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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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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好说,”那个艺术生背起包:“不能说他坏,我听说他是个能把人逼疯的那种烂脾气,非常喜欢踩人的实力——”
  沈泽:“……他欺负顾关山?”
  艺术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是那个班的,但是那个班非常压抑。”
  沈泽微微抽了口气。
  “泽哥你放心吧,”那学生笑道:“顾关山那是什么人物?她又有能耐又心狠,在那班里吃不了亏。”
  沈泽沉默了下来。
  那学生又揶揄地笑了起来:“还是你担心她在那个班里勾搭小白脸儿呀?”
  沈泽哼了声:“放屁,我还不够她死心塌地的?”
  “反正你放心就是了。”那艺术生说,“关山姐心里一直跟明镜一样,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都清楚,也知道自己该干嘛,泽哥你不用操心她——我呢就说这些,下面我就要出去浪了,再见!——泽哥,可别说漏嘴了,老常可不知道我们画室今天下午放假。”
  沈泽嗯了一声,望向顾关山坐的位置。
  李西在那位置旁边作者看小说,桌子上洒着金黄的春日暖阳,再过几天,就是开樱花的时候了。
  沈泽过去,对李西道:“帮我把顾关山的素描本拿出来。”
  李西随手伸进顾关山的桌洞,扯出了个白皮的素描本,眼睛都没离开自己的手机,道:“泽哥,她最近没怎么画画。”
  沈泽:“哦。”
  他接过素描本翻了翻,本子上啥都没有,扉页连名字都没写。
  …
  顾关山把买的水果摆在衬布上,打了光,坐在凳子上,用调色刀挖了颜料,随手调了个灰蒙蒙的烟灰颜色。
  先是要观察静物,理解好色调,再构图,为了节省时间,用单色笔刷起稿。
  处理物体的空间位置,光源,投影和前后、大小高低……
  顾关山缓慢地用棕色笔刷勾出苹果和玻璃壶的形状,布料的褶子和陶瓷彩盘,还有他们的明暗分界线。
  然后就是铺大色调,最好先从衬布的颜色开始,用最亮的颜色开始定位——
  画一个苹果要几笔,画一个罐子要几笔,这里的光必须打在这个地方,顾关山脚踩在高脚凳上,复制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水果的画法。
  顾关山困惑地皱起眉头想,画画是这么机械的事情么?
  她想起她曾经在一本书里读到过,说苏联曾经不允许任何别的流派存在,只能画写实的现实主义,让他们画一个房子,他们必须将那个房子画得分毫不差——否则就是不够唯物。
  可艺考和那种现实流派完全不同,艺考甚至都不是‘看到什么画什么’。他们的什么静物都需要背——苹果,罐子,梨和玻璃瓶,陶瓷盘子……而对笨的人来说,那些名师甚至都已经为他们定好了一个苹果要画几笔。
  艺考机械化的程度比起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特点使艺考变得极为好突击,甚至高三半路插班都没事——只要能学好套路,一切都好说。
  顾关山抖着手画画,她举着扇形刷上着颜色,鼻尖都有些发红。
  窗外花鸟啁啾,春染原野,暖黄的光芒透着玻璃洒在地上,是个好时节,可顾关山的手抖着,手心都在出汗。
  怎么画都不满意,这里不应该是这个颜色,为什么这儿这么的灰?那里能不能抹一抹?
  ——答案是,不能。
  顾关山画了几笔,觉得终究无法认可自己画的这张色彩,甚至无法认同这是“一幅画”——她把那张水粉纸揭了下来,团了团,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又在画板上贴了张水粉纸,拿着笔,停在了那里。
  ——“画的好看有什么用?是能帮你上大学还是怎么?”
  车老师烦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顾关山坐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脚踩在地上,夕阳西下,金光在画室里晕出光影。
  她的笔停在半空,顾关山像个雕塑一样坐在画室里,颜料啪嗒一声掉在她的围裙上。
  那就是沈泽走进江北画室,看到的第一幕场景。
  ——顾关山坐在空白的画纸前,无从落笔,无助至极,犹如一个老旧的慢镜头。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
  沈泽敲了敲江北画室的小木门; 打破了里面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顾关山?”他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顾关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差点摔下凳子,还是扶了下画架才稳住的。
  沈泽拧着眉毛看着她; 顾关山受惊不轻,手里拿着的的画笔在白纸上划出了很长很长的一道灰线; 她狼狈地撑着画架,望向沈泽。
  沈泽顿了顿; 尽量温和地问:“你在画……什么?”
