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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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跳过小溪，踮着脚去摘树上的红果，地方铺着一方丝帕，摘下的红果都扔在丝帕上。堆在丝帕上的红果不象长在枝叶间那么鲜活，江雪有些懊恼，决定连枝摘回去。沐宸钰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花，摘几枝挂着红果的树枝插瓶也不错。
　　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卷起裙裾，一丈助跑，跳到了一人高的树上。从主干上掰下几根树枝扔到地上，又跷着脚在树干上玩了一会儿，才抱着树枝回去。
　　花树相隔的凉亭里，细白的手端起茶盏，啜饮香茗，透过繁花碧树，看到江雪跳跃的身影，眼底闪过几丝玩味的笑意。
　　丫头递上江雪遗落的丝帕，四角绣有薄荷图案的丝帕触手柔软，简洁雅致。南成远扔掉丝帕，轻哼一声，冰冷的神情中透着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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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回到菊陌，把青枝红果装进瓷瓶，让仆妇抱着来到沐宸钰的房间。南宇沧来看沐宸钰，两人正低声密谈，看到她进来，说话声嘎然而止。
　　“九妹，四皇子今天回京，不如你与他同行，有他一路照顾，我也放心。及笄礼前有很多事都要准备，你在这里等我养伤，万一耽误正事怎么办？”
　　沐宸钰这媒人是做定了，随时随地都想着搓合他们。江雪虽然不反感南宇沧，却无法拉近心里的距离，她总觉得南宇沧不象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陪六哥养伤不算正事吗？再说我已经算好了时日，不会耽误的。”
　　南宇沧微微一笑，“有九小姐照顾宸钰，我也放心，宇沧就些别过。”
　　送走南宇沧，江雪又回到房间跟沐宸闲聊，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一别六年，她要尽快了解府宅里的情况，以免小命不保，还为害她的人唱赞歌。
　　看到沐宸钰乏了，她才离开，闲着无事，她想去看看慕容商会在中州城的店铺。刚收拾好准备出去，就听嬷嬷回报，飞花姑娘过来说话。
　　
第二十七章　存心勾搭
　　他们刚搬到这里，与南成远的人素无交结。她只知道昨天行刑的时候，那个拿着剑扯着她坐到板凳上观刑的丫头叫飞花。
　　飞花、戏月、揽云、卧雨是南成远自幼贴身的四个丫头，听说在王府里比王妃的身份还尊贵几分。飞花又是四个丫头之首，能跟她有什么话说？
　　他们昨天才搬来，难道惹上了麻烦？江雪不由拧眉寻思。
　　“飞花姑娘。”
　　江雪来到花厅，对正在品茶的飞花轻身一伏，坐到一旁，等她开口说话。飞花并未还礼，她放下茶盏，打量着江雪，目光倨傲。
　　“有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跟九小姐说。”
　　“直说无妨。”
　　“好，看在沐家对我一个远亲有活命之恩的份上，我就直说了。”飞花看着江雪，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九小姐看上去很聪明，其实也是愚钝粗俗之人，靠丢一条手帕，跳到树上摆几个姿势就能吸引王爷吗？沐府已经把七小姐塞到了王爷身边，九小姐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以免贻笑大方。”
　　江雪蹙额敛眉，直到发现自己的丝帕不见了，才大概明白了飞花的意思。小姐有意丢掉手帕，其实是向自己心怡的男人示爱，很落俗的情节。
　　她的手帕确实不见了，应该是丢在了摘红果的小溪边，难道被南成远拣到了？而这位自恋的人渣王爷认为她存心勾搭，“好心”的丫头就来提醒她了。
　　“多谢飞花姑娘提醒，小女谨记，不知我的丝帕在哪儿，能否还给我？”
　　飞花撇了撇嘴，“九小姐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不明白飞花姑娘的意思并不重要，小女只想拿回自己的丝帕。那方丝帕是挚友相赠，意义非（提供下载…3uww）常，我不想让它遗落在不相干人的手里。”
