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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君颜色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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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满意地将头点了点,常胜将军,不骄不躁,实在是他大戚的心腹之臣,他回头唤了一声玉珩,“这就是宴肃大将军,今后你要效忠于他,效忠于大戚!”
“是!”简玉珩拱手,答的铿锵有力,他转头对宴肃行礼:“护军参将简玉珩,见过大将军!”
宴肃眸子转转,不再拿正眼去瞧简玉珩,只是冷冷地嗯了下,“一会儿宴会结束跟我到府上来。”
“是。”
简玉珩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护军参将是半个文官,拿不得剑上不得战场的,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说头,若是和将军处的融洽,也不是一辈子都待在营帐,可偏偏宴肃,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弄的简玉珩心下一阵怅然。
之前是因着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拿剑,现在恢复的好,能上战场了,皇上还是怕他出事儿,只给了他一个护军参将的职儿,这个衔儿虚不虚完全取决于将军的态度,大将军器重你,那么这位子就值千金重,大将军看轻你,那么便在军中毫无立足之处。
皇上微笑着点头,掉马吩咐左右准备启程,仿佛是看出来了宴肃的轻视,后头又老臣开始嚼起了舌根,都是些说简玉珩不好的,他听着脸上臊的慌,头往下低了低,宴肃见了他的神情,眉头皱起来,说道:“若你的承受力就只有这么一点,趁早不要进军营。”
他最清楚他的弱点是什么,看起来豪言壮志的,实则对自己毫无信心,他面子上看着多骄傲,心里头就有多脆弱,那早就千疮百孔了的心,只肖别人轻轻一击,便会碎。
六年前的孩子,仰着头对他认真地说:“宴大将军,我注定是上不得战场的,父皇对我管的严,连快跑都不允许,又如何能拿的起剑呢。”
“若你自己都否定你自己了,那没人能助的了你。”
简玉珩惊诧地抬头,眼前的人依旧是六年前的模样,只是鬓角上染了一缕小小的雪白,他点头答是,跟在宴肃后头一起往回走。
宴肃能看出来他的失落,宴肃却清楚地记得,他曾在简玉珩这里受到的震撼,他当时那么小的孩子,却有那么狂妄的想法儿,活泼却稳重,眉宇间凛然是一副君王相。
只不过现在的他,还需要历练,金子想发光,需得经历打磨,他确确实实是个可造之材,宴肃心下暗暗思量着,而且他要辅佐他,助他坐这天下,同样也希望他不会让他失望。
“听说你即将娶妻。”宴肃走在前头,牵着马,简玉珩答是,“就在月后,与皇上封后庆典一同举行。”
“皇上倒是给你很大的面子。”宴肃冷冷地说了这一句,简玉珩心里头像压了石头,胸闷地说不出话,以往谁来挤兑他,嘲笑他,他都是不气的,他从小遭人嘲笑,本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强大到一定境界,却不知他这道行依旧是轻浅。
这一朝见了自己最崇敬的人,只要他一句话,便能瞬间送他下十八层地狱。
见他不说话,宴肃接着道:“护军参将向来都是皇上那里的虚衔,我宴肃的军营只用实力说话,若你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趁早和皇上说明,别顶着衔儿在我这儿吃白饭。”
简玉珩脸上肌肉不住地颤,拱手道:“简玉珩自小便崇拜将军,渴望和将军一样戍守边疆,以身护国,请将军信任我。”
简玉珩说的真诚,可严肃并没当回事儿,至少面儿上是没当回事儿,只见他不以为然道:“每个进来的人都是这么一套说辞,我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青瓜蛋子罢了,真的上了战场,腿都软了,还和我谈什么杀敌。”
杀完简玉珩的锐气,严肃把马绳递给了简玉珩,一甩手加快了脚下速度,奔着皇上的御驾就去了,大将军与皇上交谈,简玉珩自然没理由过去听,他郁闷地牵着马,只感觉整个天空都是昏暗的,没有出挑的颜色,他突然很想去京城的河边扔石头,发泄一下积郁了这么多年的怨气。
