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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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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痴爱往往是负累。
  “九小姐,御花园的花开得很漂亮,奴婢扶你到花园走走。”
  “这几天反映很厉害,我没力气,腿有时候不听使唤,我怕走不到。”
   洛水瑶扶她起来,说:“没事,江雪,让太监准备轿子跟着,走不动就上轿。”
  自进皇宫养伤到现在两个月了,不能动的时候躺在床上,能活动之后,她只在寝宫走走,连宫门都没出过,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御花园她来过几次,可都与这次不同。她现在是后宫的主人,一国之母。
  刚到京城,来参加咏菊诗会,她压坏了名菊、赔了银子、闹出了笑话、认识了洛水瑶,南成远替她写的咏菊诗让她在京城闺阁扬名。
  花前月下,与南宇沧漫步御花园,那时候他们很纯,没有情愫纠缠。进宫给关太后治病,想取悦关太后,得到指婚,那时候爱得很深很真。冰天雪地,艳梅怒放,那个把她抱上梅树,告诉她人在高处、风景无限的男子,已经俯视天下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御花园依旧繁花似锦、草木葱笼,风薰日暖,香气怡人。可此时,她的心、她的人已大不相同,睹物思人,追忆过往,不由泪雾迷蒙。
  “皇后娘娘驾到,跪迎——”
  江雪在暖香和洛水瑶的搀扶下,说说笑笑,终于步行到了御花园。来到御湖岸上的花亭,太监搬来椅子,请她坐下。四个妃嫔都在御花园游玩,听说皇后驾到,一齐过来请安,两个嫔她不认识,对于沐云雾和冷香,她太熟悉了。
  合亲塞北之前的夜晚,她在沧王府见了几乎疯狂的沐云雾。这次回到京城,她又在刑场见识了被人戳透脊梁,仍无惧从容的沐云雾。而冷香,自去年她和北野榛从连州上船,主仆洒泪而别,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
   她在皇宫养伤这段时间,一应晨昏定省全免,她也没给岳太后请过安。她有皇后之名,却没管过后宫的事物,听说也都是岳太后照管。
  “臣妾叩请皇后娘娘金安。”
  两个嫔进到花亭,跪下请安,神色恭谨,沐云雾和冷香却没有下跪的意思。
  沐云雾上前一步,满面微笑中透出挑衅,眼底充斥着阴涩,冷冷地说:“皇后娘娘,香嫔怀有身孕,不方便行礼请安,你不会强迫她吧?”
  江雪扫了冷香一眼,冷香摸着肚子,头偏向一边,一脸高傲,见到她,毫无羞愧、惧怕与悔意。曾经是她最宠信的丫头,却害死了北野榛,也害她受尽磨难,掏空了她的心血。现在,又和她怀了同一男人的孩子,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怀孕不方便行礼请,你也怀孕了吗?你不知道跪迎吗?”
  没等江雪说话,暖香就憋足气势,直冲沐云雾,又狠狠瞪了冷香一眼。
  沐云雾斜了江雪一眼,慢腾腾跪下行礼,“臣妾叩请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下去吧!”
   冷香扶着宫女的手,转身便走,从始到终,没看江雪一眼。沐云雾扶着宫女跟上她,两人并肩向御湖一边走去,边走边嘀咕。
  “真不要脸,怎么就……”
  江雪浅淡一笑,安慰暖香几句,让几个宫女带她去花园游玩。江雪和洛水瑶相视一笑,看着静静流淌、波纹层迭的湖水,沉默无语,各想心事。
   洛水瑶去摘初开的玫瑰,江雪谴退宫女太监,一个人在花亭静坐。她想安静一会儿,有些债必须要讨,有些人不惩罚天理不容,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做。
  “听说成亲王被西楚余孽杀害了,是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尸体都运回京几天了,宫里早传开了,你现在才知道?”
  “是不是成亲王呀?他这么厉害的人能这么容易死?”
  “怎么不是?小路子以前在成亲王府伺候,尸体回来第一天他就去守灵了。”
  “听说皇上要以先皇之礼葬成亲王,一定很隆重。”
    ……
  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剧痛悲伤好象无底之洞,迅速吞没了她。
   她扶着椅子颤微微地站起来,伸出手,想叫住那几个说话的小太监。双腿失去知觉,她的上半身好象悬浮空中,无根无底,很快重重跌落。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醒醒,快传太医。”
  皇后独宠后宫,又怀有龙子,皇上爱皇后胜过爱自己的命。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满园太监宫女惊慌失措,只怕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洛水瑶听到喊声,忙丢掉玫瑰花跑过来,“江雪,江雪,你怎么样?”
