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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续红楼之溶黛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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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老王妃心下思忖道:莫不是王儿水溶口中的女子,是与她一般无二的女子。她这样姣花纤柳般清新可人的样儿,我见犹怜,我也是直痛到心里处。
回想那日老王爷因溶儿的亲事,再四问溶儿心中嘱意于哪家千金,若无相中之人,便要与东平王结亲。东平王郡主早对水溶情愫暗生,女孩家心事,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只不知水溶是不解呢,还是装作不知,待她以兄妹之礼。老王爷以言相逼,水溶却是以跪相拒。还是老王妃细细盘问,水溶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最终还是说要寻一个才与貌俱佳,晶莹剔透,心善若水的女子。又是长叹若不能娶到这样女子,愿终生不娶。
老王爷与老王妃便不强逼,任由他作主。
为避婚事,少王爷水溶请老王爷准他边关一行,也淡一淡心事。北静王夫妇二人最是开明,凡事依儿女心意,不强加自己意愿于儿女身上,她的女儿水沁,便是自己择婿,小夫妻恩恩爱爱,片刻不离。
今日一见黛玉,北静王老王妃也得叹一声此女子品貌非凡,莫不是眼高于顶的儿子,心里存了这个女子?这女子当真是行止与大多女子不同,与生俱来的清贵与优越,内心透出慧与灵,超出凡尘、冰清玉洁般仙子的气质。似她们身为贵妇,早看惯了那些金枝玉叶般皇家女子,虽优雅、高贵、美艳,雍容,却如套在规矩里,少了灵魂。这女子似乎对一切淡然,却又一股子透澈。这等女子,谁能不痛惜呢?
可她既是老太君唯一的女儿的骨血,唯一的外孙女儿,老太君必定爱如珍宝,掌上明珠一般。只怕老太君要玉成自己孙子的心事的,想那贾宝玉也会爱如生命的。只怕人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个来,那溶儿岂不是一生孤独,可惜溶儿一腔心思,上哪里去寻如她一般的女子?
北静王老王妃心里微叹。
只是溶儿临行前,郑重其事地把三样东西交给她,请她转送给贾母的外孙女儿,宝玉的表妹,林黛玉林姑娘。原来水溶知道母妃必要送贾府姑娘们礼的,便要母妃换了钗环首饰,送予黛玉的,是北静王少王爷水溶精选的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和血燕。别人只当也是金玉饰物,连黛玉也没在意。
北静王老王妃不由心中纳闷,王儿究竟是何心意?王儿非夺人之爱专横跋扈之辈,为何做出此举?如此对她另眼相待?
其实北静王老王妃不知,水溶原是在为宝玉求灵符时,妙玉对他言语相试,知他人正身正,是正人君子,便托他在宝玉有事时,留心黛玉。水溶牢记下,却细想想,能为黛玉做的也只有保得她身体康健,恰巧母妃要到贾府赴宴,便由母亲不着痕迹地将世上难得的滋补之药以礼送与黛玉。
北静王老王妃完成王儿水溶托付,看姐妹五人立在当地,黛玉又一副细弱的模样,再者确实喜欢她们姐妹,便说道:“老太君,我就做一次主,让姑娘们陪我们坐坐。”
贾母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姐妹就在王妃身边坐下吧。”
探春、湘云欣然应允,已云见过东平王太妃、东平王妃,西宁王老王妃,各王妃都送了礼于姐妹们。此时早有人摆上软椅,探春、湘云挨了南安王太妃坐下,黛玉与惜春便坐在北静王老王妃身侧。
期间便有南安王妃不时向黛玉看来,与黛玉目光相对,端然一笑,转而看向台上。黛玉便也轻轻巧巧移开目光,心中一凛,她心中分明感到了她眼中的欣赏与夹着寒意的复杂心事。
南安王少王妃微微一笑,似不经意间问黛玉道:“姑娘,你的生日是多少?”
黛玉正听戏文,听见问话,收回目光道:“是在二月里。”
南安王妃听罢转头沉默,专心看戏,而再看黛玉的目光,已没了寒意。
第44章 艳兼群芳
黛玉姐妹到酒席宴上与王妃们见礼,各王妃都有礼相送,北静王老王妃提议姐妹们坐下相陪。
彼时只听南安王太妃咦道:“老太君,我记得上次来你府里,还有一个女孩子也不错的,好像是外戚姓薛的,怎么不见?”
