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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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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万清一怔道:「竺姑娘怎知老朽会有安排?」
竺秋兰赐然一笑道:「宋老爷子遭贼党劫持,少庄主、霍总管忧心如焚,此时那有心情饮酒?不是另有安排,那一定是在等待什么消息了。」
霍万清轻轻叹了月气道:「竺姑娘兰心意质,料事如神,老朽确是小有安排。」
宋文俊接口道:「家父遭劫持,兄弟五内如焚,遇上各大门派中人,又不论缓急,事事都要请示,自是无法求他们相助,岳兄……」
岳少俊没待他说完,慨然道:「宋老爷子遭贼人劫持,救人如救火,只要用得着在下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文俊感激的道:「岳兄高义,请受兄弟一拜。」说着果然起身作了个长揖。
霍万清道:「此时言之过早,岳相公、竺姑娘且请用些酒菜,再说不迟。」岳少俊看他说话吞吐,心中觉得奇怪,还待再问。
竺秋兰附着他耳朵,低低的道:「霍总管是怕隔墙有耳,你不用再问。」
岳少俊眼看屋中只有一个手捧银壶的使女,心中不禁暗道:「看来霍总管对天华山庄,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了。」
霍万清几杯下肚,忽然得意一笑,说道:「不瞒岳相公说,贼党落脚之处,老朽已经查清楚了,可能老庄主也在那里……」岳少俊口中「噢」了一声。
霍万清接着又道:「目下时间还早,咱们不妨慢慢吃喝。」
岳少俊问道:「霍总管准备何时动身?」
霍万清低笑道:「这里没有外人,说也无妨,老朽预定二更之后,再行出发,给贼党一个措手不及,也许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举杯一饮而尽,说到这里,回头吩咐道:「春梅,给岳相公斟酒。」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手捧银壶,给岳少俊面前斟满一杯,再待给霍万清斟酒时,银壶余沥已尽,这就躬身道:「待小婢到厨下添酒去。」
霍万清一挥手道:「快去。」青衣使女应了声「是」,捧着银壶退了下去。
霍万清等她走后,也跟着起身,往外行去。过不一会,霍万清大步走入,回到坐位之上。宋文俊抬目朝他看去,霍万清微微点了点头。岳少俊看在眼内,心里暗暗纳罕,忖道:「看他们好像有什么事情?」这时青衣使女已经捧着银壶走入,替霍万清杯中,斟满了酒。
霍万清忽然目光一抬,问道,「春梅,你到天华山庄来,已经有多久了?」
春梅手捧银壶,低首道:「小婢来了己快两年了。」
霍万清口中唔着,一手捋须,又问道:「是什么人引荐你进来的?」
春梅道:「是厨房烧火的崔嬷嬷。」
霍万清又道:「你有没有念过书?」
春梅忸怩的道:「总管问小婢这些干么?」
霍万清一手捋须,说道:「你如果念过书,老朽正有一件事,要派你去做。」
春梅依然低着头道:「小婢念过几年书。」念过几年,那是极愿意霍总管派她工作了。
「那好。」霍万清从怀中取出一张很皱的字条,随手一扬,递了过去,说道:「你去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春梅没有去接。她不用去接,就知道字条上,写的什么?因为这张字条,是她刚才转过长廊时,匆促之间,用眉笔写好,暗中递给侍立在簷前的宋福生的。宋福生早已被自己收实,绝不会出卖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的行动,被霍总管识破了。
这段话,说来较长,实则不过是电光石火般事,春梅一张清秀的粉脸,微微变色,疾快的往后退了两步。霍万清虎的站起来,哈哈一笑道:「小丫头,老朽本还当你只是个传递消息的人,没想到你还是派来咱们天华山庄卧底的主持人,老朽当真看走了眼了。」
