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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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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急忙说道:「来了,来了,小兄弟注意,别露了形迹。」

    丁天仁听他说得郑重,立即抬目朝厅外看去,酒楼大门外,果然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蓝布裌袄的老婆婆,鸩脸瘪咀,一头花白头发,戴着黑绒包头,头上插满金钗、金簪、手拄一支黑黝黝的鸩头杖,连走路都颤巍巍的。

    她身后紧跟着一个十六八岁的少女,一身花布衣裤,一张粉脸白里透红,两条修长的眉毛,配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粉颊上还有两个小酒涡,模样儿又美又甜。

    这两人丁天仁都认识,那不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和红儿还有谁来?丁天仁骤睹两人,心头方自一怔,只见温九姑朝里走来的人,一双水泡眼突然炯炯有光的朝自己投来,不,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自顾自登上楼去。她敢情是怪自己多看了红儿一眼,一时脸上不禁一热。

    只听石破衣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小兄弟,我叫你别露了形迹,这老婆子生性多疑,大概你多看了她一眼,给她发现了。」

    丁天仁也以「传音入密」说道:「这老婆子真还有些厉害。」

    石破衣笑道:「她是江湖上出了名最难惹的人,差幸咱们坐在楼下,和她并不相干,否则她瞪了你一眼,你就非昏倒不可。」

    丁天仁道:「在下不怕她迷药,上次她一再施放「闻风散」,在下并没被她迷倒。」

    石破衣喝了口酒,嘻的笑道:「小兄弟,你知道上次怎么会不怕她迷药的?」

    丁天仁道:「在下不知道,哦,温九姑也深感不解,说在下是天生不怕迷药的人。」

    石破衣道:「是人没有不惧迷药的,那是因为你当时身边佩了你大哥的玉辟邪。」

    丁天仁惊异的道:「佩了辟邪玉珮就不怕迷药吗?」

    石破衣道:「否则为什么叫它玉辟邪?岂止迷药,天下任何剧毒,都可以沾不上身。」

    丁天仁惋惜的道:「可惜辟邪玉珮被贼人取去了。」

    石破衣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人家从你身上取走,你不会去要回来吗?」说话之时,夥计送上一碗榨菜肉丝面来。

    石破衣道:「你不喝酒,快吃面吧。」

    丁天仁道:」你不吃?」

    石破衣道:「我还早着呢,你只管先吃好了。」

    丁天仁一面吃面,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二叔,那温九姑很可能是冲着金少泉,白少云两人来的了。」

    石破衣喝口酒,也以「传音」说道:「小兄弟总算有点江湖阅历了,没错,这老婆子就是为他们两人来的,咱们就是为这老婆子来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丁天仁想起石破衣说过要去找一个老婆子,原来就是找温九姑、这就抬头笑道:「二叔……」

    石破衣笑道:「现在还早。」

    丁天仁已把一碗面吃完,石破衣却一直剥着花生,低斟浅酌,慢慢的喝着酒,桌上除了一大堆花生壳,已有**个酒缸,这是说他已经喝了四五斤酒。

    石破衣忽然站起身,低声道:「你别走开,我去去就来。」说完,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丁天仁不知他去做什么?但相信这位非道非俗的老道长,一定是有事才出去的。

    第十五章磨剑戏敌茶楼惊现双包案就在他思忖之际,只听楼梯上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首先下楼的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接着是她的徒弟红儿,两人后面紧跟着金少泉。白少云,一脸恭敬之色,亦步亦趋的往门外行去。

    丁天仁心头蓦然一惊,暗自忖道:糟糕,看这情形,金白二人分明已经着了温九姑的道,石道长偏偏这时候出去有事……」

    突然心中一动,又想:石道长曾说,自己两人巴巴的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老虔婆,那么石道长岂会在这时候出去?他可能计算着温九姑要下楼来了,才出去的,说不定也早已料到金,白二人会在酒楼上着了温九姑的道,要等他们出了酒楼,在半路上出手救人,那么自己该不该赶去呢?

