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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雪-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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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放心,很快就时机成熟了。”老妇人笑着宽慰,瞧着镜子里极是好看的林璇玑,眉目间溢开意味深长的笑,“小姐长得真好看,以后就更好看了。”
“那些女子,你都处置妥当了?”林璇玑问。
老妇人颔首,“小姐放心就是,一切都万无一失。”
“最好如此。”林璇玑起身,“否则叫人知道,你我在这东平郡内将无立足之地。”
“是”老妇人行礼,目送林璇玑戴上了轻纱遮面,徐徐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巷子。
墨菊急忙迎上去,“小姐,家里来了消息,说是姑爷正在四处找你这会都快找疯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第114章 愿为石榴裙,甘愿挨一刀 为钻石过2400加更
听得刘柏舟在找她,林璇玑的神色便是极为的不悦。当初心悦君兮君不理,如今还要找她做什么?分明一颗心全部扑在楚羽的身上,还要假惺惺的关心她作甚?
“小姐?”墨菊低低的轻唤。
林璇玑回过神来,“我不想回刘家,回林家吧”
墨菊不敢吭声,只能俯首跟在林璇玑身后。
送走了林璇玑,老妇人合上了大门,转身回到了黑屋里。她含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锦盒,打开来只是一摞青丝秀发。
轻叹一声。她将镜子放在了秀发之中,随手合上了锦盒,“刹那芳华,红颜枯骨,都不过转瞬即逝。”她抚上自己满是褶子的容脸,指尖轻轻的颤抖着。
“这是多久了?”她开始自言自语,“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是吧?所幸还有你一直陪着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这漫漫长月该如何度过。”
指尖落在锦盒之上,“早前的美味香甜,如今的有些稚嫩,你凑合着吧这东平郡就这么大,少年芳华都不多了,所以过些日子,咱就换个地方”
再打开,锦盒里早已没了墨发青丝,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面镜子。
等一个人,等到了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樱子始终没有找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跟蒸发了一样。楚羽特意让父亲楚风行留意府衙中的尸体,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但这几日,仍是没有动静。
狐小步来说,这两日倒是没有年轻女子再丢失,反倒是有些孩子丢了。
幼年的女童,大概就几岁。
不过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渊醒了。这中了邪的妖,终于幡然醒悟,一个人坐在门口反省。
“醒了?”楚羽站在那里。
外头下着雨,淅淅沥沥,叫人倍感寒凉。
在渊靠在门框处打着哈欠,他本就是蛇,冬日里是要冬眠的。虽然修成人形,已经褪去了蛇的本性,然则到了冬天依旧犯困反应迟钝,否则怎会中了招?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是怎么过的,堂堂蛇君竟然被人设计了一番,说起来实在汗颜得很”说这话的时候,在渊闭着眼,好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是被设计还是心甘情愿的误入歧途?”楚羽含笑坐在他身边,“你自己心里明白”
“一个小丫头看得这样清楚,眼睛还真毒。”在渊轻叹,“我也没想到,她竟敢设计我,敢在我的身上做手脚。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大意了。”
墩子走过来。“俺早就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是拿刀子抹了脖子”
在渊翻个白眼,“能不落井下石吗?没看我正在反省?”