  暖香拉着江雪的手,轻声呼唤,看到江雪脸色苍黄,双目紧闭,放声大哭。
  诸多宫女太监围过来,急切惊慌。几个妃嫔赶紧来探视请安,皇后昏倒,皇上很快就来,机会不能放过。一会儿,南宇沧和太医就急匆匆跑来了。
  “江雪,江雪——”
  太医诊了脉,确定江雪身体无大碍,皇子平安,让先回寝宫休息。南宇沧怕江雪坐轿子不舒服,忙抱起她,向寝宫走去,边走边呼唤她的名字。
  江雪感觉身边乱哄哄的,知道有人在叫她,却睁不开眼。脑海里一片白色,好象她从甲子风流林里出来时那满头的白发,无边无际,刺眼刺心。
  南成远向她走来,时而老迈、时而年轻,他笑脸鲜明,身体薄如蝉翼,飘飘轻浮,好象随时都可能飞起来,飞离喧嚣的人世,飞入宽广的银河,纵情熬游。
  听到南成远的死讥,她伤心着急,却怀疑他是假死。南成远诡计多端,很有可能金蝉脱壳。可现在,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南成远不在了。
   她很想随南成远同去,可是,不行——
   她不能丢掉孩子,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南成远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谜团。
   她挣扎叹息,嘴里喃喃:“成远,成远……”
  南宇沧正在给她擦脸,听到她叫南成远的名字,身体一颤。南成远的尸体运回京城,他亲自辨别真伪,确信是南成远。他要把南成远风光大葬,却向宫内封锁了消息。他怕江雪知道,尤其现在,她怀有身孕,可江雪还是知道了。
  “都退下,暖香,你留下。”
  暖香边帮江雪擦洗边观察南宇沧的表情,她想把江雪昏倒的事推给冷香和沐云雾,出一口恶气。可江雪为什么昏倒,她也不知道,又怕闹出乱子。
  “九小姐,九小姐。”
  江雪睁开眼睛,拉着暖香的手要起来。暖香扶她坐起来,询问情况。南宇沧见她醒了,一脸欣喜,忙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他是怎么死的?”
  南宇沧怔了怔,长舒一口气,说:“遇刺身亡,西楚余孽所为,我……”
  “宇沧,你不要再骗了,他要是不能对付西楚余孽,他就不会留在西楚。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要你的皇位,你为什么非置他于死地?”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他在你心就这么重要吗?比我和孩子都重要?”
  江雪浑身瘫软无力,慢慢滑倒在龙榻上,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南宇沧。两个强势男人争夺,注定就是你死我活,可她却被夹在中间,不能喘息,不能支弹。无论他们谁受伤害,她都会自责难安,可真正受伤害的人是她。
  南宇沧站起来,摇头长叹,南成远的死讯传开,江雪会发狂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看到江雪伤心不已,他心痛欲碎,南成远死了,却比他活着要轻松。
  “暖香,好好照顾她、开导她,我一会儿再来。”
  暖香抱着貂蝉进来,冲南宇沧点了点头,貂蝉冲呲了呲牙,小脸上堆满了恨。
  “九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跟奴婢说说吗?”
