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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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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三分,瓦五分,二十五万口砖,三万块瓦,总计九千块,先付三成,来年猪出圈时,结清。陈厂长啊,这下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唉,逼着问,可把我的遮羞布扯下来了。”薛向说得真诚无比,好似掏了心窝子。
  陈天山面色大变,和小庄对视一眼,后者借故出去倒水,片刻功夫,折回,说有人提货,要厂长去签字。陈天山告个罪,让薛向稍等,跟着小庄就出去了,临去前,又招来两个小伙子,依旧把办公室的门堵死。
  “厂长,这下可难办了,您说这东风砖瓦厂的不是搅局么?那么大个厂子跟咱这穷家小户的抢什么食啊。他们倒是财大气粗,砖三分,瓦五分,这还有赚头么?咱们的出厂价也比这个高个一两厘啊,还只付三成的款子,我看还是放人家走吧。”小庄说着说着,便低了脑袋,开始叹气。
  “放屁!放他走了,明天那帮要工资的活祖宗能把我吃喽!说什么也不能放人,这单买卖得接啊,咬着牙也得接。”陈天山说得咬牙切齿,不知在下什么决心。
  小庄道:“厂长,既然您说要接,我看咱就别装了。先前装红火是为了讲价,眼见得东风的那帮兔崽子横插一杠子,价是讲不起来了。咱们现在主要任务是留住人,我看还是说惨点儿,越惨越好。不信他薛主任铁石心肠,连自己社里的企业都不照顾。”
  陈天山听罢,一拍大腿,头也回地杀回了办公室:“薛主任,你跟我老陈掏心窝子,我老陈也就不跟你装相了。眼下厂里哪里是红火哟,简直是死气沉沉。生产的砖压根儿就卖不动,可又不敢停产,工人们的工资都拖了半年了,我停产倒是容易了,可这帮工人得吃饭啊!薛主任,这个单子无论如何,得留给我们,这是救命啊。”陈天山角色转换挺快,这会儿又打起了悲情牌。
  薛向苦脸道:“没想到你们也不容易啊,好吧,老廖那边我只好先得罪了,怎么着也得先顾自家人啊!陈厂长,你说个价,咱绝没二话,只是这付款方式还得一如老廖那般。这个你得体谅我,就那两万块钱,办个厂子本也艰难。还不说蒋主任要去一千七八的欠款,沈主任那边死磨硬泡,借走了一千给社里中学的老师们发工资,都不易啊!”
  陈天山沉吟半晌,道:“薛主任,既然你仗义,咱也不能不够意思。这样吧,砖瓦的价钱我就不讲了,反正你随便搬,用多少是多少。您付老廖那儿九千,我这儿就凑个喜庆的数儿八千八。但是只一样,你付老廖首期是三成也就是二千七,我这儿你就担待些,凑个整给三千。不是我挑嘴,实是没这三千块,明天我就过不去啊。”
  薛向一拍桌子:“老陈,啥也别说了,你个忙,老子帮定了!”说罢,扭头冲苏顺民吼道:“老苏还愣着做啥,给钱!多好的人啊!”
  老苏抖抖索索的掏钱,这会儿,他看一眼大队长,浑身就发冷。
  ……
  时逝如水,这会儿已是五月中旬了。这天方过正午,吃罢午饭,薛向取出凉席,铺在了窗前的竹荫小道上。又搬来立凳,端来茶水、枕头,一切收束停当,方才躺了上去。他这点好享受的毛病到哪里也改不了,即使到了靠山屯这小山村,物质条件更不上,可人家愣是变着法地享受起了自然之美。眼前,确也是称得的上美景了。青山绿水寰置当前,茂林修竹映带左右,再捧一杯香茗,燃一支香烟,置身于青葱碧绿间,避暑消夏,如何不是绝顶的享受呢。
  薛向取过一块干净的木板倚着墙放了,再把一方大黑的荞麦枕靠着这木板,方才靠枕压席躺了下来。躺下后,却不闭目小憩,亦不送目赏景,而是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纸笺来,展开便看了起来。
  “……时入初夏,京城的雨渐渐多了。夕阳初隐,一场微雨悄然而至。合上宋词,一个人漫步在黄昏细雨里。沿着北海堤,走走停停,信手折下一枝垂柳,轻摇慢拈,细细地感受这抛书人对一枝春的惬意。独爱这样的雨,不是因为沉醉沾衣欲湿的体贴温情,也非欣赏骤雨打新荷的可爱多趣,而是倾心她泫然而泣的忧伤,依恋她柔到骨子里的温婉……”
  “忽起一阵风,扬起自在飞花,吹斜无边丝雨。此刻,细雨里漫步,微风里观花。想着心事,想着远方的你,也想着远方的你是否也在想着我。淡淡的思念,便沉醉在这风与雨和成的一章散韵里,与风同脉脉,伴雨共温柔。我多想捧出满怀相思,让它凝成莹莹红豆,托清风朗月相送。我愿痴立于秋水之湄,等你撷一捧相思红豆,在一个流风之夜踏雪寻来……”
  没错,薛向读的正是柳莺儿来的信。他没料到小妮子不善言辞,却是文采斐然,融情于景,读着读着,自个儿竟感伤起来。他搁下纸笺,满腹的离愁别绪、相思眷念绞成了一团乱麻,堵在胸口,顿生烦闷。
  闭目遐思片刻,情绪稍复,薛向又拾起纸笺,看着看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柳莺儿行文忽地一改先前淡雅悲戚,笔意诙谐起来,连着讲了好几个笑话不说,末了,竟用禁绝多年的文言文收尾“……京城江汉,相去千里,既不逢君,朝暮寡欢,对月伤怀,多发伤春悲秋之叹。夜长难眠,牵笔引文,去往日风骨,言无次第,纷杂而扰,但博臭小子一笑。思之量之,知我心哉!”
