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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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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久政说的理直气壮,顾玉青简直要被他这铮铮有声的话气死,“你觉得你没错?”
陆久政说道:“有啊,贪污就是错啊,不管贪大贪小,都是错!这一点我一直知道,可这错却是怪不得我,官场风气如此,我不过是识时务。”
闻言,顾玉青大怒,可怒意之下,心中仿佛又有千斤重石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话说的虽是难听,可不是真言。
当今朝廷……的确如此,清廉者可谓少的可怜,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用南越等边境国家举兵入侵,单单是这些朝廷的蛀虫,就足以让这个国家轰然坍塌了。
顾玉青并非什么忧国忧民普济天下苍生的圣女,可这朝廷的半壁江山都有姑苏家和顾家人的热血流过,她不忍心先祖们拼死打下的江山,就被如此践踏。
重生一世,原本顾玉青只想为自己为外祖一家报仇雪恨,后来得知她有弟弟,便又多出一桩执念,便是找到弟弟。
可先下在陆久政理直气壮的浑话下,顾玉青又动了参与朝政的心思。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何况她又不是真的来替萧铎审案,至于他究竟是从何处贪墨,这些事还是留着萧铎自己问吧。
长吸一声,顾玉青换了话题,问道:“你究竟为何要杀我父亲?”
陆久政还沉浸在他为官之道的侃侃而谈中,闻言,愣怔片刻才回过神儿,皱眉看向顾玉青,“难道端王爷没有告诉二皇子?”
顾玉青说道:“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你莫忘了,要想活着走出这刑部大牢,你只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所在。”
陆久政一怔,提起往事,凝重的面色上,一双眼睛有些迷离,仿佛有雾气涌上。
“当年……”陆久政抿了抿嘴唇,朝顾玉青看过去,停顿片刻,眼中有光闪过几道,才又缓缓说道:“祁北姑苏一家将才辈出,由他们所率领的大军更是战无不胜,可谓让敌国闻风丧胆。”
“端王爷一早就与南越朝廷有来往,南越忌惮姑苏一家的势力,许以重金,让端王爷将其灭门。”
顾玉青闻言,顿时心口缩成一团。
不仅为他提及的当年密事,更为他那句,“端王爷一早就与南越朝廷有来往”,她怎么会想到,当今皇上嫡出的胞弟,竟然会是窃国卖主之徒。
惊骇之余,顾玉青只觉得心中仿佛有冰块融化,寒气直逼,让她浑身发冷,捏着帕子的手不住的打颤,不能自已。
心中一闪,忽的想起刚刚陆久政提及的密函。
萧铎拿到了端王爷通敌叛国的罪证?那他为何不向皇上举报?以萧铎急功近利的性子,他怎么忍耐的住!
疑惑涌上心尖,顾玉青眉头微蹙。
隔壁的萧铎更是捏拳之际,眉头皱成坨。
陆久政继续说道:“端王爷本身也忌惮姑苏家良久,姑苏家世代忠良,端王爷若想登基夺位,姑苏家必定举兵,只是碍于姑苏家的势力,端王爷才迟迟未有行动。”
“得了南越的指使,又有重金引诱,他当即便寻了江湖大派去做这件事。”
在竹林中听到端王爷无故提及贤妃和九皇子的时候,顾玉青就猜测到端王爷有了不轨之心,可此时听陆久政亲口说出,还是觉得心中震骇。
还好,这奸佞之徒上一世早早就被父亲一捆炸药炸的四肢不全血肉横飞,不然……以他的势力,皇上的几个皇子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王爷派去的是萧宿派吧!”顾玉青冷声说道。
陆久政眼中诧异之光闪过,随即又恢复平静,“没错,当时的萧宿派长老还是没有出家的太洪方丈,萧宿派接了这样的脏活,太洪方丈拼死反对,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人之力,怎么敌得过王爷搬出的累累金砖。”
“血洗姑苏一家几百口人命,也是萧宿派做过最大的买卖了。”记起当年的那桩惨案,陆久政嘴角抽动几下,仿佛也被那血腥的场面震骇一般。
“事后,皇上心痛不已,当即便下发旨意,要彻查此案。”陆久政干笑一声,“可这查案的人选却是端王爷,再之后如何,就不必我说了吧!”
