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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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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入耳一声嘿嘿怪笑,道:「这个你内心明白,何必装痴卖傻。」
庞镇寰厉声道:「庞某一生光明磊落,何事不敢向人明言┅┅」
一阵阴冷的长笑截住庞镇寰道:「真的麽,咱们走着瞧。」忽地一蓬如雨暗器飞向庞镇寰打来。
这蓬暗器打来之势虽快,却似轻飘飘地毫无破空声息,手法又极其高明。庞镇寰冷哼一声,疾飘了开去。这蓬暗器登时打在壁上嵌入。彭天麟惊诧道:「你瞧这是什麽?」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壁上竟嵌成四字:「诛魂夺命。」再一凝视之下,暗器竟是红白两色玫瑰花瓣。展天行等人不禁心神大震,飞花摘叶,穿透入木,可见此人武功已至化境。
庞镇寰满面杀气,道:「在下与此人誓不两立。」
茅焕叹息一声道:「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你我日后饮食中尚须留意,慎防他暗中施毒。」
庞镇寰冷笑道:「他此举旨在吓阻我等叁与白阳图解之事,在下本无意伸手,但在下决不受威胁。」说着,他目注着彭天麟,又道:「彭堂主,在下当助你务使杨春不落入妖邪手中。」
彭天麟道:「少侠疑心此人就是地府冥君。」
庞镇寰道:「武林将变,群魔乱舞,未必就是他。」
展天行道:「但看今晚上官相阎罗鬼峰之行,便知端的。」
岷山逸叟兆南道:「何不现在去寻上官相,动以利害,化敌为友。」
展天行望着茅焕,茅焕立即答道:「姜大侠之言对极,上官相现潜踪於天挢之南,一座破败的城隍庙内。」群雄立即趋出怡红院向天挢走去。
这时庞镇寰不似往昔那般潇洒从容,面色阴晴不定,气乱神浮,显得步履不稳。彭天麟暗中留意着庞镇寰神情举止,只觉庞镇寰今日大异寻常,如非遭遇极其辣手之事,焉会如此,暗道:「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之外有能人。」他丝毫不同情庞镇寰,心底油然泛起一股强烈厌恶之念。
天挢之繁闹是远近皆知,医卜星相,龙蛇杂处,戏院广场,酒肆茶社林立,都人游客杂聚往来。但亦有闹中取静之处,在天挢之南有莲花池一泓,碧水清波,植以荷花,夏日荷立水面,香风扑面,湖堤相接处跨以石梁,其下可通舟楫,湖滨没有茶园,可以品茗小酌,如天外天,水心亭,绿香园,绮榭等皆清纲雅洁,茶园内并设有杂耍、说书、大鼓、双簧等。
展天行等一行正行在绿香园外,忽见老龙神上官相同着七个貌相阴鸷,老小不一的江湖豪雄从绿香园内走出。姜兆南不禁失声惊道:「怎麽邛崃四魔、秦中三怪亦与上官相沆瀣一气。」双方对面相遇,上官相目中射出神光如电,似欲择人而噬。
展天行忙抱拳拱手道:「上官老师别来为无恙。」
上官相冷冷一笑道:「展帮主可是冲着兄弟而来?」
展天行微笑道:「上官老师请勿误会,江湖之大亦有相遇时,况在此广阔不及百里之帝都,风闻地府冥君已去武夷截夺定风珠,约斗之事无形作罢,可惜展某无此眼福目睹上官老师展露旷绝武学。」
