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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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按动手里的车门锁遥控器，上前几步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拧开副座车门，半扶半推侍候海涛坐进车里，然后用力关好车门，回身上到主驾驶座打火启动车辆，转脸对海涛羞涩一笑，“十多年了，还是怕开倒车。”

袅月窈深，夜已窈黑，四下窈幽，一片窈静。

白色奥迪越野车缓缓倒车脱离车位，随后前行驶离车场，拐进灯光阴暗浑沉的大道。

两边高耸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从车旁闪过。宽阔路面上白色的标示线飞奔般扑入眼内。街边铺面的灯光连成长龙，四处各色行人百态难尽。

美联斜目瞟瞟旁座一直耷拉着脑袋、阴沉着脸看着仪表盘不语一声的海涛，呡呡嘴唇温声道：“我那间酒吧，以前我一直想走，温馨如诗柔美如画的风格，布置和装饰上心血耗费不少，追求轻歌曼舞、梦幻缥缈的神/韵，可惜效果不佳，生意不升反降。现在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喜欢火爆劲辣的氛围，原先的舞蹈演员动作优美有余，火辣不足。前不久其它场子里看到个高挑小妹，容貌颇具现代美，胸围丰满，四肢修长，装扮新潮，蹦起迪来性感劲爆，诱惑力十足。特意请来跳我的午夜场，吸引来不少新客捧场，还有壁屏灯光也调整了，你不来饱眼福可惜喽！”

“不感兴趣。诶，你有颜有料，你可以去领舞呀！你又不是没跳过，跳的雪柳舞风般那么动感，柔媚无骨般那么动人！那个邱老头和许大先生，还有不少的家伙，不就是这样喜欢上你的嘛！”
海涛声音冷淡，语速缓慢。

美联停住车，转头直视海涛怨声道：“多年前的事你还拿来说，那是我以前闹着玩的。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跳什么？你要喜欢看我跳给你看就是了，何必夹枪带棒的。”
她倾身从海涛身前的驾驶台上，取下精致小巧的白色挎包，掏出娇子女士香烟点燃，微仰着头吸了几口，见海涛沉默着不接腔，只能侧头开口发问：“海涛，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哪边开？”

海涛伸手快速指了下前方，“直接前行，过嘉陵江大桥上山喝酒看风景。”

杳杳冥冥的街道上，车身巨大的白色越野车，碾过斑驳黑沉的树影向前驶去。

车厢内，一阵无言的寂静后，美联柔和的女音轻然响起。
“海涛，你黑道熟，兄弟铁，关系多，可是白道差些火候。那位邱处长和许局长只是逢场作戏的熟客，拉拉关系，套套交情而已。我是规规矩矩做生意赚钱，总不能天天喊打喊杀吧！这一套现在吃不开的，沾上血腥味毕竟不好。何况吧厅里打架斗殴极少发生。”

几秒钟后，海涛低沉的声音涌出，“最近有捣乱的吗？”

美联头偏侧窗方向，悄悄一笑，婉声回答：“没有，没有几个敢的。你介绍来的那几位能打的家伙，手机号码我都存起的，万一真有人来捣乱砸场子的话，我一个电话他们就来了。你这些朋友的狠劲，看得我都心跳加速，心率不稳。”

海涛立即出声，“哼，你出手那么大方，有钱赚，他们当然愿意来，比我求他们办事跑得都快。这些兔崽子王八蛋，有奶便喊娘。”

美联乐得抿嘴偷笑不已，娇昵而语：“所以呢，我就要找些关系，做这行，头脑必须精细灵光。纵然黄赌毒一概不沾，没些老板官僚罩护着也是寸步难行。你看看，被那么多政府部门管制着，工商、卫生、消防、治安、税务，哎，一大串！还有管理规定，条条款款的一大堆！随便哪方找点茬，勒令你停业整顿个十天半月的就受不了，还不说这头赔笑，那边上贡。这些方面，光靠打打杀杀没用处，像最初那样，喊来你的两位兄弟天天帮工看场子，不但费钱效果还不好，反倒把一些顾客吼跑了，是不是？前段时间，溜进来个卖药的小子事犯了，差点把我牵连进去，幸亏关系起了作用，没栽跟斗。”

