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彦华虽不知晓他为何要躲在外边听课,也不多问,只要福多相问,他总会耐心讲解,直到福多点了头,他才作罢。为此,周彦华常常在孩子们散学后,又花费时间为福多单独授课,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阿娘因怕怠慢了周彦华,时常会在夜里备些小点心。后来,为撮合我与周彦华,阿娘又怂恿我做这份活,我一声不响地揽下了。这一来二去,面对周彦华,虽说无最初那般疏离,却也依旧客气。
  晚间,我往福多房间送去点心,福多已然睡下,我本打算送完点心便离去,哪知周彦华却随我一道出了屋门,在身后叫住了我:“小鱼姑娘。”
  我转身,细声问了一句:“周先生有事?”
  周彦华点点头,态度谦恭诚恳:“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心中一时茫然不解,点头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下了楼,径直来到了后院的河岸上。此处,正是我初次见到周彦华的所在。至此,我心中更是不解,又见周彦华许久不言语,忍不下心头的疑虑,开口低声叫道:“周先生?”
  周彦华低头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令尊令堂……今日与我提过……你的事。”
  我脱口而出:“什么事?”
  他张了张口,似乎略有尴尬愧疚之色,我已然猜到了。我对周彦华的心思,爹娘心知肚明,虽说我十分感激爹娘这般费心费力地为我,然而,观周彦华神态,我知晓他心中是不愿的。此刻,周彦华单独与我谈论此事,我不知他是何居心?若他不愿,本该在爹娘提出后就当面拒绝,如今找上我,我一心以为他只想着羞辱我,想让我颜面扫地!
  我突然不知如何面对周彦华,故作镇定地笑道:“给先生添麻烦了。我爹娘的话,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先生明日还得早起授课,早些歇息吧。”
  周彦华斟酌着问了一句:“你什么也不问?”
  我道:“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再问?先生早些歇息吧。”
  我并不愿在此多做停留,上楼锁了房屋,却是整夜未眠。因夜里哭过一宿,我不愿起床见人,生怕被人笑话。阿娘寻到房里时,扯开被子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忙问:“我的儿,你这是闹谁的心呢?怎地哭成这副模样了?”
  闻言,我的眼泪又落出了眼眶,抽抽噎噎说不出话,许久,才微笑着说道:“娘不必忧心,女儿只是梦见姊姊遇难了,心里难过,便哭红了眼睛。如今这副模样,女儿也不便见人,娘便只说女儿病了需要静养,不能见人。”
  阿娘将信将疑地点头,叮嘱了我几句话,后又笑着说:“你也不必多心,这梦见坏事却是好事。一大早佟家就送来了消息,珍儿有喜了呢!娘还想着与你一道儿过去看看她,你既病着,等病好了,再抽空过去。”
  我不禁喜上眉梢,笑着说:“娘便先行过去看看姊姊,替女儿向姊姊赔个罪。”
  阿娘嗔道:“你这孩子……什么罪不罪的?家人之间也讲这些虚礼,岂不生分了?”
  阿娘离去后,我起床梳洗了一番,绞了热帕子敷了敷眼,后又对镜画了眉眼,如此,才将红肿的眼眶遮盖了些许。我正坐在桌前做些针线,听得楼下琅琅书声,起身推窗去看,无意中瞟到周彦华的身影,又赶紧闭了窗子,转回到桌前,一心一意地做活计。福多许是见我闭门不出,又从阿娘那儿得知我身子染病的消息,便前来探望。我并不怕见他,开门请他进屋后,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我横他一眼,他立马凑近轻声询问了一句:“姊,你这样子不像染病了呀?我觉着姊姊比以往都要漂亮些,是有什么喜事么?”
  我笑道:“是有喜事!大姊有喜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福多却满脸不解:“那与你有何干系呢?我看,是姊姊你自个儿的喜事吧?”
  我并不愿反驳他,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那你猜猜姊姊有了什么喜事?”
  福多不假思索地答道:“姊姊也要嫁人了!”
  我红着脸嗔道:“胡说八道!”
