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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第7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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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天华一怔,但他相信桑婆婆不会看错,站起身,朝着大脚婆娘走去,口中说道:“这位大婶,茶水等一回不要紧,可有好酒?先切一盘卤菜来就好。”

    他走得不快,大脚婆娘自然不会注意,连忙陪笑道:“卤菜都卖完了,只有卤蛋、豆腐干了,客官请回座,我马上送来。”

    阮天华道:“好吧,就切些卤蛋,豆腐干,再烫三斤酒来,要快。”说到「快」字,左手已经悄悄点出,制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在转身之际,右手突然发出一指,凌空朝那花衣少女点去。以他此时的工夫,别说花衣少女正在低头搧着炉子,就算已有准备,也极难躲闪得开。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好了,你可以回来了。”一面朝青儿说道:“现在你过去搜搜她们身上,可有什么东西?”

    青儿答应一声,起身走到大脚婆娘身边,伸手从她怀中掏摸了一回,取出一个极小的纸包,说道:“桑婆婆,她怀里只有一个小纸包,旁的什么也没有。”

    桑鸠婆又道:“再搜搜她两袖里可有东西?”青儿又搜她衣袖。忽然手指好似碰到了什么,口中轻啊一声,把大脚婆娘左手衣袖掳了起来,发现她手腕间两条皮带箍着一支漆黑铁筒。那铁筒只有五寸来长,此人拇指略糊,好象是暗器,这就把它褪了下来,一起送到桑鸠婆面前。

    桑鸠婆接过铁筒,看了一眼,冷笑道:“果然不出老婆子所料,她居然还想骤下毒手,把咱们化成脓血。”

    阮天华问道:“桑婆婆,这是什么暗器?”

    桑鸠婆道:“「化血针筒」里面装的是化血神针,只要被针射中,不出一盏热茶工夫,就会化成—滩脓血,毛发无存。”

    说话此时,青儿又搜了花姑娘的身,她怀里也只一个小纸包,贴身藏着一柄短剑,就一起拿了来,放在板桌上,说道:“小的怀里只有一个小纸包,身边却藏着一柄短剑。”

    桑鸠婆取过两个小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来,里面只有—撮灰黄色的药粉,回头朝席小蓉道:“这是迷迭散了,不是老婆子发现的早,等她们下了面条,沏好了茶水,这两包迷迭散就吃进咱们肚子里去了。”

    阮天华道:“桑婆婆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就是经验告诉老婆子的。”桑鸠婆笑了笑道:“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一个酒客也没有,对不?”阮天华点点头。

    桑鸠婆又道:“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光了,对不?”阮天华又点点头。

    桑鸠婆道:“这里白天还有过路人,这时候该不会再有人经过了,因此炭炉子也早就该熄火了。如若不是知道咱们会来,来了一定会在这里打尖,那小丫头何用在两个炭炉子里升火,还烧一大壶开水,不是准备给咱们下面条,沏茶水,这是做什么用的?”

    席小蓉矍然道:“这些本是极普通的事,但不是桑婆婆说出米,我们还真想不到呢。”

    桑鸠婆道:“但她升火烧水,还可以说是准备给自己下面条的。她们当然也要吃晚餐,不能遽下断语,说她们是贼人一党。但经老婆子再一细看,那丫头扇炭炉子的手生的又白又尖,试想一天到晚在做粗活的丫头,怎会有这样一双白嫩的手?那时老婆子心里已经料到了五六分,后来青儿一叫,那大脚婆娘出来招呼,说水还没开,要咱们等一回,只招呼了一声就回身进去。

    试想她开的是酒店,茶水还没有开,她就应该问咱们要些什么?不该回身就走,这就说明她并非酒店里的人,只是临时改扮的。尤其她转身的时候,十分俐落,这是平日的习惯使然,虽想装作出不会武功,这些小地方却自然流露出来了,所以老婆子要阮小兄弟去把她们两个一齐制住了。”

    阮天华道:“真没想到极短暂的时间,桑婆婆已看出这许多破绽来了。”

    桑鸠婆尖笑道:“这叫做姜是老的辣,她们要在老婆子面前使花样,那还早着呢,好了,现在咱们可以问问她们了,阮小兄弟,你去把婆娘的穴道解开了,老婆子有话问她。”