  江雪长叹一声,过了好半天,才说:“成远死了。”
  “怎么可能?成亲王武功那么好,人又那么机警。”
  “我感觉他不再了,我想起他心里就空荡荡的,以前没有这种感觉。”
  “奴婢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很难受,很害怕。”
  貂蝉跳到床上,在江雪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叽叽咕咕,前爪比比划划。江雪握住它的前爪,它立即扎到江雪怀里,泪水大滴落下。貂蝉用独特的交流方式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江雪,一个人、一个细节都没错漏。
  “异姓王,呵呵……”
  南成远警惕性很高,单凭楚泠漓和西楚余孽,根本不是南成远的对手,没有十成把握,南成远也不会独自留在西楚为楚泠淋守百日之期。
  原来是楚易。南成远视楚易为兄弟,两人交情非浅,南成远根本不会防备楚易。没想到楚易为了当上异姓王,世代袭爵,会对南成远下毒手。
   她想给楚易写信怒骂、质问,又怕牵连柳姨娘。楚易连南成远都敢杀,也一定敢对柳姨娘下毒手。她信任楚易、信任冷香,可害她最深的人往往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信任南宇沧,皇权争夺、唯我独尊,信任早已微不足道。
  貂蝉给她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她确定南成远已经被害。接连几天,她不吃不喝,目光空洞,对着屋顶,眼眶干涩,流不出一滴泪水。
  南宇沧安慰哀求,江雪不理不睬,暖香和洛水瑶苦劝,她也不说话。人很快消瘦,原本慢慢好转的双腿现在又毫无知觉了。
  有过相依相偎、同甘共苦的日子,有过相伴到老的承诺。即使她现在母仪天下,被爱她的男人捧在手心上,她仍放不下南成远,她对南成远的爱更深。
  “太后娘娘来了。”
  众人行礼请安,把岳太后迎进来,南宇沧扶着岳太后来到龙榻前看江雪。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跟她说几句。”
  众人出去,岳太后坐到江雪身边,摸着她的脸,神情姿态比母亲还要温柔几分。江雪握着岳太后,想起她深夜进宫给岳太后看病的日子,心底柔柔触动。
  “孩子,哭出来,娘知道你难受,别忍着。”岳太后撩起江雪的头发,轻轻梳弄,轻声说:“我问了暖香,又让暖香把那个叫王豆豆的小伙子找来,他全告诉我了。这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娘相信你现在也能熬过去。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好孩子,你哭出来,娘陪着你哭,痛痛快快哭一场。”
  回想与南宇沧纯净甜蜜的爱情,追忆与南成远同甘共苦的日子。两个男人,两份真爱,她都真心付出过,伤得遍体鳞伤,也曾幸福绵长。她不可能同时属于两个男人,必须做出选择,人难以抉时择时,就要听天由命。
   她抓住岳太后的手,眼眶湿润,轻声哽咽,继而嚎啕大哭。岳太后把她抱到怀里,抚弄她的头,跟她讲着知心的话,陪着她伤心落泪。
  “你也要当娘了,我就宇沧一个孩子,娘把他教给你,你们好好在一起。”


结局卷 浪漫红尘 大结局(下)河山为聘
  一个自制的粗糙的棋盘,十几个黑白子,最简单的棋路,最容易见输赢。
  “哈哈……明天又不用上朝了。”
  “凭什么又是我?”凤清薇跳起来,抓起棋盘砸向北野枫,吼道:“你耍赖。”
  北野枫接过棋盘,挑着眼角,冲凤清薇眨了眨眼,笑着说:“愿赌服输。”
  “哼!这一个月都是我,你越来越懒了,不上朝、不批奏折,你……”
  “这一个月才过了一半,谁让你总是输呢,我想替你,又怕你没面子,唉!”
  “你、你就是无赖,生孩子是我,上朝是我,批奏折是我,你什么都不干。”
  “谁让你生女儿呢?你要是生了儿子,把王位传给他,你我都不用上朝。”
  凤清薇又一次举着棋盘跳起来,砸向北野枫,怒吼:“屁话,我就是生了儿子,出娘胎就会上朝吗?再说,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北野枫抢过棋盘,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应付,说:“你也知道女儿不是你一个人生的?那你还说我什么没不干,我没陪你生女儿吗?”
  “你……混蛋,无赖。”
  “别吵,小黑小白回来了,肯定有事,我去看看。”
  黑白无常禀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把貂蝉描述的情况告诉他。北野枫很担心江雪,长时间昏迷不醒,除了身体原因,她也不想看到仇杀,才不愿意醒。
  “南成远狡猾成性,哪那么容易死?说不定他又再玩把戏。”
  “我们也不相信,就混进送葬的队伍打开冰棺查看,棺材里的人确实是他。”
  “怎么可能?南成远警惕性很高,武功又好,没把握他也不会呆在西楚。”
  “貂蝉比划说是楚易所为,可能他太信任楚易,才防备不足。”
  “这倒有可能,真是人心难测,低估楚易了。我们去西楚,天南地北好好玩一趟。”北野枫想了想,说:“你们去跟那婆娘解释,就说我有急事要出远门。”
  “我们?”
