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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小娘子-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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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外头嬉笑声一阵阵传来,凌朝风从前总是独来独往气质清冷,不相识的人若是初次见面,大多不敢轻易靠近,今日却被村里的妇人孩子团团包围,手忙脚乱地分发喜糖和喜钱。
小晚拉了拉素素的衣袖:“姐姐,别叫大家为难了相公。”
素素笑道:“就这么一回,你就给乡亲们赚点喜钱,真是要做掌柜夫人了,这样小气。”
凌朝风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进了门,身上的袍子都被拉扯乱了,陈大娘赶紧上前为他拾掇整齐,再将红绣球交给他,笑道:“新娘子就在房里,新郎官,快去接新娘吧。”
“多谢大娘。”凌朝风小心翼翼地捧着绣球,来到卧房里,堆满喜被的床上,端坐着凤冠霞帔的新娘。
红盖头遮住了她如花的面容,看不真切,凌朝风真想立时就掀开,好好看看他的新娘。
素素将红绣球的另一端递到小晚手中,便由新郎官牵着新娘往外走,小晚头顶着喜帕,看不清前面的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可即便如此,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因为太紧张而全身僵硬,一脚跨出去没踩稳,整个人向前扑倒,幸而凌朝风眼疾手快,回身将娇妻托住。
风扬起,掀开红盖头,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围观的村民纷纷惊叹,吆喝着新娘子真漂亮,也有人打趣道:“新郎官这就等不及,要和新娘香嘴了,香一个香一个……”
小晚羞得不行,凌朝风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傻乎乎地对视着,都笑了。
新娘终于被送上花轿,凌朝风骑马带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便往凌霄客栈去。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听着外头不绝于耳的喜乐,小晚却想起了昨晚的梦境,那个梦,让她觉得心里想的事更真了,但她不敢对旁人说,只怕叫人觉得她古怪。
不知为什么,遇见霈儿之后,再遇见凌朝风,张婶也好素素也好,所有的人在她心里,仿佛是从前就认识的,好像上辈子,他们就是一家人。
活着真好。
这是小晚此刻最大的感慨和感恩,她没有在许氏的折磨下死去,曾以为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没结束,原来不是的。
只要活着,一定能遇见好的人,好的事。
花轿才停下,便在轰隆的鞭炮声中,隐约听见霈儿奶声奶气地大声喊着:“我娘来了,我娘来了。”
门帘掀起,凌朝风探过身子,将手伸到喜帕底下,小晚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立刻就被男人牢牢的握住。
这一握,从今往后,就是一辈子了。
进门拜堂,彪叔和张婶端坐高堂,笑得合不拢嘴,各种喜庆热闹的礼仪之后,小晚被送到了三楼的卧房。
楼底下招待宾客喝喜酒,时不时传来笑声,素素来给他送吃的的时候说:“掌柜的今天可被灌大了,晚儿,你夜里可要小心伺候。”
小晚呆呆地看着她,素素坏笑:“晚儿,你懂吗,要不要我教你。”
“才不要……”小晚轻轻打她,“你就会欺负我。”
热热闹闹的一天,酒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十里八村,凌朝风的朋友得到喜讯络绎不绝地来祝贺,还有人没得到邀请,不请自来,进门就要罚他三杯。
小晚偷偷地在门缝里往下看,视野有限,不是回回都能看见相公,但凡凌朝风出现在视线里,她就好担心,担心相公喝大了。
当夜幕降临,宾客们终于散去了,凌朝风今日没少喝,从不醉酒的他,今天上楼时,到底觉得脚底软绵绵了,被家人簇拥着进了婚房,要挑喜帕与小晚喝合卺酒。