“呦,你现在想到要反省嘞?早前还跟梓桐和姑获动手,你说你那时候干啥嘞?打得眼睛都红嘞。那叫一个发狠的劲儿,叫人看着就想揍你。”墩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得得得,敢情是遇见我,如果是你。人家还懒得理你这死胖子,懒得勾搭你。”在渊哼哼两声,自信的扭了一下身子。他这张脸,可不是人人都能比的。
“到底怎么回事?”楚羽问。
狐小步轻叹,“咱们都大意了。”
在渊点点头。“事情还得从良州回来的路上说起,那天峡谷遇险,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因为我当时身上有伤,便以为是自己的臆想,没有当回事。”
“回到了东平郡。大家伙都放下了警惕,我也没当一回事便一直都安心养伤。那一日我闷得慌便离开了霍家,准备去街上耍一耍,谁知道竟叫我遇见了一个人。”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小别重逢的时光,出现在他跟前的是被他遗忘在青楼里的痴心女子——离若。
再见时,她眸中带泪,但脸上唯有欣喜没有哀怨。
她定定的望着在渊,静静的落下泪来。
在渊这才想起,他竟将她遗忘在了青楼里,始终没有兑现承诺去把她接回来。一时间,在渊是局促的,但他毕竟风流了一辈子,对于女人早就上不了心。他有过太多的女人,所以多一个女人和少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没什么区别的。
女人嘛,到处都是。
可女人哭了,该哄一哄才是。
这看上去破败却也极为干净整洁的小茅屋,便是离若的居住所在。
在渊叉腰站在院子里,瞧着这幽静之地,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又一时间说不出来。毕竟他如今身上有伤,修为大损,有些东西暂时分辨不出。
但他想着,离若一直跟着自己,而且惯来温顺。想来也不会害他。
如此一想,便真的大意了。
离若给在渊做了几样小菜,烫了一壶酒,如同贤妻良母一般伺候着。
如梦似幻,在渊凝眉望着离若。“你为何在此?”
离若面色微白,定定的望着跟前的在渊,眼睛里夹杂着泪光,“妾一直等着君上归来,可君上没有回来。妾便跑出来找君上。可找遍了整个东平郡也没能发现君上,妾只好一直在这里等着,一直等一直等。君上一日不归,妾便一直等下去”
在渊喝杯酒,面色有些难堪。
他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轻笑一声。在渊道,“你不怪本君无情吗?将你遗忘在青楼之中,忘记了对你的誓言。”
离若摇头,“只要还能陪在君上身边,还能伺候君上。离若死也甘愿。”
这酒倒是很对味,似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些小菜也都是按照他在千蛇洞里的口味做的。在渊看得出来,这离若对他的心思一如既往。
只不过现在,他对她似乎不感兴趣了。
跟着楚羽他们久了。有些东西竟然被逐渐的同化,这风流也被逐渐磨灭。
“君上不喜欢离若了?”离若低低的问。
在渊报之一笑,“哪有,只不过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不能太过饮酒。”他放下手中杯盏。“你住在这里也挺好的,以后好好的生活吧我走了”
语罢,在渊起身就走。
“君上?”离若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肢,“君上真的不要离若了吗?”
“你从来不是这般喜欢纠缠的人。”在千蛇洞的时候,离若十分懂事。
“那是因为以前,君上很喜欢离若,所以离若不怕君上离开。可是现在,君上却不要离若了,离若自然心生惧意。如果没有君上,离若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美丽的女子声声泣泪,叫人听得心里发慌。
在渊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眼见着离若哭得伤心,赶紧转身帮着擦眼泪,“怎么就哭了呢?这都已经离开了千蛇洞,你便是自由的,大可找个安稳的人托付一生。你瞧瞧本君,是这样安稳的人吗?何苦呢?”
离若泪流满面,“可离若只想跟着君上,求君上不要丢下离若。”
“我也没说丢下你,只不过是想让你开始新的生活。我太忙实在顾不上你。”在渊搪塞,“罢了,我要走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掰开她的手,抬步就往外走。
可靠近过他的人都知道。这蛇君生得貌美,也贪恋貌美。色字头上一把刀,若为石榴裙,甘愿挨一刀。
“君上”离若一声喊。
在渊于房门口顿住脚步,徐徐转身看她。
薄衫褪下。如玉般的身子,瓷白的肌肤。那双含情之眸,涌动着难解的情愫。她就这样看着他,泪落无声,“君上真当如此无情吗?”
在渊揉着眉心。“怎么这样麻烦?”
