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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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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是眼花缭乱地举世批判,再到薛向的三篇文章动天下,这一系列事件,已然引起了振华首长的高度重视。自此,在振华首长心中,薛老三便不在只是个脑子灵光,敢想敢干,富有冲劲的毛头小子,而是个有思想,有信念,富韬略的青年俊彦,值得提携的党内后进。
  再后来,薛安远南征之战,独占鳌头,军内地位突飞猛进;薛向一刊《大国崛起》系列再起风云,一时间京城纸贵,连老首长都缀读不已,还从德国篇和英国篇的两篇文章中提炼出了“科技力量是关键生产力”的论点,并写了条幅挂在家中,振华首长还得了一副。
  至此,薛老三以及老薛家的分量,在振华首长心中是一重再重,不知觉间,便对薛老三寄寓了厚望。
  正是其中有着这番曲折,才有了薛老三今番被叫到兰竹厅来罚站。不然,是不是个人连兰竹厅大门儿朝哪儿开一准儿都别想摸着,更不提有资格受振华首长的训斥,真当振华首长闲得慌?
  振华首长训斥良久,薛老三闭口低头,作受教状,哪知道他越是这番老实嬷嬷做派,振华首长心头火气越炽,“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得嘛?我告诉你,薛向,不要以为靠着些父辈余荫,就当四九城是自家自留地,无法无天了都!你薛向是土匪还是强盗?冲击国家机关单位,伤残他人身体,你这种法制观念单薄的人还想做干部?我看进监狱都够了……”
  振华首长虽是老派干部,却极有新式观念,那就是最重法制建设,可以说今次对薛向的最大火气,就是薛老三赤身裸体冲击机关单位——五星茶馆儿,虽说这五星茶馆儿,在振华首长看来,也是邪门歪道的玩意儿,可到底是赤旗杂志社在编的部门,是国家正式机关。他薛向堂堂国家干部,就敢光着身子冲进去,大打出手,心中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法治观念,这才是最让首长生气和失望的。那十年,振华首长不就是吃了有法不依的亏么,是以,薛向这次算是触了振华首长的逆鳞。
  振华首长先前的批评,薛老三只当是长辈教育晚辈,听得刺耳,心中却是热乎,可这会儿待听到“冲击国家机关,伤残他人身体”时,心中一凛,这才知道这位叫自己过来不光是敲敲打打,而是真恼自己了,这会儿,心中又生出十分惶恐来。
  “行了,跟你我也耗不起,反正京城是不准你待了,调令上的一月假期也作废,给你三天时间收拾好家里,三天之后必须走人,不在辽东把你这身贱皮子磨掉,别想给我回来,滚吧!”
  薛老三这会儿已是如芒在背,待听到“滚”字,竟没由来得生出亲切之感,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了”,迈开长腿,几步便跨出了门,出得房门,便陡然加速,直飙出兰竹厅的第二、第三进大厅,出得兰竹厅十余米,方才慢下步子,未行几步,背后竟传来熟悉的喊声。
  “薛老弟,可是叫我好等。”
  薛向扭头,循声望去,但见西南方向二十米开外的一处草坪的条凳上,坐着一个二十几许青年,清瘦脸,板寸头,一身工作装和此前兰竹厅卫士所穿一般无二,不是在中办秘书处工作的江朝天,又是何人?
