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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在水一方-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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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小鱼捧在胸前,点了点头:“自然喜欢。”
  “喜欢便好。”
  与福多告别后,我与周彦华并未回家,而是沿着河岸漫步。
  清风拂面,细柳轻扬,点点新绿点缀其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这个时节的风依旧带着些许寒意,在风中逗留得久了,我渐觉身子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向周彦华靠近。紧握的双手间,股股暖流侵入心扉,我格外依恋他手心里的温度,即便身体感受到了寒意,却也不愿就此离开。
  而周彦华见拗不过我,索性将我带到一处避风的柳树下坐下,转而轻轻拥着我。光天化日之下,我与他从未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此时被他揽进怀里,我有些难为情。偷偷看了看附近河岸边的情形,好在附近没有人,我这才安心了不少,却依旧觉得羞涩,只能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
  周彦华不是多话的人,我也非善言之人,两人之间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我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气氛,周彦华似是有些不适应,轻轻扶起我深埋的头,疑惑地蹙眉:“不是想看看河岸的景致么?怎么埋头一声不哼?”
  我抬手抚平他的眉间,红着脸,低声说道:“你这样抱着我,万一让人瞧见……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彦华先是笑了笑,随后便扶着我起身了。
  然而,在途经陈家院门时,我却见阿娘正从陈家出来。


第30章 纵使相逢却陌路
  从陈家出来的阿娘,脸色并不好,遇上我与周彦华,她显然吃了一惊,神色慌乱间,又低低地指责了我一句:“哎呀,你突然钻出来是要吓死娘!还有,这天冷风寒的,你有身子在身,可别在外头待太久。”
  我不过是想要上前与阿娘打声招呼,才迎上来便听了她一顿不轻不重的指责,我心里愈发疑惑了。
  福多说阿娘去了别家帮忙,难道是陈家?
  而阿娘这慌张躲闪的态度,我不信她来陈家是因为陈家需要阿娘的帮忙。
  而阿娘在指责了我一番后,脸上的慌张之色已不在,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周彦华叮嘱道:“周先生,美珠这孩子任性了些,你也别总是顺着她。若事事都依着她,倒是会给你添不少麻烦呢。”
  “娘!”我对阿娘今日的言行感到迷惑不解,听她当着我的面向周彦华如此指摘我,我心里有几分委屈。
  而周彦华听得阿娘的话,却是毫不在意地笑道:“美珠她一直都乖巧懂事,从不会惹事。今日,她本想回家看看您,却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岳母若无事,去家里坐坐如何?”
  对于周彦华这番相请,阿娘摆手拒绝了:“改日吧。今日还得回家与福多商量些事,实在抽不开身。”
  周彦华没再多言,转身送阿娘去了渡口。
  在阿娘登船前,我忍了许久的话,终究是藏不住:“娘,您今日去陈家做什么呢?”
  阿娘面色淡淡地回了一句:“邻里乡亲间的琐事,陈家请娘去相帮,娘不好推脱便去了。”
  我并不信阿娘的这番话。若只是平常事,为何在见了我之后,她会显得慌乱无措,甚至无缘无故地指责埋汰我?
  然,阿娘不愿说,我也不能再问。阿娘口风严谨,只要是她不愿说,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嘴。这一点,我早已深有体会。
  两日后,周彦华的旧友只身前来白水乡时,径直寻到了家中。
  他来时正值午间用饭时间,冯婶在前院清扫着院子,见院中进来一位面生的年轻人,本想询问一番,那人却绕过她径直穿过堂屋进了院子。
  冯婶一路跟在他身后,说了我们正在厨房用饭的话,他喜不自胜:“正好,我赶了半日的路,还饿着肚子呢。”
  说着,他便将手中拎着的两坛酒和一些熟食递到冯婶手中:“麻烦您给热热。”
  冯婶并不推脱,将人引到厨房的用饭之处后便去了灶台旁。
  我与周彦华、周炤三人本在用饭,见突然进来一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这一看,周彦华面色平平,我只是略有些好奇,却见周炤猛地放下了筷子,转向周彦华,难以置信地问道:“哥,他……他怎么来了?”