想了想,又转回身来将衣裳给捡起来,“穿回去,你还真以为本君如以前一样?离若,你别这样不懂事。将本君对你的最后一点怜惜都耗尽。”
“可是君上,离若深爱着君上,不能没有君上”那双冰冰凉凉的柔荑,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温软的音色,梨花带雨的娇俏女子,看着何其楚楚。
“君上”离若低低的喊着,一声比一声动人,“君上不要走,离若不能没有你。”
在渊身子一怔,眉心微蹙。
此后便又有了一场露水之欢,很久不曾开荤的蛇君在渊,这一次可谓卖力到了极点。到了最后离若连一丝气力都没了,柔弱无骨的瘫在床榻上,身上满是斑驳的瘀痕。
☆、第115章 忘情居
在渊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倒也没有多想。。他本就是有伤在身,还以为这是自己纵情过度所致。
然而事情出了变数,不知道为何,第二天日落之前他竟然变得格外焦灼。除了焦灼还有思念,特别特别想念离若身上的味道。
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食髓知味,刻骨难忘。
于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有无数次,无数次过后在渊就再也无法思考。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一门心思,满脑子都是离若。
但凡有人让他离开离若,他就会变得暴躁,变得易怒而嗜血。
这便是后来暴怒的在渊
所幸墩子发现得极是,狐小步除了在渊身上的邪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是离若设计对付你?”楚羽凝眉。
在渊摇头,“离若的道行我是知道的,她根本做不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早前我对她没有任何的设防。应该是受人指使,或者是被人操纵,否则离若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你便如此自信?”梓桐道。
在渊颔首,“离若跟着我时日不短,一直都很懂事。她为人很少聪慧,又乖顺。所以平日里我也一直宠着她。估计是上一次怨我将她留在了青楼,未能兑现承诺将她接出来,所以……说起来也是我对不住她。”
“这世上所有的女子,你都觉得对不住。”楚羽揉着眉心,“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被你们摁住了,如今才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我又去了她那儿。”在渊轻叹,“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个位置了。”
墩子想了想,“这两日俺都盯着,木有见着人从坟地里出来,你那条小妖蛇估计还傻乎乎的等着你嘞。”
“坟地?”在渊嘴角直抽抽。
这离若怎么会住在坟地里呢?
可当时他去的时候,怎么没瞧出来那是一片坟地?
若真的如此,是否意味着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否则何以连墩子都看出是坟地,偏生得自己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般想来,在渊的心里便有些慌兮兮的,敢情自己是被人盯上了?盯上了自己的美貌?还是瞧上了自己的修为?又或者另有所图?
“如你所言,那这离若的背后必定有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们大家,这可就难说了。”楚羽凝眸细想着,“如果只是针对你倒也好说,若是别有目的……”
楚羽环顾众人,略显担虑。
狐小步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这离若道行不高,想来是不可能自己完成这项任务的。若是背后有人,那这问题就严重了。如果只是为了迷惑心爱的男人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世上痴心女子负心汉多得去了。但如果是想通过蛇君,获得幽冥血,这就要命了”
音落,梓桐冷剑在手,“我看谁敢”
深吸一口气,在渊凝眉,“要不我再去探探?离若惯来乖顺,想来不会瞒着我。”
“她能设计你一次,就能设计你第二次,你确定还要自投罗网?”楚羽问。
在渊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不问清楚,这心里头总是没个落处。若然我再次被设计,也只当是我自己识人不明,与人无尤。”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活该再挨一刀”墩子撇撇嘴。
在渊翻个白眼,“总好过你,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吧?”
