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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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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贵人,你才刚刚进宫,按理说,这宫里,我可是你最最亲近的人,你为何要毒死我,又为何要嫁祸给皇后娘娘,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心妃一面说,一面朝立在董慧一侧的梅妃瞥过一眼,似有若无,朝董慧递去眼色。

    这一记眼色,董慧当然知道意义为何!

    深吸一口气,董慧抬头看向心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是我顶着皇后娘娘的名义去给你送肉丸子汤,不知娘娘是有切实证据,还是信口开河?娘娘话里话外,我纵然愚钝,却也听得出来,娘娘这话,是在指梅妃呢!”

    “我如今住在梅妃寝宫,我若有何不妥,凡事和梅妃脱不得干系,事到如今,这桩事,早就不是我一人的事,既然事关梅妃娘娘清白,我便不能因为自己,让梅妃娘娘身受诟病,这件事,究竟如何,还望陛下明察!”

    朝皇上深深一个叩拜,起身,董慧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心妃,“娘娘若是有证据证人,证明是我给娘娘送的肉丸子汤,还是有毒的肉丸子汤,就请娘娘拿出证据请出证人,若无,还请娘娘为方才有失的言行,向梅妃致歉。”

    董慧不卑不亢的反击让方濯心大吃一惊,错愕看向董慧,满目匪夷所思。

    皇后不悦的瞥了方濯心一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和我说万无一失!

    迎上皇后不悦的一眼,方濯心立刻敛起微微失神的心神,“要什么证人,明明就是你亲自将肉丸子送给我的,我亲眼看见的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一面说,一面朝董慧使眼色:你若不配合,一辈子别想见到我哥哥。

    董慧不理方濯心的眼色,只道:“我身为贵人,却是穿着宫女的衣装偷偷摸摸去冷宫给你送丸子汤,你既然已经发现了人是我,为何不拦下我?为何不当场将我揭穿?既然我行为这么诡谲,你为何还要喝那丸子汤?”

    心妃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她今日来问罪,本就是想着,董慧必定会配合她的话,哪想到,董慧竟然出尔反尔。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

    皇上一直沉默不语,皇后觑了皇上神色一眼,在心妃无话可说之际,道:“你是心妃的表妹,她还能冤屈了你不成!”

    董慧挑眉,“为何不能?”

    皇后一脸怒色,“你敢顶撞本宫!”

    董慧一脸恭敬,“臣妾只是想要力争清白,求生的本能罢了,还望皇后娘娘大度,莫要和臣妾生气。”

    皇后……

    董慧的话,将心妃将的死死的。

    她若不出面,今日原本是责难梅妃,弄不好,就要作茧自缚了。

    攥了攥拳头,皇后转头对皇上道:“陛下,心妃一口咬定,就是惠贵人害她,却又如惠贵人所言,并拿不出切实的证据,依臣妾看,不如用刑?”

    皇上转头,看向皇后,目光深邃且锋利,吓得皇后头上珠翠微颤,却也到底是维持了面上的风度,没有失了分寸。

    不等皇上说话,董慧抢先一步,“臣妾同意用刑,只是,臣妾恳求陛下和皇后娘娘公允,一视同仁,既是用刑,那心妃和臣妾,便都要用刑。”

    心妃顿时花容失色,吓得脚下发虚,向后一个踉跄,“董慧,你胡说什么!”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皇后立刻警告的向她看去一眼,心妃正要张启的嘴,僵持一瞬,不甘的闭上,满目哀求,看向皇后。

    皇后却是不再看她一眼,只看向皇上,“陛下,心妃,到底是妃位……”

    不等皇后语落,梅妃张口,“若是娘娘觉得,心妃是妃位就可以免除用刑,那臣妾甘愿接受刑罚,既然此事臣妾被牵连在内,为洗刷冤屈,臣妾愿意受罚,前提是,心妃一同受罚!”

    梅妃突然开口,一番话说的心妃越发脸色发白。

    皇后亦是没想到,用刑这种事,梅妃都要抢着来。

    她倒是一万个愿意对梅妃用刑,做梦都想,可心妃只怕是个软骨头,没等几下,就什么都招了。

    如此,岂不是玩火自焚。

 第十章 慧贵妃(十)

    梅妃的突然介入,让皇后一盘棋,有些陷入死局。

    而梅妃,却是不急不躁,缓缓看向心妃,“心妃妹妹口口声声说,是慧妹妹穿了皇后寝宫宫女衣装,给你送去一碗毒丸子汤,别的是否合理,暂且抛开不提,我只问你,你可记得,慧妹妹是在何时给你送去的汤?”

