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白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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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依然要依靠这种药。”
　　“我知道，我们在黄医生那里已经调查过了，是一种叫做阿尔塞米的药，根据玲玲所说的，阿楠应该每天都会在忆维县的那个医院里注射，我们去那里肯定是能够查到的，如果周元他们还没有离开那里，就算守株待兔我们也能抓到他们的。但前提是去的人尽量少一点，或者穿便装去，不要打草惊蛇。”
　　“恩，我派一组跟我们一起去吧，现在就去。”
　　“好。”林兰也站起身，“不过我想，再问黄叔叔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林兰头转向窗外，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们真的把他抓回来，您要怎么处理他？”
　　在她看来，这并不属于一般的刑事案件，虽然受害者完好无损，但依照法律，周元肯定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就连阿楠说不定也会被扣上同谋的帽子。
　　只是，这里始终和大城市不一样，他们的做事方式也有所不同。
　　“我会让镇里的人决定的。”
　　黄石叹了口气，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公平的办法了，他有私心，因为他觉得只要当面见到周元和阿楠，只要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他们肯定会改的，至于还要有什么处理，他希望让是受害者的村民决定。
　　只是，他唯一担心的，可千万不要再出现五年前的那种情况啊！

☆、第三十章周楠

　　上午11点24分，三个小时的车程，当林兰一行人从车上走下来时，都不自觉地先被这太阳光刺的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接近正午，还是这里本就比陵鞠县要热一些，总之林兰觉得自己的浑身仿佛瞬间都黏在了一起。要不是头上还带着一顶劣质的遮阳帽，林兰都觉得自己的头发要被烧起来。
　　“黄叔叔，我们是直接现在就去医院吗，不过这个点等我们到了医院的人已经中途下班了吧。”
　　林兰扭头看着后面同样热的要死的黄石等人，黄石擦了擦额头上几乎是瞬间形成的汗，然后说道：“现在就去，如果他们真的每天都要去医院给阿楠注射药剂的话，我们现在去有可能已经错过了，但也有可能他们还没来，我们要守株待兔。”
　　他说着转过身对后面几个穿便装的年轻警察说道：“你们一会进去之后，就当是病人家属，表现的随意些，不要离开大厅，一有情况都听我的命令。”
　　几人随即点头，林兰看着这些“新生”，这虽不是什么大的抓捕任务，但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希望他们能够随机应变吧。
　　黄石紧了紧自己的裤腰上已经多年未用的手枪，他不习惯把手枪放在口袋里，或许是年轻的时候一部关于警察的电影让他迷恋上了电影镜头里面警察从裤腰中拔枪时那种酷酷的动作以至于这个习惯他也保持了多年。
　　烈日下，林兰燥热的心头升起一阵不安的预感，她轻轻捶了捶自己跳动的有些微快的心脏，但愿，别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流镇上，这座最高的山镇里的人把它叫做守望山，守护者拥有的一切，展望着山外的未来，还有一条河流，不过它没有名字，毕竟只是一条普通的流动的河，也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就像走在街上的一个普通人一样，并不会得到关注。
　　河的另一侧还住着几户人家，琪琪背靠在一棵大树上，虽然并没有风的吹动带来的凉爽，但至少是个荫凉之地，不至于那么热。
　　琪琪的小脸上带着一股担忧之色，她伸直头看着下面，一个小男孩正在朝她跑过来。
　　“怎么样了小峰，来了吗？”
　　小峰跑到琪琪身边，二话没说直接不顾的躺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大气，还好这里周围基本上都有树木，要不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迎着烈日跑过来，没准还会中暑呢。
　　过了几秒钟后，小峰直起身来，然后看着琪琪摇了摇头。
　　“还没有来？”琪琪显得有些着急，“这都快中午了，再不来我们就得回去了。”
　　小峰没有回答，而是又看向了自己刚才跑过来的地方，那是进出清流镇唯一的路口，如果有外来的人开车进入的话，在这里守着肯定是能第一时间看到的，只是两个人，都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等一个承诺，等一个曾经的友谊。
　　两个人心里都很着急，再加上天气又很热，心里面烦躁到沉默了起来。不过心里面却都是在想同一件事情。
　　周叔叔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今天上午要来镇里举办阿楠的葬礼吗？
　　当他们昨天再一次看到周元的那一刻，两个人几乎都吓得不知所措，然而周元停下车子后对他们说的话却是让两个孩子更加的不知所措。
