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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大星辰海-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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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你大概不知道,其实。。。。。。”
“抱歉,教主。”
他迅速打断她,低头,语气恭敬,“我跟程姑娘是旧识,之前有过一些误会,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
然后他转过身,从袖口拿出一本书,递给程知意,
“程姑娘,这是你的东西,林某这便还与你。”
态度天差地别,转换之快,让人咋舌。
程知意接过,静默了一会儿,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林公子,佩服。”
。。。。。。
“书?”
霍星朝扬眉,露出半分饶有兴趣的笑意,伸手直接从她的指间抽过,随意翻了翻,
“毒谱啊。”
“我书房里也有一本,景见你要是想看,我赠予你也无妨。”
。。。。。。
林景见怔在那里,猛地抬头看他,见他疑惑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只能硬生生忍住,勉强露出一个笑,
“多谢教主。”
“不过你看这个做什么?”
男人勾唇,
“我倒不知,景见什么时候通医理了。”
“。。。。。。只是偶然有些兴趣。”
“兴趣。”
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把书丢还给程知意,黑漆漆的眼睛不见半点笑意,
“你想用这些毒药来对付谁?”
“对付我啊?”
。
林景见低着头,声音艰涩,
“教主,景见只是出于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
静默了很久。
风轻轻拂过,后背一阵湿意,林景见才发现才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
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入门,那个时候,他还是外门的杂役弟子,因为机缘巧合,被派到殿内站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尘天门的教主——俊美又年轻,比他大不了多少。
那个时候,那个少年就拿着一把剑,静静地站在那里,前方全是被绑着的囚犯。
他就这么挥着剑,一剑封喉,不过半刻,十几个囚犯全都死于他的剑下。
剑缘染上了鲜红的血痕,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少年的表情很淡,眼神也很淡,好像对周围的鲜血尸体熟视无睹,迈步离开了大殿。
。。。。。。
那个时候,林景见的心情也和现在一样。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好像头顶悬着一把剑,顷刻就要刺下来,满心都是恐惧和惊惶。
“别紧张。”
耳边传来男人懒懒散散的声音,他弯弯唇,悠闲又自在,
“我开玩笑呢。”
“景见的忠心,我自然信得过。”
。。。。。。。
霍星朝拂了拂衣袖,拉过一旁不言不语的程知意,
“走罢。”
“景见,你带着林姑娘好好逛,晚上来我书房一趟,送你本书。”
。。。。。。。。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衣袍宽大,背影潇洒。
林知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良久,才收回了目光,语气酸涩,
“景见,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林景见转过身,虽然心底难受复杂,却也温声劝她,
“那个姑娘是鹊山的神医,想来是教主找来为你治病的。”
“治病?”
她垂头看自己的腿,好半天露出个淡淡的笑,
“我的腿不能治好的。”
“知意,你别灰心,天下名医那么多。。。。。。”
“我说了,我的腿不能治好的。”
紫衣姑娘看着他,声音已经冷了半分,
“永远都不能被治好,不能。你明白吗?”
。。。。。。
第98章 你是醉骨毒
程知意攥着那本书,神色漠然; 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发白; 把珍贵的古籍攥直接的变了形。
方才说话; 不到一刻的时间; 她的脑子却像过了千万年。
林景见的每一个字,每一抹神情,都像是冰冷锋利的剑光,道道打在她心底,不一会儿就是鲜血淋漓,又疼又难看。
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才做出那样镇定的表情; 说出那样平静的话。
在那一刻; 脑子里一团浆糊; 全是霍星朝之前对她说的话。
“故人相见,第一面一旦被轻易击溃,此后便是一败涂地。”
“莫哭,莫抖; 莫多说。”
“你越是痴缠; 在男人心底越低廉。”
——她想,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
倘若方才克制不住,做出哭哭啼啼抑或愤恨难耐的神情,怕是连自己都要鄙夷自己,厌弃自己。
可是,还是疼啊。
心里刀光剑影; 疼的要命。
她见着林景见对那个姑娘的神情。
温柔的,深情的,疼惜的,迷恋的。
曾几何时,她也在他脸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表情。
她几乎都要信了。
直到如今一对比,才知那些不及眼底的温情有多么虚假和锋利。
生生扎进嫩肉里,还不忘搅一搅,到最后已然没有知觉,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平静。
。。。。。。
程知意深吸一口气,攥着古籍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她想停下来缓一缓,却发现左手的衣袖被拉住,大步往前扯去。
也不知道要走到何处去。
她拧眉,
“霍公子,你要我带我往何处?”