墩子一怔,“你”
在渊继续道,“今晚我再去一趟。”
“我让姑获跟你去。”楚羽道,“你跟她也好有个照应,若然真的有异动,先把离若拿下,你莫要妇人之仁,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在渊点点头,“我自己有分寸。”
“那就好”楚羽起身,“大家都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们在坟地外头等着,你们若有什么危险记得马上通知我们,我们里应外合能周全一些,避免无谓的牺牲。”
各就各位,都去准备。
打从良州回来,手肘上的印记越来越清晰,楚羽便经常觉得倦怠。
靠在软榻上,单手支着头,双眸微合。
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听不清楚是什么声音,嘈杂得很。
案上的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她突然想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是驰骋沙场的马蹄声,声声入耳。踏碎了万里河山,血染了漫天黄沙。
马蹄声,厮杀声,冲锋陷阵的女将军。
她听到有人在喊,“将军,敌军杀过来了,皇上还在回宫路上。”
勒紧马缰,女将军飞驰而去,奋不顾身的将敌军引开。
后来呢?
“夫人?”梓桐疾呼,“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楚羽的身子在抖,眉心的印记若隐若现,似乎都不太对劲了。
“夫人?”梓桐当即推了楚羽一把。
眸子陡然睁开,血色的眸,如同天边的血月,连梓桐见着都跟着心慌。这眼神很是犀利,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可一世,那种桀骜与孤冷清傲,仿佛是另一个人。
“夫人?”梓桐愣愣的蹲在楚羽跟前,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言语。
楚羽定定的望着梓桐,眼睛里的赤色逐渐消失,渐渐的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待她看清楚了眼前来人是梓桐,这才如梦方醒,“是你啊?梓桐。”
“夫人怎么了?”梓桐搀着她坐起身来,“脸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累着了?要不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墩子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夫?”楚羽深吸一口气,“我就是最近老做梦,梦得有些奇奇怪怪而已。梓桐,妖会做梦吗?”
梓桐摇头,“很少。”
“所以想太多的都是凡人?人最喜欢胡思乱想。”楚羽坐在那里怅然若失,“我最近总是梦到一位女将军,策马疆场,血染黄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梦里是我自己的前世今生,还是别人的故事?”
梓桐面色一紧,“约莫是夫人想太多了,前世的记忆早就被一碗孟婆汤给消去了,是不可能带到这辈子的,所以夫人大概只是累着。夫人之前不是想起了公子吗?估计是太想念,所以就开始胡思乱想。”
“是吗?”楚羽敛眸,“那大概真的是我想太多。”
“在渊和姑获已经提前一步,废物还在门口等着,夫人既然觉得累,不如就在家里歇着吧”梓桐担虑,“这件事,让奴婢来处置。”
“我没什么事。”楚羽起身,“我之前觉得有些累,但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走吧,莫要耽搁”
梓桐瞧着楚羽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夫人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对劲。然则公子没有回来,具体什么情况。梓桐也无法肯定。
夫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狐小步已经等在外头,墩子也跟着,毕竟他路熟悉。
到了坟地外头,天上无星无月的,一片漆黑。
“就在里头。”墩子低低的的开口,“沿着这条路往里头走,就是中心。白日里瞧着啥都木有,夜里能有灯一闪一亮的,俺胆子小不敢进去,往日就看着小青蛇自己一个人进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看样子,是在里头。”梓桐抿唇。“你们在外头候着,我进去看看。”
楚羽颔首,“小心,别打草惊蛇。”
“好”梓桐顿化白烟而去。
烛光闪烁,是离若还在等着深夜未归人。
她拢了拢衣襟,站在门口站在烛光里,等着那好几日都不曾回来的男人。翘首期盼,脸上写满了期待。佳人倚栏杆,面上凄楚色,问君胡不归?
她一直在等,等着他回来。
在渊站在黑暗中,看着那驻足篱笆院前的女子,心里突然生出了异样的情愫。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邪祟在作祟。还是因为真的触动了心里的某样东西。
有个人在所谓的“家”里等着他回家,烛光下,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痴心女子,负心汉。
在渊轻叹一声,一步一顿朝着离若走去。
发现有人靠近,离若当即站直了身子提高警惕。等她发现是在渊回来了,当下欣喜若狂,直奔在渊而去。万千情愫都不言其中,她是快乐的。
扑进在渊的怀里,低低的喊了一声“相公”,在渊的身子当下颤了颤。
相公?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相公?
