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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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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儿依言去取了几块核桃糕过来。
  姜梨将核桃糕扳成小块,远远地对着树上的猴子挥了挥,许是张货郎家的糕饼是真的香甜,核桃的香气很快吸引了那只卷尾巴小猴,几下窜到窗前,警惕的盯着姜梨手中的核桃糕,跃跃欲试的不敢上前。
  姜梨又往前伸了伸手,那猴子终于忍不住核桃糕的诱惑,伸出爪子摸了一块转身就跑,跑到一边的石头后面背对着姜梨吃完了糕饼,又转过头来看姜梨,见姜梨仍笑眯眯的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些碎糕饼,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又回头去找姜梨拿吃的。
  一来二去,等猴子将姜梨手里的吃的摸完后,姜梨对着这只胆大的卷尾巴猴拍了拍手,示意自己也没有了。猴子恋恋不舍的看了姜梨的手心一会儿,才翘着尾巴离开了。
  一直目睹了所有过程的桐儿问:“姑娘是想要喂猴子?为何要用糕饼喂?不如用山里摘的野果,这糕饼可贵哩,不划算。”
  别说是首辅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便是姜梨还是薛芳菲,在桐乡做姑娘时候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断不会为几个糕饼可惜,若是让旁人看到这一幕,不知有多唏嘘。姜梨伸手摸了摸桐儿的脑袋,笑道:“可是比起野果,猴子更喜欢美味呀。”
  桐儿还要说什么,就见姜梨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来。屋里只有一个凳子,还是桐儿从外面捡的木头自己做的,凳子腿儿都不稳,姜梨道:“桐儿,明日起,你就拿这些糕饼去喂猴子。”
  桐儿瞪大眼睛:“姑娘,这是为什么?奴婢不明白。”
  人都吃不饱还要管猴子?这是什么道理?
  “我要这些猴子帮我做一件事,”姜梨笑笑,“这些糕饼就当做是买路钱吧。”
  “可是……”
  “只是几个糕饼而已,”姜梨打断她的话,“等回去了,每日让小厨房给你做,不必在乎这几个。”
  桐儿沉默,说起回京,姜梨只怕是心里比她更难过,桐儿不敢说惹姜梨伤心的话。
  “这些糕饼,”姜梨伸手敲了敲篮屉,糕饼的香气弥漫的屋里到处都是,主仆俩每日只能吃稀粥和酱菜,香气早就勾的人饥肠辘辘。姜梨按捺下腹中饥饿,只道:“把这些糕饼分成十五分,每日喂这些猴子一份,一直喂到十九,十九日那天,便不用喂了。”
  桐儿不解,仍是应了:“奴婢省得。”
  “这里离鹤林寺有半个时辰的路,”姜梨道:“我每日不得出庵堂大门,只得你去。你每日亥时出门,子时便拿这些糕饼在鹤林寺寺后的林间喂猴子,一直喂到十九日,十九日的晚上,你便不用去了。”
  不知是不是静安师太得了别人的授意,姜梨是不能离开庵堂门外的,每日只能在庵堂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而桐儿则能四处走动,因着她白日还要去山里劈柴,桐儿在山上呆了六年,青城山的路熟的不得了,倒不会迷路。
  而青城山经常有宅门贵妇来上香,为保证安全,山里也无甚土匪,十分安全,否则桐儿夜里出门,姜梨也会担心。
  桐儿听完姜梨的一席吩咐,突然问:“姑娘做这些,是不是在为回京做打算?”
  姜梨看着她笑了:“你怕了?”
  桐儿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换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小丫头胆子倒很大,不知为何也愿意为之,摩拳擦掌道:“不怕!奴婢早就想这么做了!”
  “很好。”姜梨点头,“就从今夜开始吧。”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阿狸是个温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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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7 章、第七章 花妖

  接下来的日子,桐儿果然每日都去山里。
  尼姑庵的尼姑们只觉得桐儿每日出门比从前更频繁了些,但暗中跟着她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桐儿砍柴砍得更卖力了。
  这些尼姑晓得姜梨用四十串铜板换了一篮屉的糕饼,只要姜梨走出屋,就能听到这些尼姑的嘲讽。姜梨听了,也不生气,就在一边笑着看她们,这样几次,那些尼姑也觉得无趣,就不说了。
  桐儿每晚亥时出门,子时才偷偷溜回来,她素来机灵,避过庵堂里的尼姑们,也出奇的顺利。她出门的时候,姜梨就在破屋里等她,只是等待的时候是很无聊的,这间庵堂里没有经书,姜梨也没有纸笔,醒来以后,她又不再没日没夜的纳鞋底,便只是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安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许是见不得他们主仆二人过的太过安然,静安师太竟又开始刁难他们,譬如每日的粥,不仅稀了许多,看着更像是别人吃剩下的。
  “姑娘,他们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桐儿恨恨道:“定是季氏在背后捣的鬼!”
