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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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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一个立正:“报告张书记,您叫我回去拿,我认为一去一回,太耗时间,所以,我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咱们科室,说是您的命令,十万火急,张科长这就给送来了!”
马腾面带微笑,眉眼飘飞,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马腾能不得意么,领导交待的事儿,他马某人超额超标完成了,不应该得意么?
熟料张立君一把扯过文笺,气运丹田,大喝一声:“滚!!!”
马腾就这样面无人色地被轰到了门外,到了儿,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不受赏,反而受罚!
还是三天后,请教执法队中的老油子才明白全因后果,马腾悔得恨不能一头在墙上撞死。
自个儿邀功就邀功呗,有必要把整件事儿说得那么清楚么,居然还直言认为领导的策略太耗时间,这不是当众撕领导面皮么,自己不倒霉谁倒霉?
却说张立君扯过文笺,直接摊在掌中,就开始挥毫,瞬息,一张盖了纪委大印、有纪委书记亲笔签名的合法逮捕手令,便宣告诞生!
张立君持了手令,直直步到薛向近前半米处,提了手令一端,便朝薛向眼前递来,恨不得一巴掌把手令拍在薛向脸上,“可以搜了么,薛大书记!”
“请吧!”薛向耸耸肩,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要我说,办公事儿就得有办公事儿的样子,就得公事儿公办,公事儿不公办,何以为公?张书记带头不公事公办,下面的同志就容易学着不公事公办,上上下下,都不公事儿公办,这公事儿还能叫公事儿么?这公事儿都没了,那何必还养着公办的人呢,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张书记带头不公事公办,就是在砸广大负责公办干部的饭碗,由此可见,公事公办……”
薛老三瞬间化身快嘴李翠莲和郭德纲合体,竟当真张立君的面儿说起了绕口令,气得张书记鼻子都歪到一边儿去了,卫美人更是不住掩鼻,遮嘴,最后笑得实在阳光灿烂,一只手几乎都不够用了,差点儿没添上第二只手,捂了俏脸!
“这是什么!”
一名寸头执法队员从薛向办公桌的左边立柜里,带出个报纸包裹而成的小包裹。
张立君二话不说,上前就扯烂了报纸,破洞处,露出大团结的一角来。
张立君狞笑着望向薛向,手上更是不停,三把,两把将报纸包裹扯了个粉碎,未几便露出大团结的真容来,竟是足足十捆大团结,堆砌而成,每捆约摸百张厚度,不用细数,便知这笔钱钞总额当在一万上下!
惊天巨款,惊天大案啊!
场中诸人,除了俞定中三位,其余人等无不色变。
便是卫兰等人此前见了薛向的镇定,心中也多少存了些侥幸心理,可这会儿巨款真被抄出,立时将这最后一丝侥幸,打了个粉碎!
“薛向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张立君疾声厉喝,浓浓威势,扑面而来,震得场中诸人齐齐色变,这才是他堂堂纪委书记的本来面目。
薛向竟从荷包掏出根香烟,不急不徐地点上,还抽了一口,喷出股烟雾,“怎么回事儿,您张书记又不是瞎子,难道不认识人民币,还来问我!”
张立君喉头一甜,险些没喷出血来,“我问的是这些钞票在你的办公室里被抄出来,你作何解释!”
薛向道:“你真要我解释?”
“必须解释!”张立君斩钉截铁,好容易钉死了这小子的七寸,焉能不彻底打灭他的威风。
薛向道:“很简单,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一个男人把这些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我的办公桌,第二种可能,是一位女人趁我不注意把这些钱塞进了我的办公桌!不知道这个解释,张书记可还满意!”
第二百六十五章 怒火中烧的典守者们
忽然,张立君不恨薛向了,因为此刻他疯狂得恨起了自己,明知道这家伙是蒸不熟,炒不乱,压不扁的铜豌豆,外加缠上就甩不掉的牛皮膏,自个儿还一遍又一遍给他机会发挥表演。
这不是人家抽了自己左脸,自个儿又着急忙慌地把右脸伸过去,大喊一声“有种你再抽!”,结果,啪的一声,人家果真又抽了!
“带走!”