南安王妃闻听此言,不由将眼光从台上移到贾母身上,心神凝聚,细听她们对话。
贾母颔首道:“她家去了,今儿又病了,就没让她过来,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们。”
南安王妃也颔首道:“原来如此,我印象中那女孩子年长,一身富贵相,雍容大方的。”
南安王妃面上一冷,随即冷静如常道:“有机会倒要见一见才是。”
原来贾母生日那日她并没有来,不曾看过黛玉、薛宝钗姐妹。
南安王妃再次转目光转向黛玉,黛玉转眼看过来,但见她目光中一丝柔和,,一丝歉然,隐着一丝心痛。
黛玉忽然想起,原来在气质上,她竟与宝姐姐十分相似,只是南安王妃藏着一丝心事。
南安王太妃大笑道:“也是,找机会聚上一聚,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好姐妹。”
南安王妃扶胸口一滞,南安王太妃以手拍她,轻轻一笑,南安王妃心神稳下来,笑容款款与座中人谈笑。
黛玉却分明感到她眼中一丝雾气,心中不解。
黛玉移开目光,看到不远处,迎春和一些命妇坐在一起,温柔的脸上含着微笑,黛玉却看出她与这场合格格不入,如坐针毡。
北静王老王妃眼明心亮之人,她已看出黛玉、惜春心不在此。探春、湘云是极适应的,湘云是自小惯了这种场面,又与南安王太妃熟识,而探春言笑自若,恰到好处地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黛玉与惜春便显得落寞孤清,北静王老王妃便提议贾母逛逛园子,上次来时匆匆看一眼,今儿要逛个遍。
贾母的心也在黛玉身上,时不时地望着一眼黛玉与湘云。她也注意到黛玉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坐,只是出于礼貌,勉强撑着。贾母既心痛,不想她委屈,又无奈这是人际交往,黛玉将来必要独自面对达官贵人间的交往,这种场面她必要适应的,而且要经常见的。
贾母不由暗道:这孩子就是喜欢清静,若能像宝丫头那样擅于周旋,我就放心了,唉,可惜若真如此,又好像缺了什么?罢了,慢慢来吧。
其实黛玉并不是不懂得与人来往,只是不想去做罢了。这种场合,她觉得累,她只求做到不失礼就成。
因而北静王老王妃一提议,贾母便应和了。贾母年纪已大,懒得走动,便让凤姐、王夫人陪着,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却推了,凤姐与王夫人便陪着东平王太妃与西宁王妃。
几位王妃便散开,往灯火通明的大观园里逛去。
黛玉轻轻松了口气,目送几位王妃走云,便与姐妹们起身往回走,低声吩咐了紫鹃,紫鹃便绕到迎春身前,约了迎春出来。
以后的随兴节目,她们便也无兴趣再看。
迎春笑着走向黛玉等人,一个小丫头跑来递给绣桔一件斗篷道:“老爷临走前吩咐要好好照顾奶奶,说天凉了,奶奶别忘了披上,还有别呆的太晚了。”
迎春木然听着,心中思着孙绍祖这是何意,近来,许是孙绍祖在北静王那里谋了差事,忙起来忘了她,许是叔叔升职,他有所顾忌,孙绍祖有些日子没有为难她,她的日子安生许多。连孙绍祖的那个小妾,也不再来寻事生非了。
有几次,她甚至觉得睡梦时,孙绍祖踏入她的房内,坐在她床旁轻声叹息。
她弄不明白,孙绍祖到底是什么心意。她自落地以来,少人关心,更不懂得情何为何物,她只是按大人的期待成长着,出嫁,成为人妻。可是她却朦胧地知道,她与孙绍祖之间,不是正常夫妻人伦关系。
迎春微颔首,走向黛玉几人,姐妹们移步去潇湘馆,园子里灯火亮如白昼,眼睛转动处,均可见盛装的命妇及其侍女,香过吹过,不知是花香还是她们身上的粉香。
南安王太妃回头喊住湘云道:“我来了,你也不多陪陪我,只顾着自己玩。”
湘云笑道:“我是怕你嫌了我,不然,我和探春陪您转转吧。”
湘云眼看着黛玉几人在侧向潇湘馆走,偏头对黛玉暗抛眼色。黛玉嫣然一笑,回以‘快去吧’的眼神。