顾玉青心中仿佛有惊涛巨浪来回翻滚一般。
饶她如何思量,也不会想到,外祖一家竟然是死于这种原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传闻
沉默良久,顾玉青才让自己激愤的心情冷静下来,握着手中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拧成麻花状的丝帕,沉声问道:“端王爷为何会选定九皇子?”
陆久政闻言,仿佛认真思考一般的愣怔一瞬,摇头道:“不知道,我追随王爷的时候,他就已经选定了九皇子,这其中缘由,端王爷从未提及过。”
想要得知的真想已经知道,顾玉青再无心思在这阴暗潮湿又寒凉的牢房中多待片刻。
扶着吉祥如意,头重脚轻从牢房出来。
外面正是烈阳高照,炽热的阳光落到人身上,把人灼烤的难受,可她却感受不到分毫的暖意,依然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彼时,心神震骇的萧铎也从隔壁房间出来,他眼中充斥着巨大的雀跃和激动,遮天盖地。
老天真是对他眷顾有加。
刚刚失去了密函还把自己陷入险地,上天就送上这样一份厚礼来。
他怎么会想到,当年姑苏一家的血案,幕后黑手竟然会是端王爷。
父皇一向敬重姑苏老将军,直到现在还经常感叹,朝中再无像姑苏家一般的忠烈勇将之家了。
若是得知此事,就算父皇不知道端王爷勾结南越朝廷,就算没有那些密函,也足够让父皇将他挫骨扬灰了。
萧铎岂能不激动!走路的步伐都轻快的要飞起来一般。
但顾玉青面前,萧铎到底还是敛了面上的得意神色,对顾玉青说道:“节哀顺变,逝者已逝,你还是要珍重。”
顾玉青闻言,低垂的眼中有阴云翻过,嘴角冷笑,仰头说道:“还望殿下助我除掉仇人。”
对着萧铎说出这句话,顾玉青只觉得心中一片翻江倒海的恶心,若非为了心中早就布好的那一个局,她怎肯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违心的话出口,顾玉青究竟抵不过心中的那道梗,将头别至一旁,不再看萧铎。
萧铎闻言却是大喜。
从前,他为了得到顾玉青的相助,不惜委身屡屡讨好顾玉禾,让其为自己百般周转。
后来这一切被顾玉青知道,反倒成了她拿捏自己的把柄。
再加上又有赵柄德那件事,萧铎已经渐渐淡去了召拢顾玉青的心。
现在顾玉青突发此言,简直是给了他绝好的翻身机会,从此他再不必受顾玉青威胁,反倒是可以用此事将顾玉青牢牢捏在手中。
自己替她将外祖一家的仇人料理了,她又怎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这恩情便是最好的枷锁,足以将她困锁在自己身侧。
更何况,他本就要用此事除掉端王。
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心中如是想着,萧铎面上却是作出为难之色,“端王爷实力雄厚,岂是我能轻易撼动的。”
顾玉青心中冷笑萧铎伪作,说道:“殿下也说,不能轻易撼动,那就是还有撼动的可能,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想放弃,还望殿下能鼎力相助,殿下若助我为外祖一家报得血仇,太后娘娘面前,我必时时提起殿下英明。殿下也知,当今陛下最是孝顺。”
虽不是直言,可顾玉青的话说的也算是露骨了,萧铎心中登时大喜。
他要听的便是这一句。
当即说道:“顾大小姐言重了,姑苏将军乃我朝忠勇良将,他被奸人所害,不单单是顾大小姐伤神,本王心中也是万般难受。这仇不仅仅是顾家一家的仇恨,更是朝廷的仇恨,顾大小姐放心,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萧铎说的声情并茂,满面诚恳,不知道真相的还真容易被他这伪善的真情诓了去。
得了萧铎的话,顾玉青再不欲在此多停留哪怕片刻,再停留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忍不住心中的厌恶,宣之于面。
“多谢殿下。”匆匆说罢,顾玉青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步子将将抬起,又觉得若不把心里的话说清楚,实在难以安心,故又驻步转身,说道:“殿下打算怎样安置陆久政?”