上官相闻言不禁窃喜,正中下怀,今晚阎罗鬼峰之约本无把握致胜,意欲暗往鬼峰一趟,探明虚实后再作决定,不愿在群雄眼前身败名裂,昭道;「这话定非虚假。」
他却又故作傲然地冷笑道:「地府冥君自视极高,目无馀子,怎会说了不算,莫非展帮主传言失实麽?」
展天行还未答话,只听相距五七丈开外瓜棚架下飞出一声冷笑道:「展天行之言一点不假。」说时飘然观出─双面色惨白,目光阴沉的黑衣人。
左面一人手捧着─封书信疾掠落在上官相身前,道:「冥君亲笔书信请上官老师─阅。」
老龙神上官相接过抽出信笺详阅,不禁气得面色发青,切齿大骂道;「欺人太甚,老夫与你誓不两立。」一封书信三把两把扯得粉碎。
那黑衣人冷笑道:「上官老师如执迷不悟,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老龙神上官相大怒,腾身一纵,双掌圈挥而出,潜劲如轮朝黑衣人罩袭而下。这一式「日月当空」乃上官相独门奇学,掌势如天河倒泻,威力绝伦。
两黑衣面色一惊,倏挫身形疾射丈外,四拳猛回,交错攻出。这─双黑衣鬼侥幸脱出上官相掌势之下,立即反攻出手,出招辛辣诡毒,攻向部位,无不是人身要害大穴,错非武功卓绝焉能达此境界。上官相不禁勃然大怒,身形落下,掌**开,封住两黑衣人攻势,手法奇奥迅快,一口气拆解了两黑衣人配合强猛二三十招攻势后,立即还手抢击。
群雄都自侍身份,不欲助上官相联手制信一双黑衣鬼使,见上官相已占上风,均静静的冷眼旁观。庞镇寰神色中却隐泛出关注一双鬼使之色,这情形为茅焕、彭天麟两人察觉,但两人想法却大相迳庭。上官相几手反击后,几乎逼得一黑衣鬼使手脚乱,险象百出,但迅即变换一路迅奥的手法,数招过去,立即稳住劣势。
只闻一黑衣人发出阴森刺耳怪笑道:「我两人不过是森罗殿下厮役走卒,尊驾却是武林泰斗,江湖巨擘,犹不能制胜我兄弟两人,怎可与家主人恃强争胜。」
一言激动了上官相的杀机,暗道:「如非老夫一失湛卢剑,再失阴雷珠,岂能让此无名之辈看轻,今日当着群雄之面,倘不杀却两人,老夫威望荡然无存。」忖念之间,已是冲霄拨起半空,身化大鹏展翅,双掌下扬打山无数龙须针,电漩芒雨漫空撒下。
这一双黑衣鬼使似预知上官相有此一着,立即靠背而立,袍袖飞扬,将龙须针悉数震得反射而出,并扬声嘿嘿怪笑道:「家主人说过,施用暗器均属卑不足道,而且森罗殿门下俱不畏暗器,尊驾不如藏拙为妙。」
蓦地──一声阴寒如冰的冷笑随风传来道:「森罗殿门下均不畏暗器麽?哼,未必见得。」话音未落,一双黑衣鬼使同时一声惨叫,仰面尸横倒地。
群雄不禁大惊,均不知一双黑衣鬼使因何致命,但凝视之下,均面色大变。只见一双黑衣鬼使胸门上为红白二色玫瑰花办织成鲜明夺目四字:「诛魂夺命。」
彭天麟不禁叹道:「好高的手法,好毒的心意。」
庞镇寰心旌猛摇,闻言失声诧道:「此话何说?」
彭天麟道:「在无数高人之下,伤敌於无形,手法岂非高绝,他再次施展飞花摘叶手法,意在威吓我等不可伸手白阳图解及劫夺定风珠,岂非用意至毒。」
茅焕道:「说得不错,他用此杀鸡吓猴之法,委实较屠戮我等更为收效,如今武林犹若一片散沙,辣手杀戮将促使同仇敌忾之心,反紧结在一起。」
老龙神上官相忽目露深意向彭天麟问道:「尊驾为何有再次施展飞花摘叶之说。」
展天行忙将怡红院之事详细道出,继而长叹一声道:「展某本无意伸手白阳图解,夺羁武林,及早抽身犹未成晚,奉劝上官当家,急流涌退,勿取无妄之祸。」