若不是他承了父王的毛病,心脏受不得剧烈的刺激,以他的资质,早就可以坐上将军的职,哪里还要当一个看人脸色的护军参领,他双拳紧握,鲜红的血珠从指缝里流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进入中卷了,后面咱们的小少爷要正式奔赴战场完成他儿时的梦想了,咱们的莞尔丫头也要重新拿起弯刀(剧透一下会很帅哦),捍卫她心爱的人儿了。
写到这里莫名的很是激动,这篇文暂时不会入v,小胖在这儿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第37章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简玉珩每日要上早朝,竹山伺候完送走少爷以后便觉得无聊; 拉着莞尔和念夏俩人玩起来竹叶牌。
莞尔一手拿牌; 一手搭在案几上,反复掂量着手边儿的铜钱; 竹山见了,赶紧掏出胳膊把钱往自己跟前拢; 边拢便朝莞尔念叨:“这些银子是我赢得。”
于是莞尔换了一只手; 去掂念夏的铜钱儿,念夏有样学样; 伸着胳膊把钱往自己跟前捞,“这是我赢得。”
这吃里扒外的臭丫头; 莞尔心里愤愤地想着,还没嫁人呢; 胳膊肘净朝外头的男人拐; 她可等着瞧吧,以后谁也不让她嫁,就让她一辈子跟着自己; 一起嫁给简玉珩; 过暗无天日的圈养日子。
莞尔看着自己眼前空空如也的桌面; 悻悻地叹了口气,原本一开局; 每个人眼前摆的铜子儿数都是一样的,可眼下,自己跟前一个也没了; 都让两个竹叶牌老手给赢了去。
竹山边摸牌边念叨着:“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想他了?”念夏笑的很甜,她手里捏了一副好牌,一双眼睛极力地在掩饰自己的激动喜悦,可莞尔手里牌不好,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打的也是心不在焉的。
竹山摇头,直言道:“这竹牌四个人玩效果最佳,缺一个人总觉得没玩头。”
“我就觉得三个人挺好的。”莞尔没由头地插了一嘴,她拢拢手里的破牌,接着念叨:“那臭松鼠哪有闲工夫和咱们玩这个。”
“诶,夫人你还真别说,咱们少爷咬牙的那副样儿,还真像个松鼠,小时候三小姐总说他像个地老鼠,我就觉得形容的不贴切,这松鼠听着才更可爱些。”
竹山毫不掩饰地就笑了起来,他赢着钱,心里头情绪本就高涨,嘴上自然少了很多遮拦,他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儿,接着道:“你俩可不知道,少爷小时候特别的鸡贼,总欺负我们三小姐,后来有一次,三小姐生气了,趁他睡着,拿毛笔给他眼上画了俩圈,活像个傻熊猫。”
念夏掩着嘴就笑了,问他:“后来呢,少爷发现了吗?”
“没,三小姐连夜把他屋子里的铜镜都撤了,连他那俩丫头都给叫走了,后来少爷穿了衣服就去给夫人端茶,夫人一口茶喷的老远,当真是笑死人了。”
莞尔脑补了一下画面,简玉珩骄骄傲傲的一张脸被人画花,顶着一双熊猫眼到处招摇的样子,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竹山见有效果,接着说道:“还有一次啊,老夫人想吃兔子肉,少爷和三小姐去抓兔子,少爷被一只穿山甲吓得蹿上了树……”
“喂,你耍赖!”
念夏只顾着笑,莞尔却眼尖,一瞟眼,正好看见竹山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牌往紧底下藏,竹山一个激灵红了脸,一时间手悬着,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放下。
“哦,我说怎么这牌越玩越多了,好啊你,把银子还我!”念夏也不打牌了,伸手就去抢竹山跟前的铜板,莞尔也伸手去抓,吓得竹山嗷嗷地叫唤,袖子往桌上一扫,将钱全抱进怀里,“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吱呀’
门开了,简玉珩一脸沉郁,迈步走进来,正好看见三个人乱作一团,念夏和莞尔一左一右地将竹山抓着,那样子看上去十分地亲近。
简玉珩皱眉,伸手将莞尔扒拉出来,斥她道:“你和他们闹什么,爷下朝回来,连个人接都没有!”
竹山见少爷神情阴郁,扫了扫袖子退到了一边儿,念夏也跟着他站着,两个人一起耸拉着脑袋,脸上还挂着无辜的表情。
莞尔瞟了他们一眼,心里暗忖,明明是他俩玩的欢,到最后责罚的却是她,她觉得委屈,瘪着嘴道:“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胡闹!”简玉珩抓了她的手,叹了叹问她:“吃东西了吗?”
