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的孤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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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敬走近一步，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一带，她便落入他的怀抱，他低声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妈妈，你先回去，和她好好说话。”
　　向葵闷闷应一声，揪住他的衣襟：“可是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他用手梳理她的头发：“我会等你，会做你喜欢吃的，不放葱。”
　　向葵到底还是回了家，向佩佩坐在堂屋里，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半点笑容。
　　向葵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坐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向佩佩先出声，打破一室的寂静：“那个男人是谁？”
　　“你不是看到了吗？还问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我爱他，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她说，斩钉截铁。
　　“我不允许！”向佩佩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尖利，“你有没有脑子？你说不会过我这样的日子，看看你选的男人？又老又穷，这就是你说的，和我不一样的日子？”
　　“你凭什么不允许？凭你是我的妈妈？那你除了把我生下来就做过什么？对，我不想过像你一样的日子，像你一样□□恶心的日子，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看着都觉得想吐。他是不年轻，他是没钱，可是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就算是过得很辛苦又怎么样？那是我选的，我愿意。”
　　向佩佩有一丝站不住，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稳，眼神定了定：“他是那个傻子的哑巴叔叔？”
　　“他不是哑巴！”
　　“你真的是昏了头！爱情？什么是爱情？你以为有了爱情就能有一切？不要犯蠢！”向佩佩恨声，“你以为男人的爱情能持续多久？有了新欢，旧爱随手就能扔在一边。”
　　“那是你认识的男人，不是他。”向葵丝毫不让，“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这是我的生活，我过成什么样子都不需要你担心，也不用你关心。”
　　她转身要走。
　　“我是你妈妈！”向佩佩尖声叫，“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向葵的步子顿了顿：“那你以前怎么不关心我呢？在我需要你关心的时候。”她的眼眶有些湿热，可她忍住了，坚定地踏出了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房子，身后仿佛是一阵凳子打翻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踏出大门，她的脚步变得更快，几乎是跑着来到了贺敬家门前。
　　门开着，里面有更多味道，木头的淡淡味道，油漆的刺鼻味，还有晚餐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气，一直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怎么都忍不住。
　　她冲进去，跑进厨房，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她，还来不及叫她，她已经猛地撞进他的怀抱，狠狠搂住他的腰。
　　“贺敬……”她叫他，带着哭音。
　　“我在。”他应声，“我在。”他放下手里的铲子，将火关掉，而后张开手臂将她搂住，“向葵，我在这里。”
　　“真好，我还有你，真好。”她胡乱地说着，“我只有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爱我，你不要扔下我，千万不要扔下我……”
　　她语无伦次，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应：“好，我不会，我不会扔下你。”他亲吻她的发顶，亲吻她的额角，而后捧住她的脸，吻她泪湿的双眼，吻她湿漉漉的颊，吻她的唇，唇舌间咸咸涩涩，都是眼泪。
　　可是，向葵，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又怎么会扔下你？
