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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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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贵连忙抬手道:「两位丁公子请。」
丁天仁、易云英就跟着春晴身后走去。进入月洞门,是一片青嫩草地,中间一条白石小径,两边各有一块圆形花圃,秋菊盛开着。跨上石阶,迎面是一间宽敞的客堂,两边各有两间卧室。
春晴领着三人,打开东首两间房门,躬身道:「二位公子请进,不知这两间卧房是不是合意?」
任贵陪同丁天仁跨入房中。这两间房既是庄中接待贵宾之处,自然十分豪华富丽。
丁天仁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卧室,连忙含笑道:「这样已经太好了。」
任贵陪笑道:「丁公子认为可以,在下就放心了。」
春晴在旁道:「还有一位公子的卧室,就在隔壁,也请过去看看才好。」
任贵一指易云英说道:「这位是丁二公子,你叫二公子好了。」
春晴欠身道:「丁二公子请。」
易云英道:「不用看了,我大哥住这一间,我自然住隔壁一间了。」
春晴应了声」是」。
任贵道:「两位丁公子就请休息吧,在下告退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任总管有事,只管请便。」
任贵拱着手退了出去,春晴给两人打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上,欠身道:「两位公子如有什么吩咐,小婢就住在后面,只要叫一声就好。」
丁天仁道:「没有事了,姑娘请吧。」春晴躬身退出。
两人各自在房中洗了把脸,易云英就朝大哥房中走来,口中叫着:「大哥。」一脚跨了进去。
丁天仁没有午睡的习惯,自然不需要休息,看到易云英走来,含笑道:「兄弟来得正好,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一面拿起茶壶,替她倒了一盅茶,放到自己对面。易云英说了声:「谢谢。」就在他对面坐下,一面问道:「大哥要和我说什么呢?」
丁天仁喝了口茶,说道:「这里的老庄主要我们参加了重阳大会再走,你看如何?」
易云英道:「这是老庄主瞧得起我们,既已来了,自然也有好处,可以多认识一些武林中的知名之士……」接着压低声音说道:「只是这里的老庄主对我们似乎太过殷勤了,礼多近伪,我们应该小心才好。」
丁天仁也压低声吉道:「是啊,我也这样想咯,我们在江湖上,连初出道这三个字也挨不上,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卒而已,以他的名头,声望,何用这样拉拢我们?」
易云英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望着大哥沉吟道:「也许他想利用我们。」
丁天仁道:「他利用我们什么呢?」
易云英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只是他这样拉拢大哥,一定是有目的的,现在离重阳不过十多天了,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丁天仁道:「我们一直要住在这里,过了重阳才走吗?」
易云英道:「老庄主把我们请来了,重阳以前肯让我们走吗?」
丁天仁压低声音道:「云妹,还痛么?」
易云英红着脸低声道:「还有点痛。」
丁天仁道:「都怪我。」
易云英红着脸道:「大哥,不怪你,我自己愿意。」
「云妹,你真好。」两人又拥抱在一起,吻在一处,作口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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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进,偏东一座小院落中,左右两边,各有两排木制花架,架上放着数十盆兰花,一年四季都有幽兰开花,进院落,就可以闻到袭人幽香,这里就是「兰花阁」,金家庄大小姐住的地方。因为大小姐家闺名兰儿,所以就在院子里种了许多兰花。
跨进门,本来是一问宽敞的堂屋,如今却变成了练功房,靠壁处放着一排兵器架,刀剑枪朝,应有尽有,那像是姑娘家的住处?」练功房的左首,有一道门户,跨进门,又会令你呆住,因为外面是练功房,一墙之隔,竟然会是窗明几净,四壁图书的书房,岂不是大不调和了?
