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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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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起头,颤巍巍地喊了一句:“尹叔叔。”
有哀求,有恐惧。
“你似乎求错人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出来。
那把清冽傲扬的嗓音。
尹洛栢让了一个位置给说话的人。
宁禹。
他本就生相凉薄,薄唇修目,一动一作间眉间的妖冶风流浑然天成。
这,哪里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神态,带着子夜狐的危险。
少女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眼中那抹被点起的光,终于彻底被破灭。
她开口,那把嗓音明明还存着少女的天真和细腻,却又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端严,一字一句,哽咽着出声:“求求你,不要伤害阿唯,他是我弟弟。”
宁禹冷冷地笑,“怪只能怪你那不中用的父亲。是不是,嗯?”
话音刚落,铁门的另一边也打开,走进来两个男人,手里都拿着一条铁链子。铁笼中的狼狗开始变得狂躁,更加疯狂地撕咬着血淋淋的肢体,前爪不停地刮在地面的土砖上。
尹洛栢的父亲,伸出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于是那两个男人一个走到铁笼子前,一个走到少女面前,一个在外面把铁链子往外面一抛,一按手中铁链的按钮,把狼狗的颈脖拴上,把狂躁的狼狗往自己的方向拉,而后更为,激烈而怪异的狗吠声。
另一个,走过去,沉重的铁链禁锢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也许,少女试图挣扎,她哭着,喊着,却终究,惹来更粗暴的对待。
“还哭!还哭!”
说着男人脸上更为下作的笑容,一双手探向少女的下身。
越晨光闭了闭眼,暗蓝的光打在脸上,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一种疲惫的死味。耳边只剩下眼前的屏幕发出哭喊求饶声还有,男人得意的笑声。有什么在撞击着脑袋,一遍又一边,压抑在胸腔,恍若是一场经久不绝的凌迟。
少女的哭声渐渐变弱,轻轻地,恍若让人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而后,这种折磨人的哭声变成了细碎的间断的喘息声。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刚好看到那个男人,一手拿着铁链,举起沾血的手指。
而地上的人,那具还没长开的身体,轻轻地扭动着,早已经污秽的白裙也跟着摆动恍若一条濒临死绝的鱼,肩部的布料滑落,纤细菲薄的肩似乎泛着不同寻常的红,那本该是雪白无暇的,此刻却泛着异样的红。恍若在隐忍着什么。长发下半遮半掩的睫毛还藏着未干的泪水。下一刻,就已经被男人用铁链子一直拖着走向铁笼子。少女纤瘦的双手抓上颈脖处的冰冷的金属,喘息着,痛苦的表情,微张着嘴,却再也哭不出来。终于拖到铁笼子里,有人打开了门。
她仿佛听到了一声不屑的笑声,所有人都饶有余味地看着这一幕。
那只一直被牵制着的狼狗仿佛有了反应,吠叫得更加大声。
有什么一直在敲打着胸腔,胃里一股翻江倒海,无奈身子被绑着,越晨光她只能干呕,垂着头,却什么吐不出来。
陶可把她的头发抓起来,笑了一下:“这样就受不了了?”而后,终于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怎么你所谓的父亲和哥哥还能策划出这样一出好戏,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呢?”