海涛动动上身，往椅背深深的一靠，双臂挽胸缓然道：“别说的那么玄乎，官场方面我只是关系少些，并不是没有，你没有必要，事事拜求他人。”

驾车的美联，目光直视前方，迷淡的荧光游荡在她俊俏的脸上，游出忧思，荡来苦恨。
短暂的无言后，窈然的她，轻声而语：“海涛，我就是不想你沾惹是非，闹出祸端，多事搅来意外。再过三年，只要不被追诉就能松口气，这种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嘛！”

海涛转头看向美联，“你若嫁给我，我就明白。”

“你就会横扯筋！”
美联倏然高声责怨一句，随即语转温和小声道：“不过，幸亏没嫁给你。看你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懒散态，衣冠不整的邋遢样，我若嫁给你，八成现在变为成天在家操持家务、拖儿带女的黄脸婆，你肯定在外边逐花戏柳、左拥右抱、搂着娇嫩小妹享乐风情。”

海涛语气阴冷道：“我！不会吧。我倒是看到那位、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上、一脸色相、猥琐虚伪的贾大秘书，还有旁边开车的，笑容满面的你！”

美联的手不禁握紧了方向盘。她依然笑着柔声说：“你真是气人！只是你说反了，我才是虚伪谄媚的假笑陪笑。难道你要我一脸哭相招待贵客？毕竟官场人物得罪不起的。”

海涛快语责问：“你那店里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美酒林立，香飘人醉；吧丽遍地，劲舞情迷；还需要到别处款待贵宾？”

美联快言解答：“我那酒吧功能不全，就喝的东西多，吃的东西少，只有糕点果品。我只是陪他吃饭，再送他回区政府，仅此而已。”

“是吗？这情景我看到了，如果还有我没看到的。”
海涛看向美联，眉皱声重，“美联，究竟还有多少你的秘密，我不知道？”

“什么秘密！我的秘密，除掉我自己，这世上只有海涛你一个人知道。我诚心诚意解释这么多，你……你今天一味含血喷人，怪眉怪眼的，是不是故意来找我吵架？是不是存心来气我？不开了。”　
　美联一脚刹车狠狠踩下去，“吱”的一尖利刺耳声，偌大的白色车身猛然一顿停靠在路边。
她快速放下车窗，面容哀苦，眸光阴幽，昂起头又吸起了烟。

少时后，海涛小声说：“开吧，桥都能看到了。”

“说不开了，就是不开。”
美联打开车门迅速下车，前行几步静静站立在街沿绿化树下，左手拢胸托扶持烟右手慢吸慢吐，幽怨的目光望向前方不远处的桥塔。
一阵轻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纤秀的美联衣裤单薄，抵挡不住江畔凉风，不禁两臂抱紧瑟瑟之身。听见车门响声，她回头看去。

邓海涛孤独的身影，正向着她走来。

“你回去吧，我走走散散心。”
海涛经过美联身旁略微停顿。话音刚落，他继续向前走动。

“天都黑透了，你一个人去哪儿呀？”
望着向桥头踽踽行去的海涛伶仃背影，美联心头蓦然刺痛。忧郁深婉的她，木然呆立。

海涛回身杨扬手，轻呼道：“我过桥找地方喝酒吃饭。你回去吧，我没事，谁敢找我麻烦那是找死。”
幽幽转身的他，两手插兜缓步走向江岸桥引。
　　　　　　　　　　
虽是夏夜，桥上江风尤带三分凛冽寒气，无休无止涤荡凡间烟火俗气。桥下的嘉陵江黑黑沉沉，无底深渊般似能吞没一切。桥上行人稀稀拉拉，屈指可数，带来冷清，忧来冷寂。行车灯流速尔闪耀晃过，撩惹活气，拨动生机。

