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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在水一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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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彦华也不再耽误,摸了摸我的头,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悠悠南风穿窗而入,清凉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却又总是被外头的声音赶走了瞌睡。
  我撑着头倚在床沿打了会盹,猛然惊醒时,周洲早已睡醒,此时正一个人喜滋滋地在床上蹬腿伸爪,一会儿发出咯咯笑声,一会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倒是自得其意。
  见我醒来,他猛然一个翻身,吓得我连忙倾身过去,他抓着我的衣袖便往身上蹭。看他如此,我的心早已酥化了,忙将他抱进怀里。
  周洲自出生起,身子就有些瘦弱,养了一月虽圆润了些许,较之平常婴孩,身子仍旧显得瘦弱单薄。孕期,阿娘与周彦华从不会吝啬,按理说,本该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许是前期我心情抑郁,加上后来受到几场惊吓,影响了胎儿的正常发育,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如今,他的脸面渐渐长开,眉眼与周彦华何其相似啊!
  我抱着周洲坐在床头与他嬉闹了片刻,便见阿娘提着食盒朝里间走来,近了我跟前,看着周洲正精神着,便笑道:“这孩子倒不闹腾。美珠,你过来吃些吧,孩子娘替你顾着,也好带他出去凑凑热闹呢。”
  阿娘说着话,已在床边支起了矮桌,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摆好餐具后,阿娘又催促了一声,我只得将周洲交到阿娘手中。
  阿娘接过周洲,笑着对周洲道:“你今儿可是咱们的小寿星,大家都盼着沾沾小寿星的福气呢!”
  我看着阿娘对着周洲满脸溺爱时,笑道:“娘,您当心些。”
  阿娘连连应声,抱着周洲笑呵呵地出了门。
  桌上的饭菜是阿娘特意为我备下的。因我的身子还在调理中,阿娘备下的也都是清淡的菜色;又因近些日子,我偏爱甜食,周彦华特意从镇上置办了芙蓉和莲子,冯婶每日都会在午饭时为我准备一份芙蓉莲子羹。
  今日,因是周洲的满月宴,请来的厨子并不知晓我的这一饮食习惯,若非周彦华的吩咐,也断然不会特意为我炖了一份芙蓉莲子羹。
  白水乡并不富裕,对于芙蓉莲子羹这样的甜品,难得吃上一回。周彦华作为白水乡里的教书先生,又能从学生手中收下多少束脩?
  对于周彦华这样大手大脚花钱,我曾与他说起,他反倒埋怨我不会过日子。
  眼下,家里添了周洲,我对于他这样毫不吝啬的行为有些气愤,然,只要与他提起,他又总说这些事不用我操心。我若说得多了,他反倒有些不满了。为夫妻间少些嫌隙,我只好不再提起。
  此刻,听着外头的喧闹声,喝着甜丝丝的羹汤,我觉得很满足。
  外边的热闹喧嚣,令我有几分心动向往。填饱肚子后,我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后,漱了漱口,提着食盒出了屋子。
  天井内的酒席将近尾声,有几桌的客人早已离席,而留下来的几桌客人或喝酒畅谈,或聚在一块儿闲聊。阿娘抱着周洲便坐在一桌的女人里有说有笑,周洲却是一点儿也不怕生,竟也被那些人逗得眉开眼笑。
  见此情景,我也没有多加停留,将食盒送去厨房,却见冷清清的厨房里阿姊一人守着灶台。我不知她何故在此,忙搁下手中的食盒,上前问道:“大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阿姊回身看向我,笑得恬淡温柔:“有几桌的客人喝了酒,我想着让请来的厨子煮些醒酒汤给客人醒醒酒,哪知他们才被周先生请上了桌,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便代劳了。”
  按理说,阿姊来此是客,我却疏忽到让她来做这些,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然而,我也知晓阿姊不会计较此事,当下也不多说,忙拉着她往外走:“这儿我守着,就麻烦你与娘多陪陪客人吧。”
  阿姊知晓我不愿与家里的亲友相处,并不推辞,只点头笑道:“那我就去了。再煮一会儿,你就将这醒酒汤给客人送去醒醒酒。”
  我连连应下,又在灶台旁守了一会儿,正装了醒酒汤要给客人送过去,却见周彦华正急急地向厨房而来。我不解来意,迎上前,还不及询问,他已从我手中拿过了装着醒酒汤的食盒,笑着说道:“我送去就好,你歇歇。”
  这话说得倒是我今日多有操劳一样。
  今日,我多是在屋里坐着陪着周洲,要说该歇下的人是他才是。
  当下,他拿了食盒便朝着天井那方走去,我忙跟了上去,问道:“你那桌的客人散了么?”