绑了红绣球的秤杆子小心翼翼伸入喜帕,轻轻一挑,便见腼腆羞怯的新娘,垂着双眸,长而轻盈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几分晶莹的泪光。
凌朝风不知是醉得腿软,还是情到深处,竟是忽然跪在床边,捧着小晚的手仰望着他的面容,张婶他们都咯咯直笑,说新郎官这么着急就给新娘子下跪了。
小晚才不要相公跪他,凌朝风满身酒气,双眸猩红,真是喝得太多了。
众人把凌朝风搀扶到床上坐下,端来合卺酒,看着小两口喝下,欢欢喜喜地说礼成,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纷纷退出去了。
小晚跟到门前,素素推她说:“你来做什么,还不去照顾新郎官,啊呀你放心,我们才不会偷听呢,不稀罕。”
“不理你。”小晚嗔怪,低头见霈儿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她蹲下来温柔地说,“霈儿乖,娘明天就哄你睡,好不好。”
“娘,爹爹说往后我再缠着你睡,他要打我屁股。”霈儿赶紧告状。
“不怕,霈儿从今往后是有娘的孩子了,哪个敢打你。”小晚捧着儿子的脸蛋,亲了一口。
张婶抱起了胖娃娃,素素赶紧关门,一家人嘻嘻哈哈地下楼去了。
小晚看着门,心里一动,手指轻轻一拨,还是将门反锁了。
她心里热乎乎地,平静了大半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她知道,今晚,她就要真正成为相公的妻子了。
可是一转身,只见大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凌朝风真是醉了,竟然睡过去了。
小晚呆了呆,无奈地笑起来,自行摘下繁复的首饰,脱下喜服,便来解凌朝风的腰带衣襟,她刚伸出手,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凌朝风抱着她一转身,就把小晚压在身下了。
“相公……你没睡着?”小晚眸中秋波流转,满是风情,软绵的声音仿佛能融化心骨,勾得凌朝风心神飞扬。
“我怎么舍得睡,晚晚,你好美。”凌朝风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爱不够似的,将她亲了又亲,“晚晚,我会好好疼你……”
然而小晚已经伸手在解他的衣带,气息稍乱地说着:“我知道呀……那、那你怎么不脱衣裳……”
正文 181 迟了二十几年才想明白
“脱衣裳?”凌朝风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脱衣裳?”
小晚羞得快哭了,粉拳轻轻捶打在他的胸口:“是你说、你会好好疼我……”
凌朝风在小晚的鼻尖上蹭了蹭:“原来疼人,是要脱衣裳的?”
“我、我……”小晚双手捂脸,从指缝里偷看他。
凌朝风将她的手指衔在嘴里轻轻掰开,顺着白嫩的面颊沿着脖子吻下去,小晚已经脱了外衣,里头的衣襟轻轻一扯就松开。
她害羞地蜷缩起来,凌朝风托着她的腰肢,温和地说:“不怕。”
他们说好了,拜堂后要做什么,凌朝风会手把手教小晚,于是在相公的“手把手”之下,小晚在微弱的痛楚后,陷入了不愿离开的温柔乡。
那从未有过的曼妙滋味,仿佛能融化她的肌骨,可是她不怕,融化了就能和相公融为一体,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晚晚,疼吗?”凌朝风问。
“疼……”小晚很老实地回答,可是相公,并没有“放过她”。
新娘子在筋疲力尽中睡过去,很深很沉的一觉,没有梦。醒来时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他一定也累了,还有酒的作用。
小晚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能感觉到身上的酸痛,这叫她忘不了,初历人事的那一刻,凌朝风的霸道和温柔。
她坐在丈夫身边,就着晨曦的光芒傻乎乎地看着他,这一刻,真正有了嫁人的实感,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婚后光景,没想到竟然能如此美好。
其实小晚曾经的愿望低微得连尘埃都及不上,她甚至想,只要能嫁个不会虐待她的人,哪怕再丑再老……
小晚晃了晃脑袋,曾经的她,只求活命只求不挨打,但是从今往后,那个卑微可怜的穆小晚再也不会回来,她要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和家人,好好地鲜亮地活下去。
凌朝风吭了一声,缓缓醒转,睁眼见小晚坐在身边,就一把将她搂过,侧过身完全束缚了她的身体,霸道地说:“再睡会儿,还早呢。”