上官相冷笑道:「兄弟一生宁折勿弯,此人鬼祟暗算,未必有真才实学。」
庞镇寰微微一笑道:「此人飞花摘叶手法,比你龙须针独步江湖暗器手法孰优孰劣?」
他此活无异当场揭露上官相创疤,上官相不禁气得面红耳赤,凶光暴射,大喝道:「庞镇寰,你敢轻视老夫。」
庞镇寰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实话实说,何不听良言相劝,自恃武功卓绝,不妨你我打个赌如何?在下倘输了当终身听命於你。」
上官相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这庞镇寰诡计多端,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冷笑道:「你与老夫打什麽赌?」
庞镇寰微笑道:「三月期内你能将定风珠及寒蛛度厄宝衣到手,我庞镇寰当终身为奴,否则你要听命於我,不过庞某容你慎重考虑,如知难而退,趁早返回壶口关去,龟缩不出,免得丢人现眼。」
彭天麟、茅焕两人言只觉庞镇寰果然心机辣毒绝伦,此举无异把上官相逼上梁山,收手不能,上官相在此三月期内,非将玄阴雷珠湛卢剑二宝夺回,方能允不诺言。
上官相不由激得怒火猛炽。厉声道:「咱们就此为定。」话落立即向巧崃四魔秦中三怪大喝声「走」,八条身形先后穿空拨起,几个起落迅即杳然。
展天行诧道:「庞少侠为何与上官相出言赌约。」
庞镇寰四下望了一望,低声说道:「在下忖料那施展飞花摘叶手法之人既然志在白阳图解,屠戮加害我等还在其次,首要之务还是白阳图解,寻获图解之先,仍在寻获破解藏处禁制宝物不可,那玄阴雷珠湛卢剑更是必须之物┅┅」
茅焕道:「上官相二物已失去。」
「这个在下知道。」庞镇寰更压低嗓音道:「上官相即敢与在下相赌,他必知二物下落。」
彭天麟道:「少侠是说此人隐在暗处窥视我等。」
庞镇寰点点头,答道:「不错,在下嫁祸东墙也是为了你我安危着想,免得前路维艰。」
茅焕长叹一声道:「恐仍不免危难,风吹鹤唳,草木皆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前要务当在救出芮大侠要紧。」
姜兆南惊诧道:「芮宝麟遭凶险麽?方才老朽怎未闻茅老师说及?」
茅焕长叹一声道:「在下也是方才推测而知,非但芮大侠遭受凶险,而且纯阳道长亦不免,如非为地府冥君擒回,当是施展飞花摘叶绝高手法之人所制。」
姜兆南道:「那麽今晚应上阎罗鬼峰一探便知。」
茅焕摇首答道:「阎罗鬼峰上黑眚罡飚定非虚假之词,芮大侠、纯阳道长有惊无险,我等岂能轻身涉险,不如待取得定风珠再说,目前尚未确定是何人所为,岂可师出无名。」
突然,一条黑影沿着湖堤疾如流星掠来,驰至临近,现出一瘦小黑衣人,朝展天行身前停身,躬身禀道:「据巡防舵密报,杨春形迹在保定发现倏即隐藏不见,似尚未离开保定,纯阳道长亦在往保定途中频现。」
展天行沉声道:「知道了。」转目望着彭天麟微笑道:「有劳彭贤弟先行赶去,老朽料理些帮务后立即赶奔保定。」
庞镇寰忙道:「在下与彭堂主同行。」彭天麟应了一声,转身疾逾飘风奔去。庞镇寰立即赶上,转瞬,两条身影杳失去树苍茫中。
茅焕忽黯然长叹一声道:「纯阳道长命危矣。」
岷山逸叟姜兆南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面色大变道:「这却是为何?」