这是张立君在萧山县说的最后两个字。
……
“薛书记被纪委带走了!!!”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萧山县委大院,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整个萧山县传去!
俞定中知道消息传得很快,可他却没兴趣阻止这消息的传播,反而巴不得这消息传得更快,让全萧山的上上下下,谁才是萧山县的一号,谁才是萧山县的天!
下午三点,志得意满的俞定中宣布召开县委常委会,谁成想,会议的结果,让俞定中瞠目结舌!
当时,俞定中率领钟伯韬、刘力、张道中步进会场时,差点儿没瞪瞎了眼,满场的椅子乱摆乱放,各人铭牌,茶杯,水壶之类的,压根儿就没有,满场杂乱,不是会场,反似战场。
更让俞定中气炸肚子的是,其他九名常委,除了被张立君带走的薛向,其他八名竟是一个没来,各自派了自家的通讯员,进会场请个假,也不管他俞某人准不准,各个通讯员是调头就跑。
一场常委会,到场人数连一半都不到,这会还开个屁!
俞定中、钟伯韬面面相觑,宛若见鬼!
……
黄观、周明方是在第一时间接到薛向被张立君带走的消息的,当时押解薛向的小车几乎还没开出萧山县委大院!
当时,两人就爆了,直接奔赴丁龙办公室,可谁成想到那儿,却是铁将军把门!
二人之所以不直接去找陈建,因为陈建今天中午就从辽阳坐上了火车,前往北京开会。
一念至此,二人同时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要不怎么会这么巧,陈建中午刚上火车,断了联系,花原地委刚落入他丁龙的主持,薛向二个小时后就被捕了,听说还是在办公室抓了个人赃俱获,天下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儿么?
巧不巧的,无论怎么说也没用,人赃俱获确是事实,当务之急,是要见到薛向,必须让薛向当面说清是怎么回事,黄观,周明方才好展开营救,施展手段!
二人没堵住丁龙,也不在他办公室枯等,直接下到纪委收束犯官的小院门口,静等张立君的到来。二人打定主意,到时就是耍横,也得抢下人来。
可谁成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依旧不见纪委专车回返,这会儿,距离张立君等人从萧山县离开,差不多已经三四个小时了,车跑快些,都够萧山、花原打个来回了,就是换车自行车,这会儿也早该到了。
事已至此,二人哪里还不知道,又被姓张的耍了个声东击西,薛向定然是被转移到别处了!
如果是这样,问题就麻烦了,纪委的手段,他们虽未尝过,却是听说过,比之公安局的那帮虎狼,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专门开辟了一个科室,负责审讯,听说能让犯官浑身瞧不出伤,却又痛不欲生,那不得问啥答啥,要啥写啥。
薛向一个细皮嫩肉的首都青年,可能承受住这种阵势么,若是承受不住,一个招供下来,那可谓是认证、物证、口供俱在,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就是薛向背后的大佬发力,只怕也是苦难重重,最多能保下薛向,薛向今后的仕途可就全毁了啊!
如果事情真走到这一步,周明方、黄观的仕途只怕也得划上句号了!
他二人甚至能想到薛向背后那滔天势力的怒火,绝对会在烧毁丁龙后,毫不留情地烧到自己身上!
不为别的,一句“典守者不得辞其责”就够了!
这薛向在萧山,主要得他二位看顾,他二位就是薛向的典守者,即使他二位并没享受过薛向带来的好处,亦未和薛向背后的势力接触,只能算是欣赏薛向,才施以援手。
可那时,薛家人暴怒万分,哪里还会管他二位到底有没有享受过福利,只会认为他二位典守不利,罪该万死!
而黄观、周明方这个层级的干部,是深深知道世家大族行事法则的,这二位中,周明方只知道薛向来头不小,冯京有事都还得求他薛向名下,由此,可见薛向背后人物的能量;而黄观对薛家人的认知,那就清晰得多了,毕竟他儿子从李奇处得到过确切消息的,知道薛向和那位薛军委是什么关系!