  周彦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别理会他,吃饭。”
  周炤气呼呼地执筷扒饭,我愈发奇怪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按理说,这人好歹是周彦华的友人兼救命恩人,怎么周彦华对他的态度如此冷淡?就连周炤似乎也极不待见他?
  然,这人毕竟是一方父母官,来者是客。那兄妹俩不动如山,我却做不到视而不见,正要起身迎那县老爷入座,周彦华却按住了我的手腕,转而回头看向县老爷。
  那人正一脸闲适地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三人,见周彦华回头看他,他脸上的笑容立时扩大了,施施然过来,却是向着周炤而去。
  周炤恍若未见,依旧一声不响地埋头苦吃。那人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撑着脸望着对他理也不理的周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女侠,饭菜可口么?”
  周炤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离我远点!”
  那人毫不在意地一笑,转而看向了对面的我,肆无忌惮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地扫视,仿佛要看进我的心里。我是头次被一名不相关的男子这样赤/裸裸地注视,心里有些不快,却始终碍于他是周彦华旧友的身份,而不得不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低下头去,如同周炤一般埋头吃饭。
  适时地,周彦华出声道:“没吃饭便一块儿吃吧。”
  他点点头,周彦华便叫来了冯婶,让她再添一副碗筷。冯婶应下后,送来碗筷时,又添了几道下酒菜,询问了周彦华一句:“周先生,酒烫好了,现在送来么?”
  周彦华点头应了一声,周炤却忽然看向我:“大嫂,你吃好了么?”
  我被她问得有些呆住了,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周炤立马抓住我的手拉我起身:“那我陪你出去透透气,这屋子里太闷了。”
  我知晓周炤不待见那人,而我待在这里的确有些尴尬,也便顺着她的意起了身。出去前,与周彦华知会了一声,又礼节性地向那人客套了一句,便挽着周炤的手出了厨房。
  我与周炤随意在天井里走着,周炤始终心不在焉地沉默着,这倒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周炤。而她这异常的行为,定然与新上任的县老爷脱不了干系。
  我心中十分疑惑,斟酌了许久,问道:“炤儿,县老爷为何称呼你为女侠?”
  周炤眉心纠结,苦恼万分地道:“我哥两日前与我谈起他时,我就知晓我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下可好了,他竟然直接上门了!大嫂,你别看他与我哥好,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长安,无人不知他赫连平风流成性!你日后多看着我哥一些,让他少与这样的人来往,省得学坏了,在外勾三搭四!”
  我当真看不出那年经轻轻的县老爷竟是这样的人儿,先前看他器宇轩昂,又是平易近人的县老爷,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听了周炤的话,倒是让我对这叫赫连平的县老爷刮目相看,当真担心周彦华跟着他学坏了。
  然,我嘴上并没有附和周炤的话,只道:“看你对他的态度,他似乎做过令你不喜的事?”
  周炤的耳根微微红了一圈,支吾着不愿言语。周炤若是露出这小女儿一般的姿态,我便知晓其中缘由,也不好再追问。我扶着她进屋里坐下,她似乎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直到我开口叫她,她才受惊般的抬头看我。
  喝过我递到她手边的热茶,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哀声叹道:“大嫂,实不相瞒。他曾是名满京华的大才子,多少女子倾心于他,他却……却独独看上了我。我那时已许了人家,又因心慕武功超群的盖世英雄,对于他这样的书生才子根本没看在眼里。后来,我便常常听说关于他的许多风流逸事,甚至是与他相好的一位风尘女子因他又与别的女子勾搭上了,一气之下投湖自尽了。”
  周炤的眼中有几分怒火,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时常发生,因此他负心薄情的名声也渐渐为上流人士所不齿,他却依旧我行我素。他家里人逼着他娶妻,却没有哪户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倒是有些想进他家的门,他竟当面给人家难堪!因他在女子中的名声不甚好,这婚事也没成。”
  “我嫁人被接进夫家那晚,他竟悄悄潜了进来。当时,我蒙着盖头一心以为是自己丈夫,也没留心,只等着他替我揭了盖头……”
  说到此处,周炤咬牙切齿地说:“后来,我才想明白,我新婚当日丈夫为何没进新房。他不是没进,而是进来看到我与别的男子在一起,默不作声地走了!所以,他才对我那样冷淡,那样不待见我!”
