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荒王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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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理由啊？”白衣男子一下子坐起了身，将洞萧前伸抬起了叶紫的下颌，左看右看，一脸不屑。
　　“这个还不严重吗？讨厌啦！”叶紫手一拍打下了他那管讨厌的洞萧，用手揉了揉下颌，狠狠瞪着他。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他喜欢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不是更伤心？明明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间离开，那就不要招惹别人的好。即使他现在几多恼我，也比以后肝肠寸断的要好得多吧！”叶紫泪光莹莹，对朱檀越是钟情就越是害怕自己的突然离开就像这次莫明奇妙的穿越一样。
　　“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不如你自己去问他好了！”说着身形一闪，连着几个起跃，向花径深处隐去。
　　“喂！喂！你到底是谁啊？”叶紫追了两步，对着那个淡若烟尘般隐去身影大叫了起来。
　　花径的尽头，枝叶扶苏，月光在那片铺满鸽卵石的小路上撒下冷冷的清辉，一个长身而立的身影背对着月华，远星般的双眸里点点星火，他的脸庞柔和却幽凉。仿佛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久，久得像经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他的目光淡淡的却充满温热。看着叶紫一步一步的走近，不语。

　　十七　与我情同

　　“朱檀……对不起……”叶紫走近他，直视着他寒星般的眼眸里自己淡淡的倒影，小心翼翼的呵出一口气。
　　“不，小蝶，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朱檀的脸色一片平和，心里却微微疼痛。
　　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强笑着在他身前站定，想要伸出手去却又不敢“我也不想说，可是，朱檀，”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像面对着一件珍贵的宝物，“我……你……刚刚都听到了？”
　　朱檀轻轻点头，无言地看着她。
　　叶紫只觉得满脸温热，窘得低下头轻轻扭着自己手。
　　风冽露重，越发寒凉，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肩。
　　朱檀微叹一声将外衫解下，轻轻的披在了面前这个嘟着嘴一脸窘态的女子的肩上，用手轻抚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幼时身体孱弱，母后曾将我送到京城的大理寺去，每日听高僧讲禅读经，时日虽然短暂，但留在朱檀心中的印象却深刻。记得法师曾说过‘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小蝶心中另有所爱，只当对朱檀言明即是。朱檀决不会难为小蝶分毫。”
　　“朱檀，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的容貌还是我的灵魂？”叶紫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
　　“嗯！这个有区别吗？”
　　“有的，对我很重要。”叶紫点点头，板起脸正色的说。
　　“皇宫内庭佳丽三千，美人本王自小见得多了。但与小蝶初识，就有一种陌名的熟悉感，仿佛已经与你相识很久。由边境到兖州府的这段路程，檀与小蝶朝夕相伴，虽然小蝶诸多……奇怪言语，与我平日所遇到的女子不同，但却觉这些时日是朱檀平生所未有过的轻松时光。我惟愿日日夜夜陪伴小蝶左右只在那段旅途中永无终点的走下去。
　　我不明白小蝶所说的什么‘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是什么意思。但两者相辅才成就现在的小蝶，朱檀心中念念不忘的也是面前的这个小蝶。”
　　“朱檀，其实我也希望我和你永远都停留在初初相识的那段日子里。”叶紫吸了吸鼻子，声音暗哑了起来。
　　“小蝶冰雪聪明一定明白人生最珍贵不是‘已失去’和‘未得到’而是眼前的事和眼前的人。”