  顾关山哑着嗓子; 似乎还带着点哭腔:“我没画什么——”
  沈泽眼尖地看见垃圾桶里团成一团的纸,他将那团纸捡了起来,上面还有点皱,他将那团纸展了开来。
  那是一幅静物水粉,画的不能说差; 但角角落落的颜色都不甚和谐; 光源的颜色都不稳,尽管沈泽是个行外人,却也能看出这幅画和顾关山的水平不符——她笔下的颜色和画面; 从来都是非常美而澄澈的。
  沈泽意识到了什么; 软化了自己的态度,问:“是你画的?”
  顾关山静静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沈泽措辞了一下; 想着大老爷们得哄哄自家媳妇; 还是决定不说实话:“……挺好看的吗; 你怎么就给扔了呢?”
  顾关山终于有了点态度上的松动; 道:“沈泽你摸着良心; 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沈泽想了想,还是心疼自家姑娘,硬着头皮撒谎道:“……挺好看的。”
  顾关山眉头一皱,不虞道:“你还挺能撒谎的,实话实说不好吗?”
  沈泽立即闭了嘴不再说违心话,却也不舍得丢了那幅画——沈泽将那张画摊开,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顾关山揉了揉眉心,收拾了下心情,轻声道:“我也不是在对你发火……我最近有点儿钻牛角尖了,受的挫折太多。画画这事,真的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沈泽,我昨天晚上还在想呢——”
  沈泽把给她买的热花茶递给她,让她暖暖手,随口问:“怎么了?”
  “——要不然放弃考美院算了。”顾关山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昧着自己的心画画,现在的我画着每一笔,都在怀疑我自己,而且当我怀疑我自己的时候,我就总画不好。”
  沈泽却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再着急,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地安慰:“……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不就是个美院么,上不了又怎么样?”
  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恨自己安慰得不着调,干巴巴的。
  顾关山苦笑了一下,说:“上不了美院也没什么,就是会被所有人看不起而已。”
  沈泽:“……”
  “我不能让你丢脸,也不能让自己蒙羞。”顾关山看着沈泽,认真地说,“可是我又做不到。”
  沈泽伸手摸了摸顾关山的头发,金黄斜阳透着玻璃窗映进来,洒了满地温暖的光。沈泽轻轻地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顾关山蹭了蹭他的手心,在斜阳里眯起了眼睛。
  “沈泽……”她绒绒的头发又蹭了蹭沈泽的手心,小声说:“……我好喜欢你呀。”
  …
  沈泽是翘课出来的,对他而言翘课出校门完全是家常便饭——沈泽熟知一中的每个铁栅栏,知道哪里翻墙最方便,也知道怎么糊弄学校的门卫,这样酷炫的不良少年沈泽本来是来看顾关山的,结果被顾关山一句甜言蜜语摁住了,开始当模特。
  ……
  沈泽坐在椅子上,不自然地扭了扭:“……顾关山,你不能拍一张照着画吗?”
  顾关山摇了摇头,踩在凳子上认真地说:“不能。”
  “你这样折腾我,我真的很想回去上自习。”沈泽不自然地别开脸:“顾关山你——”
  顾关山皱起细眉毛,斥道:“你别动!”
  顾关山专注地拿着调色板,沈泽则满脑子的旖旎思绪——心上人正为自己画头像呢,这种福利——任哪个毛头小子都会为这场景脸红。
  沈泽面上不爽道:“顾关山你耽误我做作业——”
  “你跑出来找我的时候想过作业吗?”顾关山看了他一眼,“——你没想过。沈泽,你翘课出来就得有这种觉悟,答应我当模特的时候也得有这种觉悟,画到一半模特跑了,我怎么办?”
