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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在水一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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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周彦华商量此事时,他想也未想便同意了,我随即便整理了几件换洗衣物,便催促他将我送回娘家。然,我才在娘家待了一宿,次日,他散学后便来此要接我回去。
  不论是我,还是阿娘,都不同意他的做法。而阿娘见周彦华仍有犹疑,便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在学堂顾不上美珠,她在这里也令你安心许多。这有身子的人啊,不能总是一个人闷着,会闷出病来呢。你就放心吧,美珠在这里一切都好,你若想她了,每日回这里也可。”
  周彦华这人向来尊敬长辈,经阿娘这一番劝说,便歇下了接我回去的心思。阿娘是知趣的人,故意催促我俩去我屋里说话,她则转去厨房做饭。
  才进屋坐下,周彦华便抱着我坐下,满是乞求地看着我:“我让炤儿回家陪着你,好不好?”
  我冷嗤一声:“她在冬青铺子里做得好好的,别总是拿你兄长的身份支使她!再说,她还能比娘更会照顾我不成?”
  我看他落寞的神情,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细声劝解:“你安心在学堂管教你那些学生便是,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周彦华轻叹一口气:“回家不见你,我便会莫名的心慌。”
  他这番模样的确少见,我又好言好语安抚了他许久,他的神色虽明快了许多,眉宇间总有几分不舍与阴郁。我并非不愿与他回家,实在是阿娘所虑并非毫无道理,若我长此以往一人闷在家里,凭我的心性迟早会闷出病来。如此一来,还不如暂时忍受这短暂的别离,而我与他之间也并非隔着山遥路远的距离,若散学后,他没有事务缠身,自然可来此看我。
  我与他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直到阿娘上楼唤我们用饭,我们才意犹未尽地终止了谈话。
  小别胜新婚。
  短暂离别后的重逢,比新婚之时的感觉还要甜蜜温馨。
  我回娘家住下后,发现阿娘与福多谈事时,总会避着我。我心中生疑,知晓当面问阿娘定会毫无结果,我也便装着不知情的模样,想要从福多那儿打听些消息。
  当我提起他与阿娘谈事时避着我的疑问,福多显然没有阿娘那般防备着我,只是心不在焉地说了句:“没什么大事,娘想让我娶媳妇了。”
  我听后莞尔,拉着他追问:“娘倒是挺急。怎样?与你说的是哪家姑娘?”
  福多撇撇嘴,白我一眼:“你真无聊。”
  我不满地反驳道:“诶,这儿女婚姻之事乃是终生大事,你怎么这副态度?快说说,是哪家姑娘?姊姊帮你参谋参谋。”
  福多却再也不愿多说,甚至表现得十分不耐烦,起身便往屋外走。我起身跟着他出了屋门来到前院,却见到了我做梦也不想见到的人。
  平翠儿!
  我依稀记得那夜她欲谋害我腹中胎儿的情形,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看着她一步步朝我走近,我扶着身子慢慢向后挪步。
  平翠儿的态度并不友好,她虽然嘴角带笑,那目光却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
  我却有些不明白了。她明明如愿嫁得了她喜欢多年的张庆延,即便是为着冲喜嫁过去的,可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她既然如愿以偿了,为何仍旧这般痛恨我?
  好在有福多在,他见来者不善,立时隔在我与她之间,将我护在身后,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平翠儿不得不停下紧逼向我的身形,睨了福多一眼,而后越过他看向我,冷冰冰地说道:“庆延哥哥病得厉害,一直念着你。你要是还有些良心,便去看看他。”
  搁下这句话,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我还未能从平翠儿的话语里回过味来,呆呆地立在原地,福多走近,坚定不移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姊,你不能去!”