于是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相携,南安王妃扶着南安王太妃,东平王少王妃水沁挽着北静王老王妃,探春、湘云跟在身边,也向潇湘馆方向走来。
走至潇湘馆左近,只见来了一位明艳动人的华服佳人,目光略过黛玉姐妹,径直走向黛玉身前的王妃,低首躬身施礼道:“皇商之女薛宝钗,给各位王妃见礼。愿各位王妃福寿绵长。”
黛玉、惜春、迎春忙悄悄避了。心中想着:宝姐姐病中还要出来,真是难为她了。
可怜宝钗,为了薛家能再兴,为了妈妈能有舒心日子,为了哥哥皇商做得长久,压下心中愁闷,展洋大方出现在人前。
几位王妃闪目远看去,乍一看,好一个人间富贵花,眼前女子肌肤白如雪,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园园的脸似银盘,眼若如杏,行动间雍容华贵、大方得体,隐隐中有一分皇室女儿、王家郡主般的优越感。
民间竟出这等女子,富贵中让人惊艳。
但只见薛氏女子天生丽质,杏脸桃腮,粉光若腻,丹唇外朗,皓齿娥眉,鬓影衣香,红唇微启,行动间端庄静娴,举止间贤淑静好,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仔细打量,时宝钗倒有一分宝琴的娇俏,二分黛玉的灵慧,三分元春的沉稳,四分迎春的沉默,三分探春的敏锐,一分凤姐的精明,七分老太君的福寿之相,真是寻常人家难求难得的女子。
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优雅从容地对视一笑,举止谈笑间自然流露出她们出身皇家,与生俱来的贵族仪容和华贵大器。老王妃们也不由也赞叹薛氏家教,宝钗不只是用金子绸缎堆出来的美人,而是培养出了她可融入贵妇之间的妇德风范。
北静王老王妃略一伸手,让她起身。宝钗抬起头来,目光与三位王妃相对,三人心中一凛,这种稳重风度,面上的不动声色,却是在皇室中常见的,不由一丝遗憾,也是不动声色的把想法隐下心里去。
皇室中长大的女子,哪一个不会识人呢?
原来近看之下,宝钗薄施脂粉,粉面桃腮下,虽遮住了面上的愁容,杏眼上淡淡绘着浅色脂粉,使双眼更圆润,分不出是眼如杏核,还是两只眼皮略有水肿,哭过的眼中没有光彩,瞳仁中却闪着一丝渴望,一丝精光。
南安王妃端庄秀美的面上闪过一丝冷漠,随即换上笑容,对两位老王妃道:“母妃,老王妃,薛姑娘生得富贵相,将来必有好前程的。”
两位老王妃命身后人取了礼,赐与宝钗,宝钗忙不迭地谢过。
宝钗堆起笑容,对南安太妃道:“太妃,王妃,若不嫌弃,我陪您们走走。”
北静老王妃道:“你去吧,有她们两个陪着我们呢。”
三位王妃款款起步,宝钗目送她们走远,方向园子深处走去。
看着前面黛玉姐妹,北静王老王妃与南安太妃不约而同心情稍稍舒展了,林黛玉举手投足间的娴雅灵秀,清幽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情,让人感到她的冰清玉洁,她的纯,她的洁,和她交往,没有负担的感觉。
南安太妃似无意地问湘云道:“方才那位姑娘生辰几何?”
湘云随口道:“你说宝姐姐吗?她的生日是在正月里。”
但见南安王妃面色一凝,冷得如罩了寒霜。
南安王太妃轻拍问南安王妃的手道:“你看她怎么样?”
南安王妃看看湘云、探春在侧,压低一声音道:“艳如牡丹,心深如海。一切但听母妃的。”
南安王太妃也低声道:“还要看王儿怎么说?你也别闷着,你刚刚有喜,别因为这点子事影响了我宝贝孙儿,御医也说不要动气的,你这时最易胡思乱想的。”
南安王少王妃轻叹一声,恰恰探春回头,探春头上的金凤在轻轻点头,明眸善睐,一脸明媚,两眼透出热情,再看湘云也是笑容款款。心中轻叹道:如何能若未嫁呢?何若无情呢?若能无情,即无牵挂,也就没有了患得患失,只守着王妃的位子,寂寞一生。
展眼看已走在前面的黛玉姐妹进了潇湘馆,眼前红灯下一片绿色伸出墙外,北静王老王妃道:“好一个幽静之处。”
南安王太妃道:“倒让我想起外甥儿水溶的梅园,寒日里露出院来的是一片红色。若两处院子在一起,岂不红绿相映成趣。”
北静王老王妃来了兴致道:“何不进去坐坐?”