    面朝席小蓉、青儿两人说道:“现在水已经开了,你们可以去下面条了,再看看有什么卤菜,也切一盘来,咱们总得填饱肚子才行。”席小蓉、青儿站起身,走过去下面条。

    阮天华也跟着过去,走到大脚婆娘身边,伸手替她解开了受制的穴道,那知她穴道骤解,身子突然摇了两摇,应手往地上倒下去。阮天华咦了一声,俯身看去,大脚婆娘脸现灰黑,早已气绝。

    这下连桑鸠婆都大感意外,一下掠到大脚婆娘尸体边上,目光一注,说道:“她是中毒死的,在你点她穴道之前,她无暇服毒自戕,那是……”目光一注,发现尸体胸前有一点极细的焦孔,不觉愤然道:“有人在她被制住穴道之后施放毒针。”抬头看了后门一眼,身形电射掠出。

    后门口只有狭长一条河岸,再出去已是辽阔的大江,别无通路,但在江边上,却有两个脚印的水渍,显然此人泅水上来的,打出暗器,又泅水走了。阮天华也跟着走出,问道:“桑婆婆没找到人吗?”

    桑鸠婆愤怒的道:“这贼人已经泅水走了。”

    阮天华道:“这么说,那小姑娘只怕也中了暗算。”

    桑鸠婆道:“杀人灭口,他没达到目的,会悄然走吗?此人能从老婆子眼底施放毒针杀人,一手暗器功夫,已是相当高明,绝非无名之辈。”

    阮天华走近花衣姑娘身前,她依然蹲着身子,但仔细看去,果然脸呈灰黑,早已死去。不觉气道:“这歹毒的手段。”

    席小蓉正在切着卤蛋,回头问道:“这两人都死了吗?”

    桑鸠婆道:“放心,她们还没下毒呢。”一手一个提着两具尸体放到后门之外。

    阮天华道:“桑鸠婆要把她们埋了吗?”

    桑鸠婆道:“不用,你先进去好了。”阮天华依言回入屋中,桑鸠婆打出两支「化血神针」,也随着回入。席小蓉和青儿早已下了四碗面,还切了一盘卤蛋和豆腐干,放到桌上。

    席小蓉道:“这两人虽然死了,但我们却并没有白来,至少可以证实勾嬷嬷是朝这条路来的了。”

    桑鸠婆—拍巴掌,说道:“席姑娘这话不错,她怕咱们追踪,才要这两人假扮卖酒的母女,在这里等着咱们,来。来、快些吃面,咱们追老贼婆去。”大家已有一天没吃东西,自然吃得津津有味,每人把—碗面,和一盘卤莱,豆腐干,都吃得盘子翻天。桑鸠婆取出一绽碎银子,族到桌上。

    青儿道:“桑婆婆,她们人都死了,还要给银子吗?”

    桑鸠婆笑道;“这摊子又不是这两个婆娘的,她们只是临时改扮的罢了,咱们吃了人家东西,怎好不给钱?老婆子这是留给真正卖面的人的,好了,咱们去吧。”一手提起桑木杖,往外就走。

    ※※※※※※※※※※※※※※※※※※※※※※※※※※※※※※※※※※※※※※

    这时天色业已全黑,一行四人,一路向北疾行,这一带是长江南岸的港湾,地僻人稀,一二十里不见一处村落。他们由北而西,就是黄家穴。竹林树影之间,隐幢幢有着数十户人家,但此刻已经快近二更时分,除了老远听到犬吠之声,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桑鸠婆鸠仗朝前一指,说道:“黄家穴和塔市之间,有—座观音堂,时间不早,咱们已有一晚未睡,到观音堂过夜去。”

    阮天华道:“桑婆婆对这一带很熟吗?”

