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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姑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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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在柜台前看了会儿价格,嚣张地说:“不贵。以后哥给你买。”
  顾关山憋屈地道:“不用的,我不戴这种东西——”
  沈泽:“我两年前不是说过吗?顾关山。我什么都要给你最好的。”
  然后沈泽握紧了顾关山的手。
  “我现在可能还给不起,但我都记得。”
  ……
  他们最后买了一对铂金的素面戒指,在里头刻了两个英文字母。
  沈泽非常不满:“凭什么G在前面?”
  顾关山想都不想地道:“凭我比你攻。”
  沈泽:“……”
  沈泽几乎从来不对顾关山说不字,这下就教育自己怎么说都是个大老爷们——女朋友干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就让她高兴去吧。
  他们的城市那几天犹如梅雨的时节,实为台风即将过境,那日子风大雨也大,像是夏日最后的道别。
  步行街上行人寥寥,风将顾关山的裙子吹了起来,沈泽举着伞,走在顾关山的身后。
  顾关山从天鹅绒盒子里头拿到戒指,仰头看了看,念道:“……G和S。”
  沈泽以肩膀夹着伞,将那戒指拿在手里,在朦胧模糊的雨水中,捉住了顾关山白皙的手指头。
  顾关山眨了眨眼睛,问他:“你们军训不让戴着戒指怎么办?”
  沈泽随口道:“我挂在脖子上,不摘。”
  他捏着顾关山的无名指,给顾关山套上小小的对戒,她手指头生得也漂亮,细长柔润,白得像块和田玉,套上戒指也漂亮,套无名指是订婚的意思——沈泽想。
  “你都没说过爱我……”顾关山突然小声说:“沈泽,你如果在北大遇到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办?”
  沈泽嗤地一笑,将那戒指转了下,随意地道:“还可爱的女孩子?有个你就够我折腾的了。”
  “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有二心。”
  沈泽晃了晃自己那枚戒指,套在了手上。
  那一瞬间冰冷的雨水和风呼地刮过八月初的街道。
  他们的暑假仿佛已在尾声。
  …
  早晨仍阴沉着,窗外风很急,树叶在风里飘落。
  沈泽对着镜子刮了胡子,又在脖颈处喷了些许运动香水。把自己的头发一抓,穿了鞋出了门。
  楼下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车,顾关山披散着头发坐在里面,前面坐着她的父母。车里流淌着静谧的古典音乐,四季的《夏》。
  沈泽开门,坐了进去。
  他礼貌地道:“叔叔阿姨,早上好。”
  李明玉点了点头,说:“早上好。”
  李明玉打完招呼,不无担忧地问顾关山:“东西都带齐了对吗?电脑?数位板?去了之后先借住在学姐那里几天安顿自己的房子,那你给你学姐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顾关山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地道:“准备好了,都在行李箱里。”
  李明玉说:“冬天的衣服应该也带齐了……副卡也带好了吧?护照,身份证……”
  顾关山点了点头:“带好了。”
  然后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磕在了前座上——刚刚语气还冷冷淡淡的,如今却偷偷地、调皮地对沈泽笑了起来。
  沈泽也看着她,被那小模样逗得乐了。
  顾远川开着车,离开了他们的小区,那些开着的花和草就此离她远去,那条满是流浪艺术家的文化街被他们丢在了后头,吉他声渐不可闻。
  顾关山望向窗外,心想,下次再见到这个小区,就是一年后了。
  顾远川娴熟地开着车,不自然地问他的女儿:“给你写的单子,带了吗?”
  她说:“就是那个去沃尔玛买什么的单子是吧?带了。”
  顾关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扬了一下,上头是顾远川的字迹,他的那笔字长得和顾关山的字体极为相似,只是关山的字多了一分稚气。
  孩子的字体总是难以避免地随他的父母,顾远川写得一笔凌厉的好字,他的女儿便也颇有其字的骨骼。
  那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顾父活跃气氛一般询问了沈泽不少问题,沈泽一一作答,李明玉也不像一开始遇到的那般难缠。他们那一路上像一对平凡的,送孩子出国的父母,那些伤人的事情于他们而言,都像是不曾出现一般。
  他们的女儿却望着窗外,只对上沈泽时有点笑的模样。
  那辆车驶过无垠的翠绿原野,风吹开了云层,现出一丝晴天。
  车最终穿过机场高速,停在了市机场的国际出发口。
  沈泽下车帮顾关山拿行李,她的行李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巨大的拉杆箱和一个袋子一个书包。
  沈泽将那箱子一拎,就皱起了眉头:“这箱子对你一个小姑娘来说太沉了吧?有没有人去接你?”
