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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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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民家去了,承天县自然由耿福林暂时主持,那本黑本子,当夜薛向逃离的当夜,就塞给了他。既然耿福林得到了它,蔡氏父子并蔡高智的命运不问可知,不提也罢。
  薛向没想到短短五天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惊叹之余,不免有些庆幸。庆幸那晚,能绝处逢生,逃离死地,郭民家这一死,让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那晚不是小马紧急杀到,说不得没命的就是自己。
  既然通缉令解除了,薛向这豪华监狱也住厌了,一把抓起小家伙,抱进怀里,就招呼众人一起出了房间,恰逢马栋梁过来招呼众人吃午饭。
  没行几步,薛向就被康铜拉住了。方才人多,两兄弟就对了个眼神儿,没寻着空当说话。
  薛向跟着康铜到了转角处,康铜开口道:“三哥,午饭我就不吃了,耽误了有些时日,我该归队了。”
  薛向一拍额头,方才想起康铜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个兵了,先前,招呼康铜过了十五再去岭南报到,现下已经快出了正月了,真的是耽搁久了。
  薛向一拍他的肩膀,从腰里取下那把黑星m20,塞进康铜怀里:“小康,这把枪送给你,希望你小子有机会能代我上阵杀敌,为国建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保重。”
  康铜也不推辞,顺手就插进了腰里,冲薛向敬个军礼,大步去了。
  吃完午饭,薛向辞别胡黎明、马栋梁,跟着耿福林回到了承天县,本来耿福林是非要送他下靠山屯的,却被薛向拒绝了,因为,最后的告别,他想一个人和靠山屯说。
  为什么要说告别呢?原来耿福林在带来解除通缉令通知的同时,也带了承天县给薛向的最新的党纪处分——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留党察看半年。
  想来也是,薛向潜逃多时,纵算是现在被解除了通缉,可有一点,是绕不过去,那就是他是一个党员。一个党员在遭遇不公正对待时,在不被组织理解的时候,就能逃跑?就能潜伏?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这个处罚不是国法,而是党纪!
  ……
  老槐树还是那棵老槐树,土稻场还是那块土稻场,就连那方被薛向拍塌一角、縠纹密布的青石磙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整个靠山屯,也许就这三个地方能让薛向找到他一年前初到时的感觉了,再朝四周看去,成排的楼房、笔直的水泥大路、冒着黑烟的饲料厂、养猪场前方那高耸入云的旗杆,随风飘舞的红旗,这一切的一切,勾起他的回忆,也带走了他对靠山屯曾经的记忆。
  夕阳西下,大槐树下,薛向站在青石磙上,召开了他在靠山屯最后一次社员大会,他刚讲完最后一句话,打谷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分钟,两分钟,掌声经久不息,反而越演越烈。
  望着那一张张朴实而熟悉的脸,听着这似乎永不停歇的掌声,薛向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了。他挥挥手,想止住这掌声,掌声忽而更加热烈,似乎要刺破云霄,充塞苍穹。
  薛向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
  薛向走上了山岗,最后一次回头,看着这片村庄,看着这块他曾为之奋斗过的热土,不知过了多久,惠风唱晚,凄绝的夕阳下,薛向扭过头来,大步朝山岗下行去。
  “大家伙,我们还回来么?”小家伙趴在薛向的肩头,脆声问道。
  “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啊,要很久吗?我还欠宝二妹一个沙包呢。”小家伙小手抚摸着蹲在薛向另一侧肩头的小白。
  薛向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问:“回去后,你做一个,我帮你寄给宝二妹就好。只是小宝贝,你怎么不上学啊,就整天跟着我跑么?”