  福多却一脸神秘地凑近了几分。此时,窗外的书声已渐渐低了下去,我偶尔能捕捉到周彦华温润动听的声音,待要细细聆听,看到福多越凑越近的脸,我的心莫名的一阵心慌,连忙抬手推开他的头,心跳却愈发急促紊乱了。
  “姊,你昨夜因何而哭?”
  我连忙矢口否认:“谁说我哭过了?”
  福多满脸担忧:“你眼睛还红肿着呢。姊,若不是听爹娘提起你的婚事,我还猜不出来……你不愿嫁给周哥哥?因为这个,你才哭的么?”
  我的心“咯噔”一下,许久答不出话来。福多的心思单纯又迟钝,在他看来,平日里,我对周彦华客气有礼,甚至有些冷淡,有别于我对待白水乡男子的态度。对待乡里人,我一向亲和,我接触过的同龄相仿的男子,虽不说亲密无间,却也不至于如同与周彦华那般相处。即便住在同一屋檐下,交谈总是那样仓促苍白,相处了这些日子,依旧如同陌生人那般生疏。
  福多兀自在一旁叹息,我因怕人问及昨夜的事,不敢与人多谈及周彦华;而福多又是与周彦华走得最近的人,我更怕他因我之事而向周彦华谈论嫁娶的事,搜肠刮肚了一番,笑着劝道:“福多,姊姊还不想嫁人呢!周先生世外之人,非姊姊良配。爹娘一时心血来潮,给了周先生烦恼,你也别再拿此事惹人嫌烦。若惹了周先生不快,他不再与你亲近,不再教你读书,你可没处去哭!”
  福多连连点头,又小坐了片刻,便捧着书本去找周彦华。
  午间,我倚着窗子打了会盹,听见楼下的说笑声,瞌睡顿时走了大半,不管不顾地开门奔到楼梯处,急匆匆地下楼,口中高兴地唤着:“大姊!”
  在楼梯口遇上周彦华,我不禁红了脸颊,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几步奔到前院中,亲昵地挽过阿姊的手臂,开口便倾诉想念之情。
  阿姊瞧着愈发温婉美丽,许久未见,我不禁红了眼眶。阿姊温声温语地开解了一句,抬手替我温柔地拭去眼角的泪珠,忧心忡忡地说:“娘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你。你身子哪里不舒服?找大夫看过么?”
  我笑着回了一句:“只是夜里睡得不好精神困顿,不是什么大病。”
  我与阿姊说着话的空儿,福多已搬过一条长凳到院中的老槐树下,笑着请我与阿姊过去坐着说话。才坐下,我便见福多与周彦华正合力抬着一张四方小桌过来,我赶紧起身欲指责福多不会待客,脚步才迈出一步,阿姊就扯住了我的衣袖,对我报以一笑,拉着我回身坐下,笑着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你该向福多学学,他比你坦率许多,也更得你意中人喜欢。”
  我本就不满福多的待客之道,被阿姊这么一说,心中又多出一分气,闷闷地坐着不说话。待四方小桌摆好,福多又张罗出了几碟小点心,拉过周彦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老槐树下。我暗地里给了许多眼色福多,福多不知何故,低声问过我,我不愿当着周彦华的面讲明缘由,索性由着他自己琢磨缘由。
  树下,阿姊与周彦华聊得挺投机,阿姊说些本土的风俗民情,又向周彦华请教他家乡的文化习俗。两人越谈越投机,福多偶尔插几句嘴,却总是跟不上两人的思绪,也只得陪着我吃些点心,随意聊聊家长里短。我与他聊家里的一切,又说天气热了,要去山里伐些竹子编织竹席;河塘里的鱼虾渐渐肥了,福多又要下水捕鱼……而他最先想到要犒劳的人却是周彦华。我即便嘴上不满,心里却有几分动容。
  听着阿姊与周彦华细微的交谈声,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向他,正撞上他的目光,他微微含笑致意,我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却已听不清福多与我说了什么。回过神时,福多已被阿姊支开了,只留我与周彦华对坐无言。
  我早就发现求知堂内空无一人,因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便一直未开口问明。眼下,彼此相坐无言,我只得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周先生今日不授课了?”
