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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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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阴恻侧道:「咱们谁也不用怕谁。」
巢湖矇叟怒声道:「那好,老夫正想试试你的「玄阴恃阴掌」现在已经练到几成火候,竟然如此目空四海。」
他这二叫出「玄阴传阴掌」来,大家顿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昔年玄阴教护法,人称传阴手的欧阳生,此人已有四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了,居然投到自称武林联盟盟主的手下去了。由此可见这位所谓武林联盟,所结合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黑袍人深沉一笑道:「就算老哥「硃砂掌」练到了十二成,也克制不了老夫。」
「那好,你就试试老夫的硃砂掌。」
巢湖矇叟把旱烟管交到左手,倏地跨前一步,正待发掌,于千里急忙伸手一拦,说道:「蒙老是敝庄贵宾,何况他是冲着长江盟来的,要出手也该由在下向他讨教才是。」
巢湖矇叟大笑道:「老朽虽已多年不问江湖之事,但巢湖也是当年长江盟发起人之一,何况老朽只是要试试他的传阴掌而已,主人用不着阻拦。」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此人精擅「玄阴传阴掌」,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和他抗衡,且让老夫试试。」
于千里看他这么说了,只得拱手道:「蒙老这么说了,在下就不好抢先了。」
巢湖矇叟右掌朝前一立,抬目道:「老夫那就有僭了。」
一句话的工夫,他竖立胸前的右手,整支手掌已经红得像涂上了一层硃砂,缓缓朝外推出。黑袍人却也不敢小觑了他,一见巢湖矇叟手掌朝前推来,立即左足斜跨出去,避开了正面,右掌当胸蕴蓄不发。巢湖矇叟一掌落空,随即吸气收掌,依然竖立如故,左足跟着跨出,也不再发掌。
两人相距八尺,除了刚才巢湖矇叟推出过一掌之外,黑袍人根本没有发过一掌,就是互相凝注着对方,再也不曾出手。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只见黑袍人左足又缓缓的向左跨了出去,他一跨动,巢湖矇叟也立即跟着跨出左足。
丁天仁看了一回,先前弄不懂他门何以要遥遥相对,谁也不肯出手,后来渐渐明白过来,因为两人功力相等,一个精擅「玄阴传阴掌」,一个精擅「硃砂掌」,双方都没有必胜把握,是以谁都不肯贸然发掌。
何况对方掌力有如待发,稍一躁进,必为所乘,所以只有另换一个角度,看看有无出手的机会?另一个看对方移动,也立即移转身子,不让对方有机可乘。虽然粗看起来,两人都没有动作,但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钩的一击,胜负可以立判。
易云英傍着大哥,这时低低的道:「大哥,他们怎么一直没有出手呢?」
丁天仁连忙凑着她耳朵悄声道:「他们正在等待对方破绽,只要其中一个稍微疏忽,另一个就会乘机出手了。」
易云英回头低笑道:「方才我也想到了,只是不解,既然动手了,就乾乾脆脆的较量,干嘛还要这样迟迟不肯出手,换了我早就出手了。」
丁天仁怕被人听到了笑话,急忙拦着她轻声道:「快别说话了。」
就在此时,但听叱喝乍起,两条人影倏然一合,发出蓬然一声大震,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但两人谁都不肯再让了。一退即上,挥掌进击,双方以快打快,以攻还攻,双掌交击,一连串的蓬蓬之声,连续响起,这一阵硬打硬拚,接实了一十八掌之多。
两人功力悉敌,「硃砂掌」既克制不了「玄阴传阴掌」,同样的「玄阴传阴掌」,也无法把「玄阴真气」渗入「硃砂掌」,谁也胜不了谁。