　　这么大的世界，我们居然只有彼此，多么美妙又孤独。

　　☆、第三十章　我只有你

　　向葵哭了许久，便在贺敬怀里腻了多久。
　　章达已经饿了，跑到厨房里看，结果被向葵一个眼神给吓得跑了出去，他摸摸自己扁扁平平的肚子，也有点想哭。
　　贺敬再一次擦去她的眼泪：“不饿吗？吃好了再哭？”
　　向葵忽然笑出声音来：“你以为我是泪娃娃，眼泪说来就来？”
　　贺敬总算看到她的笑脸，舒出一口气：“去洗脸，菜还没好。”
　　她哑着嗓音哦一声，乖乖走开。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贺敬轻叹一声，这才回头重新开了火。
　　等向葵洗好脸回来，贺敬已经在做最后一道菜。
　　这大概是向葵认识贺敬以来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顿晚饭，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整张桌子，他尝了尝汤的味道，看到她来了，说：“饿了吗？你先坐下来吃吧。”
　　向葵却不坐下来，走到他背后，额头抵在他的背脊：“贺敬，你怎么这么好？”
　　大概也就你觉得我这么好。
　　贺敬只说：“你考试太辛苦，应该补一补。”
　　向葵觉得眼泪又要落下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抬手蹭了蹭眼眶边的湿润，说：“要是我每天都考试就好了。”她笑。
　　贺敬将汤倒出来放到桌上，拿筷子敲敲碗的边缘，章达便跑了进来。
　　见到这满满一桌子菜，章达也愣了一下，然后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向葵嘲笑他：“馋不死你。”
　　章达仿佛听不懂，只是嘿嘿地笑。
　　三人早就习惯一起吃饭，贺敬和章达的速度放慢，向葵吃得快一些，最后一起放下了筷子。
　　向葵有些心疼剩下的菜：“还有那么多呢，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下次别做这么多了，浪费钱。”
　　刚刚还想每天都考试，这会儿又在心疼钱，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矛盾的女人，他却这样喜欢她的矛盾：“没关系，放冰箱明天还能吃一顿。”
　　向葵歪着头看他，他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怎么了？”
　　“你怎么什么都会做？你说别的女人是不是都眼瞎了？”
　　贺敬无奈：“不会做就要饿死。”
　　“那你做的比别人好。”向葵金绝对不承认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章达看看他们，忽然也点头：“叔叔好，叔叔好。”
　　向葵笑出声来：“你看，小达达也这样说。”
　　贺敬还有工作要做，章达让向葵陪他玩，她用五子棋秒杀他几次之后，他就恨恨地背过身不理她，自己玩去了。
　　向葵坐在一旁看贺敬工作，他工作的样子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厌，看他做出某个动作，忽然笑，叫他：“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这样在锯木头，我明明就站在那里，你却看不到我。”
　　贺敬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我就想，你的眼睛是不是瞎啦，我长这么好看站在那里你都不看，我就想走了。”向葵看着院子，那夜的场景还清晰的仿若昨天，“结果你忽然就看我了。”
　　贺敬又看她一眼，和那夜的眼神很像，却又不一样，大概是多了一丝宠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向葵扯他的衣袖，“我觉得，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在感情上，向葵向来都是这样直白，从来都不会将话闷在心里，他对这样的她又爱又恨，只能抬手摸摸她的脸。
　　“你说，你长得也不是那么好看，还那么老，又没有钱，我怎么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缘分是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她笑得那样清澈，似乎他家乡门口的那条小溪，能见到水底的石子和小鱼。
　　“上天大概是派你来拯救我的。”她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它知道我过得不好呢，就让你到我身边来了。”
　　时间已经不早，向葵一点都没有回去的意思，贺敬将工作收尾，收拾好地上的东西，见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玩螺丝，手覆在她的背脊，轻声问她：“你，不回去了吗？”
　　“回哪里？”她无意识问道。
　　“你家。”
　　“你赶我走吗？”向葵终于将注意力从螺丝上挪走，直起腰转身看他。