    心妃心虚,朝皇后看去一眼,道:“今日上午巳时的样子!”

    梅妃轻笑,“巳时?巳时可是一个不短的时间断,可否再精准些,别入,她是在宫人送饭之前呢,还是宫人送饭之后呢?”

    心妃道:“送饭之后,宫人送饭过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提了食盒进来,旁人只当她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并未相拦。”

    梅妃点头,转而看向皇上,“陛下,今日上午,整整一个上午,从陛下来到用午饭这段时间,慧妹妹一直在看臣妾同陛下下棋,中间虽然离开一会,可那样短的时间,怕是不足以让她从臣妾寝宫到冷宫打个来回吧。”

    皇上脸色,倏忽难看。

    皇后更是心头咯噔一声,眉头一瞬蹙起,转瞬放松,脸色甚至比皇上还要难看,“心妃,你好大的胆子,才被人发觉残害舒贵人腹中皇嗣,陛下将你禁足冷宫让你反省,不成想,你不但不反省,反而生出这么些是非来!就连本宫,也险些被你骗了!”

    说着,皇后转头,“陛下,事到如今,哪里还用刑罚,明摆着就是心妃嫉恨梅妃检举她残害舒贵人,欲要报复,才设下此局,不想却是漏洞百出,一场闹剧!”

    皇后此话,无疑等于撇开自己。

    心妃顿时满目惶恐,“皇后娘娘……”

    皇后深深看她一眼,“亏得方家还将你当做满家荣耀,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句方家,吓得方濯心不敢多言。

    董慧欲要再说,却是被梅妃一个眼神制止,虽心头不明,却也本分住嘴。

    一场闹剧,终是以方濯心被褫夺妃位贬为贵人,继续罚足幽禁冷宫而结束。

    皇后,依然是皇后,不受分毫牵连。

    为了安抚董慧和梅妃,皇上赏下无数珍宝。

    一时间,董慧风光无限。

    宫中却也有流言传起,说董慧才进宫就能如此风光,还不是踩着方濯心的位份露脸。

    这种无稽之谈,却是愈演愈烈。

    董慧无心理会旁人说什么,却是在此事告歇两三日之后,寻上梅妃,“娘娘,那日,我分明离开很久……”

    董慧去的时候,梅妃正拨弄着宫婢新采摘来的鲜花,修修剪剪,并不看董慧,只淡淡道:“陛下和我下棋用的更漏,被略施手脚。”

    董慧登时恍然大悟。

    只要梅妃将那更漏调慢,皇上心头的时间,便会跟着改变。

    她来回明明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可在皇上印象里,她离开,怕也最多半个时辰。

    更何况,她这番回来,梅妃的贴身宫婢立刻就端着一个乌漆木托盘塞到她的手中,让她给皇上和梅妃送进去,说,这是她亲自炖的银耳羹。

    恍然之际,董慧心头,冷汗连连。

    这后宫,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皇后和心妃,原本是想利用无知又痴情的她来对付梅妃,却不成想,反被梅妃利用一把。

    那日,即便她如方濯心预想一般配合方濯心,只怕梅妃也早就做好应对之策。

    只是她一念之间,信了梅妃的话而对方濯心生了戒心,梅妃的那些准备,才没有用上。

    心头唏嘘之际,不免对梅妃折服,“娘娘真是好谋算。”

    梅妃轻笑,“你还想着离宫吗?”

    董慧一怔,“娘娘连这个也知道?”

    梅妃含笑不语。

    董慧微微失神,“这皇宫如泥沼,既是进来,那就能真的离开!”

    梅妃点头,“你清楚就好,那我便提醒你一句,这皇宫如泥沼,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想要保全自己,就要慎言慎行,要不隐忍不发,要么,一击便中。”

    董慧似懂非懂,默默点头。

    董慧进宫,方濯心非但没有被从冷宫放出,反而位份被贬,继续幽禁,方家人得了消息,董慧的舅母立刻给她写来一封信。

    洋洋洒洒许多字,内容不过一句:若是救不出方濯心,让她后果自负!