  周彦华点点头,神色有几分深沉,低头看着我,微微叹息:“赖老板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如此一说,我不由得想起了赖冬青今日见到阿姊后的反应,当下也猜到了些许缘由。
  说着话,我与周彦华已来到酒席间,此时客人已走了好一些,留下来的也都是平日里来往过密的乡亲和亲友。
  见众人情形,我与周彦华为喝过酒的客人送上醒酒汤,又说了些许客气话,将一众人陆陆续续地送出门后,我才拉住周彦华的衣袖,问道:“县老爷与冬青呢?”
  从厨房出来后,我就没见到那两人,因忙着招呼客人,我也没找着机会询问周彦华。眼下,将客人相继送出了门,我又想起了无缘无故失踪的两人。
  周彦华无奈一笑:“听闻姊夫家里有好酒,子舒便拉着赖老板去了佟家。依这情形,子舒与赖老板怕是回不去了,我们将书房整理整理供他俩将就一宿吧。”
  我自然无异议。
  远近的亲友相继告别,阿娘与阿姊帮忙清理了一番,又坐下闲聊了两句,又匆匆忙忙地离去。
  虽说正是农忙时节,但是家里的田地已租了出去,我想不出阿娘因何事这般匆忙。而福多吃过酒席后就回去了,想必家里有什么急事吧。阿娘不愿言说,我也没有多问。
  人走茶凉,我才发现这个家里真的是太过冷清了些。
  热闹喜庆也不过是一时的。然,这突然沉寂下来的冷清却让人有些慌乱。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我不知如今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悲凉的感觉来。
  将阿娘与阿姊送出门后,我一个人回到天井内,有些茫然无措。
  明明还是人声鼎沸的热闹之景,瞬间变得冷清萧瑟,我有些愣神。
  听闻周彦华在屋内的叫唤,我忘了去回应,仍旧呆呆地立在天井内。
  周彦华叫唤多声都没听见我的回应,他忙抱着周洲出屋来看,见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天井内,轻声安抚了正在他怀里啜泣的周洲,赶忙走下台阶向我走来。
  “美珠?”
  他的叫唤和周洲的啜泣声令我瞬间回过神,茫然地对上一脸担忧的周彦华,笑道:“啊?怎么了?”
  周彦华一手抱着周洲,一手环过我的腰,看了看双目含泪的周洲,又对我说道:“他许是饿了,一直在哭。”
  早在对上周洲那双盈然欲滴的双目时,我的心情瞬间明媚了,也没留意周彦华的话语里有些低沉的情绪。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臂,伸手将周洲从他臂弯里接了过来,了然一笑:“闹了这些时辰,是该饿了。”
  回到里屋,我解开衣襟正要给周洲喂奶,想起周彦华就坐在一旁,便侧头对他说道:“我看你精神不济,许是酒的后劲上来了,你喝了醒酒汤么?”
  周彦华微愣,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点点头:“喝过了。”
  我笑道:“你忙了大半日,歇歇吧。”
  此时,周洲已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食物的来源,正闭着眼满足地吸吮着,时不时发出两声满足的咂嘴声。
  我正奇怪身边的周彦华太过安静,再要催他歇歇时,突然感到肩头一沉,周彦华的头已搁在了我的左肩上,呼吸均匀,已然睡着了。
  而周洲许是也累着了,吃着奶就慢慢在我臂弯里睡了过去。
  怀里睡着小的,肩头睡着大的,我不敢胡乱动作,将周彦华的头稍稍扶正后,一时有些无可奈何。
  如今这样,我什么也不能做。
  许是靠着我的肩睡觉并不舒适,周彦华没多久便醒了过来,察觉到竟是枕着我的肩头在睡,脸上便有些尴尬。
  他抬起惺忪的睡眼,伸手在我肩头捏了捏,捏着捏着,他的头却又靠了上来,慵懒的声音在我耳边突兀地响起。
  “明日,我们便随子舒一道去县城吧。去看看炤儿,也带你去散散心。”
  说是去看望周炤,我还能理解,但是,说起“散心”,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及开口,周彦华已开口:“这一月来,你时常会发呆。我想着还是将炤儿接回来,有她在,陪着你说说话,也不至于闷出病来。”
  他的话令我错愕不已,若非他说起,我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压抑。
  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那个病,似乎许久都未发作了。然,若照周彦华所说,我若再这样压抑下去,难保那梦行症不会再次发作。
  “周彦华,我有病,你真的不介意么?”