春梅冷笑一声道:「你到现在才知道,不嫌晚了么?」她这一瞬之间,居然立时镇定下来。态度从容,似是有恃无恐。
宋文俊也已跟着站起,问道:「霍总管,她字条上写些什么?」
霍万清把手中字条递了过去,说道:「老朽真没想到宋福生十几年的老人,会给他们收买,这张字条,是老朽从未福生身上搜来的。」
宋文俊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潦草字迹:「行踪已洩,限二更前撤退。」
这下,直看得宋文俊剑眉一剔,呛的一声,抽出长剑,凛然喝道:「好个贱婢,你们的人,藏匿在何处?」
春梅冷然道:「霍总管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霍万清洪笑一声道:「老朽不是这么说,你还不会显露出原形来呢。」
春梅冷笑道「霍总管果然很有心机,但即使不被你识破,姑娘今晚也打算离开这里了。」
霍万清道:「你现在还走得了么?」
春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想把我怎样?」
霍万清道:「老朽自然要生擒了你,追问老庄主的下落。」
春梅冷笑道:「霍总管觉得一定能够胜我么?」
霍万清道:「不信你就试试看,霍某是否能把你拿下?」
宋文俊道:「霍总管,这贱婢由我来对付她。」
霍万清道:「不用公子动手,老朽自问足可拿得下她。」
春梅冷哂道:「好吧,你要动手,尽管出手试试……」
霍万清沉哼一声,倏地跨上一步,右手横起,五指半张半合,抓向春梅右腕。春梅柳腰一挫,横闪半步,右手骄指若就,朝霍万清抓来的掌心戳去。霍万清被迫得收回掌势,左拿一阑,猛劈出去,手法威猛,而且一掌之中,还含看几个奇异变化,正是金甲神的厉害杀着。春梅一看无法拆解,急忙上个疾旋,娇躯轻盈得确如柁螺一般,很快就旋闪出去。
宋文俊喝了声:「回去。」抬手一剑,迎面洒出,挡住了春梅的去路。
春梅冷笑道;「你们要一起上,亦无不可。」
霍万清虎目圆睁,威光暴射,怒喝道:「贱婢少逞口舌之利。」
双手扬处,高大身形跟着扑起,右手一记劈空拳,左手却施展鹰爪门的大擒拿手法,直欺过去。他不但双手各自使出绝学一招,同时也发挥了他深厚的功力,刹那间,掌力排空扫荡,一团罡风狂飙,凌空直撞而出。随着这一掌后面,五指箕张,幻起一片错落指影,大有非把春梅活捉不可之势。
春梅冷声道:「你吼什么,有多少本领,只管使来。」她每句话都说的口气极大,自然是有意要激怒对方,但她本人却保持着十分冷静之态。娇躯又是一个柁螺般的疾转,巧妙的躲闪开霍万清劈出的掌力。
直待霍万清一记威猛劈空掌力,宛如浪潮般从她身侧擦过,地才身形一晃,双手同时从向前翻起,迎着霍万清挥出。霍万清紧随劈空掌力之后,是一记暗藏变化的大擒拿手法,指影迷离,使人不可捉摸;但春梅这双子一翻之势,两只纤纤柔夷,忽掌忽指,忽拍,忽拂,同样手法奇奥,前后呼应,甚是奇妙,看去有守有攻,正好拆解了霍万清的擒拿手法。
霍万清怒不可遏,口中连声暴喝,右掌劈扫,左手擒拿,连环击出。春梅身子轻盈得有如柁螺,只要遇上对方威猛掌力,无法力胜之时,就轻旋而出,同时双手指掌齐出,似点似拍,招术奇妙,也往往把霍万清逼得后退不迭。两人乍分乍合,互相拆攻了十几个照面,依然难分胜负。
岳少俊仔细察看春梅施展的身法,分明和仲飞琼手下四个使女,如出一辙,心中暗道:「看来霍总管纵然武功高强,内力雄浑,但春梅身法十分奇妙,只怕再打下去,也无法把她生擒的了。」
心中想着,这就回身朝竺秋兰说道:「这丫头的身法,和仲姑娘四个使女颇相近似,还是我去把她拿下,免得拖长时间,你看如何?」
竺秋兰看他连出手都要和自己商量,心头一甜,嫣然笑道:「宋公子邀你相助,你出手去把她擒下,也是应该的了。」
岳少俊点头道:「你说的极是。」随着话声、倏地站了起来,叫道:「霍总管且请住手。」
霍万清听到是岳少俊的声音,果然停住攻势,回身说道:「岳相公有何见教?」春梅在这一瞬之间,忽的柳腰一扭,转身朝门外疾冲过去。
宋文俊本来一直在监视着春梅的行动,但因岳少俊出声要霍万清住手,不觉也转脸瞧去,等到发觉春梅趁机冲出,已到门口,再待拦截已是不及。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叱道:「你走不了的。」一片指影,迎着春梅洒来。
