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白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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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说，若雪，我该信守承诺，把你送回去了。
　　可我不想回去，我还想和阿楠在一起玩。
　　叔叔笑了，阿楠咧开了嘴，我也露出了酒窝。
　　于是之后我就体验到了之前身处大城市却不知大城市的夜晚美景。那个晚上，我甚至还能够回忆起每分每秒的心情，因为，它们全都是开心的符号。
　　我第一次坐在浪漫的摩天轮上观望着天空的那轮弯月，第一次骑在旋转木马上感受着公主般的贵族气息，我甚至还坐在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的用木浆划的小船上感受着脚下湖面的荡漾，然后划向岸边，躺在童话世界里的草地上，观望着漫天的繁星。
　　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叔叔问我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我回答他我做了一天的好梦。
　　在我人生的第十三年，我做了第一次主，我不顾妈妈近乎疯狂绝望般的担心，选择了和一个在黑夜把我偷走的陌生人待在一起。
　　我是个坏女孩。
　　我对叔叔说我再玩一天就回去，叔叔答应了，现在的我本该已经回到了那个荒凉的小镇，回到了妈妈的身边，可我却还待在这里，因为阿楠还没醒，我还没和他告别。
　　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就晕倒了，和前两次一样嘴里慢慢流出了血，我本以为他会很快醒过来，可是……
　　1点31分，整整十个小时了。在我终于忍不住想要走过去趴到门上看看的时候，叔叔出来了。
　　轻轻的推开门，叔叔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叔叔的身后，也没有医生。
　　“怎么样了叔叔？”
　　叔叔看到我满脸的担心，先是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而后居然有些牵强的笑了出来。
　　“若雪，谢谢你，叔叔替阿楠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阿楠……”
　　“不用担心，阿楠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所以叔叔就出来了。”
　　丫头，不知为何，看到叔叔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他之前叫我丫头。
　　眼中仿佛噙着泪花，呼之欲出的感觉，可我明显看到了叔叔红红的眼眶，他哭过了。
　　…………
　　若雪，叔叔要送你回去了，叔叔早就该送你回去的。
　　回去？叔叔，阿楠他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他只是睡着了。阿楠他，只是睡着了。
　　那好吧，叔叔，送我回家吧。
　　那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当然了，叔叔，我记得。我只是和他，我们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多么好的孩子，叔叔祝福你。
　　谢谢叔叔，不过我还要告诉叔叔一件事情。
　　我不叫若雪，我叫玲玲。
　　——玲玲日记《离开，还是离别》