  “哼,才不是跟着你,我是来接小白的。”
  “那就好,回家后,你可得好好念书呢。”
  “那你去哪儿?”小家伙猛地从他怀里抬起了小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紧紧盯着他。
  “我也要去念书了。”薛向捏捏她的脸蛋。
  小家伙粉嫩的小嘴瞬间化作“O”形,小小心思实在难以想象大家伙居然还要上学,一念至此,急问:“和我一班吗?我们可以坐同桌……”
  哈哈哈……
  
  第三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一章 薛林的红鸾心
  
  “大家伙,我回来啦,好香好香,中午做什么呀。”刚到家,小家伙放下书包,就钻厨房来了。
  “小野鸡炖蘑菇,快下来,炒菜呢。”小家伙进来,就踩着椅子,蹿上了薛向的脊背。
  “是靠山屯送的吧,有小红果果么?”小家伙置若罔闻,肉乎乎的胳膊搂住薛向的脖子,小短腿儿也勾在薛向的大粗腰上。
  小家伙吃过一次草莓,倒是惦记上那酸酸甜甜的美味了,虽然薛向回京后,说过几次不让送菜送野味,可这回他大队长的话不好使了,每隔半个月,总有人千里上京来给他家送菜送野味。直到最近,天气转暖,蔬菜不易保存,这千里送鹅毛的活动才停止了。
  “就知道吃,你可又胖了。”薛向伸手捏捏小家伙的小鼻子。
  小家伙一把推开他的大手,刺溜一下,从他背上溜了下来,哼道:“没胖,是我长高了,才重的。”说着,还悄悄颠颠脚,作出高了不少的模样。
  薛向看得好笑,要说这小家伙还真没怎么长个儿,快六岁半了,较五岁的时候,也不过长了两三厘米,瞧着有些急人呢。一想到长个儿的事儿,薛向又想起了小白虎。从靠山屯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这小白虎在薛家好吃好玩儿好睡,就是不长个儿,还是原来的大小模样。原本想着等小家伙和小白虎腻几天后,就给它找个动物园安家,现在看到倒是不急着给它安家了,而是得赶紧找个医院给做个检查。
  小家伙这边垫完脚,又开始摸自己的小肚子,圆滚滚地,用小手叉开测来量去,越量眉头越紧皱,好像臭大哥没骗人,真的是胖了呢。
  薛向见她发愁,忙道:“才胖一点儿嘛,等你再长个儿呢,就会抽条的,不怕。”
  “什么是抽条?”小家伙一听好像有不用少吃,就能不胖的法子,立时来了精神。
  “抽条啊,就是柳条长开后的样子,你看柳条没开的时候,又矮又胖,长开了,就又长又细。”
  “哼,我才不要又长又细了,我变长了,你怎么抱我呀。”说话儿,又来爬小凳子,要踩着往薛向脊背上爬,边爬边叹气道:“唉,大家伙,你们老师真好,你不去上课,都不罚你,要是我的老师能这样就好呢。”
  小家伙之所以感叹,还真是有原因的。
  要说这薛向三月二号回京城,而二月中旬京大就已经开学了,他这个“插班生”去学校报个道后,基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且就是去了学校,也是在别的课堂上作旁听生。
  这薛向好端端地不去上自己的专业课,反而去上别人的课,也非是薛某人贱皮子,却是另有原因。原来,薛向为了省时省力,就报了他前世的专业——马克思主义哲学,而眼下,这门专业在京大也是刚开,没有什么重量级的教授,所以薛向也懒得去听那些老生常谈,反而频频去中文系和历史系听课。
  又因为这第一届高考生,非常受优待,常常有重量级的大师前来京大搞讲座。而这会儿共和国仅存的重量级大师,也仅限于文史方面,因此,薛向才钟情中文和历史课。比如,前世只能在课本上听过的大家李尧棠、谢婉莹、沈雁冰等,偶尔也会拄着拐杖,戴着扩音器,登台授业。能得这硕果仅存的几位文化大师亲自登台授业,怎不叫薛向痴迷神往。
  其实,薛向能在京大如此自在,享的也是那三篇文章的福利。
  要说“薛三篇”大名响彻全国,那绝对是吹嘘之词,事实上,就连四九城都没几个人听说过,而这名号流传最广泛的还是在那些研究马列和谋略的理论家和阴谋家之间。
  再说,这会儿又没有网络,纵是薛向那三篇文章搅动风云,可大多数读者连他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若非那句广为流传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恐怕大部分读者都记不住他的名字。毕竟这会儿的共和国,研究马列的少,痴迷文艺的多。
