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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义渠王翟骊穿越同人文:一梦浮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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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容怯生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惊怕。翟骊愣了一愣,知道原因了,他这个样子,是容易吓到小孩子。不只是因为他的须发,也不完全是因为他高大的身材。长年杀伐征战的人,身上会有种凶戾之气。这是种令人窒息的气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流露出来,永远无法完全的掩藏和洗去。也许在平常人眼里没什么感觉,可都说小孩子是能看透人心的。这个样子,吓到孩子了吧?翟骊看着小容,此时他才细细打量这个孩子。他试图从这孩子脸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明妍讳莫如深的人,可是他失败了。这孩子太像她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幼时的明妍。一样的明眸皓齿,一样的双瞳剪水,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不愧于她母亲给她取的这个骄傲的名字。而小容的气质却显然和她母亲是不一样的,不知道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还是天生如此,她很内向,很安静,像明妍说的那样乖巧懂事。只是这孩子现在哭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也红红的,看着他有些好奇,又有些惊惧。
  翟骊心中微微一叹,声音尽量放的温柔一些,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容点了点头,看着他,似乎对他琥珀色的眼眸充满好奇。虽然有些怯意,但孩子的目光总是坦荡的,是清澈干净的。有的人敢杀人越货,却不敢直视孩子的眼睛,因为在孩子的眼神中,所有的事情都无所遁形。
  翟骊甚至都被这孩子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小容却忽然问道:“你是我爸爸吗?”
  稚嫩的童音,充满了天真。孩子不懂事,想问什么也不懂怎么委婉圆滑。翟骊被这个太过直接的问题问的有些愣了,笑了笑,却摇了摇头,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不是。”
  从小家里人就对小容的身世三缄其口,从大人们的表现里很多事情她自己猜到了,可是对于父亲总是有许多未有解答想象。小容似乎叹了口气,小小的脸上略有些失望的表情,又道:“那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翟骊坦然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对。”
  小容的目光柔软了一点,似乎没那么警惕了。
  翟骊微笑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小容抿着嘴,不说话。
  翟骊又道:“你不愿意见到你妈妈么?不愿意跟她走?”
  小容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是不愿意么?那就好办了,翟骊心中淡淡一笑,又道:“那为什么你要跑呢?”
  小容低着头道:“我愿意跟姐姐走,可是我怕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伤心……我也舍不得他们。”说着似乎又要落下泪来。
  翟骊心中有些不忍,道:“你走了,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了。你若是想他们,可以叫你妈妈带你来看他们的。”
  小容似乎有些动心,仰起头看着翟骊,道:“真的吗?”
  翟骊点头:“当然是真的。”顿了顿:“你妈妈也很想你的,当初她不得已才离开你,她也很难过、很后悔,你会不会生她的气?”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少跟孩子打交道的经历,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话怎么说才合适。
  小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真是个好孩子啊,虽然不太爱说话,不过以后她们母女有的是时间相处,慢慢都会好起来吧?
  翟骊继续灌迷汤:“她生你的时候也很小,还差点死了。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小容微微动容,又低下头,抿着嘴唇,似乎在想他的话。
  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吧?翟骊看了看四周,地缝里有几枝狗尾草。灵机一动,将那几枝草拔了下来,在手里忙活。小容的注意力也没吸引了,好奇地看着他。
  他后悔没带什么东西好送给小容,可是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什么,就地取材想编一只蚂蚱逗逗她开心。可是……要怎么弄来着?小容就在一边看着,他不能露出窘迫之态。翟骊极力回想着当年他十来岁时和初恋情人坐在河边用草叶编的蚂蚱……好吧,不是他们,是人家编他看。到底怎么弄来着?他应该也是会的,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原本想编个复杂一些的小蚂蚱,结果搞着搞着,发挥成了一只蜻蜓。
  也行吧,蜻蜓就蜻蜓吧,至少是个成品。小容有些惊喜地看着这个神奇的叔叔,看着他手里飞出的蜻蜓,万分好奇。
  翟骊笑道:“你喜欢吗?”面上笑得平静,心里却很是侥幸。呼,不管哄什么年纪的女孩子都是这么不容易啊,掌握一门手艺多么的重要。
  小容点了点头,翟骊将蜻蜓伸给她,道:“给你。”
  小容接过,拿在手里好奇地打量,害羞道:“谢谢叔叔。”
  这一声叔叔叫的翟骊心里倍儿美,忽然觉得这一番赶鸭子上架也值了。又折了几枝草,想再回忆一下,说不定能研究出来蚂蚱怎么编。见小容又看着他,为了防止出丑,他试探性地将草递给小容:“你要吗?”
