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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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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周彦华低低地恳求着。
  他很少这般低声下气地开口乞求于我,我愈发好奇他究竟藏了何事在心里。而他,又为何会断定我知晓后就会生气?
  即便我不敢保证我是否会因那藏着的心事而生气,此刻,也只能向他保证:“我不生气。你不高兴,我心里也难受。”
  长长的沉寂过后,周彦华松开我,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许久,他才低低地说道:“我在长安也曾有过孩子,看到我们的孩子即将出世,我……”
  我静静地听着他这段低缓的话语,强忍着心中那股酸涩和痛楚,没有开口打断他,他却突然没了声音。
  我抬眼看他心疼的神色,扬了扬嘴角:“你想她和你们的孩子了?”
  周彦华不言不语地看着我,伸手想要拭去我眼角缓缓流淌而出的泪水,我毫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偏过了脸。
  “你还是生气了。”周彦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转头看向他,牵出一抹笑容:“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
  我只是伤心难过。
  今日,他才对我说过,今生所爱,唯卿而已。
  眼下,却在想念他在长安的妻儿。
  难道情话都是骗人的么?
  若不是他坦白此事,我甚至不会刻意去想他早已为人父的事儿。我会一直认为他与我一般,对着即将为人父母的生活有着如我一般的期待与惶然。
  而我,早已忘了他在长安的一切,忘了他并非如我一般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毕竟,这又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一时之间,我不知如何面对周彦华,又不想令他难堪。
  我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正要下床,周彦华已从背后贴了上来,一手扶着我的腰身,一手从后圈住了我的前胸,埋头在我肩头,低声乞求道:“美珠,我只是想起了在长安的日子,并非单独思念她。那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有悲喜,有哭笑,不能说忘便能忘的。”
  我多多少少能明白他这份心绪,听他说得低沉伤感,我又软了下来:“你想回长安么?”
  周彦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长安已没了家,回了只是徒增烦恼。如今,我在这里有了你,还有了孩子,长安也只是脑海中的一份记忆。这是一份重要的记忆,我无法抛却……美珠,我说出来定惹你不高兴了。我偶尔想到长安时,从不敢与你说,这次说出来,心里倒畅快了许多。你若是不高兴,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因此与我生分了。”
  如此说来,他将这份心思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每次思念故里,又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丝毫异样,内心又是受着怎样的煎熬?
  他总说我善良体贴,又何曾体贴过他?
  我握住他圈住我前胸的手,笑着说道:“周彦华,我没有生气。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像个妒妇么?”
  周彦华微愣了愣,低声:“不是,你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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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流水落花意难猜
  周炤与赫连平一夜未归,周彦华焦急不安地等了一夜,天色未亮透,他便出门去寻了。
  我洗漱后,因忧心昨夜彻夜未归的两人,我也没什么胃口,就着阿娘送来的汤粥,我简单吃了些垫了垫肚子,喝过药后,便与阿娘一道回了娘家。
  今日花表姨会带着小表妹来家做客。说是做客,其实也就是双方家长替儿女定下亲事的日子,阿娘早已准备多日。
  阿娘看我心情欠佳,本想让我在家歇息歇息。
  这样重要的日子,我并不想错过。
  我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那两人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什么意外,我只需在家等消息便可。
  再说,今日也算是个好日子。
  我可不想错过福多的好日子。
  在白水乡,男女双方相面的日子也只是两家人的事,并不会惊动邻里乡亲,也不会太过隆重。原本是男方托媒人或家长亲自上门向女方做媒,双方家长同意便算是成了一半。然,家长总想要孩子自个儿满意,即便家长已达成了协议,仍旧会由一方领着孩子去另一方相看,孩子彼此中意,那是皆大欢喜,若是孩子不中意,家长劝劝或强制结亲也不是没有。
  见到福多,我看到他一平如素的模样,便知晓他对今日的相面不甚在意。虽说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妹,也见过,然,他这副态度却令阿娘十分不喜。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福多才勉为其难地换上了阿娘特意为他赶制出来的新衣衫。
  衣衫即便是寻常麻布粗线缝制而成,样式却十分精巧,再由我替他认真梳洗一番,果真换了个样儿。
  星目剑眉,明眸皓齿,倒有了几分风流之韵,细看下,也是清秀少年郎。早些年,他又跟着周彦华读过一些书,若是做出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温文尔雅的味道。
  我又从衣袖内摸出一条前段日子编织的银灰色流苏,系在他的腰侧,配上那一身浅灰色绣纹长衫,更添几分清雅。
  无论是阿姊,还是福多,这样貌还是随了阿娘,总给人温暖亲切之感。
  我与阿娘看着焕然一新的人,皆是满意地点头微笑。福多不明所以,微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腼腼腆腆地问道:“娘和姊姊怎么就看着我一直笑呢?”
