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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荒王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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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订盟
风来时,墙角的一株栀子花开的正急,馨香伴着零落的花瓣簌簌抖落。叶紫坐在朱檀的身边,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轻轻碰触琴弦,勾、抹、捻、拔,一路学下去,细细聆听琴弦上传来的或清脆或低沉的乐声伴着他温热、细碎的呼吸,像潮水的起起落落,绵长深遂。
〃这曲《清平调》也算是古琴的入门曲了,小蝶要勤加练习哟,我可等着哪一天与小蝶共抚一曲呢。”朱檀说着,拿出笔墨来将刚刚弹的那首曲子的曲谱,洋洋洒洒的录了出来。
“朝来庭院有鸣禽,红绿扶春上远林……我最喜欢的就是怡心院的初夏。今年春迟,往年此时早已是花海一片,鸟声啾啁了。小蝶还住得惯吧。”
叶紫轻轻点头“四月清和雨乍晴,
南山当户转分明。
更无柳絮因风起,
惟有葵花向日倾。
朱檀,你说要是在小院内的流水旁遍种葵花,春夏之交粉紫、纯白的葵花伴着流水摇曳生姿是不是更美?”
“原来小蝶也喜欢葵花,我由蜀地移植过来一种葵,不同于其他品种,它枝高叶密、花开如盘、花色繁多纯正。不知小蝶见过没有。”
“蜀?那不是生长在四川地区的啊?我听说过可惜没有见过。”
“小蝶想见还不容易。“朱檀像变戏法似的捧出了一卷形色古雅的画轴,铺陈在桌上,慢慢推开。
本白的卷轴底色上行云流水般描绘着几朵临水摇曳的花朵,着色素淡之极,只有几笔勾勒而成,简洁而又不失风骨,花瓣或展或卷,仿佛正随风轻轻摇摆,真是灵秀异常。
“这是前些时候母后在典礼纪察司呈报的书画名录里为我挑选的一幅宋代的画作。她知道我平素最爱搜集名画琴谱,特意让人八百里加急送来。喏,这个就是蜀葵了。虽然比较写意,但是神韵十足。”
朱檀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抹笑意。看了看叶紫略一凝神,又拿起了笔,就着画卷挥笔描了下去。
“哎!你做什么啊?”叶紫惊叫起来,看着朱檀在最侧边的那朵蜀葵花旁几笔勾勒出了一只展翅的蝴蝶,似振翅欲飞,又似将要择枝而栖,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哪有粉色的蝶啊?”虽然可惜名画被损,不过看着朱檀笔力清雅也算得上锦上添花了,不由转忧为喜,嘟起嘴嗔怪他。
“我面前不正落着一只粉色衣裳的蝴蝶吗?”
“你……你把我画上去了?”伸手抚了抚自己身上的粉色罗裙,看到朱檀一身杏色长衫,不禁好笑“那这个蜀葵花就是你了?咦!后边好像还有字迹呢。”
小心的翻转过来,几行俊雅的金色正楷施施然的跃入眼帘。
“白露才过催八月,紫房红叶共凄凉,黄花冷淡无人看,独自倾心向夕阳。”看看旁边的题款竟然是宋高宗赵构。
“宋朝皇帝提的诗啊!好贵重。”叶紫吐吐舌头。
“这首诗写的确是太过冷清了些,不过境由心生,即使贵如亲王,皇帝,也不可能日日都是良辰美景。”朱檀的声音低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出生两个月就被父皇封为年纪最小的番王,虽然尽得父母的疼爱,但终是生长在帝王之家。
母亲虽掌管**但身体孱弱且事物繁多,一个月里也见不到几次;平日里扶侍的宫女、太监虽朝夕相对但对他多敬畏之心;父皇对他虽然疼爱,但是连年征战,偶尔回宫也只是问询功课与武功;兄弟姐妹众多,但人人自危,诸多猜测与计较,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十五岁离宫到达属地,虽在舅父的扶助下招纳了一批忠肝义胆的豪侠之士,近年来与他们四处行走也算是情谊深厚,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与他们终只是君臣之义。
思绪如风中纷乱的发丝,不禁又是一阵惆怅。叶紫看前他迎风侧立的身影,神情萧索,心中怜惜之情由起,忍不住走上两步,轻轻抓住他的手,用劲握住。一时感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低唤:“朱檀……朱檀……”
阳光斜斜的照射下来她的肌理明晰洁白,眼神清澈的如同碧蓝海水,与朱檀目光相接,有些含羞的略略移开视线,长长的睫毛微微的低垂,在眼睛下方印下淡淡的阴影,回旋的风声与和煦的阳光如同随风而散的花瓣籁籁抖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得更牢,轻轻移到胸口。
“小蝶,不知为什么,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真正感到放松与自在。不用假装、不用提防,小蝶……可不可以就这样陪着我?”