    董慧一面将舅母的信在火烛上烧掉,一面冷笑。

    后果自负……用自己儿子的生死,去威胁别人。

    她舅母,这是对她有多么的吃定了,才能如此!

    方家送来的信,董慧置若罔闻,宫外得不到消息,不过一天的功夫,永宁侯夫人便递了牌子进宫。

    坐在董慧的寝殿,永宁侯夫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何还不救你表姐出来。”

    这么些年,母亲对她,从无半分关心,可董慧心头,总是不免有期盼希冀升起。

    然而,期盼越大,这失望,也就越大。

    心下寒凉,董慧的语气,也是寒凉,“倒是救出来一次,但是,表姐才出来,就要将我置之死地,没办法,我只能再送她进去!”

    董慧话音才落,只觉一只巴掌劈头盖脸砸下,转瞬,左脸颊火辣辣疼的钻心。

    抬手扶脸,董慧入目便是永宁侯夫人咬牙切齿的恨,“你说什么?你把你表姐送进冷宫?你怎么能这么做!”

    董慧一颗心,寒到谷底,“母亲,她要女儿死!”

    永宁侯夫人咬着牙,双目喷火,“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若不把你表姐救出,第四日,皇上就会知道,你究竟为何进宫!”

    永宁侯夫人说话间,每一个,都带着彻骨的恨。

    董慧被她这强烈的情绪刺激的手脚冰凉,“我到底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永宁侯夫人却是不理董慧,言落便起身离开,行至门口,不忘提醒她:“你若不想连累卓然,不想你自己送命,你就胡作非为好了!”

    董慧结结实实一抖,“表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永宁侯夫人刚刚转过的身子,猛地一颤,僵持一瞬,提脚离开。

    望着永宁侯夫人的背影,董慧满眼阴晦,低垂的手,拳头捏的如同铁坨。

 第十一章 慧贵妃(十一)

    不过两日,宫中传出许多有关心妃残害宫妃皇嗣的消息,陛下盛怒,赐死。

    得到消息的一瞬,董慧微微愣怔,转瞬朝着梅妃寝殿方向,凝了一眼,吩咐宫女,一番收整,前往冷宫。

    这是她入宫以后,第三次进冷宫。

    不同于前两次的偷偷摸摸,这一次,她来的光明正大。

    方濯心仿佛早就料到她要来一样,董慧前脚进门,后脚不及跟上,一只茶盏便从里飞出,在她脚前摔裂。

    “贱人,你为何骗我!”

    董慧绕过脚边瓷片碎渣进屋,方濯心愤怒骂道。

    董慧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难道你没有骗我?方卓然,早就死了吧?”

    方濯心一怔,随即大笑,“那个废人,早就该死了,方家养他数年,到头来,却是连一点用处都指望不上他,要他有何用!我可是他的至亲,他居然为了不让你进宫,就自杀!真是天真愚蠢到无药可救,他以为他死了,你就可以不进宫?还不是被我母亲诓骗进来!”

    方濯心的话让董慧的身子狠狠一颤。

    方濯心眼看董慧如此反应,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凄厉,“原来你不知道那傻子为何死啊?我还当你知道了呢!无妨,告诉你也好,告诉你了,在这日后漫漫后宫时光里,你才能日日倍感折磨煎熬。”

    “当日他在你面前说的那些狠话,本就是想要让你对他寒心死心,如此,你也就不会受我母亲的威胁,被逼进宫,他以为,只要自己说的够狠够绝,就可以了,却是没想到,你对他,情深似海。”

    “就算被他无解,你也一意孤行执意进宫,在向我母亲数次央求无果之后,那傻子便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他大约是想着,他这个人都死了,就没什么能威胁你的了!”

    “真是可笑,你直到进宫,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还以为,他是生你的气,赌气不见你呢!你们两个还真是相爱至深呢!”

    方濯心原本狰狞的眼睛,忽的朝着董慧背后微微一瞥,转瞬,又飞快的收回目光,沉默一瞬,才幽幽道:“你既然如此深爱方卓然,进宫之后,你还如何侍奉陛下,怕是你和陛下相处的朝朝暮暮,脑海里想的,都是方卓然吧!”

    方濯心倏忽的情绪镇定,让董慧心头微动。

    死死捏着手中丝帕,横生道:“我对方卓然,不过是同情他是个没了前途的跛子罢了,我堂堂永宁侯府的嫡女,会对一个家道中落又身有残疾的跛子动心?你魔怔了吧!”

