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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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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她想要救一只被人烧了毛,遍体鳞伤的小猫,把它带回家来,却不料那只猫挣扎,就这么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即使这样,好了,也依然如故地救些猫猫狗狗回来。
  那时,宁夫人嗔怪,道:“自己都被抓伤了,也不知道汲取教训,总是把这些猫猫狗狗带回来,世界上那么多流浪猫,流浪狗。你总不能把他们往家里塞。”
  而宁朝也只是笑得灿烂,跑过去抱着宁夫人的颈脖,声音若糯糍般柔软:“不会啊!看到哪个塞哪个。宅子庭院那么大,多找些猫猫狗狗回来,陪着阿唯还有妈妈。”
  你看,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仿佛聚集了世间的活力与光明。后来,宁朝渐渐长大,便与宁唯一起前往了美国纽约求学。自此,两姐弟于国外互相照顾,相互依靠。然而,青葱年少,不敌世事的变幻,宁朝最后一次回国的那一年是她跟宁唯的十四岁,听说回来后因为受了刺激整个人精神有些问题,不久后在叶城庄园死去,至于怎么死的,似乎很少人知道,越晨光想起了那次宁老爷子和宁唯的争执,宁唯的父亲说的话。到了这里,越晨光大抵也就明白为什么宁家要搬迁。

  ☆、一曲调(6)

  BACKSACHS也算得上是在世界闻名的私人银行之一。说是私人银行,实际意义上却是隶属英国皇室的。在君主立宪制统治下的英国,女皇或是皇室贵族皆是权力的象征。虽说是空权的权,但不可置否,他们具备着凝聚民心的作用。话说没啥实权可言的贵族们的生活也实在是艰难。人家好歹是个贵族,你总不能让人家为了生活拼死拼活,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没象征性了,太对不起他们在国民心目中的神圣光辉形象了。而BACKSACHS便是为这群皇室贵族而产生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赚到钱让这帮贵族混口饭吃,养活他们。其是由伯爵SACHS创立,目的性强,针对性强,创始人领导有方,再加上经过几年岁月的淘洗,BACKSACHS倒发展得有声有色,逐渐享誉国内外。
  而宁家拥有英国皇室5%的军火交易权,也自然是与英国皇室有所接触,其中涉及到的便是这帮贵族私下于宁氏的借债问题。而这个借债问题是从宁唯的爷爷的爷爷的那一代就已经开始了的,而这项债务就这么积累着就这么来到了宁唯这一代已经是比较庞大的数目。
  这一时半会儿又还不了吧,这种认知让他们可急得不知所措啊!后来吧,提出以BACKSACHS为条件,以股份买卖的形式让宁氏参股,以此来偿还债务。
  既然都如此了,于是宁氏也放话了,让宁氏参股,那么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并且注资购入BACKSACH的股份,宁氏在其中占的股份为全部的45%,使宁氏成为其银行的掌权人。当然,宁氏也承诺,往后两方之间的借贷问题可以继续,还会降低个中利息,而对方在BACKSACHS中占的分红比例居大。换言之就是,BACKSACHS照旧是为你们这帮贵族赚钱,以前的债务不用你们还,而且以后向宁氏借钱的利息也会下降,但是BACKSACHS要由宁氏来决策其运作。众贵族们一听,想着本来这银行对外也不是打着皇室的名义,就换个管理人儿于他们而言没有半点的损失,何况分红照旧,自然是点头赞同的。而于宁氏而言,也是想借着BACKSACHS这个容器,把地下交易赚的钱洗白了再捞上来,重投于宁氏产业之中,顺道开拓之下海外市场。如此胆大做法,无论怎么看都是宁氏吃亏滴,引得宁氏中一大片保守派的人物不赞同。而宁唯态度强硬,不管也不顾。由此可知,大抵宁老爷子是觉得宁唯的这种*方式太过了,才与宁唯发生争执。