十六年前,宁禹带着蚕食一方的野心打回了宁氏宗族,那场堆彻着白骨和牺牲的内战,尹家它给了宁家最致命的打击,他选择站在另一方,他也想要宁家败呢。因为,经过岁月的洗礼,尹家不再甘心屈居在宁家之下,它需要更大的天地,更大的强权神话。
陶可强迫她张开眼睛,她看着那铁笼子的门清晰地关上,她听着那两个男人经久不绝的笑声,她看着那两个男人同时放开了铁链子。
看着那只狼狗吠叫着狂躁地奔向那抹纤弱的白色,她看着那个少女伸出腕骨凸显的双手去挡,拼命地求绕着,喘息着,有身体里发出的热浪把少女漂亮的脸染得绯红。
她看着狼狗锋利的爪子一点一点,划破了那条白裙,侵入那雪白的肌肤,如绛梅般妖艳的红色……
被下了重药的女孩,发了情的疯狗。
她听着少女不知是哀吟还是喘息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她看着那只发了疯的狼狗扑在少女的身上胡乱地翻抓着……
☆、终章 一个名字
终于累了,长发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眸,只剩下那样黑得魅然衬着那条破碎的白裙,渐渐地,那些抓痕之中,鲜血像盛开的鲜花,浓丽的绽放。
那双纤细的手透过铁笼子的间隙垂下,触碰到那个透明的玻璃柜,滑落出苍凉的弧度。
她看着最恶心也是最残忍的那一幕发生……
在狼狗狂躁的吠叫声中听到那句绝望又哀寂的呼唤……
“阿唯……阿唯啊……”
这场折磨人心的凌迟。
她看到宁禹依旧是这样妖艳的笑容,双手悠闲地抄着裤兜,恍若在看一场戏,戏看太久了,索然无味了,他也就提前离场了。
看着那抹逆光的背影,屏幕里只传去那人慵懒的语音:“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
而后,尹氏的当家散漫地吹起哨子离开。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尹洛栢,从头到尾,淡漠的面容,在转头的瞬间,看向铁笼子的目光没有任何起伏。
铁门终于被关上了,那些昏黄灯光下打出的细碎的尘埃,都成了这场浓血斑斓的盛宴下的苍凉。
恍若一切都开始静止了,铁链晃动的声音,狼狗的吠叫声……
她看着铁笼子里的血人,像尘世间怒放得最红艳的一朵花,那头好看的长发也变得枯黄,旁边的玻璃柜子映着一个生命力的消逝,终于,水花绽放,她看到铁笼子前的水柜,那只硕大的狼狗被抛入那玻璃柜子里的透明液体中,伴随着尖锐的叫声,瞬间化为血水……
这一个,比屠杀还要惨烈的结局,终于结束。
那个闪闪烁烁的屏幕终于沉寂下来。
“想知道这个故事的最后结局么?”
她一向淡弯着的眉眼忽然跳动了一下,却再也一动不动。绳子缠绕之下,恍若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我们把她带了出来,她没有死呢,她还留着一口气,她留着一口气,心心念念出来要见她的阿唯,她的弟弟还有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爷爷……她精神错乱,她把自己当成了一只母狗,被一只狼狗上过的母狗!迫不得已,只能把她关在叶城庄园。她赤身裸体,她吠叫着,总是对着被关闭着的房门乱撞……这些都不是把宁朝逼上绝路的缘由,你眼前的录影带,你刚刚看的录影带才让宁朝走向最彻底的死亡。就是在这里……”陶可指了指胸口,“被自己的亲爷爷两枪毙命。”
很轻微的声响,她仿佛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又仿佛看到了刺眼的光茫,终于抬起头,那个男人缓步而来,那个一向对自己宠爱成痴的男人,那个无论外界有多少厮杀不断却每一次总会用温润浅浅而远漠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双手曾经温暖过自己的双手;他的唇也曾经,温柔地,浅斟浅酌温暖过她的双唇。
其实,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一刻不忘地记在心里。
我希望,我的阿晨能一直有人宠着……
终于,从灵魂深处开始盘根错裂的痛意,每一声哭喊都支离破碎。
她看着那个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那个依然端着熟悉漂亮的面容轻轻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的男人。那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又艳烈的笑容。
她只是看着他,只是看着他,那一向淡弯的眉眼却在那一刻,恍若所有恬淡都支离破碎。绝望,或是什么其他的……哭声不可抑制地蔓延。
那一刻,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过这样的哀恸。却无法阻止,一点一点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把所有的崩溃都哭了出来。
男人弯下身子,伸出手,笑着,垂下漆针似的眼眸,轻轻地抓起一缕她及腰的长发,闭了闭眼,轻轻地吻了一下,恍若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傻阿晨啊,你真是个。”
不知过了多久,陶可出去了,又进来了。她的哭声终于渐渐停歇,男人却仍只是,拿着一块棉帕一点一点,细致又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直到,陶可的声音打破了一切。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了。”
终于,宁唯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狭长眉目间的笑意,漫着四月湿雨桐花的温润。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那是尹家的嫡血,尹家的子裔。
他拿开那方棉帕,看着这张素净的面容,没有了泪痕,这张面容下藏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温恬淡弯,他低头,在眉眼处吻了一下。
傻阿晨,你真是个。
背叛,遗弃……现实其实原来不曾一刻遗忘地存在回忆之中。岁月中的风尘抓不住,能成为信仰的,这绝不是仅仅因为那是他人编造出来的,单纯的谎言。要独自走过多远的路,才能在万千花海中,寻出那盛放得最不寂寞的一朵?
