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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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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离张槐很近,慢踱的时候水就溅在他四周,他吓的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埋在坭坑里,深秋季节的湿气盘绕着关节,但张槐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冷,只觉得难捱,数着心跳声,希望这些人赶紧离开。
  “出来!”
  张槐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像是被铁钳拿住了,骨头在皮下“嘎嘎”作响,被一寸寸捏成了粉末。
  他的脑子里“嗡”了一声,响如钟鸣,震的整个人有些发懵,都不知道疼了,脸被层层的泥浆糊住仍是看得出发白,双唇哆嗦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张槐跟在顾怀武身边练过些拳脚,但入门太晚,始终稀松平常,他自己也不计较,得过且过的混日子。顾怀武最后只得放弃教他这些需要年岁积累的正统,另辟蹊径,让张槐学些脚底下抹油的功夫。
  正因如此,他一眼就看出马背上这几个都是高手,身轻如燕,马蹄踩进泥潭时都不下陷一分,就是顾怀武在场,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轻功。
  人之将死,无牵无挂的也就坦然了。
  张槐那股紧张劲儿一过,右肩彻骨的疼,半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正是成家立业,豪情万丈的年纪,这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生死领悟,换作别人早就吓的两腿发软,屎尿失禁了,他居然还能梗着脖子问,“你是什么人?”
  虽然因为剧痛,他这句话软绵绵轻飘飘的,但小模样倔的很,大概是认为必死无疑,张槐还骂了句背后抓着自己的人,“贼儿子没力气。”
  “钱叔,不是他,要杀了吗?”
  不管张槐怎么挑衅,这几个黑衣人都无动于衷,像是感情从身体里剔除了,纵使长相年龄均有很大差异,猛然看起来竟一模一样。
  张槐已经疼的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硬挺着想要站直,但腿脚软绵绵的撑不住,得亏了肩膀上这只手,他才没倒下去。
  被唤作“钱叔”的,就是他们的领头人。张槐挑起眼睛勉力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视野中依稀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约莫五十上下,清癯高挑,很有压迫感。
  他忽然上前,一根手指抵着张槐的左肩,而另一边胡强则被摁压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引以为傲的自尊被践踏在地上,胡强却完全想不到反抗,他就像完全呆住了,微微张着嘴,在雨水和冷风中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胡强一直自诩为读书人,就算劫道糊口的时候,他也独善其身,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绝境……在生死面前,他忽然如遭雷亟,如果失去生命,什么光耀门楣,什么名扬天下都成了妄想。
  他想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我问你……”钱叔的声音苍老而低沉,似晨钟暮鼓,把张槐消失殆尽的神智强拽了回来,“两个时辰前有一辆马车经过,那辆马车去了哪里?”
  张槐咧开嘴角,泥浆已经顺着缝隙渗了进去,说话的时候在舌尖磨砺着,“我不……啊!我□□……啊啊啊……”
  顶着他左肩的手指突然往前一搅,从背后绽放出一朵血花,混着雨水一半喷出,一半淅淅沥沥的淌到地上,张槐全身抽搐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上翻,像是条垂死的鱼。
  行得正坐得端看开生死,也不能阻止酷刑下无意识的挣扎。
  “我没有让你死。”那苍老的声音透过张槐的神智,直接响在脑海里,他的眼耳口鼻慢慢流出线状的血痕。
  张槐冷哼了一声,重于千金的眼皮慢慢睁开一条缝,“呸”了一声,“小爷活着是英雄的儿子,死了是英雄……”他轻轻笑了起来,“丰碑永驻喽。”
  钱老阴沉的目光看着他,一只手捏着这孩子的下巴,忽然道,“我方才就觉得奇怪,你这么小的年纪,粗枝大叶躲得慌里慌张破绽百出,但现在却并不害怕,是不是?”
  钱老的脸不像他的声音一样苍老,两颊松垮,眼睛凹陷,双眉斜插入鬓,也没什么皱纹,像是个异域人,若不是看起来有些憔悴,应当是个道骨仙风的老头子。
  “是父亲还是母亲,亦或全家都死了,死在你面前?”