  顾关山去捞那个箱子,对沈泽笑道:“我哪有这么娇气?”
  沈泽弹了她一指头,示意她别掺和,这是男人的场合。
  顾远川将行李拖去托运,那些行李大约是超重了,他在那里花了不少功夫,回来的时候拍了一拍手,说:“……可以去安检了。”
  …
  “可以去安检了。”
  顾远川想了想,又补充:“多留点时间总没错,别耽误了航班。”
  他的女儿愣了愣,轻声道:“……好。”
  沈泽看着顾关山的脸,那脸上没什么情绪,清清秀秀的,烟一样的漂亮。
  机场窗明几净,巨大的玻璃映着茫茫村庄和瞭望塔,万顷的风穿过整个平原。
  两年前九月的一天,顾关山带着自己的伤痛和希望,带着自己满腔的烈火和坚冰,带着理想,和不容打败的强硬——出现在了沈泽的世界里。
  而他从那一面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小王子爱B…612星球上的他的那朵玫瑰,于是他给玫瑰施肥,以玻璃罩拢住了那朵娇气的玫瑰花。
  那沈泽应当如何爱一只坠落在他的星球上的飞鸟?
  沈泽说:“一路顺风。”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他没有说更多的话的力气了。
  他看着顾关山湿润的、湖泊般的眼睛,远处是安检的黄线,那天走的人格外的多,黄线外排了一长串的队伍。
  顾远川声音有些发抖地叮嘱她道:“在外不用给我省钱,没钱就问我要。”
  顾关山疏离地说:“我花钱不多。”
  顾关山说完那句话,笑了笑,道:“……那我走啦,谢谢你们来送我,我们明年夏天见。”
  然后她背着自己的书包,挥别了自己的父母和沈泽,转身走进了安检的黄线。
  沈泽目送她,顾关山走了两步,刚排上安检的队伍,却突然顿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
  “沈泽——!”顾关山带着哭腔喊,“沈泽!”
  沈泽只愣了一瞬,顾关山就冲了出来,沈泽差点被她撞翻了。顾关山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死死地扒住了他。
  “那地方那么陌生……”
  “我得有……多想你啊。”
  顾关山声音都在发抖,像是在拼命憋着,不大哭出声。
  风吹开云层,阳光洒进麦田,来来往往的人众多,那场合称得上众目睽睽,那些人里有行人有工作人员,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她的家人,可她丝毫不顾忌。
  顾关山踮着脚,在机场的正中吻他。
  沈泽脑子里轰的一声,耳朵里尽是血管的咚咚声,下一秒他按住了顾关山的后脑勺,动情地吻了回去。
  沈泽将如何爱一只坠落到自己星球上的飞鸟?
  ——他修补了飞鸟的翅膀,令她自由,令她无拘无束,令她不必停留。
  这才是爱。
  他们唇分,沈泽松开了顾关山,她看着沈泽擦了擦眼泪——这次的走得头都不回。
  顾关山走得坚定不移,步伐坚定。
  那姿态,犹如一个即将征服世界的战士,沈泽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edusa ?的地雷x2!感谢路人甲、超级无敌小学生_,大王叫我来巡山和26220703的地雷~
  第八十六章
  …
  阳光破开云层; 机场的安检通道入口处人来人往; 顾关山已经没了踪影; 沈泽却仍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 像是在等待一个飞机延迟起飞的广播——
  ——也像是在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顾远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泽一怔,回过头去,顾远川喏了一声; 递了杯星巴克的冰咖啡给他。
  “别看了。”顾远川淡淡道:“关山走了。”
  沈泽一愣,道了谢; 接过了那杯冰饮。
  顾远川不知什么时候去买了三杯咖啡; 李明玉坐在绿植旁; 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顾远川说:“沈泽,有空聊聊?”
