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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里的孤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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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敬的摩托车开远了,老猪还没收回视线,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有了一种猜测,随后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向葵没有要贺敬的皮手套,她光明正大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
他的口袋隔着一层工作服贴着他的身体,也带着温热,她的手在里面握拳又张开,笑着拿头盔在他背脊上蹭了蹭。
贺敬依旧将车停在校外,进去的时候给保安看了工作证,向葵落后几步,等进了校园才冲上去,追在他的身后,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姓贺不姓章?”
“你不是知道了吗?”他沉声说。
她不满意:“要是老猪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诉我?”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大步向前走。
或许这就是命运,就算他不说,总有人会告诉她真相,他昨天晚上的犹豫显得如此可笑。
向葵有些生气,快跑几步走到她面前,将他的去路拦住,拧着一双秀气的眉瞪他,嘴里脆声叫他的名字:“贺敬!”
他的步伐停住,静静地看着她漂亮又孩子气的脸庞,连叹气都有些叹不出来。
“你知道了,然后呢?”他说,“有什么改变吗?”
向葵咬着牙,眼里有些酸酸的:“是,有,比起老猪和我说,我更想听你和我说,说你不姓章,说我一直搞错,说你的名字是贺敬!”
“向葵,那又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文的时候一直单曲循环《Light A Fire》,大家可以听听呦~
☆、第十五章 姓贺的,你要我吗?
贺敬说:向葵,那又怎么样?
向葵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她不想明白,也不肯去明白,只是仰着头,一脸的倔强:“我不管。”
她不管,什么都不管,很早以前,她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贺敬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别闹。”
向葵心里头气闷,他总是把她当孩子,可他的眼睛难道瞎了吗?他看不出来她早就已经长大了吗?
她哼一声,不想再看到他,转头往教室去了。
贺敬松一口气,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迈出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图书馆而去。
他们在同一个校园里,她是年轻有活力的学生,而他却是满手木屑的工人。
她被迷了眼睛,这样的差距她看不到,可他看得到,一清二楚。
因为是周末,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向葵原本打算拿了东西就走,可想到那个男人,从胸腔发出一声闷哼,而后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生气的缘故,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她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那股疼痛也一点都没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她刚来例假的时候是没这个毛病的,只是向佩佩对她疏于关心,从不会和她说来例假的时候不能吃冰的寒的,日积月累的,每个月便就都要疼上一次。
往常疼的时候她都是窝在被窝里不动弹,侧着身将自己抱成一团,睡上一觉也能逐渐好转,可教室里没开空调,冷风透过窗缝和门缝里吹进来,她穿得不少,还是浑身发抖。
她有些后悔今天跟着贺敬跑了出来,肚子痛不说还被他给气到。
想着便觉得有些鼻酸,她从来不多愁善感,她把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归结于姨妈带来的异样。
疼痛愈发明显,教室里又太冷,她弓着腰像是一只被烫红的虾米,书包也不拿,只将手机揣在口袋里就往外走去。
阳光不盛,洒在身上没有暖和的感觉,风吹过路边光秃秃的枝条,阴阴冷冷,有一两片还在秃枝上的枯叶便飘下来,落在她的脚前,她踩过去,有咔嚓的脆响。
在图书馆的一楼,向葵就已经听到了二楼传来的熟悉声音,她以前并不觉得好听,可自从认识他之后,便觉得这刺耳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音乐。
她觉得自己大概没救了,明明前一刻还在怨他对自己太冷淡,这会儿却已经在想念他工作时候认真的模样。
门没有关上,有一道细缝,她便没有急着推门进去,靠在门框上,从门缝里望进去。
他侧身对着她,左脚踩在凳子上,裤腿绷紧,显现出肌肉的形状,背微微弓着,他认真地用手去丈量长度,那截短指便露在了阳光底下。
她心里一揪,眼神移到他的脸上,头发比她刚认识他的时候长了点,大概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理发,眉眼凝重,嘴唇紧抿,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
她真的无药可医。
贺敬像是可以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手里的动作微顿,下意识地朝着她在的方向看过来。
他的眼神淡淡的,一如以往,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深沉厚重,令人无法抗拒。
向葵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眼泪倏然落下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就仿佛是所有的委屈在他这一眼中全然爆发。
她咬着唇,眼泪从脸颊滚下去,楚楚可怜。
她推开门,往里面走了一步,叫他:“姓贺的。”表情那样脆弱,声音却依旧执拗。
他没有应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他的脚底在地面微蹭,带起一阵木屑飞扬,他想要后退,可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后退的步子就这样僵住了。
她终于走到他面前,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他体温的瞬间,向葵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冰凉的身体逐渐暖和,连同着那颗心也变得灼热。
贺敬身上满满的木屑味道,她吸了一口气,差点被呛到,可她不想松手。
贺敬的手抬起又放下:“向葵……”
“我肚子疼。”她说,带着哭音,满满的委屈,“肚子疼死了,你又气我……”
他的那一声叹息从胸膛而发,到喉间便消散,她感觉到他胸腔的振动,抿抿唇:“姓贺的,我知道你不好,可是我也不够好。”她缓缓扬起头,用自己仅剩的勇气,看他的脸,启唇,“你要我吗?”