　　阿楠死了？明天要举行葬礼，还要邀请他们参加，以生前最好的朋友的身份？
　　琪琪和小峰根本没任何理由拒绝周元的邀请，而且照他所说，葬礼的地点就定在清流镇，所以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父母勒令禁止外出的情况。只是周元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阿楠是怎么死的，虽然两人猜测是病死，但却又不敢问。但他们还是照周元说的那样把之前他们失踪的情况告诉了自己的父母，虽然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不让说，现在又让说了，尽管想不通，但两人说出来后心里确实好受了一些。
　　此刻，小峰抬头看着太阳的位置，嘴上发出了数数的声音。
　　11点45分，祥润人民医院，林兰和黄石坐在一间装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一边享受着冷风带来的舒适感，一边又迫切的等待着眼前这个刘护士长查询的结果。
　　大厅里的几个警察有的坐在那里假装等人，有的来回走动着，虽然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但医院里依旧有很多人，所以自然也没人注意他们。
　　林兰看着护士长认真查询的样子，心里面大致上已经有了一个底。刚才进来之后在说明自己来的意图并提到阿尔塞米这种药剂后，这个护士长先是以一种狐疑的态度看了他们一眼，林兰从朴中柒那里知道这种药剂很少医院还在使用，护士长可能把他们当成上面来检查的了。还好最后黄石说自己也想要注射这种药剂，所以先想查一查使用过这种药剂的人他们是什么情况，护士长这才同意，而现在……
　　“额，根据药物使用情况来看，近一个月来，使用过这一种药剂的只有一个病人，而且使用频率还蛮高的。”
　　护士长看着两人说道，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这种已经被国家列为违禁的药物居然还有人在频繁使用。
　　林兰和黄石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林兰开口道：“那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的名字？”
　　“这个？”
　　“哦，您别误会，我知道病人信息是不能透露的，我们只是想着万一注射之后出现了什么副作用，到时候可以找这个人问一些他是怎么解决的。”
　　护士长看着林兰真挚的眼神，也慢慢卸下了心里面的怀疑，毕竟只知道名字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吧，她可不认为光凭一个名字就能找到人。
　　“好吧。”护士长开口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周楠，最后一次注射时间是8月26日的上午9点25分。”
　　“周楠？”两人异口同声，但心里却都有了答案。
　　周元，阿楠，看来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只是，这样看来，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来注。
　　林兰正想着接下来要不要用警察的身份，以协助破案的理由询问关于周楠的个人信息，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朴中柒打来的，林兰皱眉，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已经带着玲玲在回去的路上了吗？怎么……
　　“喂，小兰，”朴中柒的声音有些着急，“快回来，玲玲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当面说。”

☆、第三十一章疯女人

　　热，今年的整个肄业省地区普遍高温，天公不作美，太阳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完完全全的把整个大地困了起来。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可太阳还是悬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散发着每一股热量。
　　巴士车缓慢的向前行驶，似乎也被这高温折磨的没有前进的力气。离清流镇已经越来越近了，林兰放在车窗上的右手心已经出了很多汗，她看着窗外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路，感受着毒辣的阳光被窗户净透过的那一丝暖洋，虽是有种想要入睡的感觉，但心里却还是迫切的希望赶紧回去。
　　刚才玲玲在电话里说周元今天可能会到镇里来，并且还说阿楠已经死了。突然又这么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些，林兰一时间都不敢相信，不过听玲玲的语气却是很肯定的样子，林兰知道这孩子心里肯定是还藏着很多没说的东西，她也没说为什么周元会回来，只是让林兰一个劲的赶回去，林兰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出发之前黄石跟她说之前的两个孩子交代了所有事情都已经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心里怀揣了那么多天没说，一下子突然说出来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直觉告诉她，周元，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去过镇子了。