    董慧的出口反驳,让方濯心算盘落空,不由眼底泛起激荡的波光,“没动心?没动心你为何要为了方卓然进宫?你分明是爱方卓然,爱到骨子里!”

    董慧冷笑,“你还真是像你母亲一样,自以为是,我进宫,自然是因为我永宁侯府嫡女的身份,符合进宫参选的条件,这全天下的女子,哪一个对陛下不倾心仰慕,从那年陛下同你一起到永宁侯府第一次见到陛下,我一颗心,早就在陛下身上,只想着侍奉左右呢!”

    方濯心眼睛睁得奇大,不可思议的盯着董慧,宛若从未见过她。

    而董慧语落,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内侍总管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朝董慧行过一礼,“陛下让将这酒,赐给心贵人。”

    这酒,自然是毒酒。

    董慧扫了一眼那瓷白小瓶儿,轻轻一笑,点头,“公公可否行个方便,我想亲自送一送我表姐。”

    内侍总管扫了一眼董慧递上的一叠银票,动了动嘴角,将银票收起,“这酒,您记着提醒心贵人喝了。”

    言落,转身离开。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没了,董慧转目看向方濯心,满目恨恼,“方卓然和你一脉同胞,你们竟也下得去手!”

    那切骨的恨恨之意,让方濯心一瞬间恍然,方才董慧之所以那般说,不过是察觉到她背后有人,刻意为之罢了,顿时冷笑,“这皇宫,还真是一口染缸,表妹这样天真无邪的人,进宫才几日,竟然就这般警惕通透了!”

    董慧不欲同方濯心多言。

    一则今日来,她为的本就是另一个目的,二则,才得方卓然的真正死因,董慧此时,痛不欲生,几乎是强自支撑,才定定站在这里。

    待到方濯心语落,董慧提一口气,微微扬起下颚,道:“你的母亲,是永宁侯夫人吧!”

    董慧不过一句在心头翻来覆去思量许久的话,话一出,方濯心登时浑身一颤,“你是怎么知道的?”

    悚然之态毕现,犹如受惊的兔子。

    董慧死死攥着拳,指甲刺入掌心,竭力没有让自己脚下发虚,踉跄一下。

    这猜测……竟然是真的!

    难怪母亲对方濯心的事,总是那样着急用心!

    方濯心才是母亲的女儿,那她呢,她又是谁的女儿!

    方濯心不知董慧所想,只以为董慧已经知道了一切,急切问道:“你要如何?你打算如何?我是母亲的女儿不假,可你也是她的女儿,她虽然待你不好,可你莫非要弑母?”

    “你也知道,她待我不好!”董慧冷冷说道,脑中一片空白,心口疼的喘不上气。

    方濯心不安的看向董慧,“你要怎么样!你若要对她如何,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可就是董渊!董渊可是你的亲哥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董渊三年不得娶亲。更何况,她虽对你不好,可对董渊,却是极好,而董渊对你如何,不用我多说吧!”

    ……

    夏日炎热,走在烈阳下,董慧却觉,冷的仿若隆冬。

    方濯心,果然是母亲的女儿。

    可她……也是母亲的女儿。

    母亲待方濯心好,待董渊好,为何偏偏待她就那样,每每相见皆是淡漠无情。

    这也就罢了,竟然因为她不救方濯心,母亲就对她说出那样狠毒的话来。

    这哪里还是一个母亲对亲生女儿该有的样子!

    这分明,是在对仇人!

    不等董慧回到寝宫,方濯心被鸩杀的消息,便飞遍满宫,越过那高高的红墙黛瓦,落进永宁侯府。

 第十二章 慧贵妃(十二)

    永宁侯夫人正在吃一碗燕窝粥,得了消息,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那个孽障,她是诚心要气死我!”

    董渊坐在下首,一脸愤愤。

    “母亲怎么这样说妹妹,妹妹是母亲亲生,表妹只是舅舅家的孩子,更何况,妹妹说的清楚,不是妹妹不救她,妹妹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欲要踩着妹妹尸体上位,难道母亲还不许妹妹反抗?”