这里当然也不像是姑娘家的住处,却是像终日埋有经书堆里的考相公的书房。姑娘家的闺房,可在楼上,楼下只是她练功、看书的地方,这就可以看出这位兰儿姑娘对文才武学都有相当修养了。这时,从走廊上传来一阵咚咚履声,老庄主金赞臣刚跨进院落。
一名青衣小婢慌忙迎了出来,看到老庄主立即躬下身去,说道:「小婢叩见老庄主。」
金赞臣只唔了一声,举步跨进练功房,一直朝书房行去。春云跟在老爷身后,走近书房门口,就娇声叫道:「启禀小姐,老庄主来了。」
她喊声出口,老庄主已经跨近书房。兰儿姑娘今年十八岁了,出落得像花朵一般,是金赞臣唯一的掌上明珠,这时看到爹跨进书房,慌忙像一阵风似的迎了上来,娇声道:「爹,您老人家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女儿书房里来呢。」
听她这句话,可见老庄主平日是很少到这里来的了。金赞臣一手摸着花自长须,呵呵笑道:「为父饭后随便走走,经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兰儿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抿了下红菱般小嘴,娇声道:「女儿才不信呢?」
刚说到这里,春云已经端着一盅茶送上,说道:「老庄主请用茶。」
金赞臣道:「放着就好,唔,你站到外面去。」
春云应了声「是」,放下茶盅,依言退了出去。
兰儿望望爹,说道:「爹好像有话要和女儿说了?」
金赞臣在一张黎花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手捋须,说道:「兰儿,你也坐下来,为父确实有话和你说。」
兰儿轻笑道:「女儿早就知道爹一定有事了。」她在爹下首的一把椅上坐下,说道:「爹,现在可以说了吧?」
金赞臣看了女儿一眼,徐徐说道:「兰儿,你平日练武,不是经常喜欢穿男装的吗?」
兰儿道:「爹,你老人家到底有什么事呢?」
金赞臣道:「为父自然有事了。」
兰儿催道:「那您老人家就快点说咯。」
金赞臣道:「事情是这样,今天为父邀请了两个年轻人到庄上来……」
兰儿粉脸蓦地红了起来,没待爹说完,轻呻道:「那和女儿有什么关系?」
「唉。」金赞臣微微摇头道:「这且不去说他,为父因重阳大会近在眼前,今年……唔,这两个年轻人,和今年大会关系重大,为父膝下无儿,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
兰儿扭了下身子,娇声道:「爹,您老人家今天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金赞臣笑了笑道:「为父几时吞吞吐吐了,是你打断了为父的话头。」
兰儿道:「好嘛,爹说下去咯。」
金赞臣道:「为父的意思,咳,咳,为父今晚要给两个年轻人洗尘,为父膝下无儿,所以要你改扮男装,出去应酬一下。」
兰儿脸上又是一红,问道:「这为什么呢?」
金赞臣道:「重阳大会,应邀而来的,都是为父数十年来的老友,为父身为主人,自然要陪着他们,这两个年轻人和我们老一辈的人在一起,就会格格不入,所以想到由你改扮男装。可以代为父招待他们。」
兰儿问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金赞臣微笑道:「为父邀请来的,自然是大有来历的人了。」
「大有来历的人?」兰儿奇道:「这话从爹嘴里说出来,那一定是非比寻常之辈了,爹快说他们是谁呢?」
金赞臣拈须笑道:「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兰儿听得十分好奇,点头道:「好嘛,女儿答应您老人家了。」
金赞臣大笑道:「这才是乖女儿,为父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现在己是上灯时候,西花厅上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中间一张红毡圆桌上,早已摆好了银匙牙箸。今晚是老庄主「擎天手」金赞臣替赶来赴会的几位老友和今天邀请来的丁天仁兄弟的洗尘宴。
丁天仁、易云英是由总管任贵陪同来至西花厅的,这时厅上已经有一道、一俗和一个非道非俗的三人,正由主人金赞臣陪同坐着闲聊。