  听闻福多这不容置喙的语气,我便知晓他有事瞒着我。关于张庆延的事,阿娘与福多都是这副不太待见的模样,我愈发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张家不待见我,家里人也不待见张庆延,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我本就有些犹豫,如今却是坚定了要去看看张庆延的决心。
  阿娘今日不在,仅凭福多一人之力自然左右不了我的决定,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他总算是妥协了,答应陪我一块去张家探病。
  除却张庆延,会对我笑脸相迎的人便只有张家大儿媳何婉娘了。
  听说我来此看望张庆延,她微微笑着将我与福多请进了院门。我的双脚才跨进院门,便遇上阴沉着脸的张母,她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脚下的步伐再也迈不出,身子有些不稳地扶住了福多的手臂。
  随即,张母压抑着愤怒的指责声便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
  她指着何婉娘骂道:“你眼瞎了么!谁让你叫她进来的!延儿被她害得还不够,你竟然还把她往家里迎!”
  何婉娘瘪瘪嘴,委屈地道:“人家好心来看望,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
  “我看了她就糟心!”张母忿恨不已地指向我,对着何婉娘吩咐道,“你赶紧把她送走!”
  何婉娘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而满是歉意地看向我。我不想让她为难,对着她笑了笑,扶住福多的手,小声说了句:“我们走吧。”
  无缘无故被人骂了一通,我心里并不好受。
  上回来此,也许是有周彦华陪同的原因,张家人虽冷着一张脸,却也没有今日这般恶劣的态度。至此,我才真正知晓,张家人是何其不待见我!
  早知如此,我就该听福多的,也不至于来此受人冷眼谩骂。
  然,这院中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张庆延。张父与张庆/黎因修路一事,并未在家,此刻这家中也都是女人孩子,以及卧病在床的张庆延。
  我前脚还未迈出院门,便听到身后张庆延微弱无比的声音:“美珠,既然来了,便进屋坐坐吧。”
  “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就不能进我们张家门一步!你回去好好躺着去!”
  张母的话处处针对着我,我先前隐忍不发,只因我不想太过计较。此刻见了张庆延孱弱苍白的病容,我却做不到坐视不理,也不管福多在我耳边如何小声劝着我,我推开他的手臂,慢慢向着张庆延走去。
  张母却如同看着洪水猛兽般,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我的路,伸出手推了推我。她顾及着我有孕在身,并未用力,语气也不再生冷,反而透出一丝恳求:“看在周先生的面子上,我不想为难你。但是,这里真的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去吧。不然,我叫人请周先生来接你回去。”
  我看向她,笑道:“我知晓张家一向不待见我。今日来此,我只想问明一件事,不会过多纠缠。”
  我看张母的态度和缓了几分,正要开口问出心中困扰许久的疑团,福多却突然跑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急急地催促道:“姊姊,我们回去!”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可疑。我拼命挣扎,他紧紧抱住我的胳膊不松手,我只得厉声道:“福多,你松手!”
  福多却毫不动摇,生拉硬拽地将我往门外拖。我心中气急,一把抓住他的手,威胁道:“你再不松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撞死在这里!”
  福多一愣,表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动了动嘴唇,一点点松开了箍住我手臂的力道。我艰难地走回到张母面前,福多见状,又过来扶着我,一脸消沉。
  当下,我也顾不上他的心情,询问似的看着张母,问道:“婶婶,当年的事我已记不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延哥哥与我都已各自成家,我想您该是没什么顾虑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想,即便是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我与延哥哥在一块儿,我也不至于为此寻死觅活。”
  “美珠,你别问了,回去吧。”
  张庆延急急地向我走来,神色间的慌乱较之那日我向阿娘问起此事时更甚,而这慌乱之下,我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痛苦与悔恨。
  面对张家人,不比面对阿娘,我不用过多地顾虑张家人的感受,而张家人也不会过多顾虑我的感受。只要我坚持知晓真相,总有人会忍不住向我吐露真相。
  而这最先忍受不住的便是何婉娘。她上前,看看张庆延,又看看张母,最后又看向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另两人说道:“娘,庆延,你们还是告诉她真相。这些年过去了,想必美珠已能承受住那份真相。”
  我明显感觉福多抓住我手臂的力加大了,看他模样似乎十分不安。
  他果然还是知晓当年的真相。
  家人与张家竭力守住的那个真相,愈发令我好奇。
  我当年因那个真相有了轻生的念头,爹娘许是怕我再次寻死觅活,才不得不骗我食用云菇,并对我进行了心理暗示。而我,内心深处定是极力排斥那份记忆,所以才会将那段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知晓福多是担忧我会像当年一般难以接受真相,才会紧张不安。我正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张庆延却突然跪倒在何婉娘跟前,伏首恳求着:“大嫂,这份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便够了,不能让美珠也受这份罪。她已走出来,不能再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
  而此时张母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犹豫之色。
  好容易有人松了口,我不想错失这次的机会,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推开福多的手臂,拖着笨重的身子,与张庆延一道跪在了何婉娘面前。这一跪,十分艰难,我仰头看着面前面露为难的何婉娘,声音颤抖地请求道:“当年是我与延哥哥的事,若是罪孽,不应该由延哥哥一人承受。这些年,我几乎要忘了他,从来不知他竟承受着我所不知的痛苦。婉娘,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能承受得住!”
