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何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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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明端道：“看看，你这人，就是不能吃苦。”
　　他把手伸出来给乔兮看，又握了握乔兮的手，他的手上全是茧子，磨得乔兮的手生疼。
　　乔明端道：“射击，打球，练琴，游泳，滑冰，滑雪，登山，搏击……飞行执照，经济数学双学士，经济硕博，从政，建立自己的圈子……乔兮，这些都是我必须要做的。作为乔家子孙，没有办法不对它付出。”
　　乔兮垂着眼皮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您辛苦了吗？
　　乔明端又道：“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帮帮我，你是我的弟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这比什么都可靠。”
　　乔兮看着他，道：“能为家里出力，我自然是愿意出力的。不过，我个人能力有限，也只能做能力以内的事。”
　　乔明端道：“你不差，我相信你。以后我们要经常联系。”
　　乔兮点了一下头，想到他妈的事，就趁热打铁说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乔明端挑了一下眉。
　　乔明端是聪明人，比起拐弯抹角求他，不如直接求他。
　　“就是姑姑和我妈之间有些矛盾，要是可以，你帮我在姑姑跟前求个情，说我妈也不容易，大家就好好相处吧。”乔兮恳求道。
　　乔明端听完，一时却没什么表示，乔兮只好问：“怎么了，这个很为难吗？”
　　乔明端说：“不算难事，只是，你知道家里为什么不喜欢二婶吗？”
　　乔兮道：“她一直没把自己当乔家人。”
　　乔明端点头，“对。所以家里大家认为她吃里扒外，还在二叔病重时和其他男人有关系，这是没有办法忍的事。最让人厌恶的不是敌人，是叛徒。”
　　乔兮愣了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第十三章　
　　乔明端看乔兮沉着脸陷入了沉思，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二叔死后，家里就和二婶没有了联系，但乔家是有涵养的人家，毕竟她和二叔一日夫妻百日恩，家里并不至于针对她。你来找我帮这个忙，我怎么好去对四姑讲，一讲，倒有二婶在背后不满四姑之嫌，到时候反而矛盾更大。”
　　乔兮不至于被乔明端说这一席话就真全信了，他这位大哥，看着温和正直，脑子里的主意却是一波一波的，他乔兮可不是他的对手。
　　乔兮垂着头开始叙述起家里的事：“我自从出生，爸就忙公司的事情，总在外面，一年到头也不会在家几天，加上他又死得早，说起来，我对我爸并不了解。但是我妈，我至少和她相处得更多一些，她对家庭的付出，无论如何比我爸更多。我妈本就好强，是实干派，有很强的自我意识，不可能依附于其他人生活。据她说，她上学的时候和我爸就是竞争对手，她那时候是学院里最耀眼的存在，追求她的人非常多，她的那些老同学，现在大多身家不凡，同乔家不相上下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这些事大哥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她当年不是嫁给我爸，她的生活说不定会更好一些。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当时就签了合作生活的协议，两人各做自己的事不互相干涉，只一起养育孩子而已。说起来，我觉得我爸根本没有养育我，除了给我留了一些遗产，我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他也不清楚我喜欢吃什么，我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有限，对对方都没有了解。我爸的一生并没有为我妈和我这个小家庭付出太多，基本上都在为我们乔家这个大家庭的事业打拼。这样说起来，我们乔家又有什么权利责怪我妈。我妈是个人，压力那么大，也会有感情诉求。我爸至少有这么多兄弟姊妹，我妈她就只一个人。也许乔家可以说她是叛徒，但我不能这么说。”