  桐儿把燕京城里如今的首辅夫人称作“季氏”,想来过去也是被姜二小姐默认的。姜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起先众人都以为她熬不过去快死了,无论如何,季淑然定然心中非常舒坦,谁知道她不仅活了过来,性子还变得很好,看她过的这样高兴,季淑然定然不舒服,定然是要静安师太来让自己不舒服的。
  静安师太也不会明着打骂姜梨,然而对于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来说,吃不饱穿不暖,让她觉得生活从天上到地下,觉得耻辱就足够令她痛苦了。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且不说吃不吃得苦,便是她人生的低谷,也比原本的姜二小姐如今还要低得多。
  到过那样的地步,再到如今的程度,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
  等到了五月十九这一日,一篮屉的糕饼已经空了。桐儿扒在篮边上,小心翼翼的用木勺将篮底的糕饼屑挖出来盛在碟子里,问姜梨道:“姑娘先吃点这个填填肚子吧。”
  她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昨日里尼姑庵里的尼姑故意打碎了送来的稀粥,厨房里没有其他饭菜。剩下的所有糕饼也拿去喂了鹤林寺后林里的猴子们,两人此刻都是饥肠辘辘。
  姜梨抬眼看向窗外,虽然山上比山下凉的多,但夏日已近,白日早已明显的拉长。此刻太阳快要下山,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夜里。她道:“我不吃了,你吃吧。”
  桐儿盯着点心屑,咽了咽口水,摇头道:“姑娘不吃,桐儿也不吃。”
  “无妨,我们等下吃点好的。”姜梨笑了笑。
  桐儿更疑惑了。
  姜梨起身走到屋里的角落,角落里放着一口大木箱,她打开木箱,木箱极大,便衬的里面的东西伶仃的可怜。只有几件发黄的衣裳,尚且不满木箱的一半。这就是姜二小姐六年前从燕京来到尼姑庵时,所带的全部家当了。或许里面也曾有些值钱的东西,不过六年以来,在这里留下来的,也只有几件发黄的衣裳。
  桐儿也走过来,姜梨双手抚过里面的衣裳,从里面抖出一件缁衣来。
  显然,木箱里料子好一些的衣裳都已经没有了,剩下的衣裳便是料子不好的,到现在六年后长高的姜二小姐也已经不合适。尼姑庵里的人自然不会给姜梨做新衣服,姜梨平日里穿的都是不合身的,短了一截的衣服。这唯一的一件缁衣,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有个小尼姑还俗了,多出了一件缁衣,就给了姜梨,恰好与她的身量差不了多少。
  平时的姜二小姐从来不穿这件合身的缁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她与这里的尼姑是不一样的,她总有一天会回到燕京做姜家的小姐。只是如今的姜梨却不得不穿上这件缁衣,因她今夜还要见人,穿短了一截的衣裳在众人面前,未免有些太失礼。
  桐儿问:“姑娘要穿这件?”
  姜梨点头,她道:“就这件吧。”
  待她穿好缁衣,日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青城山上的夜晚即将来临。桐儿和姜梨二人守着屋里小小的煤油灯,直等到亥时过了许久,姜梨才站起身,道:“出去吧。”
  桐儿问:“去哪里?”
  “当然是吃东西了。”姜梨笑道。
  桐儿满心疑惑,直到姜梨带她去了前面的佛堂。佛堂里供着女菩萨,尼姑庵里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见到一个香客,香客都到临近的鹤林寺去了。姜梨走到那尊泥塑的菩萨面前,香案上放着供果,她将碟子拿起,递给桐儿,“吃吧。”
  桐儿大惊失色,尼姑庵里的尼姑们此刻都睡了,夜里也不会起来。桐儿小声道:“姑娘,这可是菩萨吃的供果!”