莞尔摇头,他眉头又是一凛,扭头就瞪竹山,竹山一下子诧的瞪大了眼儿,明明早上他们三个一起吃的饭,怎么现在这主儿翻脸不认人了,难不成是刚刚自己耍赖,整的她不高兴了。
“咱们仨明明一起吃了,念夏可以作证。”竹山扭头看念夏,念夏点点头道:“是一起吃了没错,小姐,难道您又忘记了吗?”
莞尔一脸迷茫地望着他们,明明一起来就坐在这里玩牌了,什么时候吃过饭了呢?简玉珩见了,眉头紧的快要成结,他拉着她往内室里头走,“竹山,再端点吃的进来。”
她这是个什么怪毛病,下次带她进宫了,一定让那宫里的老太医给她诊诊脉,可这一想到宫里,简玉珩脑子里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今儿早上的遭遇,皇上突然的亲情慰问,宴肃大将军的冷嘲热讽,还有这些天为了紫令的收集而吊着的那颗心,他觉得有点累,仰倒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没动静,简玉珩正要起身看,突然觉得腿上有两只凉冰冰的爪子蹭了上来,他抬了抬脖子,见莞尔正从床脚下往上爬,她灵巧极力,身子一猫,盘腿坐在他身边儿,糯着嗓音问他:“需要我给您按按吗?”
“干嘛讨好我。”简玉珩脸上满是警戒,心里却乐开了花,还是莞尔最懂他的心思,知道他累了,心里凉,便主动将温香暖玉送上给他取暖,可比起投怀送抱的,他更喜欢自己主动。
于是简玉珩一骨碌爬起来,挺身将她压住,俯在她的耳根子上说:“爷是男人,不怕累,让爷来给你按按吧。”
说着,搂在她后背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他顺着她的脊骨一路抚下去,闹的莞尔身上一阵的痒,小丫头笑嘻嘻地躲,手脚并用地将他推开,她缩在靠窗的内侧,笑盈盈地看着他,眸光里柔波流转,看的他如痴如醉。
她这是赤。裸裸的勾引,简玉珩俯在床上,一副心火极旺的样子,眼睛紧紧地将她锁着,那样子随时都要把她撕碎吃了。
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渴望,莞尔满意地拍拍手,一时间笑的得意忘形,怎么只准他撩她,就不准她折腾折腾他吗?
可诚然也不能过分了,莞尔收了笑,两手张开抱住了他的腰,柔声问他:“今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见你回来的时候,这眉头就皱着。”
莞尔手揉上他的眉心,他一下子释然了很多,心尖子上觉得暖,他勾着嘴角笑笑,下巴轻轻抵住了她的小脑袋,“没什么,就是想你想的紧。”
“骗人,你不说实话,我下去和念夏玩牌去了。”莞尔说走就走,像个泥鳅地似的,滑溜溜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晃着两条腿下床找鞋子,被简玉珩一把给拉了回来。
“莞尔,哪也别去。”
简玉珩心里一阵的心酸,他舌头和上颚碰了碰,声音像受了伤的小野兽一般叫人怜惜。
莞尔一下子就心软了,她收回了脚,再爬上床,老母鸡护蛋似的将他给搂住,“到底怎么了?”
