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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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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控马不停,直到车队中央才拎起缰绳,勒得马蹄腾空,宛若要踏上一辆坐了女孩的马车。
薛向看得心头火起,移步上前,握住两只马蹄,生生抵得马退了数米有余,反手扯下那胖子,一家伙掷在地上,摔了矮胖子个四仰八叉,接着,便骂出声来,“俞伯牙,跟谁耍威风呢?”
薛向拍拍手掌,宛若做了件擦桌子,抹板凳的小事儿,浑不知周围的人差点儿没惊呆下巴,尤其是黄志,他早听说这位薛书记脾气暴,身手好,前任局长尤勇都挨过他的嘴巴子。以前,他还不信,这会儿,见这位书记勇猛粗鲁得不像话,心头却是信得不能再信了。
那矮胖子抻着身子,哎哟了半天,抬起头正待喝骂,张开的嘴巴,却是从喉头发出了一连串的“鹅”,才憋出了句,“薛书记!!!”
薛向这些日子看人事档案,可不是白看的,他记忆力本就极好,基本上县里这些有品有级的干部,都在他脑子里挂了号,这个矮胖子正是石牌乡乡长俞伯牙,形象不佳,却有个颇为古风的名字。而他还有个特别的身份,俞定中的远房叔伯兄弟。薛向在县委曾有耳闻,这位俞乡长,仗着他这位堂哥的势,在石牌乡似乎比乡党委书记谢铭佑还好使。
“乡长,乡长,是谁,谁他娘的断了咱爷们儿财路,今儿个非弄死他不可。”
这时大部队终于围拢上来,第二匹马上,滚下个红脸高个儿,持了膀子便护在俞伯牙身侧,很有点御前带刀侍卫的架势。
高个儿汉子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就挨了一下,待高个儿捂着脸,回过神来,才发现抽自己的竟然是俞伯牙,满眼难以置信,痴痴楞楞地盯着俞伯牙,几乎以为乡长大人失心疯了。
“不知薛书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俞伯牙高喊一句,抑扬顿挫,宛若戏词儿,意思很明显,提醒自己带来的这帮人薛向的身份,千万别在出岔子了。
薛向冷道:“远迎就不必了,只是不知道你俞乡长策马扬鞭,疾驰快奔,莫不是得了信儿,赶来欢送我的。”
俞伯牙肥脸一红,躬身道:“薛书记刚来,怎么就走了呢,乡里的同志们若是知道薛书记过乡政府家门而不入,只怕会怪我这个乡长没能耐啊,还请薛书记移驾乡政府才好,给同志们讲几句,也振奋下大伙儿的精神,鼓舞下同志们的士气嘛,前次钟县长来,可很是和同志们亲近了几天的。”
俞伯牙倒也颇有几分手腕,一番说的软中带硬。
细说来,俞某人还真不怎么怵薛向,毕竟他堂兄现下是萧山县一把,二把手钟伯韬似乎对他也颇为赏识,而且,俞某人到底不是县直机关的干部,对萧山县的政局看得不甚清楚,真以为现下萧山县是俞定中秉政。
更何况,今次石牌乡的人贩大案爆发,他俞伯牙在其中牵扯极深,是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薛向把人带出石牌乡。
“讲话就不必了,下次有的是机会和同志们亲近!”说完,薛向大手一挥,喊道,“出发!”
围堵在车队前方的青壮们这会儿也知道薛向的身份了,毕竟满萧山县又名号姓薛的县领导,就那“薛裕禄”一位,自然就立时散出条道儿来。
要说现下薛向在普通萧山县百姓中的名气已然极响,不提前次,帮全县百姓免了那个特别教育经费一事,单是五金厂最近的动静儿,就大的传遍全县。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民间政治家,经济家,五金厂的红火,落在他们眼里,自然是热烈话题,七一讨论,八一讨论,消息自然传得举县皆知。更有消息灵通之辈,知道萧山县戴了几十年的贫困县帽子,似乎也在今天挣脱。即使,消息再闭塞之辈,也知道五金厂那张百万存折的传说。
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谁都知道,是薛裕禄折腾出来的。
是以,薛向此时在萧山县下层百姓中,说句“名望如天”一点也不过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逼他开战
“薛书记不去县府也行,还请把我们石牌乡请的客人放了!”俞伯牙上前一步,就挡住了薛向的去路。
“抓起来!”