萧铎闻言,知道顾玉青是有话要说,说道:“顾大小姐有何见解?”
顾玉青也不推辞,直言道:“陆久政既是知道端王爷这样隐秘的事情,想必端王爷不会留他,殿下要早做打算才是。”
萧铎一笑,“顾大小姐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顾大小姐放心,事关姑苏老将军一家血案,本王绝不会掉以轻心,一定将陆久政安置到一个端王爷找不到的地方去。”
得了萧铎此言,顾玉青再无担心,告辞一句便带着吉祥如意上马车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拧眉合目,顾玉青倚在靠枕上,面上风云变化。
事隔十几年,这桩血案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只是……顾玉青深知,单凭陆久政的一面之词,根本不会将端王爷撼动。
毕竟,他是皇上的嫡亲胞弟,是太后娘娘极为疼爱的幼子。
有太后娘娘偏宠,端王爷再十恶不赦,最多也就是被削爵罢官,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只有在端王爷累累罪行皆都一气暴露出来的时候,人证物证具在的时候,才能让这位道貌岸然包藏祸心的奸佞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她必须一鼓作气,不给敌人一毫喘息的机会。
当日下午,萧铎便整理了一份陆久政的口供成交皇上,这一次,为了谨慎起见,他丝毫没有提及端王爷对祁北姑苏一家所做的事情,更没有提及只言片语有关他通敌叛国的事。
只详细的写了这些年陆久政的贪墨劣迹。
这已经足够治陆久政于死地了,当下,皇上便下发旨意,责令刑部三日后对陆久政实施斩刑,由萧铎亲自监斩。
那些由陆久政所提供的官员,也按照罪行情节轻重,分别定以不同刑罚。
只是在这一切进行的同时,萧铎私下里让人放出风去,隐约提及陆久政在牢中秘密写下一封认罪书,书中屡屡提及端王爷。
消息传到端王爷耳中的时候,端王爷正在与府中一众幕僚商讨究竟要不要救陆久政,闻此消息,端王爷顿时脸色大变。
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能让陆久政再在这世上多活一天,他多喘一口气,自己便多在刀尖上停留一刻。
当即,端王爷吩咐了府中最强悍的死士,命他即刻前往刑部大牢,将陆久政就地毙命。
人死了,才什么都干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线
陆久政暴死在刑部大牢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顾玉青正在府中鱼池边倚栏而立,手里拿着一小碗鱼食。
听到如意将消息禀出,顾玉青捏着葱白玉碗的手不禁一颤,一失神,玉碗落入水中。
登时溅起一丈高的水花,惊得池中锦鲤纷纷逃窜,池中乱成一片,可紧接着鱼食浮上水面,原本正逃窜的锦鲤受到美食的诱惑,像是忘记了方才的惊吓一般,一股脑的朝鱼食扑来哄抢。
登时,鱼食周围里里外外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鱼儿。
顾玉青看着倏忽变化的浴池,眼中浮上戏谑一笑。
原本不过是一件再明了不过的贪污案,现在陆久政暴毙刑部大牢却将这案件引到了更深一层。
皇上暴怒那是必然的了。
刑部天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举国最为严密的监狱,竟然有人在此把即将行刑的陆久政毙命,这丢的不仅仅是陆久政的命,更是皇家朝廷的颜面。
皇上如何能不盛怒。
盛怒的结果便是责令萧铎立即重新主持审理此案,务必根据牢中蛛丝马迹,将这胆大妄为的狂徒揪出来。
不把此人当众问斩,皇上的面子如何找回!