　　“不是，只是，你妈妈会不会担心？”
　　“她才不会担心，我成天都不在家也不见她有多担心我。”向葵不想多说，“我不想回家，我刚刚和她吵架了。”
　　“因为我。”他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向葵想说不是因为你，可她还是点头了：“是因为你，不过你只是导火索而已，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有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贺敬自然明白向佩佩的不满意，如若他有一个女儿，也不放心将她交给一个比她大那么多还一无所有的男人，多么可笑，偏偏他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也是为了你好。我本来……”贺敬的话没有说完，向葵便捂住他的嘴巴，“她是自以为是地为我好，什么是最好的，我自己最清楚，你难道不清楚？不要乱想，你说过的，不会扔下我。”她的眼中又泛起了雾气。
　　贺敬叹一声，握住她的手说好。
　　向葵先去洗澡，洗好澡出来贺敬却不在房间，她刚想出去找他，就在被子上看到了几个各个模样动作的小老虎，她愣了愣，跑过去坐在床上将那些小老虎都搂在怀里，一个个看过去。
　　和最初的小老虎差不多大小，都没有涂漆，可是表面已经磨得很光滑，一点都不扎手。
　　向葵满心的欣喜，她原本以为他是忘记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惊喜。
　　贺敬开门进来，她听到声音便扬起脸看他，声音带了丝哽咽：“贺敬……”
　　贺敬坐在一旁，问她：“喜欢吗？我背着章达偷偷做的。”
　　她又扑哧一声笑出来：“章达看到肯定要和我抢了，我要把它藏藏好！”
　　贺敬看着她把小老虎一个个藏进抽屉，忍不住失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其实分明这样孩子气。
　　可他偏偏这样喜欢她的孩子气。
　　向葵藏好之后忽然下床，走到门边，咔嚓一声将门锁住，而后回过身，背靠着门冲他笑：“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话音刚落，方才还在床沿坐着的贺敬已经来到她的身前，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在他的腰侧，一切都那样自然。
　　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是她熟悉的温度和身体，她早就做好准备，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仿若梦中。
　　她忽然叫一声，伸手从背后拿出了东西，咬着他的唇闷声笑：“哎呀，被它看到了。”是刚刚没收完的小老虎。
　　他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俯身吻住她的唇，含糊不清又低沉喑哑：“那就让他看看仔细。”
　　她抬腿，绕住他，在沉沦的时候忽然问他：“你以前有过几个女人？”
　　他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两片红晕，他狠狠地撞向她，让她没有力气说话。
　　她喘着气也要说：“有过几个？”
　　他面红耳赤，下了狠，她终于没有心思再想别的。
　　结束之后，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他身上柔韧有力，躺着也不觉得磕，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胸口：“真的不和我说吗？我不会吃醋的，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嘛。”
　　他抓住她作怪的手，并不打算回答她。
　　她好不容易直起上半身，看他的脸：“那这张床有别的女人睡过吗？”
　　“没有。”他终于出声。
　　向葵撇撇嘴，说是不吃醋，心里到底有些在意，哼一声想躺回去。
　　他忽然将她压在身下，吐息间滚烫的热气全都喷在她的脸上：“我今年三十岁了，向葵，我说过，我不够好，比你想得更不好。”
　　“我知道。”她抬手抚他的脸，“我知道你三十岁了，知道我们相差十二岁，我只是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抵住她的额头，闭了眼睛，轻声喃喃：“只有你，向葵，以后，我只有你。”
　　向葵抱住他的肩膀，也不嫌他趴在自己身上重，亲亲他有些红的耳廓：“嗯，我也是，只有你。”说着忽然又问，“你以前女朋友的技术好吗？”
　　他觉得还是得教训她一顿，分开她的腿就狠撞进去，她的声音变得破碎，终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恍惚间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真和他曾经想的那样，那么扎手。
　　

　　☆、第三十一章　你比较好看