　　“但是，朱檀，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再不回来，你怎么办？”
　　“我想我一样会过得很好，因为我有小蝶留给我的笑容、小蝶留给我的娇嗔、小蝶留给我的胡言乱语……那么多的回忆可以陪着我度过好久好久的时光了，一直到我牙齿轻动，双眼昏花，我也会记得你。”他的手指微凉轻轻触碰她的肌肤，由眉毛一路滑到脸颊，然后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看到一行晶莹的珠泪滚落眼眶。
　　“朱檀！”叶紫双眼通红，哽咽起来，“我值得么？你不要这样傻！”
　　“傻瓜，我说值得就值得。不要哭啊！”朱檀的声音越发低沉，冷星似的眼眸里像浮着一层清雾。
　　“呆子！开心到极点也可以有泪水啊！我好开心，真的！朱檀，我好开心！”叶紫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温暖沉静的身体，小脸在他的胸前狠狠地蹭了蹭，听着他规律平整的心跳声，一颗心如同尘埃落定般踏实温暖。
　　“花不尽，柳无穷，应与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处不相逢。”
　　“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应老……”叶紫抬起头与朱檀相视而笑，将手臂移到他的胸口“这里，还疼吗？”
　　朱檀摇头，低下头轻啄她的手指。
　　也许，至此以后，路途一样艰难，也许，会有更多的欢笑或泪水。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与她的心里此刻像朗月般清晰明了，爱不再是忧烦困扰便是最好。
　　夜更深了，天凉似水，银月慢慢的隐退，启明星在天际边闪耀光华。
　　叶紫闭上眼，唇上传来海浪般温热的气息，鼻息交错间，身边的一切渐行渐远，专注地随着那温暖澄净的气息而纠缠沉醉。
　　阳光暖暖的照在眼睛上，像缤纷的花瓣簌簌抖落。沉浸其中没有阴影，头顶上方隐隐有小鸟欢快的啁啾。
　　耳朵里传来低缓绵长的呼吸与心跳声，稍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将自己完全贴紧那个宽厚的胸膛。伸出手臂环紧了他温热的身体，缓缓睁开眼，低下头看到身上披着朱檀月白色的长衫，即使在睡梦中他的手臂也紧紧的环着自己。
　　朱檀斜倚在一株枝干粗大的桃树旁，头微微后倾，如墨般的发丝披散下来，上边零落着几片刚刚由树上飘落的细小花瓣，阳光照在他白玉似的脸颊上，散发着柔和的光，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睡相甜美如婴儿。
　　趴近了他好看的脸，手指沿着他微微突起的眉骨、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双唇一路向下，停留在他鬓边微微泛青的胡渣上轻轻摩搜，却不料被他的唇轻轻啄住，他微翘的睫毛颤动着却并不睁开眼只是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头颈，神情柔软之极，偏过头倚在了她的颈窝间，长长的呵了口气。
　　“你早就醒了，对不对？坏蛋！”叶紫看着他睫毛下淡淡的阴影，轻轻地在他耳边呵着气。
　　“嗯，小蝶毛手毛脚弄醒了我啦！”朱檀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喃。
　　“才不是，就是你先醒的，还装睡。”将披在身上的衣衫向上拉了拉，包住了朱檀的大半个身子。
　　“很困啊！”
　　“谁让你昨晚不让我回房间，非得要看星星。”
　　“是你说昨晚的星星好美，我才放弃舒适的睡床坐在这里陪你的，还怪我！？我的肩膀酸死了，小蝶是不是应当减肥了？”朱檀在她的颈窝间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反驳。
　　“你说我胖？朱檀！哦，算了，看在你的昨夜的表现上先饶了你。”叶紫伸出手揉了揉朱檀一侧的肩膀，狠狠地使了几分力气。
　　“嗯……”朱檀越发舒服的哼了起来。
　　“坏家伙！”叶紫的嘴角上弯也笑了起来。
　　怡心院内，小铃铛与小福子正围着桌子转来转去，不时会转到一起，四目相对都是长长的叹息。
　　“你说小姐去了哪儿了啊？她昨夜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小铃铛苦着脸，不时向着院门外张望。
　　“我哪知道啊，戈姑娘不会是怕被王爷责怪连夜离家出走了吧！”
　　“小姐不会丢下我的！”小铃铛拧紧了手，一脸不信。
　　“就是啊，王爷要责怪戈姑娘的话一早就责怪了，如果戈姑娘会怕，昨天也不会这么干脆的拒绝王爷啦！”
　　“真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