彼时黛玉、惜春连同迎春,已进了潇湘馆,紫娟、雪雁备上果品、点心,姐妹们看迎春,见迎春依然少言语,却不似前番回来时那般心绪不宁,眼泪涟涟的,也许她已经看淡。迎春端起热茶,品着香气,含笑听着姐妹说说笑笑,偶而也微微一笑。
却听湘云大声道:“林姐姐,有贵客到了。”
紫娟、雪雁闻言,到门前来挑珠帘,见湘云引着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站在院子里,手扶着青竹,黛玉、惜春、迎春忙出来见了,北静王老王妃笑道:“我们是冲你这一院子的竹子来的。”
南安太妃环视院中,笑道:“你这一院的绿色,想无视都不能。让我猜猜看,这里是林姑娘的住处吧。”
北静王老王妃笑道:“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里。来,我们进来小坐一下,听一听竹叶声,闻一闻竹叶香,再看一看小辈们一个赛一个的桃花玉面。”
黛玉掩口笑道:“王妃抬爱了。黛玉这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杯香茶待客,恕黛玉怠慢了。”忙吩咐紫娟、雪雁在院中摆了桌椅,斟上茶来。
北静王老王妃笑道:“哪来那么多规矩,要的就是这份随意。你要是去备了,我们反而不自在。”
黛玉淡然一笑,与姐妹们站在一处,陪着几位王妃。
透过茜纱窗,看到黛玉满室书香,北静王老太妃笑道:“你也读这么多书,我还以为是我王儿的书房呢。”
南安王太妃笑道:“看走眼了吧。这女儿我是认定了,过两日就送礼过来。”
看黛玉含笑低头,没有言语,又道:“你不喜欢这我个义母?”
北静王老王妃对黛玉笑道:“她得了你这个女儿可是她有福了,可惜我慢一步,被她抢了先。”
黛玉展眼浅笑道:“黛玉怎么当得起?”
但见院门口走进三人来,走在前的正是端雅万方的薛宝钗,身后跟着莺儿与香菱。
莺儿与香菱的手上端着金灿灿、银闪闪的托盘,一盘里五、六个小玉碟,玉碟里是京城时下难见的江南水果,一盘里是几个翡翠碟,碟里是京城里有名的精致点心。
薛宝钗笑容满面地走到王妃面前道:“今儿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准备多少,只这一些,是我的一点子心意,王妃将就着用些。”
莺儿与香菱将放在桌上,退到后边。
黛玉、湘云、探春面面相觑,眼里露出不屑,惜春面上冷淡,迎春只淡笑着。
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微笑点头道:“难为你想的周到,也拿一些给东平王太妃与西宁王妃送去吧。”
宝钗堆笑道:“我这就送去。”
说罢出来,不大功夫转回来贞静地立在一旁,陪王妃说话。
那边莺儿走到王妃的侍女跟前,悄悄地与她们攀谈起来。
南安王太妃与北静王老王妃又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去,黛玉姐妹送到潇湘馆院门,宝钗直把她们送到贾府二门以里方转回来。
夜半时,孙绍祖派来的婆子接走了迎春。
第45章 良禽择木(改)
南安王太妃与南安王妃等人到园子里闲步,遇到宝钗,见她端丽中不失美艳,却是沉默少言,心藏万事,不由暗暗叹息。北静王老王妃因见潇湘馆的竹子分外清雅,便提议到院中坐坐,黛玉敬上清茶,宝钗却不请自到,以东道主的身份送上难得一见的水果、点心,不免让王妃们觉得她处事周到,善于人际来往。
王妃等人出了潇湘馆,宝钗那华贵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外,湘云望着宝钗远去的方向,直直地站在当地,拧眉立目,左手掐腰,右手指着空空的院门,忿气怒声地她,她,她的道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跺脚,甩头气哼哼扭身进屋,猛地坐在椅上,劈手拿过茶盏便仰首而饮,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又重重地将杯盏放下,气鼓鼓地望着屋外。探春、惜春、迎春、黛玉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裙角依依,缓步入内。
探春望着湘云微红的怒容,忍下心头怒气,叹息一声道:“我和你同感。若不是敬着她的面子,我非当面与她理论。”