  小容接了过去,虽不好意思说话,可是眼神里却写着:“你教我。”
  翟骊当然看明白了。其实说实话,刚才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编出来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让他再来一次都不一定能成功。可是孩子目光灼灼,他也只能笑着道:“好,我教你。”
  镇定啊,镇定,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脸。本王可是大王啊,南征北战那么多年,就不信搞不出一只小蜻蜓。
  长生天在上,翟骊还算顺利地做出了第二只蜻蜓,并教会了小容。小容也编了一只,虽是依着他的方法,却比他编出来的好看多了,到底是女孩子手巧啊。
  几枝小草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翟骊话锋一转,对小容说一些别的。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就被转移了,问问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家里人对她好不好,再说点他擅长的、有趣的事情,小容的警惕就慢慢都放松了。起初问两三句她才答一句,后来慢慢也有了笑容。不多时,初时的紧张和害怕就全没有了。
  也别说的太多,适可而止就好。翟骊看了看时间,道:“小容,你该回家了,好么?”
  小容乖巧的点了点头,起来把几枝蜻蜓放进她的小书包里,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仰着头看着翟骊,似是在奇怪他为何不走。
  翟骊失笑道:“我不认得你家呀,要你带路。”
  小容甜甜一笑,拉住了他的手。翟骊倒没想到这孩子能忽然对他有此等亲密之举,意外之余,也很是高兴。小手握在手里软绵绵的,竟说不出的可爱。她人小步短,翟骊也放慢了脚步由她领路。三拐两拐进了一个楼里,没有电梯,比他见过的房子要老旧一些。
  翟骊笑道:“你们家住几楼呀?”
  小容道:“二楼。”
  两人上了楼梯,二楼的门好像也没关,竟隐隐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小妍,不是你嫂子我不近人情,你要是来吃饭来串门来走亲戚,我随时都欢迎。可你要是来要孩子的,就对不起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语声听起来刁钻刻薄,极令人不喜。前半句虽是客气话,但是语气里也没一丝好脸色。后半句更是扬的极高,虽有恐吓之意,但也有虚张声势之感。
  又听见明妍冷笑道:“好啊嫂子,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感激你和哥哥抚养小容这些年,但是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要带走。据我所知,您这些年一直也在求医问药吧?你对小容,好像也不是那么视如己出的吧?有朝一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怕还得想辙怎么把小容送回去吧?今天我早早把这个台阶给你,下不下你自己想想。”
  对方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语声里掩饰着慌乱,嘴硬道:“你十七岁做下那些烂摊子都是谁给你担着的?弄大了肚子自己收不了场,那些事我都不提了……”
  明妍的姨妈道:“晓丽!”一个男人也压抑着声音制止道:“你提这些干什么!”
  女人冷笑道:“你拉我干什么,她敢做还怕别人说么……怎么,戳到你痛处了,脸色不好看了吧?我告诉你明妍,你的孩子我们给你养了这么多年,是你说想带走就带走的吗?”
