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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怎么破-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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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侍郎身为金陵陪都的清闲官员,万万不敢得罪这些掌权的太监,在一旁附和道:“像他这种人能够得到您的赏识,确实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刘公公瞟了他一眼,眯着眼睛笑道:“听说卢侍郎的女儿花容月貌,举世无双,可是真的?”
  卢侍郎虚笑道:“不瞒您说,的确有几分颜色,但是她性格十分古怪,生下来三个月就能说话,稍大了些的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说自己有前世,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又说自己跟前世的恋人约好,在今世相遇。每日胡言乱语,我和她娘已经商量好,若是再无法医治,就将她送到姑子庙去。”
  刘公公听了,砸了下嘴,患了癔症,可就不能服侍皇上了:“哦,原来是这样,卢侍郎需不需要太医院的协助?”
  “不敢劳动,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卢侍郎赔笑。
  他这个女儿,生下来就会说话,自称上辈子姓鲁,是鲁公的女儿,十五岁的时候病死了,死后与一个书生产生过一段人鬼恋,后来她来投胎,并约定了此世相见。
  她不避嫌到处诉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卢侍郎只当女儿得了怪病,四处求医问药,可都没有结果。
  刚才听到孙公公的意思,想看看女儿的美貌,似乎有意提拔她进宫面圣,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女儿那个样子,触怒了皇上,满门抄斩不是闹着玩的。
  幸好刘公公似乎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罗惠卿唱罢一幕戏,转身腿到后台卸妆去,准备走人。
  他还没来及换衣裳,就被人叫到了一间屋内,里面坐着刚才台下那个胖太监。
  “咱家姓刘,是侍候皇上的。”刘公公笑眯眯的道:“最近皇上耳朵单调,想听点曲子解解闷,你的福气来了,随咱家京城走一遭吧。”
  罗惠卿听了这话,心沉浸了无尽的黑暗中:“多谢公公抬举。”
  麻木的回答,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欣喜。
  刘公公只当他性子沉稳,反而很满意他的淡然:“废话就不多说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咱家明日派人去接你的住户接你。”
  罗惠卿木讷的颔首,行尸走肉一般的福礼告辞。
  卸完妆,出了卢家的大门,他看到韦兴贤他们都等在那里,笑着迎上去。
  韦兴贤快步上来,左右看他:“你没事吧?”
  罗惠卿笑道:“就是来唱一曲,现在唱完了,咱们回去吧。”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有些事情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罗惠卿真就是来唱戏的,什么恶霸强占戏子的剧情没有上演。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就听身后有人喊道:“郎君——是我,鲁公之女,你可还记得?”
  声音清脆,几乎划破夜空。
  大家都本能的回头去看,但却看到几个丫鬟聚成一团,有嚷的:“不好了,小姐又犯病了,快抬回去。”
  几个丫鬟仆妇捂着一个女子的嘴巴,拿斗篷一裹,强行拉了下去。
  众人心想,这卢侍郎家也不太平,有个疯小姐。
  出了卢侍郎府邸的胡同,已是深夜,书院已经落锁,这会回去只会被门子抓住,送到山长那里去。
  于是霍桓跟他哥回客栈住,罗惠卿则跟韦兴贤一起回他的住处凑合一晚上。
  ——
  韦兴贤见罗惠卿一直闷闷不乐的,猜测他是被大家发现了戏子的身份,才难过的。
  于是安慰道:“大家都不是那种俗人,不会有人在意的。”
  罗惠卿只闷声点头,并不说什么。
  到了韦兴贤的住处,叫他的伴读书童收拾出了一间耳房给罗惠卿先住一晚。
  他亲自抱了一床新被子给他:“你盖这个吧……”
  一迈进屋,就见罗惠卿坐在灯烛下,忧郁的托着腮帮,漂亮的像个画中走出来的人。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怔怔的看他。
  而这时罗惠卿亦抬眸,眼中含着点点的泪光,站起来向他走来:“……刚才人多,我不方便说,其实刚才听曲的人中有京城来的大太监,他明日要带我去京城,说是给皇上唱曲……”
  韦兴贤如被打了一闷棍,言不由衷的干笑道:“这样啊……恭喜你了……”
  罗惠卿走到门口,将门关好,哽咽道:“……确实该喜,我这人自从生下来运气就不好,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与少爷有私,肚子里怀着我被卖到了新的人家,生下我不久,她就死了。后来这户人家也不行了,我又被卖到了戏班子,直到去年……有个好心人让我赎身,还给我置办了新的身份,叫我读书……结果,现在又这样……”
  韦兴贤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想把这个可怜人的抱在怀里,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去京城是好事,你的运气来了。”
  罗惠卿忽然道:“你想让我走吗?”