薛向却是不打算和俞伯牙废话,第二次在石牌乡吐出这仨字儿了。
“啥玩意儿?”俞伯牙似乎没听清楚,伸手要去掏耳朵,哪知道手刚伸出来,便被黄志一把攥住,拧在了背后。
俞伯牙竟被薛向一声令下,给拿下了,满场皆惊!
“薛向,你要干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是一乡之长,不是你说抓就抓的,就是抓我,也轮不到你,自有纪委,你这是违反组织程序,我要到上面告你!”
俞伯牙扯着嗓子就吼开了,反正薛向已经撕破脸了,他俞某人自然无须再顾虑,因为顾虑也无用!
薛向看也不看他,冷道:“告不告的随你,现在怀疑你与贩卖人口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这话倒似警察局长的口吻,而不是县委副书记该说的,不过这会儿,薛向压根儿就不想跟俞伯牙讲道理,先不提他已然定死了姓俞的跟这起大案脱不了关系,单凭他姓俞这点儿,就够薛向收拾他的了,当然,薛老三决计不会狭隘到因姓论罪,实乃是他现在处理俞伯牙,与曹操砍掉监粮官“借尔头颅一用”的目的,可谓异曲同工。
现下,萧山县的局势为何处在诡异的平静之下,还不是俞、薛之争引而不发引起的。为何引而不发?还不是因为俞定中未有全胜把握,不敢挑起战役。而恰恰这场战役也只能俞定中先挑起,因为俞某人是书记,只有他能召开常委会。当然,薛向也不是没有提请召开常委会的权力,只是在俞定中没有下定心思的时候,薛向也不愿打草惊蛇,反把他吓回去。
可眼下,即便薛向稳住了,不吓俞定中,俞某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出现了萧山县常委大换血已然一个多月了,萧山县委常委竟未召开一场常委会的诡异局面。而此时,俞伯牙撞到薛向手中了,薛向自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纵然俞伯牙和俞定中的关系,八杆子未必打得上,可这俞伯牙却是举县公认的俞定中亲戚。收拾俞伯牙,俞定中要是还不出手,那俞某人现下的聚势的行止就可以立马停止了,因为必然毫无意义。一个连自己亲戚被收拾了,都不敢护的一号,谁敢跟你混。毕竟护不住还可以说力有不逮,你护都不敢护,那就是心肠问题了。
薛向蛮横地答复俞伯牙后,眼见着后者还待还口,薛向扯下俞伯牙身上的一片衣襟,捏成个布团,狠狠塞进了俞伯牙嘴中,塞罢,又冲四周的青壮喊道:“都散了,堵着大路做甚,要造反,还是要扮反革命啊,都滚!”
哗!
薛向一声喊罢,原先数名跃跃欲试的青壮,立时就老实了,无他,这位薛书记按的罪名太大,听听,都造反,反革命了,搁前几年,都是直接不过堂,就能直接拉出去挨枪子儿啊!即使现下,也是吃牢饭吃到死的结局,谁敢妄动。
有道是,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对此,低层百姓永远有最深切的体会。
不知谁最先开溜,眨眼功夫,一堆人,便如浪巨潮,奔跑大军立时变作洪流,滔滔而来,滚滚而去,人潮去后,三匹马,竟然留在当地,没人管了,一边先前还不断挣扎的俞伯牙也傻眼了,他万万不想到自己依仗为钢铁长城的数十雄兵,姓薛的竟然几句话,就能收拾成兔子,可,可以前,别的县领导发狠,也没见他们这么怕啊!