海涛抑郁的眼，时而看向前方阴晦凄冷的桥面，时而扫望远方昏沉窈暗的山影，时而仰视上方杳渺幽沉的冥空。
遐思冥想的他，两脚走啊走，已来到桥路中段。

“好了，一个大男人别呕气了，快上车。”

熟悉的柔媚女声，玲玲随风钻入海涛耳道。

海涛停步转头左视，杳迷灯光下，缓缓行驶的白色越野车窗口露出一张脸，一张白玉如雪娇涩笑着的脸，美联微微扬起婉美流怨的脸。一缕软软的青丝轻贴着她脸颊垂下，轻飘欲舞，曼曼不静。她耳垂下的银色珠链熠熠闪光，荧荧不灭。她两束柔柔的眸光缓缓地飘飞过来，霖霖不息，波波是情。

美联单掌竖立在唇边，玉齿显露，婉柔而语：“这桥上风好大呀，冷死我了！你不冷吗？我这车里有件风衣，纯白色，你穿不穿？”

海涛呆然而语：“是有点冷，只是你那件白色的女士风衣，我穿上好看吗？恐怕穿上了，衣服要被撑破。”

美联抿嘴暗乐，欢声高语：“你知道就好，大晚上的不要温度还在惦记风度。快上车，桥上江风厉害，吹病了别来找我要医药费。”

海涛愣愣道：“你回去吧，我再走走，不会出事的。我身上没几个钱，值钱的东西更是没有，只有个破旧的国产手机，不怕抢劫。劫色更不担心，我这模样，很是希望有人来劫我。”

美联满脸欢乐的笑，酥唇翘动，声调愈高，俏然而语：“总算听到了你一句逗趣笑言，今晚我是被你喊出来的。我现在不是请求，更不是恳求，而是命令你必须上车。你是不怕，这黑灯瞎火的，我单独驾车回去，你不担心我被劫财劫色吗？出来的急，看嘛，项链手镯戒指什么的，全套都穿戴在身上的哦！被劫了你可得赔我。”

海涛脚步转向踏下桥沿，扶着被美联打开的车门弯腰钻进车内，重重坐下闷闷不乐道：“美联，那就回酒吧，被你气的没心情喝酒了。”

“哦！我气你！你自己赌气倒怨我。”
美联面色消沉起来，声音也低落下去，“我也没心情了。那就不去了。我就往回开喽？”

“嗯。”
一声沉闷短促的回答。

白色越野车车尾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行驶到桥面终止处掉头回行。

郁闷已久的海涛，突然出声：“停车，就停在酒吧门前。”

美联立即把车停住，温声笑语：“那海涛你先下车，去店里角落里找个位置坐。我把车停进车场后就来陪你。”

“你下车吧。美联，你这车我今晚借用。城东有个相好的年轻妹崽，正等着我去喝酒呢。”环抱双手的海涛，歪仰着头懒声懒语，一副浪荡倨傲姿态。

美联抓起挎包急冲冲跨步下车，“砰”的一声巨响摔拢车门，双手叉腰，双眸怒视光影流闪又黢黑一片的车窗。稍顿了顿，她伸手拧动车门把手却打不开车门，立即低下头双拳死劲轮流擂打车窗，嘴里恨声叫嚷：“邓海涛，把车窗打开，快点打开……”
她反光的幽魅般双瞳、死死盯住徐徐落下的棕色玻璃窗后边、海涛阴郁的脸，气冲冲的轻吼：“小胡子，告诉你，你气不死我，心气碎了也死不了。但是，我要警告你，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气跑的，让你再也看不到我，你等着后悔吧。”
怒气满满的她，迈开大步向酒吧大门走去，没走两步又转身回来，对着海涛的苦脸，冷眉冷眼冷声道：“开慢点，少喝点，车门车窗记得锁好，回来时把油加满。”
美联说完，再次扭身大跨步迈向酒吧。听到汽车引擎的声响，她回身静静站立，默默望向已经驶离数米远的白色越野车。
氤氲光/气，姚尧玉华，清凉微风中雅然而立的她，她的脸，柔美凄婉的脸，无限伤感，无限哀愁。