  “怎么,江科长知道我过来了?”薛向倒是真挺好奇。
  江朝天笑道:“我不单知道你薛老弟,不,薛县长来了,还知道你薛县长三天前上演了一出‘天子呼来不上船’,圣眷如此,兄弟我真真是佩服到家了。”
  却说江朝天虽将薛向视为生平最大之对手,隐约间,却又当了半个知己,许多平日里,他无论如何不会出口的话,在薛向面前说得却是随意至极,倒真似了好朋友聊天一般,百无禁忌,肆意汪洋。
  薛向这下却是真真好奇了,他的调令到手满打满算不到四天,且是绕过中组部由中办发的一张信纸,连铅字都不是,就是振华首长龙飞凤舞的几笔大字,这种非正常途径的调令,显然最后还是得落实到组织部,可保密性却是一等一地,怎么就让江朝天知道了。
  当然,薛向奇的不是江朝天如何得知自己的调令,毕竟再严密,也要经人之手不是,江家人若是横下心来要打听,这点消息还是瞒不过的。薛向奇的是江朝天竟是如此关注自己,简直就快到了监视的程度,他可是知道,让这种人物盯上,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
  “江科长,多少年了,每次见你,你都是马屁如潮,这阿谀奉承的劲儿不改,您不累,我这长年累月地听也受不了不是?”薛老三心头不爽,嘴上的便宜自然要讨够。
  要说薛老三也非是无的放矢,历数他和江朝天这有限的照面,除了那日给薛安远贺寿外,江朝天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薛老弟如何如何,最后一句兄弟佩服,敬仰云云”。如此这般,本是江朝天隐晦表达羡慕嫉妒恨之类的情绪用词,到薛向这儿,竟成了江大衙内拍他马屁。
  果然,江朝天白脸骤红,眉峰轻跳,转瞬又变出了笑模样:“薛老弟呀,打个招呼,也要拿我说事儿,我看你要是三天两头不拿我打哈哈,你还就过不下去了。”
  薛向笑笑,却没接茬儿,一屁股坐上了条凳,不住地拿手搓腿,这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站立,让他这赳赳武夫也十分不爽利。
  江朝天也回身坐下,见了薛向的形状,笑道:“怎么着,让首长收拾了?嘿嘿,要我说你老弟这孙猴子,也就首长这如来佛能镇得住,实事求是地说,薛老弟你时时心机,步步诡计,让兄弟我跟你靠近坐会儿就觉浑身哆嗦,那旁人谁还敢亲近?”
  “江科长这话儿怎么说的,我薛某人素来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哪里又来得心机和诡计,我看‘如是想者’才有‘如是心’,是你老兄自个儿心思深沉了吧,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介意,您这自己一身白毛,愣说别人是妖精的毛病可不好,是真不好。”
  薛向知道江朝天方才之言何指,无非是那边的冲冠一怒为爱孙,把自个儿已经差不多接到手的位子给弄丢了,而江朝天则把这当作是他薛某人预设好的诡计,故意打小的,激老的。细说来,持这种想法的非只江朝天一人,就连远在吴中的安在海,远在南疆的许子干,以及远在岭南的薛安远都来电相询了。
  
  第一百零六章 薛老三的郁闷
  
  当然,许子干和薛安远来电,主要是关心小家伙的伤情,外加表态说他薛老三打得好,那一问只是捎带。
  即便如此,薛老三心中已然叫起撞天屈来。实事求是地说,紫寒将军获得提名的事儿,早在他写《大国崛起》前,就在松竹斋听安老爷子提过一嘴。当时,安老爷子说薛安远恨有希望,会上已经有老同志提名了,希望薛向跟薛安远通个气儿,意思是让薛安远和老首长吹吹风,基本就能拿下。而那会儿,薛向却不觉得自家伯父上这一步有多好,虽然此前,他一直希望薛安远在仕途上大踏步前进,可那个位子在眼下来说却是烫手得紧,众矢之的的所在,得之无益。
  不过,最后薛向还是和薛安远汇报了,未等他说出自己的看法,薛安远竟先拒绝了,还让他转谢安老爷子的好意。而不多久,薛老三又听安老说,老首长似乎也不怎么赞同薛安远进这一步。
  而后,薛向便再没关注这件事儿了,可事到如今,紫寒将军因为今次的事儿,丢了必得之位。然而薛安远,许子干,安在海,甚至江朝天都一股脑儿地,弯儿都不转地怀疑是他薛某人使得手段,薛老三真个是冤枉到家了。
  因为这本就是个突发状况,纵算他薛老三再使心机,也不至于把自家小宝贝丢出去作饵呀,更何况,此前他压根儿不知道陈坤的身份,何谈早有预谋。当然,从另一方面讲,人家都怀疑他薛老三,也是有道理的。
  一者,薛安远曾有机会得到那个位子,不管什么原因,最后失之交臂,可到底便形成了他薛某人的“作案”动机——不爽顶掉薛安远的紫寒将军;二者;他薛老三机谋百变,弯弯肠子赛黄河是出了名儿的,此前就做下过许多惊心动魄的“大案子”,今次要做这一桩,也在能力之内。
  有此二者,也就无怪别人拿有色眼镜瞧他了,于此看来,低调是何等得难能可贵啊!