　　乔明端看着乔兮，一时没有回应，房间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他才摩挲着手里的相册道：“从不同角度看事情，总会有不同的判断。但我没有办法做到长他人志气。但你对二婶有这分孝心，也是应该。”
　　乔兮抬头对上他的眼：“但你这不长他人志气，是不是太狭隘了！和我妈化解矛盾，也是一种化敌为友的方法，多一个朋友不好吗？再说，我妈对我们乔家可没有什么敌意，之前我爸的遗产，她一分没要。她和我爸在一起几十年，她一直在为家里付出，曾经并不是没对我爸关心照顾。她和蒋叔在一起，也是我上大学她和我爸完全分居之后的事。而在这之前，我不信我爸没有红颜知己，他被检查出胰腺癌住在医院后，在医院里照顾他的那个女人，我才不信是护工，连我都忍不了这种事，却让我妈在这时候去和他的外室共处，我妈才不可能忍得了。虽然死者为大，但大家也太双标了。”
　　乔明端看他说得激动，叹了口气：“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讲，我能稍稍理解你，但这些话，你不能在四姑面前这么讲。几十年的矛盾，不是靠理智和道理可以化解的。你越有道理，四姑就越不想讲道理。”
　　乔兮皱眉说：“所以我才想你出面去劝劝，不然我夹在中间，多么为难。”
　　乔明端道：“这事我没有办法帮你，只能你自己去找四姑，但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乔兮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乔明端一笑，伸手摸了一把他柔顺的长发：“你今晚陪我睡，我就讲给你听。”
　　乔兮就差对他翻白眼了：“爱讲不讲。”
　　乔明端无奈地攀住他的肩膀：“你看看你这脾气，就不能软一点吗？假装答应也行呀。”
　　乔兮哼了一声，乔明端说：“要缓和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第一，是要找到两人共同厌恶的东西，这样两人容易有共鸣，特别是两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吃过亏，那两人就更能理解对方了。第二，你要在中间传达这一点，最好你能卖惨，四姑是心疼你的，你只要卖惨，说两人是你最爱的女人，看两人不高兴，你就比她们更难过，这就差不多了。也别多说，四姑是聪明人，你多说就过了。”
　　乔兮蹙眉：“真的能有用？”
　　乔明端道：“你就信我的吧。反正去试试又吃不了亏。”
　　乔兮倒下身躺在床上，说：“那我想想。”
　　乔明端翻看到乔兮剃光头的照片，因为是穿着道袍，看着倒像个俏和尚，他本来想打趣乔兮几句，看他在沉思，就没再打扰他。
　　他把床上的相册全都收好放到床头柜上，道：“回去睡吧，不早了，明早上还要早起。”
　　乔兮跑去沙发上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上了床：“我陪你睡吧。”
　　乔明端失笑：“让你睡床，我真是煞费苦心。”
　　第二天一大早，乔明端就把睡得像死猪的乔兮给摇醒了：“快起来，我们要去P县了，三叔和四姑小叔他们的飞机一大早就到，是直接去P县。我们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乔兮痛苦地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我头疼，还想睡会儿。”
　　乔明端把覆在他脸上的头发抹到一边，然后把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捞了起来：“快起来了，你还说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你就差没睡死过去了。哪还注意得到床上还有一个人。”
　　乔兮被乔明端推上车时，还在晕乎状态，他是很喜欢睡觉的，这么早起床真是承受不住。
　　所幸是保镖兼司机开车，乔明端坐在后座打电话，就把乔兮按着，让他靠在自己旁边继续睡。
　　他们到P县乔家祖宅大院刚把准备做好，长辈们的车就到了，祭祖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祭完后，几个长辈叫了乔明端在大堂里谈话，乔兮被最小的堂弟乔明思拉着要出祖宅去外面的田野里玩。