第105章　旖旎
　　　　　　　　　　　　　　　　　　　　　　　　　　　　　　　　　　　　　　　　　　　　　　　　　　　　　　　　　　　　　　　　　　　　　　　　　　　　　　　　　二十五
旖旎

急促震耳的闹铃声响完后，满脸睡容的夏美联掀开毛巾被，梦眼惺忪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细珠线穿系，悬于她颈项下的白玉兔，被她雪白光滑的肌肤映衬得分外晶莹剔透。

美联斜着头瞥视一眼、床头柜上的铁壳小圆闹钟。

表针指示下午三点整。

美联缓然拿起一旁的平板手机点动屏幕观看，见没有未接电话提示显现，撇撇嘴把手机往床铺上一扔，慢慢下床套上丝绸睡衣去卫生间刷牙漱口，随后泡澡。沐浴完毕，她去厨房取出纯奶和鸡蛋，灶上加热锅里煮熟，配上面包和水果以及袋装下饭菜，就是这一顿早不早晚不晚的下午餐。她打开客厅电视墙上的日产大屏液晶电视，盘坐在沙发上边看边吃。餐毕，美联又打开手提电脑上了一阵网，看看时间已过四点半，取出手机调出邓海涛的号码，眯起眼睛慵懒而坐，心魂情思绵长，却只是看，并不拨打，纤细修长的食指，在电阻屏幕上漫无目标的乱点乱划，百无聊赖的面容平淡如水。无聊中，她拨通弟弟的号码闲聊了一阵家常，随之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刷洗，之后回到客厅继续观看电视节目。她的细嫩长指，时不时又去拨弄、放置在面前棕色玻璃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敲打几下键盘。骤然听见手机铃声响起，美联立马抓起白色手机。

当看清楚来电号码和姓名，她皎然的脸，瞬间露出微笑，频频眨动的眸蜜光流流，灵巧的指快快滴点触接听键图标。

“我还以为真遇到个只借不还的大无赖。我在家里，把车子开过来接我吧……”
心爽意惬的美联，淡红色的唇不断吐出欢快字句。

电话挂断后，走到梳妆台前的她，左右偏头照照镜子，坐下来拉开抽屉取出化妆盒。

　　　空气中，清幽暖香旖旎在她身畔……镜面里，她，美恰的眸婉出魅动的千千幻光……

相思露溶青丝霜，消魂雾锁雪寒江，长风裹落连绵雨，镜女巧抹醉红妆。

数十分钟后，紧挨美联坐在淡青色真皮沙发上的海涛，左手搂抱着美联肩膀，伸直的右臂平搭在沙发靠枕上。他两腿随意伸展着，一副悠闲自在的心满意足神态，“我早就能过来还车，知道你开那夜店晚出晚归，晚睡晚起，故而拖延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免得影响你休息。”

美联嘴角轻撇，柔声道：“我开的是酒吧，不是夜店，两者不一样。”

“一个是BAR；一个是CLUB，只是字面和形式不同，本质一样，都是从独特的风情中捞钱。”
海涛不在意的笑，无所谓的说。

美联轻抚海涛脸颊，又气又笑，“你呀你，什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都变的粗鲁庸俗了。”

“这不是我说的，是从以前装修你那酒吧的，师傅口中听到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懂得这些，特别是洋文。”
海涛狂喜的得意神态，堪比中了彩票头奖。

美联长长弯弯的美睫，速然眨动几下，轻轻咬了会下唇方道：“噢，原来如此。不说这些了，都五点多了，一会还要去店里看看，再上到山上等到晚餐入口，大概要七八点钟啦。酒吧里只有些小吃，海涛，要不要在这里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喝点酒，反正是我开车。”