  一场会议于是就这么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说法。而秦家与宁家存在生意上的利益往来。由于种种原因,双方皆在双方产业中参有股份。因此,如今算是大半个秦家当家人的秦家太子爷也自然出席其中。想着,笑话,要让你宁家跟英国皇室那边搞好了关系,顺道开拓了那边的海外市场,让你一权独大,这要置秦家于何地啊!于是在会议上也就铁板钉钉的三个字儿,不同意。
  现在就是,人家宁当家说,YES,他秦家太子爷就说,NO。
  两人皆是目光锐利,姿态华丽。说一不二的做法。俩儿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众高层心里内牛,那自己是要说YES还是NO啊!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宁当家也怒了,一声令下,加班,会议加时继续。
  此话一出,秦家太子爷挑挑眉,拿起旁边顶级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茶,得,在宁氏你是老大,你加,你加,你加多久我都没意见。
  众高层::》_
  时值黄昏暮色,天边艳丽的晚霞生生照着朗朗的天空恍若散下了千万日华星辉。会议纵是加时,依然无果。于是散了。彼时的越晨光正坐在叶城庄园那棵长青树下搭着个画架安静描绘着这落日的景致。大抵偏院距离这里有些距离的缘故,各种名车驶来驶去,也不觉喧嚣。
  越晨光知道李慕良也来了叶城,是在一个雪下得淋漓尽致的下午,如此肆意而张扬,吹得常青树唰唰作响,终究缺了罗致的温柔。但那又如何?终归对于雪的那份喜爱盖过了所有不好的韶染,仅仅留下那恬腻到极致的弧度。
  如此想来,实在是不应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仅仅是通过大大的玻璃窗来留住欣赏的这份美丽。
  越晨光把外套穿了一件又一件,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被风吹起的女款风衣衣摆一点一点地尽力沾染上从天而落的细雪。手里执紧了伞,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滑上伞柄,一遍又一遍,金属光滑的触感却感受不到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这对于患有罕见的金属过敏症的越晨光而言,是个不一样的体验。就像是,观赏开得惊艳的*花。害怕颠茄的侵毒却又受到那种致命的美丽的吸引。踏雪这样的事,浪漫一点的说法就是释放情感;说的现实一点的说法就是,好好的,不呆在屋里,非要出来接受风雪的荼毒,就是缺爱。而通常,缺爱的人都欠揍。
  但是对于整日无所事事的越晨光来说,满足了那份情感罗致的细腻,偶尔欠揍又何妨
  黄昏时分,沿着一路的细薄白色,越晨光蕴着哈气,白色的雾气升起,红色的雨伞挡住了隐隐约约的颀长身影,朦胧而不真实,恍恍惚惚,好似时光剪辑的流光剪影。
  下意识地,越晨光把暴露在雪中的雨伞抬高些。本意是囊括清恬,却终是淡弯了眉眼。
  那抹剪影,渐行渐近,终成她浓黑的眸子中凝聚的焦点。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与自己结婚六年之久的夫。在古代;称之为夫君。在自己一生韶华之中,既为夫,亦为君。
  于此,她终是于唇边弯起一抹澄净笑意。
  眼前的这个人,黑发落雪,冷淡的面容镌刻着细致的完美,不像红尘中释放的禅意,零零落落,积蓄了蛊惑。
  宁唯执了她的手,系颈的针织的淡灰色围巾,围巾的一端,它受微风的蛊惑,冷雪受它蛊惑,飘扬处,淡灰色点缀着点点白色。
  棕色雪地靴踏过染雪的地面,她想起了高中时期,自己一个人坐在无人的教室做练习时,看到的一篇翻译古文,其中的一些字句,用来形容此时再恰当不过,如今,机缘巧合,便一字一顿地背了出来:“薄雪初积,晨光熹微,空明掩映,若青琉璃然,浮光闪彩,晶莹连娟,扑人衣袂,皆成碧色。”
  宁唯不可置否,说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梵高或者洛夫?”
  闻言,越晨光眄起秀眉处积蓄的笑意,一点点,一点点,把安静敲进骨髓,温和绽放:“这话是什么道理?”