她这样直白坦然,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澄澈,他根本无法去直视她的眼神。
向葵的情意从来没有遮掩,他也一直知晓,可她不说,他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小女生的喜欢都来得快去得快,不过是一时的迷失,可是她突如其来的的坦白斩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他想说话,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堵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
“向葵……”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而干涩,“你还小,你只是一时……”
“我哪里小?”她说,唇被她咬得通红,“我已经成人,该懂的都懂,甚至懂得更多。”她毫不犹豫地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把覆在自己的胸前隆起处:“小吗?姓贺的,你说我小不小?”
掌心仿佛烧起来,他想把手抽回来,可她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向葵!”他肃然。
向葵到底还是松开手,而后重新扑进他的怀里:“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你在害怕什么?我都不害怕……”
他深吸一口气,刚刚碰到她胸前柔软的手还不自知地颤抖着,他克制,而后握住她的肩膀,紧紧的,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他又说话,带着隐忍和劝导:“向葵,你是那条白色的毛巾,不该把自己弄脏。”
白色的毛巾?向葵有些怔愣,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艰难地露出笑容:“脏了又有什么关系?洗干净就好了啊?”
他摇摇头,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有时候,有些脏,是洗不干净的。可她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想明白,但他明白,而且不能装作不明白。
“你说得对,我不好,我比你想象得更不好,所以向葵,不要再执迷不悟。”他像是一个长者,对她循循诱导,可他无法掩去眼中的晃动。
向葵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什么才是执迷不悟?
他头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却一个字一个字都在戳她的心,都在剜她的肉,她很想对他笑一下,可是她笑不出来。
“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就算是一点点。”她的唇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完整。
他没有看她的眼睛,移开了视线,双眼并没有焦点。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是他出声了,他说:“没有。你不要再纠缠。”
向葵觉得自己的心坠入了一个无底洞,她眨了眨眼睛,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张嘴想说话,却连简单的恩啊声都发不出来。
她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仓惶地点头,背过身,好不容易才说了一个好字,而后佝偻着背慢慢走了出去。
贺敬的唇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到底还是收回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那一地木屑上,恍惚而没有焦点。
向葵缩在公车的最后一排,不知不觉就坐到了终点站,直到售票员来叫她,她才恍恍惚惚仰起头,露出一张莫名的脸和猩红的眼睛。
她下车,又坐了车回去,终于在巷子外的站台下来。
小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可她依旧挺不直背脊,呆呆地往回走。
巷子口蹲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终于找回了一些精气神,走过去蹲在他们身边:“惠惠,你怎么和小傻子在一起?”她生气起来,也不想再叫他小达达。
王安惠有些讶异,大概是没想到向葵出现在这里:“噢,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章达已经先一步说:“我们是朋友!坏人!”
章达还在惦记着她抢了他的小老虎,对她瞪着眼睛,王安惠一如既往地温柔:“章达,她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
章达哼一声。
他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王安惠看她脸色不好,帮她去巷口的小店要了杯热水,两人一起坐在小店外的小凳上看着章达在那边玩泥土。
王安惠头一次看到向葵这副表情,忍不住问:“你没什么事吧?”
她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说:“你和他很熟吗?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她说的是章达。
“听说他是小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故,所以影响到了智力,现在和我们一样大,可却像个五岁的孩子。”王安惠对回头看她的章达笑了笑,继续说,“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好。”
对这个说法,向葵不置可否:“他爸……”
“爸?”王安惠愣了一下,“你是说他叔叔吗?那个做木工的?”
“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她的眼睛特别像向葵~倔强的美少女,嘻~
☆、第十六章 贺敬,你混蛋!
王安惠并没有注意到向葵的表情,只说:“章达叫那个哑巴叫叔叔。”
向葵下意识地反驳:“他不是哑巴!”
王安惠看她一眼,有些不解。
“他不是哑巴……”她放轻了声音又说一句。
“你认识他?”
