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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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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姚氏,连顾衍和张氏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这是什么个情况,不帮自家夫人,一出声就帮姚氏一起胡闹不成。
顾以澂缓缓起了身,慢慢走到姚氏面前:“查看没问题,若是真是如我家夫人所言,还望二娘记得方才的话。”
姚氏听罢,慌了神,还在细想这话的意思,顾以澂已先一步朝屋外走去。
此时的顾衍却有些看不懂儿子的此举,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非得这样才能罢休,那也只能如此了。
“来人,去把城西的李大夫给请到府上来。”他吩咐道。
管事的立马领了命便出府去请大夫了。
笙歌见众人都一一出了屋子朝着后院去,此时她内心平静的像一潭水,波澜无痕,她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裙,抬了抬脚,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待到了后院,蓉淳立马上前指着那处埋药的地方,对姚氏说道:“二夫人,就是这里。”
顾衍吩咐下人将土里埋的东西给挖出来。
笙歌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好似与她无关。
过了片刻功夫,被埋在土里的药渣便被下人挖了出来。瞬间一股浓浓的药味倾刻弥漫于空气中,笙歌用帕子遮了遮鼻子,以防药味入鼻。
这时管事的领着大夫过来了。
“老爷,李大夫来了。”管事弓欠着身子低声回禀。
顾衍抬眸,淡道:“有劳李大夫给瞧瞧这是什么药?”
“是,将军。”李大夫恭敬的行了礼,便走过去蹲下身子抓了土里的药渣放在鼻间上仔细闻了闻。
“回将军,这是治疗风寒的药。”
笙歌眉眼一弯,她料到姚氏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枉费她连夜让丫鬟将原先的药渣换了,如此,且看姚氏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了。
姚氏听后,脸色大变,指着大夫道:“胡说,你可瞧仔细了,这药怎么可能是治风寒的。”
李大夫显然一惊,确认自己没判断没有出错,颔首恭谨的回道:“回二夫人,在下行医多年,祖上又世代为医,这确实是治疗风寒的药,不会错的。二夫人要是不放心的话,也可请旁人过来看看是否与在下的判断一样。”
李大夫为顾家的人看了多年的病,府上但凡生了病的,基本上都找他,李大夫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顾衍出声道:“李大夫的话,自然信得过,今日有劳你走这一趟了。”
李大夫微言低首道:“将军哪里的话,既是您的吩咐,定当义不容辞。将军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就先告辞了。”他觉得今日的顾家气氛有点不大一样,也不便多作逗留。
顾衍点了点头,让管事的送李大夫出府。
此刻,姚氏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皱着眉冲拾锦质问道:“选在天黑的时候偷偷埋药,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笙歌原以为有了大夫的说辞,姚氏会知难而退,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倒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如今事情并不如她所期望的,当然想挽回局面。
她看了一眼拾锦,神色淡淡,嘱托道:“既然二夫人问话,你如实交代便是。”
拾锦应了一声,这才回话:“小姐生病一事不想张扬,免得大家知道了担心,奴婢这才选在天黑没人的时候将药渣悄悄处理了。不想被别有用心的瞧见了,拿来恶意相传,奴婢倒想问问蓉淳姑娘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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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处置
蓉淳一听,立马慌了神,拾锦这话是想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好让大家都觉得今日这事是她撺掇的。如果大家要是信了的话,别说今日这事办砸了,二夫人那边不好交代,大夫人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也定不会轻饶了她。想到这里,蓉淳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与拾锦辩驳起来:“你乱说什么,谁知道你避开众目,偷偷去后院做什么,这般行踪诡异,我一路跟踪至此,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是不是你们串通好,引我上当的。”
蓉淳越说越有理了,姚氏在一旁听着,气的恨不得甩给这丫头几个耳光。
说话不经脑子,这般不长心的丫鬟,她当初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她的。
拾锦却逮住了蓉淳的话柄,趁机回击道:“你说引你上当,这话听得好笑,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又不像蓉淳姑娘你没事爱跟踪别人。说到跟踪,我倒是问问蓉淳姑娘,身为府里的大丫鬟,不好好的在主子身边伺候,怎么竟干些打听人家墙角的事,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有何企图,还是说受谁的指使。”
拾锦最后一句话无疑指向了姚氏。
一向牙尖嘴利的蓉淳,此刻被平时话语不多的拾锦问懵了,何况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她若说错半句,便会牵扯到自家的主子。她往后可还指望着二夫人呢。