是以,二人此刻,都不会存什么侥幸心理,只抱死了一条,那就是必须把薛向全须全尾得给捞出来,至于抽身自保的念头,哪是想也别想。
“老周,咱们这样没头苍蝇似地乱转不行啊,姓丁的和姓张的,这是明摆着躲咱,时间不等人,咱们还是把消息上报吧!”
黄观压根儿不知道薛向背后势力的联系方式,毕竟他和薛向除了春节通过次电话外,压根儿就没联系,而这会儿的电话又没什么来电显示,黄观即使料定那个电话是薛向从家里打来的,可他也没号码啊。
他如此言语,无非是提醒周明方抓紧时间联系高层。
毕竟在他看来,周明方和薛向的关系,绝对较之自己亲近得多,听说薛向还在周明方门口打过地铺,这交情不到,地铺能随便打么,对此,黄观还生出过几分嫉妒,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细枝末节的时候。
天可怜见,周明方哪里有薛向背后势力的联系方式。
他和薛向走到一起,纯是工作原因,纯是欣赏这位敢想敢干、有思想有文化的年轻干部,是真起了伯乐之心。
至于,存了编制关系网的念想,还是在冯京出现以后,可即便是那会儿,周明方也没想过直接和薛向背后的势力联系。他想的就是这样自然而然,融融淡淡的同薛向相处,以期恩义自结。
如今黄观让他上报消息,他能往哪儿报?一时间,周明方亦是纠结万分。
“老周,还犹豫什么啊,我承认报上去,多少显得咱们无能,少不得让人看轻,可总比事态恶化,以至于不可收拾要强得多吧。”
黄观还以为周明方顾忌自家面皮,毕竟两个地委大员在上面罩着,竟让人直接把人给抓走了,说出去,还真不怎么好听。
周明方纠结之际,脑子里灵光一现,立时有了主意,“成,那就先报上去再说!”说罢,冲头前开车的秘书施用招呼一声,“小施,回地委办公室!”
电话很快要通了,待那头传来声音,周明方确定是正主儿后,急道:“冯部长,我是周明方,现在有这么个情况,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一听“冯部长”,黄观脑子里立时就知道是谁了,继而联想到那日冯部长突然杀到萧山县,下了一通关于人事调整必须慎重的指示,而薛向因此得以留任萧山。
原本,他也以为薛向运气,事出巧合,这会儿才知道世上果然没那么多运气和巧合。
不过眼下,黄观才不会想薛向和冯京的关系,他只觉庆幸,只觉自己这一宝果然没压错,薛家人非只军功雄厚,政治力量也着实了得,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靠山。
毕竟冯京这种级别的大佬,一般是轻易不会靠向军方高层,因为军方在政界的力量往往极弱,无力可借,靠之何益。不过,薛家人显然不是那种根基轻浮的军方大佬,薛安远的出身以及军功,注定了薛家人不在此例!
却说黄观正满腹思潮之际,电话那头的冯京已经急白了脸,气红了眼。
冯京万万没想到花原一地的政争,已然激烈到了这种地步,更有人存了不治薛向于死地不罢休的念头!
薛向何人也?去年八月份,冯京可是去京城,和薛安远会过面的,当天没住招待所,就宿在薛家,他实在是太了解薛家的尊荣及富贵了,到了人家那个层级,钱还有意义么?或许有,可那得成天文数字般的钱才有意义!
万元,是不少,可薛家人会看在眼里么?即便是薛向真不成器,眼皮子浅到几点,收了这万元,可薛向会蠢到把钱塞在自家办公桌里么,还春节回老家都不带走,节后一来,就被人堵个正着,薛向真这么蠢吗?
冯京见过薛向,更是领教过这个年轻人待人接物,以及处事的手段,当然知道薛向眼皮子不浅,更远远谈不上蠢,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青年才俊!
由此可见,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局,一个极其粗浅,却杀机毕露的局,一个至少要废掉薛向政治生命的局,同样也是要他冯京面皮落净、不得好死的局!
冯京能不火么?能不怒么?
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蹭得立起身,就将沉重的办公桌掀了个跟头,茶杯、文件砸了一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冯京在行动
“领导,您怎么了这是?”