向葵摇头:“我不认识他,我怎么会认识他!”话里带着浓郁到散不去的怨气。
王安惠有些不明白,倒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人便都沉默不语。
“惠惠!”不远处传来中年妇女的尖利叫声,王安惠瞬间站起来,有些惶惶。
中年妇女几步就来到她们面前,恨恨地将王安惠拉过去,扭着她的胳膊低声道:“成天就知道和傻子,婊……玩!都高三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
王安惠看了她们一眼,到底转身跟着她妈妈走了。
向葵忽然笑了一下,知道刚刚王安惠母亲没说完的那个词是什么。
□□。
她居然一丁点都不觉得生气。
向葵起身,走到不知所以的章达身边,抬脚将他堆了许久的土堆踢散了。
章达瞪她:“坏人!”
“嗯,我是坏人。”
她这样一口应承下来,章达反倒是有些呆呆的。
向葵忍不住问:“贺敬是你叔叔?”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叔叔,叔叔。”
“你妈妈呢?”她又问。
他眨了眨眼睛,满脸的不知所措:“妈妈?妈妈……”
向葵觉得自己和他搭话就是一个错误,轻轻踢他的腿:“回去吧,等会儿你不在家里,你叔叔该着急了。”
章达懵懵懂懂的,却也像是听懂了向葵的话,乖乖站起来,跟着向葵往巷子深处走。
向葵将他送到家,看着他坐下来才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你别乱跑,不然你叔叔……”她顿住,没有再说,离开之前替他掩上了门。
她褪去身上的衣物,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早就凉透,许久都没能暖和起来,她打着寒颤,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天色就那么暗沉下来。
向葵艰难地转了个身,想闭眼睡一下,可才刚刚有了些睡意,就听到向佩佩的娇笑声从楼下传来,她的房门被撞了一下,而后便是男人低低的说话声,左右不过是那些乌七八糟的话。
他们终于进了房间,声音便愈发明显,仿佛就在她的耳边,搅得她睡不着。
她蓦地坐起来,侧过脸便看到了她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小老虎,拿过来,手高高扬起,想扔,最终紧紧地攥住,手心有些疼。
她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掀开被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穿了双运动鞋就跑了出去。
白日里天气便不怎么好,阴阴沉沉,这会儿更是飘起了小雨,冬日里的雨更冷,扑在脸上仿佛钢针,她抬手抹了抹,脚步更急,等站在贺敬家门口的时候,她微微喘息。
门没有锁住,有一条能让她进入的缝隙,她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了些畏惧。
向葵闭眼睁眼,终于在这漫天细碎的小雨中,缓缓踏进一只脚。
这是她今天晚上最后的勇气。
屋里昏黄的灯光闪烁,灯下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看起来凄惨空旷。
她的视线四处游移,终于在院子的角落看到了他,不,应该说她先看到了那猩红闪烁的一点。
他在抽烟。
暗色里,向葵能看到他弓身坐着,双臂搭在腿上,头低垂,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是一支还在燃烧的烟。
他吸一口,火点便明明灭灭。
微微张嘴,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来,将他硬朗的侧脸笼罩在其中,朦胧又模糊。
她又往里走了一步,不小心提到地上的木料,有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他瞬间抬起头看过来。
他的眼中也像是蒙上一层烟雾,看不分明。
他看到是她,忽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却带倒他坐着的椅子,椅子倒下,又带倒一堆木料,他却没有回头看,像是被施了咒语,只能望着她。
向葵企图从他眼中看懂什么,可是她看不懂。
她只能朝他走去,而后终于站在他的面前,抬头,用颤抖的声音叫他:“姓贺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我!”
她那样勇敢,一直抬眼看他,柔软的长发上,长长的睫毛上全都蒙上了一层细碎的水珠,眼睛轻轻一眨,便有水珠从她的睫毛落下来,就像是她落下来的泪。
“贺敬……”她等不到他的答案,又叫他一声,声音仿佛刚出生的小猫,期待又惶恐。
他终于垂下眼睛看她,声音里也有几不可闻的颤抖:“向葵,我说过……”
他的尾音被向葵吞没。
她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让他低下头,颤抖而冰凉的身子贴上他的,而后不管不顾地将唇送了上去。
她不小心撞到他的牙齿,下唇有些许腥甜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有水珠从眼角落下来,渗入两人贴着的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
她那样不顾一切的莽撞,唇齿间是刺鼻的烟味,他的嘴唇就如她所想,灼热又干裂,她用舌尖轻轻舔舐,像她一直想做的那样。
生平没有像现在这样确信过,她爱他,爱这个男人,爱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她感觉到他一直僵硬的双唇微动,她稍稍离开他的唇,声音从颤抖的喉间出来:“你,要不要我……”
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被他抓住,她用力,他也用了力,力道稍微过了些,她便站不稳,往后摔坐在了冰凉湿冷的地面上,尾椎骨是刺刺的疼。
向葵不敢置信地抬眼去看他,可是她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他所有的表情都湮没在这一场细碎又绵密的冬雨里。
他想上前一步,却忍住了:“你回去吧。”
向葵垂下脸,看到手心握着的小老虎此时在泥地里打了两个滚,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伸手拿过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朝他扔过去:“贺敬,你混蛋!”
