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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震关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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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的脸突然发青,獠着牙,伸长着舌头,在舔他布满了青头苍蝇的疗疮——其实那儿是一个烂肉团,按推理应该是他的鼻头。他一睡下去,再干燥的地方也为之湿润,因为他的口水流了一大滩,多是青的,有时也带黄的,但不管青的黄的,都一定有脓。这时分的他的确“青脸獠牙”,可是他又不是牙獐、河麝。
    ……乍看还以为他有三只脚,尽管三只脚里没有一只是完整的,一只看到了浓、血,还可以看到白骨;一只则像獠的前足,那就像猎犬差不多,传说只有远古的部落检犹跟人猿杂交后才会发生的现象,而检犹称为??、荤允,相传是给黄帝驱逐到朔方以北的民族,在殷周时还活动在陕西、甘肃一带。只有一条腿最像是人脚,不过,仔细看去,它是生长自最后一根脊骨与股缝之间,那应该是尾巴,而不是腿。不过,他也并不是爬虫。……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人”吗?能称为“人”么?能以“人”相待么?
    摇红每想到这里,就悲愤得想哭。
    绝望得想死。
    可是,她却因为悲愤而不可死,绝望而不能哭。
    她要活下去,要报仇,就不能死;更没有奢侈去哭泣哀恸。
    尽管,这是荒山,日照依然寒,寂静但危机四伏,而她只是个弱女子,好像一件给人废弃的货物,伴着她的,是一只兽……
    突然,陡然的,那只“兽”兀然很骤然的霍然惊醒。
    ——像在醒梦中碎然给人扎了一刀似的惊跳了起来。
    不过,这又像他一贯以来的醒法。
    他好像从来都不曾好好的,安安详详的醒来过,正如他睡去也一样。
    ——只怕有日他死去的时候,也一样会像疆尸一般的忽然弹跳起来吧?
    他遇敌般的弹跳起来,又跄又踉,又惊又怕,像一头给人踢醒的老狗。
    他左右四顾,如惊弓之鸟,两翼一张一合,像狂嗅什么气味。
    然而他只要一移动,这清新爽朗的山上云空,就布满了他的腐臭——也不知是他身上“穿着”那破破烂烂。褴褛的“布碎”还是根本是从他身体里外发出来的气息。
    他起来得很慌张。
    他那一双眼,明显的由暗红转青,然后变成幽幽的碧。
    然后他马上“找”她。直至他看见她了,眼色才又转成了暗得发紫的红。当他发现她也正望着他的时候,必会垂下了头,或调开了视线,这时,他的眼光又是令人幽慌慌的鬼碧。
    摇红发现他每次都是这样。
    ——至少每次醒来都是这样。
    可是,这一次,他咧着牙,映着旭照,摇红甚至清楚的看见:
    他上下大齿间还挂着纠缠未断隔夜而胶粘的唾液,而且显得比任何一次惊醒都来得恐慌、惊怖。
    “唱喔啊——喔鸦……”他前面鼓尽了声,也只能发出几个打从喉头缝里逼挤出来几乎毫无意义的兽鸣,使人意会到他本来就是枭禽,会说人话只是一个错觉,“……有人来了……”
    摇红听了,只觉一阵昏眩。
    “有人来了”。
    ——他说有人来了,必有人来,一定不错。
    因为他是兽。
    他有野兽的本能。
    摇红仿佛又听到,那些兵刃,利爪、锐齿、撕裂肌骨的刺耳声响。
    她好像又看见:那些暴现的血光,遍地的血红,和嗜血的妖兽,在腥风血雨中恣肆,欢腾……
    “走!”
    他跳了起来,吆喝了一声。
    然而,疲备不堪抑或是拒绝再逃的她,却欲振乏力才站起来,足伤就一阵剧痛,一时连站也不稳,面对旭阳,只觉心头,眼前,一阵闹暖的红,几乎就一个跟斜裁下峻峭的悬崖去了。
    那头兽一伸手,就抓住了她。
    手大如熊。
    比熊掌还厚。
    更粗。
    ——也更臭。
    他没有长而尖锐的利爪,但指甲又平又扁,藏满了污泥,像一片片的铲子。
    他一耸肩,就把她接背在肩上。
    然后他就飞纵,急窜,像给三百一十二名猎户和两百三十一只猎犬追杀的兽,义无反顾的亡命的逃。
    走!