　　乔明思是小叔乔君泽的儿子，才十八九岁，从小在B城读书，现在在美国上大学，这才回来一天，马上就又要回美国去。
　　他是个性格张扬的人，完全没有乔明端的内敛沉稳：“二哥，刚才坐车过来，路上风景还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嘛。”
　　乔兮说：“脏兮兮的，有什么可走，我不去。”
　　“你这里有鸟槍吗，我们出去打鸟，我看到有鸟。”
　　乔兮皱眉：“你有持槍证吗？”
　　乔明思道：“还没拿到，但很快就有了，我槍法很好。”
　　乔兮说：“一会儿大家就要回S城了，我们现在出去，小叔叫你的时候你不在，又要挨骂。”
　　乔明思说：“这边很多山林，你带我去森林里打猎吧。”
　　乔兮：“你让别人带你去。我不去。”
　　乔明思皱眉不高兴，乔兮不想理他，转身要走，乔明思是被人哄惯的，被乔兮冷落，他就反而黏上乔兮了。
　　他虽然才十八九岁，但已经长到一米九，比乔兮还高，伸手攀住乔兮的肩膀，他凑在乔兮的耳边说：“二哥，听说S城美女帅哥最多了，回城了你带我去玩吧。”
　　乔兮要奉承乔家太子爷乔明端，可不用理会乔明思这个小崽子，当场捏住乔明思的下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面颊：“有本事让你爸带你去，真是不学好。”
　　乔兮长得漂亮，又是家里老二，乔明思一向是小霸王，但此时被他拍脸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你就假正经！我都这么大了，本来也该见见大场面。”
　　“滚你娘的，什么是大场面，我叫大哥来给你做思想工作。让他带你去见大场面，听七天党课，行吗？”乔兮这话说得像玩笑，神色却黑到了底，“你这才出去多久，不会就是去泡妞约炮的吧，我让人来给你取毛发去化验，要是有大麻阳性，我让你爸抽死你。”
　　乔明思这下不敢再放肆了，毛发检验可以查出微量的毒品吸食，两年内吸过大麻就能被查出来。
　　看乔明思突然一惊，乔兮就更气了：“乔明思，毛发可以查出两年内的毒品吸食，要是你在美国敢碰大麻，不好好学习，这事可不能善了。”
　　乔明思开始还有些介怀，但马上就又打蛇随棍上了：“我可是自己保上的拿全额奖学金上学的，我哪有乱来。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美人算什么。”
　　乔兮道：“别和我说这些，我昨晚没睡够，头疼。等三叔他们事情说完了，我们就回S城去。”
　　虽然乔兮很不喜欢搭理乔明思，但乔明思一直扭着他不放，一会儿甚至问起他为什么要留长发的事，乔兮根本不愿意搭理他，随他在耳边叨叨，一句也不应。
　　乔家的车队在午饭前离开了P县回了S城。
　　乔兮和乔明端坐一辆车，乔明思非要挤过来。
　　三个大男人坐在后座拥挤程度可想而知，虽然车内空间很大，乔兮依然想把乔明思扔出车去。
　　乔明思小时候是在乔明端家里住上学，乔明端从小就有大家长的稳重，也有威严，乔明思在他跟前不敢放肆，只不断小声和乔兮说话，问他S城的风土人情。
　　乔兮不想理他，只被他吵得心烦的时候才随便应付他一句。
　　自从乔兮父亲乔君闻过世后，乔家的产业总部就从S城转移到了H城，虽然S城还有非常重要的分部，却和当年没有办法比了。
　　这其中自然涉及到不少权力交接的问题，以前追随乔君闻的不少干将，都因为乔君泽上位而离开了，乔兮在君闻集团里如今也并没有任何权力和影响力。
　　乔家人当天中午在一家酒楼里用了餐，不少人下午就要离开。
　　乔明端也要和大家一起回B城，他叫了乔兮：“你送我们去机场吧。”
　　乔兮答应下来。
　　乔君泽叫乔明思和他一起回B城，乔明思不乐意：“我还想和二哥待两天，我过两天回去可以吗？反正有二哥带着我，不会有什么事。”
　　乔君泽有些发恼，又不好在众人跟前教训他，只好同意了，交代乔兮不要惯着他。
　　乔兮无奈，只好接下了乔明思这个大麻烦。


第十四章　
　　有乔明端给出主意和制造机会，乔兮送四姑去机场时，就和她谈起她身体状况的问题。
　　乔兮四姑乔君识已经五十出头，处在更年期，脾气很暴躁。
　　乔兮把买给他妈用的洗护用品和更年期吃的保健品也给了四姑一份。
　　乔兮的母亲罗女士比四姑还大了好几岁，不过看着却比四姑要显得年轻一些。
　　四姑对他送的礼物很感兴趣，比别人送其他东西更得她心。
　　乔兮说：“这些东西，是很适合姑姑你肤质的，长期使用应该会有效果。”
　　四姑道：“平常工作太忙了，都没多少精力放在保养自己上。”