陈波涛提溜着暖水瓶刚步进门来,便瞅见这满室狼藉,慌忙把水瓶随手放了,急步上得前来。
冯京一肚子火儿,哪有功夫跟陈波涛解释,直丢下句“薛向被张立君以贪污罪抓了”,便再不言语。
陈波涛是伶俐人儿,有此一句,便足够他关联前因后果了,立时也便明白了自家领导缘何如此。
张立君简直是在捋虎须嘛,薛向是什么人,陈波涛的认知,绝对比冯京还深,因为冯京最多着眼于薛军委,以为薛向不过是个有才学,有前辈余荫的后进,可陈波涛奉冯京之命打探薛向消息时,可是在四九城待过几个月的,在红星茶馆儿,北海公园,他是真真切切领教过这位低调、谦逊的薛书记的赫赫威风。
张立君竟然敢抓他,绝对是找死!
“领导,我说您也用不着急,以那位的手段,张立君还能把他怎样不成?”
陈波涛压根儿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不过是张立君立威风立错了对象,根本没意识到背后的政争,或者还有来自更高层的黑手。
冯京就不同了,身处高位,大局观和政治经验,自然强过陈波涛不知多少倍。这会儿,他已经强行控制住了情绪,开始思考薛向被抓背后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在火车站送走了十三个地委书记赴京的事儿来,陈建恰在此列。这陈建方走,花原就爆发如此强烈的政治斗争,岂是巧合?
而敢于打这个时间差的,花原地委显然就那寥寥几人,而无论谁干了这事儿,都得准备面对陈建归来后的滔天怒火。
有此胆量和资格干的,也就丁龙和黄观这两位和陈建行政级别对等的地委大员,黄观显然不在此例,那必是丁龙无疑。
再者说,陈建的脾气,秉性,在辽东可是闻名的,花原政局可以说,牢牢掌握在这个干瘦、抽旱烟的老头手中。
丁龙敢玩儿这手,老头归来,势必跟他算总账。丁龙不是傻瓜,定也料到此点,而还敢一意孤行,那必有极大的利益!
也就是说,打倒薛向,能给丁龙带来,远比陈建报复还要大得多的政治报酬。不然没有哪个政治人物,会轻易行此险棋!
而同时满足给得起丁龙这位地委大员报酬、以及恨不得薛向去死两个要素的,此人绝对不在辽东之列,黑手何来,呼之欲出!
冯京老于政治,片刻就想透了这许多。这会儿,他已经不会再简单的把这件事当成小问题处理,而已然提升到两大阵营的一次交锋上来,至于敌人是谁,不是他冯某人该考虑的。
因为,这次交锋,他的任务是防守,守住薛向的安危,便是大功一件,至于还击,那是薛家人的事儿,还轮不着他插手。
可眼下,自己要如何防守呢,薛向已然落入敌手,从对方的拼死一击上看,他知道此次绝对不是他用自己省委组织部长身份,就能压服对方交出人来的。
而他又决不可能在这毫无头绪之际,把薛向被捕之事,告知薛安远。
因为冯京的顾虑,比之黄观、周明方还深。毕竟黄观、周明方还不算名正言顺的薛系人马,甚至连薛系高层的头都没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职权在花原较之丁龙、张立君也最多半斤八两,护不住薛向还情有可原。
而冯京就不同了,因为他不但和薛安远会过面,算是正儿八经的薛系大佬,最紧要的是,他是薛系在辽东的头面人物,位高权重不说,能量和黄观、周明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二位护不住薛向,还能说是力有不逮,可他若护不住,那绝对就能往无能上靠了。
让派系首领打上了无能的标签,以后的前途还用度量么,直接就“无亮”了。
一念至此,冯京大喝一声:“波涛,电话!”
陈波涛也顾不上冯京因何对自己的发问视若不见,急忙弯腰,将地上的电话拾捡了起来,自己抱了底座,将电话筒递了过去。
冯京揭过电话,很快就拨出了个号码,听筒里只听见嘟嘟的响声,就是不见人接电话,渐渐冯京的眉头皱了起来。
陈波涛眼神也眯了起来,脑子里飞速回忆着那个号码,刚想起电话是打给谁的,便道:“今晚张书记在琼林阁,宴请韩书记!”
