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魂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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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满脑子都像飘弹幕一样疯狂刷过一句话：正经导演？？？
　　江桥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坐进了柔软的沙发，唐修站在他背后，直播设备架在了两人对面。唐修活动了一下手指，低声问道：“江导想要什么力度？”
　　江桥还没说话，唐修就自己回答道：“导演这么辛苦，肯定需要好好推拿一下，劲给上了才能真的起到保健的效果，不然都是治标不治本。”
　　江桥沉默，迫于摄像头他无法回头看一眼唐修，不然他还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公报私仇的家伙脸还在不在。
　　“导演您准备好了吗？”
　　江桥犟着脖子，努力用大导演的气魄镇压住心中作祟的那一丝丝后悔和恐惧。
　　“好了。”
　　话音刚落，两只手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唐修的手修长白净，皮肤又细又滑，刚一摸上来就是种享受。江桥脸上浮现出几丝愉快的惬意，可他还没来得及把嘴角彻底咧开，后脖颈忽然传来一种让整个人僵住的剧痛。
　　那股痛顺着脖颈一路延伸到后脑勺，整个脑袋被填满了水银一样，沉重深痛，耳鸣一下子就填充了听觉神经，江桥感觉自己眼眶很热，才被按了一秒钟就已经快要遭不住了。
　　看起来文文气气一个年轻人，这力道确定不是街头玩手劈板砖的吗？
　　唐修的声音在这种剧痛中有如遥远的佛音穿透云层而来。
　　“导演，舒服吗？”
　　江桥使劲瞪着眼睛止泪，“舒……服……”
　　“嗯。”唐修低下头，手指缓了两分力，感受指下皮肤稍微放松一点，挪了一寸，又一下子用力按下去。
　　“那热身完了我们就开始了哈。”
　　话说，唐修这双手不是一双普通的手。千百年前为了拿到诸葛孔明的一缕大智救国之善，他也曾领兵上过战场。建国初期为了集□□残害知识分子之恶，又潜伏去下乡劳改。虽然每生每世这双手都会恢复细嫩，但毕竟也算是吃过菠菜的人，怎么可能用不上劲？
　　唐修按一下，江桥的表情就木一分。
　　直播间里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破了八十万，原本这群吃瓜群众都是听到了风声，想来看唐修如何讨好伺候导演的，喷子们词汇都准备好了，结果点进来看了十来秒后就发现不对劲。
　　江桥的表情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面对死神的镰刀努力微笑。
　　唐修一边捏着他的风池穴，一边瞟着弹幕看。
　　【卧槽什么情况？杀导演现场？】
　　【应该不是我看错了吧……我感觉江导眼眶是红的】
　　【你们看导演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的】
　　【我的妈修啊，你在干什么啊】
　　【说好的是江桥关系户呢？和江桥多大仇？】
　　【看出来唐修恨江导了，虽然是爱才但毕竟给他招了黑】
　　【真是个傻孩子啊，今天你捏在导演脖子上的劲，就是明天剧组里摔威亚吃的疼】
　　唐修笑看弹幕，不为所动，微微低下头温和地对江桥说道：“导演要是觉得舒服了、做到适度保健了，就随时喊停哈，我早拿到第二枚金币早接下一个客人。”
　　他话音刚落，江桥就从兜里掏出那枚金币举了起来。
　　施加在后脖颈的那股力道随即消失，江桥深呼吸一口气吐出，动动脖子，本以为会有筋断骨裂之痛，却没想到竟然无比通畅，就连呼吸都更加轻松。他又晃晃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头好像比之前轻了不少。
　　江桥惊讶地回头看唐修，却见唐修撇了撇嘴，“您确实熬夜加班太凶，脖子里面的经络很乱，我帮您按了按，至少能舒服半个月。”
　　江桥半信半疑，“哦。你学过按摩？”
　　唐修把金币揣进兜里，“嗯。”
　　《行行出状元》本意是档搞笑节目，毕竟艺人们每天忙的上天入地，哪有人有时间发展那么多业余爱好。但是这个节目设定在唐修这里却行不通了，午饭前，唐修又分别给两位客人完成了《诗经》释义和车锁破解。他站在阳台上讲《诗经》时观众全部被惊艳到，而书本收起，随手拿两股铁丝一拧破解开自行车锁后，观众们更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人身上有种很奇妙的气质，那些电视剧男主设定的金手指他好像都有，但那些极其接地气甚至上不来台面的小技能也是信手拈来。“行行出状元”这句话的本意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在擅长的领域就能做到游刃有余。可是这句话在唐修这里好像变了个味儿，变成了有些人在各行各业都是状元。