更何况,陆久政都被判了三日后问斩于市,可竟然还有人嫌他活的时间长,这人究竟是痛恨陆久政呢还是害怕他再招出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来。
一旦心中有了疑惑,这疑惑就像是春天的种子,在皇上心中逐渐扎根,出苗,只需要适当的浇灌便能长成参天大树,这大树成形的那日,便是端王爷绝命的一天。
深吸一口气,顾玉青吩咐如意:“让黄嬷嬷想办法见成侧妃一面,将这个交给她。”说着,从衣袖间拿出一张写满簪花小楷的宣纸,折的方方正正,交给如意。
如意领命,应声而去。
看着如意离开的背影,顾玉青倚身掉栏,仰头穿过密密仄仄纵横交错的树叶,看被树叶剪碎了的蓝天。
湛蓝澄碧,仿若被洗涤过一样。
有阳光穿过密叶,落入顾玉青眼中,顾玉青不禁眼睛微眯。
都说心急则乱,想必端王爷此刻应该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顾玉青猜的不错,宽大的梨花木书桌后,端王爷身子溺在椅子中,双眼紧闭,面色发黑。
地上一排站了几个穿着朝服的官员,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还穿着朝服,可见是一下了朝便直奔过来了。
“王爷……”有人忍不住这份凝重的空气,张口说道,许久未说话,声音嘶哑如同高龄老妪的嗓音。
端王爷眉头一动,“嚯”得睁开眼,扬手将手边一碗茶砸了出去,登时四溅的瓷片飞蹦到那几个官员的皂面官靴上,胆子小的立刻就吓得一个激灵。
“废物!”端王爷咬牙切齿说道:“为何你们没有一个争取到这案件的主审权,竟就又被萧铎拿了去。”
话音落下,无人再敢接话,甚至连呼吸,大家都尽量做到无声无息,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端王爷的霉头。
这厢端王爷将一腔悔责的怒火悉数发到几个同僚身上,那厢萧煜坐在自家花园的葡萄架下,听明路细细禀报。
其实,顾玉青在监牢之中提审陆久政的时候,偷听的人不止萧铎一个,还有一个牢中看守。
一个不起眼的看守,却是萧煜安插在刑部大牢的暗线。
在顾玉青和萧铎离开之后,这看守寻了交班休息的空档,借着去酒馆喝酒,私下见了明路。
顾玉青与陆久政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被明路转述出来,萧煜听着,眼底泛起汹涌杀气,一张俊脸绷的铁青,紧握的拳头死命的朝手边石桌一砸。
他本就是武功极好的人,这一毫无保留的用力,登时大理石制成的石桌被他砸的裂出几道细纹。
手背青筋凸显,颧骨处的肌肉因为内心的震怒而突突直跳。
祁北姑苏家,本朝第一神武勇将世家,没想到竟就是被这样龌龊肮脏的交易灭门。
几代忠良……
可怜姑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命,萧煜记得,案发当时,姑苏老将军幼子的嫡长子刚刚落地不足百日。
心中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压下来一般,压下萧煜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那孩子若是活着,此时大概也就是九皇子那样的年纪了吧。沉沉一个叹息,沉默良久,萧煜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南越吧。”
明路闻言一怔,“殿下,南越那边的暗线,您现在就要启用吗?”
萧煜青着脸说道:“难道姑苏老将军一家的血案还不值得本王启用南越的暗线吗?”
因为胸中怒气还在回来荡去,萧煜说话声音极冲。
明路立刻解释,“殿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是想说,您培植南越的暗线,用时数载,实在……”
萧煜挥手打断明路的话,毋庸置疑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明知道姑苏将军是被这样的奸人所害,我若不能竭尽全力为他报仇,我良心难安。”
这朝廷的半壁江山,都是姑苏一家打下的。
另一半,则是顾家的功劳。
如今姑苏一家惨遭灭门,顾家则是因为姑苏彦的暴毙而使得顾臻从此一蹶不振……放眼整个朝廷,哪还有什么能人猛将,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货色罢了。
姑苏老将军倒是留下不少门徒子弟,可惜……这些年被端王爷打压的根本不成气候。
这一次为姑苏老将军昭雪,他不仅仅是因为心悦顾玉青,更是为心中的大义,为一代忠烈,为自己的良心。
明路不再多言,当即转身直奔马厩,牵了一匹名作“闪电”的枣红色大马,策马扬鞭,一路飞奔离开京都,朝南奔去。