　　“就是啊，戈姑娘害的我损失了一大笔了！”小福子摊开手气呼呼的说。
　　“你胡说什么啊？小姐怎么害你了？”小铃铛叫起来，瞪着小福子。
　　“嗯……这个……那个……”小福子深悔说漏了话，急的抓耳挠腮。
　　“你说不说？”小铃铛一个箭步跨到小福子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狠狠的拧住了小福子的耳朵，并且手下不断的加重着力气。
　　“唉哟！铃铛姐饶命啊！”
　　“那你说不说啊？”
　　“先放开啦！疼！我说，我说！”小福子裂着嘴双手连拜不住告饶。

　　十八　关在墙内的“人”

　　“是这样啦，”小福子揉着被小铃铛拧得通红的耳朵，火辣辣的隐隐作疼，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戈姑娘一进府，大家就对她诸多猜测。因为王爷自从两年前归属封地以来，几乎隔几个月就会出巡一次，却从来没有‘捡’过人回家，大家都觉得这个戈姑娘一定与王爷关系非比寻常。”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啦？！”
　　“我们私下里……闲着无聊，就……就押了个宝。我在看到戈姑娘第一眼就觉得她和咱们家王爷真是天生的一对。所以……”
　　“所以，你就押我一定被朱檀选为侧妃对不对？”叶紫扁着嘴一步一摇的由院门外走进来。
　　“小姐！你昨晚去了哪里啊？”小铃铛扑上前一迭声的问。
　　“咦，这件长衫？”拉住叶紫的手，小铃铛满脸狐疑的看着她的脸。
　　“捡的”叶紫面不改色的向卧屋走，一边将披在肩上的长衫解下来小心的抱在怀里一边说“我困死了，睡会儿先，你们两个不许吵我。小福子，一会再跟你算帐。”
　　小铃铛与小福子面面相觑，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大大的问号，一口同声的说“她，一定有问题！”
　　“小姐，先不要睡啦，你昨晚是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小铃铛当前跑进卧室去，将迅速倒在床上的叶紫拉了又拉，拽了又拽。
　　“小铃铛，好奇会害死猫的。”叶紫将头埋在枕头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啊！是啊！听说昨天夜里王爷也在听雨轩失踪了。而且……这件长衫似乎就是王爷日前穿的衣服哟！”小福子也凑过来，附和着。
　　“嗯？”叶紫坐起身，一脸研究的看着满脸好奇的小福子。
　　“你怎么进了我的卧室？”一伸手指着小福子的鼻子。
　　“戈姑娘，你忘记了？我是王爷派来专门服侍你的内侍啊。不用怕，很多人当我们是姐妹啦。”
　　叶紫闻言向他大大地翻了几个白眼。转身又躺了下去。
　　“听说昨晚听雨轩的宫女、太监都急疯了，原来是戈姑娘拐走了咱们家王爷，嘿嘿！”
　　“你笑什么啊？就算昨晚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嫁给他。”
　　“小姐！你昨晚真的和王爷在一起啊！你们……做了什么啊？”小铃铛和小福子对了对视线，一脸八卦的看着蒙着脸装睡的叶紫。
　　“看星星……”叶紫嘴角轻轻上扬，含糊的支吾着。
　　“哦……哦……”小铃铛与小福子一起拉长了声音，嘻嘻而笑。
　　“对了，小福子，你在宫中多年，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叶紫坐起了身，侧头想了想，昨天月夜下的那个怪人的面目似乎依稀还在眼前，糟糕，没有亲自问过朱檀。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比较清冷的样子……”试着描述了下那个人的样貌，却看到小福子一脸迷茫，不由的泄气，转身刚想再次躺倒，却看到小福子突然将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
　　“戈姑娘，你说你遇到了一个本来不是宫内的人和你说话？而且他穿着一衣白衣？！”
　　“是啊！”这是怎么了？小福子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戈姑娘！你有没有看看他有没有影子啊？”小福子探头探脑的左看右看。
　　“切，小福子你说我遇到了鬼啊！”叶紫不屑的瞥了瞥他。
　　“老宫人们私下曾告诫过我们，在府内后园那面封死的高墙里困着一个青发白袍的厉鬼。他只有在上弦月的某个晚上由墙内跑出来，在朗翠园的水涛阁附近游荡。看到过他的人都吓得不轻。一到上弦月的那几天很少有人会去水涛阁附近，连巡逻的卫士也不去。戈姑娘……你昨晚是不是和王爷在水涛阁附近啊？”
　　“水涛阁？我不知道在哪里啊？不过好像是有一片很开阔的水面，而且还有成片的桃树林。”叶紫抖了抖朱檀长衫上零落的花瓣。
　　“那里就是水涛阁！”小福子声音颤抖起来。