  他玩儿味似的看着张槐一点点瞪大了眼睛,掌下年轻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小子,世道畸零,任谁都能自称英雄,但我告诉你……”
  钱老的目光忽然转了过来,像是冰锥,直直的扎进胡强的心里。
  胡强垂死喘息着,眼珠子像被什么攫住了,死盯着张槐肩上的伤口,只会喃喃两个字,“饶命……饶命……”
  “人死之后,黄土一抔,不过白骨铺了道,你姓甚名谁……哪个在乎?”
  埋在张槐血肉里的手掌忽然往下一沉,肋骨断裂的疼痛还没传至脑海,张槐的胸口便是猛然一凉,风轻而易举的穿了过去,像是两面通透。
  张槐的五感逐渐消退,脑袋和身体先瘫软在泥泞里,然后才慢慢阖上眼睛。他这一生不长,受的苦却不少,连死都这么窝囊,但什么都结束了,以后的是非扰扰碍不到他,他也不必管。
  止步于此,前山万险自有旁人去渡。
  钱老的手上托举着一样物件,还在贫乏的跳动,血从里面不断的埠出来,冲鼻的铁腥气能驱散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
  而这样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占据胡强的视线,他被死死摁压着,左右躲闪不掉,只能发出些细碎的反抗声。
  张槐鲜活的心脏凑在他的嘴边,胡强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却不敢张嘴吐出来——他惊恐的盯着钱老,发现这个魔鬼是想让他吃下这片生肉。
  “这是你同伴的下场,我再问你一次,可曾见过一辆马车?”钱老居高临下的揪起胡强的顶发,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笑容,似乎对杀人感到异常的满足。
  胡强的头皮下见了血,整个头盖骨受力,几乎要往后整个儿的掀开,但他却顾不得疼,死命的点头,喉咙里发出“咕哩咕噜”的声响,又怕面前几个人不明白般,弯腰作磕头状。
  “看来,留了个识时务的。”钱老随手将温热的心丢进草丛中,他忽然失了兴趣,从袖中掏出张雪绢的帕子擦了擦,“说吧。”
  “他们就在山上,”胡强忍下恶心,喉咙发痒,听起来有些沙哑,“山上是个匪窝,遍地都是机关陷阱……所以……所以……”他咽下口水,“只有我能帮你们。”
  “哼”这声冷笑惊的胡强颤栗不已,他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又补充道,“你们虽然厉害,但这一片都是山匪的地界,真打起来,你们不一定占得上便宜。”
  胡强说着拔了拔腰板子,狼狈和恐惧过后,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气节,卖友求荣的同时也借“友”之手抬高自己。
  “钱老,是这个道理。”这帮豺狼虎豹当中居然还有个姑娘,黑衣服有个兜帽,将她的模样盖住了,连身形也看不清楚。
  胡强现在的心情忽上忽下,忐忑不安,也没什么精力去关注面前的阎王是公是母,只要谁肯为他说话,他就能喊谁祖宗。
  “嗯,那就带上他吧,多一张嘴罢了。”钱老似乎对这个姑娘也颇为顾忌。
  得到了钱老的首肯,其他人便将胡强甩在了马背上,像是个装了重物的麻袋,颠的他头昏目眩,耳中呼呼作响,有几次喉咙里呛出了血腥气。
  早先还骄奢淫逸,酒足肉饱的山贼们,现在正码成四排,端端正正的站在聚义厅中。有些人酒尚未全醒,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淌水,被心黑手黑的顾怀武强行找回了点精神。
  他们大多数人一脸呆滞,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以往几个机灵的,也半耷拉着眼睛,将睡未睡的模样。
  慕云深看着底下这种萎靡不振的状态,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顾寨主,你说之前有两个人下山查探,去了多久,可曾回来?”