　　向葵第二天一早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行李收拾打包，收拾好之后她抬头，便看到了倚在门口的向佩佩。
　　向佩佩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从她身边走过，向佩佩终于出声：“你决定了？要去跟着那个男人吃苦？”
　　“我早就决定好了。”
　　“那个男人能给你什么？除了那所谓的爱情？向葵，你现在是昏了头，以后就知道现在自己有多蠢，可到了那个时候，就回不来了。”
　　向葵回身看她：“他能给我他的所有。我没有昏了头，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生下我，所以我才能遇见他。”
　　向葵转身要走，向佩佩终于不再冷静，尖叫着：“向葵，你要是敢走，就再也不要回这个家！”
　　她脚步不停：“好。”
　　“向葵！”向佩佩顿了顿，“今天是你生日。”
　　向葵轻笑一声：“你记错了，是明天。”
　　六月的天气就是这样，分明昨天还阴阴沉沉下着小雨，今天已经艳阳高照。
　　向葵走出那扇木门，下意识仰头，阳光那样刺眼，她快睁不开眼睛，再回头，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仿佛笼罩在一片朦胧中，怎么看，都看不分明。
　　她终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她的选择，从不曾这样确信。
　　贺敬不在家，向葵将东西拿到了二楼，打开他的衣柜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进去。
　　原本空荡荡的衣柜很快就被塞满，她站开一步，看着自己的杰作，格外满意，她又去了洗手间，将自己的牙刷放到贺敬的牙刷杯，她特意将两个牙刷头靠近，而后笑得不能自抑。
　　高考之后，向葵完全空了下来，干脆趁着贺敬不在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勤快过。
　　贺敬中午回来做午饭的时候，她正系着围裙在拖地，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水，她还不小心碰到脚上，白嫩嫩的脚沾了泥，她懊恼地拿纸巾擦擦脚，这才继续。
　　像是心灵感应，她忽然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贺敬站在门口，她笑着抹一把额头上的汗：“你回来啦！”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她在贺敬面前夸自己：“我是不是特别贤惠？”
　　贺敬看着地上的一块块水渍，点头：“嗯。”
　　“那我们明天去约会吧。”她说，“就明天！好不好？”
　　贺敬嗯一声，替她擦去脸上的汗：“好，明天。你要去哪里？”
　　“嗯，看电影？逛街？”向葵歪着脑袋想，她也没有正儿八经约会过，哪里知道可以做什么，最后甩甩头，“都可以啊，只要和你在一起。”
　　贺敬晚上就看到了衣柜里满满腾腾的衣服，愣了愣之后问她：“你回去过了？”
　　“嗯。”她靠在床上玩手机，“你不会赶我出去吧，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
　　贺敬转身来到她面前：“你们又吵架了？”
　　“算吧？”向葵放下手机，抬脚蹭上他的裤裆，坏心眼地踩了踩，“一定要说她吗？我们还有别的更好玩的事情可以做的？”
　　贺敬握住她小巧的脚丫，挪开，坐在床边：“你们是亲人。”
　　向葵也坐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你知道吗？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向佩佩。我讨厌她明明可以活得好一点却偏偏要自甘堕落，我也想当她是亲人，也想相信她有苦衷，可是没有。我求过她，不要再这样活，可她不愿意，她宁愿堕落，你让我还怎样去喜欢她？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叫我什么吗？□□。因为她是，所以我也得是。我真的是恨透了她。”
　　贺敬捧她的脸，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真的只有你了，贺敬。”
　　贺敬嗯一声：“我怎么会赶你走？”
　　向葵一直不肯睡，一直缠着贺敬，贺敬被她闹得将她压在身下想收拾她一顿，结果她便捏着贺敬的耳朵笑：“我今天来大姨妈了呢！贺叔叔，你怎么这样欲。求不满？”
　　他咬牙切齿：“是谁一直在勾。引我？”
　　向葵才不承认，她不过是亲了亲他而已啊。
　　他的确欲。求不满，起身要是卫生间用洗冷水澡，她笑着拉他的手：“要不要我帮你？”
　　贺敬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凉了一圈，正好听到向葵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向葵拿过手机按掉，而后将贺敬拉过来。
　　“电话？”
　　向葵摇摇头：“闹钟。”
　　贺敬有些莫名，看看时间，马上就要零点，刚想说话，她已经凑上来稳住了他。
　　他好不容易退开些许：“不要再惹火。”