  周彦华微微一笑,双手从背后圈住我的腰身,低笑道:“将来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再说,你那算什么病呢。”
  虽说周彦华这些话不怎么动听,却实在,反而令我安心了不少。
  这时,在我臂弯里熟睡的周洲突然哼唧了一声,双腿蹬了蹬,睁着迷蒙的双眼瞅了瞅,咬了咬手指,正咯咯笑着。
  周彦华搁在我肩头的头微微抬起,围住我腰间的右手臂也微微抬起,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周洲的眉心,欢快地道:“儿子,叫一声‘爹爹’。”
  闻言,我忍俊不禁:“他才多大,哪里就会唤人了?”
  周彦华却偏头看着我,一脸认真:“母亲说,我这个时候就会唤人了。”
  我压根不信,但看他这认真的神色,也知他并不会拿此事说笑,当下也不由好奇地问道:“真的?”
  周彦华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笑道:“你真信了?那不过是长辈间的乐子罢了,许是我发出的音与‘舅舅’有些相似,舅舅便以为我在唤他。正是因为这样,他便格外关爱我一些。”
  周彦华几乎不曾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亲人,我也不想去探寻他之前的生活。这无意中说起的趣事,他说着说着却有些伤感的味道,我不禁有丝心疼。
  他说,他家人皆因一场劫难而遭难,不知他那位格外关照他的“舅舅”是否也遭了难。
  从书里我也懂得了大家族里盘根错综的关系网,真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惹得天子动怒,株连之罪就牵连甚广。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空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静谧的气氛让我的心情十分压抑,我张了张口,轻声道:“明日,我们去看看炤儿,也一道将她接回来。”
  周彦华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在此之前,我并未真心将周炤当成家人,这一刻,我却十分庆幸周彦华还有周炤这个至亲妹妹存在,十分感激她的存在。
  这一刻,我已真心将周炤看成了一家人。
  不管她心中如何看我,只要她是周彦华的妹妹,我也会放下过往的恩怨,真正将她看作是家人。
  若周炤仍愿留在赖冬青铺子里,那也由着她。
  不过,依周炤的性子,经此一事,她不说已对赖冬青死了心,起码也算寒了心吧。
  感情里的事,没有谁对谁错。
  同为女子,我能理解周炤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也能明白一片痴心被反复无视的痛苦与黯然。
  周炤本是心高气傲的女子,一颗真心被心爱之人漠视,她即便是再热的心肠也会一点点冷却。
  我原本以为会是赫连平躺着回来,哪知醉得不省人事的竟是赖冬青。
  我并不知晓赖冬青的酒量,但是,他将自己灌醉,多半是因为阿姊吧。
  将赖冬青安置在书房的下榻处后,赫连平便苦着脸找周彦华要衣物,说是赖冬青吐了他一身。
  赫连平与周彦华身量无多大差别,周彦华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倒是十分合适。只是,周彦华的衣裳多素雅,也只在领口和袖口纹些花纹,比不得赫连平一身华贵的衣裳。看惯了他华贵的装扮,再看他一身平民的穿着,真有几分寒门书生的文弱之气。
  而他倒是丝毫不在意这身粗陋的穿着,反而捧着袖口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脸上浮出一抹悠然淡雅的笑意来。
  “周子有英姿,文才比兰桂。阿烨,你的喜好变了不少啊。不过,这兰桂的香倒是合你一身的气质,我这一身的浊气也被熏香了。”
  听闻赫连平这番话,我大为不解,却是周彦华笑道:“这香是美珠调制的。我本以为丹桂香气太浓,会冲撞了兰花的清香,倒是我肤浅了。”
  赫连平看了我一眼,诧然不已:“嫂子还有这手艺,这香的味道清香绵长,似有若无,令人魂牵梦萦的,不比市面上卖的香逊色。”
  周彦华一见赫连平一脸兴奋之色,满眼警惕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要打美珠的主意。”
  赫连平却是不再理会他,凑到我跟前,双眼的光尤其明亮。
  “嫂子,凭你制香的天赋,只要在城里开间香铺,他日定能香满天下。”赫连平眼中隐隐透着一份期待,紧紧地问道,“嫂子,有没有想过去城里做门生意?”
