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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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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了?
  叶嘉儿兀的捂住嘴,身为商户的女儿,她清楚地知道,一旦“古香缎会害死人”的传言流传开去,叶家就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现在,这个传言已经流传开去。
  卓氏和关氏几欲瘫倒。
  叶如风紧紧握着拳头。
  阿福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几分凄凉。眼下叶大爷和叶二爷都被请到衙门里,叶三爷前去找人也不知现在如何,叶老夫人卧病在床,剩下一屋子的人,叶如风尚且稚嫩,其他人都是弱质女流。可叶家的危机来势汹汹,可怎么办才好?
  “我去丽正堂。”叶如风道。
  “如风,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卓氏阻拦。
  “娘,我不去又能做什么?丽正堂是祖宗一手打下来的基业,不能毁于我们手上。现在屋里只有我是男子,我要去。”他道:“我必须去。”
  卓氏怔怔的松开手。
  姜梨却很有几分欣赏,虽然叶如风的确看着不怎么成熟,但他能认清自己的责任,却是很难得的品质。关键时候从不退缩,这一点,和薛昭倒很像呢。
  她的目光,蓦然柔和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姜梨道:“不用怕,我来想办法。”
  “你……”叶如风正要开口,叶嘉儿已经拉起姜梨的手:“我也去。”
  ……
  丽正堂此刻,外头正是一片混乱。
  街道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周边其他商铺们的掌柜都斜倚着门口看戏。过去丽正堂占着襄阳这块最好的地,生意好的不得了,难免令人眼红。同行相轻,便不是同行,也多有妒忌。眼下见丽正堂倒霉,表面同情,内心却不胜欢喜。
  总见不得人好似的。
  阿顺拦在门口,他虽然个子不高,但这些年跟叶明煜走南闯北,多少也会些拳脚功夫,也生出一些江湖人的匪气。丽正堂门口这会儿没被踏破,正是因为他指挥者护卫拦着。即便如此,挨着门边的柜子都被砸了个彻底,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被撕碎的布料,人群群情激动,还不断地有新的人涌来。手里举着木棍棒子。
  双拳难敌四手,再这么下去,他也快拦不住了
  阿顺心里叫苦不迭,倘若叶明煜在这里还好些,大约也能唬的住人。可叶明煜偏生在这会儿消失了,他一个人纵然再使尽全力,也不可能拦得住不断涌来的人群。
  人群里有大户人家派来的家丁,也有看起来并非富户的普通百姓,皆是一脸愤怒的叫嚣着。
  “叶家人谋财害命,古香缎穿死人啦!”
  “奸商叶家!叫叶家当家的出来!”
  “叶家人不得好死!”
  叶家在襄阳乐善好施,从不坑蒙客人,还是第一次遭此恶名。阿顺听得头晕眼花,有人撩起自己的袖子,让周围人看自己胳膊上细细密密的红疹,引来周围纷纷惊呼,于是砸店的动作越发狂野。
  叶嘉儿一行人刚到丽正堂,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关氏和卓氏没有来,关氏去衙门寻叶明煜了,卓氏留在府里等消息,姜梨临走前,把从姜家带来的随行侍卫全部叫出来了。
  幸亏姜梨叫了侍卫。因着一行人刚刚走到丽正堂,就有人看到他们,立刻道:“叶家小姐和叶家少爷来了!”
  “呼啦”一下子,人群全都往这头跑过来,来势汹汹,阿顺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却见姜梨身后的侍卫“唰”的一下齐齐亮出刀来。
  首辅家的侍卫,比叶家的侍卫看起来要不苟言笑的多,随便拿出来唬人还是可以的,至少看起来不比来叶家抓人的衙门官差差。人都欺软怕硬,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护卫,下意识的就顿住了。
  心有怯意,不敢上前。
  阿顺和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少爷小姐,还有京城来的表小姐今日在这里出了事,他们做下人的可就难辞其咎了。
  侍卫们护着姜梨几人往丽正堂里走去,那些闹事的百姓还想跟着,又惧怕侍卫们手里的长刀,只得亦步亦趋的围过来。
  待退到丽正堂门口,姜梨往门里一看,里头已是一片狼藉。钱掌柜拿着一方帕子捂着额头,渗出血血迹,大约是被拿什么东西摔得。看来这些闹事的人是突然来钱,打了丽正堂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叶如风鼓起勇气道:“切莫激动,冷静一点。我是叶家少爷,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叶家不会逃避责任……”
  这话没说完,一个鸡蛋就“啪”的往叶如风头上砸来,被姜梨的侍卫一挡,否则叶如风就会被砸个满满当当。
  “什么不会逃避责任,你们的古香缎穿死人,你们害了人命,还想赚襄阳百姓的钱,你们赚的是黑心钱,拿的是命债!”