　　向葵果真不和他再闹，拉着他躺下来，靠进他的怀里：“晚安，贺叔叔。”
　　她今晚的确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他早就已经习惯，他低头，深深嗅她发间的清香，而后也说：“晚安。”
　　第二天贺敬刚醒，向葵便也睁开了眼睛，贺敬让她再睡一会儿，她不肯：“你不是要去运动？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不方便？”
　　向葵差点都要忘了这茬：“那我在一旁看着你运动。”不等贺敬拒绝，她找出运动服穿上，而后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贺敬便无法拒绝，和她一起出门。
　　向葵实在是没有想到，贺敬所谓的运动居然是去山上跑步。
　　这片都是荒山，没有什么路，上下格外艰难，向葵站在山脚，已经摇头放弃：“我在这里等你，你慢慢去。”
　　贺敬自然也不想她受累，让她好好呆着便上山了。
　　她有些无聊，原本想和贺敬在一起的，没想到出来了还是一个人，蹲在一旁拔了一会儿杂草又拿出手机搜索第一次约会应该干什么。
　　她原本想去和他一起看电影，可搜索出来第一条就说千万不能去看电影。
　　那约会还能干什么？
　　向葵纠结到贺敬下山都没有一个结论，低着头懊恼地点着手机。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熟悉的脚，她微怔，抬头，首先进入眼帘的一束不知名的花，白色的小小花瓣点缀在绿叶里，娇小可爱还带着点点清香。
　　贺敬握着花似是有点尴尬：“野花而已，你喜欢吗？”
　　她伸手接过：“当然喜欢啦，这么漂亮。”她低头闻了闻，“好香。”她的笑容那么美，比世上最娇艳的花还要美。
　　两人头一次约会，向葵格外郑重，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往身上比，最后瘫倒在床上的一大堆衣服里：“你都不给我提意见。”
　　他有些无奈：“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忽然又坐起来，笑得荡。漾：“应该是我不穿最好看吧？”
　　他脸一红，没理她。
　　她笑着，终于选了一件买回来从没穿过的白色连衣裙：“好看吗？”她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便在空中飞扬起来，阳光洒在上面，仿佛柔软的云团。
　　“好看。”贺敬一边替她收拾衣服一边说，格外真挚。
　　向葵看他忙碌的身影，问：“我们去干什么呢？”
　　贺敬没有回头：“你喜欢什么？”
　　“你。”她没有丝毫游移，脱口而出，顿了顿，她凑上去抱他，带着意味，“难道我们一天都不出门？”
　　贺敬知道她在开玩笑：“你之前不是说看电影？去看什么？”
　　“你喜欢看吗？”她想到网上的说法，有些犹豫
　　“你喜欢就好。”
　　向葵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点点头：“好，那我们去看电影，走吧！”
　　

　　☆、第三十二章　慢一点变老

　　向葵往常也不喜欢看电影，之前倒也有男朋友请她看电影，那些男朋友不过是借着看电影的机会对她动手动脚，她后来就不喜欢去了。
　　再次来到电影院，向葵都觉得有些陌生。
　　正值暑假，电影院上映的电影不少，许多易拉宝立在门口，贺敬以为她会选爱情片，没想到却是选了一部动作片。
　　她抢先一步想要买票，贺敬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来。”
　　“看个电影嘛，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那就我来。”他说。
　　向葵有些无奈，却还是打开了包，然后叫着等一下，把准考证拿出来：“可以打折的吧？”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贺敬让她找个地方坐着，自己则是学着别人的模样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拿过来坐在她身边。
　　向葵拿了个爆米花往空中一抛，嘴巴一张就接到了，而后便听到贺敬说，声音严肃：“以后钱的事情不要和我争，我说过，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
　　向葵撇撇嘴：“谁说我觉得你没用了？”
　　“那你就不要抢。”
　　向葵哼了两声应下来。
　　这部动作片口碑差到不行，他们一进放映室才发现里面根本没几个人，加上他们也不满十个人，而向葵选了最末尾的位置，周围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这部电影是不是不好？”贺敬也发觉了。
　　向葵还点头：“是啊，大家都说特别难看。”
　　“那要不要换一部？”贺敬说着就想站起来，向葵一把将他拉得坐下来，凑过去低声说：“谁说看电影就真的要看电影的呀？”
　　贺敬怔了怔，一脸的无奈。
　　电影果然很无聊，向葵坚持了五分钟实在坚持不下去，只能转头看向贺敬，没想到贺敬居然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