  周彦华微微诧异过后,仍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一句:“过了今日,便是七月节了。”
  七月节,极受白水乡民重视。七月初至七月中旬,是鬼门大开的日子,为避免家中小孩出门冲撞了鬼魂,白日里,未满十周岁的孩子都不得出门,至最后两日,家中小孩才会随同家人一同祭祀先人。
  “周先生的家乡是如何过这七月节的?”
  周彦华不假思索地答道:“便也如同你们一般祭祀先祖,也会放河灯,庙里烧香祈福。”
  我从他眼里看出了回忆之色,因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下还是问出了口:“周先生在思念家里的亲人?”
  许是不曾想到我会如此直言不讳地指出来,他错愕片刻,而后才轻轻地点了头,却是不再发言。我内心有些焦灼,即便心痒难耐,也不想再去探听他不愿言明的家事。
  许久,我才听到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句:“家人在不久前相继遇难,恐再难相聚。”
  我狠狠地吃了一惊:“这么说,你……无家可归?”
  周彦华突然抬头看着我,敛眉微笑:“算是。”
  我突然不知如何说话,只得低头道歉:“对不住,我并非……”
  周彦华笑着打断我:“你们一家救了我,我无以为报,怎会因你过问此事心生怨怼?”
  我讪讪点头。因触到了他的伤心事,也不敢再出言,好在阿姊与福多去而复返,我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而阿姊见我与周彦华的气氛沉重,似是随意地聊起了邻近的几户人家,又谈起了自幼与我相好的赖冬青。
  赖冬青的家境并不富裕,他娘是他爹从外地娶进来的,并没有像样的婚礼,一切从简。他娘极少出门走动,备受他爹喜爱珍视,因早产生下了赖冬青,身子落下了病根,加上双腿受了寒,腿脚不甚灵便,只在自家院子里走动走动。他娘生得唇红齿白,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是外面大户人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只是不知为何独独嫁了他爹。
  赖冬青像他娘,与他爹无丝毫相像之处,甚至有人猜测他并非他爹所生。这话传到爹娘耳里,爹娘不愿嚼人舌根,更不愿听到我们小辈在背后说人不是,狠狠教训过后,又被拎到赖家登门道歉。
  爹娘说,赖冬青是懂事孝顺的孩子,而幼时的我,只觉得他是好看的男孩子。渐渐接触过后,他又与我接触过的同龄孩子不大一样,带着些许稚气的成熟稳重,往往表露出来的却是一股犟脾气。福多被人欺负了,他会帮着福多出气,却绝不开口求饶。
  自与赖冬青接触过后,我常在家人面前夸耀他的英勇好义、聪明能干。直至阿姊嫁人了,我便不再当着家人的面提起他,甚至不愿再听到他的名字。
  如今听阿姊无意中提到赖冬青,我心里不是滋味,也猜不透阿姊提起此人的意图。
  阿姊至今仍不知晓,曾有谁因她的出嫁而哭红了双眼。我曾对赖冬青哭诉不愿阿姊嫁人,赖冬青也红着双眼说了一句:“我也不想她嫁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已让我明白了所有。
  他与我亲近玩耍,只因我能向他倾诉阿姊的一切,他也能时常见到阿姊。
  爱在心上口难开。
  他曾体会过的痛苦滋味,遇上周彦华,我也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番。
  我不敢与家人谈起赖冬青,更不敢与阿姊谈论赖冬青,我怕自己忍不住道出真相,怕打乱属于阿姊那平静的幸福。
  赖冬青出了白水乡,在外头做起了珠宝生意,一身光鲜。他在此受了多年的气,想来这乡里该是没了他留恋的东西了。


第4章 夜里提灯寻归路
  七月的上旬里,每到夜里,家家户户门前烟火缭绕,烧着纸钱的人们嘴里念叨着在阴间的亲人,召唤着逝去的亲人前来取钱物。每封包裹着钱财的白纸上写上死者的生卒,这样,烧去的钱财才会被亲人取到。
  而每年纸封上的字都是请了算命先生来写。这年,逢七月节,又恰逢周彦华仍借住在我家,这写字的活儿索性全交给了他。
  福多生性胆小,夜里给亲人烧钱时,他总会躲在门内悄悄地看着外边的一切。
  七月节的第五日傍晚,阿爹进了山里找草药,时至日落时分也不见回来,阿娘担忧,我便提出去山里找找阿爹。阿娘起初虽不愿,在我的坚持下,她只得替我备了火折子,本想叫上福多陪我一块儿进山寻阿爹。福多口头上虽应了,但那一闪而过的害怕神情,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我知他胆小,不想令他为难,正打算开口让福多留下来,周彦华却从楼上下来了,温和一笑:“我与你们一道进山里。”
  我不知他为何做此决定,却不想麻烦他,才开口叫了一声“周先生”,福多便满心欢喜地跑了过去,抓着周彦华的衣袖,一脸殷切:“周哥哥要是一块儿进山,我就不怕了!”