小晚轻声道:“新媳妇起得晚,不像样子的。”
凌朝风说:“我们家的规矩,我说了算,新媳妇就要睡懒觉。”
话音才落,门外响起奶声奶气的呼唤:“娘,我要尿尿……”
是霈儿起了,他不仅叫唤,还用力拍门,这叫人又好笑又好气的架势,小晚笑得花枝乱颤。
凌朝风彻底清醒了,翻身起来要去收拾那小东西,被小晚一把拉住,嗔道:“你看你的样子,好歹……穿条裤子啊。”
凌朝风干咳了一声,索性缠着小晚,要她动手,小晚捂着眼睛,把衣裳丢给他。
“小祖宗……”外头传来张婶的声音,像是把霈儿抱走了,还威胁着,“傻小子,你爹该揍你了。”
门外一时没动静了,凌朝风便扑上来将小晚压在被子里,小晚挣扎,娇声道:“热,一身的汗了,相公,不闹了好不好。”
凌朝风不肯,耳鬓厮磨的,小晚也没得逃,但是相公并没有要她,只是这样缠绵了片刻,直到心满意足了,才放她起来。
他们洗漱打扮,牵着手下楼来,霈儿已经坐在桌边吃早饭,一见小晚,就跑来要找娘抱抱。
凌朝风故意挡在身前,不许他靠近小晚,霈儿瘪着嘴,小声哼哼着,又不敢反抗。
只见张婶去取来蒲团,招呼他们:“晚儿,你们来坐下,叫霈儿给爹娘磕头。”
小晚忙说用不着这些礼数,凌朝风却牵着她的手一道坐下,张婶带着霈儿来,好生告诉他该怎么做,小家伙便像模像样地在蒲团上跪下,给爹娘磕了头。
看着小小的人儿,一板一眼地叩首行礼,周周正正喊她一声娘,小晚热泪盈眶,不等霈儿起身,便离座来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霈儿嘿嘿笑着,抬眼见父亲面带微笑一脸欣慰,他好嘚瑟地说:“以后霈儿就是有娘的孩子了,爹爹你不能再凶我,娘会管你的。”
凌朝风笑笑,小晚抱起霈儿转向他,也煞有其事地说:“听见了吗,往后没我允许,不许打儿子屁股,他才多大?”
张婶哎呀一声:“咱们家,终于有做主的人了。”
成亲后的日子,那样甜蜜,客栈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小晚在梦里也是笑的,相公很宠爱她,她不知该如何向旁人形容。
但是她如今再不是孤零零的,有疼爱她的婶子,有亲密无间的素素,可以对她们说悄悄话,可以说最私密的事。
一转眼,新婚三日,凌朝风便带着小晚回门。虽然她是在素素家嫁出来,可爹爹尚在,家中还有弟弟妹妹,她的娘家终究还是在青岭村。
婚礼时不请父亲出席,也是一早就说好的,毕竟许氏那样的事,小晚就算不在乎,爹爹自己也不乐意在人前被人看笑话。
他们带着许多礼物,回到了青岭村。村里的人瞧见小晚穿着大红裙衫,盘发戴钗,新嫁娘满身喜气,纷纷道了声恭喜。
凌朝风和小晚落落大方,将预备好的喜糖糕饼分发给乡亲,还特别去了那天在山上,把挖到的笋都让给小晚的大伯家。
也许那天她若没有提早背着笋下山,没有撞见许氏与男人苟且,之后再一路跑去河边,兴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再遇见凌朝风。
大伯那一家人,根本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善举,改变了小娘子的一生,看着小晚送来的白银和糕点糖果,实在不敢收下。小晚却说这是谢媒礼,请他们一定收下。
之后才回到家,弟弟妹妹都去上学了,穆工头刚好从地里归来,见一对新人站在院子里,他放下锄头,眯着眼睛笑道:“好,真好。”
小晚原以为,凌朝风不过是陪她回家一趟,坐坐就要走的。
可相公不仅帮着家里挑了水砍了柴,还让小晚随便做两口吃的,他搬张凳子坐下,给爹爹点了烟,和他聊起了开山的事。
爹爹长年在外开山,很是有经验,小晚记得丈夫说过,就要跟随卫将军去开山。她便不阻拦,也不催着凌朝风回家,挽起袖子生火做饭,简单地做了口吃的。
如今家里没女人,和从前是不一样,再有就是隔壁砌了堵墙,原本开阔的视野被挡了一块,看出去怪别扭的。
有别家的嫂子姑娘来讨喜糖串门,说起王家,都叹道:“老爷子老太太都病倒了,真是家门不幸。”
小晚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王婶差点就毁了她一辈子,她真没那么大度,这些话听过则以,毕竟她往后回娘家的日子也有限,何必放在心上。
吃午饭时,弟弟妹妹回来了,文保似乎好了些,没有对凌朝风和小晚不敬,但也不怎么搭理,自己端着饭碗在屋檐下吃。
文娟还好,羡慕地摸着小晚的纱裙,说:“姐姐的衣裳真漂亮。”
小晚则问她过得好不好,在学堂是否被欺负,文娟都老老实实地说了。
她摸着妹妹的脑袋说:“娟儿,姐姐不会不管你,但你也要争气,女孩子家自己要强,旁人就不敢欺负你。有什么事,自己来客栈找姐姐,知道吗?”