  明知自己丢失了一份记忆,却记不得丝毫,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而那刻骨铭心的伤痛却仍旧残留在心间,即便记不清何事,却偏偏又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一根弦。
  我见何婉娘将目光投向张庆延,知晓她是在顾虑着张庆延的感受。当下,我挪了挪双腿,双手撑地,含泪乞求着张庆延:“延哥哥,你不要再瞒我了好不好?我不会再寻短见了。既是罪孽,我与你一同承受,好不好?”
  张庆延呆呆地瞅着我,那对我记忆中始终温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似暗沉无光,漆黑的眼眸深处仿佛深潭般,宁静无波。他不言一语地看着我,目光渐渐柔和,抬起右手抚上我的半边脸,用指腹轻轻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珠。
  他张了张口,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唤:“美珠……”
  我连忙应下,满是渴望地看着他,他却垂下手去,低低地说道:“你回去吧。”
  我连连摇头,死死地抓住他的一只手,声泪俱下:“延哥哥,告诉我……求你……”
  我一遍遍乞求着他,早已忘了周遭的一切。
  “我记得,从前只要我开口,你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我。延哥哥,我记不全我们的过去,可我知道,你还是当年的延哥哥。我只想知晓你为何要躲着我避着我。”
  张庆延却是铁了心肠般,不理会我的苦苦哀求,反而叫了福多送我回去。我哪里会由着他,再次抓住他的衣袖,连连哀求,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平翠儿突然上前,狠命掰开了我的手掌,冷生生地吐出一句话:“庆延哥哥是我丈夫,你缠着他不放,将我置于何处?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她慢慢蹲在我面前,弯唇露出一抹天真无害的笑容:“你若真想知晓的话,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平翠儿,这儿没你的事!”张庆延突然暴喝一声,将平翠儿狠狠地扯了起来。
  过后,他又弯腰扶起我,将我送到福多跟前,叮嘱道:“带她回去吧。”
  福多点了点头。我被折腾了许久,身子有些软绵无力,只能任由着福多扶着我向外走。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没有谁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令我感到疲惫至极,即便有福多在旁扶着,脚步仍有些虚浮,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福多用力托着我的身子,眼里急出了泪来:“姊,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对自己?”
  我疲惫地笑笑:“你不会明白。”
  将要跨出张家院门时,平翠儿突然追上来,在我耳边极轻极快地说道:“告诉你,你与庆延哥哥是亲兄妹。”
  说着话的时候,她装模作样地扶着我出了张家院门。
  而福多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那句话,才出院门,他便将我往身边带了带,一把推开平翠儿,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平翠儿不防被人这样一推,身子径直向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呆呆地看着仰躺在地的平翠儿,呆呆地看着张庆延跨过院门扶起平翠儿,呆呆地看着这令我熟悉又陌生的门楣……
  眼前的景象摇摇晃晃,我一时分不清虚实,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了般,压得我喘不过气。一时之间,眼前晃过许多人的面孔,我似乎认识他们,又似乎不认识他们,周围的嘈杂声却令我心烦。脚下的路摇摇晃晃,我踩上去极不踏实,眼前明明灭灭,突然双眼一黑,嘈杂声瞬间湮灭。
  我似乎做了个梦。
  梦的开始是欢乐愉悦的,那个带着我在蓝天白云下奔跑的身影,那样熟悉,熟悉得令我心口发疼。
  而他的脸却是模糊不清的。
  星空下,我不顾一切地扑向他,抬头想要看看他的脸,依旧看不清。唯有那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
  那是延哥哥的眼睛啊!