黑袍人随着最后一掌,身形疾然飘退,叫道:「咱们不分胜负,可以住手了。」
巢湖矇叟却在此时,身形突然凌空扑起,手中旱烟管一挥,漾起五十缕杆影,朝黑袍人当头罩落!五十缕杆影,专取敌人五十处穴道:「因为太快了,看去就像五十缕黑丝,飘洒如雨,如果被他击上了,也决不止只有一下,少说也会被他击中**处穴道,多一点就得有十六八处了。巢湖矇叟这一记看家本领,从不轻使,因此数十年来也从没有人看他出过手,但一个人的看家本领,是不会搁下来的,年岁愈老,也必然愈练愈纯,只是外人不得而知而已。
巢湖矇叟身起半空,挥管下击,一个人因旱烟管起落如风,鼓风凌空,自可久久不下,这一来,看去真有些像雷公一般!黑袍人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后退之时追过来,而且使出来的又是当年成名绝技「雷公劈木」,心头一惊,急忙挥掌还击,已是被逼落了下风。
不,右臂突然一麻,至少被对方敲中了四五处穴道,心头又惊又怒,身形飞旋,左掌疾发,同时也「啪」的一声击在巢湖矇叟右肩之上。巢湖矇叟身子落地,忽然沉哼一声,往后连退了两步,旱烟管「噹」的一声,跌坠地上。差幸还站住了桩,没有跌坐下去,总算保住了老脸。
主人于千里和荆门山主季传贤两人慌忙把巢湖矇叟扶住。于千里道:「蒙老快运气试试,有没有伤到哪里。」
季传贤俯身拾起旱烟管,送到巢湖矇叟手中。巢湖矇叟右手活动一下,笑道:「老朽击中欧阳生右臂五处穴道,欧阳生也击中老朽一掌,咱们算扯平,他的「传阴掌」如何伤得了老朽?」
他练的是辰州言门的「天罡功」、「传阴掌」自然伤不了他。无敌阴手欧阳生是四十年前玄阴教的护法,以「玄阴传阴手」名震武林,当时已是罕有敌手。江湖上都有重名轻利的习惯,巢湖矇叟说出对手是无敌阴手欧阳生,那么他纵然被击中一掌,也并不坍台,因为欧阳生和他是同辈的人,何况还是他先击中欧阳生的。
就在巢湖矇叟中掌后退,于千里、季传贤把他扶住之际,人影一闪,有人从席间抢了出去,这人竟然会是丁天仁!金澜和易云英坐在大哥下首,这时看到大哥抢了出去,也慌忙站起,跟着走出。
丁天仁眼看黑袍人连伤四人,心头激于义愤,才一晃身抢了出去,等到抢到黑袍人面前不远,才想起前面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一身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还败在对方掌下,自己那会是人家的对手?心念闪电转动,立即从身边取出大哥送给自己的紫虹剑,轻轻一按吞门,但听「铮」然剑鸣,手中多了一支紫光流动的短剑。他想来想去,只有大哥教自己的一招剑法,也许可以胜他,才掣出剑来的。
黑袍人虽然一掌震退巢湖矇叟,但他右臂却被巢湖矇叟旱烟管击中五处穴道,一条右臂抬动不得,急忙暗自运集全身真气,缓缓冲开五处穴道,就在此时,耳中听到铮然剑鸣。双目急睁,才看到一个青衫少年手持一支紫芒流动的短剑,离自己不过五尺来远,这支紫芒流动的短剑,他看来极为眼熟,心头不期一怔,脱口叫道:「紫虹剑」。
丁天仁哼道:「不错。」
黑袍人连忙抱拳道:「少侠既然持有紫虹剑,想必也有辟邪玉珮了?」
丁天仁一指身边玉珮,冷然道:「这个不是吗?」
黑袍人目光一注,看清丁天仁身边佩着的果然是玉辟邪,不禁一脸惶恐的躬下身去,连连抱拳道:「少侠就是丁天仁公子了,老朽该死,不知丁公子侠驾在此,多有冒犯,公子保重,老朽走了。」说完,不待丁天仁开口,身形往后一仰,嗖的一声,往厅外倒纵出去。
丁天仁急忙喝道:「你不能走。」
黑袍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丁天仁一手按剑而立,在黑袍人倒纵飞起之际,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长江盟把公子接来,只是拿公子做挡箭牌而已,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是黑袍人临走时以「传音入密」说的话。丁天仁听得心中暗暗一动,忖道:他匆匆离去,很可能是看了自己手中紫虹剑和辟邪玉珮之故,由此可见他一定认识大哥,那么他说的话,应该可信了。