。。。。。。。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放开她的衣袖,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平时过于昳丽的眉眼,在此刻倒是莫名乖顺起来。
程知意顿了顿,一句话情不自禁就说出了口,
“你怎么了?”
“我有点生气。”
他抬起头,蹙着眉,眼睛狭长漆黑,停了片刻,又非常凝重地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我大概有点生气。”
“你为何。。。。。。”
突然就生气了……
后半句话程知意咽在了喉间,没有说出口。
虽然她有些疑惑和好奇,但是她觉得自己和霍星朝的关系,就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远还没有到可以问及这种私事的程度。
好在,霍星朝已经看出了她的意思。
“刚才那个女人,救过我的性命。”
他往前走了一两步,眉头还是蹙着,语气较之往常的懒散,明显冷淡了许多,
“她救我的时候,伤了腿,一年多了,还是不能落地。”
“我找过无数个大夫,女大夫医术不行,男大夫她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宁肯上吊自戕,也不愿意被碰一下。”
男人抬起头,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被一只茄子压在地上凌。辱的感觉。”
“。。。。。。”
“所以我找你帮忙。”
霍星朝望向她,语气随意,“论医术,你虽然比不上宫里头的御医,但比起那些医女还是略胜一筹。”
“只要你帮我医好她,要求你随便提。就算是要弄死林景见,我也帮你。”
。。。。。。
程知意心情复杂,沉默了半天,吐出五个字,
“我尽力而为。”
男人满意地颔首。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挑眉,饶有兴趣
“说起来,程姑娘,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之前那一声“霍教主”没有半分遮掩,直接就把他的身份亮堂堂地点了出来。
倒让人吃惊。
少女抬了抬眸,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不用我认,从头到尾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大大方方地显摆这件事。”
“是么。”
“当然。”
她淡淡弯起一个弧度,
“最主要还是因为,有人跟我提过那位魔教教主的名讳和相貌,不论是名讳还是相貌,都不一般,很好认。”
“哦。”
他勾唇轻笑,语气慵懒的很,
“所以我见你的第一天,你就认了出来,这么些时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
“七渔呢?”
程知意转开话题。
“睡着呢。”
霍星朝随口地答了一句,见她拧眉不语,才伸伸懒腰,抬脚转了个方向,
“行了,带你过去吧。”
少女见他慢悠悠地往前方走,想了想,问他,
“霍教主,你真的有毒谱?”
“有啊。”
他看上去不是很在意,随手折了一只桃花,声音也懒洋洋的,
“我有的东西多着呢,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他顿了顿,“自然难以想象。”
的什么?
——了解他脾性的程知意一点儿有不想去深究。
。
“那如果,我没能治好林姑娘,你又该如何?”
“治不好啊……”
“如果实在治不好,只能杀了她了。”
男人弯唇,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叹息,
“我总不能一辈子被一只茄子压在地上凌。辱吧。”
“。。。。。。”
“骗你的。”
他嗤笑,眼尾勾起,在早春的桃树下越发显得眉目灼灼,语调轻挑又撩人,
“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呢。”
“如果真的治不好,就顺她的意娶了呗。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反正尘天里空屋子多的很。”
霍星朝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抬手就把手里的桃花枝插在她的发髻上,然后抽出了那只朴素至极的木簪子。
勾唇,“还是这样顺眼些。”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程姑娘,你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会会那只茄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
手里还拿着她的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路过池塘时,一个顺手,直接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瞬间没了影。
风融着春桃香,携来他慵懒的嗓音,
“抱歉,程姑娘,失手了。改日赔你几只金的。”
。。。。。。
。
程知意叹了口气,拉开院门走进去。
院子里还有侍女在伺候,看见她,都恭敬地俯身行礼。
她直接往屋内走去。
果然,内屋的床帘之内,七渔正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还咂了咂嘴。
程知意垂眸,手里的毒谱已经被攥的皱巴巴,难看的紧。
她怔怔然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苦笑。
