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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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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逐渐听不见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一道人影匆匆从角落里跑出来。
  “宝儿!”阿瑜蹲在宝儿面前,把儿子抱在怀里。
  “娘,爹爹不理我……”宝儿委屈地将头埋在娘亲的怀里。
  阿瑜忍不住就掉了眼泪,她抬头望着沈不覆离开的方向,心里一阵难受。她努力将眼里的泪压下来,拍着怀里的宝儿,柔声说:“宝儿,他不是你爹。以后都不要这么叫他了……”
  宝儿疑惑地问:“可是娘亲不是说爹爹和您置气才、才……不认宝儿的吗?只要宝儿听话,乖乖的,爹爹就回来了!”
  阿瑜心里一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狠了狠心,说:“不是,他真的不是你爹……”
  “那娘亲为什么让我喊他爹?”宝儿追问。
  阿瑜答不上来,她说不出口。就算她有别的盘算,如今随着沈不覆的扬长而去也都落空了。即使她故意扮成柔弱无依又懂事的样子,即使她利用宝儿,最终也只落了个这般结果。
  她不再给宝儿解释,而是把他抱起来,疾步往回走。
  沉沉夜色里,沈不覆从快要倒塌的废墙后走出来,看着阿瑜抱着宝儿离去的身影。当初救下他们母子,的确是因为想起当年盛令澜一个人怀着身孕的时候十分不易。只不过这次再重逢,他一眼便看出了阿瑜多出来的心思。
  沈不覆回到客栈时,下人们还在忙碌。他们明日就会启程离开,此时他们在收拾东西,还在蒸一些包子,准备明早最后发一次。
  罗如诗坐在客栈后院花圃的台阶上,如今正是冬日,这一处花圃荒芜一片,瞧着有些萧瑟。陶陶在肖折釉和漆漆那都吃了闭门羹,他闷闷不乐地走到后院就看见抱膝的罗如诗。
  陶陶愣了一下。
  在先前的一段时日里,陶陶是有些躲避罗如诗的。他永远都忘不了罗如诗挡在他身前睁大了眼睛说“女大三抱金砖”的样子。印象里的罗如诗一直都是大大咧咧开朗爱笑的样子。可是这次再遇之后,她整个人明显变得沉默了。
  陶陶走过去,站在罗如诗身边,他想要劝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终还是罗如诗忍不住抬头瞪着他,说:“喂,肖文陶,你挡着我看月亮了!”
  陶陶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明明低、低着头没看、看月亮。”
  罗如诗“噗”地一声笑出来,一下子想起小时候的陶陶,那个时候陶陶还是个小结巴。她歪着头逗他:“又结巴了?”
  陶陶的脸上更红了。
  幸好这个时候沈不覆从外面回来,化解了陶陶的尴尬。陶陶急忙迎上去,问:“将军,宝儿找到他娘了吗?”
  沈不覆“嗯”了一声,不多解释。
  罗如诗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找到我哥哥了吗?”
  “还没有,明日你跟我们一起走。”沈不覆道。
  “哦……”罗如诗低下头,情绪有些失落。
  一旁的陶陶急忙说:“你别担心,说不定咱们在路上还会遇见你哥哥呢!”
  罗如诗没说什么,勉强点点头。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早早发了粥和包子,就要启程离开了。马车往村外走的时候,村子里的那些难民不舍地跟在后面相送。
  沈不覆带着众人往北走,北方是暂时还没有被战火烧到的地方,一路上还能看见一些难民朝北走。
  马车走了二十多天停在一个叫做望泽谷的地方。这地方虽名中有“谷”却并非一个山谷,而是有十多个村子围着一个地势略平坦的山谷。
  沈不覆带着马车穿过一个个村落,一直走进地势最低的山谷之中。那山谷之中也有几个小村子,只是曾经住在那里的百姓已经搬走了大半,小村子里十室九空。
  肖折釉随着沈不覆走进一处农宅时,就看见沈禾仪正在院子里喂鸡。
  沈禾仪抬起头,笑着说:“回来了?正好今晚杀鸡吃。”
  “咯咯、咯咯……”院子里的两只鸡配合地叫唤两声,争相夺食。
  沈不覆走过去,动作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簸箕,笑道:“我来罢!”