手掌下他的心跳强壮而有力,双眸如幽深潭水,里面却似乎有火苗般的点点星光,温热的呼吸轻轻贴近她的耳畔,近乎呓语似的低喃轻唤她的名字。他的唇柔软微凉,轻轻贴上她的唇时微微颤抖。如海洋般的气息瞬间将她完全覆盖,她只觉天地旋转,空旷寂廖。
时间的波涛像流水似的在身边涛涛而过,心里竟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惆怅,朱檀,朱檀原来我走了这么远,只是为了遇到你!
“王爷!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娇诧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惊醒,一个苗条的身影呆呆地站在院门口,因为震惊而浑身发抖。
菊雅园的东侧厢房是一间改装过的小小庵堂,洁静素雅,香烟萦绕木鱼悠悠。王妃汤蓉刚刚读完了千遍《金钢经》正坐在菩团上休息。郭嬷嬷低着头捧着托盘走进园里,把托盘上的茶点摆放在院中凉亭的石桌上,将香炉里的熏香又添了些,这才来到庵堂门前,轻声禀告:
“王妃娘娘,午茶准备好了,请移驾用膳吧。”
“有劳嬷嬷了,咦,郭嬷嬷的脸怎么了?”汤蓉缓缓起身,刚将手放在郭嬷嬷伸出的手臂上,与正抬起头来的郭嬷嬷目光相接。看到郭嬷嬷脸上的青肿不由的皱起眉头。
“王妃娘娘给奴婢作主!”郭嬷嬷扑通跪了下去,涕泪横流,哀声哭诉起来。
“这是怎么了?郭嬷嬷快快起身,告诉我倒底是怎么回事啊?”汤蓉自小由郭嬷嬷服侍长大,知她性格坚韧,从在旁人面前示弱。这种情形实在前所未见,不由得也慌了神。
“日前奴婢奉娘娘的吩咐去给戈姑娘送衣服用品,哪知,哪知那个戈姑娘不但不感谢娘娘,还疯言疯语的语带讽刺,奴婢看不过眼和她理论了几句,她就暗中指使她的丫头和王爷刚刚派给她的小太监动手打我……奴婢四岁进信国公府,先服侍候爷、夫人后服侍娘娘。跟随娘娘嫁入王府内也已满两年,全府上下包括王爷在内对奴婢都是礼遇有加,可是那个戈玉蝶初来乍到,无缘无故刚刚见了一面就羞辱奴婢……奴婢实在……求娘娘给我做主!”说到最后越发哭的历害。
“戈玉蝶虽出身商甲但知书识礼,看起来也不像生事之人啊!郭嬷嬷,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娘娘那是不相信奴婢了?”郭嬷嬷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灰败,一步一步退向凉亭的围杆。
“奴婢受此奇耻大辱,实在是没有面目活在世上了。娘娘保重,奴婢先行一步。”说着就要翻过栏杆向湖心跳去。
“唉呀,快来人啊!拉住她,快!!”汤蓉看郭嬷嬷的举动吓得声音都岔了。身旁的太监宫女一齐扑上前去,蒋郭嬷嬷连拉带拽的拖回了湖心亭。
“郭嬷嬷有事慢慢讲,你跟随我这些年,我早已把你当做自己人了,怎么会不相信你啊。而且也不至于的寻死啊!”汤蓉拍了拍郭嬷嬷的手,忙不迭地温言安慰。郭嬷嬷只是哀哀哭泣再不言语。
“娘娘,奴婢知道郭嬷嬷的苦处。”一个青衣的宫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怯怯的说。正是那天眼随郭嬷嬷去怡心院的几个宫女中的一名。
“那你就快讲吧!”