金赞臣看到两人走入,慌忙起身含笑道:「二位丁公子,老朽给你们介绍……」
在座三人因主人站了起来,也一齐站起身来。金赞臣指着头椎乌木簪,身穿灰布道袍,额下留着疏朗朗花白长髯的老道人,是成都青羊宫观主景云子。俗家装束,脸型清瘦的老者是武当名宿成都归云庄庄主归耕云。另外一个非道非俗,头盘道髻,身穿的却是一件洗得快发白的蓝布大褂,个子瘦小,满脸皱纹,留着一把黄苍苍的山羊胡子,但一双深邃的小眼之中,却隐隐闪着金芒,则是邛崃石破衣。
能在乐山山庄作客,被视为贵宾的,当然都是武林中的大大有名的人物,丁天仁、易云英连连抱拳作揖,口中说着「久仰。」金赞臣也向三人介绍了丁天仁和易云英,只说他们是一双兄弟,并没有说出他们师门来历,但在座的三人,都是老江湖了,只要看金赞臣对两人口气十分客气,自可想得到这两个少年人必是大有来历之人,自然也纷纷还礼,说着久仰的话。
双方一阵寒暄之后,金赞臣已经抬手道:「大家不用客气快快请坐。」
丁天仁、易云英落坐之后,一名使女送上两盏香茗。
金赞臣回头道:「春容,你要任总管去叫少庄主出来。」
那名使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过了约莫盏茶光景,只见从厅外走进一个身穿天蓝夹衫的少年公子。这人年约十六八岁,生得玉面朱唇,剑眉星目,只是个子稍嫌瘦小了些,但依然不失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这少年公子一直走到金赞臣面前,躬身道:「爹叫孩儿出来,不知有何吩咐?」
金赞臣拈须笑道:「澜儿,还不快去拜见景云道长、归伯父、石道长?」一面朝三人道:「他是犬子澜儿,单名一个澜字,力挽狂澜的澜。」
少年公子金澜朝三人躬身为礼,金赞臣又指着丁天仁、易云英二人说道:「这两位是丁天仁、丁天义贤昆仲,你们都是年轻人多多亲近。」
金澜目光一抬,连忙朝两人拱手道:「两位丁兄多多指教。」心中暗道:「这兄弟二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爹把他们说成大有来历的人,自己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丁天仁含笑道:「金兄好说,在下兄弟今后还要金兄多多指教呢。」
金澜看他还算谦虚,脸上微微一红,也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心想:「这还差不多。」一面说道:「丁兄太客气了。」
金赞臣站起身抬抬手道:「大家可以入席了,景云道兄、石道兄、耕云兄,你们三位年龄较长,就请上坐吧。」
景云子打了个稽首道:「善哉、善哉,贫道和归师弟近在成都,石道兄……比咱们远多了,所谓远来是客,应该由石道兄上坐才是。」
石破衣大笑道:「道兄这话就不对了,道兄乃是青羊宫一观之主,兄弟,哈哈,只是一个假道士,假道士还没关系,又叫破衣,堂堂乐山山庄,请一个破了衣衫的假道士坐在上首,何况兄弟喝起酒来,吃相不雅,岂不笑话,所以这个万万不可。」
他这话听得大家不觉都笑了。丁天仁心想:「这位石破衣倒是突梯滑稽之流。」心中不觉对他颇有好感。
金赞臣笑道:「石道兄既然不肯上坐,景云道兄就不用客气了。」
景云子眼看没人可以谦让,只得坐了首席,接着就是归耕云、石破衣、丁天仁、易云英,都相继入席。两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众人斟满了酒,只有景云子以茶代酒。石破衣没待主人敬酒,一手拿起酒杯,咕的一口,就喝乾了,青衣使女看他杯中已经喝乾,连忙替他斟上。那知石破衣还没待她转身,又把一杯酒喝乾了,那使女只好再给他斟满,石破衣又一口喝乾。
那使女再给他斟酒之时,石破衣悄声道:「姑娘最好给我另外打一壶酒来,不然的话你光给我一个人斟酒还来不及,没工夫给其他的人斟酒了。」
那使女红着粉脸还没开口,金赞臣含笑道:「石道长吩咐,你就再去打一壶来,送给石道长好了。」
那使女答应一声,迅速退下,不大工夫,果然另外捧着一壶酒,送到石破衣面前。石破衣大笑道:「所以朋友越老越好,金赞臣老哥知道我假道士的脾气,酒喝得快,这样一壶一壶的来,才够意思。」