……
贩卖人口大案是薛向亲自抓的,听说为此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廖国友都挨了薛书记的批评。
廖书记挨了批,怒火自然不会憋着,全县上下,立时开始了公安战线大整顿,尤其是下属乡镇派出所,全部遭到了最严厉的考核,老弱裁撤,贪腐辞退,案发点石牌乡派出所,几乎从上到下,被一锅端了,所长、指导员均以玩忽职守罪,被刑拘。
全县,尤其是偏远乡村,开展了大规模的摸底排查,这一查,立时就把前两次被那帮人贩子,弄出去的少女给明确、归拢了起来,总计四十二人。
四十二个花样女孩,就这样被卖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或许数百,顶多上千,她们的价值就这样被定死,其中还有两个十二岁的女娃,据严刑拷打,逼出的口供,她们分别被卖给了一个瘸子,和一个瞎子做了老婆。
看着这一份份口供,薛向热泪盈眶,给廖国友丢下句“看着办吧”,就踉跄着步出门去。
廖国友亦是怒火中烧,在他治下,居然发生此等惨案,他快羞得拿脑袋撞墙了,廖书记干脆就不回家了,直接叫来了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严令二人必须在一夜之间,把该走的程序走完,罪名薛书记已经定死了,十二名主犯,全——部——死——刑。
法、检两院院长没想到薛书记竟然如此赤裸裸地就下令了,要知道他们确实经常要领会组织的特殊意图,可从来都没有谁如此直言不讳的,可见薛书记是多么愤怒!
薛书记发话了,法、检两院的速度自然惊人,当夜就走完了程序,第二天便把合议呈报了上去,毕竟死刑是要最高检察院复核的。
谁成想原本拖拖拉拉的最高检,三天之内就复核结束,核议结论就发还到了萧山县,弄得萧山县法、检两院院长亦是目瞪口呆,不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薛衙内发威的结果,如果说薛向生平最恨什么,那绝对是强奸,如果说还有比强奸,更让薛老三愤恨的,那必然是贩卖人口,对这种剥离骨肉,禁锢生命行为,于薛向这种前世孤儿,今生亦孤的人而言,那绝对是忍无可忍的。
因此,他不仅野蛮粗暴地干预了司法公证,更蛮横地发挥人脉,走通了最高检,最快速地完成了复核,还顺便剥夺了那帮人贩子上诉的权力。
当然,薛向这种行为,在后世看来,自然是不可思议,可在时下,数万人公审、打死反革命无罪、动辄游街示众刚结束没几年的大环境下,有几人有什么法制观念。况且,这帮人贩子即便是上诉,也必然是死罪巨多,薛向干脆就直接省了这场麻烦。
却说料理人贩子的当口,薛向自然没忘记那些被贩卖出的女孩们。薛老三办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除恶自然不忘救孤!
这次,他没打算麻烦别人,直接沟通了薛安远,把事情简单的一说,再把口供中的详细地址报了过去,后边的事儿,都是薛军委、薛司令负责了。
本来难如登天、需要跨地域、多部门联合行动计划,薛司令一声令下,参谋部便当作军事行动,开始确立作战代号,作战计划,全军出动最精锐的特战大队,确定搜救坐标后,直接直升机空运空投,再加上有薛军委责令地方军分区、武装部,配合行动,短短三天,一场军事行动史上最文青的代号“暖春”作战计划,便宣告圆满结束。
五天后,廖国友便带领大部队从辽阳火车站,接回了三十多名被卖出的女孩,剩下的几名或者已经离世,或者已经生子,无颜回乡,留在了男方。
世上的事,从来圆满最难,更何况这种人间大悲苦,能有如此成绩,薛向已觉是邀天之幸了。
……
砰的声闷响后,杯破水溅,一个上好的青花瓷杯,被俞定中摔得粉碎!
不远处的张道中弯弯腰,扯了扯裤脚,摆了摆水渍,复又直起了身子。
“道中,对不住啊!”
俞定中错步上前,拍了拍张道中的肩膀,对于这个新近靠拢的纪委书记,他还是需要多多安抚的,毕竟此人,能在卫齐名释放出那么强烈的政治信号后,还义无反顾地投向自己,足证其心之诚,更何况,此人乃是常委里份量极重,威力无边的纪委书记,用好了,必是自家手中的一把利剑。
张道中笑笑,“没事儿,该道歉的该是我才是,伯牙同志的事儿,我辜负了您的托付!”
俞定中挥挥手,道:“不怪你,都是小人借故找茬儿!”
“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伯牙同志,也被他们用简单粗暴的方式,送上断头台吧?”
张道中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俞定中狠狠一咬牙,两腮肌肉陡硬,复又抬头,深深看一眼张道中,竟坐回到一边的沙发上,一语不发了。
张道中知道俞定中纠结了,忧郁了,甚至畏惧了。是啊,这位没法儿不畏惧!想那位赤手空拳下到萧山,短短一年功夫,愣是打出了一片天下,现下更是隐隐有坐稳萧山县龙庭的架势,这一点,一年前,谁能想到!