茅焕道:「纯阳道长既赶向保定途中,无疑是阻止杨春前往武夷,群邪获悉定然阻止其师徒相见,纯阳道长刚烈固执,怎肯示弱,重重阻击之下,命难保全。」
姜兆南只觉茅焕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之词,面色一变,急道:「姜某料芮老师亦在前往保定途,意欲先行赶去,你我前途相去,烦扰之处,容后面谢。」抱拳一拱,一鹤冲天而起,如飞离去。
茅焕面现微笑道:「帮主,你我且回总坛整顿帮中人事,武林是非暂摆在一旁,属下臆料,一场腥风浩劫即将展开,帮内如不安定,实难与天下英雄争衡。」
展天行点点头,微笑道:「贤弟之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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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南关一条骡马大街早晨菜市方收,行人渐疏,肩挑负贩纷纷离去之际,一个满面病容,发鬓蓬乱,步履蹒跚短装汉子朝一家聚兴馆进入。聚兴馆门面虽不大,陈设灰旧,却是数百年老字号,以宫保鸭,血酿豆腐两味拿手名肴远近驰名,尤其自酿荷叶青,碧如醇醪,芳香如醇,其昧隽永,芬生两颊,最为脍炙人口,故门庭若市,买卖鼎盛。
此时,店内卖座虽不旺,却也上了七成座,短装汉子蹒珊走入店来,择一壁角阴暗座头坐下。店小二立即走来,那汉子不待店小二出声,已取出一锭散碎约莫二两纹银放在桌上,低声说道:「五斤荷叶青、宫保鸭、血酿豆腐,另配四味菜肴,要快点。」店小二唯唯接过退去。
那汉子偷眼窥望四座,只觉并无惹眼江湖人物,仅一个少年公子在邻座低首进食,但见侧影,貌相分辩不清,紧张的心绪为之略宽。这人正是杨春,他虽为其师掌力适时解救,但亦中了三成勾命鬼使阴寒潜劲,伤及内腑,幸遇太白棋圣芮宝麟赐药,幸免不死,伤毒犹在。一路频受妖邪搜觅,饱受虚惊,伤势有增无减,忧心其不能安然到达武夷。唯一指望其师化险为夷,逃出白云观赶来,将定风珠交回,因此所经之处都留下暗记。
片刻时分,店小二巳送上酒菜,杨春轻酌浅饮,好整以暇,着无其事模样。杨春这一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旧食客纷纷结帐离去,新的纷至杏来,唯少年公子尚未用完。他正要起身离座之际,忽地店外如风走入一双彪形大汉,目光炯炯如电,迳向杨春桌上走来。
杨春只觉心神大震,一个阴冷语声陡生耳侧:「尊驾可是姓杨麽?」
杨春面色不禁一变,陡地邻座少年公子霍地立起,向一双彪形大汉沉声道:「此人是少爷赶车的车ロ,你们问人不带招子麽?」
那问话的彪形大汉闻言一愕,目透惊疑之色道:「真是阁下车ロ麽?怎的兄弟不见门外有车呢。」
另一彪形大汉竟迅快如电伸指朝杨春「期门」穴点去。杨春受伤之后,如失去武功一样,惊惶失措,只觉「期门」穴上一寒,闷哼出声翻倒在地上。这彪形大汉一招得手,右掌一翻,五指扣在杨春腕脉上向怀中一带。却不料少年公子一声春雷大喝,五指疾拂而出。只听喀喳一声,那彪形大汉扣在杨春腕脉的人一条右臂立时中断,血涌如注。
另一个大汉厉声道:「阁下手黑心辣,饶你不得。」一招推山撼岳,平胸推出,劲风如潮,啸空如雷。