    但继而一想:石道长老谋深算,他易容而来,就是不想有人认出他来,那就不可能在大街上出手,再说他要自己在这里等他,自己还是在这里等他的好,一念及此,不觉举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

    这样足足等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见石破衣匆匆走来。

    丁天仁刚叫了声:「二叔……」

    石破衣含笑道:「没事,没事。」

    丁天仁等他坐下,就以「传音入密」说道:「不,道长,刚才就发生了事,那金少泉、白少云像是着了温九姑的道,神色恭敬的跟着温九姑走了。」

    石破衣微笑道,「这老婆子本来就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自然会在他们身上施了迷药。」

    丁天仁道,「道长不是说我们是找她来的吗?」

    「一点没错。」

    石破衣道:「老朽就是听到他们叫夥计结账,才抢在他们前面去的,你不知道这老婆子比狐狸还精,老朽若是跟在他们后面出去,保管让她发现了。」

    丁天仁听得暗暗点头。可见自己方才料得不错,一面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老是去查看他们在那里落脚,对不?」

    石破衣对他似是颇为嘉许,点了点头道:「这城里只有一家招商客栈最大了,所以老朽先赶到招商客栈门口去等着他们,这样才不致她起疑。」

    丁天仁道:「他们就落脚在招商客栈吗?」

    石破衣笑道:「这还用问,老朽这点那会失算?」

    丁天仁道:「那我们要怎么行动呢?」

    石破衣喝了口酒道:「我们自然也要住进去了。」

    他喝完一壶酒,从身边掏出一块碎银子,结账出门,一路来至招商客栈。刚到门口,一名夥计就迎了出来,招呼道:「老客官二位可是要住客吗?」

    这时才午时稍过,来住店的人不多,石破衣点头问道:「有没有客房?」

    客房,就是普通房间,比上房要差上一等,以他们二目前的打扮,只是两个乡巴佬而已,自然只配住客房了。夥计忙道:「有,有,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着就领了两人来至后面一徘房间,推开木板门,说道:「老客官,这间可好?正好有两张铺。」

    石破衣连连点头道:「很好,就这间。」

    夥计让两人走入,随后就送来一盆脸水,和一壶茶,随手掩上了房门。丁天仁问道:「道长知道他们住在那里吗?」

    石破衣道:「他们包了后进官房。」

    丁天仁问道:「我们要如何动手呢?」

    石破衣道:「还早着呢,哦,小兄弟你千万记住,那老婆子连衣衫都不能用手去碰。」

    丁天仁道:「她有这么厉害?」

    石破衣道:「你可是不相信?江湖上为什么叫她九寡十八谜,就是说温寡妇有十八般迷功,只要你沾上她一点衣角,就会被她迷翻。尤其她的「闻风散」,无形无色,她连手都不用动,只要催动真气,就会随气散发,迷人于无形。」

    丁天仁道:「那道长要如何对付她呢?」

    石破衣笑了笑道:「你到时自知。」

    两人在房中休息了一阵,黄昏时分,石破衣领着丁天仁上街,在一家小面馆吃面,石破衣少不了又自斟自酌了两金酒,才回到客栈。店伙掌上灯来,又沏了一壶茶送来。

    石破衣道:「时间还早,你可运一回功,到时候,老朽会叫你的。」

    了天仁依言在铺上盘膝坐好,默默运功,快到二更光景,石破衣轻声道:「小兄弟,是时候了。」

    丁天仁赶忙答应一声,跨下床铺。石破衣轻轻开启房门,闪了出去,丁天仁跟着闪出,随手带上房门,两人一路来至后进,石破衣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就纵身跃上墙头,再一点足,就长身而起,一下隐入二楼走廊。

    丁天仁不敢怠慢,紧跟着掠起,扑上走廊,隐入暗处,他自从练成「先天气功」,又有石破衣输给他二十年功力,自是身如飞絮,没有半点声息。等他隐好身形,抬目看去,石破衣已经贴近一处窗下,举手朝屋中屈指轻弹,就回过身来,朝自己招了招手,一手轻轻推开窗户像一溜烟似的闪了进去。

    这下直看得丁天仁暗暗一怔,九寡十八迷温九姑一身武功极为高明,石道长只是举了下手,屈指轻弹,就把她制住了,这份功力,当真若非亲眼看到,又有谁能信?

