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记之玄女苍月-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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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杖责

　　
　　　　　　　　青阳心中一凛。
　　
　　　　　　　　天帝直接提出留在九重天的要求，用意很明显，就是让他重新认祖归宗，来当天帝的乖孙子。
　　
　　　　　　　　但是青阳多年被父亲，被家里人忽视，甚至无视，他早已经经历了痛苦，绝望到悲凉和淡漠的过程。无喜也无悲了。
　　
　　　　　　　　如果说有，那就是陡然涌上心头的叛逆之心。
　　
　　　　　　　　我又不是你们手中没有感情的棋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当日送我离开，不跟我商量；今日想要我回来，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要！
　　
　　　　　　　　虽然在别人，留在九重天，可能是求之不得的美差，但青阳却毫不留恋。
　　
　　　　　　　　只是现在似乎没有任何可以退让回旋的余地了！
　　
　　　　　　　　青阳顿了一顿。
　　
　　　　　　　　旦正已经受到了惊吓，有些白了脸了，又不好喊叫，急得又一次使劲儿扯青阳的衣角。将声音压得低而又低地吼叫：
　　
　　　　　　　　“干什么呢，快谢恩啊！”
　　
　　　　　　　　青阳本来就跪在地上，本来就早已练就的一张面瘫脸，此时就再次低俯了身子慢悠悠地回禀：
　　
　　　　　　　　“天帝容禀，青阳身任无极山掌门之职，虽然竭尽了全力，还是感觉左支右绌，力不能逮。也是青阳才疏学浅，实在难以荣登九重天大堂，所以还请天帝能够允许青阳继续留在无极山修行。”
　　
　　　　　　　　天帝本来就已经从青阳的面瘫脸上看出了一丝桀骜和不驯，此时一听青阳说辞，明显是推脱不来的意思。
　　
　　　　　　　　不由勃然大怒。
　　
　　　　　　　　还没有人敢于违抗他的命令。
　　
　　　　　　　　更何况是将你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好事！
　　
　　　　　　　　小子，难道你不懂吗，将来你可是要继承我帝位的人！
　　
　　　　　　　　你也太不识抬举了！
　　
　　　　　　　　抑或自恃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想着我非传位给你不可，而骄傲放纵，不知道天庭礼法规则了！
　　
　　　　　　　　于是也是慢悠悠发话：“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吓得所有人早已经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动弹了。
　　
　　　　　　　　“既然你执意要留在无极山那个蜗牛小地，那就留好了。即刻动身，没有宣召不得上九重天天庭。……还有，你先前协助焉耆追捕前魔皇白统霸的元神，却故意放走了他，动身前先到刑罚司领受杖责二十。
　　
　　　　　　　　着你直接负责追捕白统霸，如果追捕不到，就等着下大狱吧！”
　　
　　　　　　　　天帝看看脚底下战战兢兢哆嗦着的仙宿高官们，心理有了一些平衡，也冷静了一些，就顺势颁发了诏令。
　　
　　　　　　　　这个诏令看着雷霆万钧，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干货。
　　
　　　　　　　　青阳本来就是待在无极山，没有宣召不上九重天的。追捕白统霸元神之事，他本来就当做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也无需天帝另行下达命令。
　　
　　　　　　　　只有这二十杖责，算是天帝对青阳桀骜不驯的惩罚。
　　
　　　　　　　　没想到，太子又出头了。这次还是冒着天帝雷霆之怒的危险。
　　
　　　　　　　　“帝父，既然先前焉耆也一直在代表我们九重天，负责着追捕前魔皇白统霸的事务。孩儿请求这一次也让他协助青阳。”
　　
　　　　　　　　天帝一听，本来很生气，但仔细想想，却发现太子话里有话，而且说的很在理。
　　
　　　　　　　　不能让天下人认为，我九重天置天下事务于不顾，看着无极山一家奔波劳碌了。
　　
　　　　　　　　而且，青阳再次出现在九重天，看来也不是没有一点点好处。至少太子开始关心起帝族事务了。
　　
　　　　　　　　这就是一个突破性的进步！
　　
　　　　　　　　于是又发布了一个命令：
　　
　　　　　　　　“焉耆，你继续率天兵，协助九重天二皇孙青阳追捕前魔皇白统霸元神。……此命令不得拖延推诿！”
　　
　　　　　　　　这个命令更妙！
　　
　　　　　　　　其一宣示了天下。追捕祸乱天下的魔族元凶，我天庭可是出了血本了，就连尊贵的皇孙都派出来了。守护天下，救济天下，我九重天做的仁至义尽。
