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红颜小洁)-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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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尽快安排。”擎苍沐扬淡淡应道。

　　“朕想御驾亲征，若是可能，沐扬你暂且接手朝中的事务吧。”擎苍沐言淡淡的清雅声音许久在御书房中响起。

　　擎苍沐扬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擎苍沐言。他就这么放心自己，不怕自己趁此夺了他的皇位？

　　“不可！”顾青城立即反驳道，眉头皱起，“就算你不忍心看着前方的将士百姓受苦，可也不能意气用事，这不像你的作风！更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心思！昭和和金凤的事情都离不开你！”

　　“臣弟同意顾侍郎的看法！”顾青城话落，擎苍沐扬接着反对，称呼也变了。

　　“城儿，我也不尽然是意气用事，此去能鼓舞将士的士气，此时最重要的怕就是这个了。”擎苍沐言淡淡道，“而且，现在沐玄与拓跋宏怕是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沐玄的性子我最了解，就是死他也不会撤出同城的。”

　　“这才是你想去的原因吧。”顾青城叹一口气，擎苍沐言对擎苍沐玄的手足之情可见一斑，从小到大呵护备至，也难怪擎苍沐玄能为了他的江山豁出性命。

　　“城儿怎的半分面子不给我，就不能让我自私一回，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擎苍沐言苦笑，眸底温柔流转，深深地看着顾青城，似要把她的模样印在脑海里。

　　顾青城怔怔的擎苍沐言，他对她笑的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风情万种，那么风华无双。可是，却像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她已经无法再回应他的深情了，就算他不是背负万千的帝王，她也只能对他说对不起了。

　　她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人，为她舍弃了所有，无怨无悔，不曾有半分怨言。哪怕她一次次伤他，他还是把他所有的温柔给了他。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要她怎么忍心辜负。

　　曾经她以为那些执手相守，一生不负的深情，都与她无缘，她也不再幻想。可是，如今，上天厚待她，她遇到了那个只愿为她情深款款的男子。谁曾说，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命运和时光，总会予你答案。

　　“皇上，青城请战！”顾青城退后一步，跪在地上，语气坚决。

　　“顾青城，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子，上什么战场！本王承认你的确智谋无双，可是自古女子没有上战场的！这且不说，战场之上，一兵一卒的调动皆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不说万千将士的性命不保，就是江山也可能因此毁于一旦！你如何担待的起！”擎苍沐扬不待擎苍沐言言语，抢白道。

　　“皇上！顾青城请求皇上将兵符给我，给我绝对的军队调动权！皇上若信我，我定还皇上一个完璧江山！”顾青城丝毫不理会一边俊脸扭曲的擎苍沐扬，只抬了眸决绝的看着擎苍沐言。

　　“城儿，你明知朕不会同意的！”擎苍沐言用了朕而非我，他是在告诉顾青城，他不介意拿皇权来压她！“朕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莫非皇上不信我的兵法谋略！”顾青城灼灼的看着擎苍沐言，自信道，“皇上别忘了我是将门之后，说起领兵打仗，青城自认不输我爹！”更何况，她在现代读过的传承了几千年的兵法更是不在少数，像《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哪一本不是兵家绝学。


第二百零六章情已去，人欲走


　　“城儿，不是不信，而是不能。”擎苍沐言深深地看着顾青城，语轻如梦。

　　“时至今日，皇上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么。若非如此，皇上何必要御驾亲征？青城虽不能保证能守住每一寸土地，但是只要活着就不会让银环大军前进半分！”顾青城说话时眉宇间全是风绝天下的神采，这样的她说出的话教人生不出半分的怀疑！

　　“此事勿用再议！朕绝对不会同意你上战场的！就算你是军事天才，可是还需要将士配合的！你可知那些从血泊中滚出来的将士从来都是粗犷直接的。”擎苍沐言语气也强硬起来。

　　顾青城微叹，她知道擎苍沐言舍不得她冒险，更不愿她为了他的江山参与那些血腥与杀戮。生生将自己的心爱的女子送上战场，称得上是史无前例的了，一个普通的男子都将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　他一个帝王！