    ——路上风迎面,劲而急吹,她闭上眼,只觉得臭。
    泰山高,越上高峰,摇红越觉得自己已沉沦,掉下深不见底的渊源。
    她就像一件货物,任由命运和山兽一般的他,来摆布。
    这儿风光绝美!
    风光无限。
    从这儿望过去,山风如瀑,一衣带水,阡陌绵亘,平畴万里,旷无涯际,万壑千峰,尽收眼底。
    山影、树影、石影、云影交织成优美胜景,红云金日,漫天飞芒,舞尽长空,巧夺苍穹,山峦起伏,嗟峨奇石,无一处无风景,无一处不成风景,连在空茫无边处,都是风,都是景。
    虎山势若虎。
    摩天岭擎天而立。
    那“怪兽”藉屏风岩为屏,一路直上,以气吞万里如虎的步姿,登罗汉崖口,越高的他越要上,越陡的他越要挑,他拔足狂奔,喘气呼呼,浑忘了他背上还有个人似的。
    他那打了几十个招,活像在那儿缠了条蟒身似的脖子,那儿有块布,绑了个结,头后就挂了个小小的包袱,摇红的脸就枕在包袱上面。
    狂奔的是这头怪兽,而不是她。
    她完全不用力气,也许,这些日子以来,她已无力可用,甚至没有气力去生存。
    她枕着那小包袱,看着他亡命的翻山去越岭去,几次几乎失足,越险的风光就越美,危到极处居然感觉似惊险,她忽然发觉:能够这样不死不活的存在,也是一种幸福。……
    就在她刚体会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身下的怪兽突然停了下来。
    陡停。
    他一停,就像块给骤然给魔法点成的石头,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甚至没有喘息。
    ——那比狂奔逃亡更加突兀。
    静,止。
    摇红仿佛听见大颗的汗滴聚结成河沟,淌过粗糙难闻的厚皮折痕间。
    摇红逐一唆过周遭一列列,一座座如同罗汉一般的威猛,且形象个个不同的奇岩异石,忍不住向身下的他:
    “——怎么了!?”
    没有回答。
    静。
    止。
    陡地一声大喝:“出来!”
    人倒没马上出来。
    出来的是七支枪。
    七种不同颜色的枪,七道尖锐破空的风声,疾投向他!
    射向他也形同刺向她——因为这时候,她和他是连成一体的!
    看到了这出手枪法,她的心己沉了下去:
    她知道来者是谁。
    ——“孙氏七虎”,耍的当然是“花枪”:七色夺命血花枪!
    她更知道“一言堂”已下了“决杀令”:要不然,给个天“孙氏七虎”做胆子,他们也决不敢出手如此了无忌惮。一网打尽!
    她明知孙疆会下令决杀,但却没想到:命令会来得那么快,那么急,那么不留余地,那么六亲不认!
    尽管她早已情知后果,她也早已知道没有好结果,但一旦发现来得这么快,这么无情,这么决绝狠心,她仍是忍不住心一酸,眼里一热。
    ——这样绝情,只有自家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这一刹间,她已无视于生死:死生亦不足重视。她闭上了眼,等“七色花枪”,将她扎上十四个透明窟窿。
    在闭上双目之前,她仍觉初升的太阳红。
    好红。
    红得像花。
    像血。
    像一颗突然受伤的心。
    她已无力闪躲。
    她也拒绝再逃。
    她不避。
    她在等。
    等死。在这等死的瞬间,掠过她心里的,有一个结:本来是风景,是谁迫她上了绝路?
    铁手也不明白:在看“飘红手记”上册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个幸福少女的情怀,开心女子之纪事——却怎么会演变成要命的伤害,遭掳被劫的下场?
    他想象不出那样的一对壁人,那样的一双爱侣,男的正英雄年少,风华正茂,女的温柔多娇,备受宠护,怎会闹到如此地步:家庭破碎、花落人亡,一个失踪、一个遭劫?
    他因为不能理解,所以更要追看飘红手记的第二集,首页上只写了两个悲凉的字:
    “惨红”。
    红是喜庆的颜色。
    红色夺目。
    红不惨,至多只带点凄厉。
    ——为何叫“惨红”?