  正因心中憋着火气,又逢江朝天再次误解,是以薛老三出言尤其不客气,竟带了十分刻薄。
  江朝天似乎对此免疫力颇强,笑笑,接道:“谁是妖精,这会儿可看不出来,好在来日方长,你我兄弟有的是时间明辨己身,得,今儿个特意在此等老弟你,就是和你话个别,只怕以后,你我兄弟一南一北,见面的机会可就少喽。”
  听江朝天这情真意切的话,不知道的准得以为这是关羽、张飞兄弟辞别,其实,这二人的关系说成刘备和曹操都是客气的。
  “南北?怎么,江科长要外放了?”薛向微愕,他此去辽东正是北方,而京城显然也是北方之属,这江朝天的南北之论是如何而来?
  江朝天笑道:“还不都怪你老弟太优秀,把兄弟我都比得没影儿了,老爷子老拿你做榜样,激励我这后进生,这不,把我赶下地方,说是不做出成绩不准归家,你说说你老弟是不是祸首罪魁,……”
  薛向可没功夫听江朝天说便宜话,问道:“江科长下到何处,想必以你老兄的大才,定是省府之属吧。”
  “兄弟我哪有你老弟这么好的命,入仕年余,就玩儿了出三级跳……”
  “行了,你老兄一见我就是话唠,痛快点儿成不?”薛老三对江朝天的新职务确是好奇至极,他心里对自己的升迁速度勉强满意,却是不信江朝天还能再赶到自个儿前边去。
  “和你老弟此前倒是去得一个地界儿江汉省,不过我可没享福的命,能待省府,是赤水县,革命老区,听说穷得很,不好整啊,组织虽然信赖,给了个县委书记,可这信赖得不彻底,还是副的,上有正印书记、县长压着,我这老三怕是有劲儿也难使上啊……”
  江朝天还在一边滔滔不绝地“叫苦”,此刻薛老三心中已然像吃苹果吃出半条虫一般难受,真个是一波委屈未完,又来一波堵心。这会儿,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朝天完全是来恶心他薛某人的呀。
  说起来,薛向此刻心中正是恨海滔滔,想当初他是被人一脚踢下去的,而且一踢就踢到了天涯海角,山沟沟里,薛老三曾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若不是他自个儿能折腾,没准儿能在那山沟沟里陷个三五年,就是这样,他薛老三下去时连个副科也没捞上。而后更是顶风冒险,拼死拼活地干,终于把靠三屯折腾出模样了,他自个儿又混成了逃犯。
  好容易平反了,自个儿却还背了处分,成了白身,转瞬靠山屯成了副处级单位,没他这栽树人什么事儿了,尽给人家乘凉了。好在最后就读京大,上面终于舍得给补偿了,安排了个副科,未几,他薛老三施才展能,又冲开血路,青云直上,直到成为众人争抢的对象,很是飘飘然了一会子,结果,一脚又被人踹了下去。
  你说下去就下去吧,好歹落实了常委副县长也不算差,可人家江朝天眨眼间竟成了排行老三,主管党建、组织的副书记,要知道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初,排行第三的副书记多数也挂着正处级,看江朝天这似抑实扬的模样,薛老三料准了这小子一准儿混上了正处的牌子。
  想到此处,薛老三就有搬石头砸天的冲动。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这边又是累死累活,又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猛冲猛打,才混了个副处,这边人家江朝天入仕就是正科,且入仕的时间压根儿就早他薛某人不到俩月,就在中央部委坐了几年办公室,眨眼又奔他薛某人前面去了,成了一县书记,这真叫薛老三无处说理去了。
  亏得这二人没分到一个县,要是真弄到一个县里,他薛老三就成了江朝天的下属,若真如此,非把薛老三气得掉头奔回兰竹厅,找振华首长吵架去不可。
  即使这样,薛老三心中已然是不爽至极,这无关城府,无关风度,就是他娘的不爽,“江科长,不,江书记,莫非你今儿个来找兄弟就是为了显摆,告诉兄弟,你生官儿了是吧,莫不是还要咱哥们儿摆上几桌,替你庆贺庆贺不成?”