  沈泽:“你哄我当的!你要不是跟我说那句‘太喜欢我了’我才不会——”
  顾关山笑得眼睛弯得像小月牙儿:“沈泽,我最喜欢你啦。”
  沈泽:“……”
  沈泽有骨气地说:“行,最多再当两个小时。”
  沈泽也没想真跑,就算顾关山撵人他也会死皮赖脸留在这儿,顾关山这还给自己画着头像呢,哪能一走了之?白炽灯从天花板照了下来,灯下阴影交错,风从窗缝吹入,带着一种春夜的辽阔。
  沈泽闹腾,是因为想看顾关山画的什么样子了。
  顾关山画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温柔,她调着颜色,眼睫低垂,让人想起在春日夜晚绽放的夜来香。
  沈泽不自然地动了动,又忍不住抱怨:“你们那个什么色彩,不是画静物吗——”
  顾关山正咬着嘴唇思考在哪落笔,沈泽趁顾关山不注意,从旁边静物堆里拿了个苹果,吭哧啃了一大口。
  顾关山听到那一响啃苹果的声儿,头都没抬,用笔搅了搅颜料,漫不经心道:“沈泽,你知道吗,全天下的画室,都有同一个传说——”
  沈泽:“嗯?”
  顾关山:“吃静物考不上大学。”
  沈泽:“……”
  沈泽将那半个苹果,悄悄塞了回去……
  顾关山笑了起来,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色彩不止考静物啊,色彩是色彩,可能会考人像,可能会考风景……据说北方院校考人物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
  她用笔刷一点,说:“——所以你在这里坐好,再乱动我拿颜料泼你!我是在练习重点内容好吗。”
  沈泽不动了,他想了想,又提要求:“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顾关山眯起眼睛微笑:“等我画完。很快的。”
  她毫不犹豫地上着颜色,沈泽打量着顾关山的动作,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半天之后沈泽又觉得自己这么坐着很傻,隐约觉得自己是被姑娘拿糖忽悠了。
  ……
  顾关山收了笔,笑眯眯地问:“屁股坐麻了吗?”
  沈泽坚强道:“……没有。”
  顾关山调戏般地说:“没有啊?真可惜不能让你坐到屁股发麻。我画完了。”
  沈泽问:“能起来看吗?”
  顾关山笑得眼睛弯弯,将画架转了过来。
  顾关山这张人像画得飞快,只花了一个半小时,水粉纸上色彩缤纷,红的黄的颜料犹如泼洒的光,溅到纸上,沈泽的头像隐没在霓虹般的光影里,色彩绚丽,画风成熟,根本不像是一幅正统的色彩水粉画,甚至含着一种难言的柔情。
  沈泽想了想,还是挑了个刺:“……为什么我有眼袋?”
  “你本来就有,你是不是天天晚上熬夜玩游戏?”顾关山完全不生气,指了指他眼睛下面,又问:“怎么样?”
  当然很好看了。沈泽咽了下口水,问:“……不是艺考风格的人像吧?”
  顾关山点了点头。
  “不是,”顾关山笑道:“我随便按自己的想法画的。”
  沈泽说:“……很漂亮。”
  “我是说真的,”沈泽又补充:“特别美,我形容不来,但是……和你扔了的那一张,完全不是一个水……”
  画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砰——’的一声!
  沈泽下意识地将顾关山护在了身后,从被踹开的门外的黑夜里,走进来一个发胖谢顶、面色不虞的中年男人。
  …
  车振国走了进来,之前不停息的夜风突然停了,沈泽觉得这中年人自带着一种蔑视人的味道,让人有种难言的不适。
  沈泽顿了顿,问:“这是你的老师吗?”
  顾关山轻声道:“老师好。”
  然后她垂手站在了那里,车振国没甚情绪地道:“顾关山你倒是挺勤奋的,今天下午放假,除了高三在这里集训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出去玩了——你居然还留在这儿画画。”
  顾关山低眉顺眼地说:“我画的还是不好,别人玩的时候,我只能追着往前赶了。”
  车振国看了沈泽一眼,问:“这男生是?”
  “我今天找的模特。”顾关山轻轻地道,“和我关系很好,所以他留在这里,让我画了一张人像。”
  “想上美院,就是要勤奋些,不错。”车振国点了点头,眼神飘向桌子:“这是你画的静物?”