真叫他掌力打实,少年公子定然胸断骨裂,脏腑如糜而死。那知少年公子微微冷笑,视来掌如同无睹,直待掌力堪近胸前之际,突然挪开一步,猿臂疾探,横掌印在彪形大汉胸脯上。「噗」地一声,心脉已是震断,七窃内黑血如泉溢涌,气绝毙命。
聚兴馆内大乱,食客如同惊鸟冲出店外。这时,店外又飞掠奔入**个江湖人物,见状大惊,及至辩真少年公子是何人时,不由面色一怔。只见一个五旬上下,穿着一袭团花劲装,颔下三绺短须,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立即抱拳乾笑道:「老朽只道是谁?原来是伍少庄主,恭喜伍少庄主。」
白衣公於正是玉面丧门,闻言大愕道:「在下喜从何来,娄当家请道其洋。」
老者乃是洪泽湖二十八寨总寨主混海金鳌娄铁寒,闻言阴阴一笑,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杨春,说道:「此人就是纯阳子徒杨春,身怀定风珠逃出白云观,少庄主垂手而获宝珠,取得白阳图解将不费吹灰之力,岂非可喜可贺之事。」
伍梦龙不由朗声大笑道:「娄当家误把冯京当马凉了,这人乃是在下赶车车ロ梁三,怎说是杨春。」
断臂彪形大汉本靠在壁上止血运功疗伤,闻言冷笑一声道:「诸位休听谎言,兄弟一路追踪杨春,岂能有误。」
伍梦龙道:「你是何人?」
断臂彪汉狞笑道:「兄弟焦胜。」
伍梦龙哦了一声道:「滕文星的高足,在下失敬,不慎误伤,望乞海涵。」
焦胜冷笑道:「伍朋友,咱们仇已结下,说此风凉话有失英雄行径。」
玉面丧门伍梦龙面色一沉,寒声道:「你们毒手暗算在下车ロ,断臂已是报有应得,滕文星的武功虽高,在下未必见惧,」
「真的麽?」阴寒如冰浯声阴风送入,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人影一晃,现出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伍梦龙,你怎不忆及夏口之事。」
玉面丧门伍梦龙两道剑眉猛剔,杀机毕露,冷笑道:「彼一时,此一时,咱们这笔帐终有清结之时。」
丰都鬼王冷笑道:「老夫就不信你在短短日中能习成惊人绝艺。」随即目注焦胜道:「焦胜,你确认此人就是杨春。」
「徒儿一路暗随而来,未曾片时离眼。」
「他与伍梦龙可曾交谈过麽?」
「未曾。」滕文星面色一怔,缓步走近杨春身前。
伍梦龙面带冷笑,目露不屑之色,斜视着丰都鬼王滕文星。滕文星搜遍杨春全身,并未发现定风珠,不禁呆住。伍梦龙不由冷笑道:「滕文星,你如今有何话说?」
丰都鬼王不由恼羞成怒,厉声道:「你欲与老夫动手麽?」
伍梦龙微微一笑道:「少爷现有要事在身,日后江湖道上总有见面之时,那时当叫你见识少爷的厉害。」
滕文星满面怒容道:「老夫等着就是。」伸手一把挟起焦胜转身如风掠出店外。
伍梦龙冷冷一笑,伸手入怀,取出十两纹银掷在桌上,高声道:「十两纹银抵偿店中损失。」说着扶起杨春迈步向店外走去,混海金鳌娄铁寒遥遥尾蹑其后。
只见街尾转角处果然停有一辆双骏马车,髹油朱红,华丽夺目。伍梦龙将杨春放入车内,纵身跃上车辕,亲自执鞭,催动双骑辘辘而去。
※※※※※※※※※※※※※※※※※※※※※※※※※※※※※※※※※※※※※※
一鞭斜阳,征尘嘶风。临城内邱官道上黄尘弥漫,伍梦龙驱车如飞,马不停蹄,风驰电掣狂奔着。伍梦龙忽地脸色一变,耳闻来路隐隐传来雨点般蹄声,转面望去,只见远处尘灰漫空中现出五个豆大黑点。显然追骑都是千里追风神驹,快如流星,转眼追及,伍梦龙不禁冷笑一声,长鞭朝天叭的一抽,哎哟一声,马车奔势转缓。