  叶如风一下子脸涨得通红,过去说起叶家,襄阳人人称赞,他这个少东家,自然也是倍受尊敬。可如今像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百姓们眼中的鄙夷真真切切。他们讨伐他。
  年少的男孩子不曾经历过这种事情,有茫然,也有不解,更有的是一种灰心意冷。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人情冷漠,冷暖自知,可也太冷了。
  叶嘉儿比叶如风年长一些,虽然心疼弟弟,此刻也顾不上安慰叶如风,站出来道:“各位,我不知道古香缎穿死人的说法从何而来,这件事我们还没查清楚。叶家在襄阳城做生意做了这么多年,商誉都是有目共睹,我们不会欺骗你们的。”
  可这话,立刻被吵嚷的声音淹没了,姜梨甚至看见有人弯腰捡石头子儿,要往叶嘉儿身上砸。
  姜梨赶紧拉了一把叶嘉儿,让她藏在侍卫身后。
  “谁说古香缎会穿死人的?”略带冷意的清脆女声,并不高昂,却仿佛很有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众人朝前看去。
  便见不知哪里来的豆蔻少女站在侍卫身前,衣裙是深深浅浅的青碧色,格外干净,眉目秀丽温柔,明澈可爱。
  或许“首辅千金”和“商户小姐”之间,身份的转变,连气味也会稍有不同。那些百姓敢于朝叶嘉儿扔石头,面对这看起来温和的小姑娘,却不敢口出恶言,仿佛有所忌惮似的。
  也许是姜梨身上,有一股无所忌惮的“气”。
  “你是谁?古香缎有问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你看我们身上!”那男子或许是要臊一臊姜梨这样的小姑娘,一把撸起袖子,给姜梨看细细密密的红疹子。
  或许以为姜梨会失措之下挡住眼睛,但姜梨只是神情平淡的瞥了一眼他光裸的胳膊,就像是看一只茶杯,一个碗,一盏油灯似的,没有任何波动。
  “哦。”她淡淡道,随即从袖子抽出一把短短的匕首来。
  周围的人群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小姑娘一言不合就拿刀,不会是想杀人吧?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叶家杀人,可心里也清楚,光天化日之下,叶家是不会杀人的。
  “表妹——”叶嘉儿急急想要劝阻。
  却见姜梨将匕首横在手下,“刷拉”一声,干脆利落的割下一块袖子上的布。
  她随手将布料扔往撸起袖子的男人那头,男人下意识的接住。
  “诸位不妨看看,我穿的也是古香缎。可我的身上,却没有起这样的疹子。若是不信,哪位嫂子随我进来验明即可。”姜梨道。
  叶嘉儿和叶如风一呆,他们不知道姜梨身上穿的这件是古香缎。今日走的这么匆忙,谁还会注意姜梨穿的是什么。不过姜梨来襄阳的时候,古香缎已经出事了,连丽正堂都不再出售古香缎,姜梨也没能拿到一匹半匹,这必然是她在京城买的。
  姜梨瞧见百姓们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心中微微放松。
  这件衣裳还是她带来襄阳的行礼中发现的,昨日桐儿为她找衣裳,看见了恰好与姜梨说道,姜梨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古香缎价值不菲,买得起的百姓至少不是穷苦人家,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多是买来送礼,送的礼出了问题,自己又花费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些人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什么比亲自穿在身上更有说服力了,姜梨曾听薛怀远说过: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百姓们的话,感同身受的去想并不容易,但你若是要百姓们相信你深知他们的滋味,许多事情就能解决。
  没有人来验看姜梨的手臂,也许是因为姜梨的表情实在坦荡,让人不得不相信,那截袖子下的手臂,也如她的脸庞一般洁白。
  也有不信姜梨说的话的百姓,拿起被割裂的那半截袖子仔细看看,最后不得不点头:“确是古香缎。”
  姜梨笑了:“你看,若是古香缎真有问题,我总不会自己穿在身上,自寻死路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人群里有人嘀咕,“万一你是叶家找来的托儿,为了银子替叶家做戏,一条命算的了什么。”
  姜梨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桐儿就气炸了:“胡说八道!我们家小姐的命可比银子值钱多了!”不过她嘴紧,却没有说出姜梨的身份。
  襄阳人没有见过姜梨,不晓得姜梨是谁。听叶嘉儿叫姜梨表妹,以为姜梨是叶家的远方亲戚,过来投奔叶家。
  姜梨道:“我的确犯不着做叶家的托儿,我的命,说不准比这间丽正堂还要值钱呢。”
  “你到底是谁啊?”有人嘲笑的问:“难道你是公主吗?”