蓉淳一时情急说道:“你休要胡说,跟踪你是我自个的主意,跟任何人无关。”
姚氏瞧了一眼眼前的场景,默然的微闭上了眼,那个叫拾锦的丫鬟,说话平稳有度,说不定事先就想好了说辞,若再由着蓉淳这个丫头继续与她说下去,还不定会说出什么来,若因此再把她给牵扯进来,让老爷他们知道背后指使蓉淳暗中留意木笙歌一举一动的人是她,落了难看事小,万一让老爷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在这个家还有何地位可言,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姚氏突然脸色一冷,快步走到蓉淳面前,扬起手便打了下去,。
响亮的声音让众人微愣住,这一巴掌因为用力过度,将蓉淳整个人都打趴在地上,嘴角瞬间流了血,两个掌印清晰可见。
笙歌唇边划过一丝冷笑,这个姚氏也真是心狠,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丫鬟,倒也下得去手。
蓉淳哆哆嗦嗦的蜷缩着身子在地,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半张脸,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连连的看着姚氏。神情复杂,她只觉得股从未有过的心凉从心尖划到心底。二夫人到底还是为了自保,把她给抛弃了。
她从稍能记事起,爹娘便把她卖到了顾家,换得银两供养她那个年幼的弟弟。不管她如何哭泣恳求他们,爹娘还是无情的掰开了她紧握的小手,走得那般绝然,哪怕连一个回头的眼神都不曾留下。刚到顾家,她受尽了同龄人的欺负,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告诉自己与其做个好人任人欺负,还不如做个让人害怕的。如何让人害怕,那就得找个够硬的靠山,有了靠山,便有了说话的底气。为了讨得姚氏的欢心,她想尽了一切可想得法子,甚至不择手段的陷害他人。
到今日,她才彻底明白,有时候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含着泪,咬着唇怔怔的看着狠心将自己推开的主子。
姚氏却怒不可言的冲她疾言厉色道:“好你个贱婢,我今日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不所谓,把主意都打到了少夫人头上,我平日里教给你的规矩都白教了吗?”
蓉淳低着头,捂着脸,一言不发。她能说什么,她一句话都说不得,只能默默的承受二夫人迎面而来的指责。
顾衍闷哼了一声,沉着脸,声音带着几分怒气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丫鬟。”
姚氏身子一怔,心里暗暗打了个冷颤,顾衍何时对她这般的语气,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温度,也是,他何时对她在意过。姚氏来不及细想,忙到顾衍的面前,伸手拉他的衣角,却被他避开了。
姚氏收回极为尴尬的手,立马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老爷,都是这个贱婢,是这个贱婢怂恿了妾身,至于其他的事,妾身是一概不知的。妾身也是出于担心,当时姐姐不也是担心……”
“住嘴。”顾衍出声打住了他,他看一眼淡定自若的儿子,今日的笑话已够难看的了,他不想再把事情变复杂了,他沉眸看着姚氏,语气不无责怪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也就罢了,还想归咎于别人身上,这个丫鬟怎么说都是你的人,做出这般胆大妄为的事,压根就没有把顾家的规矩放在眼里,若是今日轻饶了,往后必难服众,所以这件事你身为她的主子,怎么也得给个交代。”
言此,姚氏身子一软,心中悲凉,这个男人一心护着张氏不想她搅进这趟浑水里,也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如若不是他把心都给了张氏,她又何故如此。
姚氏敛了眼中的泪意,缓缓走到木笙歌面前,一字一句说道:“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没事先把事情弄清楚,就听信这丫头的话,还望少夫人别因此生了介心。”
脸上依旧带了几分倔强,她堂堂顾家的二夫人,何时在一个未经事的丫头面前低首过。今日受的辱,她记下了,来日必当双倍奉还。
笙歌笑言道:“二娘这么说,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倒是二娘您可别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才是。”她想,只怕介意的并非是她。
姚氏不再看她,收回目光,又转向张氏,言道:“大夫人握着管家的权利,这丫头虽说是我身边的人,但到底是府里的奴婢,若交给我处置,只怕旁人会说我徇私,下不得重手,我看还是交给大夫人处置为当,至于我,老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知老爷觉得如何?”
说话间,她已不再看顾衍了,心中却憋了一股怒气。
顾衍看着姚氏道:“既然如此,蓉淳便交由大夫人处置,这几日你就闭门思过吧。”说完,叹了一口气,自顾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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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演戏
顾衍前脚走后,姚氏又气又恨,面子上挂不住,后脚也跟着离开了,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蓉淳看着自家主子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不顾的走掉了,她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那一抹冷漠的背影,仿佛看到幼年时爹娘绝然无情离开的画面。渐渐地,她眸中划过一丝可怕阴沉的目光。
谁知,这一幕,却被木笙歌给瞧见了。那是她不曾多见的眼神,也是,自家为不祸及自身,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身上,放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大痛快。可是,这样的目光未免……
可怕?