    红色就像是怵目的风景,都是为何走上了凄惨的绝路?
    在手记的,“惨红”篇里,摇红姑娘离开了肥城的“安乐堂”回到了雪野庄的“一言堂”。
    重返“一言堂”的她,初只觉有点陌生,继而觉得有些不习惯,可是,她是越来越不能适应,愈来愈不自然,甚至还觉得愈来愈渐不对劲起来。
    最不对路的一个要害是:她的父亲,已不再是记忆里的好爹爹。
    在她寄住于外祖父公孙自食度过美好岁月之前,父亲孙疆是个爽朗,慈蔼,令人可依仗的好爸爸。他很少动怒,但不怒而威。他很少大声说话,但轻咳一声也让人有肃然起敬的份量。摇红记得:就算是因为有段时候跟“拿威堂”的那对“挫神枪”孙拔牙、“怒神枪”孙拔河兄弟因为对她起不轨之意,而发生大冲突之际,他一连六天六夜未合过眼。一直未曾歇息过,但他眼神依然清朗、明晰,一点也没有红筋、黑圈。摇红就记得,有一次,父亲跟“拿威堂”的总堂主“青龙僵月枪”孙出烟决战三百回合后,依然谈笑自若。甚至连发丝都不曾乱。
    ——爹爹就是有的是这分气定神闲,谁也比不上。
    还在童稚中的摇红,深植在她印象之中,是父亲有力而温厚的臂膀,时置于她股腰间,造成“人手摇篮”,为她摇摇荡荡。娘亲则在旁微微笑着看。夕阳,红得很洋洋。
    那就像坐秋千一样——但荡秋千那有这分安全、温馨的感觉!
    可是,现在回来,一切全变了。
    爹爹变得凶暴,烦躁。
    他常为小事而大怒,甚至动辄杀人。
    他的名头愈来愈响.但也愈来愈忙,
    摇红几乎已很少看到他,更逞论乎像当日一样,以手为摇篮、以臂膀为秋千的重温父女之乐了。
    摇红很怀念那时的情境。
    那气氛。
    那感觉。
    她更想念的是公孙扬眉。
    自从公孙扬眉因为要接近她而加入了“一言堂”之后,他也像孙疆一样,越来越忙了,两人也越来越少见面了。
    公孙扬眉在孙疆面前,已变得愈来愈重要;在“一言堂”里,也更加举足轻情重——可是,他的人也变了。
    以前的他,尽管有时太飞扬跨扈、太傲气凌人、出手也太狠辣,但无论怎怎么说,都让他那高洁的气质,以及任侠之心所涵盖了,使人觉得他并不过分,或理应如此。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变得十分好狡。
    他的豪侠之志、出尘之气;全让嚣狂、歹恶而掩盖了:变得他不像他,而像另外一个“山君”孙疆。
    摇红不喜欢这样子的转变。
    她更不喜欢的是:父母常争执。
    争吵像春夏间的蚊蝇一般,常挥之不去,且愈来愈密集,营扰愈渐是杀伤力。
    ——爹娘之间争执的究竟是什么,摇红本来不甚注意。
    她只知娘好像得悉了爹的一些事情,十分反对,而爹又因为娘亲以前的传言,而动辄大兴问罪之意。
    两人冲突愈烈。
    以前的恩爱已不复再。
    娘亲有时还挨了打,她记得有次全身瘀伤,头破血流的娘亲紧紧抓住她的手,说:“不要让扬眉跟你爹学坏了,去,赶快去劝他,悬崖勒马——不然就没救了。”
    娘亲并没有说出来那是什么事。摇红有次问了,她也只是喃喃地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他毕竟是你爹。给他一个新生的机会吧。”
    这段期间,父亲反而跟“拿威堂”的孙出烟,孙拔河、孙拔牙一门三父子:“天地人三枪”言归于好,合作无间。不再冲突。摇红只隐约发现,每次初一、十五,都有个奇怪的人来找父亲,可直入爹爹之书房或密室,交谈、密议良久,那人去后,爹娘多发生争执。
    不知那是什么人,来谈什么事?——可是在摇红的心中,当然极不喜欢这个人,但她又从未见过那人的样子。
    那人虽然并未蒙面,但好像不想让她或“一言堂”里其他的人留意看他似的.他一直很少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不知怎的,每次这人经过,或者她经过这人的时候,尽管相距甚远,她都必定生起两种感觉:
    一是熟悉。
    那种熟悉就像是一件多年的衣服,已多天穿在身上,而今就算闭着眼睛穿上,也完全熟悉它的颜色、布料、质感……
    二是悚然。那是午夜梦回乍醒,你发现有一条虫钻进你被窝的感觉。
    可是她一直不识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他每次来过之后,爹就变得更暴戾了,几乎每必与娘生冲突,公孙扬眉更会忙得不见瞬影。而且,在地窖“浅水湾”那儿,传来凄厉且令人心悸的哀号狂呼声,不但不绝于耳,犹如人间地狱,有时还“浮游”在九鼎厅。绯红轩一带,如泣如诉,鬼号神泣,不知是人是兽——莫不是那只“怪兽”已逃出了地牢?