  翟骊心中怒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收拾收拾这尖酸刻薄的女人。可是手里还拉在小容,这些话不该让孩子听见。他正不知该不该上去,小容却还是保持原来的步伐和速度拉着他的手上楼梯,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翟骊心里一叹,很多时候大人真的比不上孩子。
  两人走到二楼在走廊站着,小容叫了声:“奶奶。”
  屋内几人站了一地,气氛显然已经很是焦灼。原来刚才表哥和姨妈带着明妍进屋,表嫂见她来了脸色就不太好,但面上也还客套。哥哥将嫂子拉近屋里,低低说着什么,果然不一会儿尖利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你让着她我凭什么让?咱们给她养孩子样了这么多年……她说带走就带走么……你能不能不这么完蛋……”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虽然姨妈劝阻,明妍在客厅也坐不住了。她知道哥哥一向心软,对嫂子颇为忍让。她知道屋里的话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但是此刻哥哥无端端为她挨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她不能再坐得住了,有什么话冲着她来好了。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可顾忌的。
  明妍站起来高声道:“嫂子,有话出来说吧,不用指桑骂槐的。”
  屋里两人拉拉扯扯地出来,连姨夫也惊动了。老太太进屋安慰老伴,刚解释几句,外头就吵起来了。
  嫂子初见到明妍,气势也不像在屋里那么横,纸老虎一个。明妍冷笑道:“你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么?我哥哥是让着你,你也适可而止点吧。”再说几句两人就吵起来了,就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而小容叫这一声“奶奶”,几个人这才发现孩子已经站在屋外。面色均不太好看,有些心虚,这些丑态都被孩子看在了眼里。
  姨妈过来牵起孩子道:“小容,走,跟奶奶进屋。”狠狠地看了几个人一眼,道:“孩子在这,你们都给我收敛点!”嫂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婆婆严厉的眼神,不敢吱声了,只道:“这是我们家,你出去。”
  明妍看了一眼小容,没有发作,点头淡淡道:“不就是想要钱么?说个数明天我带给你,把孩子还我。”转过身拉着翟骊走了,快步下楼,没再回头看一眼。
  

☆、亲情恩怨

  明妍一言不发地拉了翟骊走了好远,她走的很快,后来似乎是嫌弃翟骊跟不上她的步伐了,甩下他一个人继续走。翟骊再加快脚步跟上,道:“妍姬。”
  明妍终于停下了脚步,喘息未平,眼神直直的,摇头道:“我没事。”眼底有些红,有些泪意,可是这次没有掉眼泪。
  翟骊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明妍恢复了神智,已经去拦车了。叫了出租车,对他一招手。翟骊低低一叹,过去上了车。
  在车上明妍还是一言不发,翟骊似乎越想越气,忽然道:“妍姬,你回去,带上小容走。不用怕,我帮你对付那个恶婆娘。”吵架倒还罢了,可是那女人说的话实在太难听。
  明妍知道他这是气话,淡淡一笑,道:“她骂骂我倒没什么,我今天本来就是去挨骂的,我只是难过小容……”她忽然觉得,她与女儿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明妍失神道:“我能感觉小容对我很陌生……就是陌生。我宁可希望她恨我。”虽没落下泪来,但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十分令人心疼。
  明妍沮丧地扶着额头,一想到小容刚才慌张的眼神她的心就闷闷的难受。她现在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和怯懦,她几乎已经错过了所有能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她在她的生命中缺席,在她的成长中缺席。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掉牙,第一次上学,她都不曾在她的身边,不曾做一次妈妈。
  明妍喃喃道:“她长到这么大,我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在学校哪个班、跟同学相处的好不好、家里人对她又到底怎么样……”
  翟骊却忽然道:“本王都帮你问出来了,她喜欢吃甜的,喜欢小动物,喜欢去游乐园坐……摩天轮,还有什么木马什么的。”微微皱眉,回忆着他们的交流。虽然他不太知道那些词是什么东西,可是原样复述给明妍,她是能听懂的吧?