她脑中莫名闪过这两个字。
张氏看着蓉淳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胆大至如此。当然她心里也不糊涂,一个丫鬟再不知所谓,做主子的若是不点头,哪能不顾顾家的规矩,除非是不想好了。跟着瞎闹了一上午,早日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来这一趟,可是不来的话,她心又着实不安。
说到底,她还不是担心他吗?张氏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顾以澂,怕被对方发现乃至生气,便又猝不及防的收回了目光。
张氏敛了神色,抬眼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丫鬟拉出去给我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
蓉淳闻言,身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这三十大板下去,她还有命吗?估计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反应过来,直直爬到张氏面前,哭着求饶道:“大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绕过奴婢这一回吧。”
张氏闷哼了一声:“早日今日,何必当初,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不然顾家的规矩摆在这里何用。”她眸光一凝,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丫鬟带下去。”
“大夫人,饶命啊,奴婢错了……”
管家会意,不顾蓉淳喊破嗓子向张氏求饶,领着下人将蓉淳带下去受罚。
拾锦和素织看到蓉淳落至如此,并没有生出同情来,反而觉得她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小姐事先谋划好,说不定这会受罚的便换成她们了。也让她尝尝挨板子的滋味,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笙歌却还在蓉淳方才那双阴沉的眸子中愣神,张氏已然走到了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目光温和道:“你也是,自个都病着了,昨日还去看望我。”
笙歌忙回过神,微笑着说:“小毛病而已,已经没大碍了,本是不想你们担心,才没打算说出来,不想竟让人误会,借此做了文章,闹了难看和尴尬。”
张氏拍她的手安慰道:“这事不怪你,是她们别有用心,错在她们,这次也算给她们长点教训。倒是你,既然病才刚好,就不要在外面待时间久了,回头我让府里的厨娘做些去寒的姜汤送去。”
笙歌刚要开口说话,顾以澂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淡淡说道:“这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既是我的夫人,理应由我照顾。”
说完,也不顾张氏的反应,拉着笙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氏微有些尴尬,紫竹看不过去,走了过去。
“夫人,你没事吧?可莫要将大少爷的话放在心上。”紫竹轻声说道。她心想,大少爷也真是的,大夫人刚才可是在帮着少夫人,不惜差点和二夫人撕破脸呢,连句感谢得话没有就算了,还对夫人这个态度,想想真是让人心寒。
张氏叹气道:“罢了,这么多年了,都已经习惯了,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紫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时,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是。”她低声应道。
折腾了一上午,笙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顾以澂看上去心情不错。姚氏今日这架势,他还担心这丫头应付不来,没想到她是深藏不漏,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姚氏步步紧逼,无计可施。
笙歌想起他方才对张氏的态度,怎么说她也帮了自己的,她从顾以澂的手上挣开,略带怪意的说道:“刚才你不该对她那样说话的,她毕竟是你……你父亲的正室。”她的意思是想说就算人前不叫她一声母亲,可到底也是长辈。
顾以澂嘴角一弯,幽幽道:“没办法,我可没夫人会演戏,夫人今日这场戏演的真是不错。”
演戏?
笙歌顿时一愣,过了片刻才渐渐明白他说的“演戏”指的是什么。不过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笙歌想了想,不动声色的说道:“笙歌听不懂大少爷在说什么什么演戏不演戏的。”
居然还不承认。
顾以澂含笑道:“夫人当真听不懂,要不我把你那个丫鬟拾锦叫过来当面问问,我想整个事情她应该最是清楚的,夫人,你看如何?”
笙歌眼眸微抬,看来装傻是不大可能的了,既然他都看出来了,那便没什么可遮着藏着的,索性也就不避讳了。
“大少爷非得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总不能让我置之不理,由着别人吧。不过这件事大少爷你也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顾以澂眉眼一抬:“你说说看。”
“大少爷是为了我才受的伤,若被二夫人知道的话,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大少爷别忘了,姚家大小姐可是一门心思的想嫁给你,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麻烦,况且大少爷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你受伤一事吧。”
“何以见得?”