  说到“公主”二字,却让姜梨的脸色微微沉敛,很快,她就扬起嘴角,只是嘴角的笑容,却带了几分讥诮。
  “我不是公主,我是燕京首辅,姜元辅的嫡出女儿,姜二。”她道。
  人群中的嘲笑渐渐渐渐寻不出踪迹了。
  姜梨的笑容也彻底冷淡了下来。
  丽正堂的对面小茶楼上,有漂亮的红衣青年一边喝茶,一边侧头看戏。
  青衫文士陆玑站在对面,看着丽正堂此刻的情景,微皱眉头:“没想到姜二小姐会为叶家出头。”
  姬蘅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摇折扇,折扇合成窄窄的一条,这样漫不经心摇晃着,隐约能见细小的金丝。
  “佟知阳的计划成不了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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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 99 章、第九十九章 化解

  丽正堂门口,姜梨从容的站着。
  “姜元辅的嫡出女儿”这句话一出来,人群霎时间沉寂下来。
  襄阳到底不是燕京城,远在襄阳的人,听到有人在燕京城做官已经很是仰望,更不要说是文人之首的元辅。这时候人们才想起,当初叶家的小女儿叶珍珍,可不就是嫁给了如今在做首辅的姜元柏。只是后来叶珍珍死了,叶家和姜家十几年来也不见得往来,襄阳的人渐渐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眼下姜梨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叶嘉儿之前唤姜梨的那声“表妹”,再看姜梨穿着打扮气度谈吐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姑娘,来闹事的百姓们就信了七成。
  “你是姜家小姐,也不能仗势欺人哪!”人群中有个瘦长脸的男子道,说完这句话,他就躲在前面一个壮汉的背后,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的脸。
  “对啊,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姜家这是要护着姻亲叶家,官商勾结,沆瀣一气!”
  瘦长脸的一句话,顿时又把人群点着了。叶嘉儿担忧的看向姜梨,叶家出事就罢了,人们把叶家和姜家联系在一起,给姜家也泼上脏水,姜元柏可是在燕京城做大官儿,要是招来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叶如风也紧皱眉头。
  姜梨动也不动,只是含笑的站在原地,既不气急败坏的马上反驳,也不惊慌失措的当做默认。她的笑容入水般平淡,目光温柔,但仿佛有看不见的威严,让人对上她的双眼,便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姜梨这才开口,她道:“我们姜家,对自家女儿都不客气,我父亲最是公正清明,何来包庇一说?”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位千金小姐多年前可不是因为杀母弑弟被送往庵堂,这么说,姜元柏的确不是一个会包庇亲人的人。
  不过她就这么提醒别人想到自己的恶事,真的好么?
  叶嘉儿和叶如风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
  姜梨才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只是问:“敢问大家,古香缎有问题一事,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成衣铺都在说!”最前面一个妇人回答道:“眼下襄阳都知道了,佟知府都带叶家老爷回衙门审案去了!”
  审案?