　　一线桥，听上去像是座桥的名字，但实则却是一条路，是通往清流镇的必经之路，因为路很窄，如果两边都驶来机动车的话，除非是哪一方先退回起点，否则根本过不去。
　　林兰将脸靠在有些发热的车窗上，任凭毒辣的阳光疯狂地亲密接触。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透过车窗，她不自觉地向后面看去，一辆蓝色的帕萨特紧紧尾随在自己所乘坐的巴士后面。
　　家中，玲玲正在大口的吃着朴中柒刚才冒着炎热在镇上超市里面给她买的西瓜，虽然这里没有冰箱，但能吃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朴中柒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切好的西瓜，也不吃，就拿在手里面，看着玲玲吃，孩子大口吧唧的声音让他有一种幸福拥有的感觉。
　　“好吃吗？”朴中柒问道。
　　“好吃好吃。”玲玲含糊不清的回答。
　　然后就没有了对话，朴中柒也轻咬一口，他不喜欢吃西瓜，对于一律有关红色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十几斤重的西瓜，很快就被玲玲吃掉了一半，朴中柒看着她不断打嗝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不准笑我！”玲玲嘟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很快又被自己的打嗝声破坏了表情。
　　父女俩在一起往往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不过朴中柒直到现在仍然想不明白，当初离婚的时候玲玲为什么要选择跟林兰在一起，他不敢问，他知道玲玲的选择或许只是遵循本性，他不想用勒索的爱破坏他们现在之间真情的爱。因为朴中柒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玲玲，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整天回家都可以随意的叫着爸爸妈妈的人，突然成了单身家庭，这是大人给孩子造成的不幸。
　　玲玲很奇怪，这是朴中柒自玲玲昨天回来之后的表现得出的结果，先是隐瞒自己的遭遇，而后，朴中柒觉得玲玲面对他时，一言一动的行为有些太过表现了，表现的有些假，事实上他是不关心什么周元啊鬼孩子的事情的，他只关心玲玲，只想赶紧把她带走远离这个荒凉的小镇。
　　所以当玲玲醒来之后，吃过早饭，他直接提出要玲玲跟他先回去，本以为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朴中柒不解，问她为什么，她却说周元今天可能会来到镇上，还给林兰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这让朴中柒愈发不解，玲玲是怎么知道周元今天会来的，他怎么还敢来，就不怕被抓到吗？
　　玲玲没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她说她想等妈妈回来了再说，第一次看到孩子如此认真的语气，朴中柒觉得，玲玲或许，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心思的小丫头了。
　　不过说起周元，朴中柒倒也不能说没一点好奇心，他还是想要知道曾经自己医院的同事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今会做出这种事情。半夜突然像一个鬼魅一样把玲玲掳走，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寻找的时候又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来，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一切只能等真正见到的时候再说了。
　　从这里到忆维县有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但只要父女俩在一起，就从不会觉得无趣。
　　闷热的天气，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沉闷，就连时间仿佛也过得很慢，明明依旧是24个小时，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冬天。
　　“黄叔叔，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林兰觉得，如果再这样靠在座上被阳光照射的话，自己一定会睡着的，索性直起身来，跟一旁正在低头沉思的黄石交流了起来。
　　“哦，你问吧。”