　　乔兮：“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安排。”
　　四姑：“你对这些倒很了解。”
　　乔兮：“我妈也比较忙，很多时候忙得没法按时吃饭，也不知道注意保养，之前还因为激素紊乱在办公室晕倒了，之后我就找医生问了她的情况，才开始关注一些。”
　　又为四姑介绍护肤品和女性保养品，四姑听得很专注，认为很有用，说：“你妈现在看起来的确显年轻。”
　　看来她是近来见过他妈的，也许也没当面见过，他妈之前收购了一家网络生鲜超市和注资一家外卖平台成了最大股东，将这家外卖平台和生鲜超市合并，以外卖平台的资源来卖菜，还允许生鲜菜摊老板注册在网上卖菜，可以由外卖平台给送菜，这项业务深受网民喜爱，她就被采访在网上出了一阵名，也可能是这样他姑看到了，发现对方过得很好，所以就要给她使点绊子，让她不爽。
　　乔兮：“姑姑你也很显年轻啊。我妈说她过了五十岁就开始长斑了，用了这个祛斑的精华就比较好。姑姑你皮肤倒还好，不长斑。”
　　四姑道：“怎么会，也长，今天在飞机上补了妆，遮住了。”
　　乔兮费了大力气和四姑聊女性保养和护肤，四姑很欢喜，没有排斥使用他妈在用的品牌的护肤品和护发用品。
　　两人还没聊尽兴，车已经到了机场，分别时，听了一路乔兮和四姑的保养之道的乔明端打趣乔兮：“你这样子，专职吃哄女人这碗饭，也是可以的。”
　　乔兮不理他的揶揄：“你快走吧。”
　　“你怎么这样对我，都不说句好听的话，也不留我。”
　　乔兮：“……”
　　乔明端强硬地拥抱了乔兮一下，这才对他挥手进了安检。
　　乔兮回到市区，乔明思就成了个大麻烦，他非要乔兮带他到娱乐场所玩，乔兮不乐意，不高兴地说：“S城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你自己回B城去玩去。”
　　乔明思道：“你这人没意思。你今晚带我去酒吧玩吧。”
　　乔兮：“你才多大，不准喝酒。”
　　乔明思：“我都十九岁了，早就可以喝酒了。”
　　乔兮：“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你就自己去找乐子，我不会带你去的。”
　　乔明思眼睛一亮：“那我就自己去了。”
　　等他跑了，乔兮才发现事情有些严重，这个小崽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叔可是会找他麻烦的。
　　晚上近十一点了，乔明思依然没回家，不想理他的乔兮只好给他打电话，乔明思不接。
　　乔兮这才着急了，给跟着乔明思的保镖打电话，好在他叫了一个大宅那边的保镖跟着乔明思。
　　保镖接了电话，对面声音吵杂，乔兮问乔明思在做什么。
　　保镖说：“小少爷在和人唱歌喝酒。”
　　乔兮心想这个兔崽子，真是找抽：“你们是在哪里？叫他回来睡觉。”
　　乔兮这时候在乔家大宅，准备等乔明思回来后，他再回家去。
　　保镖去叫了乔明思，又回乔兮：“二少，我劝不了小少爷。”
　　乔兮说：“你把手机给他听电话！”
　　手机很快就到了乔明思的手里，乔兮发火说：“乔明思，你回不回来！”
　　乔明思已经有点醉了，声音亢奋又含糊：“现在还早呢，我明天再回去，没事的。”
　　乔兮吼他：“你真不回来吗？”
　　乔明思笑：“我已经成年了，你要怎么管我？！”
　　乔兮：“行，你继续玩！”
　　乔兮气得挂了电话，挂完后又开始烦躁，要是乔明思真出什么事，不说小叔要生气，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没办法，只好继续给保镖打电话，要到了地址后，他说：“把他盯着，别让他乱来。”
　　保镖一一应了，看着乔明思和几个美女调情，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乱来。
　　乔兮开了车去酒吧街，乔明思所在的酒吧是街上颇有名的一家。
　　但酒吧街上没有停车场，乔兮只好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这时候已近凌晨，其他地方此时都冷清下来了，但酒吧街上却还很热闹。有三五成群的朋友唱着歌相携走过，也有不知是老相识还是新相识的人眉目传情地离开大约是去开房，还有专职或者兼职的站街一族在街上打望……
　　乔兮开了一辆很低调的车，但对一般人来说，依然属百万以上价值不俗的好车，他刚从车里出来，就有好几个在街上抽烟的人朝他看过来。