  我从梳妆台上拿出铜镜举到他眼前,笑道:“你看看,是不是变了个样儿?”
  福多看过一眼后,便不再看,一张脸变得通红一片,似乎仍旧有些难为情:“以前那个样子又不是没见过,何必扮成这副模样?遭人笑话。”
  阿娘正替他抚着身上的褶子,听闻他这话,便拉下了脸:“今日虽不是什么大日子,你可是代表着咱们鱼家的脸面,自然要体面一些。日后,旁人也不会因此事嚼舌根。”
  福多不以为意地瘪瘪嘴,神色间却仍旧有些紧张,他又小声问道:“娘,应该只有花表姨和表妹过来吧?”
  阿娘知晓他心里紧张不安,却是笑着说道:“也指不定有闻风来此凑热闹的乡亲呢!在人面前,你别乱说话,让着你表妹些。”
  福多却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她哪次见了面不是黏着我,赶也赶不走,还总是哭。”
  阿娘却嗔怪道:“娘可没见她还爱黏着谁。小丫头哪是你说的那般,听话乖巧的很,娘就没见她动不动哭鼻子。”
  福多苦不堪言,还欲再言,却是阿娘打断了他的话:“她爱黏着你,可不是喜欢你么?”
  福多翻了翻白眼,却是兀自坐着不再言语,那样子突然落寞了几分。
  阿娘因怕女方来人了楼下没人接待,便下楼去了,让我陪着福多在屋子里说说话。
  福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流苏,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知晓他对这门亲事本就不怎么上心在意,因此也就不怎么热心。然,这事总归要经历,我也不想看他这副落寞神伤的模样,坐在他身侧,抬手轻轻抚弄着他的发顶。
  他惊得偏头看我,向旁微微躲开了我的手掌,略显尴尬地看着我,无奈道:“姊,我都要娶媳妇了,你怎么还是摸我的头?”
  我收回手掌,揶揄一句:“娶了媳妇,这头姊姊摸不得,只有媳妇摸得么?”
  福多红着脸争辩道:“不是……这毫不相干……”
  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我也不再打趣他,随意与他聊了聊。直到听闻楼下有了动静,福多原本已放松的心情,立时变得紧张难安了。
  阿娘上楼请他下去见见那对母女,我也随着下楼简单打了声招呼后,因身子不便的缘故,阿娘又打发我上了楼。
  我扶着栏杆向下看时,福多一直拘谨不安地坐着,问一句答一句,似乎总有些心思不定。
  而花表姨家的那小女儿何苗今日也是打扮得清丽可爱,因身体未长开的缘故,即便打扮得有些艳丽,也不至于庸俗。
  对这小表妹的认知,我与阿娘一般,听话乖巧,不哭不闹,哪里像是福多说的那般。
  此时,她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紧紧依偎在花表姨身旁,那双眼睛都不敢看人,却又总是有意无意瞟瞟福多。那模样倒有几分可爱和鬼灵精怪。
  她坐在福多对面,那双小脚不住地晃动着,时不时在桌下踢打着福多。福多起初并未在意,被她故意踢打多次后,他在阿娘耳边说了些什么。阿娘先是狐疑地看着他,随后看看对面一脸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又笑着对花表姨说了些话。
  花表姨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起身将何苗牵到福多面前,福多立马起身,笑着牵过何苗的手,便上楼了。
  我一直倚着楼栏看着楼下的一切,见他牵了何苗上楼来,也便上前将两人往福多屋子里引。福多看着我拖着笨重的身子忙前忙后,引着何苗在桌旁坐下后,接过我手中的果盘,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你歇歇吧,不用忙前忙后。这要是出了个好歹,周哥哥会心疼死。”