    桑鸠婆尖笑道:“你跟老婆子走,就没有错。”随着话声,从小径折而向南,走了约莫三里光景,穿过一片竹林。

    果然有一座小庙,桑鸠婆也不去叩门,就越墙而入。三人跟着她越过围墙,里面是—个小天井,迎面就闻到—瞥沁人的花香。原来小天井两边,种着两棵玫瑰花,枝叶茂盛,每一棵都开了一二十朵碗大的玫瑰花。中间一条石板路,连接大殿石阶。

    桑鸠婆走上大殿,伸手一指,说道:“你们就在大殿上坐下来休息,老婆子到里面去看看。”她提着鸩杖,往里行去,但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在老婆子没有回来之前,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走动。”说完,自顾自往里行去。

    大殿一共三楹,中间神龛中供奉的是—尊观音大士的立像,神龛前面一张长案上,还点着一盏油灯。虽然不亮,但在黑夜之中,已可看清四周景物。席小蓉走近神龛前面,一脸虔诚的跪拜下去,口中默默的祷告了几句,才盈盈站起,伸手在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低头看了签上号码,又向左首壁一排小抽屉中找到签纸,回身走近油盏,低头看签上诗句。

    阮天华含笑道:“小蓉,你拿过来,我念给你听好了。”

    席小蓉道:“不用。”

    青儿道:“席姑娘一定在求问终身了。”

    席小蓉粉脸骤然一红,啐道:“你胡说什么?”

    青儿咭的笑道:“席姑娘,你也不看看清楚,这是一尊送子观音,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人家是来求早生贵子的,席姑娘连……”

    席小蓉被她说得更脸色更红,叱道:“青儿,你这小鬼头再胡说八道,看我饶你。”

    青儿道:“小婢说的是真话咯,这尊观音菩萨,本来就是送子观音嘛。”

    席小蓉又羞又急,把签条朝怀里一塞,就朝青儿扑了过来,说道:“看我不把你这张臭嘴撕了才怪。”

    青儿急忙一闪身躲到阮天华身后,叫道:“公子,席姑娘要打小婢了呢。”

    席小蓉敛手道:“好,你能在阮大哥身后躲得了多久?待回我等你睡熟了,就点你麻痒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青儿连忙央求道:“好姑娘,你饶了小婢吧,小婢以后再也不敢说送子观音了。”

    正说之间,桑鸠婆已经从后面回了出来,目光一动,说道;“你们怎么还没坐下来休息?”

    青儿抢着道:“是席姑娘在菩萨面前求签……”

    席小蓉急道:“你还敢再说?”

    青儿啊道:“是桑婆婆在问咯。”

    桑鸩婆尖笑道:“姑娘家在神前求签许愿,也是常有韵事,这害什么臊?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青儿道:“小婢只是告诉席姑娘,这尊是送子…”

    席小蓉叱道:“你……”

    青儿吐吐舌头,忙道:“小婢不说就是了。”

    桑鸠婆笑道:“送子观音也是观世音菩萨,小姑娘求他,自然为了终身大事了。”青儿卟哧笑出声来,赶忙伸手抿住了嘴。

    席小蓉两颊红晕,不依道:“桑婆婆,我不来了。”她自顾自坐到拜台上去。

    桑鸠婆道:“好了,时间不早,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大家各自席地坐下,运起功来,青儿则倚着墙壁睡觉。

 「第二十四章」扁舟月下

    一晚过去,第二天天色黎明,桑鸠婆一行,离开观音堂。阮天华问道:“桑婆婆,你老昨晚到观音堂后进去找什么人呢?”

    桑鸠婆呷呷笑道:“观音堂主持是老婆子一声旧识,这人身入空门,脾气古怪,除了旧识,不见外人,外人也见不到他,她和勾婆子也是素识,老婆子是去问她,最近勾婆子有没有来看过她?”

    阮天华问道:“她怎么说?”

    桑鸠婆道:“和桑鸠婆、勾嬷嬷是素识的人,一定也是一位成名的老前辈了,晚辈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桑鸠婆道:“这人成名在五六十年以前的事,江湖上人早已把她淡忘了,你怎么会听说过呢?”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塔市。这里是一个小市集,却是监利,石首、华容三个县的中心点,这时赶集的人早已肤集,摊贩林立。桑鸠婆等四人就在豆浆摊的长凳坐下,喝了一碗豆浆和几个烧瓶油条,用过早点,正待离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村童朝四人走来,打量着阮天华问道:“你是不是阮相公?”