  肖折釉站在院门口蹙眉看向沈不覆,好像沈不覆只有在他母亲面前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良善、温顺”的神情来。
  肖折釉指挥着下人们收拾东西,等东西几乎都安顿好了,肖折釉去厨房给沈禾仪帮忙。
  沈禾仪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折断一根根长豆角。
  肖折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对面,也拿起盆里的豆角帮忙。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肖折釉随口说:“将军在您面前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当年他一心寻死想必是一时糊涂,他必是舍不得您的。”
  沈禾仪有些惊讶,她问:“他至今没告诉你?”
  肖折釉怔了怔,问:“告诉我什么?”
  “他从未真的想要寻死,就连当初我在军前掌掴、责罚他,都只不过是陪他做了一场戏罢了。”
  肖折釉手中的豆角落在了地上。
  沈禾仪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豆角,又看向肖折釉,无奈地摇摇头,略怅然地说:“这孩子,怎么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肯说的性子……”
  她将盆里剩下的几根豆角折好,端着木盆起身去洗菜。她背对着肖折釉洗菜,说:“剩下的活儿不用你帮忙了,旅途奔波,你去歇着吧。”
  肖折釉在那儿坐了许久,听着沈禾仪“哗哗”地洗菜水声。她慢慢收起思绪,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涌上心头。


第111章 
  沈不覆正在杀鸡。归刀抱着刀站在他身边; 禀告着最近的战情。
  “知道了; 下去罢。”沈不覆道。
  归刀退下,沈不覆将两只鸡一放; 去一旁的井打了水,洗手上的血迹。他不经意间抬头; 看见肖折釉站在远处的檐下望着这边。看她的神情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沈不覆皱了下眉。
  沈不覆拿起井旁悬挂的棉布擦了手; 然后走向肖折釉。
  “找我有事?”沈不覆问。
  肖折釉仰着头望他,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轻叹了一声。
  沈不覆眉峰皱得更紧。
  肖折釉慢慢垂下眼,声音又低又轻地说:“本来心里恼得很,想来质问你,忽然又觉得没必要了。”
  风有点大; 肖折釉疲惫地将鬓间的发掖到耳后,眉眼之间染上几许倦态。她转身回房; 风将她藏青色的裙角向后吹去; 拂在沈不覆垂着的手臂上。
  “折釉?”
  肖折釉没有应,继续往前走。
  沈不覆思索了片刻,转身进了厨房寻沈禾仪。待他从厨房出来之后,立在檐下沉默许久; 才抬脚去肖折釉的房中。
  两个小丫鬟正在外间摆弄插花,沈不覆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他掀开里屋的垂帘,望着坐在窗边的肖折釉。肖折釉偎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 目光落在窗外,凉凉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将她的长发和衣裙吹起来。
  沈不覆站在她身边许久,忍不住说:“虽然立春了,可还冷着,窗户还是关了罢。”
  肖折釉摇摇头,轻声道:“冷风吹着,人才更清醒点。”
  沈不覆默了默,转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一条绒毯,盖在肖折釉的身上。
  肖折釉不说话,沈不覆便沉默地陪在一旁。
  许久之后,肖折釉才开口:“曾经我觉得将军是一个很孤单的人,无人相陪无人可相商,那个时候我总是努力去猜你的心思,又想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你。毕竟……我和漆漆、陶陶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的照拂。”
  肖折釉轻笑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猜对,反而一次又一次拖了你的后腿,误了你的事情。可笑的是我还用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责备你……”
  肖折釉摊开手掌,她望着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手,眼中染满失落。
  “小时候父皇总是很惋惜我是女儿身,那个时候我不懂。后来才明白我是有多辜负父皇的期望。多想像师延煜母妃那样也当一个巾帼女将军。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皇族走向灭亡……为什么我还要留着上辈子的记忆?和父皇母后一起死干净了多好……”
  沈不覆见她眉宇凄凄,立刻打断她:“不要多想,那个时候你才十四五岁罢了。又能做什么!”
  肖折釉抬眼看他,慢慢说:“将军,你会不会怪我多事?你会不会暗地里笑话我的愚蠢?”