  宁唯笑了笑,没有说话,黑色的修身长风衣在雪白的天地间积蓄着一抹惊艳的墨色,衣摆扬起,生生撕碎了绰约的禅意。把围巾至线条完好的颈项处解下,一时削薄指节来来回回缠绕,越晨光只觉得自己的颈项慢慢积蓄起温暖以及残留的软软凉凉的指温。

  ☆、一曲调(7)

  黑色的英伦风格银扣系带靴子刚有踏碎落雪的起步,却见眼前的女子用纤薄身体挡在自己前面,修长的颈项围着自己用心层层叠叠缠绕的淡灰色围巾;微微仰成一个精致而又细腻至极的弧度。红得艳丽的伞下,投映在宣落飞扬的雪白之上,是两抹靠近彼此的剪影。
  越晨光撑着伞,踮起脚尖,看着他,眸中不依不饶却温和的神色。呼吸相撞的距离。
  宁唯看着她,扯开半边唇角,华彩淡然,语带慵懒:“或许你更喜欢格布雷塞拉西,而不是只会执着画笔画画的梵高。”
  格布雷塞拉西,有名的长跑飞人,凌厉,宣落,飞扬。
  越晨光放下脚尖,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更喜欢洛夫。”说完,正欲旋身而去,却见宁唯已拉过她,猝不及防的姿势;明艳的雨伞落于一片雪白苍茫之间,耳边灌入的是呼呼的雪落声。
  越晨光身子被迫倚在常青树遒劲的树干上,浓如蝶翼的睫毛缓缓颤动,却见宁唯欺身向前。
  她笑容委婉。从来没有这样一种过渡,把路上同行的两个人同为撕个粉碎。所谓生命的延续,不过是把命运赐予彼此的抨击,磨砺,或是束缚,圆润到一个极限。她不似他,若非淡念成冰便是如火击溃。她喜欢把燃成烬的灰一点一点积蓄起来,藏于心底,极致了从容。宁唯的世界是能容或是不能容;而她的世界却是能容我或是不能容我。
  宁唯开口:“众荷喧嚣,而你是挨我最近,最静,最温柔的一朵。”
  这样的语气,带了细冷的薄雪,卷了凉薄的细风,半分雅致,半分冷谲。
  越晨光低笑,语气隐约着有些沉绵绵的,声音却轻到宛若呢喃:“那是洛夫说的。”
  宁唯靠近,鼻尖与鼻尖相触,唇边氤出淡淡笑意:“记得这么真切?果然是喜欢洛夫多一些。”
  温柔积蓄,一点一点,越晨光全数平静笑纳。与欺身而来的人唇齿纠缠。于此,细碎长发撩过细尖明腻的下巴,衬着如玉肤质,发香生艳。越晨光曲着指尖,细细地攥紧前人腰处墨色布质,感觉温凉的唇扫过白皙的颈,光影馥娆,细撩人心。
  至此,飞落的雪点点打在静躺于地的艳烈如火的伞身上,缓缓被风吹得滑落,恍若命运细琢过的剧本,流畅辗转,妖娆怒放,激烈极致,火热极致。
  恍然间,宁唯放了环在她腰身的手,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回身而望无意的闯入者。越晨光微微喘气,站直身子,透过宁唯的脊肩,蓦然见得远处隔着雪帘的隐隐约约的两抹剪影。隐约着踪迹的回忆,一点点丛生。过去的不真实对于今日的解脱或是一种铺陈于细水长流的隽永之中。
  很多年前的漠然而漫不经心的颀长身影,今日一一随着命运的齿轮缓缓攀爬而出。
  那时她也是如这般的情景,倚在w大教学区的樱花树下,看着微风卷过樱花的生艳绯红,直直地以不可阻挡之势映在她浓黑的瞳仁之中。
  那时的越晨光被邝梓霖逼得慌不择路,浑浑噩噩,十指指尖紧紧扣着树,力度之大直逼得十指发疼。掌心不自觉地沁出了汗;低蔼着容颜,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接受质问。
  “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不是么?牵手,kiss,甚至于口口不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你呢?你又明不明白女朋友是要做些什么的?”
  那时的邝梓霖大抵也被越晨光恍若用冰雪隔出的凌冷给逼疯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想要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却因女朋友反应过大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尤其是当着自己朋友的面。
  那时的越晨光曲起指尖,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想要解释,却因为嘴拙,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见邝梓霖眉间堆积着不可饶恕的怒意,脸颊上发红处恍若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他用力地抓着越晨光的手臂,咬牙说道:“这次你最好不要躲!不然,我真的会以为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觉得你是个同性恋!”