  我笑着掐了他一下,看了看安安静静坐着的何苗,悄声对福多叮嘱道:“对妹妹耐心一些,好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姊姊回屋歇会儿,有事便叫我。”
  福多讪笑两声,将我送出屋子便关上了门。
  眼见福多的亲事顺顺利利的,我也安心了不少。
  然,我心里实在是忧心周炤与赫连平的安危,周彦华出门也未归,我更是坐立难安。推窗在窗下站了许久,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莫名地有丝烦躁。
  我突然又痛恨自己如今这副身子,事事不便,家人出了事,除了在家等待消息,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令我愈发焦躁不安。
  我来回在屋子里走动,时不时透过窗子向外张望,期望看到周彦华的身影。反反复复,就在我焦急得想要出门寻他时,我仿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了院中。
  我回身趴在窗台边去看时,只看到匆匆而过的衣摆一角,那人显然是进了屋子。
  我赶紧开了门,扶着楼栏一路快步走到楼道口,果见周彦华正与阿娘和花表姨说着话。我在楼上发出的动静正惊动了楼下的三人,纷纷抬头向上看来;而我的眼里仿佛只有周彦华般,一双满含急色的眸子定定地瞅着他。
  我看到他微微弯起的嘴角,继而他又与阿娘低声说了句话便转到楼道下,一步步踏上台阶向我走来。
  若是在家里,我会无所顾忌地扑到他怀里;此时此地,却只能微笑着看着他向我走来。
  与他进了屋子,我看他衣衫鞋履上沾了泥土草屑,替他斟过一杯茶,便问道:“你进山里了?有他们的消息么?”
  周彦华喝过茶,又自个儿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想是真的口渴了。
  看着我焦急的神情,他放下杯盏,点头笑道:“那两人没事,如今人在县城。”
  我更是不解:“炤儿不回冬青铺子里,怎么去了县城?”
  周彦华倒是不疾不徐,缓缓说着:“子舒昨晚出门后,一路都留有线索。炤儿夜里怕是径直上山想回镇子里,她不熟悉山路,夜里最易走丢。子舒一路追过去,想劝她回来,炤儿那时情绪不稳定,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甚清楚。”
  “我上山寻找时,正遇上了子舒派遣过来的一名衙役,说是两人已回了县城。”周彦华舒展的眉头微微拧起,幽幽地道,“那人是来传信的,说是炤儿在子舒府上养伤。”
  我不由得问道:“她受伤了?”
  再看周彦华眼底一片忧色,我知晓他担心周炤的伤势,便劝道:“在家用过午饭后,你便去县城看看她。我也挺担心她的,只是我如今身子不便,你便替我问问她。”
  周彦华微微一笑,拉过我的手,眼中有些不舍:“今日你家里有事,我便不留下用饭了。我许会在县城留些日子,学堂那边我待会去说说,再回家收拾一下就走。你娘这几日若是走不开,你便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好保重身体。”
  我虽不舍,仍旧是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他:“你去县城是要办事么?要留多少日子呢?孩子……”
  算算日子,这个孩子也将要出世了。
  我的这一份低落情绪自然落入了周彦华的眼里,他向我靠近几分,揽过我的肩头,在我头顶说道:“嗯,是有些事要办,要不了多久。孩子不到一月便足月了,我想亲眼看到他落地,能在第一时间听到他的哭声。”
  我仰头看着他满是期待的脸,瘪了瘪嘴:“你也不是头次经历此事了,还高兴成这样?”