“没被大将军认同。”简玉珩脑袋埋进了她的肩窝,瓮声瓮气地说,莞尔一度怀疑他哭了,掰着他的脸使劲儿地瞧,“为什么不认同你,你那么厉害。”
简玉珩身子僵了僵,鼻子一阵地酸,她能这么说,就够了。
“就是说啊。”简玉珩在莞尔面前一点也不要脸,他撩开长腿将她盘住,倏地,他假模假样地思考了下,挤了一个疑惑的神色道:“等等,你怎的知道我厉害,你可还没试过呢。”
“我……”莞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果然上次他根本没对她做什么,她差点就被他骗的信以为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底里,竟飘了三分失落,意识到自己的不矜持后,莞尔红了脸,恼羞成怒地骂道:“简玉珩你这个大骗子。”
莞尔放开了简玉珩,翻了个身,被子蒙头,简玉珩苦笑了下,他哪里知道她心里的盘算,只是扒拉着她问她:“我的大小姐,爷又哪里惹着你了。”
莞尔羞红的一张脸不想给他看见,蒙着脸不出声,简玉珩一开始还扒拉她,后来就没了动静,莞尔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轻轻地掀了一小块儿被子,露出一只眼睛来看他。
只见他仰面躺着,胳膊打开枕着自己的手臂,呼吸匀亭,眉眼紧闭,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莞尔撇撇嘴,把被子分给他些,又爬到床底下给他把靴子脱了。
竹山端着粥和饼进来,莞尔小声地吩咐他放在案几上,轻手轻脚地跳下床,咬了一大口饼在嘴里,“唔,真香啊。”
她边说边偏着头,余光扫床上的简玉珩,他没反应,依旧沉沉地睡着,时不时鼻子里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莞尔放下汤饼,趴到床边儿上将他望着,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她低头,贴着他的脸颊,轻缓地说着:“臭松鼠,真希望你就这么永远把我骗下去,一辈子都不要停。”
你骗我,骗到极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爱我的,可如果有一天,你连骗我都不稀罕骗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哀婉,或许落魄,反正肯定不如现在快乐。
☆、第38章 简玉珩的烧火棍
简玉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天色昏暗的不行; 他睁着混沌的眼睛,有点看不清屋里的摆设。
简玉珩手肘往床上撑; 想要坐起来,可好像摁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赶紧抬手; 身子往后错,这才让莞尔那小细胳膊逃过一劫。
简玉珩倒了口气; 平缓下突然紧张了的心情,怔怔地望着床边的人儿。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个板凳坐在他床边儿; 就这么抱着他胳膊睡了。
简玉珩毫无预兆地笑了,轻轻地将胳膊抽出来; 去揉她的头发。
笑容突然凝滞; 他怎么觉得她头发有些扎手,还有那么点发黄,简玉珩皱眉; 宫里吃食儿和外头不大相同; 不知道她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菜色。
简玉珩绕过她; 从床尾下来鞋子穿好,一抄手将她抱上了床。
披上外衣; 踱步走出了屋子,竹山迎上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简玉珩神色凛了凛,装着若无其事地问他:“厨房在哪呢?”
“厨房在右手边儿最靠外的屋子。”竹山给他指了指,回头问他:“少爷饿了,竹山给您端吃的去。”
“不用。”简玉珩一把给他拉回来,“你就在这儿哪也别去。”
简玉珩推门进来,厨房里头的人见了,赶紧跪下行礼,他刚醒,眼睛微微有点肿,一双桃花眼更加地勾人心魄,他头发没束,松松散散地披洒在肩上,教厨房里的小宫女无一不看红了脸。
“参见参将大人,大人有何吩咐?”领头的厨子三十多岁,手臂上是魁梧的腱子肉,他起了身,见简玉珩神色有异,挥手吩咐左右下人都出去。
“本参将想自己做几个小菜来吃,你给我打个下手。”
厨子头儿应了声,麻利地收拾了一块案板儿出来。
简玉珩摘下手腕上绑着的绳子,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绕,将头发随意地束起,他捋了捋袖子,净了手翻腕拿刀,心里突然一阵的茫然。
这才想到,他还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念夏!”简玉珩将门推开些,朝外头大喊了一声,念夏正和竹山在草坪上抓蝈蝈,听见简玉珩就喊她,蹦哒着就跑了过来,朝简玉珩弓身行礼。
“免了免了。”简玉珩本来想扶她一把,可离近了她,却觉出了一股虫子的怪味,他最不喜欢闻。
简玉珩退了半步,浅浅地喘息,“你家小姐喜欢吃什么?”
“肘子。”念夏不假思索道。
简玉珩手里的刀差点脱手,“那种油腻的东西也是女孩子吃的,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鱼,我记得小姐说她爱吃鲫鱼,喜欢吃烤的。”念夏揣着手激动道:“那时候苏公子带我们出去,在小河边捞鱼串着烤了,小姐吃的可香了。”
“这样啊。”简玉珩有点为难,他看她精神不好头发枯手,想给她弄点她爱吃的哄她开心,可这主儿爱吃的东西,可真不好伺候。
简玉珩屏退了念夏,放下刀两手撑在案板子上,垂着头叹了口气:“你这儿有鲫鱼吗?”
“这儿没有,不过小的可以去御膳房要一条。”厨头儿回道:“那小的这就去给大人要去?”