更何况,这位和那位交手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谓是次次败北,唯一的一次胜计,还是和自己前任老板,一二号双剑合璧,才取得的,可谁又想到那次胜仗,竟然是那位的骄兵之计,人家诱敌深入,转手杀个回马枪,便杀到他俩差点身隐。
前事种种,如何能忘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他要战,我便战
一想到俞定中的畏惧,张道中忽然对自己的选择生出了几分担忧。
细说来,他靠拢俞定中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他本能意识到那个人很可怕,自己的心思计谋,似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那个人脸上永远挂着融融淡淡的笑,可你不知道这种笑容何时演化成杀机,狠狠地就奔你来了。
君择臣,臣亦择君,奸臣最爱庸君,这是千古颠不破的道理!张道中当然不认为自己的是奸臣,他自问是能臣,能臣同样需要庸主,俞定中是庸主,薛向决计不是,所以他亦无反顾地随俞定中去了。
至于前任主子卫齐名的召唤,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至于卫齐名为了帮他争位,得罪宋运通的事儿,在他心里几乎已经再无半点儿影子了。
现下,张道中想的就是怎样帮助俞定中框定江山,打下一片基业后,他才有施才展能的可能。
不过眼下的局势,貌似十分险恶,这位俞县长被那位逼到这份儿上了,还不敢开战,庸弱至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却说张道中侧立一旁,心绪万千,而静坐在沙发上的俞定中同样亦是思潮起伏。
和薛向必有一战,俞定中在得知自己升迁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定死了。眼下,之所以没开战,倒不是俞某人没有胜利的把握,只是没有必胜的信心,对,就是没有信心。多次交战,哪次不是己方胜势明显,可最后的结果总是与期望相反,几番下来,便是铁人心中也得生出几分胆寒。
这不,这段时间,俞定中不断地在积蓄力量,不断地收拢人心,他要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再一鼓作气地将那位彻底击溃。原本一周前,俞定中已然下定了开战的决心。可偏偏爆发了人贩大案,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位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堂弟俞伯牙被卷了进来,或者说被薛向当作射向他俞定中的利箭,给架了起来。
如此一架,俞定中又犹豫了,很明显,这是姓薛的在逼自己开战啊,人家这是等不及了啊!若无所恃,怎会如此?
一念至此,俞定中又退缩了!
若是薛向知道自己的激将法,竟起了反作用,保管能气炸了肚子!
好在俞定中胆子被吓得已是极小,可正常的官僚思路却是没变,政治智慧没有降低,仍旧一如薛某人想象地那般,起了死救俞伯牙的心思!
因为不救是不行的,俞伯牙在俞定中心中,再没有位置,可偏偏那个姓氏和公众承认的兄弟关系,让俞定中挣不脱,也甩不掉!他若不管俞伯牙,后果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保管他俞某人前番的蓄势之举,势必付诸东流。
想想也是,一个连自己兄弟都不管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以后跟我混,万事我罩你”的话,只怕这种保证,任谁都会当笑话听!
所以,俞定中救俞伯牙,无关情义,只关政治,俞伯牙的平安,就是他俞定中的政治大局!