  听言,周彦华眸光一沉,似有痛色,他定定地看着我,许是见我的情绪并无异常,眸光才亮了亮,沉声道:“这是我与你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凡。”
  我抬手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心,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你总是这样紧张。我不会去计较你的过往,你反倒放不下了。”
  周彦华却道:“我总是怕你因此疏远了我。”
  我道:“我信你,你也信我,好不好?”
  周彦华微怔,而后轻轻应了一声:“嗯,我信你。”
  因是要分别一段时日,他又与我说了许多话,才恋恋不舍地与我道别。离去前,他又将他的行程与阿娘说了,阿娘依旧是什么也没问,只是叮嘱他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又因他从早便没有用过饭,阿娘特意抽空做了碗面条给他垫了肚子。
  他回家收拾了一番后,又跑到这边,站在院子里对着窗边的我告别,似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却只有一句话:“我走了。”
  我本想下楼送送他,他不允,我也只得忍下心中千言万语,回了一句:“早些回来。”
  我害怕泪水决堤而下的窘状让他看见,在他不舍温柔的目光下一点点转过身子,任泪水模糊了双眼。我许久都未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慢慢转身去看,院中早已空无一人。
  与他成亲的这一年多来,短暂的离别都让我难以入眠。而这一次的离别却是那样的猝不及防,又是那样没有归期的漫长等待。
  他说他想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想看到孩子出生时的面貌。
  所以,这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离别而已。
  一个月而已,我又何必为此郁郁寡欢呢?
  用过晚饭,阿娘还特意支使福多将那对母女送往渡口。福多不好推辞,早已在院中等候着,而阿娘却拉着何苗不住地表达喜爱之情,在福多催过两次后,阿娘恋恋不舍地松了何苗的手腕,从腕间褪下一只朴实无华的银镯套在了何苗的手腕上。
  这只镯子交出去,那便是认定了何苗是鱼家的媳妇了。
  何苗欢欢喜喜地把弄着腕间的银镯,甜甜地笑道:“谢谢齐姨!”
  阿娘笑着点头:“姨就盼着你快些长大,早些嫁到我家来。”
  福多似已听不下去,再次走进屋子催促道:“娘,天要黑了。”
  对于福多几次三番的催促,阿娘隐有不喜,却也没再拉着何苗多说,转而对福多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何苗离去。
  何苗与阿娘和我道别后,走到等候在一旁的花表姨身边,转而又挪到福多身旁,犹犹豫豫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
  福多起初有些躲闪,可是看到何苗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听到她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表哥”后,又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拉了她的手。
  何苗的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原本有些黯然的脸颊犹如皎月当空,双目如点点星子映入眼眸,灿然一片。
  这般年纪的女孩,心中的情感最纯真真挚,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
  看着她,我不禁想到了自己在她这般年纪时,是否也如同她一般,会因喜欢的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欢喜许久。
  那个时候,对我呵护迁就的人该是延哥哥吧?
  明明是岁月里最是纯真无忧的年纪,我偏偏记不清,到如今都想要彻彻底底地忘记。
  明明他曾是那样温暖明朗的少年,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没有温柔的眉眼,没有明快的笑容。
  明明我们曾那么要好,如今却形同陌路,甚至不能见上一面。
  我不敢多想张庆延,食用云菇的后遗症依旧会在我念及心底的那份记忆那个人时,让疼痛一根根挑拨着我的神经,让疼痛一遍遍蔓延至全身。
  我早已不知过往是如何熬过去的,但是,如今心中却有一个人抚平了我心底的创伤。
  我在想到周彦华时,心底莫名地有股暖流流遍全身,温暖着我的心口。
  在等待周彦华的日子里,思念虽如洪水泛滥,但是等待的滋味并非不好受,这其中隐隐有着另一种期盼。
  夜里,我总会抚着肚子与孩子谈谈心,告知他还未涉足的这个世界,与他讲着白水乡的传说与故事。
  福多与何苗的亲事算是初步敲定了下来,我见福多也没有最初那般抵制,心里倒也欢喜了几分。