  韦兴贤愣了愣,想笑:“难道你能不走吗?”
  “是啊,我能不走么。”罗惠卿接过被子,扔到床上:“皇帝的贴身大太监要带我走,我哪里能反抗……”
  “那你……好好休息吧。”韦兴贤吐出这么一句话,低下头,犹豫了下,拔开步子要走。
  忽然这时,罗惠卿拉住他的衣袖,哀然道:“……让我陪你一晚吧……”
  韦兴贤又气又羞:“你胡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脏……我知道我不干净……但是对你的心却是不掺杂一丝脏东西的……”
  韦兴贤咬唇,痛苦的道:“我怎么会嫌弃你……”才说完,唇上便一温,便看到罗惠卿正含泪在看他,眸中满是爱恋。
  他甚至不曾被女子这样看过。
  韦兴贤觉得心里紧绷的一根弦,在一刻,断掉了。
  …
  ——
  王瑞昨晚上睡得还行,跟何云一早早的就来到了书院,才在课堂坐定,就看到韦兴贤走了进来。
  他双眸低垂,看样子严重睡眠不足。
  王瑞朝他挥手:“吃早饭了么?咱们去饭堂怎么样?”
  他听到动静,往他们这边随意瞅了眼。
  只这一眼,王瑞倒没什么反应,何云一却轻轻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王瑞还没见过何云一有过这反应。
  何云一凝眉:“韦兴贤怎么了,印堂发黑,黑云罩顶,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人也就这个样子了。”
  “诶?”王瑞只觉得韦兴贤气色差而已:“他昨晚跟咱们分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第139章 侠女
  但是何云一看韦兴贤的样子; 可不像是好好的:“奇怪了,他一晚上时间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瑞拿眼睛瞭他:“如果你都不知道; 我更不知道了。”
  这时韦兴贤走过来; 在他们前面的座位坐下,抚了抚面庞,疲倦的道:“昨晚上没睡好。”
  “看出来了。”王瑞道:“你把手给何云一,帮你看个手相。”
  韦兴贤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伸出了手掌:“干什么; 你们研究周易了?”
  何云一探查人的过往,要么推演生辰八字,要么就是观看手相。
  他接过韦兴贤的手掌; 一展,就看到上面聚拢着一股黑气; 心里又道了一声奇怪,蹙眉仔细观看。
  这一看不要紧; 眼睛微微圆瞪; 着实惊了一跳。
  他便问韦兴贤:“罗惠卿呢?”
  提起罗惠卿; 韦兴贤眼神黯淡的同时,双颊渐渐有了血色,支吾道:“他昨天晚上唱戏唱得好; 被大太监带回京城去了。”
  王瑞吃了一惊:“这么突然?”
  “嗯; 他让我转告你们,时间来不及,他也不想让大家看他哭哭啼啼舍不得的样子; 便不来告别了。”韦兴贤叹道:“他说,有缘大家会再见的。”
  王瑞挑挑眉,笑道:“说不定咱们全都考中了进士,不就有缘再见了么。”
  韦兴贤愣怔,喃道:“你说得有道理,高中就好,高中就好了!我不吃饭了,你们自己去吧。”仿佛开了窍一般的,竟然直接起身回到自己桌前温书。
  等韦兴贤回到自己位置上,王瑞跟何云一低笑道:“不知他自己意识到了没有,他喜欢罗惠卿。”
  何云一微微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昨晚上他们都睡过了。”
  王瑞错愕,而令他更吃惊的是,何云一又告诉他一个秘密:“罗惠卿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我刚才还纳闷他怎么了呢,原来根源在这里。”
  王瑞捂住嘴巴,压低声音,不可思议的道:“罗惠卿?跟韦兴贤是兄弟?韦知县的子女难道不止沈魏娘?”