  顾怀武探着脖子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摇头道,“没看见,也有半个多时辰了,张槐那孩子活泛,胡强老道,不会出什么大事。”
  “胡强?”慕云深低下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个人,寨主还是防着点吧。”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多说,示意顾怀武发话,将方才针砭过的现状说一说,愿意留下的不拦着,想着逃命的也不支持。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成何体统!”顾怀武斜瞪着眼睛“嗯?”了一声,“闲着没事都把家仇挂在嘴上,现在要报仇了,你们是情愿醉死吗?!”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这句话像是投石入死湖,骤然间千层巨涛,哗然全场。
  “老大,你缺心眼儿去嫂子面前填,别找我们麻烦啊。”
  开口说话的是山寨里头的二当家常玉,模样不比邵清差,但个性云泥之别。她的嘴皮子又快有利,惯会嘲讽,做派也是风风火火,兼之脾气暴躁,山寨里的弟兄们且畏且惧,连喝酒都很少叫上她。
  常玉一身的红衣,在灰蒙蒙暗沉沉的大厅中本就打眼,她这么一说话,越发彰显了存在感,忽的只留一道残影,绵延烧至顾怀武的面前,却被一柄更风骚的剑挡住了。
  剑鞘上遍生通透牡丹,像是风月场所浸淫百年,终于成了个花里胡哨的妖精。
  常玉一沾即退,嘀咕了一声,“贼祖宗……”
  萧爻这柄剑着实太招摇了点,他这种把怂写在脸上的人,根本不愿意拿出来示人,平常都用那尺花布包着,顾怀武见过一次,还以为是什么走街串巷卖的手艺。
  “小子,我佩服你的胆气。”常玉说这话一点没有佩服的意思,倒像在嘲笑萧爻的愚蠢,她嘴坏,又忍不住加上一句,“恨你的人不少吧?”
  萧爻拿到牡丹剑的时候,带他总共四个人,小葵还是个孩子,楚婷早已脱离江湖朝堂,一心不闻窗外事,这把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放在家中落灰而已,只有慕云深……
  他当初少说了一句话。
  “牡丹”剑身以血养色,历代主人,皆因它而亡,无一幸免。
  除了常玉,聚义厅中好几个老江湖都往后退了退,生怕沾染牡丹的血光。
  “这……”就连顾怀武的脸色也精彩起来,要不是有另一件事沉甸甸的压在心上,他准能就牡丹剑的历史再和萧爻通宵畅饮。
  “安静安静……常玉啊,不是我说,我都将你叫来瞧你脸色了,肯定是有要事,你先听我说完行不?”
  这倒也是事实,自己每次遇到顾怀武,都能将他气的三天食之无味,除了嫂子那儿,顾怀武吃不得委屈,所以但凡喊上自己,准是正经话。
  常玉想着,天大的火气也压了下去,她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也知道适时地偃旗息鼓,保留顾怀武的威严。
  “想必大家在此之前都听到了山下的动静,来的是段赋的爪牙,恐怕想填平我们的山头。”
  也不知今天晚上,顾怀武嘴里哪来这么多的乱石,一股脑的往死水里扔,不把水搅混了不甘心一样。
  “你从哪儿听来的?要真是段赋,千军万马一踏,太谷城都给你踏成废墟,我们这小山头,呵,快拉倒吧。”
  常玉口不对心,慕云深看她的样子,分明眼角都气红了,还能按耐着说丧气的话,十之有九,曾经与段赋交过手,还没沾上便宜。
  “常玉,我听张淮说前几天你刚给小琴扫过……”
  “你闭嘴!”常玉是真急了,喝出口的声音震的窗棂四散分离,聚义厅中陡然一静,针落可闻。
  顾怀武这一刀堪堪插在她溃烂难愈的伤口上,把上面装腔作势的好肉重新剜开,除了疼,还致命。
  “大哥,”她脸色发白,方才的盛气凌人变成了一种冷漠,“你记得我们为什么都在这太谷城落草为寇?”