  “嗯,”姜梨耸了耸肩,“那又如何?”
  “明日一早那些尼姑发现了该怎么办?”桐儿摆了摆手,“还是放回去吧。”
  “没关系。”姜梨安慰她,“发现了也不能怎样。”
  “可这是菩萨,”桐儿仍是不敢接,“咱们吃了菩萨的供果,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闻言,姜梨笑了,她淡道,“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你还指望她能来救你护你?既然只是一尊泥塑的人偶,尊不尊敬又如何?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靠菩萨可不行。”
  桐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姜梨,从前的姜二小姐,可不会说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正呆着,突然听到自头上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很轻,可在静寂的夜里,无人的佛堂,便显得格外清晰。
  桐儿抬头一看,一下子傻了,指着远处,结结巴巴的开口:“花…。花妖?”
  小佛堂的屋顶,不知何时坐了一人。这人一身黑衣,外头却罩着一件深红绣黑牡丹的长披风,便显得格外妖冶艳丽起来。
  月明雾薄,夜里的白雾在此刻一层层散去,寸寸照亮了屋顶上年轻男人的容颜。他长眉斜飞入鬓,格外张扬,又生了一双狭长含情的凤眼,睫毛长长。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勾起,仿佛在笑,却又让人觉得他的笑也带着几分讥讽。微勾的眼角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殷红小痣,让他本就在月色下俊美到不似人间的侧脸,更多了一丝缠绵。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桃花始盛开。青城山的桃花开的晚,到了五月中,层层叠叠绽放开来。艳丽多情的桃花色,亦不能夺走此人一分风采。反而是他在其中,却将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变成了点缀,而他仿佛身处万丈软红之外,噙着淡薄的微笑,冷漠的看着俗世中人在其中苦苦挣扎。
  姜梨穿着尼姑穿的灰色缁衣,长发未束,青丝如瀑披在脑后,仿佛皈依佛祖脚下的莲花仙童,而她秉烛抬头往上看,目光平静,恰好与屋顶上的男人目光相接。
  一个清丽寡淡与世无争,一个艳丽妖冶勾魂夺魄,三千大世界,整齐的被一分为二,一半明媚如春日,一半黑暗如深渊,那明媚是假象,深渊却是诱人的礼物。
  二人遥遥相望,目光相触,也是短兵相接。
  无人看到姜梨心中一闪而过的讶然。
  怎么是他?
  ------题外话------
  我妖艳贱货儿子出场了!帅不帅,帅不帅,就问你帅!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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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8 章、第八章 来人

  谁也没有说话。
  桃花林下,屋顶之上,容貌艳丽的男人沾染了满身风月,垂眸看向姜梨。
  他的笑意也是带点邪佞,却又摸不清他是敌是友,亦正亦邪。
  倒是一直发呆的桐儿此刻又忍不住疑惑的反问:“……花仙?”
  这人俊美的似妖似仙,气度风华又太过夺目,的确令人恍惚。
  姜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吵嚷的声音,姜梨心下一凛,再抬眼看向屋顶,却见屋顶上那貌美的年轻人已然不见,只余微微晃动的桃花树枝,仿佛做了个漫长的春闺美梦。
  桐儿同样惊讶,揉了揉眼睛,道:“奴婢不会是在做梦吧?”
  姜梨道:“不是做梦,不过现在……”她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嘴角一勾,倒是顾不上方才的疑惑了,道:“咱们去佛堂跪着吧。”
  桐儿如今惊讶疑惑的事情多了去,便也不多问,径自和姜梨去佛堂泥菩萨面前跪着,那一盘供果也放了回去。二人才刚刚跪好,就听见外头传来热闹的人声,有人在用力拍打尼姑庵的大门。
  拍门声惊动了尼姑庵里的尼姑,有人去开门,尼姑庵里的灯笼依次亮了起来,外头的人声越来越大,姜梨沉住气和桐儿跪着。
  突然,有人冲进了佛堂,为首的是个手提灯笼的嬷嬷,她似乎也没料到佛堂里会有两个人跪着,毕竟这么晚了,她冲身后道:“夫人,这还有两个尼姑呢。”
  又自这人身后陆陆续续上前一行人,有夫人小姐,亦有男子,皆是衣着富贵打扮。那嬷嬷所称的“夫人”,是个肤色白皙,身材窈窕的温婉妇人,她上前看见姜梨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对那嬷嬷摇头道:“她不是尼姑,她还蓄着发,身边的怕是丫鬟吧。”
  姜梨惊讶的看着一行人闯了进来,她长发乌黑,衬的小脸更加苍白,瘦弱的身子拢在灰色缁衣中,眉目间安然平和,虽然气色虚弱,却在菩萨座下显得越发清丽无争,看着极为温纯,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许是怜她年纪小,那夫人连对她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轻声问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梨道:“我犯了错,师太让我跪在这里静心。”
  前来的一众男男女女都诧异极了,有人愤言道:“这么晚了,是犯了什么错非要一个小姑娘跪在佛堂,伤了身子怎么办?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怎生如此恶毒!”