  何云一笃定的道:“不会错的,命中注定有这样的报应。所以,父母要积德,否则真的会祸及子孙。”
  王瑞发现自己消化不了这个惊天秘密,如鲠在喉,梗咽了半晌,还是道:“这什么破事啊,我、我接受不了!韦知县太恶心人了,凭什么他的孽债,要子女来还?”
  何云一道:“子女不还,谁来还?祖上积德,子女可以享用,同理,祖上做损,子女也要受拖累。你骂韦知县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王瑞在心里恨不得把韦知县骂掉几层皮:“韦兴贤太可怜了,他会不会横死?”
  “那倒不至于,但是死后在阎罗殿,他如果能用福德抵偿罪孽,下辈子就要转投畜生道了。”
  “这不公平,他又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王瑞气哼哼的道:“狗屁的规则,谁作孽就该自己偿,韦知县年轻时乱来,就该得病暴亡。”
  虽然这么诅咒朋友的父亲过分,但考虑到韦知县的作为拖累了自己的朋友,他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何云一撑着下巴,淡定的道:“不公平,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现在就这样一套规矩,没办法。能做的就是让韦兴贤多做善事罢。”
  “如何做善事?修桥补路?”王瑞看着韦兴贤用功的背影,悲哀的叹道:“他还想努力读书去京城见罗惠卿呢,这可怎么办?”
  这个节骨眼肯定是不能跳出来告诉他,你铸下大错,下辈子畜生道预备。
  韦兴贤人还不得疯了。
  何云一道:“如果他能考上进士,成为造福一方的父母官,积攒下的阴德可不是一般的多。只不过为官多数贪婪凶恶,反而会作孽有损德行,下辈子不落好,就看韦兴贤自己的了。”
  “他有蟾……有金榜题名的命吗?”王瑞本想说蟾宫折桂来着,但他现在对这个两栖动物恶心透了,提都不想提。
  “有,就是不太明显,得靠他自己再加把劲儿。”何云一偏偏头:“我反倒很感兴趣罗惠卿,按照道理,他的出身,他所作的行当,他跟韦兴贤的事情,方方面面都说明他就是个苦命人。怎么会突然被太监带进京城了呢?时来运转?”
  王瑞哼笑道:“你这就不对吧,本朝开国皇帝,就是乞丐出身,按照道理他也是苦命人,可他却做了皇帝。”
  “你看他的画像,就知道他奇人奇相,注定不平凡,而且这种人上千年才出一个。这个罗惠卿,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个苦命之人,不带福相。”
  “不管怎么说,如果他真能进宫伺候皇帝,进而改变命运,那真是太好了。”王瑞自喃,看着韦兴贤的背影,有些头疼:“这段孽缘可怎么办啊。”
  现在可不能戳穿,韦兴贤浑身干劲的在读书,怎么着也得让他考上进士再说。
  这时候,就听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王瑞,有人找。”
  王瑞应了声,到门口一看是霍桓,他把他拉到僻静处,小声道:“王大哥,青瑗就没让你给我带东西么?”
  昨天一天都没给他,熬了一晚上,终于挺不住了,主动来问。
  王瑞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有的,有的,你等等。”转身回屋内取出来荷包跟那封信:“你收好。”
  霍桓宝贝的揣进袖中,又和王瑞寒暄了几句,才往他所在的上舍走去了。
  与顾彦波擦身而过,两人不友好的互相望了眼,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而这时马萧跟霍柯姗姗来迟,昨晚上睡得不踏实,霍柯打着哈欠跟王瑞打招呼:“我的弟弟来朝你要东西了么?”见王瑞点头,一并进了教室。
  很快,霍柯跟马萧发现韦兴贤变了,点灯熬油的用功,天不亮就起来温书,差不多就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两人也明白,私底下暗说,肯定是罗惠卿离开了,给刺激的。
  霍柯便感慨:“像我这种人,谁来刺激刺激我,让我也上进上进,唉。”
  没想到,转天,刺激就到了。
  他去解手,就听旁边隔间的人对隔壁道:“听说内舍乙班来的那几个新生员都喜欢那个,嘿嘿,之前韦兴贤就跟罗惠卿不清不楚的。现在他们中那个叫王瑞的又把上舍的霍桓给拖下水了,前几天,有人看到他们在互送荷包跟情书呢。嘻嘻。”
  霍柯虽然脾气不如韦兴贤,但这会听了也被“刺激”得手抖。
  “王瑞不是跟那个叫什么何云一的好么?在藏香楼,他俩还不顾旁人的亲吻来着。”
  “诶呀,他们这帮人乱着呢,谁跟谁也不是一对,就乱来。对了,那个……霍桓他哥……不也跟那个姓马的出双入对么。”
  霍柯不仅手抖了,浑身都抖。
  四处找了下,发现两把铁锹,分别往他们两个隔间的门上一撑,将门板抵住,然后一溜烟的跑回课堂,对还在温书的韦兴贤将刚才的谣言说了。
  而王瑞跟何云一不在课堂内,去外面游逛了,所以找碎嘴子算账这件事,就韦兴贤霍柯跟马萧三个人杀了过去。
  韦兴贤现在提都不提罗惠卿,得知有人嚼他俩的舌头根子,气得一路挽袖子,到了地方,将铁锹一撤,开门将里面的人抓出来,照准肚子打了几拳,收拾完了推给霍柯跟马萧抓住。
  然后如法炮制,将另一个人也抓了出来,给了几拳,就着衣领恶狠狠的道:“知道我是谁吗?”