    摇红心中是既惊疑、也恐惧。
    然而,摇红发现公孙扬眉己杀人太多,而且已杀了太多不该杀的人,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尤其她在一个十分偶然的情景下见到那只“怪物”之后:更不能容忍了。
    她已不能再忍受一个她看好和深爱她就变得的人,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奸诈的小人。
    那一晚,她下了决心,在“绊红轩”里,在那些倾国名花和无名草木间,与他详谈劝说,便表明心迹。
    “你再这样堕落下去,你就不是你了,至少,不是我所爱的你了。”
    她大意是向他这样说的。
    公孙扬眉初听的时候,仿佛非常拒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公孙的回答,令摇红疑惑莫解。
    “为什么?”
    “你爹答允让我娶你,但一定要替他完成这些事。”公孙扬眉苦恼的说,“不然,他甚至不让我接近你。”
    “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而做的,”公孙扬眉一双剑眉而今并未飞扬,反而沉郁的聚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俊目:“而你却………”
    摇红这才明白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
    花影绰绰。
    树影斑斑。
    她的脸很热。
    “你……不值得为我这样做。”
    不知是因为公孙扬眉悟性高,还是他完全能领会孙摇红的心意,但摇红姑娘说到:
    “你再这样下去,是沉论,而不是飞升,我喜欢的是一个堂堂正正、任侠的你,我要嫁的是这样的你。你再这样助纣为虐,你只会失去我对你的……”
    公孙扬眉已表了态:“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做。今午诸葛先生跟大捕头无情来过“一言堂”,也私下跟我谈过这事。他们也希望我说临渊勒马,不要自毁前程。我也知道你爹所作的不会有好结果。我跟铁二捕头也有过命的交情,他也是一方豪杰,他师父和师兄自然也是人中龙凤,他们说的,我听得进……不过,山君知道他们找我谈过,己十分不悦,他们一走,已向我作了做告——如今,你这样跟我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了……”
    然后他就说出了他的决定:
    “我明天就跟你爹说请楚。他那些事,伤天害理,有损阴鹫,我也劝她放手了吧!这事已惊动京里官差,武林垂注,他再强持,恐遭反噬。他……”
    他很有感情的说:“我是支持他的。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万一有事,我也只好帮他到底。”
    摇红听了,深心感动。
    那是个很晚的晚上。
    那天夜里,十分夜晚。
    风很大。
    夜很柔。
    花影很乱。
    更乱的是摇红的心。
    因为更近的是扬眉的呼息。
    看到他深情而略带忧郁的双目带点暗红,她突然明白了,开悟了。
    她完全明白过来了。
    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明明白白的明白过来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很骄傲的。
    至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他极度自信,已经自信得有点接近自大。
    可是,原来,那些只是最后也最脆弱的掩饰,他那样顽持,只是因为那是他最后的阵地,最深入的雷池。
    他已不能再输。
    因为他一见到她之后,早已输掉了自己。
    他是因为大注重她了,才特别要强持那一点自尊,以及恃别自重。
    其实,他几乎是为她而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甘心为“山君”效命。
    他在她面前,只剩下一件葱衣般薄弱的外壳,甚至经不起转风微吹。
    而她也一样。
    他以为她是天之骄女,追逐于她裙下的不知凡几,她眼高于顶,像紫禁殿上的凤凰,未知会对凡夫俗子加以青睬。
    可是,那也只是她的外衣。
    薄若蝉翼,所以才要诸般修饰,遮掩,希望不致于让他一眼看透。
    其实,她的心一早已属于他的了。