　　“敢问皇上现在还能找出一个元帅征战沙场么？！　能解救擎苍沐玄和拓跋宏么？！”顾青城声调陡然拔起，其实凌冽的对上擎苍沐言痛苦、自责的眸子，接着低了头决绝的道，“皇上今日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于此了！”

　　擎苍沐扬看着僵持着的两人，心微微泛起苦涩。他发现他是羡慕擎苍沐言的，有这么多的人为他的江山奋不顾身，试想若是换做他，有没有一个人如此为他？

　　“城儿，连你也要逼我么？”擎苍沐言低沉哀伤的声音过了许久在房内响起，他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的颤抖，闭上眼，俊逸的面上满是苦楚。

　　“这是唯一的选择。从我被封郡主来擎苍和亲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逃不过权力的斗争。更何况，我现在已是玄铁令的主人，又如何置身事外！”顾青城抬了眸看着擎苍沐言，“既然皇上当初选择了守护这个江山，就应该抛弃一切情感，做最睿智的选择！”

　　“臣先告退了。”擎苍沐扬心知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已是擎苍沐言和顾青城两个人的事情了，便微微行了一礼退下了。

　　擎苍沐扬身影刚刚消失，擎苍沐言便再也忍不住伸了手去拉跪在地上的顾青城。

　　顾青城微微一闪，躲开他的动作，敛了眸子道：“臣说过若是皇上不答应，臣便不起。”

　　“城儿你可知，若是朕今日答应了，会日夜寝食难安的。战场，那是一个刀剑无眼的地方，一着不慎便无活路，单是想着这些我这里便忍不住的痛。”擎苍沐言明黄色的龙袍在地上划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他跪在顾青城面前，绝美的眸子流淌的是大片大片的哀伤，“与其这样，倒不如取了我的命。”

　　顾青城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抚在胸口处，苦苦一笑，淡淡道：“皇上的命现在已是擎苍百姓的了，由不得自己了。”

　　擎苍沐言闻言一震，清绝的双眸氤氲了一层雾气，心瞬间跌倒谷底。是呵，终于到了这一天，身不由己，站在高处，得了天下，失了自由，甚至连死都是重奢侈。

　　“青城还有一事要说予皇上听。”顾青城心里泛起浓浓的不忍和愧疚，低垂的眸子甚至有些不敢再看眼前这个容颜苍白的男子。

　　擎苍沐言听着顾青城哀婉低沉的语气，浓烈的寒气从从心底汹涌而出，俊颜上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眸底深深地恐惧流溢出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擎苍沐言急促的打断顾青城的话：“不要说！”

　　顾青城心也跟着泛起痛楚，抬了眸定定看着他。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呵，这个曾经让她惊为天人的男子呵，这个她曾经认为遥不可及、神圣不可侵犯的男子呵，他真的足够令天地失色。可惜，却与她无缘，注定了他们有缘无分。

　　轻轻笑了笑，顾青城抬起如玉的手指欲触碰下他的脸，可是在半空中却顿住了。随即，黯然的放下她的手。她已经再无资格靠近他了，从此，他与她，只能是君与臣。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掀开来，总有一天会痛的，既然给不了她的情，那不如早放手，放他去寻他该有的生活。

　　是的，长痛不如短痛。“沐言，对不起，几日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已做不到了。”顾青城淡淡的轻柔似水的眸子看着擎苍沐言，清澈无比。

　　擎苍沐言动了动好看的苍白的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御书房内，只有窗里吹进来的风轻轻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迷离的凄哀，悲凉了擎苍沐言的绝世的美眸。

　　“做不到是什么意思？”擎苍沐言温柔的笑，似是没听见顾青城方才讲的话，优雅温润一如从前。

　　顾青城是在难以看下去，撇过头声音有些发涩：“沐言，你是明白的。”

　　“朕什么都不明白，朕只知道对你放不了手。”擎苍沐言忽然气势凌厉起来，紧紧盯着顾青城语气冷漠又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强迫，“而且，这种话日后不准再说！”