  而薛向所在的哲学系主任苏燕东恰恰相反,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对这些文青范儿早失去了激情,却是一生研究马列,对党内理论创新极为关注,而薛向后两篇文章就恰好骚到了老头子的痒处。当时,老头子还特意寻访过那文章作者的联系方式,却是寻而未得。谁成想,替薛向来办延时入学申请的老王送上门了,两人一聊,苏燕东才知道原来这届学生中还藏着这样的大能。
  是以,后来薛向入校后,苏燕东就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来深聊,一来是探讨那两篇文章中的社会主义本质论,二是试探薛某人是否有真才实学,那两篇文章是不是请人捉刀代笔。而当时,薛向正打着算盘,想搭上院系大佬,把逃课合理化。因此,苏燕东的要求,对薛向来说,正是刚打着瞌睡,就送来了枕头。是日,院长办公室内,苏燕东问一,薛向答十,端的是好一阵卖弄文采,彰显风骚。
  本来薛向前世就是京大高材生,又在党史办坐了十来年老板凳,前辈总结的马列要义、后世的创新理论那是乱熟于胸。这不,他刚做个热身运动,只扯到三个d表就轻松把苏院长拿下,至于科学发展观和和谐主义还没来及往外掏呢。于是,薛向又趁热打铁,说出了要自主学习的要求。
  要说这苏燕东还有老式教育家的风采,知道因材施教的重要性,不会死扣规章,立时就应了。
  在老爷子看来,薛向绝对是天才一流,先不说人家高考近乎满分成绩入校,就说现如今的理论水平,当老师都绰绰有余。上课?上课是老师教他,还是他教老师!天才嘛,还是放任自流的好。不过,苏院长也不是完全放手不管,说是薛向要自主学习可以,期末各门功课必须都在优秀以上,每年,他出一个论文课题,要薛向做好后,上交他检查。
  有了苏燕东作保,是以,薛向才名正言顺地成了小家伙口中的逃学佬!
  ……
  一大一小,两兄妹正在厨房说得热闹,时不时地还从锅里掂出一两块鸡肉分食,暖暖的阳光,打在条案上,映出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好不温馨。忽地,小晚和小意也钻了进来,瞅见二人嘴中的鸡肉,立时不干了,哇哇叫着各自抄了碗筷,直扑锅里。眼见着午餐就要在灶台上开始了,薛林及时赶到,一阵喝斥,大小妖精,齐齐退场。
  时下已入是五月底了,按说薛向回京、上学已经安顿好了,薛林完全可以找些事儿做。其实,给他安排工作的事儿,薛安远和薛向还没张嘴,不少人已经主动张罗开了。
  华联木器厂的马良说厂里缺个出纳,保证一年就转正,二年提干;马永胜说五四食堂的后勤处缺个主管,让薛林去代理几天,帮帮管管;就连张胖子都说他们部门缺人,亟需薛林这种人才。至于薛安远的一帮老部下,更是遣出无数七大姑八大姨上门,张罗着给介绍工作。
  可薛林一样不接,直拿三小做挡箭牌,说家里缺不得人。薛向也劝不动这个大姐,反正她要飘着就飘着呗,反正这辈子是苦不着她的,顺心随意吧。
  却说天热的时候,薛家的午餐基本就在薛向前年搭得那方葡萄架下举行。现如今,这葡萄架已经结满了顶架,又爬了半边院墙,青葡莹莹如玉,葡叶碧绿如织,盈出一片绿荫悠然,极富诗意。
  一方翠竹织得小方桌,摆着四菜一汤,除了一大钵小野鸡炖蘑菇,还有拍黄瓜,凉拌西红柿,水煮鱼、皮蛋拌豆腐,外加一碗紫菜蛋汤,荤素搭配,色泽亮丽,引人食欲,自然是出自薛大厨师之后。
  小家伙扔掉手中的鸡骨头,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汽水,再回头看看椅子上的小白虎的两个花碗,直起小身子夹了一大碗鸡肉,又抱了汽水瓶子,给小老虎的两个碗里兑满。小白虎舔舔她的小手,打个滚儿,又把头埋进碗里,稀里呼噜地吃喝起来。
  要说这小白虎进了薛家大宅,这待遇不比动物园差,顿顿不离荤,且还是薛大厨亲自料理的熟肉,就连消暑,都喝的是汽水,井水干脆就不喝了。看得薛向大皱眉头,嚷嚷着以后得喂剩饭剩菜,再不能惯它,熟料,此言一出,竟是全家兼大院小朋友齐齐反对声讨。
  实乃是小白虎这俏模样实在太招人喜爱了,浑身雪白如缎不说,莹莹玉爪,轩昂气宇,引得全家人喜欢,更成了全大院娃娃们的心头肉,岂是薛向能虐待的?