    她钟迷于他。
    情钟于他。
    也许,爱情是一场各自匿伏后才互相发现的游戏,而今,他们已互相证明,心心相印,已不再需要匿伏、躲藏。
    甚至已不需要润饰。隐瞒。
    他爱她。
    她爱他。
    如此。
    而已。
    她以一身简洁俐落中,诉说了说不尽的风情,他却以忧倡的眼神与她相遇。交融。
    他们两人的影子,已叠合在花影中。
    气息温柔着气息,心跳催动着心跳.他的眼剑望入她的眼鞘,他焦的的唇在寻索着她的红唇。
    他要一头栽进去的爱她。
    得到她。
    他已义无反顾,也退无死所。
    要是不能得到她,他已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爱她的。
    她也是。
    今晚他们已证实了这一点,这一个事实。
    可是他们更须切契合的一点是:
    他们之间已不分你我,不分她和他。
    他们要合一。
    合而为一。
    狂热的爱人需要合体的浇灌。
    大爱无悔,挚爱无恨。
    然而谁都不知道黯里有不只一双幽恨的眼,目睹他们从花团锦绣爱情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人没有光的所在,终于,步入一条绝情的路。
    绝路。
    那一晚之后,她是他的。
    他也是她的了。
    他一向傲慢孤寂,而今,他却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了。
    因为他心里有了她。
    她一向矜持自洁,如今,她最爱的却不再是自己了。
    因为她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他的。
    垢诡的是,那晚之后,他有了她,她也有了他,但他们却不再在一起了,不再在一起过,不过,尽管如此,也并没有改变这个事实。
    幸运是难以控制的,但心情却可掌握。
    尤其是情。
    此情不渝。
    今生无悔。
    命运往往非常残酷,而且往往在它最残酷的时候,你才会分外感受到它是确然存在的。
    那一夜,不朽若梦。
    梦幻虚空。
    他在她体内爆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走到了世界的尖峰;幸福的绝顶,他觉得淋漓尽致,欲死欲仙,纵粉身碎骨亦无悔无憾。
    她也是。
    所以她哭了。
    像一场雪融。
    也许公孙扬眉并没有完全能了解摇红的哭泣是因为感动而不是伤心,所以他毅然表达了他的决定,以一种宣誓式的姿态:
    “你父亲正受人指示,也跟人合作,要研制出一种方法,训练出一批极厉害的杀手,只听令于主人,决不会违抗,完全混灭人性,唯命是从,而武功精进,神志集中,力大无穷,超于人的极限——如果能成功,谁拥有这样一大批杀手,谁就可以称霸武林,无敌于天下,因为,他要清除任何障碍,都绝无障碍;他要办什么事,都没有办不成的——而又决不必担心会有手下坐大,倒戈的情形。”
    摇红惶惑的问:“爹要那么兽性的一大批人来……千什么?”
    “他……”公孙扬眉叹道:“他本来是个很有志气的人——这种人如果受人怂恿和让人操纵,很可能就变成了个极有野心的人:
    “他想称霸东北,染指中原。”
    “像你——”摇红问,“也是?:
    “是。”公孙扬眉长吁一口气,答:“我确也像是他那种人,好的时候是雄心壮志,不择手段的时候就心狠手辣。
    “可是,你为什么……?”
    “开始我是因为要接近你,才为你爹效力。随后,我也为这个壮举而动心,全力投入。不过,我也慢慢发现这计划中牺牲太多、太大、也太恐怖,一个常人一旦参与,一定受耳儒目染,荼毒同化,成为兽性大发,恶毒无比的人。今晚,有了你的鼓励,我一定要抽身拔足,并会尽一切所能,劝你爹早日收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制止这个恶孽在‘一言堂’滋长下去的!”
    可是孙摇红还是很担心。
    “爹一向很固执的,近年更加顽固……他会听你的话吗?”
    对这点,公孙扬眉非常自信。
    “他会听的,他需要我和袭邪。他若要训练出‘人形荡克’来,一定需要袭邪的配种方法,还有我们‘安乐堂’的独门秘药,以及你爹的残酷训练方法。三者缺一不可。”公孙扬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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