　　“恐怕九小姐的丝帕现在已经成了擦拭灰尘乌渍的抹布了。”
　　江雪部飞花挑了挑眼角，“那我也要拿回来。”
　　“不听好人言，那你去跟王爷要吧！”
　　“好，我会去的，飞花姑娘请。”
　　实在忍无可忍，这人渣昨天当街杖责了沐宸钰，今天又借一方丝帕羞侮她。
　　“九小姐，飞花再提醒你一句，王爷不喜百花，独爱薄荷，几乎是无人不知。喜（3UWW…提供下载）欢薄荷的人不多，你那方丝帕绣了四枝薄荷，难道你真的喜（3UWW…提供下载）欢吗？”
　　“有劳飞花姑娘关心小女的喜好，只是这个问题我要当面回答成亲王。”
　　飞花冷哼一声，愤愤离开菊陌，真好象一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江雪懊恼地想抓狂，她向来心细，很好丢落东西。这辈子她第一次丢手帕，就被一个变态拣到了，变态很自恋，恰恰她手帕上绣的图案是他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花。怎么就这么巧，让她遇上这种跳进黄河洗不清，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事。
　　那方丝帕是竹玉送的，就是做抹布也不能便宜南成远，她必须把丝帕要回来。可是去跟变态要丝帕是件冒险的事，轻者变态会认为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故意借机接近他，意在勾引，重者会直接定她个冲撞王爷罪，说不定会挨板子。
　　江雪思来想去，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向南成远致谢。如果南成远不点头，南宇沧和曹知府不能做主让他们住进这座宅院，这毕竟是南成远的别苑。他们客居于此，下人照顾周到，出入方便，出于礼节，也应该象主人致谢。
　　“暖香，去挑几件贵重精巧的玉器，我要送人。”
　　暖香挑了一对芙蓉玉风瓶，一对羊脂玉如意，装在礼盒里，让江雪看。
　　“九小姐，这四件玉器要值一千多两银子。”
　　江雪心疼得发颤，暖香这丫头太实在，让她挑贵重的，竟然挑了这么贵的。
　　“只留下那对风瓶，把玉如意拿回去吧！”
　　暖香刚拿走玉如意，江雪又犹豫了。既然是致谢，礼物当然要贵重，气势上要压人一筹。也让那个变态明白，姑奶奶就是不缺银子，用得着勾引你吗？找男人爱一场，也要找身世清白的，前世她虽然爱了一场，也给她留下了永远的痛。
　　江雪摸着那对风瓶，咬着牙下了很大的决心，“暖香，把那对玉如意再拿回来装上吧！我现在去凉荷浦，一刻钟后你带着几件玉器去那里找我。”
　　“九小姐，这几件玉器是要送给成亲王吗？不如让冷香和柳嬷嬷陪着去。”
　　“不用人陪，我一个人去。送礼的事你也别到处宣扬，以免尴尬。”
　　她丢手帕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贴身的人也一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是无心的小事，一旦传出去，不知会被人说成什么。
　　她决定一个人先去探探情况，看看人渣的反映，再决定这份礼送不送。马上就要有一场斗智斗勇的周旋，无可避免，她让自己斗志昂扬，却不由紧张。
　　凉荷浦没人，粗使丫头说王爷游园未归，让她去园子里找。江雪不禁咬牙，园子这么大，去哪里找？她的鼻子不甚灵敏，闻不到人渣味。经过几处花开正茂、风景优美的园亭，没看到人，她决定原路返回，以免与暖香走岔路。
　　刚到菊陌门口，就看到飞花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果碟向红果林走去。舍近求远，她在摘红果的时候丢了手帕，南成远游玩的地方肯定离红果林不远。
　　她跳过小溪，跟着飞花等人穿过红果林，就看到在小溪的源头，几丛花树掩映着一座凉亭，周围有几个丫头护卫，南成远一定在凉亭里。难怪刚才她爬树的时候没看到他们，凉亭在小溪上游，周围又有郁郁丛丛的花树。
　　凉亭正中有一套雕花桌椅。南成远黑发披散，身穿浅黄色中衣，半卧在椅子里，两位衣衫单薄简约的美人一个坐在椅背上，抱着南成远的头，正喂他吃果脯，一个坐在他脚下，正在帮他揉捏膝盖以上的部位。
　　“沐氏九女求见成亲王，劳烦姑娘通报。”
　　通传的丫头进去片刻，马上就回来了，“王爷请九小姐亭中叙话。”
　　江雪舒了口气，跟着丫头来到亭一边，早有丫头递过一方棉垫放在脚下。江雪瞄了南成远一眼，盈盈下跪行大礼，并没有丝毫矫揉造作。