　　顾青城心一动，忽的笑开：“看，这才几日，你已经有了一个帝王的气势了。不，也许，那些气势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什么能够抹去你皇家血脉里流淌的霸气和尊贵，那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擎苍沐言定定的看着顾青城绽开的嘴角，脑中微有些空白。刚才，他确是动怒了，确实语气有些过分，可是，那个男人能够在心爱的女子说出这番话后不焦急、不生气的。“城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喃喃的出声，他此时真的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沐言，那是你潜意识的反应，你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帝王来看了，再不是从前那个不染风尘、温润如水的太子殿下了。你背负了擎苍的江山，背负了百姓的希望，你明知这是你今生再也无法舍弃的责任了。”顾青城严肃的看着擎苍沐言，说的极是缓慢却字字珠玑。

　　“城儿。。。”擎苍沐言痛苦的看着顾青城，再没了人前的冷漠和从容，眸光有些哀求的望着顾青城。

　　“放手吧，沐言。”顾青城微笑着回望着他。


第二百零七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沉默，凄凉，像暗夜里无边无际的黑。顾青城和擎苍沐言就那么静静的对跪着，只是，人在咫尺，心却隔了天涯。

　　许久，久到顾青城的将她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情都忆了一遍，才听到擎苍沐言暗哑沙哑的声音。

　　“是因为他么？”擎苍沐言终于恢复了温润清雅的风华，嘴角含笑的看着顾青城，又重复了一遍，“城儿喜（www。3uww。com…提供下载）欢他是不是？”

　　顾青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向易。

　　想到向易，顾青城绝美的眸子闪过一丝柔情，不知道他回昭和情况如何？他说过让自己等他的。可惜，她就要领兵打仗了，这一仗，擎苍太弱，虽然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可是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何时才能自由。

　　擎苍沐言观察力是何等的敏锐，顾青城眸中瞬间即逝的柔情，他看的分明。手缩进宽大的衣袖中，死死握住，心被扯出一道道伤口。终究，他还是晚了。

　　“他只是一个为我们的结局找一个出口罢了，你我都明白，终究有一天我们会走到这一步的。因为，我们都别无选择，都有各自要守护的东西。而我们，其实是一类人，选择了，便再不回头，一个开始便已望断尽头。”顾青城轻轻叹息。

　　擎苍沐言笑着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滑过顾青城绝美柔嫩的脸颊，指尖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冷意。好看的薄唇微启，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泉般纯撤：“城儿可否喜（www。3uww。com…提供下载）欢他？”

　　他是执着于此么？

　　“是的，对他比对别人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便是喜（www。3uww。com…提供下载）欢吧。那些因他而起的情绪，恼怒、遗憾、温暖、心痛，当时只道是寻常，直到昨夜看着他不省人事、满眼痛楚，我便明白，再难搁下了。”顾青城轻叹。

　　“可以告诉我从何时开始的？”优雅从容，不沾丝毫情绪。

　　顾青城思绪有些飞扬，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低低道：“我不知。也许，很久很久之前，连我自己都未察觉。他总是让我揪心，他那么一个风华俊秀的男子该有个美好的女子相守一生的。其实，我们相识本就是个错误，没想到却错到了现在，回不了头了。”说到最后，顾青城的语气开始透出丝丝的悲伤却又带着几分轻喜。

　　擎苍沐言眸中晕开黯然，却很快便被遮掩了去。

　　“你确定他能给你想要的？”淡淡的语气，却是认真。

　　顾青城摇了摇头，看着擎苍沐言道：“这个世界，太过无常，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许诺谁永远。有时，曾经爱过，便是永恒了。”顾青城微微的笑意很动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要的，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那份心意而已。”

　　“你能保证他不后悔么？”擎苍沐言话一出口，便自嘲的苦笑。他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那个男子为了她抛弃了所有，甚至不计较她成了别人的妻，只为能亲眼看着她过得好，千里迢迢只身来了擎苍，若是后悔，还能等到今日？

　　“　若是有一天他后悔，我会先一步离开。”顾青城淡淡笑道。

　　“我明白了。”擎苍沐言同样淡淡的牵着笑看着顾青城。

　　“来人！传朕旨意，封顾青城为征战元帅，赐六部兵符，率军十万，明日从苍都出发，抵御银环大军！保我擎苍江山！”擎苍沐言优雅的起身，挺拔修长的身子映着透过来的光晕，射出的阴影笼罩住了跪在地上的顾青城。