　　其实林兰也是刚刚突然才想起来这个事情的，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黄叔叔，其实近来几天我在派出所门口总是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在那里喂奶，我也就是好奇，那是局里谁的爱人吗？”
　　“爱人？”黄石皱眉：“你是说那个经常把孩子裹得很严实的那个女人？”
　　“额，”林兰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这么热的天，她那样不会把孩子捂着吧。”
　　“什么捂着啊！”
　　黄石突然笑了起来，这让林兰有些不解。
　　“她可不是谁的爱人，”黄时突然凑近林兰，小声的继续说道：“她是个疯子。”
　　“疯子？”
　　“没错，只不过看上去很正常吧。”
　　林兰摇头，表示自己有点不明白。
　　黄石继续解释道：“她家原来是镇子里的一家裁缝店，镇上的人有什么缝织不了都会送去她那里，但后来因为生意不景气，所以她丈夫就准备外出打工，却没想到走的那天晚上发生了意外。”
　　“哦，什么意外啊？”林兰显得颇有兴致。
　　黄石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愿回忆起来。
　　“这女人也是不幸，谁知道她那男人会有潜伏的精神病，在镇子里这么多年也没有显露过，却偏偏在走的那天晚上发病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暴力倾向，直接拿刀就把就不由分说的到处砍，当时他们的孩子才出生不久，就被他活活砍死了，后来听到动静的人赶过去，她家里卧室里面几乎全是血，孩子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了，男人也躺在地上抽搐不停，那女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刀，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不过嘴里却一直在碎碎念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很明显是她把男人砍倒在地的，我当时把她带走，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来城里的警察和法医来了，才检查出来那男的有精神病，女的好像也由于惊吓过度神经受到了刺激，他们当时把女人交给我处理，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又放回了镇子里了。”
　　林兰听闻，想到那个场景，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真可怜。”
　　“应该是不幸吧。”黄石继续说道：“现在这女人倒也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看起来没有毛病，但是也不再和任何人讲话了。”
　　“人没事就好，至少她还活着。”
　　林兰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唉声叹气着，不过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黄石说道：“那她怎么还会抱着……”
　　“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
　　黄石接过她的话，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你可别去和她打招呼什么的，她不仅不会理你，甚至还会吓到你。”
　　“吓到我？”林兰不解，“为什么？”
　　黄石反问道：“你知道一个裁缝最得意的是什么吗？”
　　“啊？”林兰不解，问这个干嘛，不过还是猜测道：“自己缝制的作品？”
　　“没错。”
　　黄石突然抬起头，像是回忆了起来。
　　“她的怀里，可是她最好的作品。”

☆、第三十二章阿楠死了

　　下午2点48分，随着大巴越来越缓慢的移动，最终停靠在了陵鞠县城的车站里。车站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售票厅里稀松的人群和工作人员懒洋洋的表情仿佛在控诉这个夏天，这个季节，仿佛在传散着一种毒药。
　　林兰一行人走下车来，脚沾地的一瞬间，头顶的阳光，大地的毒热，仿佛是有一种无形的火从头顶烧起，而下半身又好像浸泡在熔浆中一样，两股热气最终汇聚到胸口，林兰露出痛苦的表情。
　　身边的人也在不断抱怨着这个天气，可是又都无能为力。就连出租车司机都不在下车站到车旁拉客，而是坐到了车里面，头时不时伸向窗外大喊着“上车了，要去哪里的赶快走啊。”
　　“去清流镇。”
　　林兰说着已经来到了车子旁边，“师傅，去清流镇。”
　　“好嘞，”司机说着准备启动车子；“就您一个人吗？”
　　林兰转身看了看黄石，然后相互点了点头。
　　“就我一个人。”
　　大约过了10几分钟，出租车在阳光下暴晒着行驶到了偏僻的清流镇，饶是这样树木丛生的山里，也仿佛被晒焦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凉意。
　　林兰走下车来，脑子有些恍惚，连续不断地乘车再加上阳光的不断侵蚀让她的脑袋此刻非常的不适，她很想衣服，好好的冲上一个淋浴，然后再躺在浴缸里面，闭上眼睛，好好的眯上一会。
　　镇上没有一个行人，林兰孤独又煎熬的快步走着，头部的不适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她开始感到眩晕，她同样也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要中暑。