  “对,就你们,她手里只有棋盘,打几下也不疼,快去,乖。”
  黑白无常互看一眼,倒吸一口冷气,跟凤清薇说话,比上战场更让他们为难。
    ……
  沐宸钰接过伙计递来的几封信,赶紧挑找出京城里来的,慌忙打开查看。
  “九妹终于醒了,唉!”
  一只小手抓住沐宸钰的头发,用力揪扯,咿呀嘻笑。沐宸钰转身从郝琳达怀旦抱过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举过头顶,兴奋地转了几圈。
  “南成远在西楚被害了。”
  “什么?”
  郝琳达把信递给他,接过孩子,说:“你只看到九妹醒了,没看下面的消息。”
  沐宸钰接过信,看完所有内容,一掌拍到桌子上,厉呵:“一定是南宇沧指使的,他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不行,我要去京城,新仇旧恨一起报。”
  “你能报仇吗?去京城劫刑场,损失了一百多名苍鹰骑,还差点要了九妹的命。说你劝你都不听,你不能总这么冲动,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我也不想冲动,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去京城劫刑场,郝琳达和扎梅一再劝阻,也没拦下沐宸钰。低估了刑场的警戒和埋伏,损兵折将而归,又害江雪受伤,沐宸钰自责难安,更恨南宇沧。
  “我也想让你报仇,可报仇不争一朝一夕。”郝琳达想了想,说:“南成远被害的消息一旦传开,军心会乱,荒丘的兵马怎么安置?你不用去京城找南宇沧报仇,只要南成远一死,他肯定会清算荒丘的,你要做好准备。”
  “现在能怎么办?我又没带过兵,要是清算,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还没生过孩子呢?不也生出来了。”
  沐宸钰重叹一声,说:“那我就死守荒丘不出来。”
  “不只要守荒丘,还要守连州的海港,保证兵马不缺粮草。”
  “好,郝琳达,梁都那么情况怎么样?”
  郝琳达撇了撇嘴,摇头说:“扎赛有南宇沧撑腰,想拥兵造反,反叛北梁国。他的心思我早就猜透了,他见我做不了北梁皇上,就想夺位。反正我母妃也不在梁都,我才不管朝廷的事。我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在乎卓林和你。”
  “呵呵,我排卓林后面了。”
  沐宸钰刚要再说什么,伙计带了两个人进来,看到李筝和沐云月,他赶紧迎过去,跟他们热情招呼。李筝为南成远被害而来,话没出口,连声哀叹。
  李筝跟南成远南征北战多年,是南成远的心腹爱将,带兵打仗经验丰富,不如把荒丘的兵马交给他。当务之急稳定军心最关键,还要防止南宇沧清算。
    ……
  深秋叶舞,严冬雪飘,寒暑交替,岁月轮回,又是一年冬去春来百花开。
  去年这时候,她跟南成远还是七八十岁的老翁老妪,守着两间土屋,粗茶淡饭,过着平淡的生活。如今,她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贵为一国之母。
  而南成远早已被葬入皇陵,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半年之久了。每每回忆,她一瓣芳心、两汪清泪,浓浓的忧郁锁在心底,化做几声哀叹。
  南成远被害,她仇恨南宇沧,想跟他拼打抗争,甚至萌生过杀他的想法。回忆往昔,她心底总会泛起暖暖的酸酸的触动,她也不想让南宇沧受伤害。想用不吃不喝、伤害自己去报复他,可真正受伤的却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孩子。
  现在,她想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而南成远也会永远活在她的记忆中,永生永世。她的心永远为他保留,与他相伴到老的誓言不会变。
  “江雪,御膳房送来你最爱吃的粥,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吃。”
  她接过瓷碗,推开南宇沧的手,慢慢吃粥,表情淡然沉静。南宇沧坐在旁边看着她,不时帮她擦掉嘴边的渣屑,满脸甜蜜宠爱注视她。
  南成远被害致使她和南宇沧之间隔阂更深,她也时常回忆跟南宇沧一起走过的日子,可心里总觉得隔了一层,再也不象以前那么纯、那么真。
  “我扶你到御花园走走。”
  江雪推开南宇沧的手,轻声说:“不用扶我,我现在走得很稳。”
  这几个月,太医和医女都很尽心,她也一直做自我保健。双腿恢复得不错,腰腹部也有了知觉。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她的运动量也加大了。
  “江雪,我看你的肚子特别大,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小家伙肯定特别胖。”
  “不是已经有皇长子了吗?是女儿是儿子还重要吗?”