这时两名青衣汉子已把菜看陆续送来,由两名青衣使女端上菜。主人金赞臣站起身道:「景云兄、耕云兄和石道兄,是兄弟几十年的者友,两位丁公子虽是初交,也一见如故,诸位远莅寒庄,总是客人,今晚粗看淡酒,不成敬意,兄弟敬诸位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金澜跟着爹站起,也乾了一杯。景云子等人也一起起立,说着:「谢谢主人。」也各自举杯乾了。
石破衣笑道:「主人这是客气话,这酒是陈年花彫,少说也有十五年了,一点也不淡。」
金赞臣大笑道:「有石道兄在座,不是十五年以上陈年花彫,那敢拿上桌来。」
石破衣也大笑道:「主人这话就是说我假道士是酒鬼了。」
归耕云笑道:「石道兄是出了名的酒仙。」
石破衣咕的乾了一杯,说道:「我假道士仙气一点也没有,有之,那就是一身酒气了。」说着回过头来,朝坐在身边的丁天仁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假道士为什么叫石破衣的?」
丁天仁脸上一红,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石破衣问道:「你想不想知道?」
丁天仁心想:「你叫石破衣难道还有典故不成?」一面说道:「请道长指教。」
石破衣笑道:「你干了面前这一杯,我就告诉你。」
丁天仁为难的道:「在下不会饮酒,方才喝了一杯,脸都红了。」
石破衣道:「只此一杯,这样吧,咱们交个朋友,你干了,就是石破衣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我们不干,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对,对。」石破衣笑了笑道:「假道士一向只认喝酒的是朋友,你干了,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易云英道:「好,大哥,我们干。」
金澜接口道:「我也干。」
丁天仁、易云英、金澜三人果然一起乾了一杯。石破衣大笑道:「好、好,从现在起,你们三个都是我假道士的朋友了。」
金赞臣笑道:「石道兄,你是酒仙,他们三个都不会喝酒……」
石破衣一摁手,拦着他话头,说道:「你只管去陪景云观主,归云庄主,假道士新结交了三个小兄弟,这叫做各交各的,你不用管咱们。」
金赞臣心中暗道:你大概已听到了丁天仁是天杀星的小兄弟,有意和他拉近乎了。丁天仁喝下一杯,就问道:「道长方才说为什么叫石破衣的,还没有说呢?」
「哦,哦,我差点忘了。」
石破衣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乾,才道:「我假道士本来就姓石,所以姓氏就不用说了,至于破衣二字,那是我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喜欢黄汤……」
他一手拿着酒壶又斟了一杯,才发现壶中已经没酒了,急忙回过头去,朝一名青衣使女笑道:「姑娘,给我再来一壶。」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立即送上一壶酒来,把空壶换下。原来金赞臣早就吩咐她多准备几壶,以便随时送上。石破衣一口一杯,喝乾了,才道:「喝酒,难免会醉,喝醉酒的人,如果还要喝,就会喝得狼狼藉藉,倒在衣衫之上,久而久之,这件衣衫就成了宝衣……」
易云英问道:「怎么会成了宝衣呢?」
石破衣道:「衣上沾了这么多酒,自然成了宝衣,有时没钱沽洒,又酒瘾大发,我就脱下这件宝衣,蒙头大睡,鼻中闻着酒气,至少坞可以过过瘤,这样这件宝衣,一穿就穿了三十年,后来破到实在不能穿了,只好把它给珍藏起来;要等酒瘾发作,才用它来蒙头睡觉,后来大家都知道假道士有一件破旧不堪的宝衣,就叫我石破衣了。」
易云英问道:「后来呢?」
金赞臣道:「石道兄,你们吃些菜再说不迟。」
石破衣没有理他,续道:「这是二十年前,大家以讹传讹,说我假道士珍藏了一件宝衣,结果被一个偷儿听到了,觑我外出,竟然把我宝衣偷走了,等我回来,发现宝衣被窃,不由大吃一惊,急急追踪下去,结果人是找到了,但那件宝衣却再也追不回来了。」
金澜奇道:「人追到了,宝衣怎么会迫不回来的呢,」