“那天的情形特别混乱,小铃铛和小福子扑上来打我们时候我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混乱间连衣裳都扯破了,郭嬷嬷的裙子下摆都烂了……我们回菊雅园的时候,遇到了好多巡视的宫女、护卫,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说我们有伤风化!”说着也不由的抹起了眼泪。
“奴婢四十几年洁身自爱,不承想晚节毁在那个姓戈的丫头手里,奴婢没脸活了,娘娘不要阻拦我,我可不想丢王妃娘娘的脸!”说着又向栏杆那里冲。
“真是岂有此理!”汤蓉一张俏脸也气的青紫,用手一拍石桌不由分说向外走去。
十五 拒婚
王妃汤蓉听小宫女和郭嬷嬷一番哭诉后也不禁气愤难平。当下带同嬷嬷赶往怡心院而来。
怡心院本是鲁王平日读书的地方,距离王妃的菊雅园只有片刻路程,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如珠落玉盘的悠扬琴音,平和深远。蒋青和林越两个在院门口垂手而立,看到缓缓走近的王妃不禁一愣,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院门内,丙人眼神相交一同向前紧走了几步拦在了王妃一行人的面前。
“恭迎王妃玉驾!”林越、蒋青齐声说道。
“林先生、蒋侍卫。你们怎么在这里?”
“禀王妃,王爷今天移驾怡心院与戈姑娘叙话。”
“王爷也在啊,正好。你们让开,我有话要问戈姑娘。”
“这个,王妃还请先回菊雅园,一会小人自去请戈姑娘过园请安。”蒋青为难的瞥了眼林越,沉声答道。
“蒋青,你好大的胆子!即敢连王妃的话也不听!‘郭嬷嬷见势大声叫起来。
〃小人不敢,只是王爷吩咐下来,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蒋青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隐忍着说。
“混帐,王妃是信国公汤老公爷的掌上明珠,是皇上亲点指婚,鲁王爷明媒正娶的娘娘千岁,你即然说王妃娘娘是闲杂人等?!你好大的胆子!”郭嬷嬷越发大声,眉头都竖了起来。
“蒋侍卫万万没有这个意思。请王妃息怒!”林越见势不妙截声说道。
“我看你们哪个敢拦我?”怡心院内此时琴声已然断绝,空落落的庭院里没有一丝声响,心里突然升起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向前紧走几步对着蒋青和林越直撞了过来。
蒋青、林越看着王妃来势汹汹,不由的一齐退了开去。
踏上院门口的青石台阶,竹制的门扉虚掩着,伸手轻轻一推,门无声无息的向里荡开去,只觉一股花香和着水面的淡淡腥气扑鼻而来,心神一荡。
汤蓉向里一望,瞬间周身的血液齐刷刷的冲上头顶,眼前金星飞舞,眼泪不禁要籁簌掉落。身旁的郭嬷嬷赶上前,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
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鲁王朱檀双手轻环正将戈玉蝶搂在身前,眼帘微合,双唇紧贴。
“王爷!你们!你们在做什么?”一句话喊出口,眼泪终于忍不住籁籁的掉落下来。
不是吧,叶紫还没从朱檀的那个绵长深远的吻中回过神来,短路的大脑中还是一片混沌,莫明奇妙的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那些人,更奇怪的是他们脸上或尴尬、或愤怒的神情,并且都在盯着她与朱檀。
“哦!mygod!〃一声低呼,摸着自己还在微微发烫的脸,刚刚朱檀,他;他竟然吻了我!