  薛向非是被她拙劣的笑话逗乐,实是这篇情书,姑且称之为情书吧,犹如一锅大杂烩,忽而多情婉转,忽而诙谐幽默,行文时雅时俗,当真是如信中所言的“言无次第,纷杂而扰”。
  薛向独卧窗下,忽愁忽乐,脸上也随着这愁这乐,不断地变化着颜色,如演起了滑稽戏一般。殊不知,窗口上正趴着一个淡绿的小身子,拿肉乎乎的胳膊撑着小下巴,看了半天。那人不是小家伙又是何人?原来,今天是周六,这会儿虽无双休日的说法,可薛向果断将前世先进经验先引进靠山屯,小家伙才有了今天的休假。
  “哼,大家伙,看什么呢,这么有意思,不许藏,人家也要看。”小家伙见薛向收拾好纸笺往信封里塞,忍不住了。
  薛向回头看去,但见小家伙从窗口上飞扑了下来,赶紧伸手托住她肉乎乎的小身子,一个转圈,将力道卸了下来,接着一个巴掌印在了小家伙的屁股上:“胆子真大,以后再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看我接你不接你。”
  小家伙捂着小屁股,琼鼻皱起,瞪着薛向,哼一声,道:“钟老师说了,打小朋友的家长不是好家长。大家伙,你不是好家长噢。”
  薛向笑道:“噢,那你们钟老师有没有说,不听家长话的小朋友,不是好小朋友啊。”
  小家伙把小脑袋反转,仰天想了一会儿:“才没有呢,你老是让人家写作业,才不要听你的话呢。”说罢,小家伙一头扎进薛向怀里,伸手便去拿那封信,却被薛向将信晃开。
  小家伙倒转身子,去抱薛向持信的胳膊,抱住之后,便一点点地向持信的手掌移动,时不时地还回头,冲薛向做个鬼脸,显是得意已极。就在她那双肉乎乎的小手快要摸着信封的时候,薛向双指一撮,那信突然飞了出去,精准地落到了他另一只手上。
  到嘴的鸭子飞了,小家伙恼了,转身扑进薛向怀中,打起滚儿来,边打滚儿,边哼哼,再不说话了。薛向知道这是小家伙发脾气的先兆,赶忙把信塞她怀里。小家伙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拆起信来。
  小家伙展开信纸,先清了清嗓子,便大模大样的读了起来:“薛……一别……见字如面……们……的……了……”小家伙她压根儿识不了几个字,这信上又没标注拼音。所以,她越读越结巴,越读小眉毛骤得越紧,终于一把把纸笺递回给薛向,小嘴巴里振振有词道:“写的什么嘛,一点也不好看,连拼音都不会呢,羞羞……”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4)
  
  薛向哑然无语,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叫她背书来听。小家伙对这个的兴趣比较大,似乎背书就是炫耀本领,立时一骨碌从薛向怀里爬了起来,小身子站好,双手负背,脆声道:“第一课,春天来了,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来到小河边,来到田野里……”
  一篇课文背完,小家伙摇晃着小脑袋,得意得不行。正待接着表演第二课,一群小伙伴溜了过来,邀她去新凿的水塘看捉鱼。小家伙见有热闹瞧,欢呼一声,赤着白生生的小脚,就跟众人一道去了。小家伙此去水边,薛向并不阻止,非是他这个大哥粗心大意。实是这水塘正是他领着靠山屯的社员,从金牛山中的一处水潭,引凿过来。那处水潭正好通着田字港,算是有了活水的源头。因此,潭水引至此处,顺带着,活鱼小虾也奔流过来。这会儿,靠山屯的小子、青年们都在那儿捉鱼呢,他自不必担心小家伙会落水。