石破衣咕的喝了一口酒,恨恨的道:「这小子眼看偷到手的只是一件破旧不堪的大褂,先前还以为衣内藏有宝物,那知撕开来了依然找不到宝物,一怒之下,就把它丢到山溪里去,要知宝衣之所以成为宝衣,就因为它积存了三十年的酒气,这给溪水一泡,酒气全泡了汤,宝衣也不成其为宝衣了。」
归耕云笑道:「好了,石道友,你这故事,已经讲了二十多年了,现在该吃菜了,你喝了两壶酒。这三位小友还没吃什么东西呢。」
石破衣笑道:「你们没吃东西,那就快吃吧,我假道士有酒万事足,无债一身轻,只要有酒喝,吃不吃菜都无关重要……哦,姑娘,又该给我换壶了。」
金澜是三人中的主人,自然要给客人夹菜,他和丁天仁。易云英这一阵工夫,已是很熟悉了,口中叫着「天仁兄」、「天义兄」,也不时给两人夹菜。
金赞臣是老江湖,更老于世故,自己女儿的个性,他自然清楚,平日里因为自己只此一女,视同掌上明珠,娇生惯养,也骄纵惯了,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她眼里,可是今天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丁氏兄弟初次见面,就有说有笑了,这就是说她对这两个少年人颇有好感了。
坐在上首的景云子,以茶代酒,当然不会向三个少年劝酒。归耕云武当名宿,为人正派,当然也不会跟年轻人敬酒。石破衣故事讲完了,现在正在自斟自酌,专心喝酒。金赞臣要女儿改扮男装就是为了招待这两个年轻人,既有女儿招待,就用不着他亲自招待了。
这样一来,除了先前大家互相敬酒之外,丁天仁就没有被人敬酒的烦恼。席间,易云英并不知道金澜是女子乔装的,不好和他多说话。倒是丁天仁因对方是男孩子,有时金澜和易云英说话,也由他接了过去,这一来,他和金澜说话的机会也就多了,两人居然谈得极为投机。
这一席酒,菜看丰盛,自不在话下,每一个人都喝得非常愉快,可以说酒醉菜饱,皆大欢喜!最高兴的莫过于主人金赞臣了,自己择婿多年,今晚总算有眉目,要女儿看得上眼的人,真是不容易!第二个是金澜,她不知怎的,对丁天仁心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知是不是爹说他们是大有来历的人这句话的影响,但自己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他也有些特别。
譬如平日自己很少理人的,今晚却不知怎的会时常夹菜给他。不,这是爹交代自己,替他老人家招待客人咯,但至少自己心里也有些喜悦。
石破衣至少也喝了五六壶酒,席终,他已醉眼迷糊的先行走了。使女们撤去筵席,给每个人沏上香茗。
金赞臣陪着景云子、归耕云二人正在谈论着重阳大会之事,金澜站起身道:「爹,我陪两位丁兄出去走走。」
金赞臣点头道:「也好,你们年轻人是坐不住的,那就去花园里走走好了。」
金澜答应一声,就回身道:「二位丁兄请。」
丁天仁向在座三人拱手告退,三人出了西花厅,易云英故意落后半步,走到大哥右边,好让金澜走在大哥的左边,两人并肩而行。丁天仁还当易云英是故意避开金澜的,自己就毫不迟疑的和金澜走成并肩,免得易云英尴尬。
从西花厅穿行花圃,出了北首一道矮垣,就是乐山山庄的后园,树木蓊翳,楼阁隐约,看去占地极广,今晚没有月色,显得有些幽暗。
金澜却兴致极好,偏着头道:「天仁兄,今晚虽然没有月色,喝了酒,难免有些懊热,我们不如到观风亭去坐一会,那里居高临下,不但可以看到很远,也是最清幽的地方了。」
丁天仁道:「观风亭,这名称也雅致极了。」
金澜道:「这名字还是我爷爷题的,那里原是一座孤峭的小山,我爷爷在山上盖了一座亭子,春秋佳日,时常邀约一些朋友到亭中茶叙,谈诗论剑,现在壁上还贴着许多诗笺呢!我时常到亭子里去,没事做,就吟着那些诗句,觉得很有意思。」
丁天仁回头看看他道:「原来金兄还是一位雅人,诗文造诣一定很深了。」
「那里?」金澜脸上微微一热,说道:「没教天仁兄笑话,我只是喜欢,那会做诗?」
丁天仁道:「能够欣赏,也要有很好的文学素养才行。」
金澜星目一亮,回眸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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