  我为福多这样无礼的行为举止感到愤怒,红着眼轻声斥道:“没规矩!周先生是客,哪有支使客人的道理?你若是不愿去,姊姊一人去!”
  听了我的话,周彦华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而福多却不依不饶地反驳道:“姊姊真是太见外了,周哥哥在我们家住了这些日子了,早已似家人了。”说着,他又转头仰起脸笑眯眯地看着周彦华,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周哥哥,你说是不是?”
  周彦华低头温和一笑,看着福多的目光,竟有些宠溺。我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我努力确认了好几遍,那双眼里,的确满是——宠溺。
  我不知内心为何又感到委屈,甚至愤怒。
  身边阿娘几次扯着我的衣袖,低声劝着我,无非是让周彦华一同前往。此刻,我才猛然发觉,周彦华已成功虏获了我家人的心。
  这感觉有些奇怪。原想,我本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至今,我仍旧想不明白,周彦华是凭借什么收买了我家人的心?
  我看到周彦华抬眼注视着我,微笑着道:“小鱼姑娘……”
  此刻,我不想听到他的任何话语,一把抓上阿娘为我备下的火折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前院院门,也不管阿娘在身后如何焦急地唤我。身后,我听到周彦华温和的声音,不经意又红了眼眶,抬脚向山脚跑去,泪水流个不停。
  起初,我还听到周彦华追赶出来的叫唤,因心里堵着气,不想理会他,一路跑到山脚下,我才转身看了看。
  周彦华果真一路跟着我来了山脚!只是,福多却没有跟来。
  见他来此,我感到高兴的同时,却也觉得生气,一句话不说就向山上走去。
  身后,周彦华急急赶来,轻声唤道:“小鱼姑娘。”
  我并不扭头看他,极其冷淡地回了一句:“周先生回去吧。”
  周彦华并未回应我,依旧紧紧地跟随在我身侧。我停住脚步,直直地注视着他,再次说道:“周先生,请回吧!”
  周彦华清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你家里人担心你,眼下找着你爹要紧,请你放下成见。“
  呵,真是满满的夫子的说教意味。
  我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已露出柔和之色来,点了点头,不声不响地在前引路。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没入地下后,我适时地点燃了火折子,用纸糊的灯罩罩住了火光,这才借着火光在前寻路。
  阿爹平时采药的路线,我大概知晓,此时沿着之前走过的路线一路寻去,换过几次火折子。再次换时,我还来不及罩上纸糊的灯罩,林间刮过一阵风,微弱的火光瞬间熄灭。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中,我还未完全适应,又听到远处的山河沟谷处传来几声猛兽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颤。我正颤抖着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忽听前边的草丛里传来声响,手一抖,火折子已落入了脚下的枯木草丛里。
  我赶紧蹲下身在脚下胡乱摸索,因为心里害怕,也不管摸索到了什么,只要触碰到硌手的,就赶紧撤开手去。
  此时,我才想起身边还跟着周彦华,眼下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心中更是慌了神,不由得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周先生?”