  挨打的人竟然摇头。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散播关于我的谣言?”
  “我、我也是听来的,昨天在饭堂听顾彦波他讲的。”
  韦兴贤把他往地上一撇:“下不为例,再让我听见闲言碎语,我就算被退学回家,也得打烂你的脑袋!”
  韦兴贤一看就是属于脾气不好,言出必行那种“恶人”,吓得这两个文弱书生不敢多言语,只一味的点头。
  从厕所出来,韦兴贤满世界找顾彦波准备给他厉害尝尝,反正如今罗惠卿也不在了,也不怕他欺负罗惠卿来威胁他。
  顾彦波消息还算灵通,韦兴贤带人四处打听他的时候就猜到大事不好,跟先生请了假,夹了书袋,先逃离了书院。
  但走到半路,还不等到家,忽然觉得舌尖抵着牙关生疼,牙关一松,舌头便吐了出去。
  他头一低,就见红森森的舌头垂在下颚处,足有原本的两个长,他慌忙扯起来塞回嘴里,紧咬牙关,死死捂着嘴巴。
  怎么回事?自己的舌头竟然变长了?
  ——
  车队行在崎岖的山路上,行在车队周遭的壮汉们严密监视着两边悬崖的动向,严阵以待。
  回京城的路,唯有这一段不好走,过了这一段,剩下的都是官路了。
  刘公公很满意自己这趟行程,也不知为什么,他有种预感,皇上一定会喜欢这个罗惠卿。
  他从小照顾皇帝,早将皇帝的喜怒哀乐当做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为皇帝寻到了美人,他心里既敞亮又乐呵。
  他撩开车帘,向后看了看装载罗惠卿的那辆车,吩咐左右:“他有什么需要,都要满足,不可待满,知道么?”
  就在这护卫要答应的瞬间,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大喊:“有刺客!”
  这护卫忙拔出佩刀,挡在马车周围,而这时,两边山崖上掉落下来雨点一般的石块,一时间人仰马翻。
  “纳命来,狗阉!”一女子的厉声自空中传来。
  刘公公只觉得车顶一沉,接着一把利刃已经刺穿车顶,戳了下来,不偏不倚,正中他脖子。
  待利刃拔出,他也捂着脖子,栽倒了车壁上。
  汩汩流出的鲜血,很快阴湿了前襟,一片猩红。
  “公公——”护卫们惊声喊叫,朝那女刺客砍去。
  车顶上的女子却身轻如燕,一飞身便越到了另一辆马车上:“这里面怕也是狗阉!”将还沾着鲜血的剑刃刺进了车顶。
  就在这一刻,她猛地看到不远处的树枝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是朝廷的人吗?念头闪动的同时,便有尖锐的东西已经刺入了她肋下,她惨叫一声,自知不是对手,飞身攀上附近的树枝,几经跳跃,逃离了此地。
  “刺客逃走了!”护卫们声嘶力竭的惊叫:“追——”
  树林里飘出黄色的烟气,这些要追逐女刺客的护卫,双腿发软,追了几步后,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罗惠卿在车厢内,吸入烟气差一些,这会保留着意识,迷蒙间,他看到一个黑衣人拉开了车门。
  这个人,他看着很是面熟……这不就是当初不求回报,给他赎身,帮他脱籍的恩公么……
  他怎么在这里,为什么……
  罗惠卿眼皮沉重,很快,视线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来,既没有黑衣人,也没有刺客,刘公公脖子上只有一点擦伤,甚至不需要包扎。
  “一定是皇上身边的法师们救了咱家。”刘公公看着满衣襟未干的鲜血得意的笑道。
  这些就是证据,证明他刚才的确受了重伤,但这会人未死,便是法师们显灵。
  虽然朝中的大臣们反对皇帝与番僧术士们混在一起,但他却不认为这有害处,这些法师中确实有法力高强的人存在的。
  想到这里,对保护自己不利的护卫们,刘公公便没有好脸色了,骂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行车,通知沿途的官府缉拿刚才那个刺客?!”