　　
　　　　　　　　其二针对了青阳。哼，你不是不想回来九重天，就想留在无极山吗。我让你先冠上九重天的帽子，看看以后是我九重天的帽子显眼响亮，还是你无极山的名头响亮。到时候，只怕无极山不敢留你。你哭着求我回归九重天！
　　
　　　　　　　　其三，晚辈下属面前显示了专伐决断。“不得拖延推诿！”明着时要求焉耆，其实同样是针对了青阳，堵住了他可能的申诉之门。
　　
　　　　　　　　少来你的委屈杀！当天帝就有这个优势，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遵令！”焉耆赶紧叩首接受了命令。
　　
　　　　　　　　“是！”青阳也只能毕恭毕敬答应一个“是”字。
　　
　　　　　　　　刑罚司。
　　
　　　　　　　　青阳正跪在地上，接受二十杖责的天帝降怒惩罚。
　　
　　　　　　　　不远处的高楼之上，天帝正和太子正在暗中观刑。
　　
　　　　　　　　“说说你的心里话，这一次见到儿子，是怎么想的？”
　　
　　　　　　　　天帝瞟一眼身边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太子，淡淡地问。
　　
　　　　　　　　太子默然，只是低了头不说话。
　　
　　　　　　　　“你我父子，又是私下，竟连聊聊儿子的话题也进行不下去了吗？”天帝有些悲凉地说。
　　
　　　　　　　　已经有太久太久，他没有跟太子这个儿子好好说过三句话了。
　　
　　　　　　　　极致的孤独，无上的孤独淹没了他。
　　
　　　　　　　　“或许是我真的老啦！”他又补充了一句。
　　
　　　　　　　　太子赶紧将头俯得更低：“帝父与日月同辉，怎么会老呢。都是儿臣不好，惹让帝父失望。”
　　
　　　　　　　　“行啦，与日月同辉有什么好的。”天帝的语气还是那样掩饰不住的悲凉和伤感。
　　
　　　　　　　　“我听说那个无极厌倦了无情无欲，不生不死的太虚境界，早已自行了断，重新转入轮回去了。最近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呢。这也是我重新召见你的儿子青阳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今日我才问你怎么想的，你要说实话。不管你说些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与你，只当做咱们父子俩的家常聊天。”
　　
　　　　　　　　“是，帝父！”太子，回答一声，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受刑的青阳。
　　
　　　　　　　　天庭的执刑官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
　　
　　　　　　　　青阳光了上身，跪在那里。脊背上面，一杖下去就是一条血肉模糊的又粗又直的肿胀棱条。青阳冷汗淋漓，却咬紧了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焉耆就在门口等着青阳。
　　
　　　　　　　　都看得心惊肉跳，一副痛苦难耐的神情。几次想要上前阻止，却还是艰难忍住了。
　　
　　　　　　　　太子也不由心中莫名疼痛，而且是自己的肉被撕扯割下来的感觉。
　　
　　　　
　　
　　　　
　　
　　　　
第571章　父与子

　　
　　　　　　　　太子似乎又一次看见了凤依奄奄一息，只看着他和两个襁褓婴儿双眼流泪的凄美模样。
　　
　　　　　　　　“守护好我们的孩子！”
　　
　　　　　　　　凤依断气前最放不下的还是孩子。
　　
　　　　　　　　可是他青云，活在失去爱人和爱子的痛苦中这么多年，竟然愚蠢到不止让自己生不如死，还将这份痛苦双倍地强加在了他和凤依唯一活下来的儿子身上。
　　
　　　　　　　　儿子何罪？
　　
　　　　　　　　太子在青阳的脸上很分明地看到了凤依的模样。
　　
　　　　　　　　凤依，你希望我守护好咱们的儿子，可是我，做了些什么！
　　
　　　　　　　　冷眼相向，漠然置之，将他送去无极山不闻不问，致使现在父子形同陌路，即便相见也不愿相认。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你后悔了？”天帝也在看着那边的行刑，瞟一眼太子悲伤的脸，淡淡地问。
　　
　　　　　　　　“是的，帝父，我后悔了。当年我不该抛弃了他。
　　
　　　　　　　　我想我既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对上，不能勤加修炼灵力，直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小神级别，让您无比失望。
　　
　　　　　　　　对下，没尽到养育守护的义务，不仅没有贴身教养，还让我唯一的儿子陷入了荒唐的流言蜚语之中，更可恶的是，我自己也深信这种流言，将他发配去了举目无亲的无极山。硬生生将他变成了陌路人。”
　　