  这会儿,康桐亦不在家。这家伙身子骨打熬得极棒,医生说三个月方好的内伤,他一个月就生龙活虎了。薛向为怕留了隐患,特意又让小孙陪他去汉水做了个检查,果然是痊愈了。康桐性子木讷,喜静不喜动,没想到却对捞鱼摸虾极有兴趣。水塘建好后,这家伙不知找谁给做了个罩网,每天天一亮,就奔那儿去了。有时连午饭还得薛向给他端去,但每到落日西斜的时候,他总能提着几尾鱼或一桶虾,满载归来。
  小家伙去后,薛向双手后枕,翘起二郎腿,回想起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儿来。
  四月十八号,郭民家支使何进和蔡高智闹腾完,却没拿下薛向。蔡高礼眼见在靠山屯是呆不住了,被调到了公社的粮管所当所长,却是因祸得福,得了个肥差。
  四月二十号,薛向几经辗转,多方托付的杂交水稻稻种到了,来送之人正是汉水市洪山区公安局局长马栋梁。稻种到了,薛向心头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正要交付钱钞,托马栋梁带回。马栋梁却说,是陈道主任找的门路,从湘南省周转的一些试验推广稻种,先不付钱,等收成起来了,再付。薛向这会儿手头正紧,正是瞌睡遇着了枕头,高兴之余,又热情招待马栋梁和一众运送稻种的公安民警,在靠山屯过了个夜,次日一早,方才送出。
  四月二十三号,靠山屯大号希望养猪厂落成,同日荆口市健民仔猪厂的一千三百头仔猪送到。说到获得这批仔猪,也颇有几分戏剧色彩。时下,还是计划经济,工厂只负责生产,产品压根儿不愁销路,因为全部由政府组织调配。而这仔猪厂恰巧就是个例外,倒不是政府不管他们,实乃是管不过来。这仔猪厂也值得和公社的小厂一般,需要自顾死活,自谋出路。
  按说,时下肉制品紧缺,仔猪供需应该极大,怎么政府还不加紧扶持了?归根结底,还是粮食的问题和物价管制的原因。不少养猪厂压根儿就不愿多养猪,根本就没有利润,年年靠财政补贴过活不说,还得求爹爹,告奶奶,给这些猪寻摸吃的,谁愿意多养猪,多费功夫?是以,健民仔猪厂每年出产两三万头仔猪,可政府只调走一半。剩下的仔猪得靠他们自己跑销路,卖不出就得弄死,免得多耗粮食。
  薛向正要买猪,目光自然落不过这健民仔猪厂。哪知道他风声还没放出去,人家的业务员先到了。一问薛向要多少,薛向刚报了个五百头,那业务员借着他办公室的电话,一个小时不到,三辆大卡,浩浩荡荡就杀奔而来。送猪的一来,就帮着把猪往猪圈里赶,赶完后,上车就走。薛向赶紧把车拦住。你道怎的?这帮家伙居然整来一千三百多头,可远远超他的要求。
  不待薛向张口发问,那猴脸业务员从车窗探出头来说“您直管养,猪仔钱你看着给,咱也不催,等你出栏时,再结账。你放心,咱不怕你赖账。来前打听清了,刚才也看到了,实在不行,西北角的那百来头野猪抵账就行。”说完,就招呼人,油门儿一踩,冲散人群,就跑了个没影儿,薛向还真没见过这么强卖东西的。
  进入五月,便该割麦了,薛向这个大队长不谙农活,索性就做了甩手掌柜,招呼李拥军总览全局。内行领导内行,速度自然极为迅捷,个把星期的功夫,便收拢完毕。到了打麦的时候,薛大暴发户嫌牛拖着石磙太过原始,出了钱钞,招来公社的那辆老东方红,噼哩叭啦,一天的功夫便碾压结束。接着,便是扬灰,晾晒,装袋,一冬的渴盼就入了库。
  ……
  薛向闭目微思,翠竹幽窗下,清风送爽,岸芷飘香,饭后本就易困,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嘿嘿,薛向醒醒,醒醒!”