文娟含泪道:“可是娘怎么办,姐姐,我娘还能回来吗?”
小晚说:“大不了将来你们都搬走,在别处也好,只要一家团聚是不是?姐姐也知道,她待我再不好,也终究是你亲娘。”
虽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许氏,可小晚能体谅文保文娟对于亲娘的依赖和亲情,之前听张婶说,京城毕府的那位小姐,无数次到郎中府恳求放过她的娘亲,将心比心,遇见这样的事,真正能大义灭亲的人,能有几个呢。
而今日,毕寒汐又一次来到关押母亲的大牢外,恳求见一见娘亲,她都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没想到狱卒竟然带她进去了。
许久不见娘亲,寒汐还没进牢门,就哭着跪下了,之后蹒跚着走到母亲身边,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毕夫人瘦了,再不见昔日雍容华贵的模样,她长满湿疹的手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凄凉地说:“真是的,你这么天天地来,就不怕外头的人凶你欺负你?”
寒汐泣不成声,好半天才缓过来,抽抽搭搭地将带来的食物茶点拿出来,要伺候母亲吃。
她看见娘亲手上,因为大牢里潮湿而长满了湿疹,又是泪如雨下,捧着娘亲的手,死活不肯放开。
“寒汐,娘听说你要送我去西平府?”毕夫人问道。
“是,您别拦着我,您拦着我,我就不活了。”寒汐抽噎着,“刀山火海,我也要跟着娘,我不要你孤零零的。”
“傻丫头……”毕夫人含泪道,“娘害得你这么苦,娘害得你将来都不能许好人家。”
寒汐摇头:“我不在乎,这辈子,我陪着娘过。”
毕夫人搂过女儿,她很平静,却是对女儿说:“娘做错了事,该受罚,是活该。不然你行业哥哥现在,会有娘疼爱,你的嫂嫂会有婆婆宠爱,他们的孩子也会平安出生,是娘鬼迷心窍了。”
“娘……”
“现在想来,当初和你爹爱得轰轰烈烈,大概只是我自己爱得轰轰烈烈,我是侯府千金啊,他娶了我,自然是仕途畅通。”毕夫人冷笑道,“我这个傻子,迟了二十几年,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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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2 郡主
寒汐不知道二十几年前,爹娘爱得有多么的轰轰烈烈,但她知道,这次娘伏法受刑,哥哥虽然站在律法的那一边,冷酷地将娘送入大牢,可他到底还是在乎母亲,尽可能地保存娘亲的体面让她少吃些苦。
但是那个人呢,从头到尾不闻不问,甚至连买通狱卒对自己的妻子好一些,他都没有做。现在皇帝将他软禁在家中闭门思过,他更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不来管妻子的死活。
毕夫人凄凉地对女儿说:“娘现在明白,已经来不及了,汐儿,你将来一定不要被儿女情长蒙住了眼睛,一个能对无辜的原配无情的男人,他今日如何对待原配,将来也会如何对待你。”
“娘……那些事,爹爹当年是知道的对吗?是事后知道,还是开始就知道?”寒汐问。
“一开始就知道,他默许了。”毕夫人呵呵冷笑,“将你行业哥哥送走,他也知道,我一度以为是他故意放了亲生儿子,现在才知道,是那孩子命大。”
“爹爹从来只顾他自己,不论是您还是我和哥哥,甚至是奶奶。”毕寒汐亦是冷笑,“在爹爹眼里,只可以被他利用,不能给他添麻烦,若不然,我们都是随时可弃的。”
“别恨他,他终究是你爹,只是也别再指望他。”毕夫人抚摸着女儿的面颊,语重心长地说,“汐儿,你要听哥哥的话,哥哥会保护你,兴许毕行业也会保护你,离你爹远远的。”
母亲的教导,寒汐都记在心里,探视的时辰很快就到了,虽然狱卒已经很通融,但他们也有难处。
寒汐说明日再来,将要走时,心里突然一抽,回身跪在母亲身前,抓着她的手说:“娘,我明天来,还能看见你吗?”