小老虎从他的额角蹭过,带出一丝血色,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一颗雪松。
她撑着地起来,伸手抹了抹湿透的脸,这才意识到手心全是泥浆,应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狼狈,她居然哭不出来,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跑了开去,跌跌撞撞。
那身可爱的印满小熊的粉色睡衣就这样消失在贺敬的眼前,他微微启唇,嘴边还有她的味道,香甜湿润还带着一些鲜血的铁锈味,缓缓阖上双眼,将全部的情绪都藏在了心底。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睛四处找了找,那只小老虎滚落在凳子旁边,他蹲身捡起来,用衣摆擦干净,逐渐露出小老虎娇憨的模样。
和她那么像,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打在地上都有啪啪的声响,天边还有隐约的闷雷,章达睡了一觉又醒来,听到雷声觉得害怕,顾不得穿鞋子就跑到隔壁贺敬的房间。
可是房间里安静冰凉,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忘了开灯,跑到床边摸了摸,不仅床铺上冰凉,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都没有打开过。
章达有些恐惧,匆匆跑下楼,楼下的灯还亮着,他松一口气,可是四处转头,却见不到贺敬的身影。
“叔叔……”他叫,没有人应声。
外面忽然一声雷,他捂了耳朵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去。
雨下得那么大,他探出头去,终于看到他的叔叔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的位置,可那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章达更害怕了,他甚至忘记贺敬和他说过,下雨是要撑伞的,匆匆跑了出去站到他身边,轻轻拉起了他的手。
贺敬的手仿佛冰砖,章达握到的时候打了个颤。
贺敬的眼神却忽然有了些许的温度,蓦地转头看他。
章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眼神,他说不出来,他只觉得,他叔叔沉寂的双眼像是忽然亮了一下,可只是一下而已,在看到他的时候瞬间又黯了下去。
“叔叔……”章达颤抖着,叫他。
贺敬嗯一声,终于回神,拉着他走回屋里。
章达还知道去拿一条干毛巾给贺敬,贺敬想接过来,却发现手里那只已经被他擦干净的小老虎。
章达的眼睛一亮:“小老虎!”
他想去拿,贺敬却蓦地握拳,他有些不明所以,怔怔地望着贺敬。
贺敬抿抿唇,启唇:“我再给你做一个,这个,你不要拿。”
章达不明白,问:“为什么?我要。”
贺敬许久都没有说话,却依旧将那只小老虎握紧在手心,用另一只手摸摸他淋湿的头发:“去擦头发。”
章达还惦记着他手里的小老虎,总是忍不住去看。
贺敬看着他躺到床上,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是别人的,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去医院。”
“小老虎是我的。”他不依不饶。
“可现在,他是别人的了。”贺敬说,不知道是在说小老虎,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第十七章 我长大了,对吧?
向葵跑回房间的时候,隔壁房间依旧没有停息,她觉得厌烦,猛地捶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捶墙,从拳头到额头。
隔壁的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她的额头抵着墙,眼泪缓缓滑落,她沾满污泥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痕迹。
她靠墙坐着,伸手胡乱地抹眼泪,眼前一遍一遍出现他冰冷的眼,她恨透了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可她不知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
房门被敲响,她不去理会,也不想理会。
向佩佩很轻易就开锁进来,听到声音的瞬间,向葵侧过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向佩佩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有些意外会看到这样颓废的向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走近还是出去:“向葵?”
她不作声。
向佩佩终究还是走到了她身前,然后便看到了她一身湿透的睡衣和那张仿佛在泥地里打过滚的脸,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有几撮头发黏在脏污的脸上,额头上还有些白色的灰和红色血迹,她仿佛被吸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向佩佩的视线下移,看到了她的睡裤裤脚上的暗红血迹,惊了一下,马上蹲下身拉过她的手臂:“怎么了?你被谁欺负了吗?”
向葵恍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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