世间的事情,大多都不如人愿。
有的时候,你视若珍宝的东西,或许在人家看来,不过是不值钱的草屑罢了。
她是,林景见是,林知意也是。
至于霍星朝。。。。。。
他那样的人,除了自己,大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吧。
这样的人,看似灼热,一言一行都是撩人的昳丽,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冷漠。
最是凉薄。
可是这样的人,活的多幸福。
。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罐。
里面装着二十几丸深红色的丸药,乍一看不起眼的很,但是程知意知道,这每一丸药,都承载着一个人的三载寿命。
只要轻轻一捏,就可以被捏的粉碎,顷刻就变成不值钱的草屑。
她淡淡地弯弯唇,拿出一颗,放在指尖,微一用力,药丸瞬间变成暗红色的粉末,散落在地,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晰。
——林景见,这是第一颗。
。。。。。。
。
从小,师父就说,她是天生适合行医的人。
因为冷心寡情,再大的伤口放在她面前,她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下手镇定。
六岁,在同龄稚童还在抱着兔子玩耍的时候,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隔开一只兔子的腿,放血。
师父说,知意,你看上去对谁都温和平淡,一旦翻脸,也比谁都能硬下心肠。
。
是了。
还有二十四颗解药。
林知意惹得霍星朝不高兴了,他要杀了她。
林景见,你也是一样。
若你有朝一日,真的死在我手里。
再爱,也不会为你流一滴多余的泪。
第99章 你是醉骨毒
程知意是一个大夫。
身为一个大夫,就算没有丝毫仁心; 也要守最基本的规矩。
当你开始医治一个人的时候; 就算有再多的私仇私怨; 也要彻底放下。
哪怕你医好他之后就要杀掉他; 哪怕你对他恨之入骨或者爱意深重,在医治的时候,仍然不能代入任何私人恩怨。
遇到这样的大夫,是病人的幸运。
但是很显然,这一回,这个病人并不是那么配合。
“林姑娘。”
程知意拿着金针,蹙眉;
“能不能医好; 还要等我仔细诊断之后才能确定; 你这样讳疾忌医,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紫衣姑娘坐在轮椅上,眉目宁静; 闻言; 轻轻地开口,
“青兰,你先出去吧。”
一旁的丫鬟福身,
“是。”
门被吱呀关上,顷刻又恢复一片寂静。
紫衣姑娘抬起头,一双美目很澄澈; 就这么盈盈如水地看着她,
“听说,你与我同名。”
程知意卷开手里的金针,语气平淡的很,
“嗯。”
“听说,你是为景见而来的,对吗?”
。。。。。。
程知意抬头,视线落在紫衣姑娘的脸上,唇角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之前或许是,现在不是了。”
“那便是霍大哥请你来帮我医治的,对吧?”
林知意叹了口气,语气忧愁,
“他是不是还说,只要你帮我治好了腿,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
“程姑娘,我们名一样,年纪一样,其实,命也一样呢。”
程知意抬眸,目光波澜不惊,清清淡淡。
“你爱林景见,对吗?”
她苦笑了一声,声音轻轻的,“我也爱霍大哥。”
“爱而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想必你也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
“程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别管我了。”
窗棂上支开一道小口,正午的阳光漫漫一片洒进来,落在金针上,微微闪着细碎的光。
程知意注意到,她的屋子里,也有一架古琴。
和她那把很像,都是连珠式,杉木斫琴底,桐木纳音,紫檀岳尾。
几乎就像是同一把琴。
“我这条腿是为他伤的,他那么迫切地想医好我,就是想尽早摆脱我。”
“可是我舍不得,我不会缠着他,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回报,我一点都不贪心,只是希望,可以就这样,就这样留下来远远望着他。”
“我们是同一遭遇的,如今都是这样的命苦。你心里一定最知道我是怎么想。你帮了我,你爱景见,我也可以帮你。”
。。。。。。
程知意终于移开目光,落在她脸上。
少女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烟眉微蹙,每一个眼神都是深深的哀愁。
较弱又可怜,让人心疼。
“抱歉。”
林知意愣了愣,眼泪染湿了睫毛,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程姑娘。。。。。。”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也恕我不能帮你。我来,是受人之托,你不想医,他想医,总要辜负一个。但是凡事都分个先来后到,我想林姑娘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
紫衣姑娘低下头沉默,手搭在膝盖上,攥的紧紧的。
指甲盖儿直接陷进了掌心,她却恍若没有丝毫感觉。
程知意掀开她覆在腿上的披风,语气淡淡,
“林姑娘,请问你是什么时候伤的。。。。。。”
“你别碰我!”
她猛地推开她,脸上满是泪痕,眼眶通红,手里还拿着一把钗,抵着自己的脖子,
“我不用你治!”