毕夫人凝望着女儿,不言语。
“你是不是要丢下我?”母女连心,寒汐泪如雨下,“娘,不可以丢下我,如果你一个人走了,我会立刻追着你来的。不管是阴间阳间,我都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论去哪儿,我都要照顾你,娘要是自尽,我也一头碰死,紧跟着你来。”
“寒汐,不要……”毕夫人惊慌失措,“寒汐,听话,你还那么小。”
“娘别丢下我。”寒汐抽噎着,“您好好的,我就好好的。我听哥哥说,将来还是有机被赦免的,咱们皇上和皇后还没生皇子不是吗,我们大齐还没立太子呢,只要皇室有喜事发生,只要朝廷有好事,只要再有大赦天下的机会,哥哥一定会为你去争取的。娘,还有希望的,不论如何,你别丢下我……”
“汐儿……”毕夫人终于失声痛哭。
对于她的恶,最大的惩罚不是牢狱之灾,也不是流放之苦,是一双儿女的人生被她搅得乱七八糟,他们是那么善良那么好的孩子,却因为母亲的恶,背负一辈子的污点。
在寒汐的苦苦哀求下,母亲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约定明日再见,约定了一起去西平府。
寒汐精疲力竭地从大牢里走出来,外头毒辣辣的太阳直直地晒在身上,瞬间就感到肌肤滚烫。
难以想象,母亲差点就要顶着这样的毒日头走去西平府,可即便熬过了酷暑,之后漫长的路,她能熬得过去吗?
想到这里,心酸难耐,她才哭过一场,身上几乎没力气了,一步一恍惚,摇摇晃晃站不稳时,忽然有一双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
“寒汐,没事吧?”
二山来这里办事,听说妹妹去探望她母亲,便就在外面等了等,果然,等来了路也走不稳的人。
“行业哥哥……”
寒汐看见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内心极其复杂,其实爹对他们来说,早就可有可无,他们彼此都不稀罕这一点血脉的相连。
也许憎恶毕行业,内心可以求得半分安宁,但她恨不起来,她无法去憎恨一个无辜的人。
二山将寒汐抱起来,方才等候妹妹时,便已知道她是自己走来的,便命人去家里套了马车来,刚好马车到了,寒汐也出来了,他将妹妹抱上马车。
“二哥送你回家。”二山道,“这么热的天,你为什么自己跑出来,好歹打一把伞呢。”
寒汐怔怔的,含泪摇了摇头。
“要不要去二哥家?”二山说,“不如我们一起,把奶奶也接过去?二哥家里地方小些,你若愿意住下,和奶奶住一间屋子可好?”
寒汐说:“哥哥把奶奶接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在家照顾大哥呢。再说,我入秋就走了,奶奶早晚要习惯我不在她身边,有嫂嫂在,我很放心。”
他们一起坐马车先回毕府,说到寒汐要送亲娘去流放的事,二山不得不无情地告诉她,朝廷不会允许亲属送犯人去流放。
虽然也有通融之处,但也就意味着,寒汐只能自己上路,之后一路低调相随,但路上她和她娘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
流放与收押不同,关在大牢里的犯人,轻易死不得,但流放之人,路上风霜雨雪天灾人祸难以预估,半途死了的也就死了,朝廷不会追究押解犯人的差役。
“你千万千万要小心。”二山说,“二哥知道,我拦不住你。”
“哥哥,你要照顾好奶奶,我可不想死在半路上,我还要回家看奶奶呢。”寒汐说着,停下来,怯怯地看着兄长,犹豫再三后开口,“二哥……如果有一天,皇上大赦天下,我娘可以不要再流放,你会不甘心吗?”
“会吧。”二山坦率地说,“但是那样,你会高兴些,那也是件好事。我和你娘的恩怨,公堂已经给了审判,给我娘和孩子一个交代,对我和你嫂嫂而言,已经足够了。不论如何,弑母杀子之仇,心头的恨是永远不会消除的,所以即便你娘客死他乡,对我们而言,失去的亲人就是失去了。她该有她的惩罚,我并不同情她,但若朝廷赦免她,那就是她命好,是你和大哥为她换来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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