    石破衣以「传音入密」说道:「你快把窗户掩上了。」

    丁天仁依言轻轻掩好窗户,只见房中靠壁处一张木床,布帐低垂,温九姑当然就在帐中了。石破衣取出两方布条,迅快的把一方布条蒙住了口鼻,一面以「传音」说道:「你也蒙好了。」

    丁天仁接过布条,蒙好口鼻。石破衣从身边取出一双很薄的手套,套在乎上,一面说道:「这老婆子当真不易对付,方才老朽刚贴近窗下,她已经发觉,倏地睁开眼来,若非老朽出手得快,今晚不仅前功尽弃,还会被她迷翻呢。」

    这话听得丁天仁又是一怔,石破衣贴近窗下,并没戮破纸窗,往里张望,即使戮破纸窗,凑名眼睛看去,温九姑坐在床帐之中,根本也看不到她,但石道长却能看到她睁开眼来,这是如何看到的呢?」

    石破衣双手套上手套,一面又以「传音入密」说道:「这老婆子在布帐上一定撤有迷药,你小心些,跟我来。」

    举步走近帐前,用旱烟管把布帐撩起,只见温九姑果然双目紧闭,盘膝坐在床上。石破衣右手一探,从她怀里掏出四五个瓷瓶,迅快交到左手,朝丁天仁道:「快接过去。」

    丁天仁伸手接过,石破衣再次从温九姑身上掏出四五个瓷瓶,一面仍以「传音」说道:「这老虔婆果然狡猾得很,这些药瓶还分别藏在两个地方。」

    说话声中,迅即退下,走到一张小圆桌旁,把瓷瓶放到桌上,然后坐了下来。丁天仁也把手中瓷瓶,一齐放到桌上。石破衣褪下手套,从怀中取出十来个大小瓷瓶,放到桌上。然后取起温九姑瓷瓶、逐个仔细看了瓶上标签,喜道:「全在这里了,这趟咱们总算没有白来。」

    他手法极快,把温九姑瓷瓶中的药丸,药粉,一一倒入自己准备的瓷瓶之中,收入怀中,再从身边取出几个纸包,也有药丸、药粉,连颗粒大小,以及颜色都和温九姑的药九。药粉完全相同,分别装入温九姑的瓷瓶之中,回头笑道:「大功告成。」

    接着拿起这些瓷瓶,回到床前,依旧放入温九姑怀中,再用旱烟管挑着放下布帐,说道:「咱们走。」

    丁天仁当先退出窗外,石破衣出来之后,把窗户掩上,再拨上木闩,恢复原状,然后隔着窗户屈指作势,这自然是替温九姑解开被制的穴道了。两人轻悄退出,回到房中,丁天仁问道,「道长这时解开她穴道。不怕她追出来吗?」

    石破衣笑道:「老朽没有解开她睡穴,不到天亮,她不会醒的,就是醒来,一时之间,也未必会发觉。」

    丁天仁道:「你老曾说,金少泉,白少云是可交的朋友,怎么不救他们呢?」

    石破衣笑了笑道:「她只是奉命把人送去,这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丁天仁又问道:「道长从她药瓶里掉换来的,是些什么药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这次换来的可以说是岭南温家之宝,大概在一年之内,这老婆子也不易配得成呢。」

    丁天仁笑道:「这么说,她一年之内不能害人了。」

    「不。」石破衣微微摇头道:「她叫九寡十八迷,迷人的方法多得是,老朽说的是专解天下迷毒的温氏清灵丹。」

    丁天仁喜道:「道长把清灵丹拿出来了,那是普天之下,只有这一瓶是真的了。」

    石破衣道:「你此话怎说?」

    丁天仁道:「这是她自己说的,她把祖传「迷经」上所载最灵验的解迷药方「清灵丹」原方上,涂去了一味药,此后岭南温家的清灵丹,就没有这一瓶的灵效了。」

    石破衣笑道:「那是温家后代少了一味主药,但这老婆子亲手涂去的,她自然记得,只是咱们把它掉换出来,等她发现,再要采集药材,重新练制,少说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丁天仁道:「还有呢?」

    石破衣道:「岭南温家三宝,就是专解天下迷毒的「清灵丹」和「闻风散」、「迷信丹」,包括解药,老朽全给她换出来了。」

    丁天仁问道:「迷信丹是什么呢?」

    石破衣道:「这是十足害人的东西,给人服了之后,除了对你终身信服,永无二心,其他一切均与常人无异,目前这帮人就是利用这老婆子配制的「迷信丹」,控制武林中人,所以她这瓶解药,可说是天下武林的救星。」