　　　　　　　　太子终于悲伤地对着天帝一吐衷肠。
　　
　　　　　　　　“对于青阳，我也有责任。”天帝也不由痛心自己的过失，但他毕竟是天帝，考虑的总是大局。
　　
　　　　　　　　“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还来得及。再说，无极山修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看他强健结实的筋骨，再看看他超强的忍耐力。说实话，你还真的不如他。”
　　
　　　　　　　　“仙宿们说得对，这孩子或许真的有一丝帝父年轻时候的气质。”太子便感慨地说。
　　
　　　　　　　　“是啊，我也真心这样想。这个孩子有些桀骜，但我还是挺喜欢。想要成就大事业者，没有一点唯我独尊的桀骜霸气是不行的。
　　
　　　　　　　　他既不想来，那就再摔打摔打他。告诉焉耆，全力配合，万分保护，不准青阳出一点差错。
　　
　　　　　　　　等白统霸的元神抓到了，就必须让他回来，也不能事事由着他！”
　　
　　　　　　　　天帝说着话，太子就知道又是对着他了。
　　
　　　　　　　　“是！……帝父，等青阳回来，我想要将这个太子之位让给他，希望帝父成全。”
　　
　　　　　　　　太子看今日天帝心情不错，赶紧提出了自己已经考虑多时了的请求。
　　
　　　　　　　　在看到青阳的灵力展示，或者说看到青阳的第一眼，他就已经产生这个想法了。
　　
　　　　　　　　“你真心这样想？”天帝锐利地盯住了太子。
　　
　　　　　　　　“是的，帝父。”太子不由笑一下，终于有些轻松的意思。能鼓足勇气说出来，已属不易，心头的大石头已然落了地，没想到天帝竟然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
　　
　　　　　　　　太子可是很害怕他的帝父的。
　　
　　　　　　　　“我自知自己资质平庸，难以担当大任，还不如让给有本事的人来做。
　　
　　　　　　　　再说了，青阳也不是外人。他是您的孙子，我唯一的儿子。将来，天下不还得交给他吗。”
　　
　　　　　　　　天帝盯着太子看了好久。
　　
　　　　　　　　太子就沉默地低头挺着，坦然接受帝父的目光审视。以前除了为了凤依有过一两次，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胆子。
　　
　　　　　　　　“好，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抓回白统霸，不能再让他跟白黑子一样溜了。
　　
　　　　　　　　还有，去补好你的围墙，和你儿子改善一下关系去吧。别弄得这么多年，连一声父亲都没叫过，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天帝终于开口说。
　　
　　　　　　　　“是。谢谢帝父教诲。”
　　
　　　　　　　　太子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第一次很感动父亲的话。第一次，他感觉面前站着的是可亲近的父亲，而不是天地间的至圣君王。
　　
　　　　　　　　“记住，儿子永远是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
　　
　　　　　　　　不知为何，天帝突然在身后大声说。
　　
　　　　　　　　大声叮嘱家常琐事，这也是第一次！
　　
　　　　　　　　以前大声，只有呵斥的时候。
　　
　　　　　　　　帝父真的是老了吗？
　　
　　　　　　　　太子赶紧转身俯首：“记住了，帝父！”
　　
　　　　　　　　眼眶有点热。
　　
　　　　　　　　“二皇孙！”看着行刑完毕，焉耆赶紧跑上前去，扶青阳站起来。
　　
　　　　　　　　青阳灵力醇厚绵延，所受虽然看着惨烈淋漓，但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只是跪在那里受刑，一时有些腿脚发麻。
　　
　　　　　　　　于是扶着焉耆的胳膊站起来，穿好衣服，甩开来搀扶的手，忍痛，稳稳地往外走。
　　
　　　　　　　　眼角余光所到之处，发现侧面，不远处的楼上，站立看着的，竟然就是天帝本尊。
　　
　　　　　　　　却也并不吃惊。
　　
　　　　　　　　你想打我的杀威棒，想看看我青阳可还禁得起吗？
　　
　　　　　　　　天庭不过也是如此，甚至更加冷漠。
　　
　　　　　　　　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于是更加稳健了脚步，昂首挺胸走出去。
　　
　　　　　　　　到了外面，这才问焉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这又不是能讨好人的美差。”
　　
　　　　　　　　“二皇孙，请原谅焉耆。”焉耆却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青阳停住了脚步。
　　
　　　　　　　　“先前焉耆被逼无奈，若不据实回答就是欺君杀头的罪名。没想到却给二皇孙惹了大祸。