  那一夜,赫连平找到周炤,坐在床边便将她抱在了怀里。周炤慌得伸手去揭盖头,赫连平却束缚住她的双手,隔着红盖头亲吻她的面颊,却不防这一幕正巧被刚进新房的新婚丈夫看见。
  周炤不知这一切,等费力挣开束缚揭开盖头时,才发现方才轻薄自己的是何人。气愤羞怒之下,她一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不躲不闪,只是笑着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炤儿,嫁给一个没情没趣的武夫,你会后悔。”
  周炤红着眼,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你给我出去!从今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赫连平却凑近嬉笑着看着她:“你放心,你丈夫今晚应该不会来。我既然来了,便不会让你独守空房。”
  周炤平生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气得七窍生烟。她有些功夫底子,出手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在话下。见赫连平被她一脚踹翻在地,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表情冰冷:“赫连大才子,我警告你,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断了你的命根子!”
  赫连平霎时白了脸,苦着脸道:“炤儿,你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周炤并不给他好脸色,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赫连平起身整了整衣襟,又是一副器宇轩昂的翩翩公子,他靠近周炤耳边,低声道:“炤儿,倘若他日你后悔了。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周炤厌恶地蹙眉,依旧是一个冰冷的字吐出:“滚。”
  赫连平脸上堆起笑容,丝毫不受周炤态度的影响,心情大好地出了门去。
  而那一夜,她果真没见到新婚丈夫的面。
  及至后来,她也总感觉丈夫待她十分冷淡,冷淡中夹杂着一些鄙夷。
  很久之后,周炤不禁想到了那一夜他的话,转瞬明白了过来。
  那一夜,赫连平出现在她的新房中,对她做出那番亲密之举,是故意做给她那丈夫看的。若是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正与一名男子在新房里做出那番举止,任谁看见了也无法忍受,自然就不待见她了。而她那丈夫却什么都不说,直到战死沙场,他都在误会她。
  因着这一缘由,周炤痛恨赫连平倒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看周彦华今日对赫连平的态度,他显然也是前两日从周炤这儿得知了这一切。
  这世间情爱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而赫连平这般做法却是令我难以理解,甚至为他随意践踏女子真心的行为感到气愤。
  若果真如此,我倒是真不希望周彦华继续与他结交,哪怕他们情义再深厚。
  我安抚了情绪有些激动的周炤,周炤一脸伤色。她抽抽噎噎许久,一顿一顿地问:“大嫂,你说,要是……要是他又干涉我与冬青……的事,我该如何是好?”
  我尽量往好处去安慰她:“这些年,世事变迁,他也许变了呢。若依旧是……你与他好好谈谈……”
  周炤立马出声打断了我的话:“我不愿见到他!”
  我忙道:“行,那便让你哥与他谈谈。”
  周炤此时是气红了眼,一撇嘴,冷哼:“哼,我哥与他是一丘之貉!”
  我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回应,也只能笑而不语。
  我与周炤又随意聊了聊,隔着屋门看去,正见冯婶匆匆而来。她跨过门槛,站在门楣下,对着我与周炤笑着说道:“夫人,小姐,我就先回去了。先生那边,请二位看顾着些。”
  我点头,周炤却是皱眉问道:“他们喝了多少了?”
  冯婶笑着摇了摇头,与我俩再次说了后,便离去了。
  我见周炤焦急不已的模样,不禁不解:“炤儿,怎么了?”
  周炤忿恨不已地说:“那厮定是想灌醉我哥,然后,从我哥那儿下手!”