  薛向抚抚鼻子,睁开眼来,但见柳眉一身靠水绿,身量苗条,嘴角含笑,左手端着一盘雪白的发糕,右手持了一根碧绿的竹枝,正从自己鼻尖回收。
  “啥事儿?”薛向睡意正浓,打个哈欠,希望她快些说完,好续上方才的美梦。
  “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啊!难怪有人说你这大队长小资产阶级强调严重,生活腐化,真是没冤枉你呢。”柳眉自那日发现薛向羞涩的一面后,对他的恐惧尽去,偶尔打趣、作弄几句,便觉是极大的欢乐。
  柳眉这番似批似打趣的话,倒也不是胡诌。薛某人到靠山屯后,也是过着顿顿不离荤的日子,满屯子的鸡已被他吃掉上百只,鸡蛋更是不计其数,好在都是真金白银的购买,倒也没人嚼舌头。甚至有需要卖鸡和鸡蛋换钱的社员,干脆就不去供销社了,直接就奔薛向办公室了,东西一放,小孙一准结账。
  薛向这般腐化堕落,确实有年纪大的社员和老成的党员偶尔会背地里说几句。不过,听到的人多会喝叱“老鬼就是贱骨头,大队长一不偷,二不抢,人家自己掏钱买的,像蔡高礼那样暗偷瞒占的才合你心意是不?今年较往年多分了三成麦子,吃白面膜的时候,咋不噎死你。什么玩意儿,真正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可见众人对这个办实事、不折腾的大队长算是满意到骨子里了。
  “呵呵……”薛向干笑两声,道:“有事儿?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我就睡了,实在是困。”不知道怎的,看见柳眉就想起柳莺儿,心头发慌,希望早些打发走她。
  “睡睡睡,睡去吧!不是给你送发糕,谁稀得找你。”薛向如此明显的不耐烦之意,柳眉自然听得出来。她将一盘发糕,往薛向搁置茶杯的立凳上一顿,转身,扭着纤细的腰肢,摇着圆滚滚的臀儿径自去了。
  气走了大美人儿,薛向困意猛消,食欲顿生,伸手抄起一块年糕,咬下一口,满齿生香,又松又软,细细一嚼,竟还尝出了芝麻和花生。薛向吃相素来猛恶,又兼发糕味美,便一口赶一口,往嘴里塞。没几分钟,竟将一大盘发糕清空,连小家伙和康桐也被望之脑后。薛向正拿着最后一块发糕在嘴里细细品味儿,忽地,听见脚步声,正和柳眉去时的声音一般无二。
  薛向暗叫声“糟糕”,猛地将手中剩余的大块发糕,一把塞进嘴里,掉头便捂住枕头。薛向刚倒下,果是柳眉去而复返,她是来取盘子的。
  先前,柳眉被薛向气得压根儿发痒,哪记其它,就把盘子落下,行到半路,方才记起。这可是他们几个知青仅有的几个盘子之一,晚上盛菜可全靠它了,得立即取回。再说,她心里未尝没有再去看看薛向的想法。
  柳眉行到近前,便见薛向蒙头大睡,瓷盘空空如也。以为臭小子将发糕转进了家里,单等她来取盘,压根儿就没自个儿送还的打算。立时怒气更甚,正要取过瓷盘,再不见这讨厌的家伙。忽见薛向身侧有许多发糕碎末,再看枕边也是。立时知道,发糕哪里是进了房,而是进了臭小子的五脏庙。
  “哼,不是困么,怎么有精神吃发糕的。”思及此处,柳眉又忖道:“我折返不过数分钟时间,臭小子吃光发糕的时间尚且不够,哪能又睡过去,定是在装睡!”