顾以澂一时好奇起来,他的确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若是别人知道他是因为笙歌才受的伤,难保不会有人拿此事针对于她,何况这是他的弱点,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想让人知道。
笙歌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回道:“偶感风寒不过是为了堵众人的借口,姚氏说的那些话,以大少爷的聪明才智,不会不清楚她此番打的什么主意。如果大少爷想说的话,只怕早就说了,也就没有笙歌后面的事情了。”
顾以澂颇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句句在理。今日姚氏闹得这一出,无疑是看了一场好戏,他心中甚感欣慰,这丫头总算不再隐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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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愚昧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今日的这一场戏确实出彩,只怕姚氏也没料想到笙歌会有一手吧。
顾以澂缓缓走到笙歌的面前,伸手将她的发梢往耳际边捋了捋,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笙歌的身子微微怔了怔,不知为何,这次她却没有躲开。
抬眸之间,恰迎上了他投来的目光,她看到了深沉的眼眸里竟含着温暖。
“你只知我不想让人知道受伤一事,你又可知我为何会如此?”男子轻柔的声音轻轻的传到她的耳里。
笙歌眸子一怔,脑袋有些发懵的注视着他,他问的这个问题,她并不知。
“为何?”这次她诚实般的问道。
看着眼前女子一双眸子澄澈明静,顾以澂有那么一刻,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也不知他若这么做了,会不会把她吓着。对于方才她没有躲开自己伸过去的手,他内心还是莫名的开心的,难得她没有拒绝自己的时候。
顾以澂忽然冲她笑了起来,用手指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半开着玩笑道:“才夸过你,这会倒糊涂起来了,哪有什么为什么,看来还是经不住人夸。”
“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了去,难得的一本正经的同她说话:“姚氏向来是个爱计较的人,今日之事,你让她在众人面前没了面子,更在她最在意的父亲面前落了难看,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往后再遇到像今日的这样的事情,如果自个没有把握的话,切不可一个人逞强,有一点你须得记住,在顾家你可不是一个人。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闻言,笙歌只觉得鼻子一酸,有什么东西湿润了眼眶,她努力的将泪意抑制了回去。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却又不大一样,总之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蓉淳被罚三十大板的事很快传遍了全府上下,那些平日里没少受她欺压的丫鬟听了此事后十分的解气,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仗着有二夫人撑腰一向不可一世的大红人也会有今日,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老天有眼。
打人的都是府里干粗活重活的奴才,下手没个轻重,每个板子落在她身上,都如痛在心尖。可是身体上的痛又怎么能和心里的痛相比,那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在她的心里面,犹如剜心的痛。
挨完了板子,蓉淳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回翠居阁。她心想今日一事,二夫人必定恼怒不已,越是这个时候,她越得回去,回去请罪。当初她可是在主子面前信誓旦旦的作了担保的,如今局面变成了这样,二夫人肯定已对她极为不满了。
若是因此失去了二夫人这座靠山,那她以后在顾家的处境必然不会再风光了。想到此处,蓉淳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少女粉嫩的脸上是隐饰不住的惊恐。只要她还能继续待在二夫人身边,哪怕她要罚她打她,她也认了。
这个时候,是紧要时刻,所以她不能慌乱。
和顾以澂分开后,笙歌打算在府里随意走一走,不巧迎面碰上了蓉淳,她这才恍然,应是挨完了板子。
看着眼前踉踉跄跄的人,仿佛风一吹整个人便倒了一般,笙歌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奈何心中却动起了恻隐之心。
她记得母亲曾说过,做人当留三分情面,不可把事做绝,把人逼上了绝路。几番犹豫之下,她一横,便走了过去。
“要不要帮忙?”笙歌不咸不淡的问道,说话间已向对方伸出了手。
蓉淳毫不犹豫的避开了她的手,恨恨的咬着牙道:“少夫人,何必假惺惺呢,蓉淳今日是怎么受的伤,少夫人您想必心里比谁都清楚。既然不是同路人,就不必假意施好,蓉淳虽是一个婢女,还没到让人可伶的地步。”
笙歌眸色一顿,听着这口气,对方是把今日挨板子的账算到了自己头上。落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居然不自思己过,还要把错怪到别人身上,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笙歌声音淡淡道:“我自然清楚你这一身的伤是从何而来,是你和二夫人计谋要陷害我不成,被当场戳穿,大夫人动怒命人打的。”
几句话说的蓉淳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那模样甚为心虚。
“怎样,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蓉淳有如做贼心虚,看都不敢看她,慌神的说道:“少夫人说的,奴婢一个字都听不懂,少夫人不要因为今日的事就武断的认为我家主子居心不良,我家二夫人一心向善,没想过要害您。少夫人要是没什么事,奴婢还得回翠居阁。”
蓉淳勉强的行了一礼,准备要走,笙歌嘴角浮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好个一心向善。那我倒要问问了,今日一事,不用我多说,想必你心知肚明,若你家主子真是这般,却为何把错都推往你一人身上,将自己撇清?更又为何独自离去,不管你的死活?”
笙歌这一番似乎戳到了蓉淳的痛处,被人狠狠抛弃的那般痛心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今日又再切身经历了一次。
她双手紧紧的攥着,手指狠掐着手心,激动道:“二夫人没有奴婢二夫人她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好……好想法子……搭救奴婢……”最后那一句,她说的时候彻底没了底气,如果二夫人有心救她的话,她也就不会挨了三十大板,一板板打下去,凉在了心底。
笙歌微愣,她显然没料到蓉淳会这般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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