  看着肖折釉眼底渐次染起的氤氲,沈不覆心里一怔,急忙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从未有过。”
  肖折釉在他怀里落下泪来。
  “如果我没有站出来当众说与你有私便不会嫁给你,造成你我之间尴尬的三年,也不会影响你原本的计划。当初你明明说给你一年的时间报仇,所以正是我的善做主张让你的计划推迟了两年……”
  “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地跑去斩临关救你,也不会自作自受地受伤,更不会将你的计划又推迟了一年。如果不是我的举动,你现在一定不会在这里。而我之前还在指责你没用……”
  肖折釉的眼泪簌簌落下,一种带着恼怒的悔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笑之感。
  “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沈不覆顿住。
  只是什么?
  “只是你从未想过要把你的事情说与别人听。”肖折釉将话接过来。
  沈不覆无法反驳。
  他的确习惯了一个人,无论是什么计划,就连他身边贴身的归刀、归弦都不甚清楚,最多领个命令罢了。在沈不覆的意识里,根本没有与人商量与倾诉这样的事情。
  他习惯了将事情筹谋完备,设想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将计划逐渐完善。然而肖折釉是个意外。他根本想不到肖折釉会站出来用毁掉自己清白的方式救他,更想不到肖折釉会只身追去斩临关以命相要挟。
  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悄然猜想。
  沈不覆沉默许久,才说:“以后不会再如此,再有事我会提前说与你听。”
  肖折釉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她淡淡地说:“将军又何必如此,我本来就没有资格过多干涉你的事情。”
  “你有。”沈不覆定定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肖折釉怔了一瞬,她慢慢别开眼,又伸出手将抱着她的沈不覆微微用力推开。她的手不经意间划过沈不覆的衣袖,摸到一个东西。
  虽然肖折釉已经摸出来是什么东西了,仍旧将它从沈不覆的袖中拿出来。
  是那个刻着阿楠名字的祈愿牌。当日她将这个木牌从窗户扔了出去,没想到又被沈不覆捡了回来。只是如今这个木牌碎成两半,重新用胶粘在一起。“阿楠”这个名字中间有一条很明显的断痕。
  肖折釉的指尖儿摩挲着“阿楠”这个名字,又摩挲着中间的裂缝。她问:“为什么叫我阿楠?”
  “自是因为彼时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肖折釉将木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仰着头望向沈不覆,有些疲惫地问:“将军,你对我……不,你对盛令澜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没有相处的感情何来深厚一说?其实不过是仰望加上愧疚罢了。”
  肖折釉望着沈不覆的心口,苦笑:“其实将军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一个人。要不然……这换了皮囊十年又怎会再未动心过。”
  沈不覆心里忽然一阵烦躁。
  他俯下身来,双手压在藤椅两侧,近距离地逼视着肖折釉的眼睛,说:“你要我怎么证明?刨了胸膛割心给你看?”
  沈不覆的眼中似有一团火。
  肖折釉身子向后缩了一下,她抿着唇不说话。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肖折釉忍不住先开口:“沈不覆,你压到我头发了。”
  沈不覆目光向一侧移了移,才发现搭在藤椅扶手上的右手压了一绺儿肖折釉的头发。他轻咳了一声,收回手重新站直身子。
  肖折釉站起来,揉了揉鬓角,转身往床榻上去。
  沈不覆立在原地看着她褪了鞋子侧身躺在床榻上,又阖了眼,准备要睡的意思。他立在原地许久,才讪讪转身出去。临出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肖折釉,轻轻关上门。
  晚膳的时候肖折釉推脱身子不舒服没出去吃,倒是让绛葡儿把不弃抱到她屋里,斜躺在床上陪着不弃玩。在赶来望泽谷的路上,不弃终于会喊娘了,这让肖折釉心里满意了几分,最近也总是忍不住花更多的时间来陪着不弃。
  时辰不早,不弃也玩得困了直打哈欠。肖折釉让绛葡儿哄一会儿不弃,自去沐浴。可等她穿着寝衣回来时,绛葡儿已经不在屋里了。反倒是沈不覆斜倚在床头,手里执了一卷书,在给不弃念书听。
  肖折釉目光一扫,发现床榻上多了一个枕头。
  听见肖折釉进来,沈不覆将手中的书朝她递了递,道:“你知道我不喜读书,你来读给他听?”