  “是!”
  车队滚滚前行,向着京城的方向。
  ——
  顾彦波有一个郊外的书斋,他怕韦兴贤追到他家去找麻烦,便来到了这里。
  而且他这个舌头,也不适合回家。
  找个镜子立在桌上,将书童推出去后,自个偷偷摸摸的照着镜子,才一张嘴,舌头就又吐了出来。
  他用指头衡量了下,的确变长了,他这是变成“长舌夫”了?
  说韦兴贤的坏话被老天爷惩罚了么?不应该啊,他又不是第一次说。
  难道是王瑞?还是那个叫何云一的?肯定跟他有关系,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要不是他跟细皮嫩肉的王瑞相好,自己也不会看不顺眼编排他们了。
  自己这长舌头,一说话就要掉出来,可怎么办啊,若是缩不回去,这日子没法活了。
  就在纠结的时候,他听到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探头从后窗一瞅,一个女子扶着院墙颤颤巍巍的往邻居的屋内走了。
  看她的侧脸,极是秀丽风雅。
  顾彦波心思萌动,赶紧铺开纸笔,将这心动的一刻画了下来,
  他惯会画画,虽然文章一般,不能入上舍,但他很自信,若论画技,整个上舍的学生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才停笔,就听书童在外面报:“白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这一说话,舌头又吐了出来,在白十三郎进来前,塞了回去。
  白十三郎住在附近,知道这附近有个会作画的书生,便主动上门拜访,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今日,他和表哥黄九郎散心归来路过这里,表哥先走了,他便进来坐坐。
  他进屋后,见顾彦波又画了一幅新画,走上前见是一个秀丽的女子,笑着点评道:“很美貌的女子,但表情却很可怕。”
  顾彦波这人对白十三郎就没存好心,听他这么说,笑道:“确实,表情远不如你温柔。”
  这一张嘴,舌头就吐了出来,白十三郎就见对方的长舌头在嘴边画圈,既好笑又恐怖。
  顾彦波也发现了,忙将舌头塞回了嘴里,羞赧的捂着嘴巴,背过了身子去。
  白十三郎笑着拍他的肩膀:“你这舌头怎么了?给我看看。”
  顾彦波转过身子,用袖子遮着嘴巴道:“有人故意整蛊我!”
  “看来整你的人也会些法术。”白十三郎不忍心看朋友受罪,说着取出一把小刀:“我帮你割掉一部分就好了,恰好我也会一些法术,保证你不疼,也不流很多的血。”
  顾彦波忙摇头,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下去又不是办法:“你保证不疼?”
  白十三郎便在他舌头上先划了一下:“疼么。”
  顾彦波果然觉得不疼:“真不疼。”
  白十三郎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说完,手起刀落,将多余的舌头割掉了,接着指尖一抹,止了血。
  顾彦波动了动舌头,喜道:“好了,真的好了!”
  白十三郎温笑道:“所以就说嘛,你不用担心。”
  顾彦波趁机揩油,装作欢喜庆祝的故意抱了他一下:“谢谢你!”
  白十三郎略一吃惊,但觉得对方是喜极而致,尴尬的挣开对方的束缚:“我就是来转转,也该走了。”说完,便离开了。
  顾彦波见他离开,失望的啧了啧嘴。
  这个白十三郎既然会些法术,说不定是狐狸。
  以前就听说过这附近闹狐狸闹的厉害,说不定他也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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