  沈泽注意到顾远川甚至细心地买来了他惯常喝的美式; 微一愣,应道:“好的。那阿姨呢?”
  顾远川:“她在这里等一会。”
  然后顾远川带着沈泽离开了那个地方; 到了玻璃前头,靠着栏杆说话。沈泽手里捧着咖啡; 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顾远川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你可能在好奇,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沈泽沉默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是的。”
  “在我的印象里您一直是个顽固不化的人。”沈泽认真地说:“个人的观点非常强; 不允许有别的意见存在,我能理解您是为了关山好,但我不能苟同您为此而做的事情。”
  顾远川:“你这么说; 也没错。”
  沈泽想起他在那家星巴克看见的《远川诗》和诗人顾川。
  顾远川那一年已经四十五了,他当上父亲的那一年不过二十七,人世间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就是十八年的岁月。
  这十八年里他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从一个清隽的读书人变成了一个只残留着些书卷气的中年男人。
  顾远川道:“我是一个,害怕我的孩子走上像我一样的弯路的人。”
  沈泽不解地望着他。
  顾远川深呼吸了一口,说:“……沈泽,我在年轻的时候,是另一个失败的关山。”
  那机场里人来人往,甚至有种衣香鬓影之感,穿着正装的男人和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的影子映在地板上,皆是步履匆匆。
  “当然,关山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她。”顾远川淡淡地说,“可能她还有一些浅淡的记忆,记得她的父亲曾经在深夜的桌前写东西,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写作,到了后来,就变成了要养活自己的家庭。”
  顾远川看着沈泽:“说来也是好笑,沈泽,我以前曾经是个诗人。”
  沈泽礼貌地说:“……我知道。去年我偶然看到了您的诗集。”
  “现在还有啊……”顾远川怀念地说:“是在旧货市场看到的吗?——我以前的确是个写诗的人。”
  “孩子妈是个标准理工科的脑子,比起那些诗诗意意的东西,更喜欢他们实验室里的那些数据和报表。”顾远川淡淡道:“关山那么喜欢画画,喜欢画那些好看的东西,那些艺术细胞,其实是从我身上来的。”
  “我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当了几年的中学教师,一边写诗,”他说,“我喜欢写诗。可是沈泽,这世上每一件事,都不是说‘喜欢’就能办成的。”
  “孩子妈要读博,孩子要上幼儿园,北京生活成本很贵。”顾远川嘲弄地说:“本身日子就非常困难,而我只有关山一个孩子,我爱她爱得如珠如宝,从她是个孩子起,我就把我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沈泽忍着上涌的酸楚,嗯了一声。
  顾远川嘲讽地说:
  “然后,关山奶奶生病了,肺癌,鳞状上皮细胞癌,晚期。”
  “肺癌这毛病挺有意思的,早期中期一点症状都没有,可一旦开始咳嗽,就是晚期,治都治不了的。”顾远川说。
  “……可那是我妈。”
  沈泽无意识地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顾远川带着一丝不可察的哽咽,像是在和自己对话:“——那是养了我二十多年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治?”
  “十五年前,我一个月工资八百块。”顾远川说,可声音里仍有丝难以言说的颤抖:“孩子妈读博,她的导师慷慨,一个月也就三百块补助。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还不到一千二,还有个孩子……我们怎么治得起?”