很多年前,那股无能为力,如今不遗余力地汹涌而出,我又变成了潜藏在其中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个十四岁的自己,他跟自己说,不要哭,你是个男子汉啊!
他跪下来求自己的爷爷:“不要杀姐姐,我保证,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我保证!求你,爷爷……”
而后,两声枪响,无情又冷漠。从此,为十四岁的那个自己打上天真的封条。
少女洁白晶莹的身躯依偎在自己面前,一双骨瘦如柴的手用力地在自己的颈脖处抓出的三道血痕,鲜艳而浓丽,他分明听到她伏在他的耳边说话,口里吐着温热的血沫子:“阿唯啊,别难过,姐姐爱你……”
爱你。
十五岁时,那个所有人都遗弃了的自己,关在冰柜子里瑟瑟发抖,哭泣不止的自己。
那个温吞着毒品的快感,被宁禹压在身下,恍若希望救赎般,黑暗中伸出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自己……
他总在想,如果,真的很辛苦,但在命运注定的路途之中,我还没有走到终点,那么,这些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1992年,他身在纽约城刺骨的寒水之中,他哆嗦着发紫的嘴唇,轻声道,我冷,爷爷。那个白裙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跪在水池边,轻声笑,阿唯快过来,嘘,趁爷爷不在快点喝,我要回去睡觉了……
1998年,春。纽约城的风终于有了些许暖意。一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的自己。
……你要回宁家?就凭这副被我操到发软的身子?你应该明白你爷爷的性格,如果你走不出来,宁氏宗族的产业他可是宁愿交给我这么个豺狼之辈,也不会交到你手上的。他可是个,爱欲望胜过爱感情的人。
1998年,夏。他从纽约城中开满槿花的公寓中走出门,赤着脚,□□着上身,浓重的血腥蔓延至腰际,自己划出的那道伤口,从左额沿着左耳处穿过眉眼。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尹箬在门开的那一瞬间,重心滑落,终于不可抑止地靠坐在墙壁,捂着嘴哭了出来。凝固在眼脸处的血迹在晨光照耀下灼烈而浓腥,让他无法完全睁开眼睛,他伸出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戒毒中,抗复吸成功后,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灼烈,而我的生命鲜活。
一直逼迫着自己沉寂,旧时光总在回忆中低回而压抑。却从没有想过,那个被他们联手逼到绝路的小兽,逐渐,磨成了嗜血的苍狼。潮湿的血腥和颅骨打造下走出来的一条出路,回头再看时,宁氏宗族那个象征着强权神话的位置,已经隔绝自己的足迹那么远。
曾经的迷茫,无助开始缓缓而出。感到无措,手里拿着一颗鲜血淋淋的心,残存的最后一点人性。要交给谁?上帝纵容,哪怕疾苦日复一日,只要足下有路,就想再走出来,因为想要活着,想要努力地活着。
四海繁华,会不会太遥远。那是命运的路途。直到那个一直安静的女人出现了,一点点,细微而又乖戾的温顺,淡弯着眉眼,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日光下,或许曾经哭过,又或许曾经笑过,直到今时今日,轻轻地躲在自己身后吟唱着:薄雪初积,晨光熹微,空明掩映,若青琉璃然,浮光闪彩,晶莹连娟,扑人衣袂,皆成碧色。
原来呵,众荷喧嚣,而你,是离我最近,最静的一朵。
女人又笑,那是洛夫说的。
记得这么真切?