  明妍本来是喃喃自语,想不到竟被他一一解答了。女人毕竟容易被负面情绪左右,一旦陷入悲伤就不能自拔,没了理智。而世事在翟骊眼里,不过是有病治病,有伤医伤,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简单而坦荡。不知道孩子喜好什么,问一问不就好了?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明妍忽然觉得,这件事真的可以好好向他学一学,学一学他这种思维方式。
  明妍终于回了魂,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道:“真的?她跟你说了?”她还没来得及问翟骊去追小容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最后只看见他把小容领回来——哦,是小容领着他回来。
  翟骊微笑点了点头:“嗯,我们聊了。”
  明妍也微笑起来,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急急道:“你快跟我说说,她还说什么了?”从翟骊口中打听小容,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只要是孩子的事她就想知道。她落下的功课太多了,她想知道小容说的每一句话。
  翟骊遂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到他用草棍儿编成蜻蜓哄小容开心的时候,明妍不可思议地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原来他也不是只会骑马撩妹,哄女孩子的小技能原来也是会的呀。虽然有些窘迫,但是想到他如此温柔地对待小容,心中不由一阵温暖。
  翟骊也苦笑道:“别提了,就为了哄你小闺女开心,难为的本王半条命都要没了。”笑了笑,又将后来的事讲给她听。小容说家里人对她都很好,虽然妈妈的脾气有时候不太好,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可是从小没人打过她骂过她,对她很是宠爱,甚至很是“客气”。
  明妍低低一叹,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必小容也能猜到一些。虽然小容这孩子省心,虽然可以说是溺爱怜惜,可真若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从来不打不骂的呢?他们是怕小容将来记恨吧?而表嫂的眼神,她也可以想象到是为什么。人非草木,她也爱小容,可是别扭着她的身世。她恨为何自己没有孩子,恨小容为何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今天自己和表嫂,也算从此结了怨了,估计以后这辈子也没法再好好去姨妈家了。
  明妍叹道:“这些事,小容她没说给我听,倒愿意说给你听。我这个做妈妈的,还要你来把这些说给我听,真是太不好了。”苦笑了笑。
  翟骊道:“我问过她,她愿意跟你走。”顿了顿,又道:“她其实不恨你。”
  明妍道:“真的?”
  翟骊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明妍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听见这两句话,浑身忽然又充满了斗智,好像连五脏六腑都有了力量。女为母则强,来日方长,她还有时间。她要用她所有的一切,来弥补她错过的时光。
  翟骊道:“对了,为何她叫‘李明容’?你表哥家姓李?”
  明妍点了点头,翟骊却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被这个平庸的姓氏毁了她傲气的名字。古人以单名为尊贵,连他的汉名都只取了一单字。
  明妍道:“不好听么?”
  翟骊道:“名字好,姓不好。”
  明妍似是陷入回忆,道:“原本我想给她取黄蓉那个蓉的,让她做个小侠女。”淡淡一笑:“可是那是个草字头,花花草草的,怕被人轻贱。之后又想到了树木之榕,榕树坚强。可女孩子那么坚强干什么呢?越强越受苦……后来又想取荣光之荣,因为想让她知道,她永远是我的骄傲,和荣耀。”
  翟骊道:“那最后怎么叫了这个容?”那几个“rong”他其实也并不怎么认识,但是这个容貌的容是认得的。
  明妍道:“我以她为荣,可是没脸让她以我为荣……而且别的字都有点俗气,不如明颜佳容,活的容易。”其实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意思,是宽容容人,有容乃大。名字,是父母送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原来小容的名字里,有着她这么多的心血。原来,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行差踏错的母亲。
  明妍道:“你对小容这样好,我真要多谢你。”
  翟骊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心事,只淡淡道:“没什么的……本王,也很久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了。”
  他的话里好像有点不对劲,虽然只有一丝丝,可是明妍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道:“翟驹,你在想什么?”
  翟骊幽幽一叹,道:“妍姬,其实,本王是有女儿的,我有过……一个女儿。”
  明妍有些惊讶,因为据她所知他没有女儿——不过她好像从来也没详细地问过他这些。而且“有过”女儿,难不成,是幼女早殇?