  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回应,我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我转身,浓重的夜色下,他正急急地向我走来。我虽看不清他的脸,却在明了此时还有他陪伴在身侧时,泪水不经意湿了眼眶。
  白水乡民敬畏鬼神,我自然不例外。
  在七月节里,夜里很少有人会出门。此次,若不是为了寻阿爹,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胆寻到这山里。
  我进山无数次,可夜里却从不敢进山。
  对夜里的山林,我充满着恐惧。此刻,不见一点光,我更是害怕一个人留在这深山里。
  我想要起身,浑身却无力。周彦华递出一只手,我犹犹豫豫地搭上他的手。他的手指细长,手掌温厚,被他握住的那一刻,我的心如同被软绵绵的棉絮包裹一般,温暖而舒坦。
  他的手掌,似乎比姑娘家的手还要细腻。
  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这是自相识以来,我与他最亲近的一次接触。我原以为我会反感任何男子的亲近,哪知触到他手掌的那一刻,我竟不舍得放开。
  而他,如我所愿般地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牵着我的手引着我前进。
  “方才前面有动静,我们过去看看。”
  听到他的话,我的目光从两人紧握的手掌上移开,感觉脸颊烫得厉害,却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转身看着我,那双在夜里依旧亮如星辰的眼眸,平静如水,再低头时,我与他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交握的手掌上,他像触电般立马松了我的手,连忙道歉,语气却又显得极不自然。
  “方才一时情急,并非有意……”
  阿姊说,大户人家的女子,未出阁前,若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有损名节,可能一辈子的清誉就毁了。
  而自小成长在白水乡的我,从未出过白水乡,初次听闻阿姊这样的话,总觉得这样对女子不公平。而我,虽说算不上开放,但幼时与同龄男孩子也没少过肌肤上的接触,只是后来大了,才知道避讳些,但对于偶尔肢体上的接触,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此刻,被周彦华牵了手,又看到他这般模样,心头的一点念想也被他这番话打入了地狱。
  我不喜与异性太过亲近,此次与周彦华的初次接近,我才发现,我并不反感他的亲近。
  细思过后,我又觉得他真是正人君子,并非如外头那些男子那样喜欢拈花惹草。这样想来,我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周彦华见我埋首不说话,不安地唤了一声:“小鱼姑娘?”
  我抬头,微微一笑:“周先生言重了。我只是一乡野女子,并无那些顾忌。周先生好心帮我,我得感谢先生的一片好心。”
  周彦华迟疑了片刻,许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淡然一笑。
  此时,忽听前方草丛里传来痛苦的呼救声:“有人在么?救命啊!”
  阿爹的声音!
  我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去,周彦华也跟了上来。
  此刻没了火光,我不知晓阿爹人在何处,焦急地大喊了一声:“爹!您在哪里?”
  □□之声依旧在前方,周彦华快我一步赶了过去,我赶紧跟上了他。却在奔跑的途中被草丛里的藤子绊倒了,周彦华忙回过身,我催道:“我没事,去看看我爹怎样了?”
  他也不再多说,继续向前走去,我起身才发觉崴到脚了,此时却只能咬紧牙关起身一步步挪动。走到阿爹呼救的地方,阿爹的身子却挂在了一处斜坡凸出的山石上。
  我已猜到,他定是途中从此处摔了下去。
  周彦华在准备下去救人前,他似是看我走路一颠一跛,问了一句:“方才崴到脚了?”
  我并不回应他,只道:“麻烦周先生救我爹上来吧!”
  阿爹摔下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平缓的斜坡,倒也不难将人捞上来。只是,阿爹一把老骨头摔了这一跤,可能摔坏了,不然,他也不至于一个人躺在这里无能为力。
  此刻,我十分感激周彦华能与我一道来寻阿爹!
  施救的途中,我紧紧盯着下方,生怕周彦华在这夜里也给摔坏了。他好不容易养好了腿伤,若再摔坏了腿,怕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了。
  好在,有惊无险!
  而阿爹折了腰,不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怕是不能再下床了!
  周彦华在背阿爹回去的途中,阿爹昏昏沉沉地趴在周彦华背上,似乎是睡着了。途中,他忽然低声对我说了一句:“你的脚……还能坚持么?”
  我诧异之余,轻声应了一声:“无事。”而我,本因崴了脚,忍痛走了这一路,更是疼得泪水直冒。
  “小鱼姑娘。”
  我闻声望去,周彦华正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但是,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关怀。我不敢细看,触到那样略带关怀的目光,我的心一紧,又猛地低下了头,只听他道:“若不介意,你扶着我走吧,这样好受一些。”
  我不依,低头,声如蚊蝇:“你还背着我爹呢。”
  阿爹身量不长,身体却已微微发福,周彦华一文弱青年,又那么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