简玉珩点头,“麻烦了。”
“哪里的话,小的分内的事情。”
一会儿的功夫,厨头儿拎着两尾又肥又扁的鱼回来,还献宝似的拎了两壶烧酒,他料定这是男主子和女主子要小聚了,琢磨着得有点小酒调情,于是就要了两壶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可是御膳房里头珍藏的好酒,红烧儿,埋地下有年头了,这一挖出来就发着醇香,来,您闻闻。”
简玉珩心里是抵触的,碍着面儿,还是稍微凑了凑身子,浅浅地吸了口气儿,瞬时眼睛一亮,赞道:“还真是挺香的。”
简玉珩差人在院子里升起了火堆,削了两个细长的湿竹,把鱼一串,架着两条胳膊烤了起来,心里暗暗想着,这做法倒是省事儿,什么工序都不用做,拿着竹棍儿转一转就好了。
厨头儿在后头站着暗自抹汗,刚刚他赶着拿鱼拿酒,又紧赶慢赶地将鱼剖了腌好,最后插在湿竹签上递给简玉珩,还不放心地在后头叮嘱他别错了火候,边操着心边想,这参将大人是军营里的人,就是和那些寻常的王公贵族不一样。
人家赏月,通常要上两壶小酒吃点点心,再高雅点就是摆个琴舞个剑什么的,参将大人不一样,一手是血地杀了两条鱼,还直接在院子里摆起了篝火。
许是那腌料调的好,不一会儿香味儿就腾了出来,莞尔那头睡得浅,闻着味儿就醒了,她翻了个身,往门外看,原本该是朦胧的月色,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层橘色的火光。
着火了?莞尔一下子心慌气短,一蹬腿儿从床上爬了起来,鞋都忘了穿,跑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简玉珩抬头,在一片火光之中皱着眉看她。
“简玉珩你发什么疯呢?”她走过来,眯觑着眼睛,这才看清了简玉珩手上拿着的两条鱼,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刚刚远远地乍一看那火光,以为简玉珩举着俩烧火棍,要把她房子点了。
简玉珩头发被风吹的散开来,那束发的带子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莞尔抬头,只见他墨发垂肩,两条腿一曲一伸,一只胳膊十分随意地搭在曲着的腿上。
眸光借着火光流转,顾盼摇曳,竟比月光还要柔和三分。
他靠坐在院里的槐树下,火架子周围的草被扒光,两条鲫鱼烧的焦黄焦黄的,快要滴出油儿来,火光葳蕤之间,他嘴巴嘟着,话语里带了点委屈的味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莞尔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简玉珩觉得差不多了,灭了火,递给她一条,莞尔捏了一小块儿,毫不犹豫地就放在嘴里,可她忘了刚烤的鱼烫,刚吃进去,舌头一下子火燎似的疼,一时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小脸憋的通红通红的。
简玉珩看她的神色不对,厨头儿站在一旁也变了脸色,他一颗心一下子就吊到了嗓子眼儿,这是男主子费了不少功夫‘亲手’烤的,要是女主子说句不好吃,怪罪的可不就是他吗。
“怎么了?”简玉珩扯了一块尝尝,那外焦里嫩的滋味儿实在是香,他又看了眼莞尔不自在的样儿,笑着赞叹了一句:“你演的可真像,差点把我骗了。”
莞尔眼睛一翻,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她张着嘴呼了几口气儿,舌头才舒服了一点儿,她靠着他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尝着鱼肉:“真香,这是你自己烤的?”
“可不是吗。”简玉珩自豪地答道,身后的厨头儿忙跟着道:“大人早早地就来我这儿要了材料,忙活了好半天才给您烤出来,二位主子请慢用,小的这就退下了。”
莞尔望着简玉珩,脸上霎地浮了层绯红,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趴他床边儿睡了,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床上,怕是那睡相就叫他看了去。
想到这儿,莞尔摸摸下巴,脸上更加地烫,改天得问问念夏自己睡觉安不安生,这要是磨牙打呼的,那可真就丢人丢大发了。
简玉珩一拱手,把自己的那条鱼塞进她手里,脑袋枕着她肩膀撒娇道:“莞尔喂我。”
“你恶心死了。”莞尔挣扎着想闪开,奈何他力气大,空出来的大手摁着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瘪着嘴哀婉,手上却狠狠地将她摁着,“你这心狠的小姑娘,你看我忙里忙外地给你做吃的,你就这样对我。”
莞尔歪着脑瓜儿左右看了看,还好周围没有人在,迅速地撕了一大块鱼肉塞进他嘴里,简玉珩苦着脸,欲哭无泪地用舌头挑里头的鱼刺儿,“你就是盼着我早点死呢。”
“怎么会。”莞尔脑袋转过来,憋着坏,笑的满面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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