  桐儿眼珠子一转,这会儿机灵过来,立刻换了一副戚戚的神情,道:“是奴婢,奴婢昨日给姑娘端斋菜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盘子,静安师太说让姑娘和奴婢在这佛堂跪着。”她又抹了把眼泪,“奴婢倒是没什么,可咱们姑娘,咱们姑娘一天都没吃饭呢。”
  此话一出,这些人立刻又是一副愤怒质问的神情。既然前来寺庙拜佛,这些人自然都是“心善之人”,瞧见小姑娘被人欺压,必然要怒一怒的。
  只听有人道:“难怪,难怪会做出这等丑事,分明就是心肠歹毒的妖尼。”
  “不错。”
  姜梨四处看了看,并未看到尼姑庵里的尼姑,便奇道:“请问,庵堂里的小师父们去哪里了?”
  说完这话,面前的这一众男女都露出各异的神色,似乎难以启齿般。
  最开始那位和姜梨说话的温婉妇人,看着姜梨试探的问道:“这位姑娘似乎不是庵堂里的人。”
  “我家小姐是燕京姜家的姜二小姐。”桐儿脆生生的答道。
  “姜家?”另一位年轻些的小姐闻言目光一动,问道:“可是那位首辅姜元柏大人的姜家?”
  “正是!”桐儿答得肯定。
  “这怎么可能?”那年轻的小姐看起来比姜梨的年纪还小一些,迟疑道:“只知道姜家有个三小姐姜幼瑶,却不晓得有个二小姐。”
  “姜二小姐”四个字一出来,年轻的小姐们没什么动静,夫人们却是各有心思。八年前姜二小姐将姜大人的继室推倒小产的事燕京都晓得,不过时间隔得太久,自那以后听闻姜二小姐就被送到家庙里教养规矩,多年都未曾回京,没见过她,自然也想不起来。
  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
  而眼前的姜二小姐姜梨,却并不似传言中谋害幼弟嫡母性命的恶毒,跪在佛堂里,这样瘦弱温顺的模样能毒害嫡母?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
  人们总是更乐于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姜梨盯着最先与她说话的那位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夫人……是承德郎柳大人府上的柳夫人么?”
  那位夫人愣了愣,问:“姑娘认得我?”
  姜梨低下头,似是赧然,微微笑道:“多年前牡丹花节,夫人曾来府上赏过牡丹,小女还记得。”
  柳夫人闻言,略略思忖一下,便道:“不错。”看向姜梨的目光更柔和了一些,“难为你还记得。”
  承德郎柳元丰的夫人柳夫人,曾与姜梨的生母叶珍珍十分要好。叶珍珍甫嫁到燕京城时,与这位柳夫人也多有往来。后来叶珍珍去世,留下姜梨,柳夫人因着惦念好友,还时常去看望姜梨。
  只是再后来季淑然进门,柳夫人便不好再来探望姜梨,渐渐地关系也就淡了。姜梨所说的那一次牡丹花节,应该是柳夫人最后一次见姜梨的时候,如今被姜梨提出来,柳夫人的眼前立刻浮现起早逝的好友叶珍珍的模样来。
  柳夫人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姜梨,不知是不是心中对那位好友有些愧疚,柳夫人看面前的女孩子,越发觉得亲切温和起来。她道:“姜大人便是将你送到这里来了么?”