  去年年前,阿娘便打算将山地里的田地租出去;年后,与乡里几户人家谈了谈,才算是找到了一户满意的租户。
  午饭后,阿娘便出门与那户人家谈租地的事儿去了,留下福多照看着我。
  我下楼出门见他坐在槐树下编着草绳,笑着唤了唤他,他忙起身扶着我到树下坐下,洗过手后又坐了回来,却是停下了手中的活,殷勤地替我捶腿。
  无事献殷勤。
  我佯作不知,由着他伺候着,倒想看看他能憋到何时。果不其然,他上上下下捶打了两圈,便有些耐不住性子,讨好似的笑着:“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我去镇上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愈发狐疑,却是想不通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便对他实话说了:“我身子好得很,不需要请大夫。”
  他如同菴了般,脑袋耷拉下去半截,我扯过他,问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福多躲躲闪闪,在我一再的逼问下,他才万般无奈地道:“娘说花表姨今日会送苗苗过来,听说要在这里住几日。我……她怎能住下呢?姊,你回家,我去你那里住几日,也顺便照顾着你。”
  敢情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让我觉得颇有趣。他一见我这幸灾乐祸的模样,脸色立时变了,拉起我就要送我上楼。
  我才出屋透透气,哪里会由着他,他转而低声哀求道:“姊,你就上楼好好歇歇吧?我就出去一会儿,娘也快回来了。等娘回来将她安置好了我就回来了。”
  我不忍心看他这副委屈的模样,没再与他为难,拉住他的手问道:“你不喜欢表妹么?”
  福多却是抿嘴不言,答案显而易见。
  我原本以为他接受了这桩亲事,对何苗也算是不错,便以为他对何苗该是有些感情的。如今看来,那感情根本算不上什么深切,不过是看在了两家的面子上,才做出了那番举止来。真若谈起儿女之情,他对何苗怕是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你还是喜欢陈秀梅么?”
  我有些不敢听到福多的回答,这样明知故问的话,我并不奢求从福多口中听到否定的答复。而这一次,他不再像先前那般躲闪反感,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双目清亮,语气坚定:“我一直都喜欢她。”
  我原想责骂他,可见他情绪低落,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已与表妹订了亲,虽还未进月老祠占卜问期,这亲事也定下来了。再说,我看表妹挺喜欢你,日后也会是贤妻良母,你何不多与她接触接触,接触多了,彼此熟悉了,你说不定也会喜欢她呢。”
  福多低头小声道:“我也没说不会娶她。只是还不想……她明明还小,哪里就懂男女间的感情了。”
  我笑道:“你以为你很大了么?你不也是像她这般大时就对姑娘念念不忘了么?”
  福多急道:“跟你说不明白!”
  他不再跟我纠缠此话题,硬是将我送上了楼,转身便下了楼。
  我知晓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若真是逼急了,谁知道这傻小子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而且,他肯低头同意这门亲事,已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了。
  若他最初看上的姑娘不是陈秀梅,阿娘也不会坚决反对,自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我放他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婚姻大事,回屋里拿过一册书看了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阿娘不让我动手做活计,我在这里无所事事,待在屋子里实在无聊,便让福多回家在书房里挑了几册书过来,也好打发些时间。
  即便有周彦华偶尔指导些,因为实在无心这些词句,也不过是识得一些字罢了,看看这些故事还是够用的。而且,对于书中奥晦难懂的词句,周彦华也在旁做了注解,我一看便能明白。
  只是偶尔一次,周炤看到书中某处的注解,却是说了不同的意思,甚至含沙射影地说了周彦华的浅薄。
  她许是不知晓周彦华的注解是为了给我看的,才那样说了。而周彦华的注解正契合了我心中的想法,我自然十分赞同周彦华的注解。直至周炤说了浅薄的话后,我也因此黯然心伤了许久。
  她虽是在骂周彦华浅薄,却是间接道出了我的浅薄无知。
  今日看来,我无端想起了那段不快的回忆,却又感到欣慰。
  我从来都知晓我的粗陋浅薄,周彦华却丝毫不嫌弃这样的我,反而深谙我心。那些对我来说奥晦难懂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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