  闻言,越晨光睁大眼睛看着他,眉目间恍若受伤的黯然稍纵即逝。而后,就这么看着邝梓霖把自己逼在樱花树的树干处,动弹不得,任由他恣意启唇撕咬。睁着黑黑的眸子,倒映着眼前这个像个困兽般的男人。一时间,一种恐惧而又绝望的真实感蜂拥而出,直直逼得自己无路可退却又要强装出温和的一面。强压住要反抗的战栗,扣着树干的指尖,整洁圆润的指甲一一折断,直至被树干的突兀面磨出血色,却得不到解脱。
  一时,邝梓霖松开了她,擦了擦唇角不属于自己的鲜红,看着眼前这个唇瓣已破,一向苍白的唇色被涌出的鲜血染得好似嗜血后的妖的女子,眼睛空洞,宛若一个木偶般微斜着脑袋看着自己。弯弯的眉目间释放的是死寂的恬淡。
  邝梓霖冷笑:“这样也能没有反应!原来真是个同性恋,难怪平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怪样儿。真是见鬼了,才摊上你这么个怪物!”说完,不带一丝犹豫,转身而去,衣香冷漠。
  而越晨光径自倚在樱花树下,良久,看着灼灼其华,漫天绯绯,终于像失去了重心一般,滑落在地,折了指甲的双手垂在衣角一撇。幽幽的眸子看不到路人投来的目光中有对她这般狼狈模样的惊讶与好奇。隐忍的眼睛没有淌出半滴眼泪,却生生地把眼眶逼得通红。而那时,视线的远方便是恍若如多年后的今日般,延续至那个静立的,漠然的,漫不经心的颀长身影。
  那年,那时,那抹身影,隐隐约约被立在漫天的纷飞艳红之中,苍茫了他的神色,铺陈了寒雪冬雨的细冷。
  那年,那时,那抹身影,正是往后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向正途的李慕良。
  而,今年,今时,李慕良依旧站在雪落的另一端。一旁的连风撑着伞为他挡去风雪。这样长身玉立的身影,融入白色之中,淡漠得彻骨。
  宁唯拉着她的手,暖色了掌心的温度,一步一步走过去,黑色的修身风衣,黑色的银扣系带靴,皆是休闲之色。走到李慕良跟前,两步之遥,伸出漂亮修长的手,眉峰间积蓄着端雅:“欢迎你的到来。”
  无不端持,无不从容,流泽无暇。和蔼而清淡。李慕良薄唇微抿,目光惊艳了笑意,他伸出手。
  “谢谢。”
  这是一副什么情况?
  越晨光有些愣了愣。高贵的檀色方形长桌。正对面坐着莫靳博,斜左面坐着李慕良,莫靳博的右边坐着涂锦。而自己左边坐着宁唯,宁唯的左边坐着据说名为宁禹的人。
  一时间,命运所安排的闹剧。无所适从,被迫适从。
  越晨光敛着眉眼,手中执着的筷子,掌心微微沁出汗意。真不知道自己是在莫名其妙心慌个哪样儿。只是,只是……面前的这两个人,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曾经在携手把自己拉回正途的路程中,在各自的生命中春暖生香。那时,那时的自己,那时的越晨光说:“涂锦姐,我想,就算有一天,我和邝梓霖分手了,你和慕良也会好好的吧!”,而涂锦亦是笑开:“这怎么能一样?或许有一天,我跟他分了,你跟邝梓霖还好好的。”这怎么能一样呢?在你们那段感情之中,你是被动;在我的这段感情之中,我是主动。通常,在一段感情之中,被动的那个享有能动性;而主动的那个只能掌握被动性。然而,有一天,被动的那个被曾经主动的那个抛弃;而另一段的感情之中,主动的那个被一直被动的那个遗落。你说,怎么能一样呢?
  流光转过,今时今日,主动与被动;被动性与能动性,均是低蔼着容颜,彼此衣香冷漠。到了这样的地步,充满戏剧性的剧本,那么我们是否应该给命运树一块丰碑呢?
  一顿饭实在是吃得越晨光很有心理障碍。晚餐过后,便迫不及待出来透透气。
  随行而来的陈列此时只身倚在门外常青树的阴影下,点了一支烟,放在口中,姿势熟稔。刚毅的侧脸,削薄的短发无一不透露出其经世事历练后的凌厉。而或明或灭的烟头,淡淡而起的烟宛如轻纱为其笼上不可捉摸之感,让人辩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门外的风打在脸上,像锋利的刀子,打在脸上生生的疼。越晨光抓紧衣袖,在庄园转了几圈,毕竟不是在宁家,不如在宁家熟悉。不想走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不停地搓着手,呼着热气。偶尔间抬首,窥得不远处,常青树下,那一抹一直藏起来的拉长的身影,暗夜之中宛若孤独而致命的夜魅。
  “陈,列。” 越晨光扬起头。嗓音温软如春月盛开的芙桑花。也许是因为阿秀的原因,对于陈列,越晨光总觉得他会像一个大哥哥。就像,慕良一样。
  陈列来到她身边坐了下来:“这么个大冷天,冷不冷?”