  我没怎么见过周彦华饮酒,而他在此也极少出去与谁饮酒,对于他的酒量酒品,我还真没有底。听周炤语气,周彦华的酒量像是不如赫连平。不过,我倒不认为赫连平此次有着不轨的心思,只当是旧友重逢后的饮酒作乐罢了。
  可惜,周炤并不这么认为。她嘱咐我在屋子里好好待着,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冲去了厨房。我真担心她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便扶着笨重的身子慢慢向厨房走去,还没走近,便见周炤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她见了我,匆匆说道:“大嫂,你在屋子里好好待着。他们不在厨房,像是在前院。”
  说着,她的身影已走远了。
  我暗叹一声,只得又转去前院,果真见那两人正在院中的花木架下饮酒。见了两人,周炤冲下台阶,喊一声:“哥!”
  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花木架下两人的谈话,纷纷扭头看过来。
  赫连平依旧一脸闲适的笑,看周炤走近,他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饮了,全然不在意周炤不太友善的目光。而周炤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而盯着周彦华,关切地问了一句:“哥,你有没有醉?”
  闻言,周彦华一脸茫然,却是坐在他对面的赫连平突然笑了:“阿烨,你就这样被自己的女侠妹妹看低了呀!”
  周炤对他怒目而视:“闭嘴!你与我哥饮酒,本就是不安好心!”
  赫连平收起笑容,神情淡淡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与阿烨多年未见,难得在此相遇,自当好好聚聚。当然,你若是顾念旧情呢,也可坐下来与我们饮饮酒,赏赏花……谈谈情。”
  他转而抬头看着周炤,目光清明,面容沉静,让我很难将他与周炤所说的风流大才子看作是同一人。
  花木架下,他与周彦华同座饮酒,姿态从容潇洒,望着周炤的目光沉静下似乎有着些许暗光流动。那样的目光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赖冬青。我记得,在与他提到阿姊时,他眼里流露出的目光与赫连平的目光何其相似啊,那种深藏其中的情愫,总是有着悲伤的情绪流淌。
  许是察觉到我久久注视的目光,赫连平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停留片刻之后,倾身在周彦华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周彦华听了他的话,目光越过周炤,定在我脸上。
  因为饮酒的缘故,他的脸色微微染了些红,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令人心旌摇曳的醉意。他向我招了招手,我迟疑片刻,仍旧是扶着身子慢慢走下了台阶;而他已起身迎向了我。
  扶住他手臂的那一刻,我闻到他衣襟上轻微的酒味,小声问了一句:“你喝了多少?”
  周彦华也是低声答了一句:“没醉。”
  因此时不宜寻根究底,我也没再多问,随他走到花木架下的小酒桌旁。
  赫连平已起身挤过周炤,径直走向我,向我举了举杯,满脸真诚的笑:“我敬嫂子一杯!先干为敬!”
  我感念他这般爽快的态度,又因这声“嫂子”发自内心,叫到了我心坎里,我并不想推辞他敬过来的酒。我几乎不饮酒,然,看在他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只得执起桌上烫过的酒壶,倒出一杯酒,正要举杯喝下,周彦华已从我手中拿过酒杯,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我说道:“我替你喝!”
  我还来不及开言,他已仰脖喝了下去。赫连平却是摇头称奇:“啧啧,我真是大开眼界了!堂堂周家大公子竟也有为女人挡酒的时候!嫂子可真厉害!”
  他的话,我一知半解。但从他的话语里,我能猜到,周彦华曾经似乎真的从未像对我一样对过其他女子,即便是与他有七年夫妻之情的妻子。
  思及此,我却为他感到些许心疼。
  在长安,除了家人与朋友,他也许真的不知世间儿女之情。
  “今日,你如何安置?”
  周彦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本不知他所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已回到对面坐下的赫连平,才知晓他是在询问着对面的县老爷。
  赫连平先是斟了一杯酒在手中轻轻摇晃着,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你看着办。”
  周彦华没有任何言语,却是移过一张椅子在桌边请我坐下,而后,他便紧挨着我坐下了。他又抬头看向周炤,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炤儿,你也坐下吧。”
  周炤冷笑:“男子饮酒,女子在旁,你当我是什么?”