“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干脆杀了我自己!反正左右他都不会要我了,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
程知意沉默地看着她。
“我求你了,我的愿望不多,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我求求你了。。。。。。”
紫衣姑娘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去,满脸都是泪,声音凄切,带着绝望和一丝丝期盼。
程知意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轻轻一下,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凝凝眉,语气很淡,
“林姑娘,腿伤,一旦伤的重了,拖得越久,越难治好。你现在或许不愿,但等将来你又后悔的时候,可能就彻底治不好了。”
“我不管,我只求你,你别管我了,你就跟霍大哥说,我伤的太重,根本治不好,行不行?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提,他不答应你,我答应你。程知意,我求你了。。。。。。”
。。。。。。。
。
程知意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一抬眸,就看见院子里一站一立的两个男人。
霍星朝懒洋洋地坐在石桌旁,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孔明锁,悠闲的很。
林景见皱眉站着他身后,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看见,就迎了上来,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程姑娘,怎么样?”
程知意越过他,径直向石桌旁的男人走去。
男人抬眸,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
“抱歉——”
此话一出,身后的林景见就轻轻垂下了眼眸,青衣磊落,难掩失望之情。
“——我不能治。”
霍星朝站起身,狭长的眼睛眯着,露出几分凌厉的危险,
“你说什么?”
不能治,这三个字的意思,取决于重音落在哪两个字上。
没能力治。
要么,不可以治。
很明显。
——程知意是第二个意思。
她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能治。”
林景见还愣着,霍星朝已经听懂了。
又或者说,他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怀疑,只不过是在今天,彻底得到了证实。
男人冷笑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孔明锁摔在了地上,然后拂袖往屋里大步迈去。
门被狠狠甩开,发出猛烈的一阵巨响。
半碎的门框显示着主人难以压制的怒气。
林景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程知意,语气有些急,
“你方才跟他说什么了?”
程知意淡淡望他一眼,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不打算掺和进他们这趟浑水里。
但是很显然,事态的发展好像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一些。
因为霍星朝进去不到半刻,里面就传来桌椅花瓶碎裂的撞击声。
还带着女人惊惶的哭声和惊叫。
在他身边跟了近十年的林景见心下一紧,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年前,第一次见霍星朝时,他风轻云淡杀人的样子,那双冷漠和嗜血的眼眸就这么淡淡地盯着他。。。。。。
他握着剑,直接冲了进去。
程知意原本是想离开的。
林知意也好,霍星朝也好,甚至现在林景见也好。
她都不想管了。
但是屋子里的哭喊惊叫实在吓人。
霍星朝是听了她的话之后才暴怒成这样,出于医者的本心,她到底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理。
白裙少女垂眸,叹了口气,最终提着医箱,抬脚往里走去。
门已经被风重新拂上了,里面的动静一下子变得很轻,好像没有人似的。
程知意轻轻拉开。
“吱呀——”
。。。。。。
她站在那里,表情怔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地上洒了一地的碎瓷片,桌椅和绣架都横七竖八地倒着,连茶壶里滚烫的水也散落流淌开,冒着滚滚热气。
林知意的轮椅早就倒了。
她摔在一堆碎瓷片中间,脸上还有泪痕,表情恐惧惊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脖子正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掐着,少女的双手估计都被碎瓷片割破,还在往外流血,但出于求生欲的本能,抱着脖子上的大手,拼命想要拉开。
却无济于事。
“霍。。。。。。救。。。。。。救。。。。。。”
程知意看向那个男人。
他正半跪在地上,玄色衣袍宽大,袖口处染着点点茶渍,又沾上林知意的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
右手握着少女的脖颈,黑漆漆的眼睛还带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配上他俊美的眉眼,显得轻挑又撩人。
男人勾勾唇,声音轻轻的,懒散的,
“林知意,我懒得理你,不代表我弄不死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救。。。。。。”
他放开手,轻轻拂了拂衣袖。
紫衣姑娘整个人摔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连眼泪都忘了流。
“这样吧,前些天宫里的杨太医正好犯了死罪,不日就要处死。”
“我让他来帮你看病,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斩首。这样,总不影响你的闺誉吧。”
林知意俯身在地面上,声音微抖,带着艰涩的嘶哑。
她沉默了很久,
“好。。。。。。好。”
霍星朝站起身,回过头时,目光刚好落在门口的白裙姑娘身上。
又挑挑眉,抬脚走过去,
“走罢。”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的,懒散又随意,
“该用午饭了。”
。。。。。。
那一瞬间,程知意看见了林景见紧握着剑的手。
青筋暴露,却拼命忍着,忍到眼睛都变得赤红。
而地上那个姑娘,却看着离去的男人的背影,闭上眼,惨然一笑。
——她突然觉得心很冷很冷。
程知意在门口站了很久。
看了地上落泪的少女很久。
“爱而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想必你也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
那一刻,她透过林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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