    永宁侯夫人悲痛欲绝,“是她杀了心儿,是她亲手杀了心儿,我要给心儿报仇,我要报仇,贱人,杀了心儿,她别想好过。”

    董渊满目痛苦,霍然起身,“母亲,在你心里,舅舅家的孩子,都比妹妹重要吗?”

    永宁侯夫人被刺激的四散的理智,倏忽清醒,“怎么会!”

    董渊松下一口气,“那母亲方才那样说!”

    永宁侯夫人微微一怔,转而嘴角扯出一抹带着血丝的笑,狰狞可怖,“我是被你表姐的死,惊得失了心智,胡言乱语的,你表姐再好,如何比得上你妹妹,你妹妹再不好,也是我亲生的。”

    董渊这才面色稍霁,“母亲知道就好。”

    然而,董慧和方卓然之间有私情的消息,还是在董渊离开永宁侯夫人卧房不足半天,便飞遍全京城。

    董渊气的心神俱焚。

    及至晚间,董渊醉醺醺回去,倚着永宁侯夫人的门槛一靠,报复一般说道:“母亲明日便去白家提亲吧。”

    永宁侯夫人正沉浸在方濯心已死的悲痛中,忽的见董渊这个样子过来,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头大乱,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做了什么?”

    纵然从董渊懂事起,她就时时刻刻引导他,要亲近方卓然方濯心,要疏远甚至厌恶董慧。

    可董渊对董慧,还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

    这一点,一直是永宁侯夫人心头一根硬刺。

    双目看着醉醺醺站都站不稳的董渊,永宁侯夫人嘴皮微微发颤。

    董渊嘿嘿一笑,“就在刚才,我把白家的嫡女给睡了!”

    永宁侯夫人顿时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董渊则是一脸报复性的笑,“母亲不是想要毁了慧儿吗?既然母亲要毁了慧儿,那我便毁了自己好了!从今儿起,母亲但凡再对慧儿做一件不好的事,我便加倍的在自己身上,让母亲的罪恶得到报应!母亲是儿子的母亲,这报应,自然该由儿子来承接!”

    永宁侯夫人气的面皮发紫,抄起手边的茶盏,朝董渊砸去,又怕这茶盏失了准头当真砸到董渊身上,只奋力甩在地上。

    咣当一声!

    董渊不羁的笑,“母亲不信,试试看!儿子今儿敢睡了白家的姑娘,母亲若是敢对慧儿不好,明儿儿子就敢再睡一家,只要永宁侯府撑得住!”

    永宁侯夫人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栽倒在一侧。

    董渊面上笑容一僵,却是捏着拳头忍住上前的动作,转身离开。

    等到永宁侯夫人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她面前,只有弟媳在一侧守着。

    眼见永宁侯夫人醒来,方卓然的母亲忙给她到了一杯水,“什么事,非要和渊儿置气,他可是你的命根子。”

    永宁侯夫人恨得牙根痒,“我拿他当命根子,他偏偏为了个董慧,要这样对我!”

    捶胸顿足,永宁侯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方卓然的母亲,在听到董慧的一瞬,满目杀气。

    都是因为董慧,她的儿子死了,女儿……尽管并非亲生,却是喊了她数年娘的女儿也死了,董慧……都是董慧!

    试探的看了永宁侯夫人一眼,方卓然的母亲道:“渊儿如此,都是因为慧儿,若是慧儿没了,渊儿不过伤心一阵子,之后,也就无碍了。”

    永宁侯夫人闻言,神色一怔。

    方卓然的母亲,顿时心跳如雷。

    再怎么说,董慧也是永宁侯夫人的亲生女儿,纵然厌恶憎恨,可她真的会杀了她吗?

    惴惴不安看着永宁侯夫人的脸色,正心里琢磨,该如何再将这话圆回来,就听到永宁侯夫人道:“那包毒药,你可还有?”

    方卓然的母亲闻言,顿时心头一喜,立刻道:“有,还有一些。”

    永宁侯夫人便道:“你都拿来给我,我明日进宫,那个小贱人,害死我的心儿,我让她偿命!”

    愤怒滔天,一张脸,狰狞可怖。

    翌日一早,永宁侯夫人梳洗一新,递了牌子进宫。

    可牌子递进去,却被退了回来,宫门口的内侍告诉她:“慧贵人身子不适,夫人改天再来吧!”

    没想到董慧居然拒绝见她,永宁侯夫人气的头顶嗡嗡作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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