张书记,是省委副书记张春林,韩书记,是纪委书记韩剑,冯京的电话正是打给韩剑的。
因为薛向案子毕竟是地委纪委插手的,若是平时,他一个省委组织部长发话了,任何地委的纪委都得掂量一二,卖他冯部长几分薄面。
可今次,冯京已然理顺了敌我关系,知道那边决计不会因为自己一个电话,就把薛向放了的。
是以,他也只能走迂回路线,打韩剑的主意,毕竟他这位同僚,是一省纪委的总头,韩剑发话,对于张立君的份量,较之他冯京,强了绝对不只十倍。
可这时,陈波涛幽幽的一句话,打碎了冯京的侥幸!
“张春林?”冯京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当初五金厂工人暴动案时,这位张书记曾经给萧山县下过指示,听说还曾经在萧山县委常委会召开时,在会上给过俞定中电话。
“嘿嘿,那边的力量也不小嘛,这局布得可真深远,步步为营,看来还真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剑被张春林在这个关键时刻截,冯京算是彻底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原来早在五金厂暴动那会儿,那条黑手就已经开始发力了。薛向竟能以一己之力,迎难而上,逆风而进,走到今天,冯京也不得不暗暗道声佩服。
不过现下,不是冯京感叹的时候,营救薛向才是当务之急!
忽地,他又拿起刚被盖上的话筒,扯着便朝身后的墙柜行去,冯京这一面色冷峻,一语不发,连带着陈波涛也紧张起来,再不敢言语,捧了电话底座,跟在冯京身后,朝墙柜移动。
冯京打开一层柜子,拿眼在一排排通讯薄上细细扫描,很快瞅准一本,抽将出来,翻了几页,便放下书本,拨了号码,那边的电话很快就通了,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你好,这里是张立君书记办公室!”
“我是冯京,你代我转告张立君明天我亲自去萧山县提人,薛向若是少一根毫毛,后果由他张立君自负!”
说完,冯京竟不待那边回声,啪的一下,将电话盖死了!冯京原本是想直接对话张立君的,可一听是个年轻人的声音,立时就知道这个直接对话怕是对不成了,别人有意躲自己,自己又何必痴缠,索性,就直接掰开了说。
陈波涛简直惊呆了!在他的认知里,冯京绝对是个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即便是以他和冯京的亲密程度,这些年来,都没听他出过稍微出格的话。
而今天,冯京竟然毫不顾忌一省大员之尊的威严,竟然对下属说出了近乎泼皮殴斗时威胁的话语,实在让人惊骇莫名。
这厢陈波涛惊得一塌糊涂,那边张立君的秘书小严,持了话筒也呆呆愣愣了半晌,甚至一边的张立君冲他挥手,做“说我不在”的手势,他也没半点回应。
因为此刻,小严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一边,他在怀疑这个电话是不是恶作剧,那边电话虽然只报了名字,没亮自号,可小严这个级别的秘书,对省委大佬那绝对是如数家珍,知道若真是那个冯京,必然是省委组织部长。可真正的省委组织部长,会说出“若是少一根毫毛,让……”这类的话么?小严不信一省大佬会如此没有风度。
可另一边,小严又不敢完全否认那个电话真是省委冯部长打来的,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家领导捉了薛向,方才,地委黄书记、周专员和在此处和自家领导大吵一架。而电话那头的气势十足,内容更是精准地点住了今晚的敏感点,便是恶作剧,也没有如此精准的。
“小严,谁的电话!”
见小严如此情状,张立君也觉出不对来,冲茶几另一端的丁龙告个罪,便起身步了过来。
小严惊醒过来,急道:“好像是冯……冯部长?”
张立君眉头轻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
小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电话那头自称是冯……冯京,可说的话,太……太……”
“他说什么了?”张立君脸色急变,“别罗哩罗嗦!”
这时,远处的丁龙也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来。
小严道:“那人电话里说,要是薛向少了一根毫毛,由您……您负责,还说,他明天来花原要……要人。”
张立君、丁龙相顾骇然,这二位亦如小严一般吃惊,省委组织部长会说出这等没有体统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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