　　“沐氏九女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九小姐求见本王？”声音低沉清冷，带着懒懒的倦意。
　　“小女专程来向王爷道谢。菊陌景致很好，小女兄妹感谢王爷体怜。”
　　“不谢。”
　　南成远没有看她，也没让她起来，只是抬了抬手指，慵懒的气息中透着令人折服的贵气。江雪跪了半天，南成远只和两个美人调笑，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做为不习惯下跪的现代人，能行大礼已经不错，他不让起来，就要一直跪下去吗？
　　
第二十八章　本非佳人
　　江雪不等他说话，直接站起来，盯着南成远。从他不屑的神态中，江雪不难看出，南成远认定她心存勾引，纯心要给她难堪。事到如今，只能把话说开了。
　　“王爷，小女还有一事相求。”
　　“说。”
　　“小女此来除了向王爷致谢，还想拿回自己的丝帕。”
　　“什么丝帕？”
　　“乳白色真丝帕，四角绣着四枝薄荷。小女不慎将挚友相赠的丝帕遗落在红果林，听说王爷不慎拣到，还请王爷赐还小女，不胜感激。”
　　江雪加重了“不慎”二字的语气，希望南成远明白，不要自恋到一塌糊涂。
　　“为什么说不慎？”
　　“确实是不慎，小女只是实言回禀王爷。”
　　“哦！”
　　南成远推开身上的美人，坐直身体，扫了江雪一眼，自顾喝茶。掠去遮面的发丝，他的脸完美呈现，纯白的肤色莹莹透明，浓密的剑眉细长入鬓，凤眼微挑，鼻峰俊挺，微微弯起的薄唇形成清冷的弧度，俊美却不失深沉坚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江雪恨这个人，却管不住自己的眼，连瞄了几次。对着这张脸，什么时候都不会审美疲劳，可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王爷，家兄卧床等待照顾，可否将丝帕现在就赐还小女？”
　　“沐九小姐认为自己的丝帕只是不慎遗落？又正好被本王不慎拣到吗？”
　　“当然。”江雪心中暗笑，终于问到节骨眼上了，“确实如此。如果小女想借遗落手帕，存不良心思，想必就不敢大胆来求王爷赐还了。”
　　“来求赐不是正好能见到本王吗？而且还能给本王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江雪抬起头，盯着南成远，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清冷和讥诮，“昨天若是小女直接挡在王爷的鸾驾来，声泪俱下，替兄求情，把沐氏家族搬出来，把小女的七姐，也就是太后亲赐给王爷的侧妃也抬出来，会不会让王爷印象更深？”
　　“哦？这么说沐九小姐昨天就想到这么做了，不过宇沧在场，哼哼！”
　　“呵呵，王爷真的误会了。借帕传情野史戏文中屡见不鲜，不过那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小女并非佳人，也不想东施效颦，空落笑柄，还请王爷明察。”
　　“哦？”南成远凤眼挑起冷淡的笑意，“何为佳人？本王还请沐九小姐赐教。”
　　“何为佳人小女不敢信口胡说，只知道自己不是，所以不做借帕传情这种蠢事。早就听说王爷文韬武略，是天下当之无愧的才子。”
　　“很好。”
　　南成远又把美人招进他的怀里，戏耍，早把江雪的存在抛到了脑后。
　　“既然王爷喜（3UWW…提供下载）欢那方丝帕，就当小女答谢王爷收留的谢礼。”江雪不想再跟他废话，轻轻伏了伏身体，浅施一礼，“小女告退。”
　　江雪刚要走，就见飞花带着暖香过来。暖香怀里的礼盒沉甸甸的，累得她气喘吁吁。江雪不由头大，这丫头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九小姐，我……”
　　“呈上来。”
　　没等江雪说话，早有一个丫头接过暖香手中的礼盒，打开呈送到南成远面前。
　　看着礼盒落到南成远手里，江雪冲暖香一笑，“没什么，你做得很，很好。”
　　南成远贵为南日皇朝最尊贵的王爷，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不会喜（3UWW…提供下载）欢这么劣质的玉器。江雪在心里不停地这么安慰自己，可是随着南成远对每件玉器仔细观看把玩，爱不释手，江雪的自我安慰变成了祈祷。
　　飞花兴灾乐祸地瞄了江雪一眼，“奴婢看到暖香姑娘抱着礼盒到处找王爷，心生不忍，没等通传就直接带人进来了，还请王爷恕奴婢不敬之罪。”
　　“飞花何罪之有？本王搬到了明溪斋，没有告诉下人，害暖香姑娘受累了。”