  “朋友亲人间饮酒话桑麻,别有一番风味。”赫连平饮下杯中的酒水,睨着周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周女侠,这些年你竟沦落至此了么?竟将自己看作是陪酒的女子。”
  周炤气红了脸:“你……与你在一处,才是真正的沦落!”
  赫连平无害地笑道:“别!这儿还坐着你哥哥和嫂子呢,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啊!”
  我一向认为周炤伶牙俐齿的,哪知到了赫连平面前,她被堵得一句话也反驳不了。最后,只得愤怒地拂袖而去。
  我知晓她与赫连平的恩怨,看她离去时的样子不对劲,放心不下,才起身就被周彦华拉住了手腕。我不解地回头去看他,他却对我摇了摇头:“让她一个人静静。”
  我犹自不放心,忽听屋后天井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
  “这脾气还是没变。”
  我闻声望向对面的赫连平。他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闲适模样,此刻却露出了些许黯然之色,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而周彦华看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少说两句!故意气她,你心里舒坦了?”
  赫连平没答言,一个人喝着闷酒。
  看他如此模样,想来对周炤依旧没能忘情,倒令我有些动容。
  而周彦华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令我有些忐忑不安。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点了点。他回过神,握紧我的手,对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没事。”
  说着,他起身对着饮酒的赫连平说道:“炤儿如今有了中意的人,你若真想挽回,便好好想想该如何做。”
  赫连平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谢谢!”
  留下赫连平一人饮酒,周彦华说是让他一个人清醒清醒。周彦华做事向来有分寸,我自然不会有异言。
  进了天井,却见假山上的一块块石头散落在了各处。我已猜到这是周炤所为,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炤发泄的方式果真非同寻常,这力气哪里是女儿家的力气。看来,练过功夫的女子,当真不可寻常看待。基于此,对她,我心里又有了几分忌惮。若她那双手用来打人,想必可以将人打残吧。
  周彦华嘱咐我进屋歇息后,我便见他搬起石头一块块地堆砌起来。期间,周炤出屋见此情景,面有尴尬,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又紧闭了门扉。
  重叠假山是份体力活,周彦华做完后,已累出了满头的汗。他去洗了一把脸后,回屋脱下了外边弄脏的衣服。我替他系着腰带的时候,想起他问赫连平如何安置的话,当下便道:“县老爷今日怕是回不去了,你与他便在书房那边将就一宿吧。”
  周彦华抓住我正系腰带的手,我抬头看去,他微微笑道:“我回屋睡。书房那边留着他下榻便好。”
  我抿嘴笑道:“你与他多年未见,该是有很多话要说,你怎么如此冷落他?”
  周彦华把着我的手系上腰带:“该说的酒桌上也说了。”
  我看他的发饰散了些许,便道:“你坐下,我帮你理理头发。”
  周彦华依言坐下,又与我随意聊了几句周炤与赫连平的些许过往。这些我从周炤那儿听过,如今再听周彦华道来,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从周彦华这儿,我才得知赫连平竟然为了周炤至今未娶。而他在长安放浪形骸,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却是为了打消家里人为他择亲的念头。最后,他如愿以偿,却也因此失去了周炤的好感。
  我不知,他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美珠,炤儿与他之间的事,你别掺和。”
  我正为他挽着头发,听他如此说,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爱而不得的情感,真是令闻者伤心,看者唏嘘。”
  周彦华却是笑道:“我们不会落得那般境地。”
  我笑着没再答言,替他挽好发髻,我转到他面前看了看,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周彦华却缓缓伸手抚上我的肚子,头靠在上面闭眼感受着。看着他,我微微走近一步,他也顺势圈住我的腰身,依旧闭着眼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
  “周彦华,我擅自做主,与佟家结了门亲事。”感知周彦华只是用力抱紧了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与大姊约好了,若我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儿一女,便做成亲家。”
  周彦华懒懒地应了一声:“如此甚好。”
  我问道:“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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