　　
　　　　　　　　我焉耆并不是喜欢告密的小人。但这次……嗨，二皇孙还是照样杖责我二十军棍吧……四十也行！”
　　
　　　　　　　　焉耆跪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痛心之至的模样。
　　
　　　　　　　　“呵呵……”
　　
　　　　　　　　青阳不由被逗笑了。他顿时觉得天庭里这个焉耆还有些可爱。拙嘴笨舌却又憨厚耿直。很明显他说的都是心里话。看他那憋得通红的脸就知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不是说了吗，据实禀奏的。……你起来吧。”
　　
　　　　　　　　“可还是害得二皇孙伤成这样，焉耆心里着实过意不去！”焉耆还是不起。
　　
　　　　　　　　“起来，我命令你起来！”青阳板了脸。
　　
　　　　　　　　焉耆乖乖起来，跟着青阳往前走。
　　
　　　　　　　　“你记住，我叫青阳，不是什么二皇孙，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若是别扭，就叫我青阳掌门！”
　　
　　　　　　　　“记住了，二皇孙！……”答应完了，立刻张口结舌。
　　
　　　　　　　　青阳立即冷脸用眼看着了他。
　　
　　　　　　　　“青阳……掌门！”结结巴巴改口了。
　　
　　　　　　　　青阳轻轻一笑。
　　
　　　　　　　　无极山的时候，这种事，都小儿科啦。
　　
　　　　
　　
　　　　
　　
　　　　
第572章　亲情劫

　　
　　　　　　　　“行啦，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每天跟着我。但你记住，只要我送灵叶给你……”
　　
　　　　　　　　青阳从怀里拿出了一片青青竹叶来，给他看。
　　
　　　　　　　　“你必须立刻出现在我的身边！”
　　
　　　　　　　　“是，只要看到灵叶传信，立刻出现在二皇孙……”焉耆挺身答应着，看看青阳又变了脸看住了他，赶紧改口，“青阳……掌门身边！”
　　
　　　　　　　　青阳就又恢复了正常，留下焉耆在原地，继续慢慢走路。
　　
　　　　　　　　但走到了南天门外，就停住了脚步，有些沉重得走不动了。
　　
　　　　　　　　因为前面背身站着的显然是他见不着也不想见的太子父亲。
　　
　　　　　　　　一看衣着身形就是。
　　
　　　　　　　　青阳早就养成了靠衣着身形辨认他父亲的习惯。
　　
　　　　　　　　所以平日里偶尔想起来，也总是这样一副衣服架子的形状。至于面目模样，总是模糊一片，想也想不起来的。
　　
　　　　　　　　青阳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回头望望身后威严的南天大门，确认了前面的太子肯定是在等他。
　　
　　　　　　　　然后继续稳住步子往前走。
　　
　　　　　　　　这里没有第二条下九重天的路。
　　
　　　　　　　　按照规制，青阳在经过时忍痛俯身，叫一声“太子！”然后从旁边饶了过去。
　　
　　　　　　　　“站住！”太子却在身后轻轻呵斥了一声。
　　
　　　　　　　　青阳不由脊背一僵，站住了，却并不回头。
　　
　　　　　　　　身后的太子站在这里等儿子，早已经是百感交集，悲凉哀伤了许久了。此刻见青阳如此，更是伤心。停顿了片刻。
　　
　　　　　　　　青阳等着训话，却久不见动静，于是抬脚准备继续走路。
　　
　　　　　　　　“就连看一眼，叫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吗？”太子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悲凉来。
　　
　　　　　　　　青阳却是心头再次一凛，然后是无尽的更深的悲凉之意。
　　
　　　　　　　　心头的悲凉如此浓重深远，竟至于蔓延了全身，就连脊背上的杖责造成的火辣辣剧痛的伤口也好像被冻结了，不疼了！
　　
　　　　　　　　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个个上赶着示好套近乎。
　　
　　　　　　　　就因为我拥有了至幻境的灵力修为了吗！
　　
　　　　　　　　还是你们没有了更合适的继承人对象，才勉强想到了我？
　　
　　　　　　　　于是微微侧身面对：“青阳不知太子何意。青阳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无极山收留的孤儿，无母亦无父！”
　　
　　　　　　　　青阳突然被质问，又听到“父亲”二字，尤其是一向冷漠异常的父亲亲口说出，饶他拥有无上灵力，担着整个无极山的掌门之位，一时之间也是心绪大乱，激愤难平。
　　
　　　　　　　　这才有了上面的激愤狂语。
　　
　　　　　　　　无母本是事实。
　　
　　　　　　　　无父，此话从何说起，明明显显就在眼前站着。分明是不承认，分明是活着也当做死了的意思。
　　
　　　　　　　　太子听了，顿时愤怒异常：“混账东西，生下来就是忤逆不孝的……”不祥之人。
　　