☆、第二十章绝望的寻找

　　8月27日，凌晨1点48分，忆维县第四人民医院。白色的街道上分不清是皎洁的月光还是通明的灯光，有微风在吹，夏日午夜的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舒服的让人好想躺下去闭上眼睛来感受。路灯下的影子交叉在一起，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显得那样的落寞。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的心里不比你好受。”
　　朴中柒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在重重呼气的林兰，手心紧握的拳头让他心里有些害怕。她还是这副样子，朴中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发脾气，都是这个样子，刻意的把自己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却再没有了接下来的行动。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林兰慢慢的咬紧嘴唇，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样做，明明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却不知道该撒向哪里。想狠狠地朝眼前的男人脸上来上一拳，又想摇着他的肩膀哭喊，更想蹲在地上，把头埋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即将溢出的眼泪。
　　这已经是第17个医院了，从下午带着一丝无奈的希望从黄医生的诊所出发后，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10个小时，五个县城，林兰此刻只想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她不敢，不敢在睡了，她突然开始害怕睡觉，恐惧，她只能让泪水徘徊在眼角来抵抗自己的困意。
　　她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午的时候，她带着疑虑跟着朴中柒来到了诊所，叫醒了正在睡午觉的黄医生，她不知道为什么朴中柒要去诊所找黄医生，更不知道为什么要问黄医生当初给那个阿楠注射的是什么药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长时间黄医生还能记得那个药剂，直到她想起，朴中柒，自己也是个医生。
　　黄医生，黄伯伯，也已经很老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让林兰暗叹时光的飞逝。
　　阿尔塞米，作为一个非医术人员，林兰自然不懂这是什么药，但看到朴中柒一脸若有所思与黄医生交谈的样子她也只得选择相信他，因为她也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如果说那阿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频繁的注射这种药剂但却得不到根治，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他对于这种药剂的依赖程度一定会越来越强，而且据黄医生的描述，那个时候他是从县城里面购买的这种药，它在阿楠小时候就已经是生活的必需品了，如果他现在真的还活着的话，一定一直有在服用这种药。
　　朴中柒说，这种药在2003年的时候已经被国家列为三级违禁药了，原因是虽治疗效果快但副作用很大，不过仍有很多医院都在使用，因为确实有一些人需要用到，但每次的使用都会被医院记录下来，这也是替病人着想，如果说这真的是阿楠生活中的必需品的话，那医院里肯定会有很多记录。
　　“可是，医院多的数不过来。”
　　林兰那个时候已经明白了朴中柒的意思，他想要通过这个记录来试试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在联想到现状后，她还是给朴中柒泼了一身冷水，本以为朴中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说出了一句让林兰不可思议的话。
　　“至少，肄业省的医院还是能数过来的。”
　　林兰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朴中柒眺望着远方坚定地目光突然瞬间让她明白了过来。是啊，这个男人他是玲玲的父亲啊，他的心里同样的着急难受，但却想要寻找这个渺茫的希望。不过这也确有道理，就算阿楠这几年都不在肄业省，可他现在一定在，或许，还真能查得到。
　　于是两个人就慌乱的启程了，偌大的肄业省，十个小时的寻找，17家医院里，竟没有一家有谁使用或购买过这种药品的记录。
　　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林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没有哭声，只有眼泪，或许真正心碎绝望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吧，无声胜有声，朴中柒看着影子上面慢慢印上的泪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把自己曾经的妻子再次搂入怀中，却没这个勇气，想把自己的怒气、沮丧朝眼前的女人发泄出来，却又有些心疼。无奈的月光之下，最终一声长长的叹息。
　　“先回去吧，”朴中柒手轻轻的拍了拍林兰的肩膀：“明天找警察协助一下，肯定找得到的。”
　　“对不起。”林兰的声音哽咽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了，你也别太……”
　　“你别安慰我！”林兰甩开朴中柒的手大声的咆哮：“我不用你来安慰我。”
　　朴中柒伸出的手愣在那里，林兰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她的样子看起来好绝望。
　　“都是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先是妈妈，再是橙姐，再是爸爸，现在连玲儿也……我是个克星吗？克死自己的家人，阿柒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林兰紧紧地握起双拳捶向自己的胸口，那种伤心欲绝的痛苦，让朴中柒不知所措，这就像个诅咒一样，这样狠毒的诅咒……
　　风，渐渐地变大了，荡漾起了林兰的头发，满脸的泪水，让她看上去那样的狼狈。
　　“你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什么事情都想跟着自己的安排走，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还是说我太高傲了，我对生活的要求太高了，高到连上帝都看不下去要来惩罚我。”
　　林兰绝望的笑着，朴中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不安慰也不抱怨，就静静地听着这个女人释放心里的痛苦。
　　这么晚的午夜，没有人看到他们狼狈绝望的样子，也没有听到女人的哀泣，弯弯的月亮，那唯一的见证人，也随着时间的前进，慢慢的退隐下去。
　　“或许，你跟我离婚，是对的。”
　　林兰慢慢的抬起头，憔悴不堪的看着天空的某个方向。朴中柒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面有些震惊，这个女人，已经放弃了吗？
　　机动车的声音慢慢传到耳朵里，凌晨1点57分的医院门前的道路上，一辆蓝色的帕萨特带着灯光渐渐地行驶着，路过朴中柒身边的时候，他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同样狼狈的模样，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副驾驶座上靠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那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是啊，在哪呢？