    阮天华点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村童道:“你是阮相公就好。”他右手一扬,说道:“刚才有人要我送一张字条给你…”

    阮天华道:“是什么人叫你送给我的?字条呢?”

    村童道:“那人说,我把字条送给阮相公,会赏我一两银子的。”

    阮天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字条呢?可以给我了。”

    村童左手接过银子,右手—摊,果然有—张折叠得很小的字条,交给了阮天华。阮天华接过字条,急忙打了开来,只见—张狭长的字条上,只有潦潦草草的—行字迹,写着:“傍晚候君鲇鱼须”。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限阁下一人赴约”。下面也没有具名。

    桑鸠婆问道:“字条上写了些什么?”

    阮天华道:“他要晚辈傍晚时分到鲇鱼须去,而且只限晚辈一个人赴约。”

    桑鸠婆目光一抬,看那村童依然站着不走,问道:“你可是要等阮相公的回信吗?”

    村童摇摇头道:“不是。”

    桑鸠婆道:“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村童道:“那人要我送字条给阮相公,曾说阮相公看完字条,一定会问我是什么人要我把字条送来的?所以我要等着阮相公问话。”

    桑鸠婆道:“是什么人要你送来的?”

    村童摇摇头道:“我要等阮相公问我才能说。”

    桑鸠婆道:“我老婆子问你,不是一样?”

    “不—样。”村童道:“那人说的,阮相公向我问的话,就会再给我一两银子。”

    阮天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伸手入怀,又取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他,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村童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说道:“那叫我送字条给阮相公的人,是一个中等身才的人,脸上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说话冷冰冰的设有笑容,哦,还有,他身穿的是一件蓝布夹袍,手里好象还拿着蓝布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说完,转身一蹦一跳的走去。

    他这话等于白说,中等身材,脸色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身上知是蓝布夹袍。这些的人,到处都可以碰得上。阮天华沉吟道:“这人会是谁呢?”

    桑鸠婆道:“这话也许是那人教他的,你不用去猜想了。”

    阮天华道:“桑婆婆知不知道鲇鱼须在哪里?”

    桑鸠婆道:“这大概是小地名,老婆子也不大详细,待回问问他们,就可知道。”

    阮天华回过身去,正好有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走过,这就拱拱手道:“这位老哥,在下想请问一声,不知鲇鱼须在哪里?”

    庄稼汉哦了一声,陪笑道:“鲇鱼须是一个港湾,华容出西门,不过十来里路。”

    阮天华道:“多谢了。”

    庄稼汉道:“相公不用客气。”

    桑鸠婆道:“既然有了地名,走,咱们到华容去。”赶到华容,差不多午牌已过。四人在一处饭馆中用过午餐,大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叫做华容老栈。

    四人跨进店堂,店伙就迎着问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桑鸠婆道:“不住店咱们列客店里来做什么?”

    阮天华道:“两间最好的上房。”

    店伙忙说道:“是、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立即走在前面领路,一直来至后进,推开两间房门,躬躬身道:“客官请看,这两间是小店最好的官房,平常就是准备给过路达官贵人住的。”这两间房确实收拾得十分清洁,外面还有一间客室,象华容这样的偏僻小县,能有这样的房间,已是十分难得了。

    阮天华—挥手道:“就这两间好了,快去送茶水来。”店伙连声应「是」,匆匆退出。不多—回,送茶送水,甚是巴结。主要还是这两间官房,价钱较贵,平日难得有客人住进来,住得起官房的人,他那得不巴结?

    ※※※※※※※※※※※※※※※※※※※※※※※※※※※※※※※※※※※※※※

    伙计退走之后,桑鸠婆朝青儿道:“你到房口去站着,老婆子和席姑娘有话说,别让人进来。”

    青儿道:“阮相公呢?也不让他进来吗?”

    桑鸠婆道:“你只要告诉他不能进来,就好。”

    青儿点点头道:“小婢知道。”翩然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席小蓉道:“桑婆婆要和我说什么呢?”