　　暖香受宠若惊，忙跪在地上行大礼。看到江雪冷着脸，又慌忙爬起来告罪。
　　凉亭一侧就是明溪斋，与菊陌院仅有一溪一林之隔，走出院子便抬首可望。
　　南成远把玉器放回礼盒，吩咐飞花亲自把礼盒送回明溪斋，小心保管。江雪恋恋不舍地目送飞花的背影消失在院门里，心疼得牙齿都打颤。丝帕没要到，还搭了珍贵的玉器，一千多两银子就这么送了人，她的肠子都悔绿了。
　　“沐九小姐的思心本王真琢磨不透，给本王送谢礼直接来就行，何必以讨要丝帕为名？差点闹出误会。”南成远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方绣有薄荷图案的乳白色丝帕，递给丫头，“戏月，你亲自把丝帕洗净熨平，送到菊陌。”
　　丝帕到手了，一千多两银子没了。心疼肝疼都无济于事，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两次对答周旋，她都明显落败下风，但气势上她不能输。
　　就在刚才那一刻，丫头把礼盒呈上去的时候，江雪还在想，南成远是骄矜豪奢之人，怎么能把这几件玉器看在眼里呢？如果既能向他表达了谢意，又不用把玉器送给他，她会谢天谢地，当然――也要谢南成远。
　　如果，万一，假设他收下这份谢礼怎么办？江雪怀着沉痛的心情昂了昂头，收就收了，别这么小气，直接告诉他，这是菊陌的租金，租三年还富富有余。
　　慕容商会在中州有十几家铺面，以后她坐阵京城，难免来中州打理生意。住在菊陌，省下住客栈的钱不说，还有王爷庇护，这里吃喝免费，又有人伺候，也挺划算。江雪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无商不奸，几件玉器出手，也要有所回报。
　　“区区薄礼，能入王爷贵眼，真是难得，小女惊恐万分。”江雪冲南成远浅施一礼，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动人，“小女兄妹讨扰王爷，几件玉器不成敬意，权当菊陌的租金。以后小女来往中州，下榻菊陌，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南成远微微点头，端起茶盏，轻啜几口，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他并非吝啬贪财之人，雁过拨毛不是本事，但拨毛时能把雁扯下来，他会很有成就感。
　　“租金？沐九小姐客气了，本王一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座宅院本王一年也住不上几天，过往的官员及家眷不愿意住在驿站，大可以住进这里。付租金就见外了，不过住过的官员都会给本王送一份谢礼，这也是人之常情。”
　　
第二十九章　谁更狡诈
　　江雪牙齿发酸，心生羡慕，王爷的别苑能白住吗？不付租金，送谢礼钱更多。
　　这份谢礼沐家肯定会送，这跟贿赂是两回事。住了人家的房子，送礼是人之常情，何况这座宅院是南成远的，给他送谢礼也是巴结的方式。
　　可怜她送出的几件玉器，一千多两银子呀！岂不成了画蛇添足？南成远已经收下了，还能要回来？黑，这只人渣真是黑心又狡诈。
　　纵横中天大陆，敛财有方的慕容玖竟然……很傻很天真，江雪哭的心都有。
　　“王爷生财有方，小女受教，几件拙陋玉器权当谢礼。”
　　南成远站起来，轻轻一甩宽松的衣袖，脸上的笑意冷漠中透出讥诮，“难得沐九小姐通情达理。不过昨晚沐九小姐和令兄入住，本王就给沐候爷发了六百里加急密信。最晚后天，沐候爷就会把本王替他管教孙子和下榻菊陌的谢礼一并送到王府。至于沐九小姐的玉器，本王就当做归还丝帕的谢礼，却之不恭。”
　　你怎么不去死呀？我宁愿丢一百条手帕，也不愿意以四件玉器做谢礼。
　　明明是意料之中。可江雪还想抽自己两巴掌，当然更想大嘴巴子抽某人。
　　她叹了口气，仰起苍白的脸，看着天空中欲来欲暖的太阳，牙齿不禁打起了哆嗦。雷公呢？求你放个晴天霹雳吧！不霹死他就霹死我吧！
　　在这个时空正式挂牌经商六年，生意越做越大，银子越赚越多，人也越来越小气，早就背上了奸商的罪名。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比她奸不知多少倍的大有人在，而且还冠冕堂皇地坐在朝堂上以号施令，叫喊着惠及百姓、福泽万民。
　　“难得……”
　　江雪刚要狠狠“恭维”南成远几句，忽然听到高处传嘿嘿笑声，打断了她。
　　南成远有如云中飞燕，直扑树梢，一袭黄色中衣划过碧树蓝空，开出一道亮丽的花色。凉亭外高大的桂树上，一身黑色短衣的英俊男子正居高临下，嘲笑他们。南成远掠过桂树枝头，一黄一黑缠斗在一起，满树桂花簌簌落下。