  他指了指桌子上那张皱皱巴巴的水粉纸,问:“怎么扔了?我看你形状打得也没问题——色彩……嗯,颜色的确是你的短板,应该得好好练练。”
  顾关山小声道:“我觉得不好看,就扔了。”
  车振国:“也行……反正确实也不咋地。我看看你画的人像?”
  沈泽在一边站着,闻言让了让,车振国穿过沈泽,站到了那幅画前。
  那副她画出来的沈泽的人像,平心而论,真的画的非常不错——顾关山只花了一个半小时,也只铺了个大概的颜色,却已经勾出了沈泽的精髓——画里的人眼神桀骜不驯,像条幼狼,光影艺术感极强,画面张力十足。
  车振国看了一会儿,沈泽在那里站着,顾关山却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沈泽只当顾关山是来偷偷撒娇的,他拉过那只细白的手,揉捏了一下女孩子小指腹,逗弄似的捏了捏。
  顾关山手心微微出汗,车振国仍站在那幅画前头,背影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车振国沉默了一会儿,戏弄地问:“——我还当你是来勤奋地练水粉呢,原来是泡汉子来了——顾关山,你打算靠这个考大学?”
  …
  空气中一片静谧,冷风从窗缝又漏了进来,顾关山冻得咳嗽了声,低眉顺目地道:“没有……”
  “——我是画静物画累了,画着玩的。”她轻声说,“反正今天放假,我也可以画点东西玩玩……对不起,车老师。”
  那是一句道歉,沈泽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振国皱起眉头,耳提面命道:“别老研究什么新画法,把我教你的那些学会就行了,你要是能学会也不至于在中班逗留这么久——不丢脸吗?”
  顾关山点了点头,茫然答道:“好。”
  “都九点多了,”车振国顿了顿道,“画室要关门,回学校去吧——你们两个。”
  顾关山点了点头,收拾了书包,将空的花茶杯扔了垃圾桶,认真地收拾了卫生,和车振国道了别。
  画室外的花圃种着小花儿,风信子在夜里中生长,春夜煦风唰地吹过街道。
  沈泽设法安慰:“……你别管他,我觉得你这个老师脑子有问题。”
  顾关山勉强地笑了笑,将画的那张人像卷了卷,黏了张胶带,递给沈泽。
  “你别在意他……”沈泽生怕顾关山心情不好,他已经猜到了最近顾关山低落的情绪多半和这老师有关,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出这句苍白的话。
  顾关山却是个不怎么需要安慰的模样,她一边从自己包里往外掏手机,一边道:“沈泽,赶时间吗?我想去711买点抽纸……”
  她把手机拿了出来,却发现有5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泽:“我不赶。等等……这是谁?”
  顾关山奇怪地看了看那串数字,说:“……我不知道。你打过去看看?”
  顾关山将手机递给沈泽,沈泽将那电话拨了回去。
  春夜晚风和煦,顾关山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抻了一下自己发疼的后背。沈泽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停了片刻,嘟嘟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那头接通了。
  顾关山疑惑地看着沈泽,那头似乎说了什么。沈泽的面孔突然凝重起来。
  “我不是本人,”沈泽停了一下:“——我现在把手机给她。”
  然后他将手机递给了顾关山,动作有种难言的郑重,他没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对顾关山说:
  “——凤凰奖。”
  沈泽又对顾关山补充道:
  “——确切地说,是负责通知奖项评定结果的,工作人员。”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
  夜风习习; 顾关山紧了紧自己的外套; 接过了烫手山芋一般的电话。
  沈泽站在一边看着她,顾关山那段时间非常的瘦,她穿着外套,风一吹; 是个能化进风里的模样。
  沈泽看着她,有种难以言说的心疼。
  在他的心里; 男人是要给他家的女人斩破一片天地的,让她高兴又自由; 让她随心所欲; 让她一直快乐——可是沈泽做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到; 甚至连知道了她为之痛苦的东西之后; 都无能为力。
  顾关山所面对的东西; 总是比她同龄的人要□□一些——沈泽爱她这一点,却又为此深深痛恨着自己。
  他无法为顾关山扫清任何障碍,无法保证她将来有学可上; 无法保证她画着自己想画的东西也能考上大学——可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沈泽茫然地看着她——顾关山明明是那么的优秀。
  国内的应试教育就是如此; 自从恢复高考以来就是这样; 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去改变; 这是许多方面的问题综合到一起,变出来的一个大问题——例如师资力量不足; 例如工作人员不足; 例如人口大国却跟不上的配套设施……这一切; 放到了人才选拔上; 便剩一个‘应试教育’的顽固大问题,不仅高考,连艺考都被牢牢把控。
  沈泽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的无力,但是他究竟能给顾关山什么?