☆、第二十一章又见

　　雨，炎热的夏季，这不仅是人类的渴望，更是大自然的渴望，渴望着从那遥远的天空，上帝能够慷慨的流下眼泪。
　　一夜的风，由最开始的微风渐渐地变成肆无忌惮的狂风，早上七点钟的清流镇，明明已经被铺上石板的地面仿佛扬起了黄色的灰尘，这该死的天气格外的不正常，一般来说，在这样的季节，早上只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阳光刚开始普照的，都是因为他，要不是……”
　　“好了好了，”男孩听到女孩这样说赶紧制止了她，“他家就在那里，你想被他听到啊。”男孩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又怎么样，我就是……”
　　“好了好了。”男孩再次制止：“不要再说他了，那个混蛋会有报应的。”
　　“你……”女孩欲言又止，有些生气的看着男孩，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小峰，你跟你父母说阿楠的事了吗？”
　　“啊？”男孩皱眉：“当然没有啊，不是说好一定要保密的吗，你不会……”
　　“哎呀没有，”女孩有些不耐烦：“我怎么可能不守信呢，就是我爸妈一直在问我这件事，我每次跟他们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是中邪了。”
　　“是啊，我爸也是这样，他还威胁打我，我跟他说了很多次真的没什么，他非说我是被鬼孩子洗脑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女孩扣弄着手指，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呀，你不会把阿楠的事告诉他们了吧！”
　　“当然没有啦！”男孩同样大声说道：“我就跟他们说我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孩子，然后和他玩了一天，然后那孩子的爸爸就把我送回来了，我一直是这样说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让叔叔对我失望。”
　　“是啊，阿楠可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男孩开心的说道。
　　“可是我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叔叔他们不回来看看镇上的人，反而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再次见到阿楠呢？”
　　“可能，叔叔有什么原因吧。”女孩自认为理解的点了点头。
　　风，吹得更大了，女孩渐渐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被一根根的吹乱，男孩的短袖也被吹得紧贴在胸口上动弹不得，这样一个心事懵懂的年纪，两个小少年低着头，心里都在想着某些东西。对话突然就结束了。
　　时间慢慢的度过，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从未变化。最终，还是男孩先开了口。
　　“琪琪，你在想什么？”问完之后好像又突然觉得自己已经问过了这个问题。
　　“我……”女孩转头，有些犹豫，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低沉。
　　“我……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当女孩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男孩立刻转过头看着她，脸上的那份故作镇定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也很害怕。”
　　男孩突然握紧拳头，呼吸有些紧促的说道：“琪琪，我也很害怕。”
　　女孩也转过头，两个人对视着，好像这才是今早偷偷从家里面跑出来见面一开始彼此要说的话。
　　“我害怕镇上的人，他们不停地在逼问，但我更害怕阿楠和叔叔，”男孩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哭腔：“我总觉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如果叔叔知道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就会，就会……”
　　“杀了我们！”
　　嘶！女孩的话让两个人心里同时一惊，脑子里同时浮现出那天离开的时候叔叔脸上的笑容，竟突然觉得是那样的恐怖。
　　“叔叔肯定是不想让镇上的人知道他和阿楠回来了，五年前他们那样对待黎婶和阿楠，叔叔心里肯定是怀恨在心的，我……我真的觉得事情并不是他告诉我们的那样，我们明明就是被他绑走的，还说什么阿楠非要和我们一起玩，而且叔叔明明是个傻子，他怎么可能治得好，我听我爷爷说了，叔叔他们当年走的时候好像说过要回来报仇之类的话。琪琪，我跟你说，其实我一直都是在装的，从我昏迷醒来睁开眼睛看到阿楠，虽然我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害怕，叔叔说过段时间就会回镇里，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事？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知道就算把这些事告诉大人们也没关系，可我就是害怕，我害怕晚上睡着的时候，我会再一次被……”
　　“别说了！”女孩大声制止了男孩继续说下去，甚至都有了啜泣的声音。
　　“不要再说了！”
　　两个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会害怕，就算告诉了父母，告诉了警察，得到了保护，可终究还是孩子的心灵，他们不敢。
　　沉默，又是沉默，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伴随着成长和改变，心灵也会慢慢成熟。在一个熟睡的半夜突然被别人绑走，然后醒来之后发现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带来的也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
　　男孩的嘴唇微动，表情有些犹豫，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唉！”男孩轻轻叹气：“琪琪，要不我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
　　风吹动的声音，猛烈的声音盖过了呼吸声，盖过了说话声，甚至，盖过了汽车行驶的声音。
　　小峰突然停下口中的话，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余光里的那辆车，三点钟的方向，一双陌生却又熟悉的眼睛闯进了他的视线。