  姜梨微微颔首。
  “你是燕京城姜家嫡出的小姐,是姜大人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初夏低潮,这么整夜整夜的跪着,生病了又当如何?分明是有人故意刁难。姜二姑娘,明日随我一道回燕京吧。”柳夫人突然道。
  跪在地上的桐儿眼睛一亮,柳夫人这话,就是要给姜梨出头的意思。姜梨被扔在青城山这么多年,无人问津就被抛之脑后。如今柳夫人好歹也是官家夫人,柳夫人发话,便是现在没什么,等回到燕京多在诸位夫人身边说几句,难保不会传到姜元柏耳中,姜元柏自然就会想起这位被扔在尼姑庵的女儿了。
  只是,柳夫人的话说完,却并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面前的女孩子闻言,抬起头目光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有喜色一闪而过,然而立刻就变得迟疑起来,随即便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夫人一片好意,不过,这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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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出来打了个酱油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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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9 章、第九章 私情

  站在柳夫人身后的一众夫人老爷,先是被柳夫人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惊住,姜二小姐可是个毒害嫡母的犯错小姐,虽然看着是很可怜,不过要是公然相助,便是站在季淑然的对立面。副都御使季家如今可是洪孝帝面前的红人,首辅家的家务事也不是人人都能管的,是以大家都打算袖手旁观。
  谁知道姜二小姐不过与柳夫人打了两句招呼,柳夫人便立刻提出要带她一起回燕京,居然不惜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小姐开罪季家。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姜二小姐还拒绝了。
  所有人都对姜梨的回答诧异极了,桐儿也暗自焦急。柳夫人探询的看向她,问道:“姜二姑娘这是何故?”
  姜梨笑道:“父亲送我来家庙,便是让我修身养性,虽然吃苦,却能为一家求得平安康健。我若是半途而废,便是亵渎了菩萨。况且父亲也还没令人接我回去,我怎好自作主张?”
  她的话里,丝毫不提当初毒害嫡母犯错被罚一事,只说自己是被送来修身养性,为一家求福。落在旁人耳中,只觉得姜二小姐是避重就轻,落在柳夫人耳中,却是另有深意。
  柳夫人和叶珍珍做好友多年,晓得叶珍珍为人敦厚纯善,自然不相信叶珍珍的女儿是那等恶毒之人。只是当初姜梨出事的时候,柳夫人和姜家已经多年未有往来,而姜梨又是当着诸多夫人的面将季淑然推倒小产,证据确凿。柳夫人虽然不信,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再看到昔日故交的女儿在这里被人欺凌,又生的如此温软纯善,柳夫人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姜梨不提犯错一事,或许本来就没有错,毒害嫡母只是个由头,不过是有心之人想将她打发出去随意折磨的借口罢了。
  听听,姜梨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切都听从姜元柏,可姜元柏怕是从来没想起这个女儿吧!
  柳夫人心中窝火,只见姜梨抬头看向她,有些不解道:“说起来,还不知道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她看着柳夫人身后的一众人,问道:“莫非也是要来上香的?平日里来这里上香的人不多,多去旁边的鹤林寺,况且现在也太晚了,诸位夫人大人,并不是来上香的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又是面色各异。柳夫人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对姜梨道:“这家庙,却不是好的家庙。你父亲既然将你送过来,也当寻个正经的家庙。也罢,既然你不愿随我离开,我明日便启程回燕京,不过我想,你父亲应当很快就会接你回去了。”
  话中暗示的意味颇为明显。
  姜梨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只笑着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柳夫人又道:“只是你不必如此虔诚,半夜跪在佛堂中,公道自在人心,心有虔诚,佛祖自然会看到。玉香,”她对身边的丫环道:“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姜二姑娘,姜二姑娘身边只有一个丫头恐是照顾不周。”又看着姜梨开口,“姜二姑娘不必推辞,我与你母亲是故交。玉香这丫头是我的贴身丫鬟,又有点拳脚功夫,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等你回到燕京后,再让玉香回我身边。”
  竟连贴身丫鬟都给了姜梨,可见柳夫人对姜梨有多看重,也另外说明,或许真过不了多久,姜梨就能回到燕京姜家,做她的姜家小姐了。
  姜梨谢过柳夫人,柳夫人带着一众太太小姐都歇在了尼姑庵。玉香果真跟着姜梨,姜梨和桐儿也换了一间平日里其他尼姑住的舒适屋子。而那些尼姑,一个都没见到。
  趁着玉香出去倒水的功夫,桐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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