　　不过好在，这条路并不长。
　　当玲玲看到自己的妈妈出现在家门口时，她先是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去。
　　我不是个好孩子，玲玲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不是妈妈的好孩子。我昨天晚上就应该把妈妈叫醒，抓走偷孩子的叔叔，这样也不会让妈妈今天又在这么热的天气下跑了一个上午。
　　看着林兰脸上疲惫的表情，玲玲心里的愧疚愈来愈深。
　　“玲玲，”林兰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炎热的现实里。
　　“你……你回来了妈妈。”
　　“恩。”林兰点头，取下头顶的遮阳帽，接过朴中柒递来的湿毛巾，擦起了满是汗的脸。
　　“查的怎么样了。”朴中柒问出了玲玲此刻也想问的问题。
　　林兰坐在风扇下面，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玲玲，然后说道：“确实查到了，你说的那个阿尔塞米那家医院里确实有，而且使用它们的人正是阿楠。”
　　“真的吗？”朴中柒有些激动：“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查出更具体一些的东西吧。”
　　林兰摇摇头：“因为考虑到时医院的缘故，我们并没有用警察的身份，所以并不能直接索要病人信息，正在想办法时，你们就打来电话了。”
　　她说着看向玲玲，玲玲两条腿并在一起，两只手也交叉在腹前，低着头看起来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怎么了玲玲？”
　　“没，没什么。”玲玲道。
　　“哦，对了，你说周元今天可能会来这里，这是真的吗？”
　　玲玲点头，但随后又摇头，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我……我也不确定，只是……”
　　“只是什么？”林兰皱眉，玲玲的样子让她觉得这孩子隐瞒自己的太多了。
　　玲玲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像是克服某种障碍一样。
　　“其实昨天晚上，叔叔已经来过了。”
　　卧龙亭，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谁起的名字了，总之一定是个喜欢三国时期诸葛卧龙的人吧，因为毕竟这个地方跟真正的卧龙亭不知道相差多远。
　　亭子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在高山上了，这里周围原来是住有人家的，还有一片很大的竹林，只不过后来住在这里的人死的死，搬的搬，人去楼空，连竹林也被砍去换钱了，这里一下子变成了空地，只留下几个石墩，在风雨的冲洗下变得如今这般通明。
　　小峰不明白，琪琪也不明白，为什么叔叔要带他们爬这么高的山来到这个地方。两个人默默的跟在周元身后，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铁锹，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两个人在等待无望后，都选择了回家，吃过午饭后，再一次遵守纯真的承诺来到了这里等候周元的出现。2点50分，叔叔终于驾车出现在了清流镇的入口处，两人有些害怕的靠近车子，周元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状的衣服走下车来，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让两个人心里都升起疑问。
　　叔叔不热吗？
　　但显然，他们不敢开口问这个问题，尽管周元那脸上一如既往的笑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但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窗户外面的那个身影，两个人就很害怕，虽然他们知道，眼前的叔叔，肯定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
　　阿楠死了，真的死了。
　　当叔叔把他从车里面抱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先是一愣，他们的目光不断注视着昏迷的阿楠，叔叔脸上的笑让他们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玩笑，也许阿楠突然趁他们不注意睁开眼睛，然后露出丑陋的笑，他们甚至想好了接下来又可以一起玩，虽然，也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他们错了。直到那股腐臭的味道恶心的让他们不得不捂住鼻子时，他们才意识到他们错了，他们惊恐的看着叔叔怀里的阿楠，也想起了叔叔昨天对他们说的话。
　　明天，你们愿意来参加阿楠的葬礼吗？
　　葬礼，他们知道这个词的意思，那是给已经死了的人举办的仪式，把土地抛开，把人放进棺材里埋进去，然后再把土给填上，他们在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