是以,当薛向把俞伯牙弄进公安局的消息传来后,俞定中当即就摔了杯子,接着就连夜赶往公安局要人,结果,他到时,廖国友正在公安局大门口等着他,压根儿连门儿都不让他进。
俞定中大怒,呵斥廖国友把人放了,廖国友直说俞伯牙涉案太深,正在接受调查,俞书记身为同宗兄弟,自当回避案情,接着,便再不言语了。
廖国友如此不把他堂堂俞书记放在眼里,险些没把俞定中气疯了,幸好俞定中还知道自顾身份,要不然那晚,就得跟廖国友展开肉搏战。
却说俞定中要人不成,脑子却也不慢,廖国友不是拿什么“宗亲回避”的程序卡他俞某人么,俞某人便决定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俞伯牙到底是党的干部,便是有问题,也当有纪委插手,纪委掌握在张道中手中,只要人到了纪委那里,不就是进了保险柜了。
是以,俞定中又连夜去寻了张道中,让他出面把人夺过来。谁成想张道中赶到时,廖国友那边已经趁着方才和俞定中折腾的当口,严刑拷打,逼出了口供,俞伯牙确实是人贩大案的头号保护伞。
张道中依旧朝廖国友要人,廖国友却是直接亮给了张道中相关证据,还道俞伯牙是头号案犯,涉及到重大刑事案件,已经不是简单的违法违纪,请纪委先下达处分,后边的事儿,就交给公安局走司法程序。
张道中哪里会给俞伯牙下处分,直说俞伯牙有问题,须得纪委调查,要廖国友交人。廖国友便拿重大刑事案件,需要高度保密为由,生生顶了张道中。
双方就这么一拖四五天,却是毫无进展,直到今天另外十二个人贩死刑的最高检复核结议都下来了,俞定中才真的着急了,知道再不发力,等待俞伯牙的也必然是重刑,因此,又再次鼓动张道中去要人,可廖国友这回竟交出了俞伯牙的伏辩。
原来俞伯牙在里头四五天,也没等到俞定中搭救,初始的满怀希望的硬顶,慢慢就化作绝望,当廖国友亮出最高检给那十二个家伙的死刑复核后,俞伯牙彻底崩溃了,便写了这份伏辩。
见了伏辩,张道中是真没办法了,先不说廖国友不会交人,就是交了人,纪委恐怕也推不翻这个案子了,便又赶回来回报俞定中,这才有了俞定中先前的摔杯之举!
时值正午,艳阳当空,一道阳光直直从大门处射来,将斜坐的俞定中,站立的张道中,齐齐汇成了两道交错的影子,办公室里一片静寂,甚至能听见俞定中新任秘书伏案疾书的沙沙挥笔声。
“小唐,你先出去!”
良久,俞定中终于出声,竟是驱赶这位新任秘书离屋,看来是有重要的事儿同张道中言说。
小唐急应一声,起身,踩着小碎步急步出门而去,顺手将门给带上了,心中却是长长舒了口气。小唐当然知道这是俞书记不信任自己的表现,但是,他心里压根儿就希望俞书记不信任自己。这种想法听起来是相当矛盾,毕竟哪有秘书不希望和自己领导捆得越近越好的?偏偏小唐就不想,或者县委办秘书科的文秘们,均如是想。
说起来,小唐能成为俞定中秘书,也是倒霉催的,谁叫他运气不好,十多号人拈阄,偏偏就让他给拈重了,结果县委办就直接推了他,而俞书记竟问也没问,就同意了。这让小唐准备在和俞书记“面试”的时候,故意表现低劣,遭其黜落的想法生生就落空了。于是乎,他委委屈屈地就成了俞定中的秘书。
县委一号大秘,原本是举县瞩目的大人物,做好了,隐形权力几乎凌驾于普通常委之上,为何萧山县秘书科诸人,避之如蛇蝎?
无它,结归何麟之死尔!
不管何麟是如何死的,终归是死了!更诡异的是,何麟死了,俞定中出来了,升官了,而最后的罪名全是何麟的呢。
何麟何许人也?俞定中秘书也!
前车之鉴,后来者焉能不念!
正是因为此种原因,俞定中的秘书变成了烫手山芋,原本何麟还没出事前,俞定中换了个秘书顶替了何麟,自何麟死后,俞定中杀回萧山,不是没找过那位秘书,可人家干脆就躲医院养病,死活不出来了。
可见,何麟一事,对俞定中的伤害有多深。秘书之于领导,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而是一种人身依附关系,说大点儿,比之父子、夫妻的关系,有时还近得多,深得多,几成两位一体之势。
正因为身上沾了何麟之死这摊污泥,俞定中就绝对不能再沾第二滩,俞伯牙,他保定了!
“道中,俞伯牙的事儿,你还得多多操心啊,你该知道我的难处啊!”
俞定中站起身来,拉过张道中地手说道,此情此景,宛若情人交心。
张道中浑身刺棱棱一下,强忍着不爽,温声道:“书记,不是我不尽心,是国友书记那边把着人不放,我是空有力也使不上啊!”
俞定中猛地松开张道中的手,大手凭空一挥,极目窗户,冷声道:“如果常委会有了态度了呢?”
“书记这是?”
张道中悚然大惊。
俞定中收回视线,落在张道中身上,笑道:“迟早要见个高下的,他要战,我便战,螳臂当车,自求速死,那就成全他!”
说罢,俞定中冲门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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