　　乔兮在S城生活了很多年，但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第一他不喜欢乌烟瘴气的环境，第二他不喜欢酒色场合，第三他洁癖发作起来他自己都受不了，实在难以在酒吧里打发时间，第四他事情不少，生意的事，他妈家的事，乔家的事，而且他还很懒，把这些事应付下来，懒如他已经没精力做别的了。
　　他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数年前刚回国那会儿，过了这么多年，这里同那时有了大变化。
　　记得那时候这里的建筑还比较低矮，街也没有这么宽，被陆东霖带过来玩，坐在一家酒吧包厢里，里面光线昏暗，想到里面的沙发上会有多少人的体液或者细菌，想到杯子可能没有被消毒……闻到多种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到女人们身上不一的香水味，看到女人嘴上的口红色染到了陆东霖的衬衫上，闻到呛鼻的烟味……他当场洁癖严重发作，整个人心跳加速冒虚汗，呼吸困难头晕恶心，差点没晕过去。
　　就因为这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此时再来，这里的房子似乎是都重新修过了，街道两边是三四层的建筑，路灯复古，颇有韵味。
　　除了有酒吧外，还有餐厅和奢侈品店。
　　乔兮才刚走十几米，就有一个美女过来找他搭讪，乔兮冷着脸没有搭理她，对方很觉没趣地退开了。
　　乔兮好不容易找到了保镖说的那家店，就有一个酒鬼差点撞到了他，他往旁边避了避，对方反而要找他麻烦，满口酒气骂道：“没长眼吗？”
　　乔兮冷着眼瞥了对方一眼，闻到此人满口酒臭，他就厌恶地皱了眉，避着他要走开。
　　对方骂完才看到对方是个一头长发的冷美人，也不知道是把他误认成了女人，还是本就知道他是男人，此人一愣，就借着酒劲儿朝他抱过来：“啊，一起喝一杯吧。”
　　乔兮和他呼吸同一块地方的空气尚嫌脏，让他碰到那还得了，他当即给了对方一脚，把人直接踹地上去了。
　　乔兮平时有时间时就会练自由搏击和太极拳，有专门的大师教他，他虽然学这个不用功，三心二意，但却还是有两下子，加上他一双长腿很有力，把一个大男人踹出两米远完全不算事。
　　这一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男人当场被撞破了脑袋，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对方还有好几个朋友在后面，一看朋友被打了，全都蜂拥而至找乔兮闹起了事。
　　有去查看那个男人情况的，有来拉扯乔兮的，乔兮非常不喜和陌生人争辩，好在对方都看他是个漂亮人，不至于打他，但也把他拉扯着不让走。
　　乔兮十分恼火，大怒：“是他先找我麻烦，你们想怎么样？”
　　那个被踹了一跤的男人磕破了脑袋，脑门上流着血，这疼痛倒是让他酒醒了不少。他的朋友们七嘴八舌询问他的意见，他盯着乔兮看了看——乔兮本就长得好出身好，虽然一头长发，但通身气派，这种气质小户人家的帅哥是绝不可能有的，被无数人追捧的明星可能是这种范儿，所以他绝不可能是街上卖的鸭子。
　　被乔兮踹的男人大约三十上下，即使色令智昏，也不会像二十出头的男人那样莽撞了。
　　他没有让自己的朋友们为自己报仇，只是说：“不要让他走了，我要去医院。”
　　他的朋友们，都和他年龄相近，这些老油条哪里不知道这位朋友的意思，当即要扭着乔兮一起去医院。
　　乔兮抬手就给了抓他胳膊的男人一巴掌，把人打得蒙了。
　　乔兮一脸冷峻：“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欺负我人少。”
　　他拿了手机要打电话，对方有四五个人，马上要来抢他的手机。
　　乔兮双拳难敌四手，好在有路过想要英雄救美的人不算少，有人过来护住了乔兮，隔开了对方几个人。
　　乔兮一看帮自己的人，不是之前也帮过他的范总是谁。
　　范杰也带着几个朋友，他一边护住乔兮，一边询问事情原由，对方七嘴八舌说乔兮打人还不愿意去医院赔偿。
　　乔兮道：“你要多少钱？”
　　对方说：“这个伤加精神损失，怎么也要十万。”
　　乔兮又不是傻瓜，知道对方故意找茬，他对范杰说：“范总，麻烦你先把他们稳住，我叫我的律师和保镖过来。”
　　对方有人听到了乔兮的话，虽然知道此人不好惹，但这时候不能认怂，开始和范杰的朋友推攘起来，乔兮给家里还在上班的几个保镖打了电话让人过来，还让公司的律师联系专门处理民事案子的朋友。
　　乔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