　　李子平在山脚发来贺电，唐修这波综艺表现简直称王，洗白顺利，微博粉丝疯涨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桥也加入了几位嘉宾，节目组照常把鸡腿加给上午表现最好的嘉宾，这个鸡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唐修的碗里。江桥就坐在唐修旁边，鸡腿夹过来的时候他瞟了两眼，弹幕立刻有人怂恿唐修。
　　【老铁，导演在看你的鸡腿啊，快给他】
　　【到了你为前途拼搏的时刻了，快捐鸡腿！】
　　这些弹幕唐修都看了，然而他心里觉得很奇怪，这年头讨好导演再走火入魔也不至于连午饭一只鸡腿都要让出去吧，而且消耗了一上午，他也很饿啊。
　　于是他管也没管，夹起来就咬了一口，弹幕顿时一片唉声叹气。
　　【我竟然曾经以为他是个会来事的马屁精】
　　【我今天看的可能是个假唐修】
　　【这小伙可能真的是被黑到一个破罐破摔了吧233】
　　午饭的气氛还算不错，艺人们经过一上午的磨合话题打开了不少。唐修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大家说，顺便留心那几个可疑人的动态。
　　Athena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张凯行对妻子表现出了无穷无尽的包容，被甩一上午脸色依旧笑脸相迎。唐修偷偷点进张凯行直播间看，弹幕节奏已经很可怕了，所有人都在骂让Athena下去。甚至还有人说，如果不是张凯行的话根本都不认识Athena，还轮得到她在这里甩脸色。
　　可是唐修却觉得这种评价不对。Athena的状态绝对不是在和张凯行耍脾气，这个女人是真的魂不守舍，对谁都那样。她没什么恶意，但确实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到节目上。
　　至于钱琍和于印，活像是一个债主对一个债奴。钱琍看到于印就烦躁，偏偏于印还总时不时地瞟过来观察钱琍的动向。
　　唐修一边默默扒饭一边在心里想，这些艺人们也真的是消停日子过得久了就开始懈怠。录着节目呢，那么多摄像头，却偏偏还敢背地里搞些小表情小动作，真当观众瞎吗？
　　……
　　第一天以唐修收获八枚金币遥遥领先告一段落。到了晚上，导演组退出别墅，所有摄像头关闭，嘉宾们也都活泛起来。谢宇豪招呼大家去山脚下吃火锅唱K，张凯行以妻子不舒服为理由推辞了，唐修便也随口编了个理由留在了别墅里。
　　他本想观察更多线索，然而那两口子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这别墅隔音很差，就算躲在房间看电视玩电脑也总会透出点声，可是别墅安静了一整晚，就像是根本没人在。
　　到了晚上十二点，谢宇豪他们还没浪回来，唐修等了一晚上，却只等来了一个二楼关灯的结果。
　　他叹口气倒在床上，仰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正在想着怎么能想办法打探一下，却突然感觉旁边窗台突然暗了一块。
　　猛一回头，就见伟大的江导鬼鬼祟祟地站在玻璃门后面，正在对他笑。
　　深更半夜，屋子里乌漆麻黑，唐修吓的心脏病差点出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腔，活了一万年的心脏，着实惊不起这么刺激。
　　他轻轻拉开玻璃门，压低声音问道：“你干什么？不是晚饭后就走了吗？”
　　江桥踏进来，“回去也没意思，和你聊聊剧本。”
　　唐修闻言皱眉，深更半夜上门聊剧本？
　　然而他还来不及反驳，就听楼顶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动，凳子被踢翻在地板上，而后，张凯行房间里的灯亮了。
　　江桥挑眉，“这是怎么了？”
　　唐修没吭声，他屏住呼吸仔细听。
　　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女人的哭声，夹杂着干呕。和昨天半夜于印酒醉哇哇大吐的声音不一样，那个声音更像是情绪性干呕，掺杂着哭声，大半夜的让人毛骨悚然。
　　

　　第18章　沉睡千年的集魂幡

　　江桥看了看楼上的房间，“张凯行夫妻？”
　　唐修无声点头，脱了拖鞋往上走。走了两步察觉不对，回头一看，江桥也和他做了相同的动作，正在尾随他。