唯迎春一脸平和,似没有感受般,黛玉静立在一旁,烟眉淡淡,眸如静水,如同孤身世外凝望凡尘琐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酸楚,窗前落了多少泪,如今日般的事,她早已司空见惯,不会像少时般伤心垂泪,甚至逞口舌之利,且与宝玉哭闹了,正如院前的青竹,嫩芽初长时经受不住风雨,终于玉立在窗前时,便无谓风霜了,雨将她洗得更清澈,也更沉静了,那些事、那些言语,她大都看作过往清风了,然而,她的心里自是清楚,府里生着富贵眼的家人怎会不轻视她呢?太太她们又如何不念宝钗的好呢?因思及此,黛玉心头不由涌上酸楚,多年来压在心底的闷也一并涌上,黛玉皱眉,微微别过头去。
而迎春面容依旧温柔可亲,也坐下来柔声缓语道:“罢了,休忘了‘静坐常思己之过,背后莫论人是非’。”
湘云听了这话,张了张口,几次想说,还是咽了回去。
黛玉心里正堵,不由一阵气促急咳,黛玉忙以帕掩口,脸微微胀红。
紫鹃忙过来轻拍黛玉的后背,道:“姑娘何必为这事烦心,弄坏了身子可真是得不偿失。”
黛玉摇头道:“早死了早干净,免得我们事事都越了规矩,生来还要人叨念,只有她一人做事礼数周到、德才兼备。”
探春也拍案道:“便是这理,我今儿个也算是见识明白了,从前百般忍着,今儿是不能再忍下去了,不说出来,我心里也不痛快。今后便是拼着与她撕破脸,被她算计着,也不能任她踩着。”
探春本是敢作敢为的个性,事有不平,便展身而起,她从来是只敌犯了她的人,因是从不认为自己行径过激。况且她一向认为若惧了恶人,就是助长了恶人心。虽然宝钗并不是恶人,她的行为,都是合乎礼法的,从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可探春只常见心有不平,有种受人欺的窝囊感觉。
黛玉点头淡笑道:“三妹妹说的有道理,不然我们心里太委屈。”
一味的委屈自己,一味的宽容忍让,只落得人家同情二字,实在可怜可悲,正应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探春爽然笑道:“嗯,这滋味我尝够了。”
柔顺敦厚的迎春看着她们姐妹扬着光彩的笑容,心里有所触动,像她这样压抑着自己个性的活着,不懂得表现出自己的不快,不去争取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一席之地,只知道顺着别人的心意,迎合别人的要求,来换得与人相处的和和睦睦,是不是活得太累?而且即便是这样,孙绍祖又给了她和睦吗?如今暂时的安宁又能维持多久?她一生又所求为何?
夜色沉沉,园子里的客人们陆续离府,孙府的婆子也来接迎春回府,姐妹们送她出来,嘱她趁孙绍祖外出公干,不如多回娘家来。探春、惜春各自回去歇息,黛玉、湘云洗漱后也躺下来,湘云很快入睡,沉入梦乡。
黛玉却有些夜不成寐,看夜色撩人,竹影婆娑,披衣坐起。
坐在茜纱窗下凝思,窗上人影单薄,竹影摇曳,映着月光,人与景合一。
错过了宿头,黛玉是一向难以成眠的,身旁湘云酣梦正香,她却没有丝毫睡意。北静王老王妃的戏话勾起了女孩儿家的心事,香菱留在她手心的“小心”二字,让她心疑。
思来想去,想起自己将来归宿何方,不觉失神。
在这世上只有外祖母与两个舅舅与家人是她的亲人,而舅舅们顾不到她,两个舅妈又是隔着心的,真正疼她的至亲的人,唯有老太太,宝玉。
紫鹃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一番肺腑之言,不由她不听。确实天下多的是王孙公子,高门大户,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朝秦暮楚,弃旧恋新,有几个能相敬如宾共白首。想二姐迎春受了委屈尚能回娘家哭诉,她又能哭给谁听呢?谁又能为她做主呢?更何他日况春尽花残,容颜老去?
这世上真正知冷知热知心的但只有宝玉,彼此性情脾气早已摸透。不由思及与宝玉种种:她与他幼时乍相见,就似往日旧友,从此同行同止,亲密相待,两小无猜。宝玉对她是体贴入微,细心呵护,她对宝玉是温柔有加,默默关心。
渐大时二人心中有了朦胧的情愫,也许一切都会这样下去,直到行止大方,艳冠群芳,彰显金玉良缘的宝钗进府,她疑心宝玉换了心肠,她对宝玉猜疑,对宝玉种种不放心,每每二人口角时落泪大闹,闹得合府皆知,弄得二人都添了病愁。又因紫鹃的一句顽话,宝玉痴痴癫癫,到宝玉的剖心之语之后,她与他才终于知道他们彼此情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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