  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在这里,星星似乎离我们更近些。日后,我想与延哥哥在这里安家。这样的话,就能在屋顶一起看星星了。”
  “好,我们日后就在这里安家。”
  青梅竹马的故事,虽平淡却令许多人向往。
  我沉浸在未来美好的幻想里,却不知为何在醒来后常常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爹娘只说我失足落水,受了惊吓,可能还没回过魂来。
  那一年,正逢阿姊出嫁。因是喜事,我即便不舍,人也渐渐精神起来。即使内心常常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在阿姊嫁后,那空荡荡的感觉渐渐酝酿成了期待。
  我隐隐约约记得,谁对我说过,会来我家迎娶我。
  而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屋后的柳树下,等着盼着那人来迎娶我,等来的不是我的有情郎,而是奄奄一息的陌生男子。最后,那男子成了我的夫君。
  原来,我一直在等待的有情郎,已被我遗忘,却让我等来了生命里的郎君。
  原来,我与张庆延是被父母同时遗弃在了山里。只是,张家人重男轻女,只抱走了张庆延;而我,则被迟来的阿爹抱回了家。
  原来,在张庆延与家人声称要娶我时,张家人强烈反对,张庆延却坚决不依。张家人无法,只得将真相告知了我们一家。而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一念之下,便投河了。虽是捡回了一条命,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令我生无可恋。
  与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不是我的至亲,与我相好的延哥哥却是我的至亲。
  这样荒唐离奇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我明明知晓食用煮熟的云菇会让我的记忆混乱,却依旧默不作声地听从了爹娘的建议。在爹娘和自己的心理暗示下,在云菇副作用的影响下,我真的将张庆延忘了。
  而食用大量云菇的后果,虽令我忘了那段难以启齿的荒唐情感,因内心深处并未完全忘却,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夜里出门,也便是有了梦行症的症状。
  这样的真相令人措手不及。
  我苦苦追寻的真相,原来这般断人肠。
  也许是潜意识在作怪,我虽想起了些许过往之事,却仍旧记不太清,也不愿再往深处想。
  我想睁眼看看,无奈身子疲软,眼皮沉重,更是头沉脑昏。感觉有人用水湿润着我的嘴唇,我不禁嘤咛一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嘴里溢出一声:“渴……”
  很快,嘴边便送来一碗清水,我下意识地张嘴慢慢喝了下去。许是喝了水恢复了些许体力,我缓缓打开眼睑,便见周彦华正缓缓地坐向床沿,见我醒来,疲惫的双目下便露出舒心的笑容。他倾过身子,扶着我靠坐在床头,又在我背后垫了头枕,单手轻抚我的面颊,声音沙哑地说:“你身子虚,厨房里有你娘准备的补汤和粥,我去拿。”
  说着,他便要起身,我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满是眷恋地看着他。他重新坐下,摸了摸我的额头,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咬唇定定地看着他憔悴面容下温暖的笑容,心中一暖,伸出胳膊便搂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满怀感激地说了一句:“周彦华,有你,真好。”
  我的嗓音有些沙哑难听,我也知晓我一定昏睡了许久;而周彦华这副模样,定是不眠不休地守着我所致。
  在我说出那句话后,周彦华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一直平缓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一阵阵扑在我的脖颈处。
  他一点点松开我,拂开我脸上的发丝,迎上我温情的目光,一手轻轻扣住我的后脑勺,轻轻亲吻着我的眉目。
  “美珠,我们虽不曾介入彼此的过去,未来的风风雨雨,却能一起面对。”
  即便他只字不提我与张庆延的过往,我也知晓他比谁都在意。只是,对我,他一向都是如此宽容,真心为我好。
  能得他如此爱护,我不再求其他。
  我曾盼着有情郎来迎娶我,他,便是上天赐予我的情郎。


第33章 未来风雨与君同
  阿娘提着食盒进得里屋,正逢我与周彦华互诉衷肠、相拥亲密无间时候,她轻咳一声,令得周彦华窘迫非常,竟有些语无伦次了,惹得阿娘连连发笑。如今,被阿娘撞见这幅情景,因更加明了心中对周彦华的情意,我并未感到过多地羞窘,只是微微红了脸颊,娇羞地唤了一声:“娘。”
  阿娘听得我一声叫唤,转身看我,眼神温柔慈善,却是笑着不轻不重地指责着周彦华:“周先生到底还是年轻些,见着美珠醒来,竟忘了美珠也有两日未进食了,只顾着儿女情长的事了。看她这副模样,若再不进食,即便醒来了,怕又会饿昏过去了。”
  周彦华被阿娘说得抬不起头来,低垂着眉眼应了一声:“岳母教训的是,不会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阿娘一板一眼地训斥道,“你这是盼着美珠不好呢!”