　　“小姐，你真的遇到了鬼啊！”小铃铛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叶紫的手，满脸恐惧。
　　侧头想了想，昨晚的月亮不是很亮，还真没注意那个人有没有影子“不会吧，那个鬼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啦，不但没有伤害我，还……”幸好有那个‘鬼’一再的激将，才会将心里的顾虑一古脑的讲了出来，才会和朱檀有那样心心相印的时刻。不禁弯了弯嘴角偷偷地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儿现在给我快快出去，我要睡了，不要再乱猜了，小心我撕你们两个的嘴，而且记住了，不要叫醒我，我真的很累啊！”我最最亲爱的床，我来了！直接扑倒在厚厚的蚕丝枕上，瞬间进入梦乡。
　　听雨轩位于朗翠园的中心部位，整个院落外种植着成片的湘妃竹，微风过处竹叶轻摆叶叶相接发出细微的“哗哗”声。小巧的院门向内洞开着，精致的透空花窗，薄纱的绯色窗帘略略拂动，屋内的人影若隐若现，突然一声清脆的琴音直冲云际，而后余音袅袅。
　　“王爷，真的没事吗？”林越面对着以手支额坐在琴塌旁的朱檀，轻声询问。
　　“不妨事。”朱檀微微皱了皱眉，推开了手边的古琴，神色平和。
　　“早上国舅派人送了封信来，说风云雷雨山川坛已经修缮一新，王爷可以如期主持祭祀大典。”
　　“真是辛苦他老人家了。京城方面有什么消息？”
　　“听说西蒙古的都奇可汗带同今年的朝岁贡品已经到达了京城。太祖皇帝亲自接见了他并要邀请他一同参加三年一届的夏日狞围。估计到时诸位王爷齐集鹿山，与都奇可汗相遇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林越说着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
　　“四哥，他出发了吗？”
　　“燕王已经在前日离开了属地。”
　　“算算时间还有将近三个月，他出发的倒早。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过面了。”朱檀微微眯起了眼，眸子里精光暴射。
　　“燕王对外宣称要趁机游历山川，拜访名人贤士。”
　　“‘天风海涛’的下落想必燕王早已知叙，还请王爷早谋良策。”
　　朱檀不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王爷，戈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林越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问道。
　　朱檀脸色和缓下来，嘴角轻轻上扬“那个丫头！”
　　“王爷与王妃这几年面和心离，属下们早盼着王爷能够再遇到一位真正的解语花呢。只是戈姑娘……虽然性子执拗，但率真、开朗，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王妃似乎反应强烈了点。”林越若有所思。
　　“我与汤蓉虽无多少感情，但她进门这些年也算知书识礼，我本不想给她难堪，而且他父亲汤和公力抗倭寇，也是我素来尊敬之人。但……唉，算了，我会安抚她的。”朱檀轻轻摇了头，揉了揉疼痛的眉心。
　　“其实王妃还算识大体，主要是她身边的郭嬷嬷……”林越扁了扁嘴一脸不以为然。
　　“王爷，蒋侍卫来了！”门口的小太监禀告着。
　　帘茏轻挑，蒋青由门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惶惑，向朱檀施礼道：“王爷，我听巡夜的侍卫说，昨晚……有人看见他出来了！”
　　朱檀微一沉吟轻轻点头。
　　蒋青与林越相视一眼都是神情凝重。
　

　　十九　寻常时光

　　天空淡蓝疏朗，金色的日光一丝一丝从天边延伸而来，。
　　风声细细，偶尔一两声鸟鸣，婉转低回。
　　“爷，您见到他了？”蒋青看着朱檀望着窗外出神，不禁按捺不住开口追问。
　　朱檀微微颔首“其实，我与他也算是份属同门……”转身将百宝架上的一管紫玉洞萧取下来，拿在手中轻轻把玩。萧尾金色的流苏丝绦来回拂动，一股淡香瞬间弥漫室内。
　　“爷心存仁厚，这些年对他也算不薄。”林越与蒋青对视一眼，微微退开几步，开腔接口道。
　　“但他必竟是……爷还是要小心才是啊！”
　　“以他如此身手，区区一个鲁王府能够困得住他吗？他不过是信守当日与我的约定而已……唉！其实，他也算是个失意之人啊……”朱檀轻轻摇头，窗外已经是春深日暖，院墙外一树梨花开的正好，洁白的繁茂花枝沉淀淀的像落了一层清雪，微风拂过带来满院幽香。
　　还记得与他初相识，正是懵懂少年，他一身正黑色镶金丝的云纹锦袍背手站在风声细碎的长廊下，手持一管白玉洞萧，侧过头来看着自己慢慢走近，展颜一笑。
　　那是自己第一次去京城最着名的操琴名家欧青阳老师处学音律时的情景，他的笑容温暖澄净，不带一丝阴影。