金澜眼看黑袍人飞身而去,大哥依然手持短剑,站立不动,只当着了黑袍人的道,心头一急,急忙叫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着了老贼的道?」
易云英听二哥口气不对,也急急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丁天仁给两人这一嚷,才回过神来,忙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他可能认识我大哥……」
金澜偏着脸问道:「你还有一个大哥?」
于千里含笑招呼道:「丁老弟,方才给他这一扰,大家都没吃什么东西,酒菜已由厨房重新热过,快请入席了。」
大家重又回到席上坐下。巢湖矇叟朝束大成等三人间道:「束老弟三位没什么吧?」
束大成脸有愤色,说道:「多承蒙老关切,在下兄弟被他「传阴掌」拍中,传入阴气滞留未消,虽可伸屈自如,但却无法运气。」
巢湖矇叟颔首道:「老朽没想到他已把「传阴掌」练到如此精纯,老实说,他传入三位肩头的玄阴真气,大概只不过两三成而已,他说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即可无事,应该不会有假,老朽差幸练的是阳功,才没被他阴气侵袭。」
阴世秀才文中秀问道:「蒙老,此人真是昔年玄阴教的无敌阴手欧阳生吗?」
巢湖矇叟道:「除了欧阳生,还有谁能把「玄阴传阴掌」练到如此精纯,收发由心的境界?」
丁天仁道:「欧阳生在三十年前已担任玄阴教护法,地位已经相当崇高,在江湖黑道上,也极负盛名,怎肯给一个江湖上从没听说过的什么武林联盟当起跑腿的来的?
巢湖矇叟喝了口酒道:「丁老弟,你切莫小看了他们,这个自称武林联盟的组织,如果没有几分实力,岂敢对长江盟发出如此狂妄之言?这个自称盟主的人,如果没有极大来历,像欧阳生这样的人,又岂肯听命干他?」
排教总舵主罗长发点头道:「蒙老说得极是,那么咱们该当如何呢?」
荆门山主季传贤道:「咱们长江盟成立至今,已有二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仅凭一个易容来的欧阳生几句话,就能给他唬住了吗?」
于千里道:「季兄说的当然也是有理,但人家既然冲着咱们而来,当然也衡量过咱们的实力,何况咱们在明里,对方却在暗里,咱们知道的只是有一个叫武林联盟的组织,一个自称盟主的人,除此而外,咱们就一无所知了。」
阴世秀才文中秀笑笑道:「至少我们还知道有一个昔年玄阴教护法无敌阴手欧阳生,他纵然易容而来,却没想到会被蒙老认出来了。」
于千里道:「可惜方才没把他留下来。」
文中秀摺扇在掌心一拍,笑道:「有他这点线索,还会怕查不出他们来?」
于千里听得一怔,接得豁然笑道:「文兄莫非……」
文中秀微笑道:「山人自有道理,大家先用酒菜,把肚子填饱了,再说不迟。」
束大成笑道:「文老二,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卖什么关子?」
文中秀道:「小弟不是卖关子,行军上阵,也是先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到这里,口中哦了二声,抬头朝外叫道:「于总管。」
于长寿在厅外答应一声,急步走入,朝文中秀拱拱手道:「文二爷……」
文中秀站起身,迎了上去,附着于长寿耳朵,低低说了句。于长寿连连哈腰应「是」,就退了出去。
季传贤含笑道:「看来文二兄已有成竹在胸了。」
文中秀连说:「不敢。」
不多一回,大家已经酒醉饭饱,主人于千里引着大家到书房里坐。书房左首是一间陈设精致的客厅,主人把大家邀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较为清静,庄丁们不奉呼唤是不准进来的,大家交谈的内容,也不虞洩漏出去。大家落坐之后,一名青衣使女沏上香茗,便自退去。
于千里目光一抬,朝文中秀含笑道:「文老二,现在可以说下吧?」
文中秀捧起茶碗,掀了下碗盖,笑道:「大家叨扰了主人一顿丰盛的酒菜,这时就该好好的喝上一碗香茗,清清肠胃了。」他说的简直答非所问。
束大成道:「老二,你到底在耍什么花佯?」
文中秀笑道:「小弟的意思,大家在酒醉饭饱之余,先喝口茶,在这里好好休息上一回,等到总管回来,咱们就得上路了。」