  姜梨心中冷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心中越是清明,她面上的笑容也越是真挚,只是道:“我倒不知道,织造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衙门管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有人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梨含笑开口:“襄阳城里最大的官儿大概就是佟知阳这位知府大人了吧。我看,佟知阳官儿当得太大,连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都忘了。”
  她对佟知阳直呼其名,周围的百姓都惊了一惊,没想到女孩子竟然如此胆大狂妄。可转念一想,她便是当着佟知阳的面叫其名字,也没什么不敢的,毕竟背后有个元辅老爹撑腰。
  “死了人该佟知阳管这不假,可我从没听过织造出了问题,还该他这个知府管。若是全都在襄阳便也罢了,叶家的古香缎,并不只是卖给襄阳人,燕京也多是达官贵人在穿。如你们所说,古香缎穿死了人,又不是偶然的事,我想除了襄阳的古香缎有问题,别的地方古香缎也有问题。”
  “那燕京城的太太小姐们,若是也被古香缎所害,掀起的波浪也就大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关乎整个北燕百姓的生死,就掌握在一个小小的佟知阳手里,我看他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话,话音加重,十分严厉,倒叫人心中不由得一凛。
  阿顺一听,简直要为这位表小姐拍案叫绝了。本是叶家的麻烦,被姜二小姐三言两语说道,好像成了一件好事,而姜梨更绝的是倒打佟知阳一耙,这会儿骂佟知阳骂的更狗似的。让他心里爽快极了。
  阿顺和叶明煜都像是江湖人,看不惯佟知阳那副官僚拿腔作调的样子,偏偏叶家还不能得罪佟知阳,谁让人家是襄阳最大的官儿呢?可姜梨就敢说,敢骂,敢压!
  就是不知道这些话传到佟知阳耳中时,佟知阳是什么感受。
  姜梨这一番话出来,果然震住了不少人。一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姜二小姐,这事不该佟知府管,应该谁管呢?”
  “当然是燕京城的织室令管了,全国的织造问题,全都归织室令管。如你们所说,叶家的古香缎有问题,就该写明问题,由知府送往燕京织室令,织室令会下派官员来襄阳彻查此事。”姜梨道:“佟知阳倒好,直接把人抓起来审案了,却一点儿不提上报给织室令的问题,他这是想干嘛啊?我看,他才是想包庇叶家吧!”
  对面的陆玑看的叹为观止,只道:“这位姜二小姐,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教人惊讶!”
  “岂止颠倒黑白,你看她仗势欺人的手法,用的也很熟练。”姬蘅道。
  姜梨说完此话,人群中有些茫然,有些恍然。他们都是百姓,便是有做官儿的,也就是个芝麻绿豆官,哪知道燕京城的这些官职管什么。织造这一块儿更是不明白,姜梨说的一板一眼,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有人问:“姜二小姐,织室令真的能管这些事?”
  “你脚下的土地,是北燕的土地。这些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官员就是为民办事,织室令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解决织造这一块儿出现的问题,当然会做事。只是现在佟知阳很奇怪,非但不将此事上报,还想自己解决,这么大的事儿,他解决的了吗?”姜梨语气里,恰到好处的带了一丝不屑。
  “佟知府为什么不上报此事啊?”
  “那就不清楚了。”姜梨意有所指,“也许佟知府在襄阳做官久了,连基本的官令职申都不清楚,心怀天下,什么都想亲力亲为呢。”姜梨笑得真诚,“这样的好官,等我回燕京,务必得告诉父亲,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个人,放在襄阳做个知府,实在是大材小用。”
  人群一下子哄笑起来。
  姜梨话里的讽刺谁都能听得出来,傻子都知道,这位佟知府只怕要倒霉了。姜二小姐看起来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她要是把此事告诉姜元柏,姜元柏当然能明白佟知阳越权的事。
  “佟知府忧国忧民,想要自己审案,我们却不能让他累着。”姜梨打趣,“我已经将此事写信回襄阳,我父亲接到信后,会亲自找织室令说明,想来不久后,织室令的人就会过来襄阳。”
  “真的啊?”
  “我以姜家小姐的身份,向你们发誓。”姜梨笑笑。
  她眉眼弯弯,这么一笑,仿佛春暖花开,让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得柔和了起来。
  “我想诸位此番,并不是为了砸灭丽正堂而来,而是为了此事有个解决之道。凡事按规矩办事,倘若是叶家的过错,叶家当然得认,但织室令没来之前,叶家也不想为莫须有的罪名承担责任。今日前来的各位,眼下天色不早,也多辛苦,我们能做的,会努力做到。桐儿,”她吩咐丫鬟,“那些银票出来。”
  姜梨道:“还请诸位帮我一个忙,你们买过的古香缎,为了留存证据,希望能收回。当然了,收回的时候,也会赔偿你们银两,除了原本古香缎的买价以外,也有一些赔偿。此事我们都尽力求得一个圆满的结局。不过还请各位多给叶家一些时间,请相信叶家,毕竟过去几十年,叶家从没出过问题。”她道:“以过去的情谊,请求眼下这个时候的信任,不算过分吧?”