怎能记得不真切?
他总觉得说,这个人是可以爱的,她有最安静的姿态,有最温暖的眉眼,能够给自己一个重新的开始。即使对她抗拒过,冷淡过,厌恶过,但终究,抵不过她从身后伸出来的一个,浅浅的怀抱。
他开始否认,否认自己曾经那些刻骨的过去。在那曾经的过去,活着一个也喊着他阿唯的女人,那个伏在自己耳边轻轻喊道,姐姐爱你的女人。不,那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她死了,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的年纪永远定格在女孩之上。她曾经和自己呆在同一个子宫里,相爱相生,但后来她真的死了。她不会再为自己而疯,不会在发狂的时候在自己的颈脖抓出三条血痕……后来,他告诉自己,你看,你该爱的,你能爱的,是如今站在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叫宁朝,她叫阿晨
“不要让自己后悔。”陶可阻止他。
陶可明白,宁朝的死,对外宣称说,她只是生病了,即使是亲生父母,也只能告诉他们,是因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所以逼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喜欢上什么人呢?她最后见的可是宁禹啊。
很多无能为力,一直在涌动着。恍若再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去。
陶可喜欢尹箬。
好像……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从年少时,从第一眼时,从大家都在改变时。但又好像一直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在陶可自己一枪嘣尹箬的脑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毫无意识之下尹箬的枪却是转向对着宁禹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不好,只是,觉得一阵恍惚。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死前抓着身边男人的衣袖,说道:“阿唯啊,对不起……”
对不起啊,站在你身边那么久,却仍然学不出能让你不那么孤单,能让你热爱的模样。倘若可以,我真希望,我能让你,在那一片寻觅的花海中找出最璀璨的一朵。
那时,陶可心说,真的已经够了。一切都挽回不了了。心说,尹箬,或许我们之中,都不是对这个男人最热爱的一个。却一直纵容着他的放任。
走到了这一步,那一瞬间,这个男人垂着漆针似的眼睛,那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手中冰凉的针管淌漾着冰凉的液体。
但,她在笑,阿晨在笑。轻轻地,像往昔般,淡弯着纤细的眉眼。
那一刻,宁唯轻轻地皱眉,她眼角处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呢?
她抓住他的衣角,嗓音哽咽而温软:“阿唯……”
宁唯亦回她浅浅的笑意,手里拿着细细的针管,低头宠溺般吻了吻她的头发。
怎么了?
“放过尹堇和吧。”她自知这场故事中,宁唯蛰伏了这么多年,是要全局倾覆的。宁禹,尹洛栢,宁小曦,尹箬……
她抬起头:“你能忘得了,小曦还在世时的那些日子么?”
而后,男人那张漂亮的颜,染着比哭还要冰冷的笑,抓起她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把针管中的液体推进她的身体之中……
“傻瓜,以前我总觉得,或许我不是一个福厚之人,所以孩子出世不到两天就死了。每一年,当我一个人去祭祀他的时候,我似乎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孤单。他注定是藏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的。但如今,我却觉得很是庆幸,因为倘若他能活到现在,我可能要苦恼是不是要亲手掐死他!”
眼泪流淌下,眼前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开始浅淡开来。冰凉的,刺痛的触感刺进皮肤当中,她张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尹箬的结局,也不知道宁禹的结局,更不知道失踪后的尹洛栢的结局。她都猜测不了。迄今为止,她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的悲伤,非常的寂寞。她费尽力气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手从他的衣角间滑落。
越晨光被人从房间里抬出来的时候,连风正倚在走廊外,嘴里咬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双手费力地想要把打火机的火点开。却一直不能如愿,因为她拿着打火机的手一直在颤抖。
等看到担架下的白布出在眼前。忽然,细长纤瘦的手在白布之下暴露出来,随着被抬走的过程中毫无生命地颠簸着。
“咣当……”幽静的走廊,打火机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有些浓重地喘息。她赶紧低下身子去捡,等着抬着担架的人走过。
现实生活中,能够让旧时光一去不复返的,那就是让一段新的路程不遗余力地开始。天上最闪亮的一颗星,最美的一轮月,会不会还是一样?