  “你真像我哥哥。”闻言,越晨光笑开。

  ☆、一曲调(8)

  陈列说:“你倒不像我妹妹。我妹妹可漂亮了,笑起来,山水明净。”
  越晨光:“我哥哥也很帅啊!”
  陈列:“谢谢。”
  越晨光:“……”半晌才悠悠开口:“阿秀说你爱美,原来还臭美。”
  陈列:“谢谢。”
  越晨光:“……”
  陈列:“……”
  越晨光:“……”
  陈列:“你怎么不说话了。”
  越晨光:“我在想我现在要说什么。”
  陈列:“……”
  “难怪她们都说你的性格严肃认真又无趣。不好说话。”
  越晨光:“谢谢。”
  陈列:“……”
  越晨光:“谁说的?”
  陈列:“你的大学同学。”
  越晨光:“……”
  陈列:“别误会,在我查秦家的太子爷的时候,顺带查了你一下。”
  越晨光:“顺带?!”
  陈列点头。
  越晨光:“你真客气。”
  陈列:“谢谢。”
  越晨光:“……”继而她忍不住问出口:“阿唯叫你查的?”
  陈列:“一半一半,本是查李慕良,却不知原来把你也牵涉进去。还有……你的前度男友。”
  越晨光沉默,又问出口:“这么说,他都知道了?”
  点头。
  越晨光:“包括大学里曾经疯传我是同性恋的事?”
  再点头。
  越晨光:“……”
  陈列:“你感觉还好吧?”
  越晨光:“……”感觉?感觉你就是缺爱,欠揍。
  无声。
  良久,陈列又说:“你想哭也没关系。”
  越晨光:“……”
  总的来说,几刻钟之前,越晨光想哭;几刻钟之后,越晨光想笑。所以如今她的心情就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哭笑不得。
  越晨光:“其实我也不那么想哭。”
  陈列:“哦!”
  陈列:“要吸烟么?”
  越晨光:“……”
  “你说话跳跃性都这么大的么?”
  陈列:“老板思维跳跃性大导致我语言跳跃性大。”
  越晨光:“……”
  陈列点燃香烟,烟圈晕开淡于夜色沉沉,独守姿势艳丽勾人。
  越晨光:“你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么?”
  陈列:“宁少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么?”
  越晨光:“……”貌似某人生日时,自己是送了一个打火机!?越晨光自我检讨:“其实是我不大意识到吸烟有害健康。”
  陈列:“勇于承认错误,是好孩子。”
  越晨光:“谢谢。”说完再补充一句:“上次你在宁家毁了我的毛衣,然后罚你织的毛衣还没织完吧!回到宁家后继续织吧。勇于承担责任,是好孩子。”
  陈列“……你说话的跳跃性都这么大的么?”
  越晨光:“老公思维跳跃性大导致我语言跳跃性大。”
  陈列:“……”
  他又问:“你要走了么?”
  越晨光:“我要睡觉了,你睡么?”
  陈列:“……不用了,谢谢。”
  越晨光:“不用客气。”
  陈列:“……”
  “祝你睡觉愉快!”
  越晨光:“谢谢!”
  陈列:“……”
  越晨光走后,陈列把燃了半截的香烟捻灭。神色淡漠,叫人看不出情绪。
  天气很好,至少没有下雪了。越晨光没搞懂他把一大群人聚在叶城庄园的含义。好吧,可能真的是因为商谈业务。不过,莫靳博把涂锦也带来了又是为哪般?某个意义上,越晨光是很想和涂锦还有慕良都见上一面,可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啊。
  叶城庄园隐于W市郊外的某一石清水秀的环形湖边。叶城庄园的副院有一条自山上引下来的河流,蜿蜒曲至,连于四处突兀嶙嶙峋峋礁石的湖中。
  那一日,越晨光陪着铭婶料理完温室中的花卉后,铭婶收拾工具。越晨光站在一旁,思绪中却想到了还在午睡的小曦,于是生性恬淡中生出了几分急躁,想回去看看自己卧室中还是熟睡的稚儿。
  告诉了铭婶一声便出了花室。一路上走在石子小路之间,两旁树木平整笔直,翠绿浓淡交映得宜。沿着石子路走了半晌,恍惚间却发现和来时两路的风景大不相同,她停住脚步,僵在原地,看着前方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分岔路,真是浑浑噩噩不知左右。
  以前还是大学的时候,庄囹曾经笑话她是个路痴,连学校这般设计简单的路形也能困在其中,不知出处。没想到时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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