　　而后，他来到鲁王府，一身白衣胜雪，青带包头，脸色清冷，看到自己笑容落寞……
　　朱檀缓缓闭上眼，如果他不他，或者自己不是自己，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是最要好的朋友，最默契的知已？
　　“爷，戈姑娘来了。”蒋青轻轻的笑了下与林越并肩走了出去。
　　帘茏外阳光细碎，一袭淡紫色罗衫的苗条人影正站在窗外对着他静静微笑。
　　菊雅园内，郭嬷嬷与一众宫女太监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听着王妃的寝室内传来一阵又一阵器物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夹杂着汤蓉隐隐的哭泣声。
　　“郭嬷嬷，娘娘把自己关了两个时辰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啊？”宫女如意轻轻拉了拉郭嬷嬷的衣角，低声说。
　　“娘娘，息怒！身子要紧啊！”听着室内已经好半天没有声响了，郭嬷嬷也不禁慌了神，向前紧挨了几步，凑到门边叩了叩门扉。
　　室内一片寂静。
　　郭嬷嬷心里忐忑，大着胆子轻轻推开了汤蓉的房门，向里一张，惶声叫了起来：“娘娘……快来人啊！”
　　汤蓉身子斜歪在床脚，胸色苍白，手腕间一道殷红的血痕。地上都是散落的瓷器碎片，撕毁的书画纸笔，折断的珠钗脂粉扬了一地。
　　“娘娘……娘娘……”郭嬷嬷小跑着扑到汤蓉身前，俯身抱起她，轻轻摇晃她发软的身子，低低的叫起来。
　　“娘娘怎么了？”如意和蓝平也扑了过去，一个在汤蓉胸前不住的顺气，一个以指肚轻轻地按压她的人中穴。
　　好半天，汤蓉幽幽醒转，疲惫的睁开了一双雾气缭绕的眸子，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禁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娘娘，小心身体啊！”郭嬷嬷看着汤蓉气苦的模样眼泪也掉了下来。
　　“郭嬷嬷……我……气不过啊……”汤蓉以手抚额，眼前阵阵发黑。
　　“我知道娘娘心里委屈，但娘娘别忘了，一切还有老公爷帮您做主，娘娘要小心身体啊！”郭嬷嬷将汤蓉扶上榻，小心喂过安神茶，轻轻拍着她的手，细语安慰着。
　　汤蓉点点头，终于体力不支侧过身沉沉睡去。
　　“郭嬷嬷，娘娘没事吧！”如意小声的问。
　　“唉，可怜娘娘自小娇惯，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刚刚是一时气极闭了气，幸好发现的早，不然……休息一晚应当也没有什么大碍的了，吩咐厨房为娘娘煎一付定神汤，还有，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以免影响娘娘清誉。”
　　“是。”如意与蓝平一齐点头，“娘娘的手腕？”蓝平一声惊叫指着汤蓉伸出锦被的手。
　　“不要慌，可能是刚刚被瓷器的碎片割到了，不过……”郭嬷嬷看着汤蓉手腕处的那道殷红的血痕，眼前一亮，嘴角轻抿冷冷的笑了起来。
　　要不要去听雨轩，其实叶紫也做了好长时间的激烈的思想斗争。从她睡到正午起床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小姐，你要不要去听雨轩啊？”小铃铛与小福子捂着被叶紫撩乱的琴音折磨的许久，许久之后的耳朵，终于忍不住开腔问。
　　“我为什么去那个什么听雨轩啊？”叶紫心里窃喜，表面上还假装迷糊。
　　“戈姑娘，你弹的好差啊！”小福子也叫起来，不住用手去捂耳朵。
　　“这两个问题又没有联系。”叶紫一脸的不自在。继续用手在琴弦上乱拔。
　　“我们是这样想啦，让王爷指教一下你的琴技，看看有没有长进也是好的。”小福子急着点头。
　　“不好吧，他没有事情做吗？”
　　“有！不过王爷说了，教你弹琴是最要紧的事！”
　　“即然你们这样讲……好吧，我去弹给他听得了，反正你们也不懂的欣赏，帮我抱着‘天风海涛’咱们走。”站起身来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当先向外走去。
　　小铃铛与小福子都是长长吁出一口气，三两下把‘天风海涛’包好小跑着追了出去。
　　傍晚的阳光慵懒的照在青石小路上，踏上听雨轩的院门，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花香，院墙外的一角一株高大繁茂的梨树，满枝洁白的花朵开得清丽妖娆。
　　“戈姑娘，安好！”蒋青与林越推开院门，对叶紫躬身施礼。
　　叶紫点点头，跨上了一座低矮的桥形门槛，桥下流水潺潺，旖旎着穿墙而去。
　　院内有棵高大的梧桐树，浓荫遮蔽，满院清凉。踏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