“行，下午跑了不少地方，听你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有点饿。要用好酒款待我噢，把你冰箱里，花样繁多的杂食多弄几样来，特别是那个东坡肉罐头和沙丁鱼罐头，一定要拿来，还有鸡肉肠。”
海涛的笑脸难得美观一些

美联白嫩指尖轻轻拨弄海涛嘴唇，嫣然一笑，“你这趋腥附膻的肉食动物。家里我还真藏了好几种洋酒呢！都是我爱喝的，只是便宜了你，次次白喝白吃，还白拿白睡。这次喝哪种？百利甜酒不错，还有香槟和雪莉葡萄酒，茅台，黄酒也有。”

海涛掂着头悠然道：“这几种都喝过吧，你那不是还有什么龙舌兰，轩尼诗，马…。。马什么的，就喝这几种。”

“马爹利，那些都是白兰地性质的烈酒，不适合你喝。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调酒，又没有器具和美思、糖浆、香料，否则我也调调鸡尾酒让你尝尝。家里还有苦艾酒和干红。算了，你不懂酒，把酒单全念给你听，就像对文盲解释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美联神态惬意，言语欢快。

“酒是拿来醉人忘心的，用不着懂，那就听你的，随便喝点吧。”
海涛浓眉一扬，眼珠一定，“干脆你把每种酒都倒上一点，我慢慢品尝。”

美联掩嘴而笑，眼眯语欢，“你这人，真是不服好。最好就给你喝两罐啤酒得了。”
瞅着嘴角大大咧开的海涛，她心中又气又乐，伸出双手揪扯海涛面颊上的脸皮，弯弯翘翘的长睫毛，再次快快的频频上下运动，柔软的红唇微张，“真想撕烂你这张就会捉弄我的大嘴，什么事情都胡搅蛮缠。想想呀，还是兑点长饮给你喝，看你挺喜欢喝这种低度饮料，你也只能喝这个。”
婉弱美艳悄露的她，两掌撑着海涛肩膀站起身来，轻声笑语：“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你自己看电视吧，要玩游戏到台式机上去玩，别在笔记本上乱扁。”

天空青云轻浮，暖夏微风煨人。

美联和海涛，并肩说笑着搭乘电梯从七层下来，慢步向楼后露天车位走去。

海涛不时歪头打量身边脸施淡妆一衫红裙、挽臂同行姿彩翩跹的美联，嘴角不断溢出甜蜜微笑。

长发随风飘逸的美联，温情款款羞笑连连，轻声道：“看够没有，从楼上看到楼下，从楼下看到这里，小心眼睛里长疔疮。这件亮红连衣裙是前不久一位朋友送的，想想今天妆化得偏浓，出门挑选衣物时，感觉与这件衣服挺般配，就穿上身让你瞧瞧，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极少见到你穿如此鲜艳的红色衣服，看在眼中给人耳目一新，靓绝一方的感受。”

“喜欢就好，我还担心太过显眼，古里古怪的惹人笑话，毕竟年纪大了。哎！时间如不息流水，眨眼间恍如隔世。以前特别讨厌涂脂抹粉，现在却离不开梳妆打扮，想想以后再不要经常化妆了，妆化多了对皮肤损害太大。反正钱也挣够了，偶尔装扮漂亮点给你欣赏欣赏就行了。”　
身姿盈动的美联，徐步上前拉开车门，俏然回眸娇笑盈盈，双瞳透水朱唇微张，“海涛，上车，别看了，再看也不能把光阴看回来，把我看年轻。”

车行数里，抵达美联所开酒吧的门前停住。

天色已然微灰，酒吧已经开门营业。
门楣上面的美诗酒吧液晶屏和BAR彩色荧光字、以及装饰柱，其上七彩光色闪动不停。
对于酒吧营业时间而言，此刻时段尚早，店中酒客不多，寥寥可数。
有两位年轻女性顾客正在台上唱歌。