“那我岂不是成了被‘大婆’抓到的‘小三儿’?”叶紫低声嘀咕出声。
朱檀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王妃来了?”朱檀的声音一丝不乱,随手整理了一下略微皱起的衣襟,像个没事人一样随口问道。
“王爷,我要你的解释!”王妃沉声说道。
“戈姑娘,亏你妄读圣贤书,竟然做出如此失礼败德,勾引王爷的事情。”郭嬷嬷上前一步伸手指着叶紫满脸斥责。
什么?我勾引他?叶紫轻拍着胸口,脑中飞快的旋转,拿不定主意是要扮演一下忍气吞声的“小三儿”还是一个追求“爱情”奋起反抗的楷模。
“郭嬷嬷,这里没你的事了!”朱檀眼神凌历的盯了郭嬷嬷一眼。她一时为之气绥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那这里有没有我的事?”汤蓉狠狠的瞪着叶紫,满脸悲愤。
“我自当上奏皇上,选立小蝶为我的侧妃。”朱檀微微叹息了一声,看着王妃汤蓉,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道。
一时间,庭院内只有风声细碎回旋,所有的人沉浸在震惊中静默无语。
“不行!我不同意!”一个清亮的女音轻而坚决却如一道惊雷再次挑战着众人本已饱受刺激的弱小心灵。
叶紫以手支额对着桌上刚刚点燃的一盏制作精美的宫灯细细的研究着,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下去,手上还能感到脸颊上传来的热辣辣的温热。
小福子和小铃铛围在她的身旁探头探脑,不时交换一下眼神,却也不敢开腔。
此时已经是暮色四合,整个鲁王府内已然灯海一片,红红的大红灯笼挂在廊下,点点串连的光影就像是飘在风中的一朵朵红云。
“原来宫灯是这样的啊?”叶紫轻轻摆弄着面前的六角形灯罩,六幅双层纱制灯面,每一幅都是形式各异的人物肖像,衣裳纹饰,飘带纷飞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各有不同,但却都是栩栩如生。
“小姐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小铃铛终于忍不住轻声地问同样抓耳挠腮的小福子。
“你说,戈姑娘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王爷,她到底是不是这里进水了?”小福子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头,低声问着。
“胡说!”小铃铛气的挥动小粉拳狠狠地捶了小福子一下。
“我这次可亏大了!〃小福子苦起了脸,拖长了声音。
“关你们什么事啊?”叶紫忍无可忍终于将手中的宫灯推开到一边。
“小姐!刚刚王爷……很伤心……”小铃铛小心地措着词。
“而且王妃娘娘和郭嬷嬷一脸兴灾乐祸。看着就让人生气。”小福子也凑了上来。
叶紫心里一紧,朱檀看着叶紫从他的身后慢慢转出来,语音清脆。她说:“朱檀,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他如同深潭一样的眼眸里慢慢浮起了一层清雾,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破碎,震惊、不信、错愕……诸多情感一起齐集于一个瞬间,而后像潮水般快速退去,只余一片清冷,就像是刚刚挂起的那轮泠汀的上弦月。
叶紫紧紧的咬住嘴唇,无助的看着他清俊的脸庞慢慢地隐入月华的阴影里。她多想去抹平他眉间浓重的阴影,但是不可以。叶紫,你不可以!
“小姐,鲁王爷文采出众,格调高雅,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啊,你怎么就那么直接的拒绝他呢?”
“就是啊,我从没见过咱家王爷对哪位姑娘这样忍让,你当众驳他的颜面,他却连句重话都没有。你要知道,王爷出生仅两个月就被当今皇上封为亲王,备受皇上和宁妃娘娘的宠爱,还从来未有人逆过他的意呢!你也太……”
“不识好歹是不是?唉!好烦啊!你们不懂啦!”叶紫烦躁起来。
“小姐,你又不说,我们和鲁王爷怎么会明白啊?”
“就是!戈姑娘行事这么奇怪,真不知我家王爷喜欢你什么?”
“小福子,你不要太过份,我家小姐怎么了?”小铃铛叉起了腰,虎视耽耽的看着自知说错了话正缩头吐舌头的小福子。
“算了小铃铛,我也觉得我挺不识好歹的,可是,可是……”叶紫摇了摇头,轻轻抚弄着朱檀留下的那架“天风海涛”心潮起伏。你们两个傻瓜,你们哪知道我是多么的不情愿说出拒绝他的话啊!可是,一阵无人能知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十六 月下奇人
月华如水,冷落的月亮光晖投射在院墙上拉下长长的阴影,轻寒的风在庭院内来回穿梭,若有似无的隐约的流水声和着淡淡的花香,无声无息却又弥漫周围。
走上一片树影浓荫的小径,花枝摇曳的剪影,轻柔扶苏。慢慢的向前走,似乎在经过一片开阔的水面,特有的淡淡水汽将眼中的景象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清雾,有些冷,不禁微微抱起了肩。回过头,怡心院里的灯火已渐渐模糊,偶尔只有一、两点星火遥远而疏离。
摸索着靠近水边,洁白的玉石栏杆上反射着清冷的光。捡起一块光滑的鸽卵石奋力向水面上抛去,一声水花的轻响后四周又是一片沉寂。别说这个朗翠园还真是大,这里应当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了吧。叶紫抬腿跨上了栏杆,双脚悬空一下一下地空踢着。
“朱檀……朱檀……朱檀……对不起……”叶紫将头埋在两手间轻轻扯着自己本已经零乱的发丝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一阵细若游丝般的低缓的洞萧声悠悠传来,抬起头,月华的淡淡光影里那条小径的尽头一条淡若白烟的身影正踏着月色缓缓行来。萧声悠远清冽,曲调平和越来越近,竟是刚刚朱檀教她的那首《清平调》。