他奔的急,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途中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与他擦肩而过,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本应该惨死刑部大牢的陆久政。
当时端王爷的暗卫去刑部大牢刺杀陆久政的时候,陆久政正披头散发坐在自己牢房的对面,眼睁睁看着那暗卫将萧铎用来冒充他的一个死刑犯一刀毙命,血溅一丈多高。
那一刻,他深信不疑了顾玉青的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记忆
夜色已浓,昏暗的房间内,燃着一盏如豆烛火,火苗时不时被从窗而入的夜风吹得东倒西歪,几次差点灭掉。
有丫鬟进来想要给这孤烛加一琉璃外罩,被成侧妃拒绝了。
躺在雕花大床上,分明昏昏暗暗再适合入眠不过的环境,她却毫无睡意。
回到这里已经数日,可依旧是稍稍一动,身上的伤口便能牵扯出钻心的疼,疼的她冷汗浸透夏日的薄衫。
这身上的伤似乎是好不了了一样。
只是,身上再怎么疼,终还是抵不过胸中疼痛的分毫。
手上捏着一张素白的宣纸,那宣纸早就被她揉皱了又抚平,抚平了又揉皱,密密麻麻的纹路已有几处丝丝缕缕烂掉,边缘泛着毛边。
纸上原本端秀好看的簪花小楷被她不知哭了多少遍的泪水打湿,墨迹变成氤氲一坨,模模糊糊,许多地方已经辨认不出字原本的样子。
胸口处一个起伏,成侧妃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一串泪珠扑簌簌落在枕头上。
顾玉青让人给她传信,信上是赤裸裸的威胁,令她三日内随意挑选一日在八珍阁见上一面,顾玉青只等她三日,这期间若是不能见到她,今生她也别想再见顾玉禾。
信得末尾,顾玉青更是毫不客气的说道:不知成侧妃能否体会,什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本,成侧妃还怀揣着一丝期冀,纵然不是亲生姐妹,顾玉青依然能念及多年相守的情分,善待阿禾,可现在看来,已然是痴人说梦。
顾玉青要邀她相见,想来也是要用阿禾做筹码,要挟她做什么事情吧。
心像是被一块厚厚的抹布紧紧裹住一般,每每呼吸,都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将那口气喘上来。
成侧妃忍着疼,以手撑榻,咬牙坐起身来,汲了绣鞋走至窗边,微凉的夜风习习拂过鼻尖,才感觉到心头舒服了些许。
往事如浪,就在这个时候汹涌而来。
十年前,那个血腥味浓郁的产房。
她几乎是生了整整一夜才将顾玉禾生出,那时她已经虚弱的没有多少力气,可当产婆抱了阿禾出来的时候,听着那连声的“哇哇”大哭,她的心莫名的就化了。
被耗损的力气不知从哪里又回来,她声音嘶哑的唤了产婆,“抱她过来我瞧瞧。”
产婆含笑抱着怀中婴儿给她看。
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从母亲体内带出来的血迹还未洗去,再加上整个怀孕期间她的孕吐都极为严重,几乎吃不得任何东西,这孩子也跟着格外的瘦弱。
望着小猫儿一样的孩子,她的心顿时觉得一疼,当初再怎么难受恶心,也该拼了命多吃些的。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那一刻,她发誓,一定要让她的孩子在这明争暗斗格外凶残的端王府平安长大。
待乳娘从产婆手中接了孩子出去,她便再无力气支撑,倒头睡了过去。
许是劳力太多,等她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端王爷坐在她的床榻边,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的望着她,一面伸手替她擦去额间细汗,一面用温柔似水的声音告诉她一个惊天噩耗:孩子没了。
那一刻,恍若有雷在她耳边炸响,脑仁儿顿时嗡嗡起来,至今她都记得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端王爷的衣袖,只听得嘶的一声,他鼎好的衣料便被她的指甲扣出几个洞来。
愣怔过后,她发疯一般问他,“什么叫孩子没了,孩子去哪了?”一面问,一面霍然起身。
许是卧床太久,她猛地一起,只觉得眼晕耳鸣,眼前发黑,一头便栽在端王爷怀里,剧烈的喘息着。
端王爷一双有力的臂膀合圆,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沉默不语。
她就拼命的厮打他的胸口,哭的肝肠寸断,也不知究竟折腾了多久,直到她昏睡过去再悠悠醒来,已经过去四五日。
整整一个月子,她都是以泪洗面,每每记起那个小猫儿一般孱弱的孩子,心里就自责难过的窒息。
一定是因为她怀孕的时候吃的太少了,孩子太过羸弱才会没了。
都怪自己。
强烈的自责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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