  “……我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人。我得想办法,去借钱。”
  “你没有经历过。”顾远川道,“你爸一直顺风顺水的,你也小,从小也养得娇气,可普通人根本生不起病的,还是这种无底洞一样的癌。你去磕头,跪着求人,我借到的最多的数目……”
  顾远川伸出五根手指头,笑道:“——是五百块钱。”
  “我没能治好关山奶奶。”顾远川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沈泽。
  “关山奶奶出殡的那天,我在她奶奶的坟前,从天亮跪到了天黑。”
  “……我想着,我不愿意我的妻女也过这样的生活。”顾远川温和地道,“……我回到北京之后,笔封了,辞了老师的职位……我逼着自己成为了今天你面前的这个人。”
  “去年我翻了她的portfolio,”顾远川自嘲道:“我才发现,我的女儿连喜欢的意象都和我一样,远方和世界,花朵和宇宙……那都是我二十几岁时,喜欢的东西。”
  沈泽那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泽以前看到伤痕累累的他的姑娘时想,顾远川是个神经病,是个控制狂,是个天生的疯子。
  但当他进一步了解时,却发现,顾远川不止如此。
  顾远川尝够了生活的苦,跪在坟前折断了自己的笔,他伤透了自己的女儿,却又从那自由又忤逆的女儿身上看到了整整一个年青的自己。
  顾远川说:“我一直纠结的点在于,我把她养得心高气傲的,她以后需不需要像我一样求人,会不会得看人脸色过日子,能不能养活自己,能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泽喃喃:“……所以。”
  顾远川靠在栏杆上,轻声道:“所以我反对她学美术。我知道学习是重中之重。她反抗我,我心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爸,这里面哪句话不是对你好?”
  “——再然后,我诉诸暴力。”他心酸地笑了笑。
  顾远川道:“但是后来是你告诉我,告诉她妈,我们是无法压抑她的,她无论如何还是会往自己想要的那条路上走,撞得头破血流都无所谓。”
  顾远川:“……就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样。”
  “老实说,挺不好受的。”顾远川平淡地说:“我那么竭力避免她重蹈我的覆辙……但是你把她硬是拽到了那条路上,告诉我她以后前途无量。”
  顾远川想了想,淡淡地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拼命……那应该是值得相信的。”
  沈泽那一瞬间想问他,顾叔,你知道你的女儿对你的疏离吗?
  顾关山在北京的那个夜晚对沈泽说:‘我把他赶走了,尽管有时候我会想起他大声唱歌的样子。’
  ——沈泽很想问问这个中年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无法挽回?
  顾关山一直是个心狠的人。
  然后沈泽看向顾远川,那个中年男人有一双犹如初冬的刀刃的眼,如今却难过地望向玻璃窗外。
  ——他肯定知道。沈泽无端地想。
  顾远川可能在很久以前,顾关山浑身伤痕地、头都不回地冲出去时就知道了——他的女儿有一天会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剔出去。
  …
  盛夏北京,宫墙画栋,八月末时蝉鸣渐消,天气却仍十分炎热。
  沈泽拖了自己的行李,只觉得自己像个天生地养的孙悟空,他爸和他妈戴着墨镜,兴高采烈地从旁边拎起了一个小箱子,沈泽咬了咬牙,拎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背着同样巨大的书包,望向校门口的新生报到指南。
  他手机微微一震,大约是来了一条消息。
  沈泽单手拖着不怎么听使唤的行李箱,一手拿出手机。
  沈泽以指纹解了锁,顾关山发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真是让人叽叽大’的表情,欠扁地问:“是不是到学校了呀?”
  沈泽艰难地打字:“你好好上课,别开小差。”
  顾关山说:“艺术史,不想听,到宿舍之后告诉我哟。”
  然后像是无聊一样,又发了一个把杜蕾斯丢上丢下的猥琐表情包。
  沈泽:“……”
  沈泽心想得空一定得查查她表情包都是哪来的——一边扛着行李,艰难地跟上了自己父母的步伐。
  住宿,是一定要住的,沈家早前在北京买了房,但都不在北四环。
  沈泽走过门口那两个著名的大华表,奇怪地看着校园里‘建设品质校园’的横幅,纳闷品质校园到底是什么——
  他还没纳闷完这个即将折磨他整个校园生活的四个字,沈爸爸沈妈妈就站在门口俩大华表前头,兴高采烈地拍了游客照。
  沈妈妈特意举起了自己的纱巾,纱巾迎风飘扬,错脚而立,她的身后是无数个中年妇女扬起自己的纱巾,她们的姿态高度一致,犹如抗战妇女军!
  沈建军拿着相机喊道:“三,二,一!茄子!”