黑手神赫连天问道:「咱们是追踪欧阳老贼去的了,哦,咱们被老贼「传阴掌」击中,不是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复原?咱们能和人动手吗?」
文中秀笑道:「欧阳生是奉命来和咱们联系的人,自然不敢出手太重,所以只使了两三成功力而已,两三成功力对一般人来说,足可使人行动受到极大阻碍,但对咱们就未必有他想像的管用了。」
赫连天道:「但咱们被他击中的手臂,侵入阴气滞留未消,无法挥动。」
文中秀笑道:「传阴掌传入的阴气,只局限于某一部位,以咱们三兄弟三人的修为,右臂纵然失灵,还可使用左手、这点应该难不到我们。」
赫连天大笑道:「兄弟的「黑煞掌」,双手都会,不论伤了那一支手,一样可以使得出来。」
「这就对了。」
文中秀刚说了三个字,只听门口响起于总管于长寿的声音说道:「属下于长寿告进。」
于千里道:「进来。」
于长寿举步走入,朝庄主抱拳道:「回庄主,属下已经都办妥了。」
于千里方一怔神,还没开口,文中秀已经抢着拱拱手道:「于老哥,方才是小弟假传圣旨,用你老哥的名义,要于总管去办事的,现在他来覆命,是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咱们就该走了。」
于千里一怔问道:「文老二,咱们要去那里?」
文中秀含笑道:「咱们不是要从欧阳生身上,查出武林联盟是些什么人在兴风作浪吗?那就不能放过机会,由他给咱门领路,不是可以直达他们巢穴了?」
于千里问道:「你要长寿准备了什么?」
文中秀笑道:「百里洲四面环水,没有舟楫,如何出得去?」
于千里点头道:「好,好,文老二,这一趟就由你来当军师。咱们人手上如何调度,悉由你分配好了。」
文中秀拱拱手道:「于老哥是今年的会首,你老哥派兄弟担任军师,兄弟就是长江盟的正式军师了。」
巢湖矇叟掀髯笑道:「老朽虽然癡长几岁,也总是长江盟的一份子,悉听军师调遣。」
文中秀连忙拱手道:「蒙老言重,在下不敢。」
巢湖矇叟脸色一正,说道:「文老弟,这话就不对了,你既然荣任军师,咱们长江盟所有人手,悉听调派,老朽何能例外?」
文中秀连忙欠身道:「在下敬受言教,蒙老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请蒙老担任咱们此行的总接应,那里需要支援,就请蒙老支援好了。」
巢湖矇叟欣然道:「好,老朽就担任总接应。」
文中秀又道:「等咱们到达地头,就要兵分三路,于老哥居中,由兄弟为副,季老哥为左翼,由束老大为副,罗老哥为右翼,赫老三为副,没到地头以前,咱们是一路的。所谓地头,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在那里,这就要视当时的情况而定,兄弟以举手为号,就得各自散开,分头进行。」
巢湖矇叟颔首道:「看来文老弟果然已是胸有成竹了。」
文中秀目光一下落到丁天仁三人身上,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武林联盟的组织,企图问鼎中原武林,并吞各地的武林同道,从他们要长江盟加盟一节,即可证明。由此推断,重阳大会自然更是他们的目标,因此金公子令尊等人的失踪,极可能也和他们有关,这一点虽然只是猜测之词,也可以说**不离十了。咱们今晚行动,旨在一探这些自称武林联盟的人,究是何方神圣?还有什么阴谋?金公子三位是长江盟的贵客,兄弟不好说邀请三位同行,所以要三位自己决定。」
他这番话已有邀三人同行的意思,但却要三人自己决定,这正是阴世秀才工于心机之处。金澜不加思索的道:「家父失踪,只要有一丝线索,在下自然都非去不可。」
丁天仁因黑袍人临行时曾以「传音入密」说过不宜多留的话,本待回转房间,和金澜、易云英商量后再作决定。但此时听金澜一口说了出来,自己就不好多说了,这就接口道:「在下和金兄弟义结金兰,我们自然一同去了。」
文中秀含笑道:「三位既然决定同去,兄弟之意,你们可和蒙老一路,作为咱们三路的后援,蒙老江湖经验丰富,三位和他在一起,大家也可以放心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丁天仁连忙拱手道:「在下兄弟能够追随蒙老,深感荣幸。」