　　　　　　　　但他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青阳瞬间看向了他，盯住了他。
　　
　　　　　　　　那像极了他母亲凤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凤依的温柔，却满满的都是嘲讽和叛逆。
　　
　　　　　　　　是你上赶着讨好我的！
　　
　　　　　　　　你还不如保持原先的冷漠和疏远！
　　
　　　　　　　　竟也没有一丝丝的畏惧和害怕。
　　
　　　　　　　　太子也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悲凉来。眼神也不再具有先前的愤怒。
　　
　　　　　　　　青阳犀利地看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但是显然伤口被牵动了，痛得他不由缩了缩脊背。
　　
　　　　　　　　太子看到了，眉头皱了皱，握了握手里拿着的伤痛药瓷瓶。那是九重天太医那里专门要来的。
　　
　　　　　　　　然后扔了出去，向着青阳的侧前方，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的半空中。
　　
　　　　　　　　“疗伤药，拿去涂一涂！”
　　
　　　　　　　　青阳却只是略停了停，感觉着瓷瓶过来，然后下落的声音，然后听到地上“啪”一声脆响，然后继续往前走路。
　　
　　　　　　　　手根本就没有伸出去。
　　
　　　　　　　　“记住，儿子永远是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天帝的话轰响在太子青云的耳边。
　　
　　　　　　　　青云感觉心口被一刀刀割裂。
　　
　　　　　　　　帝父，是不是父母永远把心放在儿子身上，而儿子却永远把心放在石头上？
　　
　　　　　　　　是不是因果循环，我和我的儿子也要到我们这个年龄才会相互亲近一些？
　　
　　　　　　　　是不是当年我那样忤逆与你，你也是我今日这样的伤痛感觉？
　　
　　　　　　　　真的是不养儿女，不懂父母。今日我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
　　
　　　　　　　　但我算什么，活该吗？自己种下的苦瓜自己吃了。
　　
　　　　　　　　九重天太子青云站在南天门外，一阵心伤，一阵悲凉，只顾着自怨自艾，酸楚落泪。
　　
　　　　　　　　他的儿子青阳又那里比他更好受些？
　　
　　　　　　　　青阳落下云头，来到无极山。径直奔了后山而去。
　　
　　　　　　　　一路上他的耳边总是回想着他和父亲的对话。
　　
　　　　　　　　“就连看一眼，叫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吗？”
　　
　　　　　　　　“青阳是孤儿，无母亦无父！”
　　
　　　　　　　　“混账东西！”
　　
　　　　　　　　……
　　
　　　　　　　　悲凉的，愤激的，怒气冲冲的……
　　
　　　　　　　　青阳的头仿佛要爆了。
　　
　　　　　　　　他狂吼着，咆哮着，化作了本尊青龙，直直地冲向了那震天轰鸣的瀑布飞湍，一头扎了进去。
　　
　　　　　　　　根本忘了，也顾不上还在淋漓着鲜血的后背伤口。
　　
　　　　　　　　襄垣笛翮等人，昂寰非烟等人，还有祖师祠堂门口站着的墨轩，全都惊呆了。
　　
　　　　　　　　青阳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永远是最克制的一个。
　　
　　　　　　　　无极山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奔向了后山，但即刻被襄垣的隔空传音所传来的命令挡住了。
　　
　　　　　　　　“各山弟子，安心修习功课，不得擅自离开！
　　
　　　　　　　　各掌令弟子，严格考察，不得姑息！”
　　
　　　　　　　　安抚了别的弟子，他自己却飞跑向了后山，还将身小腿短，跑不及的太子夹在腰间。
　　
　　　　　　　　墨轩早已站在了那里。
　　
　　　　　　　　瀑布水是淡淡的红色，被冲淡了的鲜血的颜色。
　　
　　　　　　　　太子灵敏，一看就哭了。
　　
　　　　　　　　“师祖，我爹爹怎么了？他被谁伤成了这样？”
　　
　　　　　　　　“不要哭，你赶快炼制一些最好的疮口药准备着，不要让你爹爹沾了水的伤口再溃脓腐烂。”墨轩半皱了眉，安静地说。
　　
　　　　　　　　他已经猜到了九重天发生的事情大概。
　　
　　　　　　　　这一天总会来临。
　　
　　　　　　　　青阳必定要遭受这一次心头大创的伤痛。
　　
　　　　　　　　这就是只能他自己经受的劫难。
　　
　　　　　　　　或许也是进入至幻境的一次历劫之数。
　　
　　　　　　　　情劫，亲情劫！
　　
　　　　　　　　能不能过去，就要看他的心智情商了。
　　
　　　　　　　　虽然墨轩坚信青阳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