  柳眉窥破关键,心中好笑,便假装自言自语起来:“唉,这里真凉快,热死了,歇歇脚。”语罢,端起薛向的茶杯,自己坐上了立凳,竟和薛向耗了起来。
  这会儿,薛向憋闷至极,满嘴的发糕裹着唾液越胀越大,又不敢吞咽,怕一动就让柳眉知道他在假睡。再加上,先前吃得猛恶,不及喝水,这会儿嗓子渴得厉害。小妮子堵在这儿,他真是吞不进,吐不出,醒不得,睡不着,难受得紧。
  二人又相持片刻,薛向渐渐瞧出不对来:要歇息乘凉,这会儿功夫,也该歇够了,凉快了,怎么臀儿还像生了根似的,一准儿是在作弄我。小妮子,看我想个法子,叫你吃个苦头。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5)
  
  薛向却是福至心灵,刚想着整治柳眉的法子,屋内就传了“大队长”的叫喊声。薛向趁势而起,故作迷糊地应了一声,接着便将满口的发糕吞咽完毕,假装没看见坐在立凳上的柳眉,一个蹬腿,踹在立凳的一条腿上。那凳子立时倾斜,柳眉躲避不及,“啊”的一声,便朝席子上倒来。
  薛向哎哟一声,假装躲避不及,柳眉一头扎进了他怀里。薛向又是一阵哼哼,假装要扶她起身,一只大手却准确地捏在柳眉那饱满结实的臀儿上,触手间,又弹又紧,刺激得他鼻息竟粗了起来,下面隐隐也躁动起来。玩火自焚这句话,薛某人可是记的真真的。他这血气方刚的身子,反应忒也灵敏,骇得他一把将柳眉扶了起来,慌忙退开身去。
  柳眉臀儿刚被薛向握住,便忍不住嘤咛一声,脸生红霞,心中甚至来不及啐薛向一声,却被薛向推了开来。女儿家心思立时又羞又恼:我的身子就这么脏么,既然嫌我,刚才你的手在做什么。想归想,埋怨归埋怨,女儿家是万万说不出口,更问不得。
  薛向此番恶作剧,只为薄惩这害他闷了半天的小妮子,非夹杂有丝毫的情欲之念。至于小兄弟起了反应,那纯是童男的生理应激,非他所能控制。
  柳眉刚站直身子,甚至来不及声讨薛向,便一个踉跄,朝墙根奔去。
  你道怎的?原来薛向的应声,已将那李拥军、苏顺民、邓四爷三人从办公室引到了卧室。柳眉若不朝墙根闪避,来人送目窗外,一眼就能瞧见她。如此孤男寡女相对,更兼枕头席塌在侧,活脱儿一个偷情现场。如此暧昧的场景,很难不让别人往歪理想。瓜田李下之嫌,她这个大姑娘无论如何得避讳。
  “大队长,你可真是会享福,居然寻了这么个荫凉地儿。这风一吹,竹一摇,凉飕飕的,痛快啊。”李拥军刚转进房间,便开了口。
  柳眉儿这会儿已紧贴着墙根,双颊酡红如醉,臀儿贴着墙壁亦不觉安全,仍拿手死死紧紧捂住。此时,只觉被侵犯处依旧酥麻一片,不用手按着便觉麻痒难当。柳眉自救之余,又拿一双杏眼,狠狠瞪向薛向。
  薛向余光尽览,只作不觉,冲着屋里笑道:“真是难得清净片刻,又叫你们找到。来来来,有啥事儿,到我这儿来说。这风吹树摇地,凉快得紧。”
  柳眉闻见人声,已吓得魂飞魄散,又听见薛向招呼人过来,立马纤腰一扭,迈动小脚,扭着饱满的屁股,沿着墙根儿,去得飞快,去到半路,立住身子,弯腰拾起一方土块儿,抬手就冲薛向丢来,也不管丢没丢中,丢完,扭头就奔。薛向避开土块儿,看着这奔逃的小妮子,心中快意无比,自觉脸皮又厚了不少,应对女郎再不似从前那般窘迫。
  柳眉刚逃得没了影儿,李拥军三人便从另一侧墙壁转了过来。薛向招呼众人在席上落在,便问何事。
  苏顺民抢过话头,就说找薛向报下近期的账单,说罢,便从黑布褂的上衣兜里,掏出个蓝壳笔记本来,打开就念道:“收入主要有两笔,一笔是大队长私人入账的三千元,一笔是卖松露所得二万元,总计两万三千元。支出主要有四笔。第一笔,杀蛇,购买铁棒、饭食、奖金,支出三百元;第二笔修建学校,购买建材、食材,支出三千一百余元;第三笔,修建养猪厂,购买建材、食材,支出四千一百余元,另,欠公社砖瓦厂五千八百元尾款,尚未结算;第四笔,准备猪饲料,购买玉米、麦麸、豆饼,支出五千三百余元,另,欠猪仔钱若干尚未结算,合计支出一万二千九百余元。收入减去支出,现如今,账上结余一万零三十二块八毛七分。”苏顺民连着报出老长一段数据,语速极快,报完后,却气也不喘一口。
  听完,薛向笑道:“不错嘛,干了这么多事儿,账上还有万把块。老苏,你这会计的水瓶硬是要得。”薛向甚感满意,末了的称赞竟用上了汉水的土话。
  李拥军急道:“我的大队长诶,人家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你现在当着家立,怎么还跟不操心人似的。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钱快不够花了。你不知道那千把多头猪有多能吃,五千块的饲料能撑到月底就不错了,咱这剩的万把块钱,可真不够折腾啊。”
  李拥军说完,薛向没接话,只拿了手指不断的敲打这膝盖,暗叹一声:果然是知易行难啊!
  自打这希望养猪厂办起来之后,薛向虽挂着厂长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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