  沈泽:“……”
  沈泽觉得有点儿窒息。
  他没指望自己父母来帮忙,沈建军以前很凶,如今大约是心情太好了,彻底放飞了自己,像一个活脱脱的混蛋。沈泽有点明白为什么顾关山有时候会骂自己是个混账了——都是基因。
  沈泽千辛万苦找到了报道的地方,交了表,登记完,领了宿舍钥匙。他刚领完,耳朵里就听到沈建军和另一个家长聊天:
  “我家儿子学金融的,对,高考673,”沈爸爸说,“我儿子高中的时候混的呀,天天打鸡骂狗的,我都准备塞钱让他出国眼不见心不烦了,结果上了高二之后,嚯!竟然告诉我要在国内高考!我一听可愁死了,但是又一想,反正国内的野鸡大学也是野鸡大学,国外的野鸡大学也是野鸡大学么,没啥区别,万万没想到我今天竟然能出现在这,简直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沈泽:“……”
  沈泽:“求求你了爹,别唱了。”
  沈泽生得硬挺英俊,气场极为不驯,犹如一匹成年雪狼,光是站在那里都令人驻足。路过的姑娘有一些看到他,连表现都不自然了起来。
  他刚和自己爹说完话,摸了摸手里的钥匙,突然想起他在很久以前,顾关山来北京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那个落雨的夜晚,他对顾关山的那句承诺:
  ‘——看,等我们以后大学了,一起来报道,也走这条路。’
  而那句‘以后我们也走这条路’之后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在这一年盛夏的末尾、无尽的寒蝉声中,沈泽如约提着行李站在了这所百年的老校里头。
  ……然而这里没有顾关山。
  沈泽注意到那些小姑娘盯着他的,火辣辣的视线,只觉得浑身不痛快,像个被贼惦记的良家妇女。
  ——沈泽连看都不看那些贼,拎起行李,沿着指路牌找自己的宿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优哥和李李的地雷~顾爸爸也算个有故事的人,这就是他的故事_(:3」∠)_下面尝试着写一段甜甜的异国恋0v…剧透一下,第一步,大概是微博掉马……
  第八十七章
  …
  沈泽宿舍里总共四个人; 一个北京本地的; 加上沈泽三个外地的; 全是金融学专业; 一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小哥; 叫高岩,他对沈泽非常不满——因为沈泽不近视,而在眼镜小哥看来不近视地考上北大; 是眼睛对人类的背叛。
  宿舍的白炽灯有些耀人眼睛,沈泽回了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脱了汗湿的迷彩T恤; 他腰腹肌结实; 颇为性感。
  岑明杰——那个本地人; 看着沈泽那肌肉,啧啧称奇道:“你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竟然过了高三都能保持腹肌?”
  沈泽随口道:“本来就有,暑假没事干; 跑了两个月健身房。”
  沈泽心想,这也是情势所迫; 为了哄女朋友的小心机。他一脱衣服好歹有个腹肌,在床上万一弄哭了姓顾的那姑娘——顾关山看在他有胸腹肌的份上,心生怜爱,也不会踹他下床; 顶多把他挠成花猫。
  岑明杰哦了一声,过了会儿又道:“泽哥,咱们班那个谁; 路萍,好像是这名字……今天军训之后和我打听了一下你。”
  沈泽去厕所洗脸,在水声中问:“哦?”
  “就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岑明杰犹豫道:“我看那姑娘挺漂亮,就自作主张,把你微信给她了。”
  沈泽抹了把脸,遥遥喊道:“我不需要,下不为例。”
  岑明杰:“诶!诶!那姑娘真的挺漂亮的啊!以前学过舞蹈的,长得还有那么点长泽雅美的味道——”
  沈泽摁开空调,嫌弃地说:“我等会要和我女朋友语音,没空理什么长泽雅美。”
  岑明杰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沈泽你是不是还和你女朋友热恋期!你女朋友在哪里啊?但是那小长泽雅美真挺漂亮的,不吃亏……”
  沈泽:“所以你知道我和我家姑娘热恋期,还把我微信号给她?”
  岑明杰:“……”
  沈泽说完,拿着装着肥皂洗发水的盆朝外走,去楼里的澡堂洗澡。岑明杰在他身后喊道:“沈泽,异地恋不靠谱的,你迟早会知道的!那小长泽雅美人挺温柔贤淑,提前下手总没错!”
  沈泽怒道:“有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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