  薛向猛灌一口冰啤酒,起了话头,依旧老生常谈:“姐,你看我整天在家,也不缺人手啊,你还是找个事儿做吧,别闲出毛病了。”
  薛向倒不是怕薛林在家闲晃荡,浪费粮食,是怕她以后没个事业,大了,老了,不免寂寞。毕竟这悠闲的宅女生活虽好,可是人都有闲得发慌的时候。
  
  第二章 张胖子想动一动
  
  “怎么,老三,嫌你姐白吃白住啊?”薛林顺手就给了薛向一筷子。
  薛向躲也不敢躲,生受了,依旧嬉皮笑脸道:“那哪儿能呢,这话多伤咱姐弟的感情,这不是怕你闷着么。前几天,五四食堂的老马又跟我说了,后勤处主管的位子给你空着,又不累,去走走看看,坐办公室吹电扇就行呗。”
  “老三,你烦不烦,不吃饭,就给我到墙角蹲着去。”薛林怒了,柳眉倒竖。
  “得,当我没说,您闲在,继续闲在,到了找姐夫的时候,人家问‘你在哪儿上班’,估计你也只能说‘家里蹲’呢,到时候丢面子,可别怪你老弟没事先打好招呼。”忽地,薛向一拍额头,急道:“上回去岭南,听说伯父给你介绍了个男孩,你还没跟我说说,到底咋样呢?”
  “老三,我看你是成心讨打。”
  上次薛林被老爷子逼着见了个军中大汉,长得五大三粗不说,且人刻板得不行,就连在家吃饭,都是站如松,坐如钟,开口就是“报告”,这哪是找老公,简直是找大兵嘛,可把薛林给伤坏了,这会儿,被薛向拿出来旧事重提,自然气恼。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不喜欢那个黑脸哥哥,他喜欢许伯伯家的白脸哥哥,上回在许伯伯家吃饭,那白脸哥哥给大姐夹菜,大姐脸都红了呢。”小家伙小嘴吧唧,声音清脆,说得小脑袋一晃一晃地,满脸认真,不知道地准以为在背书呢。
  小家伙说完,满桌鸦雀无声,除了小家伙自己和小白虎依旧若无其事地啃着鸡肉,其余人等齐齐停了筷子,薛向更是错愕不已,拿眼朝小晚、小意看去,见小姐弟一脸贼兮兮地坏笑,哪里还不知道小家伙童言非虚。
  薛向再朝薛林脸上扫去,但见大姐头玉脸如脂,见自己看来,忽地,满脸红霞又朝脖颈深处烧去,显是羞得不行。
  “那个我吃饱了,先出去了,你们吃完,碗筷就放灶台上,我下午回来洗。”薛林打机关枪似地说完,不待众人回话,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儿。
  “不是刚端碗么,大姐怎么吃饱了呢,她是急着去见那个白脸哥哥么?”小家伙弄不清状况,睁着大眼睛望着三个大的。
  “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
  三个大的竟是一口同声,齐齐夹了一块鸡肉,戳进了小家伙的小花碗里。
  ……
  吃罢午饭,薛向靠在沙发上消食,小家伙在沙发上和她腻了一会儿,便打着小哈欠,抱了小白虎回房午睡,小晚和小意也各自回房午休,准备应付下午的功课。
  薛向燃一只烟,抓过桌头今天的报纸扫了扫,便放了下来,内容与往常一样,无甚新意。
  其实,这近三个月的时间,报纸几乎就围绕着一件事儿在争论,就是薛向的那篇《检验实践的标准》。本来一个论点,无论如何支撑不了数十份报纸,数百上千名政要、学者、理论家争论上三个月。可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学术之争了,内里乾坤,心思机敏之辈,已经看出来了。因为这可能关系到今后若干年的治国理念,数亿人的生活,因此,才会产生如此旷日持久的大讨论。
  起先,薛向对报上的种种观点,还有些兴趣,毕竟都是一帮高人在摇笔杆子。可时间越久,报上的内容就越显寡断。翻来覆去地几句话,却被不断地掰碎,揉开,延伸,拓展,变着法儿的耍花活儿。这已经不是论证了,而是卖文。卖文的文章,薛向自然不爱看,况且,这最后的结局,他都知道了,再看有什么意思。
  薛向正没滋没味儿地抽着烟,打算等几小上学后,就去中心医院找柳莺儿。哪知道,刚把烟蒂按进了烟灰缸里,大门打开了,走进个体积庞大的胖子。大热天儿的,那胖子走得满头大汗,光滑的衬衣像被水洗过一般,贴在肥大的身子上。
  “老张,怎么这会儿功夫过来了,不巧得狠,刚洗完碗。”薛向笑着,大步就迎到院子里去了,处得久了,张胖子坚决不让薛向再称什么处长,因此,薛向就顺了他的意思,换了称呼。
  来人正是中科大的后勤主任张胖子,本来薛向回京已有数月,一帮新朋旧友都聚过不少回,不过回回都是一帮人约齐了,一起到薛向家来,像张胖子这般单枪匹马地杀到,还是头一遭。
  “三哥,莫不是你已经吃了,这还不到十二点呀?”张胖子满脸惊讶。