  我一向拘于白水乡里,从不敢有赫连平这样的想法。然,我近来因钱财发愁,对于他的提议倒有几分心动,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彦华,他绷着一张脸,紧锁眉头,显然是不愿我出门做生意的。
  对于赫连平这样的热心,我只得为难地笑了笑:“我哪里有什么天赋,误打误撞才调制出了这兰桂香,却不会别的。”
  赫连平的心并不粗,我与周彦华那短暂的眼神交流,早已落入他的眼里。许是知晓周彦华影响着我的决心,他再面对周彦华时,便没有好脸色对着他,小声骂了一句:“书呆子!”
  周彦华并不在意,反而微笑道:“美珠调制的香不是人人都有福享有的。这身衣服你要尽快还来。”
  赫连平气得脸色发青,若不是苦于没有衣裳可换,我猜到他怕是早已将这份粗布衣衫从身上给脱了下来。
  他恨恨地盯了周彦华许久,见周彦华依旧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态,咬牙切齿地道:“阿烨,你这是专/制!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把嫂子圈在家里,当她是什么?养在家里的宠物么?”
  周彦华的脸色霎时变了。


第43章 不辞眉间相思意
  我从未见过赫连平气恼到这样口不择言的地步,竟会当着我与周彦华的面说出这样难以入耳的话来。
  他与周彦华偶尔会因意见相左而争执,却多是调侃说笑,无伤大雅。
  一直以来,因为我的身世与那段不为外人所知的经历,我多少有些害怕与外人接触,害怕他人不怀好意的接触。正因如此,周彦华似乎也怕我再次受到外界的干扰与伤害,从来不让我接触外边那些烦心的事,我也得以安稳地撑了过来。
  我从不觉得周彦华如此做有何不对,甚至觉得女子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做好分内之事才是要紧。我不是周炤,没有她那样的自由洒脱,只愿安安心心地相夫教子。
  所以,在听到赫连平指责周彦华的这番言论后,我心里有了几分气。因顾忌着赫连平的身份,并不敢将情绪表露出来,只是看着周彦华越来越沉的脸色,我并不想他因我与他这位友人有了嫌隙。
  稳了稳心绪,我忙上前扯过周彦华的衣袖,小声唤道:“周彦华。”
  周彦华浑身一震,低头看向我,神色缓了缓,眉间划过一抹痛色,看得我的心口一抽。
  他看了我许久,面对我担忧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又看向一脸沉重的赫连平,语气放得极低极缓:“子舒,美珠不同于这世间任何女子,外界的一切,于她是好是坏,我会拿捏,一切会伤害她的人和事,我都不会让她接触,哪怕有些事情无法预测也无法阻止,我也不希望她在我可预测的事件里受到丝毫伤害。你明白么?”
  赫连平看上去有些神思在外,许久,他眼中的光才一点点凝聚,定格在周彦华脸上,悲凉一笑:“阿烨,你爱得太辛苦了。你的爱,太重,但愿嫂子能承受得起。”
  赫连平的目光看向我时,十分复杂难懂;而他的话,更是晦涩难懂。
  离开时,他的背影有些萧瑟苍凉,明明轻快的脚步,在我眼中,一步一步,十分沉重。
  我头次听到周彦华如此直言不讳地将他心中的想法讲出来,而这其中牵扯到了我,更是令我震惊不已。
  我知晓他不让我接触外界是为了保护我不受到伤害,却不知他做这一切的背后,竟是殚精竭虑地为未来预测着一切的可能。
  赫连平说得没错,他爱得太辛苦。而这份爱,的确太沉太重。
  这样不值一文的我,何以让他如此珍视爱护?