第112章 
  不弃坐在沈不覆里侧认真听沈不覆念书; 沈不覆停下来时;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顺着爹爹的视线转过头; 望见肖折釉站在围屏旁的时候一下子裂开嘴“咯咯”笑起来,他想要朝肖折釉爬过去; 奈何沈不覆的长腿挡在他身前,他咿咿呀呀爬上沈不覆的腿; 嘴里喊着:“娘、抱!抱!”
  肖折釉无甚表情的脸上萦上一层温柔来,她疾走两步到床边把不弃抱到怀里。
  “在呢。”肖折釉抱着不弃在床的另一头坐下,她让不弃站在她的腿上,点了点他的鼻尖,“刚刚不是困了,又精神了?”
  “书!爹!”不弃站得不稳; 一双小短腿晃晃悠悠。
  肖折釉刚要伸手扶住他的后腰,沈不覆已经探手护了过来。肖折釉伸出的手顿了一下; 沈不覆就势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肖折釉看了沈不覆一眼; 把书接过来轻声诵读。
  “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言语讷譅兮,又无彊辅。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数言便事兮; 见怨门下……”
  不弃站累了,就坐在肖折釉的腿上,认真地听娘亲给他念书。
  沈不覆把手收回,上半身后倾; 靠在床头,静静望着垂着眼睛给不弃读书听的肖折釉。沈不覆还记得小时候的肖折釉,她穿着素色的孝衣,冷冷清清地坐在角落里读书给陶陶听,一句一句教陶陶说话。那个时候,他一方面需要陶陶早日改掉结巴,另一方面却是对肖折釉的考量。
  她太特别了。完全不像南方小户农家出来的女儿。他去调查她,隐隐希望她与盛令澜真的有某些牵扯,然而查到最后连奶娘都查出来了,事实证明她真的是肖折釉。真的只是个自小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早慧小姑娘。
  那个时候,他难免失望。
  肖折釉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原是不弃伏在她腿上睡着了。
  肖折釉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沈不覆。已是无声赶人了。
  沈不覆望着她的眼睛,说:“农家小院屋子数量少,漆漆和罗家姑娘都要挤一间。我只能住在你这里。”
  肖折釉笑了一声:“将军这借口着实蹩脚。”
  伏在她腿上的不弃拱了拱小身子。肖折釉蹙了下眉,急忙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趁他安稳不乱动了,才把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让他枕着枕头躺好。
  然后她脱了鞋子,在床榻里侧躺好,手搭在不弃的身上。她合上眼,已是打算睡了。
  沈不覆在床外侧看了她一会儿,才去吹熄了灯,回来在床外侧躺下。
  “折釉?”一片黑暗里,沈不覆担心吵醒不弃,将声音压得很低。
  沈不覆望着黑暗里肖折釉的轮廓。
  许久之后,肖折釉才开口:“折釉的命是将军救的,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将军给的。别说是宿在这里,就算将军要把我的性命拿走又何妨。”
  肖折釉的声音很轻,语调低落毫无波澜。带着一种疲惫的死气,毫无生机。
  沈不覆一滞,心里忽然一股钝痛。
  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痛楚,明白了肖折釉真正介怀之事。她身为盛令澜时,霍玄这个名字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就算霍玄对盛令澜再深情又如何?身为盛令澜的她,在活着的时候从未知晓,从未感受到。
  如今隔了一场生死,隔了十八年。霍玄对盛令澜的深情对她而言又有多大意义?毕竟,如今的她不过是辛苦带着一对弟妹艰难求生的肖折釉。
  那些霍玄对盛令澜的感情又怎么抵得过她这几年暗自流过的泪。他于她而言,是这几年装进心里又一次次让她难过的人。
  她钟情于他时,他在拒绝。如今他告诉她他一直喜欢着她,她就要心无芥蒂地接受他?怎么可能呢。
  有些伤害是抹不去的。如此,他喜欢盛令澜的原因,以及他对盛令澜的单恋有多痴情都显得不重要了。
  更何况,从他们两人当年那次意外之后,肖折釉一心打算离开。只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又不得不和沈不覆继续牵扯到一起。
  沈不覆揉了揉眉心,顿时染上一种相同的疲惫。累的不仅是肖折釉,还有他。这一份感情,已经磨去了他二十八年。
  睡着了的不弃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接连几脚把被子从身上踹下去。
  他身旁没有睡着的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拉被子。沈不覆宽大的手掌覆在肖折釉的手背上,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停顿了一下。两个人交叠的手挪开,同时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不弃的身上。