  顾关山需要的,他给不起;他给得起的,顾关山不需要。
  顾关山站在冷风里,拿着手机,愣愣地道:“……是、是的,是我。”
  她声音甚至称得上机械,眉眼隐没在黑暗里:“是……是吗?”
  沈泽那一瞬间心都揪紧了。
  ——怎么办?看这样是没获奖吧,要不然不让她回学校了,带着她在外头买买买?对顾关山用这招管用吗,看她这模样是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好像谢真说过女朋友要这么哄……带她去哪买买买?话说顾关山喜欢什么,买什么她会开心点呢?
  沈泽手心捏着把汗,看着顾关山,顾关山转过了头去,她的背影纤瘦又孤单,眼尾泛红,眼里尽是水光。
  沈泽那一瞬间几乎想拽着顾关山说,你就算画得像狗爬我都喜欢你,无论如何你都有我,我永远在你身后。
  ——可沈泽知道那对她没用,顾关山想要的是未来,是无量的前途,是一支画笔,而不是那样的安慰,而她也不是个平凡的女孩子,她是星辰和大海。
  顾关山拿着手机,茫然道:“好——好的,谢谢。”
  然后她手足无措地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沈泽谨慎地问:“关……关山,要不要吃点……东西?去给你买点关东煮?”
  他话音未落,顾关山垮了一般蹲在地上,扶着地面,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夜风吹过他们居住的街道,风信子在夜里绽开,树木的黑影朝着天空张牙舞爪。
  她一哭,沈泽只觉心都要碎了,顾关山蹲在地上无声地大哭,眼泪水犹如断了线的柱子,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沈泽艰涩地问:“你……你、你怎么样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揽住顾关山的肩,像是抱着什么小动物,顾关山撑着地面大哭,沈泽突然发现顾关山是那么瘦,肩胛骨都凸出来了。
  “你一开始也说,这比赛就是走个过场……”沈泽艰难地安慰道:“你还小,和他们没法比,别把这个放在心上——”
  顾关山哆嗦着道:“我、我要请假……三天,不,四天……”
  沈泽急忙哄她:“好好好,请假,请假——”
  顾关山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哽咽道:“必,必须请……请假,沈泽……”
  沈泽说:“我陪你?”
  “我、我……”顾关山使劲抹了抹眼泪,沙哑道:“他们打电话过来,通知我……”
  “——说我要,要去一趟北京。”
  沈泽呆在了当场。
  “我获得了提名……”顾关山沙哑地说,“最……最佳,漫画奖,工作人员说恭喜我,让我去颁奖典礼。”
  她将脑袋埋进了沈泽的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将鼻涕眼泪全抹在沈泽的身上:“……我得请假,去北……北京,他们要在那里举行颁奖仪式……我,怎么请假呢?和常老师直接说吗?”
  她脑子里大概一团浆糊,抱着沈泽蹭了蹭,小声喃喃道:“怎……怎么办呢,沈泽……我应该先,先做什么?”
  …
  沈泽像个北方老爷们一样安抚好了顾关山,把姑娘送到了一中的宿舍楼下,一个人回教室收拾了自己的包,打车回家。
  夜晚的风习习地吹过,春夜降临整片大地,沈泽看着远处漆黑的海岸线,掏出手机,给自己爸妈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沈爸爸。
  沈泽想了想,对自己爹道:“我最近得去一趟北京。”
  沈爸爸:“……啊?”
  沈爸爸捂着听筒,气急败坏地喊道:“孩他娘!你儿子进传销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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