    丁天仁道:「道长真是江湖武林最大的救星。」

    石破衣嘻的笑道:「救星不是老朽;该是你小兄弟才对。」

    丁天仁道:「怎么会是在下呢?」

    石破衣道:「老朽只是把解药换出来而已,还要有人去施救,这施救的人,就是小兄弟了。」

    丁天仁道:「要如何施用,在下悉听道长的。」

    石破衣道:「这件事要慢慢的来,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石破衣和丁天仁已经结帐出门,赶着出城。

    丁天仁忍不住问道:「二叔,现在我们要去那里了?」

    石破衣耸耸肩,笑道:「咱们去守株待兔。」

    丁天仁道:「二叔,你怎么尽打哑谜?」

    石破衣耸耸肩笑道:「这叫天机不可洩漏,这一路上,老朽那一件事瞒你了,只是你年纪还轻,早和你说了,遇上事儿你会沉不住气,沉不住气,就会从脸上、眼神流露出来。咱们这一路遇上的人,都是老江湖,只要你稍露形迹,人家就会有了防范,这不是给自己增加麻烦?对了,前天老朽教你的易容变音,这两样都要多加练习,才能运用自如,这几天路上没事可做,你就多练习练习。」

    几天之后,他们来到突州,这是川东的大镇,大街上店肆林立,行人往来如织,午牌时光,他们在大街上一家叫瞿塘春的酒楼饱餐一顿。

    石破衣付了帐,站起身道:「老朽要去城西看一个老朋友,这里楼下就是茶园,你就在茶园里等我好了。」

    说完,匆匆下楼而去。丁天仁跟着下楼,一个人在附近大街上逛了一会,就回到楼下,举步跨入。

    茶楼和酒楼不同之处,就是雅与俗之分,茶楼清静,酒楼嘈杂,翟塘春茶园进入大门,是一个长形木柜,左首有一道雕花圆洞门,里面就是大厅,放着二三十张方桌,配以雕花坐椅,壁上,柱上,还悬挂了不少书画,更显得有些书卷气。喝茶的人差不多已有六七成座头,有的在轻声交谈,有的在下围棋和象棋,各得其乐。

    丁天仁刚跨进圆洞门,就有茶博士迎看言笑道:「客官只有一位吗?」

    丁天仁点点头,茶博士领春他在一张空桌上坐下,问道,「客官要喝什么?」

    丁天仁从没上过茶馆,说不出要喝什么,只好说道:「随便」。

    茶博士道:「那就来清茶可好?」

    丁天仁点点头,茶博士退下之后,不过一会工夫,就送上一个白瓷描金小茶壶和一个自瓷金边茶杯,放到桌上,然后拿起手中铜壶,在瓷壶中冲好开水,才行退下。

    丁天仁取起茶壶,斟了一小杯,凑近嘴唇,轻轻喝了一口,果然茶香清冽,齿颊留芬,一面举目览例。厅上茶客多半是商贾人,只有自己右前方一张桌子,坐着二个身穿布大褂四十出头的汉子,生得浓眉大眼,脸色微紫,目光充足,似是江湖中人,他一人踞坐一桌,桌面右首放一个三尺长的青布囊,一望而知是一柄长剑。

    丁天仁朝他看去,那汉子也正好朝丁天仁看来,但丁天仁一身粗布衣衫,脸上经过易容,只是一个二十来岁肤色黝黑的少年,乡下人进城,毫不起眼,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也就别过头去,看他情形,大概是在等人。丁天仁虽然看出他是个会武的江湖人,但茶楼酒馆这样的人随处可见,也并不在意。

    这时突然从外走进一个人来,这人是个瘦高老头,头上盘着一条花白小辫,身穿洗得已经发白,又脏又旧的青布长衫,缩头,耸着双肩,双手抱着一个青布囊,活像大马猴,站在走道上,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

    茶博士招呼道:「老客官……」

    瘦高老头没等他说下去,就尖声陪笑道:「没什么,小老儿马上就要走的。」

    茶博士看他这么说了,显然不是喝茶来的,也就退了开去。瘦高老头一眼看到蓝褂汉子桌上放着长形布囊,两颗鼠目顿时一亮,脸上有了喜色,立即三脚两步朝蓝褂汉子桌边走来,口中嘻的笑道:「这位老弟请了。」