　　他的声音极清淡，从头至尾透着帝王般的尊贵霸气，再不复昔日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即刻有人捧了明黄的锦缎和玉玺进来，擎苍沐言亲自执了笔凝神写昭，在没看顾青城一眼。

　　顾青城抬了眸，眯着眼看着一身清冷的帝王擎苍沐言，心下闪过一丝怅然，很快便又释然。这一天，其实，她早就料到了，从他在雅风小筑对她将那些一生相守的幻想开始，她便看到了结局。只是，那时不忍拂了他的意，给这个帝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已。

　　那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写好诏书，有太监接过，站在顾青城面前，高声宣读了起来。

　　叩头，领诏，谢恩，顾青城始终嘴角微含着笑意。从即刻起，他们的过去，只活在回忆里。他是擎苍的王，她是临时的将，如此，而已。等击退银环，她便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去了。

　　“明日朕会在苍都城门城楼上摆宴亲自为顾元帅送行！”擎苍沐言淡漠的眸看着御案上的奏折，声线冷静。

　　“谢皇上隆恩！臣明日便率军在城楼恭候皇上，若是无事，臣先行告退！”顾青城恭谨的语气，一如一个礼数周全的大臣。

　　“嗯。”擎苍沐言淡淡应了一声，挥挥手。

　　擎苍沐言冷漠优雅，从容含笑的模样一如初见那时，看似温柔似水，实则含着拒人千里、不容靠近的冷漠，那是普通人遥遥不可及的高贵。在这一刻，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回到了原点。只是，谁又知道，有些变过的东西终究是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终究，他还是恨了她。顾青城心有些萧瑟，转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看了擎苍沐言一眼。而擎苍沐言只看着手中的折子，风华绝代的容颜冰漠一片。嘴角泛起苦笑，顾青城加快脚步走出御书房，再也没有回头。

　　若是她再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擎苍沐言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手抖得是多么厉害，他的眸里蕴满了痛意，俊颜苍白，视线牢牢地盯着她的背影，眼中已含了泪水。

　　顾青城永远也不会知道，擎苍沐言站在御书房窗前，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而这个帝王，就保持这那样的姿势，站了整整一天。

　　其实，这样的命运，又能怪谁。如果，他们早一点相遇，如果，他不是一个帝王，如果，她不是顾青城。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选择，只有结局。


第二百零八章踏上征途


　　第二日晨曦，苍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大雾中，就如此刻城门前整装待发的将士的心情一般，迷惘又含着湿湿的凉意。顾青城昨夜去了胤岐回了顾府后，难以成眠，三更刚过，便让徐青束了发，披了铠甲，登了城楼。

　　站在苍都最高的地方，顾青城望着擎苍皇宫的方向，动也未动，连尾随她而来的任夜也为发现。

　　浓雾一点点变得稀薄，将尽未尽时，擎苍沐言一袭明黄耀眼的龙袍，金冠束发，俊颜冷淡，眉宇间一片威严，身后跟着文武百官，方到城楼之下。

　　顾青城素颜清清淡淡，没有上前行礼，下楼相迎的意思，只是抿着好看的唇，看着擎苍沐言一步一步向她而来。

　　任夜立在顾青城身后，看着顾青城未动，也便一言不发。

　　一阵风起。

　　擎苍沐言绣龙的衣袍被风高高扬起，在空气中翻滚。未束的那些墨发在风中飘荡，瞬间便遮了他的眼帘，教人看不清他眸底那幽深难耐的光。

　　终于，他站在了顾青城面前，无声地看着顾青城。

　　一个是艳绝天下的帝王，一个是颜色倾城的女将，同样如玉的容颜，同样挺秀的身影。这一刻，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画，天地失色。只是，满满的凄凉却从高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蔓延开来，那抹耀眼的身影越发美得触目惊心，教人不忍再看。