她听到平静的脚步声,而后,那人弯下身子,把打火机捡了起来。连风抬起头,看着面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平静而淡漠的面容。
宁唯忽然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弯曲,从她口中夹过那根香烟。
一低手,一垂眸,含着滤嘴。
“嚓……”打火机吐出的细长火舌。烟草细碎地燃起火星,薄唇轻抿,熟稔吞吐,烟雾缭绕,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把香烟重放回自己的口中。
“windy。”
连风轻轻地抬了一下眉眼,男人伸出手,漂亮的指骨碰了碰她的眼角,连风缩了缩,口里的香烟没有含稳,跌落在地。手指凝滞,男人浅笑了一下,垂手,站起身子。
转身,一步一步,走向走廊尽头。黑衣男子双手放在风衣口袋,平静漆黑的眼睛,恍若自语般:“我当然不会怪你,windy。我怎么会怪你?纽约城的日子,倘若没有你;在想重回宁氏这条路上,倘若没有你……我又怎么熬的过去?没有人永远的成功,也没有永远的失败。李慕良……我承认,我比不上他,我输了。”
连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香烟夹在手中,带着一点点的火星,终究忍不住,狠狠地捂了脸。
说不清后悔不后悔。在纽约城的夜街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次。
“windy……哈,你应该叫winter……icebeauty。”那个男人倚在街头的一角,扬着漆黑的眼睛,抛着手中的□□。
她终于站了起来。她在走出医院的路途中,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病房里,接近年迈的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阳光升起。
那个男人,语音平静。
“陈列。你听我说,想要活着,就眨一下眼睛;想要离开,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就眨两下眼睛。阿秀……阿秀以后就是我的母亲,我会爱她如同我的生命。”
她明显看到病床上苟延残存的男人眼睛里的水光。
或许她能够明白。
这个跟在宁唯身边,忠心却又寡言的人。
陈列,不知道他是否伤心过,但绝对不会后悔。
这让她想起了慕良。
哥哥,真希望你能看到最好的我。
大抵,这也是他愿意帮尹洛柏救阿晨走的缘故。
两声枪响,耳边是门内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似乎看到步入苍老的妇人伏在床边,抱着那具躯体,连声音也断续:“我明白……阿妈明白……阿列……我明白,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从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没有锁的门被风轻轻吹开,很小的窥探角度。
宁唯垂着平静的眼眸,跪在妇人身边把妇人搂在怀里。
陈列死了。
呵,如果不死的话……
如果不死又能如何?
一个被别人砍了双手双脚,被人勾了舌头,切了□□的男人。
那一刻,连风抬头,看着走廊窗外的风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很多年前,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从来都像一只孤狼,独自一人生活在自己的荒原上,完成上头的任务。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是否曾有一刻柔软过。
假若爱有天意,呵,原来天意中意的并不是你。
她忽然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年代久远,却记忆鲜活。
——windy,这可是好东西。
——这可是我看上的人。我看上的……应该没人敢跟我抢吧?
—……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慕良临死前交代的。听完了,再想把秦氏融资宁氏的数目全部返还作为之前达成的协议上与秦初解除婚约的条件这件事也不迟。
——我知道你当初跟李慕良合作,从没有想过吞并秦氏,只是想借机除去宁禹和尹家。
——李慕良死前交代我的最后一件事。他叫我,告诉你,查清楚越家二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阿唯,以前的那些日子你能忘得了?你能放得开?放开了,那你这些年来煞费苦心经营的一切又算什么?
这个甚至比自己小好几年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影响着自己。让自己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例外的,是不一样的。每一次,她想起纽约城地下赛车的灯火迷离,想起那个男人恍若带着炙风般滚烫的热吻一点点地让自己窒息。她听不到周围人的欢呼,甘愿就此沉沦在他为自己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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