    桑鸠婆道:“你坐下来,老婆子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淡。”席小蓉依言在她右侧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抬目望着桑鸠婆,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桑鸠婆道:“姑娘弃暗投明,这两天来,大家都马不停蹄,没有休息的时间,老婆子也没有机会和你说话,老婆子心里有几件事,一直想和你谈谈……”

    席小蓉道:“桑婆婆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桑鸠婆含笑道:“老婆子那就直说了,姑娘选择正义,背弃邪恶,自然有一个真正的原因,你受到这个原因的鼓励,才会毅然决然的付诸行动,使你能够鼓起勇气来的真正原因,是不是你很爱阮小兄弟?”这是单刀直入的问法,听得席小蓉一张粉脸蓦地胀红得象大红缎子一样,自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鸠婆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阮小兄弟人品武功,千万个人中也排不出一个人来,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一个姑娘家看了他不心存爱慕的?跟老婆子说出心里的话来,又有什么关系?好,你既然害臊,只要点个头就好。”席小蓉含羞点了点头。

    桑鸠婆看着她笑道:“这样才对,不过老婆子还要问你一句话,你为了阮小兄弟,不惜背弃师门,这选择自然是对的,也很有勇气,但你既然爱阮小兄弟,今后自然要全心全意的爱他,矢志不贰,不惧任何横逆?”

    席小蓉俯首道:“晚辈既已背叛了师门,今后自然义无反顾,矢志不贰,还怕什么横逆?”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桑鸠婆点着头道:“老婆子会全力成全你的。”

    席小蓉听得极为感动,扑的跪了下去,流泪道:“桑婆婆,晚辈从小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婆婆对晚辈如此关爱,晚辈想认您老人家做乾娘,你老人家肯不肯收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乾女儿呢?”

    桑鸠婆一怔,接着呷呷笑道:“小红是我记名弟子,你又要做老婆子的乾女儿,老婆子尽捡现成的……”

    “乾娘答应了?”席小蓉脸上还挂着泪珠,破涕为笑,盈盈拜了下去,说道:“乾娘在上,女儿给你老人家磕头。”

    桑鸠婆心里一高兴,连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口中呷呷尖笑道:“乖女儿,起来,起来,快坐好了,老婆子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席小蓉回到椅上坐下,问道:“乾娘还有什么事呢?”

    桑鸠婆道:“老婆子还要问你一件事,你是玄阴教门下,师傅是不是夏非幻?”

    席小蓉道:“不是。”

    桑鸠婆道:“其实老婆子早就看出来厂,你一身武功,不但不在夏非幻之下,可能还在她之上,你师傅究竟是谁?是不是勾魂鬼姥?”说了这许多话,现在才转到主题上来了。

    “不是。”席小蓉俯首道:“女儿也不知道师傅是谁?乾娘,你老人家听了一定不会相信,女儿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桑鸠婆道:“听来很神秘,老婆子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唔,你且说出来给我听听?”

    席小蓉道:“女儿从小住在一处大宅院的后进,和女儿一起的,还有两个师姐,一日三餐,都是有人送进来的。教我们武功的是一个哑婆婆,每隔几天,师傅会颁发一页招式,那也是由人送给哑婆婆,再由哑婆婆依照图解传给我们……”

    桑鸠婆道:“你们没有见过师傅吗?”

    席小蓉道:“见过几次,我们只是站在帘外磕头,没看过师傅的面貌。”

    桑鸠婆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席小蓉道:“听声音是女的。”

    桑鸠婆想不出当今武林还有那一个女子,如此兴风作浪,问道:“年纪呢?”

    席小蓉道:“听不出来,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极为娇美,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桑鸠婆道:“她是玄阴教的人吗?”

    席小蓉道:“好像不是,我只是被派来玄阴教,配合协助夏非幻的。”

    桑鸠婆轻叹一声道:“看来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接着问道:“勾姥姥呢?”

    席小蓉道:“大家都叫她勾总管,是师傅的手下,夏非幻就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

    桑鸠婆道:“你看勾婆子会到那里去的?”

    席小蓉道:“不知道。”

    桑鸠婆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你们住的那处大宅院在那里?”

    席小蓉道:“我们一直很少出来,这次出来,是晚上坐车出来的,根本不知是什么地方?不过我们坐了很多天的车。”这么说来,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

    “唔。”桑鸠婆点着头道:“你师傅果然是个极厉害的人,把江湖闹翻了天,她却隐身幕后,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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