春梅没想到有人拦在门口,她一心只想冲出门去,骤睹指影迎面洒来,急急一个轻旋,向旁闪开。原来说话的就是竺秋兰,她当门而立,笑吟吟的道:「我早就料到岳大哥叫霍总管住手,你会趁机逃走,果然不出我所料。」
春梅气得粉脸通红,哼道:「你敢不敢和我来一场单打独斗?」
竺秋兰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急,有人会和你单打独斗。」
春梅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岳少俊接道:「是在下。」
春梅望了他一眼,缓缀的道:「你就是岳少俊吧?」
岳少俊道:「不错,原来姑娘也知道区区岳某的名字。」
詹梅冷笑一声道:「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那就是你的死期近了。」
竺秋兰听得大怒、伸手一指、叱道,「丫头你咒诅我岳大哥。」一缕劲风,直向对方樱桃小嘴射去。春梅一偏头,避了开去,但听「夺」的一声,一枚暗器,钉在她身后的粉墙上,那是一支三寸长的小箭。
春梅望了小箭一眼、冷冷的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若是不放心他,就要他从此退出江湖,可保无事。」
岳少俊大笑一声道:「姑娘虚言恫吓,那是怕在下和你们作对了?」
春梅冷晒道:「你少臭美,咱们连武林大老宋老爷子,和八大门派,都惹得起,何在乎你一个姓岳的,姑娘告诉你的只是明哲保身之道罢了,信不信在你。」
「岳菜从不信邪。」岳少俊逼近的面前。冷然迫:「今隐之事,姑娘如果不肯束手就擒,在下要出手了。」
「你要和我动手,是不?」春悔一双俏目望谷他,说道:「那好。」突然双手连扬,指掌齐发、洒出一片错落掌影,夹杂着缕缕指凤,失发制人。这一片掌影、指风,说打就打,出手奇快,宛如风飘雨洒,凌厉之中,使人有轻灵美妙之感。
但就在她出手抢攻之际,瞥见岳少俊右手一抬,好像毫无招式,笔直从自己掌影指风中伸了进来,抓向自己右腕脉门。明明看到他五指抓来,生似梦魔一般,就是避不开,只觉脉腕骤然一紧,全身力道顿失,掌影,指风,自然也随着消失,口中尖叫道:「快放开我。」
岳少俊右手扣住了春梅的手腕,这回并未抖手把她摔出,只是冷然道:「在下说过,要把你擒下。」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喝道:「岳少俊,你放开她。」
岳少俊转脸看去,但见门口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灰衣老妇,一手抵在竺秋兰的身后,面露狞笑,两道眼光,直向自己投来。原来竺秋兰方才挡戳春梅,一直就站在门口,没想到螳螂捕蝉,忽略了黄雀在后,被人用手掌按在后心之上。
霍万清目光一抬,哼道:「崔嬷嬷,是你。」原来那灰衣婆子正是天华山庄厨下烧火的崔嬷嬷。
崔嬷嬷没有理他,只是冷冷的道:「姓岳的,你再不放手,老婆子只要掌力一发,立可震断这丫头的心脉。」
竺秋兰笑道:「反正我不会吃亏的,你震断我心脉,岳大哥也会杀了春梅那丫头。」说话声中,横向旁侧跨去。她刚一出声,崔嬷嬷按在她后心手掌,大拇指徽一用力,竺秋兰背上筋骨,又酸又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崔派掩冷声道:「小丫头,你给我安静些,少吃小苦头。」霍万清在她说话之时,迅如电光石火,一下欺到崔嬷嬷身侧,右手扬处,使了一招「疏影斜横」,手指连弹,分取崔嬷嬷三处穴道,三缕指风劲直如矢,激射而出。
崔嬷嬷沉哼道:「霍总管,咱们还没交过手。」身子一侧,避过指风,按在竺秋兰后心的左手不动。右手使了一记「手挥五弦」,暗含擒拿手法,向霍万清手腕抓去。
春梅趁岳少俊这一分神之际,暗暗吸了口气,功运右腕,五指突然向上翻起,也抓住了岳少俊的右腕脉门。她自然知道自己虽也扣住了岳少俊的腕脉,但部位较高,吃了失去先机的亏,如果岳少俊及时逼攻内力,自己就无法再抓得住他。因此在右手翻起,反抓岳少俊手腕的同时,左手五指,舒展如兰,玉手轻旋,忽拿忽戳,拍了过去。