海涛四处乱晃乱看，又去美联办公间上网看电影，闲耍着等待美联。
美联则四下巡视，交办黄姓女经理数句，又刻意跟调酒师闲聊片刻，注意时间已近七点，缓步回屋招呼海涛。
两人出店行至路边上车后，直奔南山方向。

一路行驶长时，渐渐接近群峰连绵、绿茵如海的南山景区山麓。

见海涛言语甚少，车内气氛冷清，美联轻声开言：“店里外台的那位男孩，就是那名高级调酒师技能不错，手法娴熟，但是年纪偏轻，性情不够老练成熟，脾气偏大，总是令人不太放心。要是能招到位高水平的女性调酒师就好了，可是太难了，千金难求。”

“还不如我早点改行调酒师，给你打工。少挣些钱，我也心甘情愿。”
海涛半真半假的说。

“给我打工！怕死我了！”
美联眉梢飘的比远山还远。停顿了两秒钟，她倏然出语，“鬼才相信！你想盯着我管束我是真。真给我打工，我可不敢当，也舍不得。”

海涛嘴巴噘得可以挂油瓶，“总是难以明白你的话是真是假，即令人感动又让人生气。”

“我现在人在你身边，总是实实在在的真。”
美联欢声俏语一句为答。

公路前方岔道出现，美联转动方向盘，白色越野车右转到上坡路段。

道路两边树木成林，绿意窈蔚，行人不少，偶尔还能看到跑步锻炼身体的人影。

海涛呆愣一下，猛然叫道：“你这是往哪开？直行上山呀！那条路上，农家乐度假村多。”

美联婉然一乐，婉柔轻语：“那些个地方都去过了，没新意不好玩。近来遇到一个可以停车的雅致山庄，庭园里有六角观赏亭和木质廊道，都是依循传统砖木结构建造的，又精巧又美观。廊下溪流穿过，连主楼也是红墙绿瓦、飞檐雕梁的宫式建筑，很有几分古色古味。就是面积不太大，缺少个人工湖。但是小也有小的好处，觉得更加温暖，更加亲密。园中花草林木繁盛，品种数十，丹枫幽兰都有，尤其是红廊旁几株垂绦弱柳，轻盈飘逸，尤为吸睛怡神。我们可以让侍应生将酒桌摆放在长廊里，点上三四个汤菜，一份泉水鸡就足够了。再用那古朴不俗的餐具酒盏，慢慢吃菜慢慢品酒。廊间微风拂面，酒生香情亦浓；两畔柳枝飘绿，花不语情已醉，何等逍遥惬意，温馨浪漫！你从没去过，正好去尝鲜，包你满意。再让山风野景熏陶熏陶，也可以体会下，暂时脱离水泥钢铁世界的淡雅清新快感……”

海涛闷声不语默默倾听。
他的双眼，偶尔瞅瞅身边软柔柔说、娇柔柔笑的她。
　　　　　　　　　　　　　　　　　　　　　





第106章　醉红
二十六
醉红

　　　“海涛，你看这雕花长廊，大都是木材搭建，赭红色的红廊柱红扶手红地板，再看廊檐上，红瓦红梁红灯笼，还有我们身前这红桌红椅……”
与海涛隔桌对坐的夏美联，婉曼轻语。

此时，佳肴美酒已经布满他俩之间的绛红桌面。欢喜难掩的美联，她的眸光流风似飘转，她的手臂舞姿般点指

“红衣女。”
海涛定眸注视着娇灵妩艳的美联，语随心动巧然接语。

“别打岔，还有……前面与廊道相通，鲜花围绕的避雨亭，也是红顶红柱红栏杆。你若拂晓起来游玩，满眼缥缈若轻纱的虚浮雾气，氤氲清凉白茫茫蔓延无边。那晨雾中的鲜花、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