  周彦华连连否认,样子有些狼狈不堪,又因他面色欠佳,一着急,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反而愈发迷人了。然,看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内心不忍,便扯了扯阿娘的衣袖:“娘,您错怪他了。他本是要去厨房给我送些吃的过来,是我硬拉着他不放。您别责怪他了。”
  阿娘一边将食盒内的吃食摆放在床头的矮桌上,一边笑着打趣道:“怎么?娘说他几句你就要护着他了?姑娘果真是向外些,还是福多牢靠些。”
  “娘!”
  阿娘笑了笑:“好了,不打趣你们了。周先生今日也还未进食,你去厨房吃些吧。美珠这里我照看着,你好好歇歇,这两日也累了。”
  周彦华并未多说,毕恭毕敬应了阿娘的话,便出了屋。
  我知晓阿娘是有意支开周彦华,想要与我谈谈张庆延的事。而阿娘是沉着耐性的人,整个心思似乎都在我的身体状况上,嘘寒问暖得令我羞愧。
  阿娘瞒住我过往的事,是一心为我好,而我偏偏体会不到这片好心,执意知晓真相。哪知,这背后的真相果真令我无法接受!
  在周彦华面前,我只字未提那些事,努力表现出对他的依赖与眷恋,不过是不想他因为我的过往而多想。他定然知晓了我与张庆延的关系,即便他口中不说,我依旧害怕他会因此而看低我,甚至觉得我们一家子欺骗了他,心里有了怨念。
  而他,依旧包容着我所有的不堪与丑陋。
  昏睡了这两日,我不知外人是否听闻了此事,又会如何看待我。其实,外人如何看我,我并不是很在意,若因此连累了一直以来痛苦不堪的张庆延,那便真的是我的罪过了,对周彦华而言更是不公。我与张庆延那段令世人所不容的不伦之恋,周彦华一直都是局外人,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却娶了我。这有损他的名声。
  我忍着心中诸多疑虑,在阿娘的监督下填了肚子。因有两日未进食了,大夫离去前曾叮嘱阿娘在我醒来后,只做些补身子的汤粥给我填肚子,也不能让我吃得太饱。
  阿娘撤去矮桌,收拾了我吃的残羹剩汤,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笑着说道:“感觉怎样?”
  我抿嘴一笑:“精神了许多。”
  阿娘点点头:“大夫说了,你身子虚,要好好调理。周先生想来也不放心你回娘那儿住了,外人照顾你,娘也不放心。我与周先生说好了,孩子出世前,我便搬来你这里住一段时日。”
  我心中感念万分,眼眶微热,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福多怎么办?”
  阿娘嗤笑一声:“他多大的人了,你还怕他照顾不来自己么?”
  想来,这些事阿娘早已与周彦华和福多商议好了,我若推拒,反而糟蹋了这几人的一片好心,只得点头同意了。
  “诶,这没有婆婆妯娌的媳妇,虽是少了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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