岳少俊身子斜退半步,左手一招「顺风送帆」,划起一片掌影,封开春梅的指掌,突然骄指如乾,朝她「将台穴」点去。要知两人右手互相紧扣,双方相距,只在咫尺之间,他这斜退半步,春梅一个人也只好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这一来,他点出的手指,几乎触上了春梅鼓腾腾的玉峰,岳少俊心头一慌,急忙缩手。春梅口中「嘤」了一声,手掌一挥,啪的打在岳少俊脸颊之上。
岳少俊冷不防被她一掌摑在右颊,登时火辣辣的浮现起五根指痕,心头不禁大怒,右手突然一紧,喝道:「小丫头,你敢打人?」
春梅也劲运右手,冷笑道:「谁叫你出手轻薄来着?」
岳少俊一张俊脸,胀得通红,锋哼一声,突然抬头叫道:「宋兄,接着。」猛地一抖手,把春梅朝宋文俊摔去。
要知他这记擒拿手法,扣住对方手腕之后,下半招就应把人摔出去,方才为了生擒春梅,下半招就没有使出来。这是他从小练熟了的手法,春梅虽然同样扣着岳少俊的手腕,但他这一抖手,内力同发,春梅如何扣得住他,五指一松,一个人应手而起,被摔出去四五尺远,一个觔斗,跌倒地上。宋文俊猛的跨上下步,剑尖突落,连拍了她身上三处穴道。
※※※※※※※※※※※※※※※※※※※※※※※※※※※※※※※※※※※※※※再说霍万清一连抢攻了两招,均被崔嬷嬷一只右掌,就化解开去,她一只左掌,却依然按在竺秋兰背后,丝毫不动、心头又怒,大喝一声,双肩微晃,重又冲了上去,高大身躯,快似奔雷,右手一招「直叩天门」,迎面击出。这一招含怒而发,一团强劲凌厉的掌力,随掌拍出,罡风激荡,带起了呼啸之声,威势之强,极为惊人。
崔嬷嬷抬头望着他,白发飘飞,嘿然笑道:「姓霍的,你当老婆子不敢接你么?」身形一侧,右子横臂出掌,一招「横架金梁」,架封霍万清的掌势。但听蓬然一声大震,双方掌势接实,各方自身不由主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霍万清心头暗暗吃惊,忖道:「这贼婆子一身功力,居然会有如此深厚,她潜伏天华山庄,这些年来,自己竟会一无察觉,她们这批人,究竟是何来历?」崔嬷嬷似是早已料到,这一掌接下来,必会后退,因此在她后退之时,左手五指一拢,一把抓住竺秋兰的背后衣衫,硬把她拖了过去。
霍万清和她硬拚一掌之后。须发如就,洪笑道:「贼婆子,你再接老朽一掌试试。」
正待发掌,崔嬷嬷忽然发出一阵乾笑,嘿嘿说道:「你瞧清楚了。」原来在她退后之际,右手已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右臂一环,挟住竺秋兰的脖子,锋利匕首,抵在她咽喉之上。
霍万清睹状,只得收住掌势,喝道:「要怎样?」
崔嬷嬷目射凶光,厉声道:「我要你们放了春梅姑娘。」
霍万清道:「好,咱们放了春梅,你也放了竺姑娘。」
崔嬷嬷冷笑道;「老婆子不会要她命的,但这里是你们天华山庄,老婆子还要她送咱们出去。」
宋文俊怒声道:「崔嬷嬷,你欺人大甚了。」
崔嬷嬷道:「这是你们逼我老婆子不得不如此,这里如果不是天华山庄,咱们可以立时交换人质,各走各的,但在天华山庄之内,老婆子不得不防你们一着。」
宋文俊道:「你放了竺姑娘、我保证你们安然退出天华山庄。」
崔嬷嬷笑道:「江湖上,诡橘多诈,老婆子有人质在手,何用少庄主保证?」
宋文俊怒声道:「这么说,你是不信任本公子了?」
崔嬷嬷道:「彼此,彼此,你们也未必信得过老婆子,对不?」说到这里,大声喝道:「霍总管,你们放不放人?」
岳少俊道:「霍总管,你就放了春梅姑娘好了。」
霍总管道:「既然岳相公同意了,那么咱们就先放人也好,只是……」目光一抬,向道:「崔婆子,你倒说说看,要到了那里,才释放竺姑娘?」
崔嬷嬷毫不思索的道:「这样吧,委屈这位竺姑娘,送咱们下船吧。」
霍总管点头道:「好,就这样决定。」
崔嬷嬷道:「一言为定,邓你们就该先放开春梅姑娘了。」
霍万清抬目道:「公子,咱们该先放了春梅才是。」宋文俊勉强点了点头,手起剑落,用剑尖拍开了春梅身上三处穴道。