  夜色沉沉,墙外有蛐蛐儿一声声地叫。许久之后,沈不覆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去牵肖折釉的手。肖折釉的手搭在不弃的身上,有些凉。
  沈不覆的手覆上来的时候,肖折釉有些意外,指尖儿轻轻颤了一下。
  沈不覆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拢在掌心里,低声说:“劳累一天,早些睡。”
  累了又怎样,还不是舍不得。他这前半生都耗在这个女人身上,余生只会继续耗下去,无法放手。
  肖折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把手收回来,任由沈不覆握着。
  难过又怎样,还不是舍不得。她这一生也只对这个人动过心,余生也只愿陪这个人同生共死。
  肖折釉是被不弃吵醒的,不弃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睁着眼睛开始闹人了。他虽然早就断了奶,但是每天早上刚睡醒的时候都要去扯肖折釉的衣服,作势咬几口奶。
  肖折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随意地将手搭在不弃身上,任由这个小家伙去扯她的衣服。胸前微痛的时候,肖折釉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床上不仅她和不弃两个人。她猛地睁开眼睛,见床榻另一侧的空的,沈不覆并不在,她才松了口气。
  她匆忙坐起来,环顾四周,确定沈不覆正在不在屋子里,她将衣服拉好,又把不弃的小身子翻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腿上,朝他屁股轻轻给了两巴掌,轻斥:“再这么爱闯祸,以后不许跟我一起睡了!”
  不弃哼哧了两声,一边委屈地扭过头望着肖折釉,一边伸出小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肖折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又将他抱起来哄了一会儿,不弃这才重新搂着肖折釉的脖子,在肖折釉的脸上亲了两口,奶声奶气地喊“娘亲”。
  肖折釉招丫鬟进来服侍梳洗,她将不弃交给绛葡儿照顾,想着去厨房看看沈禾仪是不是又在忙。本来做早饭这事儿是丫鬟来做的,只是沈禾仪总是习惯了自己做饭。若她在厨房忙碌,肖折釉道不好意思歇在屋里等着吃,只好去帮忙。
  肖折釉走出屋,还没走到厨房,就远远看见一个人蹲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肖折釉心下诧异,带着绿果儿过去瞧瞧。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脸生的年轻公子蹲在地上斗蛐蛐儿。
  难道是沈不覆的属下?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而且玩得乐哈哈,看得肖折釉十分惊奇。
  “好玩吗?”肖折釉忍不住出声问。
  那年轻的公子显然是斗蛐蛐儿太认真了,肖折釉这一出声,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哎呦”一声揉了揉屁股,恼怒地回头瞪肖折釉。却在看见肖折釉的时候愣住了,脸上恼怒的神情也凝固在那里。
  “不得无礼!”绿果儿皱着眉训斥。
  袁松六这才回过神来,他眨眨眼,将一对小眼睛使劲儿瞪大,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折釉好一会儿,才拍了拍胸脯,说:“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你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小仙女吧?”
  绿果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就连肖折釉也愣了一下。
  袁松六一骨碌爬起来,举着手里的竹筒,献宝似地递给肖折釉看,说:“仙女姐姐你瞧瞧,俺这对宝贝可爱不?”
  肖折釉瞥了一眼,看见竹筒里有两只黑不溜秋的虫子。
  她向后退了一步。
  “很好玩的,你来试试?”袁松六往前走了一步,将手里的竹筒往肖折釉眼前递了递。
  肖折釉对斗蛐蛐儿不感兴趣,却觉得这人十分有趣。
  她说:“你自己玩吧。”
  顿了一下,肖折釉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看着你玩。”
  “好咧!”袁松六眉开眼笑,他将竹筒放在一旁,去院子角落抱来一个小杌子放下,又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给肖折釉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折釉忍着笑,在小杌子上坐下。而袁松六则撅着屁股蹲在肖折釉脚边,逗蛐蛐儿给她看。一边逗着蛐蛐儿,还要一边给肖折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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