叶紫睁大了眼睛,看着慢慢行到近前的这个披着一身月光的白衣男子,双目狭长,墨如点漆的双眸里寒如玄冰,盘起的发髻上别着一枚青玉的发笄。半边脸颊隐在暗影里,看到叶紫也不惊讶,只是将身子倚在栏杆旁,对着黑漆漆的水面自顾自的吹着。
“你是谁?”叶紫等他一曲终了,不禁好奇的问。
“被朱檀‘捡’回来的小丫头?”男子双目微瞥,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温度。
“你叫他朱檀?那你是谁?”整个王府里都对朱檀敬畏有加,这个男子却直呼他的名字,叶紫不禁戒备起来。
“怎么了?害怕了?”男子靠近她的脸,笑意更甚。
“怕?我为什么害怕?如果你是偷跑进来的,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开的好,王府内可是高手如云,小心将你拿住性命不保。”
“哈哈!小丫头果然有趣!怪不得朱檀那小子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你叫他小子?”叶紫大声叫起来,气呼呼的瞪着这个莫明奇妙不知哪里跑出来的怪人。
“其实,你很喜欢他的,对不对?”白衣男子脸色一板,眼眸中凌历的目光探究般的直盯着她的眼睛,悠悠开腔。
“才……才不是呢……快说你是谁,再不说我可要大声叫了。”叶紫脸上一红,幸好是夜深遮挡才不会露怯,忙不迭的转移话题。
“哼!口是心非的蠢女人。”
“我蠢?你竟敢骂我蠢?!怎么你们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没有礼貌的?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凭什么跑出来乱骂人;三更半夜的穿白衣服,你以为你是在演明代版的“暮光之城”啊?真是莫明奇妙的家伙!”说着跳下栏杆辩明方向,大踏步的向怡心院的方向走。
“唉,可惜那呆子一片真情空抛,从小到大没未被人如此狠狠地拒绝过。听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估计这时候早已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杯、茶壶,撕烂了多少古董字画,折断了多少名琴古筝啦!”
“你说,朱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叶紫的心里一疼,迟疑的转过了身。是啊他一定很生气。
白衣男子一纵身跳上了白玉石的栏杆,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宽不过尺余的横栏上,伸长了腿,一只手臂枕在头后,将那管洞萧在胸前轻轻挥动。
“喂!我问你呢!”叶紫跺了跺脚,走回白衣男子身边。
“咦!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男子脸上满是狡诘的笑容,却假装不明就里的问道。
“哼!爱说不说!”叶紫双手叉腰,少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哦!是啦,他又和你没关系!不过那个呆子也真奇怪,竟然会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蠢女人,把汤和的女儿也得罪,那桩婚姻虽说是场政治联姻,但汤妃进门两年来,朱檀对她也算是礼遇有加。两人虽无多深的感情也算相敬如宾。他竟然为了你,当众与汤妃翻脸。你知道这个是多严重的后果啊!”
“很……很严重啊?”
“嗯,信国公汤和与当今太祖皇帝乃是布衣之交,跟随太祖起义至今屡立战功,也曾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候。多年前汤公爷虽已告老返乡,但近年来沿海地区诸多倭寇进犯,太祖皇帝几次三番的力请汤公爷出山,坐镇沿海。倭寇听闻汤公爷大名多是望风而逃。现在他手握八十万兵权,关系疆域要塞的安危,连太祖皇帝也对他忌耽三分。今天他独生爱女受辱,如果传到他的耳中,哼哼……你说严不严重啊?”
“不是吧!那个王妃的后台好大啊!”叶紫吐了吐舌头。幸好没答应,在这样强势的大婆手下讨生活,估计会很惨。
“怕了吧!都说朱檀那小子莫明奇妙了。真是乱花迷了眼,看上这样一个又胆小又笨的丫头。”
“谁说我怕啦!我不答应他又不是因为这个。唉!跟你说也不懂啦!”
“说来听听,万一明白呢!”
“如果……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你能分得清是爱上这个人的外貌还是爱上了这个人的灵魂吗?”叶紫微微叹了口气,轻声的嘀咕着。
月色更深了,初夏的夜有着淡淡的轻寒。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朱檀的影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轻轻含笑的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深潭似的眼眸里总是星火点点、他的温热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时会微微颤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醉人的海洋般的气息,他柔软的唇执着而热烈……
“这是什么理由啊?”白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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