春梅穴道一解,足跟用力,一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掠掠鬓发,目含怨毒,恶狠狠盯了岳少俊一眼,切齿道:「岳少俊,你给我记着,咱们没完。」
岳少俊微哂道:「随姑娘的便,在下随时候教。」
春梅回头朝崔嬷嬷道:「崔嬷嬷,咱们走。」
崔嬷嬷道:「姑娘只管先走,老婆子断后。」春梅没有再说,转身出门而去。崔嬷嬷挟着竺秋兰,紧随春梅身后而行。宋文俊看她们从容出门而去,气得俊脸通红,手持长剑,当先跟踪而出。
岳少俊、霍万清也相继跟出,但因竺秋兰还在崔嬷嬷手中,不敢逼得太近,和前面两人,保持了七八丈远近的距离。天华山庄各处都有站岗的庄丁,他们看到崔嬷嬷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挟着一个姑娘,和春梅姑娘匆匆朝外行去。
稍后紧跟着走出少庄主、总管,和姓岳的客人,也匆出门,一时不知庄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谁也不敢出,手阻拦。不多一会,春梅和崔嬷嬷已经奔近湖边,春梅举手击了三掌。但听暗影中也有人击了三记掌声,接着从树影间划出一条快艇,朝岸边驶近。
春梅当先纵身飞起,轻轻落到船中、崔嬷嬷放下竺秋兰,跟着纵身跃落小船,快艇不待吩咐,立即驶离湖岸,冲浪而去。宋文俊、岳少俊,霍总管三人,掠到岸边。那艘快艇早已驶出去数十丈远,烟波渺渺,在夜色之下,船身渐远渐小,只剩下被快艇划破的一道水花,还在荡漾生波。
岳少俊赶紧俯下身去,在竺秋兰身上,连拍带摩,解开了她被制的穴道。竺秋兰突地睁开眼来,一跃而起,举手理理鬓发,问道:「岳大哥,她们已经走远了么?」
岳少俊点头道:「她们贼党,早已在暗处停着一艘快艇,乘船逃走了。」
宋文俊气愤的直是跺脚,恨恨说道:「真气人,在咱们庄上,还眼睁睁的被她们从容逃走,天华山庄,真是砸定了。」
霍万清走近他身边,含笑道:「公子,人已去远,急也无用,咱们不如先回庄去,再作计较。」
宋文俊道:「难道咱们这样罢了不成?」
霍万清道:「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但此处不是谈话之地,不如先行回去,谋定面动的好。」
竺秋兰在旁道:「宋公子,霍总管说得对,贼党狡狯如狐,而且早已渗入贵庄,故而处处占了先机,要对付他们,自然也要顾虑周详,知已知彼,才有胜算。霍总管追随宋者爷子多年,老谋深算,想必已成竹在胸,咱们是宜先回去为是。」宋文俊没有多说,大家折返庄中,庄丁们早已撤去酒席,沏上新茗。
宋文俊忍不住问道:「霍总管,计将安出?」
霍万清笑了笑道:「少庄主别急,老朽已有安排,大概再过片刻,也许会有消息来了。」
岳少俊道:「方才之事,好像都在霍总管预计之中?」
霍万清道:「不瞒岳相公说,索毅夫假扮老庄主,被竺姑娘揭穿,但据老朽观察,索毅夫并不是潜伏在咱们庄上的主持人,不禁使老朽怀疑到了侍候老庄主的使女春梅身上,只是一时毫无佐证,故而设计相试,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出潜伏在庄上的主使人。但没想到春梅这个丫头竟然就是主持劫走老庄主的贼人,而且她身份之高,可能还在黑虎神赵光斗和狼山一狈索毅夫之上。更没想到的是连厨下烧火的崔嬷嬷,一身武功居然不在老朽之下,因此才使老朽应付失据,为贼婆子所乘……」说到这里,忽然住口。
岳少俊问道:「那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霍万清还没回答,竺秋兰抢着道:「霍总管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再过片刻,就会有消息来了,你急什么呢?」宋文俊本来也待向霍万清问个清楚,但给竺秋兰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问了,伸手取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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