  此刻,看着身边这个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我突然觉得他离我太远,我伸手触摸不到,抓到了,又怕他会在下一秒离我而去。
  若是抓不住,早就该在最初的时候放他离开。
  可是,既然抓住了,又怎舍得放手?
  我慢慢抱住陷入沉思的周彦华,伏在他胸口低低啜泣着。只要抱住他,我才会安心,才会觉得他不是天边不可捕捉的云朵,而是实实在在一直都在我身边将我护得好好的丈夫。
  周彦华万分怜惜地回抱住我,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背。
  这无言的拥抱,令我复杂难言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又何必因赫连平的那句话而乱了心绪呢?
  再沉重的爱,周彦华既然加诸在我身上,我又怎会因这份爱而退缩?
  在此,我们有了孩子,有了家,再沉重的爱,这个家都承受得起。
  “你怨过我么?”
  突来的问话,令我浑身一颤,抬头看向问出这一句话的周彦华。
  淡淡笑意在他嘴角绽放,却总是显得落寞悲伤。
  看着他,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怨你。我只是害怕,若有一天你不再这样保护我了,我该怎么办?”
  周彦华将我往他跟前搂了搂,低声道:“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只是……”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悲伤,顿住后,他又长长地叹息一声,悲声:“只是,我怕将来我会先你而去……”
  我哪里想得到他会考虑得如此长久,甚至谈到了生老病死的话题上来,听得我眉心紧蹙,忙开口截断了他的话:“胡说!今日是什么日子,不要胡说!”
  周彦华的脸上这才有了明媚的笑容,阴霾一扫而开,低了头,笑道:“好!你不爱听,我便不说!”
  我笑着掐了掐他的腰侧,嗔怪道:“你真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净会唬我!”
  周彦华皱眉冷吸一口气,一掌抓住我掐着他腰间不放的手腕,郑重其事地道:“心里装着一个人,自然是想让她开心,有些话不自觉便说出了口。”
  “不害臊!”小声啐了一口,我又低声对他说道,“方才你与县老爷因我闹了不快,他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呢,你去找找他,与他再谈谈……”
  周彦华嗤笑一声:“他还会丢了不成?”
  虽是这样说着,周彦华却依旧松开了我,皱着眉头,对我低声交待着:“我去找找他,赖老板那边你看着些。”
  我点点头,出门前,我又对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县老爷没恶意,你别再因我与他闹得不快。”
  周彦华展颜,欣慰一笑,默默注视了我一会儿,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也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便出门去了。
  对于周彦华偶尔不经意间的这个宠溺动作,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从他的动作与神态看来,仿若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一般,这让我不禁想到了自己对福多做出这一举动时,福多躲躲闪闪的无奈神情。
  周彦华比我年长十岁,也许,在他眼里,我仍旧是那个需要被人包容的小姑娘。
  然,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十分依恋他这般似兄长的爱护。
  在周彦华出门寻赫连平的期间,赖冬青便醒转过来,我将厨房内剩下的醒酒汤给他醒了醒酒。
  我不知他喝了多少酒,但依照他稳重平和的性子,这样无所顾忌地喝醉在别家,怕是头一次吧。
  大醉后的不适依旧令赖冬青看上去有些颓丧和低沉,而他对自己这番行感到十分难为情,面对我时,整张脸都尴尬不已。
  我想着让他出屋透透气,他并不推辞,便随着我来到了花木架后的石桌旁坐下。
  因不放心在屋子里睡下的周洲,又有些话想与赖冬青谈谈,我只得将周洲抱了出来。
  与赖冬青之间毕竟有多年未通信,关系自然不如幼时那般亲密,曾经的无话不谈,如今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赖冬青随意夸了夸周洲,我心不在焉地答了几句,欲言又止的模样令赖冬青起了疑心。而他似乎已猜到我的心思,敛眉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道:“小鱼儿,让你看笑话了。”
  我自然知晓他所指为何事,皱眉道:“冬青,我不知你如今是否还当我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却依旧拿你做最好的朋友来看,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赖冬青惊了一惊,对上我笔直的目光,他也不避开,笑道:“我自然如你一样。”
  他的目光坦然真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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