“我还以为相公不要我了,再也不回来了。”离若抽泣。身子在他怀里轻轻的抽动,好像真的吓着了。她抱得生紧,似乎真的很害怕失去他。
在渊微微凝眉,轻轻捋着她的脊背,“乖莫怕,我回来了。”
离若点头如捣蒜,当即将在渊迎了进去。
姑获鸟落在窗口,一双机灵的眸快速的掠过四周,她得看仔细一些这附近到底有谁在作祟。屋子里倒是没什么异样,她便飞身而起落在了屋顶上。
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安静得可怕。
不远处,有灯火接二连三的亮起。
姑获鸟发出低低的叫声。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有人魂?有人在活动?
可为何她却嗅不到戾气,姑获对于人的戾气是最敏感的,但是现在她能感应到人魂的存在,却无法感应到戾气的凝聚,可想而知这里的人魂都不具备伤人的能力。
那么逐渐聚集是为了什么呢?
姑获当即飞起,绕着这一片坟地飞一圈。
梓桐落在屋顶上,白烟轻渺,尽量别被人察觉。然则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妖气,这邪祟到底躲在何处还真是说不好。
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
一片坟地,逐渐浮现的微光。
越到深夜,这光亮便越甚。
姑获鸟飞回,低低的开口,“不对劲,飞不出去了。”
梓桐一怔,当下握紧了手中冷剑。
飞不出去了?
也就是意味着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不但是她们被困住,还有不少黑影在林子里走动穿梭。姑获嗅了嗅,“是人这些黑影都是人,该不会是被引到这儿的吧?”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梓桐冷然。
房内,在渊瞧着离若含笑端上的一桌子菜肴,微微凝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这都是君上最爱吃的。”离若拿起筷子给在渊夹菜,许是发觉了不对劲,离若面色微恙,定定的望着在渊喊了一声,“相公?”
在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冷眼望着案上的菜肴,始终没有动筷子。
离若面上的欢喜逐渐散去,眸中光亮逐渐暗淡下来,“君上醒了?”
“离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渊问,“你才多少道行,竟然也敢设计我?你可知道本君随时都能让你灰飞烟灭,你到底想从本君这里得到什么?”
“离若不想得到什么。”离若苦笑,“离若想要的,君上难道不清楚吗?”
在渊深吸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若放下了手中筷子,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就是不说话。
“离若,早前在千蛇洞的时候,本君甚是欢喜你,觉得你是个很懂事很乖顺的女子,可你为何变成这样?你竟然还连同外人设计本君,你可知罪?”在渊兴师问罪,这次可不敢再怜香惜玉了,免得到时候又被迷了心神,乱了神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
离若圈红了眼眶,“君上?”
“离若,本君要听的是实话,你懂吗?”在渊冷了音色,“不许再骗本君。”
“那君上对之前的事。都既往不咎吗?”离若低低的问,眸中噙着泪。
在渊轻叹,“那就要看你,能否如实相告了。”
离若抿唇,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我……”离若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了想,离若突然起身,“不如君上随我一道出去走走吧”
在渊想了想,当即起身。如今他都进来了,还怕离若耍诈吗?这不过是一片坟地,就算冒出黑白无常也无所谓,冥城和妖界互不相犯,谁都不能逾越这界限。
离若走在前头。蛇君走在后头。
说也奇怪,只是一阵光亮过后,眼前便如同开了一道门,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在渊凝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原来的那坟地,只不过君上看到的和凡人眼里的不太一样。”离若站在那里,瞧着跟前的村子,“这里住着很多人,每日都会有男人过来。”
在渊一怔,“男人?这里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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