巢湖矇叟所得大为高兴,呵呵笑道:「老朽有幸和三位少侠一路,老朽也觉得年轻起来了呢。」
文中秀道:「好了,现在人手已经分配好了,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于千里问道:「文老二,咱们这里派什么人留守?」
文中秀道:「百里洲可由于总管留守,李副总管率八名庄丁随行,此事兄弟方才已交代于总管了。」
于千里大笑道:「文老二当真不愧军师,原来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好,咱们那就走吧。」
第十章一石二鸟中人嫁祸陷困境
当下由总管于长寿领路,干千里陪同众人,穿行长廊,经过两进屋宇,进入院后一座广衰的花园。此时夜色已浓,但见树影参差,不时可以看到亭台楼阁,这样走了一阵,已经来至一处水谢,波光潋滟,四周种着柳树。是一个相当大的人工湖。
于长寿走近湖边,嘬口发出一声轻哨,哨声甫落,但见一艘快艇,迅快的从一处柳树下驶出,缓缓泊到榭岸边。于千里一抬手道:「大家上船了。」
他首先纵落中舱,接着大家也相继登船,于长寿最后一个上船,同时挥了下手,前后六名水手立即划起木浆,朝湖面驶去。这艘快艇,中舱可以容纳十余个人,大家分别在三徘木板上坐下,还不算挤,驶行之中,稳而且快。
于千里问道:「长寿,来人从哪里走的,你查清楚了没有?」
于长寿连忙欠身道:「回庄主,那厮离去之后,属下已传令各处水上巡逻,密切注视,但不可露了行迹,方才李番已经赶下去了。」
于千里额首道:「你做得很好。」
几句话的工夫,船已从湖面转入一条小河,两岸依然遍植柳树,倒垂迎风,看不清岸上景物。过不一回,小河已到尽头,前面横亘着一道高墙,但听一阵辘辘声响,墙脚下露出一个圆洞门,快艇驶出圆洞门,船后又响起辘辘声,一道水闸缓缓放下,敢情已经出了于家庄院。
围墙外,依然是一条小河,两岸也同样种植柳树,快艇有六名水手划桨,驶行极快,渐渐已可看到两岸野贩,和稀稀落落的民房。又驶行了将近一刻工夫,前面出现一片浩瀚大江,江面辽阔,几乎一望无际,江边停着一艘两道桅的帆船,这时快艇已经缓缓驶近过去,靠着帆船停泊。
于千里站起身道:「诸位请上帆船。」说完,当先纵身而起,跃上帆船。
大家也跟着相继跃登,总管于长寿在快艇上躬躬身,道:「属下不送了。」
快船立即掉头,朝原路驶去。帆船上早已有一名青衣人迎着于千里躬着身道:「庄主请贵客到中舱奉茶。」
他正是副总管李番,于千里陪同大家进入中舱。这艘船大了,中舱自然也宽敞多了,舱板上铺着一层地毯,中间放一个小圆桌大小的木盘,盘中沏了一壶上好香茗,和十二个瓷杯,大家可以围着木盘坐下,喝茶聊天。
于千里请大家坐下之后,就回头朝李番问道:「来人从何处上船走的?可有他的行踪?」
李番躬着身道:「那人从何处上船,当时没有人跟踪出来,属下也不清楚,但咱们水上巡逻是在厂面上发现的,那是一艘梭形快艇,朝对江驶去。」
于千里哼了一声,又道:「现在呢?」
李番道:「属下奉总管之命,已要他们一路严密注意,不得稍露形迹,目前都在咱们监视之中。」
于千里点头道:「如此就好,咱们就跟他下去。」
李番恭声应「是」,迅速退了出去。水手立即挂起两道布帆,朝江面驶去。李番站在舱后,指挥着舵手,浩瀚的江面上,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船只,驶行在黑夜之中,也不时可以看到船上闪烁的灯光。李番就是要舵手按照那些闪烁的灯光行驶。这是特定的记号,只有李番认得出来。两道风帆鼓足了秋风,滑行大江之上,当真快逾奔马,这样驶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渐渐靠近江岸。
于千里问道:「李番,咱们可是要靠岸了?」
李番躬着身道:「回庄主,对方快艇就是在前面登陆的。」
季传贤道:「前面是虎牙山。」荆门山和虎牙山隔江对峙,他自然很清楚。
李番应了声:「是。」
季传贤沉思道:「这一带并没有江湖啸聚,他何以会在这里登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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