  薛向笑道:“家里有孩子要上下午课,得腾出空当午休呀,所以早了些,怎么着,要请我吃饭?那可得改天,今儿个算是替你省下了。”
  张胖子不说话了,却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薛向。
  薛向看出他脸上的局促,接过烟道:“怎么着,看来这顿饭还有些门道,得,多吃一顿,晚上也好给自家省点儿。”
  薛向是七窍玲珑心,知道张胖子定是有事相求,却又不好开口,索性就客随主便,随张胖子走上一遭,到地儿了,自然一切便知。这就是薛向的处事方式,亲近的人,他从来都会替对方着想,且想得很细。
  张胖子见薛向应下,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呵呵,三哥,不是我老张卖关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是这么档子事儿,中午我约了市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刘副处长吃饭,想请你帮着作陪。”
  薛向奇道:“莫非你老张要动一动?那兄弟先恭喜啦。”
  张胖子连连摆手,笑道:“我哪有那个命啊,这不正急着争取嘛,不瞒三哥你说,老张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虽说也混了个副处级,可这处级的含金量,说出来,叫人笑掉大牙。这不,考虑着再折腾几年,年纪就大了,再动一动,恐怕就难了,又恰逢市里这次要选一批干部下去挂职,所以我就动了心思,如果能下去,就是降个半级使用,我也认了,总不能在学校窝一辈子吧。”
  薛向一挥手:“齐活!兄弟我中午就好好陪陪刘处长,那就走呗,还磨蹭甚呢,总不能让客人等咱吧。”
  “得叻,车就在门外,三哥您就擎好吧。”
  ……
  张胖子选定的请客地点是和老莫齐名的新侨饭店,不过老莫只做西餐,而新侨中餐、西餐皆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张胖子的细心来。
  薛向和张胖子是十二点一刻到的,到时,那个刘副处长的影子都没见着。两人又枯坐着等了近四十分钟,还没见着人,亏得薛向还催张胖子一路上猛踩油门儿,说是怕怠慢了客人,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怠慢自己嘛。
  圆边花布桌上摆着一个小锡茶壶,一会儿功夫,薛向已经连干三四杯了,看这个形势,恐怕还得叫上一壶。张胖子在一边坐着,看着薛向连连饮茶,也有些尴尬,陪笑道:“三哥,要不咱先点些糕点,边吃边等?”
  薛向摆手道:“算了,人家客人没到,咱们自顾自吃起来,算怎么回事儿,今儿个,你别管我,我是来陪客的,你别看我尽喝水,那是中午小野鸡炖蘑菇不小心盐放多了。”
  张胖子知道薛向在宽慰自己,感激一笑,又低头看表。这会儿,他心里已急成一团乱麻了,不知道该求时间走得快些,还是慢些。只觉得这事儿,办得有些窝囊,竟让三哥陪自己在这儿枯等。三哥什么身份,姓刘的就算当上了组织部长,怕是也不够格,在三哥面前摆谱吧。
  张胖子越想越郁闷,正准备张口说不等了,忽地,胳膊被薛向碰了一下,又听薛向道:“你看大门边上,那个戴眼镜的大白脸是不是咱么要等的刘处长?”
  张胖子朝门边望去,连连点头,接着,冲薛向靠个罪,压下满心地不快,挤出笑脸,春风满面地迎了上去:“刘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快快,您里面请。”
  刘处长大咧咧接过张胖子伸来的手,松松捏了下就丢了:“是小张啊,还真巧。”刘处长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未必有张胖子年纪大,可一声小张却是叫得自然至极。
  “真巧?我昨天跟你约好的饭局,你这会儿说真巧!”张胖子心中怨念横生,差点没被刘处长一句“真巧”给噎死过去,感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他的邀请放在心上。
  “刘处长,那个什么,昨天咱们不是……”
  张胖子耐着性子,刚要解释,却被刘处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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