  这会儿,薛老三算是明白江朝天那口口声声的“薛县长”,简直就是在骂人。
  “薛老弟说哪儿去了,咱哥们儿谁跟谁,还能那么肤浅不成,不过,你老弟硬要请,老兄我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打住打住,兄弟没空,得,回见了您勒!”薛老三一肚子火气,更兼又困又饿,实在是懒得看江朝天这得意模样,掉头就走。
  江朝天却也不叫住他。
  细说来,江朝天来此的无非是探探紫寒将军的事儿,是不是薛老三使得诡计,和报告薛向他江某人也升官的消息,现下看来,两个目的皆已达到,而且结果都还不赖。尤其是看着薛老三气冲冲地前行,江朝天心中竟是没由来的一阵快活。
  出得南海后,薛老三直奔公交车站,又花了半个钟头,将近九点半的时候,才赶到长征医院,小家伙就在此处诊治。薛向到病房时,时候虽已不早,可病房内的人头还是不少,昨天刚赶到家的大姐薛林,在京的朱世军,雷小天,陈佛生等一帮老兄弟,卫戍师的邱治国团长,五四食堂的马永胜主任等一帮薛向在京结识的官场中的老朋友,以及小家伙学校的校长和老师竟也在此。
  细说来,三天前,小家伙住进医院的声势比这还大,因着薛老三大闹五星茶馆的动静儿极大,又一帮最好传播小道消息的衙内们在场亲历,薛老三离去不久,满四九城够得上知道这消息的,基本都知道了,紧接着,玉汤山附近又上演了出军事冲突,虽未擦枪走火,可现下是什么年代,能闹出军人对峙,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了,至此,几乎和老薛家有往来的人都知道薛家老三又把天给捅破了。
  这回老薛家和老吴家之争,不知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想弄清是强龙胜过猛虎,还是猛虎敌过强龙,当然,大多数人希望的是两败俱伤。谁成想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因为安居山中的老首长发话了。老首长的话倒是不长,却是颇有味道,据传,只对这起事件双方各自说了四个字,给吴家人的是“教子无方”,给薛家人的是“头昏脑胀”。
  如此一来,脑子稍微灵光些的,便品出了老首长到底还是护了犊子。因为很明显,给吴家人的“教子无方”是说给家长听的,而给薛家人的“头昏脑胀”是说给薛老三听的,且前者的批评语气较之后者,强烈得不是一星半点。由此一来,可谓是高下立判。
  最后的结果是薛家老三暴捶了吴家外孙,竟就这么轻飘飘接揭过,吴家人吃了闷亏。如此一来,善辨风向者无不知薛家人势头正猛,于此,赶着给小家伙送关心和温暖的,又怎会少了?
  
  第一百零七章 告别
  
  薛老三归来,和众人自然少不得一通寒暄,这些人这么晚了还不离去,不就是等着和他薛老三照个面么,意思是俺来过了,你可得记清。
  薛向和众人挨个儿握手问好,说了番感谢的话,众人倒也知情识趣,人情被确认接收了,便主动告辞离去。薛向直把众人送到医院门口,又叫住雷小天、朱世军、陈佛生、张胖子、郝运来一众亲近,通报了自己即将离京的消息。
  众人倒是没多少惊讶,因为薛向近来无论是在京大,还是今次闹出的动静,实在都太大,今晨听说又是被中字头的车接走的,所去何处,不问可知,是以,这会儿听说他要下地方,众人倒是没有如何惊讶。
  有好事如陈佛生者,出口询问薛向下到辽东当什么官儿,一下提起了众人的兴趣,七嘴八舌地跟着鼓噪起来,有说至少是地委书记,又说冲三哥的名声,安排个副省长是绝对应当应分的,这帮家伙一耍起嘴皮子就没完没了,薛向也懒得插嘴,知道自己若是掺和进去,这帮人更得来劲儿,果然,见薛向不接话茬儿,这帮人闹腾了会儿,便歇了声。
  不久,马永胜笑笑,又问起了薛向的具体职务,这位到底不比一帮老兄弟,乃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又兼年岁极长,出得他口的问话,薛老三自然得给足了面子,便照实说了。没成想,薛老三话音方落,便起了一阵低哗,显然众人被惊着了。
  先前,众人虽然笑着调侃,说让三哥做地委书记,副省长,可到底是玩笑之词,眼前的这帮人虽然大多不是官场中人,可耳濡目染之下,最基本的官场常识还是有的,知道地委书记和副省长是个多了不得的官儿,根本不可能安排给二十啷当的三哥。