　　…你干嘛？
　　…跟着你啊。
　　唐修无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和这个不正经的导演培养出了眼神交流的默契。他压低声音，“别害我被发现。”
　　江桥点头，又往近前贴了一步。
　　房子隔音确实不好，唐修站在门外隐约能听见里面人说话。Athena大概在浴室里，说话声很小，只有张凯行的声音是清晰的。
　　“你看看我，想想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别想那么多了，真的。”
　　“我一直都爱你，这么多年了……你这样，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张凯行说了这几句之后里面传来马桶的声音。唐修下意识又往门口贴近一步，果然没多久就听脚步声从浴室出来。
　　“好点了吗？”
　　Athena的声音终于有了——“别碰我，阿凯，我难受。”
　　“抱你帮你拍拍背都不行吗？”
　　“我真的恶心。”
　　两人的对话停止了。江桥转过头来挑眉看着唐修，二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唐修上午想到过二人假结婚的可能性，但他却没想过张凯行竟然爱得这么卑微。Athena并不算是非常出众的女人，至少在这个圈子里绝对不是，可是张凯行竟然能纵容妻子到这种地步，碰一下都说恶心，可他却依旧温柔耐心。
　　唐修正沉思，江桥忽然拉着他往楼下走。江桥的脚步又快又轻，一点也不像头一回偷听人家讲话，唐修被他拉着直到一楼自己床边，正要问怎么回事，张凯行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张凯行走出来，望了望一楼，只看见唐修的屏风。
　　“修，你睡了吗？”
　　唐修连忙从屏风后闪出来，“正要睡，怎么了？”
　　“哦，你嫂子有点胃肠感冒，刚才在干呕，我怕吵醒你所以出来看一眼。”
　　唐修一顿，“我刚从厕所出来没听见。嫂子严重吗？我这里有药。”
　　张凯行摆摆手，“我这也有，没事，你睡觉吧。”
　　“好。”
　　张凯行回屋了，江桥从屏风另一侧走出来看着唐修，“我刚才要是不拉着你往回走，你现在就被人家发现了。”
　　唐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和Athena到底什么情况，但一定有怕人知道的秘密。我和张凯行合作多次，他做事稳重严密，这房子隔音差，他有所戒备是正常的。”
　　唐修点点头，江桥这个人但凡是在不正经的事上都很有天赋啊。
　　“对了，我有话和你说。”
　　江桥忽然正了神色，拉着唐修从床旁边的玻璃拉窗出去。别墅外面的小露台很别致，两个蒲团放着，坐上也不觉得冷。唐修皱眉，“又干什么？”
　　江桥看他，“叫导演。”
　　“……”
　　“和我没大没小惯了，连导演都不叫了。”江桥挑眉看他，“别忘了斩狐台马上开机，到了剧组我才是老大，你一切都得靠我罩。”
　　唐修挑眉，“江导又有什么指教了？”
　　“指教说不上，但我觉得你这家伙很奇怪。好好做你的演员，为什么总是爱管别人的闲事？偷听壁角这种事可大可小，但万一被人发现了，这波黑你洗都洗不掉，知道吗？”
　　唐修唔了一声，眼眸微睐打量着江桥，“您似乎总是很关心我的人设形象，比我的经纪人都上心。”
　　江桥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平淡地说道：“你是主角，要是电影还没拍完就把自己搞臭了，我和你没完。”
　　唐修闻言笑了笑没说话。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今天空气干净极了，天空也干净。他抬头望着天空，突然听江桥问道：“你喜欢看星星？”
　　唐修摇头，“早看厌了。”
　　江桥撇嘴，“二十岁出头，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了多久。”
　　唐修没吭声，虽然身边这男人爱摆谱又自来熟，但他并不想拿自己的万年履历把人吓坏。
　　倒是张凯行那一对更让人头疼。集魂幡多次异动似乎都与宋棉有些关系，顺着宋棉认识了张凯行，顺手查查也符合逻辑。可是以目前的线索来看，张凯行和Athena是假结婚，如果Athena是为了名利答应假婚，张凯行应该心知肚明。可第八十一魂是一缕善魂，唐修并不觉得张凯行这种卑微的爱算是善。欺骗粉丝、欺骗自己，怎么能算善？
　　山间突然起了风，云朵都被吹散，唐修长长地叹了口气，江桥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唐修转过头，“江导又干什么？”