「泼刺刺」一阵震耳蹄声,五人五骑竟擦着马车两则掠过,未有丝毫不利於伍梦龙的举动。伍梦龙不禁大愕,察觉骑上五人都是黑巾蒙面,神情异常诡密,如说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诚难令人置信。果然五人五骑掠出一箭之远,蓦地带转马头奔来。
伍梦龙不禁大惊,忙蓄势戒备,右手把着胁下丧门剑。那知五人五骑才至半途,突然连声发出凄厉惨叫,纷纷坠马离鞍,摔在尘埃不起。伍梦龙更是面色一变,扫视四外,只见无任何异状,不禁动了疑念,暗道:「这五人为何坠马毙命?」
略一思索,双肩一振,离车飞起,落在五尸面前,只见五尸胸口上均嵌着两色玫瑰花瓣,显出「诛魂夺命」四个醒目大字。是飞花摘叶手法固然可惊,瞬息之间能织成四字更令人骇震,武林之内尚未听闻过有人具有如此神奇功力,伍梦龙不禁呆住,额角上冷汗涔涔冒出。
就在伍梦龙离车飞出之际,车内负伤沉重的杨春神智尚未昏迷,颠得全身骨头欲裂,痛苦不堪,不住的想着:「这伍梦龙江湖卓着凶名,手黑心辣,人称少年煞星,救下自己未必心存好意,自己还是趁机逃走的好。」他努力挣扎欲待爬起,忽觉胸口一麻,人却昏迷过去。
一条瘦小身形疾翻入车内,在杨春身上上下摸索,从目光中隐约可见他露出失望之色。须臾,只见他目光一转,似另有他图,放弃了继续搜索定风珠之愿,一扬篷帘,轻烟般晃出车外而去。伍梦龙定了定神,用袖口擦去额上汗水,暗道:「其中大有蹊跷,这骑上五人不知是何来历,似与暗器手法绝高之人结有强仇宿怨,但未必与自己就是好相识。」一念生起,疾将死者蒙面乌巾揭开。
只见伍梦龙打一寒噤,面色惨白,原来死者脸上一层外皮已被剐去,紫红腥斑,狰狞恐怖。饶是他武功卓绝,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由胆寒心惊。残阳沉山,暮蔼四垂,劲吹晚风,刮起漫空尘沙,昏鸦绕林噪呜不绝。伍梦龙四面一望,官道上他孑然一身,晚风拂动衣袂,忍不住心头泛上一股寒意,转身跃上车辕,伸手一探,揭起一角车帘,见杨春仍然昏睡在内,心中略宽,挽起欧绳,挥动长鞭,驱车前奔。
双骑奔近五尸之前,蓦地一具尸体挺腰坐起,马匹骤为所惊,希聿聿发出长嘶,竟向官道之旁冲去。伍梦龙竟勒不住欧绳,喝叱不止,只得任由随之。穿林翻坡,一阵狂奔,驰出十馀里之遥,马行渐缓,前途隐现一点灯火,伍梦龙驱车投往有灯火之处。
古松丛中,隐约现出一座古刹,伍梦龙挥鞭疾奔,到达古刹之前跃下车辕,抱出了杨春进入。这院不甚宏伟,似甚荒老败朽,星光闪烁下,到处可见残砖断瓦,乱草丛生。正殿上供奉一盏长明油灯,其馀一无星火,唯闻春虫唧啾,田蛙织鸣,岑寂异常。
伍梦龙抱着杨春在寺内走一圈,发现此寺竟无一个僧侣,分明是一荒寺。他进入一间空房间,放下杨春,在百囊中取出一支短烛,打亮火摺燃着将杨春拍开穴道。杨春悠悠醒转,睁开无神双目,缓缓望了室中一瞥,苦笑道:「伍少庄主,你何苦为了在下带来一场杀身危难。」
伍梦龙冷笑道:「江湖上都说在下心狠手辣,殊不知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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