　　“九小姐，萧十八来了。”
　　“不管他，走。”
　　萧十八总是绷着脸，难得一笑，今天之所以笑得那么忘情，还不是见她吃了哑巴亏，兴灾乐祸。江雪越想越气，做人真失败，当时萧十八处于困境，她好心收留。现在倒好，这愣头青见有人欺负她，不但不替她出气，还嘲笑她。
　　当然江雪也善于检讨自己，给自己找平衡、留退路永远不失为聪明之举。萧十八替她杀人，保护她，但江雪一直按暖香的月例给他零花钱。暖香十年的月钱也不够雇用一个杀手，所以――让萧十八尽情嘲笑，占便宜的还是她这个主子。
　　江雪和暖香刚进菊陌，萧十八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江雪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径自进了客厅。看到装玉器的礼盒大模大样的摆在桌子上，江雪笑了。萧十八很聪明，江雪刚想吩咐的任务，他早已完成了。
　　“谢谢你的雪桃，布袋里有我摘的野果，给你当做回礼。”
　　萧十八又换成了那副冷脸，一声不吭，把野果全部拿出来，放在手心上。一颗一颗吃得很用心，好象在品偿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你不是说不去京城吗？怎么又跟上来了？”
　　“就是不去。”
　　江雪不想听他没头没脑地说话，递给他一块玉牌、一封信，又很大方地给了他几块碎银子，“去城东绸缎庄找罗掌柜，把信和玉牌交给他，晚上再回来。”
　　“不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你是我的保镖。”
　　“讨厌他。”
　　江雪还没来得及问他讨厌谁，萧十八早就消失不见了。暖香把礼盒抱到江雪面前，眼角透着兴奋，小姐的脾气贴身的丫头当然，损失回来了，能不高兴吗？
　　“嘿嘿……这个萧十八，本小姐小瞧他了。不错，深知本小姐的想法。”
　　回头多给他几两银子，总苛扣劳工也说不过去，江雪一向认为自己很大方。这回萧十八挽回了她的损失，她兴奋得真搓手，大快人心呀！等南成远知道东西丢了，明知是她拿回来了，也没有证据，让他郁闷去吧！活该！
　　“啊――九小姐，这是什么？”
　　暖香打开礼盒，脸马上变了色。江雪盯着礼盒，险些昏倒。要不是有暖香在场，江雪真想爬在地上大哭一场，撒泼诅咒、痛声怒骂南成远。
　　南成远，你怎么能这么狡诈？你还是人吗？这也太欺负人了。
　　礼盒里半件玉器也没有，《女则》、《女训》、《女戒》、《女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盒子里，龙飞凤舞的字体好象无数双眼睛，正冲江雪偷笑呢。
　　“九小姐，这……这个萧十八，真该死。”
　　江雪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拿出《女则》抖开，轻哼了一声，“不是萧十八，哼！真是高人，他们早有准备，比本小姐肚子里的蛔虫还清楚本小姐有什么打算。”
　　“九小姐，戏月姑娘来送丝帕了。”
　　“收下丝帕，就说本小姐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沐九小姐不舒服吗？”
　　没等通传的人出去，戏月就直接进来了。她大模大样地送出去的礼盒，现在又回到了她房间，而且还大喇喇地摆在桌子上。戏月玉青色的身影淡然素静，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淡淡的。可是在江雪看来，这笑容就是讽刺，天大的讽刺。
　　“戏月姑娘，我们九小姐没有请你进来吧？”
　　“没有。”戏月摇了摇头，转向江雪，笑容更淡，“奴婢来的时候，王爷有话，他说只要沐九小姐不舒服，奴婢就必须进来看望。”
　　江雪僵硬地点了点头，“麻烦戏月姑娘代我谢过成亲王。成亲王让戏月姑娘来，恐怕不是看望那么简单吧！还有话要说吧！”
　　“沐九小姐多虑了，王爷没让奴婢传话。”戏月很恭敬地捧出一方丝帕，“奴婢已将丝帕洗净熨平，请沐九小姐过目。”
　　暖香接过手帕，放到桌子上，“戏月姑娘，奴婢送你出去。”
　　戏月深施一礼，“多谢暖香姑娘，九小姐休息吧！奴婢告退。”
　　江雪拿起手帕一看，不由一怔，这方丝帕也是乳白色真丝所绣，也是四薄荷图案，可是中间的小花却是蓝色的。竹玉送给她的那一块中间的小花是淡紫色的，她记的很清楚。这方丝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