  按他们想的,三哥下去干个局长,处长已经是顶了天了,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了,哪成想薛向一家伙成了县长,虽是副的,好歹也是县长不是?二十岁的县长,这该是多骇人。雷小天一帮老兄弟啧啧称奇,调侃说,照三哥这个速度升下去,十年二十年的,还不得“杀到东京,夺了鸟位”啊。这帮顽主老兄弟没心没肺之词,马永胜、邱治国几人却是听进了心里,暗自嘀咕,照这个速度和眼下薛家人的行市,怕是真没准儿吧。
  众人又在医院门口说笑了会儿,便告辞离去,薛向又送了数十米,半路上,和郝运来,康小八交待,自己不在京后,倒腾古玩的事儿尽量低调,每次散出十余个兄弟就好,老东西、好玩意儿都按李四爷的吩咐,尽量藏好了……
  又是一番苦口婆心,薛老三才止住脚,冲众人挥挥手,转身朝医院行去。再次返回病房,就剩了老薛家一家人,以及陪薛林回京的许翠凰。薛向看薛林面有倦容,显是从岭南连夜赶回京城,多日驱驰,又兼熬夜料理病床的小家伙,着实累着了,便招呼她回家歇息。薛林也不是个婆妈性子,叮嘱几句,便带着小晚,同许翠凰一道去了,只留下小意和薛向在此陪伴小家伙。
  细说来,小家伙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也不重,多是皮肉外伤,没伤着筋骨,在医院消了毒,打了补丁后,原也可以回家修养的,可薛向不放心,另兼长征医院的王副院长,不,王大政委盛意拳拳,便安排在了最好的病房住院观察。当然,薛向让小家伙住院,还另有一层不可对人言的原因,那就是示哀。不然他薛老三把老吴家的外孙揍得半死不活,这边你家小娃娃在医院擦擦洗洗,就完了事儿,不就显得他薛老三太过蛮横,薛家人得势不让人了么?是以,该示哀的时候,就得示哀,讨些不明真相群众的感情分也是好的。
  这会儿,小家伙眉骨处打了补丁,拿了本放牛娃王二小的连环画,在给怀里的小白说故事,一人一兽,鸡同鸭讲,倒也津津有味。却说她怀里的小白到底非是凡种,竟是比小家伙更快就恢复了精气神儿,身上的红印业已消退,只是四只莹莹如玉的脚爪子还略有破损,清洗后,拿小纱布包了,料来用不了多久,便会长全;一旁的小意在另一张行动病床上垫高了枕头,捧着厚厚的大部头,看得眉飞色舞,嘴巴里时不时的发出“嘿嘿哈哈”的喊声,引得小家伙不住清斥。
  薛向定睛去看,但见小意捧着的正是柳莺儿给自己寄送来的精装版《金庸全集》,不知怎么被小意翻出来了,还拿到医院,看得如此入迷。看到这《金庸全集》,薛向又想起了柳莺儿,想起自己的去信越来越多,小妮子的来信越来越少,且言语间,皆是谈的生意如何,赚钱多少,直和报告一般,哪里还有丝毫的款款温情。
  不过,薛向却不埋怨柳莺儿,他知道小妮子心中憋着火气,又兼她年纪轻轻便漂泊他乡,心中悲苦又能与何人诉说,原打算今年春节抽时间去一趟港岛,现下开来,重逢之期,已是杳杳。
  薛向伫立窗前,叹气良久,忽地,咚咚两声轻响,有人敲门,薛向道声“请进”,虚掩的房门便打开了,但见红光满面的王政委,提着个保温桶便步了进来,“呵呵,薛同志也在啊,当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这儿炖了些补气的乌鸡汤,给小朋友补补元气,分量不少,薛同志也尝尝。”
  说起来,这王政委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护送大宝去港岛的王副院长,这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王副院长竟是跨了一大步,成了长征医院的党务一把手。今次,小家伙住院就是他一手撺掇和张罗的。在王大政委看来,此次自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人家薛向同志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要不是上回端午节的时候,薛向同志领自己去给安委员送粽子,怕这天堑一步,是拼死也跨不上来的吧。
  “多谢,多谢,让王政委受累。”薛向笑着接过,冲小家伙递个眼神。
  小家伙皱着小脸儿,和王政委说谢谢。这小家伙之所以皱脸儿,倒不是生病了,性子娇,不讲礼貌了,而是这些日子,各类补品齐上,差点儿没把小家伙补得逃跑。尤其是这和蔼可亲的王伯伯,每次不是乌鸡汤,就是大骨汤,拿来了,就不走,非得看着她喝了,才拿桶闪人,是以,小家伙每次看见他进门,小心肝儿就打颤。
  “薛适小朋友,多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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