　　没有人出声，几百臣子，一万将士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高处立着的两人。

　　这一场送别的画面，已经成了历史的绝笔。时光荏苒，岁月老去，可是这幅画面却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再难磨灭。殊不知，在擎苍沐言百年后，擎苍史官将这场离别撰成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代代流传下去。

　　风好像更大了。终于将仅剩的那分薄雾吹散了。

　　“击鼓！”擎苍沐言清冷的声音划破城楼上空。随即，冲天的鼓声如雷般响彻了苍都都城，似要连人的心都要鼓出来。

　　“今日顾元帅率兵出征，朕同百官在此为元帅和你们送行。此一去，浩瀚千里，但是你们都是我擎苍的热血男儿，去边疆杀侵我江山，辱我姐妹的银环贼子。朕在此，敬你们一杯！”擎苍沐言转了身，望着城下静静伫立的将士，气势凌厉！

　　无人说话。谁都知道，银环大军势不可挡，此去已是凶多吉少。试想，舍下妻儿，抛弃高堂，做一个死在他乡的孤魂野鬼！

　　“战场上刀剑无眼，朕不能说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活着回来，这话朕也不会说！但是，朕在此许你们一言，凡是战死疆场的，你们的妻儿父母，朝廷会保他们衣食无忧。若是你们能安然归来者，待凯旋那天，朕亲自在此等着，亲手为你们斟酒！”擎苍沐言的话，一字一字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一瞬间，似是有春风拂过大地，暖了每个将士的心。

　　顾青城无声地笑了。

　　“誓死保我疆土，驱逐银环贼子！”不知谁起了个头，然后震天的吼声在城楼这片天空响起。

　　顾青城也转了身，望着城下神情激愤的将士，不禁动容。强压了眼底涌出的泪意，冷淡却掷地有声的喊道：“本元帅会尽最大努力，收复河山，跟你们一同回家。”

　　回家。多暖的字眼。

　　“来人，斟酒！朕亲自敬顾元帅一杯！”擎苍沐言身未动，对着身后的人冷冷道，一身清冷华贵、不怒自威。

　　亲手端了酒杯，送到顾青城面前，绝世的清眸将她紧紧锁在视线里。“元帅，请！朕相信你会凯旋归来！”

　　顾青城眸光不退不避，淡淡的迎上去，绽开一个笑容，说：“臣决不负皇上的希望！”

　　接酒，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大军该出发了。”身后左相的声音传来，擎苍沐言的眸子一紧。

　　顾青城转了身举步就走。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只有坚定不移的向前走才是最好的！

　　“朕祝元帅一路顺风！”眼底的不舍很快飞逝，擎苍沐言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好像又回了从前那个温润如风的样子，“走好。”

　　其实，顾青城知这最后两个字是他单独说给她听得，是他的心声。

　　顾青城向前的脚步顿住，回眸，轻笑：“臣记得了。”便再也不留恋的大步走向阶梯。

　　世间红颜万千，不比她回眸一笑。擎苍沐言心随着顾青城的背影一点一点死去。手心都被他生生掐出了血，静静的滴在地上，晕开一点点。他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昨日，他不该赌气，不该下那道旨的。

　　是自己亲手将她送去了那个地方，刀光剑影，血迹斑驳，有可能，再也不能活着回来。是嫉妒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其实，她说的没错，他身体里流淌着皇室不容人抗拒的血液。得不到便要毁灭，这才是自己隐藏在内心最灰暗的想法。他知道他为什么输了，输给了那个风华翩翩的男子，因为他永远比不上他的包容。虽然，他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

　　城儿，只要你回头说一句话，我便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下来，哪怕你的身影顿一下。擎苍沐言幽深的眸光盯着顾青城的背影，面容苍白，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

　　可惜，顾青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有冷冽的战甲在晨光中映出的寒光。

　　到了城下，站在一万将士前，顾青城的心从没有过的颤抖。血管里的血在急促的流淌，这才是最有力，最原始的战士，没有枪、没有子弹，只有一腔热血和平凡的身躯。豪情瞬间在顾青城胸腔里回荡，她是他们的领袖，是他们的灵魂，这些人的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一万张年轻的面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元帅，来之前就听闻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