  她说的很认真。
  认真的女孩子很美丽,而她提出解决的办法也很美丽,银子更美丽。说到底,今日这些人来,目的也无非是求财了。真有问题,叶家不是大夫,也不能管他们身上的红疹好转,最多也就是得了银子找个大夫治好。
  姜梨软硬兼施,这些人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最重要的是面对首辅的女儿,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而且姜梨还把原因推倒佟知阳身上去了,如果佟知阳早些上报给织室令,叶家的问题早就解决,哪还能拖到现在。
  有人就道:“那就这样吧。姜二小姐,可一定要让织室令的人早些来襄阳啊。”
  “是啊,可拖不得。”
  姜梨道:“放心吧,各位,将你们穿过的古香缎交给我们吧,这些也要交给织室令。我怕不交给织室令,佟知府又要亲力亲为了。”
  百姓们大笑起来,这会子再也没有之前的敌对,纷纷爽快的去找用过的古香缎给姜梨了。
  姜梨给叶嘉儿使了个眼色,叶嘉儿马上吩咐下人们去准备银两和人手,心中也舒了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权当是破财免灾了。要不是今日又姜梨将局面控制住,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乱子。叶明辉临走时特意交代了丽正堂交给她们姐弟,要是叶明辉和叶明轩回到姜家,看到的是一个狼藉一片的丽正堂,她和叶如风才没脸见人。
  想到这里,叶嘉儿心中充满了对姜梨的感激。
  叶如风神情复杂的看着姜梨,打从小知道了姜梨对叶家的恶言,又知道了她“杀母弑弟”的斑斑劣迹,叶如风就对姜梨厌恶有加,不愿与之为伍。没想到今日却是姜梨替叶家解了围。虽然她搬出了姜元柏的名号,也算仗势欺人,但她的淡定和从容,却是自己所没有的。
  这人……真是让人无法喜欢,也恨不起来。叶如风心里纠结着。
  对面的茶楼上,姬蘅看着窗外,问:“这出戏如何?”
  陆玑“啪、啪、啪”的鼓起掌来,道:“我今日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有这么大能耐,若非亲眼所见,我只会以为是别人杜撰的传说。”
  “是啊。”姬蘅轻轻吐出一口气,“十五岁,就能单挑大梁唱大戏了。”
  “她这番应对的好,却不怕京城里的姜首辅得知此事怪责与她。”陆玑道:“姜元柏可是只老狐狸,滑头的很,这样的麻烦躲避还不及,不想她的女儿倒是乐意用权。”
  “你没发现?”姬蘅用扇子点着窗户,“她就是故意抬出姜元柏。”
  “嗯?因为姜元柏是首辅,佟知阳会有所忌惮?佟知阳背后可是李家……”
  “这就对了。”姬蘅玩味的一笑,“姜二小姐就是要姜家和李家对上,矛盾激化,无法调和。”
  陆玑一怔:“为什么?”
  “那就看她图的是什么了。”
  正说着,陆玑突然“啊呀”一声。
  不远处的街道,女孩子站在屋檐下,目光精准无误的穿过人群,落在这件茶坊的窗口。
  “被发现了。”姬蘅笑着摇了摇扇子,“糟糕。”
  姜梨正带着桐儿往外走。
  好容易暂且解决了丽正堂的麻烦,姜梨想吩咐侍卫去打听一下叶明煜那头的消息。这个佟知阳看起来有恃无恐,她好歹是姜元柏的女儿,就算看在姜元柏的粉上,佟知阳也会客气几分。
  谁知道才刚刚走出丽正堂,姜梨便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随着直觉往上看,却看到了一袭熟悉的红袍,和那只轻轻摇着的金丝折扇。
  姬蘅?
  他怎么在这儿?!
  姜梨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姬蘅不会是跟着自己到襄阳?但应该不会,且不说自己这次回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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