　　“你这个人，对你好也问，对你不好也问，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少点质疑吗？”
　　唐修笑了，“和您这种‘正经’的导演，不警惕不行。”
　　江桥正要怼回去，然而话还未出口，忽然顿了一下。下一秒，他抓住唐修的胳膊就带他躲到拐角另一面的墙角去。唐修吓了一跳，房子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江桥低声道：“可能是张凯行他们。”
　　唐修，“我们现在没在偷听，为什么要躲？”
　　江桥，“……毕竟也是做亏心事。”
　　唐修更诧异，“我和你坐在别墅外面聊聊天吹吹风，算哪门子亏心事？”
　　江桥沉默不语，唐修正要骂他一句莫名其妙，然而那两个人却突然出了声。
　　竟然是于印和钱琍。
　　钱琍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愤怒，“你说说啊，要是不能给人解决问题就别说大话，现在捅了娄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唐修扭头和江桥对视，江桥也正皱着眉，似是同样没想到这两个人还能有问题。
　　于印让钱琍抱怨了好几句，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真被发现了锅都是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关系，圈子里也没人知道，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钱琍气得带了哭腔，“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眼睛，你让我每天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女人抱怨起来喋喋不休，于印听了一阵终于烦躁起来，提高声音，“够了！”
　　而后他又软下去，“我们少来往一些吧，你就当这事和你没关系。反正——本来也是我单方面愿意的。”
　　两个人进屋了，唐修和江桥在墙壁侧面站着，过了一会，江桥突然说道：“你别说，我突然发现了你这个诡异爱好的爽点。”
　　唐修，“？”
　　“演艺圈群众的私生活乱得可真丰富多彩啊，小故事一套接一套的，看看也刺激。”
　　“……”
　　“刚才钱琍说圈子里到处都是眼睛，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唐修哼一声，一个白眼斜过去，“别忘了还有你这种人。我偷听宋棉和陆康景、张凯行和Athena、还有于印和钱琍，哪次都没跑了你。”
　　江桥闭嘴了。
　　过了一会，江桥又说道：“所以现在看来，张凯行和Athena是假结婚，于印和钱琍有奸情，你们这个综艺真是藏龙卧虎。”
　　唐修没搭腔。从他观察到的这些蛛丝马迹来说似乎确实如此，但他却总觉得不对劲。没凭没据的，凭的就是行走万年的直觉。
　　“我说，你这脑袋又在转什么？”江桥看着唐修思索的样子，突然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唐修的头。
　　“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却不料唐修皱起眉来，这家伙出手太快，他反应过来想躲的时候对方已经完成了出手收手的全套动作。
　　“导演摸摸头还不满？”
　　唐修皱眉，“从来没人敢摸我头。”
　　江桥听了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人物，一个小辈，装什么老大？”
　　唐修沉默，他仔细盯了江桥半天，江桥也含笑看着他，完全是看炸毛小朋友的表情。唐修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有一世积身份做了尚书大臣，古时候人们生活不如现在幸福富足，但好在规矩森严。那时候要是有草民胆敢摸他的头，爪子都给剁下来。
　　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眯起了眼，江桥这家伙，要是把手剁了，估计以后也自来熟不起来了。
　　“喂，你在想什么？不说话？”
　　唐修收回思绪，淡淡道：“总之以后不要碰我的头，很讨厌。”
　　“哪里讨厌？论身高我高你三公分，摸起来还算顺手。论年龄，我长你五岁，论辈分，我是导演你是后生，我怎么不能摸你头？”
　　唐修冷哼一声懒得解释。万年来独来独往惯了，他并不习惯和人接触，而且江桥每次触碰他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上次走廊里长者安抚性的拥抱，还有刚才的摸头，他都觉得像是被有人拿羽毛搔，痒。