☆、第二十二章玲玲回来了

　　8月27日上午，7点52分，陵鞠县汽车站，伴随着汽车低鸣声音的消失，林兰条件反射般的睁开眼睛。
　　车到站了。林兰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习惯性的左右看去，朴中柒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显露在林兰视线里的半张侧脸看上去那样的疲劳憔悴，林兰用力的向前伸着手，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靠在朴中柒的肩膀上。
　　她赶紧直起身来，脸色有些慌乱的瞥了一眼朴中柒，却发现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明明车都已经停下了，但他看起来思想却还远在九霄。
　　林兰着疼痛不适的脖子，这应该是昨晚靠在那个医院的坐椅上睡觉的缘故吧，那么深的夜，他们本来是要回来的，可是却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无奈只得返回医院将就着靠在坐椅上眯了几个小时，等到天亮才去车站搭了第一辆大巴返回到这里。林兰很累，她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靠在朴中柒肩上睡着的。不过或许，他更累吧，林兰心想，玲玲的爸爸比自己更累吧。
　　“下车吧。”
　　朴中柒低沉无力的声音在林兰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去，朴中柒不知何时已经把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彷徨，沮丧，无奈，害怕，甚至还有一点心疼，林兰收回目光站起身，心里有些迷茫，昨天靠在他肩上的时候，他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着熟睡中的自己吗？
　　下车的一瞬间林兰就感觉到阵阵的强风直呼在自己的脸上，很痛，但并不是那种的风，而是一种清凉的感觉，可能要下雨了吧，林兰抬头看着远在天边的乌云，心里有些担心，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车站的人很少，不过应该是现在时间还很早的缘故，两个人无精打采的从车站里面走到车站外的大路边，然后站在那里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
　　“今天要继续找。”朴中柒盯着来往的车辆，语气很轻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我知道，”林兰同样没有转头看他，“先回去找黄叔叔商量一下，让他多派点人手帮我们找。”
　　“黄叔叔？”朴中柒皱眉，“是那个警察吗？”
　　“恩。”
　　“他还没退休啊？”
　　“没有，”林兰抬头看着天边正在聚集的乌云，“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
　　两个人不再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时间已经磨平了他们的内心，林兰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她不敢对朴中柒说。
　　身体突然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震动的感觉，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林兰微皱起眉，这种时候，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啊。虽然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不过当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是黄叔叔说时，还是犹豫了一下接通了它。
　　“喂，黄叔……”
　　“小兰，你在哪里？”黄石急切的声音直接让林兰语噎。
　　“我在……”
　　“快来派出所。”
　　黄石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林兰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还让不让我说话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好的，我马上就……”
　　“玲玲回来了！”
　　呼啸的风，究竟是从哪里吹过来的呢？这种触摸不到的虚幻，总能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
　　但科学里讲，风不过是地球的一种自然现象，它是由太阳辐射热引起的。太阳照地球表面，地球表面各处受热不同，产生温差，从而引起大气的对流运动形成风，这是空气流动的结果。越来越强烈的风，似乎想要吹散这种平衡。
　　派出所里，玲玲紧闭，双手放在腿上，脸色有些紧张的坐在那里，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派出所求助的，可为何面前这个正在走来走去打电话的警察要把自己带进他的办公室。小手不停地在乱动，明明很害怕，玲玲的心里却还在想着其他事情。
　　叔叔很守信，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多留在那里一天，想必现在也已经早就被他送回来了。那么深的夜，玲玲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还要坚持把自己送回来，她更不明白从忆维县到清流镇这最多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为什么叔叔行驶了才把自己送回了这里。没有任何的记忆，玲玲在车里面睡了一个晚上，她不知道那一晚上叔叔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直到自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到了清流镇。不舍的与叔叔分离后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却发现外公和妈妈居然都不在家里，玲玲跑去问邻居却被告知外公居然病发去世了，而妈妈正在满世界的找自己，她当然不相信这个意外，只好跑到镇上的派出所去打听情况，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有些年老的警察居然在看了自己一会后竟认出了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带到了办公室。
　　看样子，他应该和妈妈很熟吧。玲玲虽然没有听到刚才电话的内容，不过也大概猜到了，而且他口中的小兰应该就是妈妈了。玲玲对妈妈出生的这个镇子并不熟悉，见到这些面生的人她总是很不自在。
　　那警察走过来了，玲玲两条纤细的腿夹得更紧了，黄石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这个低着头的小姑娘，虽然没怎么见过她，不过刚才自己在下面看到她的一瞬间几乎就把她认了出来。清流镇莫名失踪的第三个孩子，三天之后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让他心里也舒了口气，于是赶紧先打电话给林兰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黄石哀叹一声，当他激动的说出玲玲回来了这句话后，他就瞬间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手机落地的声音，他没想到这居然惊吓到了林兰。不过也是啊，这本来就是个惊吓啊。
　　此刻蹲在她前面看着她紧促不安的笑脸，黄石竟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直接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吗？不，他不敢，他怕得到的答案和前两个孩子一样，而且玲玲虽然没有在一天后回来，但她最终还是回来了，最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没有携带着某本漫画书，情况好像不是那么简单，黄石的心里在激动过后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这是不是意味着，还会有第四个孩子的失踪呢？

☆、第二十三章内心

　　陵鞠县，还好，是在陵鞠县。所以即使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仍然可以绕过拥挤的马路大道而走旁边的乡间小道。清流镇，本就不远的路程，因为恰好的地理位置刚好可以从纵横的小路上绕进去。
　　林兰坐在计程车的副驾驶座上，不顾开车司机不耐烦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他快马加鞭。还好，现在是早晨，天气不至于那么热；还好，雨才刚刚下落，这黄色的土地不至于坑坑洼洼。
　　朴中柒坐在后座上，头看着窗外，因为车窗的打开让这伴随着雨落的凉风一阵一阵的吹在他身上，他想伸出手触摸一下这淅淅的小雨，可又好像有种莫名的阻碍让他伸不出手。
　　玲玲回来了。刚从林兰手机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