  明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没有打扰他,让他说下去:“本王其实和东鹿,有过一个女儿,活到六岁。”
  明妍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见司机正拿着对讲机跟其他的司机说着路面上的情况,说的是他们这里的家乡话,正聊的热火朝天。收音机也开着,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显然没有精力再听他们这两个乘客在聊些什么。
  明妍绷不住了,低声奇道:“东鹿公主,你们有一个女儿?”她就觉得他们成亲那么多年,不至于没有孩子的。
  翟骊点了点头,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对于幼女的早夭,此时说起来并没有大起大落的悲伤,只剩下如烟如雾一样潮湿弥漫的哀思。
  “她很可爱的,也很漂亮,本王唯一的女儿。六岁的时候和几个孩子一起玩,不知道追什么,掉进了冰湖里。”另外两个孩子当场就没气了,有一个连尸体都没捞回来。别的孩子跑回去叫大人,当时天气严寒,他的小公主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生了一场伤寒,最终还是没活下来。
  “那一年我几乎都不在族里……听说孩子死之前一直在叫冷,叫父王,可我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几个月之后回来才听说孩子没了。”语声还是淡淡的,抑着心痛。
  怪不得他为什么那么爱孩子,怪不得他那么样让她把小容接回来……他知道骨肉分离的滋味,可是她还不明白,还不珍惜这份亲情。他并非将小容当成了自己女儿的影子,事实上他伤心归伤心,但他是大王,不会为一个幼子的失落伤心太久。草原上生存条件本就恶劣,天灾人祸,每年活不下来的孩子很多,不论是不是王族子弟。其实他也有很多年没想起早夭的幼女了,只是今天忽然想了起来。他记不清楚孩子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甚至也说不清楚她死的时候究竟是五岁还是六岁。只记得她会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跟他求抱抱,会奶声奶气地叫父王。他并不是很重视女儿,可是毕竟是亲生骨肉,是唯一的小公主,怎么能不爱呢?
  翟骊淡淡一笑,继续说下去:“后来阿鹿就恨上我了,因为她知道我总出去是干什么……我不只是为了打劫。”还想打听某个人的消息吧?
  明妍有些难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似乎也被他触动了什么心事,想起了什么,道:“翟驹,我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二女儿……我原本也有一个姐姐。”
  翟骊道:“没听你说过。”
  明妍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是超生的。我父母有了我姐姐之后就长年避孕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了我。”
  翟骊也微微笑了笑,往往家中长女都比较听话懂事,而次女则离经叛道。他还奇怪她怎么一点大女儿的样子都没有,原来她也并非独女。
  明妍继续道:“我妈心善,不忍心不要我,才把我生下来。为了这个家里还被罚了好多钱呢。”虽然淡淡一笑,可是想到自己曾经想对小容做的事,羞愧难当。她母亲不忍心剥夺她的生命,而她却是因为害怕才没有对小容下手。
  “我姐姐比我大几岁,我上小学的时候她不在的。跟你说啊,其实我只继承了我妈八成长相,有两成被我爹拉低了颜值。可我姐姐却继承了我妈十成十,才十五岁就美的像仙女一样。还会画画,长发飘飘的,浑身都是艺术细菌,就跟《小时代》里的南湘似的。而我就是个小野丫头,我俩一起上街,永远是我在前面跑,我姐姐在后面追。我要是闯祸了,也永远都是往姐姐身后藏。”说到这里,说到她美丽的姐姐,眼里都是骄傲,和对童年的温馨怀念。
  翟骊道:“那她是怎么……”
  明妍叹了一声:“她是死于阑尾炎。”
  翟骊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明妍道:“其实在现在阑尾炎不是什么大病。那年是个夏天,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子一起吃西瓜、看电视,一切正常。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姐姐说肚子疼……家里也没在意,就以为她是吃西瓜凉到了,随便吃了点药。结果到后半夜她就昏过去了,脸都白了,满身是汗,从来没那么吓人,我们才知道坏了,可是送到医院来不及了。”
  翟骊想起他们那时其实也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腹痛然后死了,或许就是她说的这种病。现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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