　　至于哪里痒，又说不出。
　　“你快走吧，要是不小心被人偷拍了，网上又要说我私下和导演套近乎。”
　　江桥双手插进兜里，“也行，那你早点休息啊。”
　　“嗯。”
　　唐修目送江桥离开了别墅，转身拉开玻璃拉窗，坐到床上。今天一整天信息量很大，张凯行这一对和于印这一对的秘密看似浮出水面，可他却总觉得哪里缺失了。
　　他叹口气倒在床上，然而藏在枕头里的集魂幡忽然动了。
　　这一次，不是之前几次若有若无的轻轻波动。隔着一层枕头，唐修甚至听见了沙沙的声音。
　　万年来，那正是集魂幡吟唱的前奏。
　　

　　第19章　沉睡千年的集魂幡

　　集魂幡又一次波动，且波动强烈，绝不是小事。那缕未集之魂一定就与这别墅里的人有关。
　　唐修倏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近凌晨一点钟，张凯行房间已经重新熄灯，于印的房间还亮着。唐修从箱子里翻出自己的医药包，准备去探探门路。
　　于印来开门的时候正在刷牙，看见来唐修有些惊讶，摆摆手让他进来，走到浴室去漱漱口，拿着条毛巾出来。
　　“你找我？”
　　唐修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医药包递过去，“昨天半夜睡糊涂了，脑子没转过来，其实我这有不少宿醉解酒药。”
　　于印一听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没事啊，我已经好了。”
　　“没关系，我用不上这些，都给您留下吧。”唐修说着拉开医药包，把李子平给他准备的那些药都掏出来。于印在旁边看着说道：“那也行，谢谢你了啊，有心了。”
　　唐修摆摆手，“我看您眼眶发青发白，平时经常喝酒宿醉吧？”
　　于印闻言愣住，有些紧张似的立刻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照自己的眼下，“没有发青发白吧……你别吓我，我化妆师前两天还夸我皮肤变好了。而且我虽然常喝酒，但很少喝醉，我酒量不错。”
　　唐修笑了，“是吗？”
　　“你是新人，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还不算熟吧，混久了就知道这个圈子里谁能喝谁不能喝了。”
　　唐修点点头，“确实还没和前辈们喝过酒，有机会领教一下。”
　　于印倒是个爽快人，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估计也是个酒包，随口推荐了几家圈里人常去的club，唐修掏出手机来像模像样地都记下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打字，敲着敲着突然停顿了下，似是随口问道：“诶，这山里我看挺慌的，您昨晚上在哪喝的那么多？”
　　于印顿了一下，表情有一丝不自然滑过，而后他又故作不在意地笑，“哪能在山里喝啊？山脚下有个酒吧，你上山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
　　于印说的那个地方唐修确实知道，叫“JC爵士酒吧”，上山行车必经。不过那个酒吧门脸非常简陋，唐修想了想，“那酒吧看着不太好。”
　　于印嘁了一声，“在外面录节目犯馋了，有酒喝就不错，哪能那么挑。”
　　他说完突然又嬉皮笑脸道：“总记着你是江导看中的幸运儿，差点忘了你也是个没拍过戏的。等你进两个剧组就知道了，要是去影视城拍那就最幸福，要是去外景拍，周围有时候连你看不上眼的小破酒吧都没有，馋酒了就只能去小超市里买，日子艰苦的很呐。”
　　凌晨两点，唐修出现在了山脚下的酒吧门口。这间酒吧和想象中没什么区别，说是酒吧，更像是开在学校里面卖鸡尾酒软饮的小咖啡馆。唐修推开门，里面已经没有客人了，老板拿着抹布正在擦桌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墙上的表。
　　“小伙子，我们刚关门啊，不营业了。”
　　“不营业了？”唐修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惋惜，“我有一个朋友昨天晚上一个人在这喝酒，和我推荐您这还不错，我才来的。”
　　老板笑呵呵的，“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大明星嘛，你也是明星？”
　　唐修摇摇头，“我不是。”
　　“你也长得挺英俊的，也有当明星的潜质。”老板抹完桌子掏出一块塑料布把吧台罩了起来，“你那个朋友心情好点没？昨天晚上一个人在我这狂喝酒，吓坏我了。我这儿平时卖的果汁比鸡尾酒还多，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