    那蓝褂汉子看他走近,只是大大刺刺的问道:「什么事?」

    瘦高老头两手把青布囊紧紧的抱在胸前,一脸焰笑,说道:「老弟一定是道上朋友了?」

    蓝褂汉子没有答话,只是哼了一声。

    瘦高老头弓着腰又道:「小老儿看你老弟带着长剑,一定是武林同道,才来找你的,古人说宝剑赠烈士,看你老弟相貌堂堂,一定是早就扬名立万的人物,小老儿可惜太穷了,赠是赠不起,就是要买,也总该替它找个好主人……」

    他虽是尽量放轻声音,但丁天仁听得清清楚楚,心想:「听他口气,好像有一柄宝剑想要买给蓝褂汉子了。」

    蓝褂汉子自然也听出来了,本来大大刺刺,爱理不理的神气,稍稍好了些,目光一瞥瘦高老头抱在胸前的青布囊,问道:「你有宝剑要卖?」

    「是,是。」瘦高老头看他似有意思,心头一惊,忙道:「不瞒你老弟说,这柄宝剑寒家已经传了三代,还是小老儿的先曾祖当贵州知府时一位将军送的,不但斩金截铁,还可以伏魔辟邪,是一柄名剑。

    蓝褂汉子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会使剑的人,有谁不喜名剑的?,这就说道:「你拿出来看看。」

    「是,是。」瘦高老头口中没命的应着,从抱在胸前的长形布囊中,打开袋口,取出一柄长剑来。

    丁天仁听他把这柄剑说得如此名贵,自然也极为注意,此时看他从布囊中取出来的长剑,果然形式古朴,剑柄已成焦黑,剑鞘也陈旧不堪。就在此时,只听呛的一声,瘦高老头已经把长剑从鞘中抽将出来,长剑这一出鞘,便见剑身上寒电般一闪,光芒流动,不可逼视、心中暗暗叫了声:「好剑。」

    蓝褂汉子也是使剑名家,自然识货,看得微微点了下头。

    瘦高老头馅笑道:「你老弟是行家,辽到个错吧?古人时常说,好的宝剑可以吹毛立断,这柄剑也办得到,不信,你看。」

    他迅速从头上拔下一根白头发,放到剑锋上,用口轻轻一吹,那根头发果然立时齐中折断。瘦高老头得意的笑道,「小老儿没骗你吧?」

    蓝褂汉子看得目芒飞闪,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瘦高老头伸出五根手指,比了一下,耸着肩谄笑道:「这是小老儿三代祖传名剑,小老儿要这个数目不算贵吧?」

    蓝褂汉子心想:「这柄如果真是名剑,就是五千两也不贵,他可能只要五百两。」一面微微摇头道:「你开的数目太高了。」

    「不高,不高。」瘦高老头道:「你老弟刚才也看到了,这是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宝剑。」

    蓝褂汉子道:「削铁如泥?」

    「是,是。」瘦高老头忙道:「普通上好缅刀,也可以削铁如泥,但这是宝剑,就算百炼精钢的刀剑,也一样削来如泥。」

    蓝褂汉子不信道:「你说它削得动百炼精钢的刀剑?」

    「是,是。」瘦高老头连连点头,谄笑道:「用它削百炼精钢的刀剑,哈,就好比削豆腐一般。」

    蓝褂汉子道:「我不信。」

    瘦高老头目光一溜桌上青布囊,耸耸肩笑道:「这个布囊里,一定是你老弟的随身兵刃了,你老弟是大行家,随身兵刃定是最上上的精钢铸制的,你只要拿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蓝褂汉子目芒飞动,心中也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这柄长剑,确是干中挑一的百炼精钢铸制,普通的刀剑也可以削得断,他这柄剑真要削得断自己长剑,那真是「宝剑」了,心念一动,点头道:「好,我也想试试。」

    瘦高老头立即把手中长剑递了过去,一面巴结的道:「让小老儿来。」

    他双手迅快解开袋口,取出一柄红穗长剑。然后用力按了下吞口,呛的一声拔出长剑,但见剑身呈淡青,刀薄如纸,也确实是一柄百练精钢的好剑。

    瘦高老头把剑尖搁在桌沿上,说道:「老弟,可以削了。」

    蓝褂汉子只觉自己手中这把长剑,大概只有二尺六七寸长,除了初出匣时,光华闪动,森寒逼人,现在时间梢久,也不觉得什么了。心中想着,就举剑朝自己剑上轻轻挥落。耳中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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