  “哪有皇长子?”南宇沧怔了怔,揽着江雪,说:“我只要我们的孩子。”
  江雪微微摇头,冷香的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有关皇长子的消息,宫里早已传遍。生下皇长子,按祖例要封妃,有沐云雾谋划,冷香更加猖狂。以怀有皇长子、行动不便为由,从来没请过安,千方百计掩示她曾经是丫头的身份。
  宫斗实在无聊,若生下男孩,她宁愿把儿子培养成奸商,也不让他参与夺嫡。她不会放过冷香,这几个月事情太多,她抽不开手,也没有心思。
  南宇沧正摸着她的肚子说情话,太监来报香嫔娘娘要生了,沐贵妃派人来请皇上。南宇沧微微皱眉,愣了片刻,说去看看,就离开了。
  江雪浅浅一笑,没说话,她进宫养伤,就占了皇上召妃嫔侍寝的龙床。南宇沧日夜陪着她,再也没宠幸过其他妃嫔,后宫的四个妃嫔早已望眼欲穿了。
  “江雪,传晚膳吗?”
  “再等一会儿,暖香回来,我们一起吃。冷香要生了,皇上去陪她了。”
  江雪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是吃醋,也是心酸。如果跟南宇沧没有相形陌路的经历,一直快乐甜蜜地在一起,她相信南宇沧不会有妻妾。
  事到如今,她不想埋怨南宇沧,可能对他的爱也不如以前那么深了,恨和怨也显得苍白无力了。她想平静地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都是她的骨肉。她也不想让孩子在深宫生活,也不想在夺嫡争宠上浪费精力。
  即使南成远在她的生命中消失,那段日子也会永远铭刻在她心里,此生来世,无止无息。每每想起,她心里都会涌起暖暖的甜蜜,涩涩的伤情。
  当年,她怀念南宇沧在一起的纯真甜蜜,现在,她怀念南成远在一起的沧桑浪漫。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另一个注定要远离,这是现实的生活,无关风月。
  “水瑶,你……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你伤害太深,我不知道怎么补偿你。”
  洛水瑶拉着她的手,清淡一笑,说:“江雪,男人对女人的伤害就是爱与不爱、坚守与背叛,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也没觉得他伤害我。不过,他对你的爱,还有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呵护令我感动,有时候也羡慕。”
  江雪靠洛水瑶怀中,长叹几声,说:“水瑶,不如、不如你出宫吧!要不,就让他给你一个份位,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不能出宫,父母自幼宠我,我不能让他们伤心难过。我也不要份位,我手机无份一天,洛家人就能平安一天。呵呵,江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洛水瑶聪慧大气、稳练淳善令江雪自愧不如。被废掉王妃的位置,她不愠不恼,自愿到洗衣房为奴,现在,她非主非奴、手机无份,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的丈夫深爱的女人。她大智若愚,忍辱负重,就是想保住洛氏家族不步沐家和花家的后尘。她若身居后位,洛家一派骄纵张扬,那么就离灭门不远了。
  暖香回宫,给江雪带来账本还有几封需要她回复批阅的信件。她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力挽狂澜,慕容商会慢慢回到原来的轨道。商会被掏空,不只损失了三百万两银子,还牵扯出许多问题,要想完全平复,至少还需一年的时间。
  “暖香,远洋是哪家商户?怎么这几个月跟他们有这么多生意往来?”
  “奴婢也不清楚,罗掌柜一大早去庄园了,别人也没细说。奴婢只听王豆豆说远洋的掌柜很会做生意,人也实诚,货品都是市面稀缺的,往来就多。”
  “远洋在京城还没店铺,你再出去告诉罗掌柜跟新商户合作小心为妙。”
  “奴婢明白。”
  三人不分主仆尊卑,在一张桌子吃饭,江雪和厚待人,洛水瑶和暖香也不构礼。洛水瑶摆了摆手,伺候的宫女太监退到门外,屋里只剩了她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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