  不等顾怀武回答,她又道,“因为这里远,离京城远,离段赋远,离是非远……是不是这么多年安逸日子苦了你了,段赋是什么人,他手下又是些什么人,你要带着我们这帮乌合之众去送死?我们都该死吗?死得还不够多吗?”
  后山之上,磷火幽幽,尽是些可动之坟,逃亡途中病死或伤重而死,也有零星尸骨。但更多的坟,葬在江山河流之间,千里以外,此生可念而不可达。
  这些性命足以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懦弱而自私,让他瑟瑟发抖,不得安宁。
  “二寨主,我问你一句话行么?”
  聚义厅中的嘈杂早已散去,现在大多数的人都低着头,默默无言,安静的听见穿堂风圈圈绕绕瞎呼啦吹。
  慕云深那把嗓音还争不过外面的疾风暴雨,勉强能听得清,“你是自己怕死,还是怕他们死?”
  萧爻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吹口哨,顺便想着自己要是常玉,准得让慕云深这张脸破破相。
  但常玉吼过了那一阵,整个人都出起神来,看着腕子上系的一圈红头绳,也不说话,怔怔的发愣。
  她好像完全没听见慕云深的话,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声,“我怕什么呢?”
  “哎,等等,等等……”顾怀武觉得这会儿气氛不大对,莫名其妙的有些沉重,像是风雨欲来,他秉着一口气,讪讪道,“张槐说只来了四五匹马……人不会多,没那么严重。”
  大厅中及外面还站着的人加起来也有几十号,除了账房和教小一辈识字的先生,都会些拳脚,好不到哪里去,自保有余。而高手也不少,前排都站着,高低不平,一个个看上去本事没出来,怪癖满地都是。
  常玉觉得自己刚刚的义愤填膺全给外人看了笑话,一把年纪削了脸皮,恨不得踹话说不痛快的顾怀武两脚,然后离寨出走——可见得待不下去了。
  “人是不多,可都是高手,”萧爻还稍微谦虚了一下,“也就比我差点。”
  一个薄脸皮子,长相斯文的半大孩子,能耐再大也是小儿科,聚义厅中又活泛起来,人人心里松了口气。今年活到秋末不容易,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好容易添点喜气,不想白事做齐,又添几个荒坟孤冢。
  只有常玉刚刚和萧爻交过了手,没碰上,一招的电光火石,但这少年人深不可测,像是娘胎里就带出来了不少。
  顾怀武和常玉这句“不要轻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更近,几乎快到山门口了。
  整个聚义厅也随之颤动——这屋子今晚算是多灾多难,刚刚坏了窗户,现下又裂了几片瓦。
  因为近,这次听得更加清楚,根本不是山体出了问题,的的确确是一声爆炸,像是有人一边走,一边炸一声探探路。
  慕云深挑了挑眉,他记得逍遥魔宫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疯子里头拔筹的疯子,钻研的就是硫磺硝石,自从炸塌了魔宫的柱子,死伤了好几个门人,就自己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后几年再没见到人影。
  顾怀武和常玉对视一眼。
  事不寻常,从山腰至山顶无数陷阱机关,就是飞鸟低空而过,都能扑下几个来,这些人不识路,怎么来的这么快?
  “寨主,寨主!”从外面冲进来的弟子灰头土脸,踉踉跄跄,人还没看清楚,舌头里打架,先说了一大气,“人人……还有胡大哥……打上来了,拦不住!”
  他的腰后面,衣服连肉少了一块,似乎没察觉到,还不疼,血一沓一沓的落在地上,刚说完话,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敞开的门往里渗着水汽和寒冷,这伤单是看着就心里一紧,还好都是见过场面的,立马将这昏厥的弟子抬了下去,让山寨里的庸医扎几针,兴许还救得回来。
  “常玉,我带人去前山,以白云渡为界,后面的交给你。”
  顾怀武神色一敛,招手之间,人群自动分为两列,一部分仍留在聚义厅中,另一部分抄起了家伙,跟在顾怀武的身后,冲进雨幕中。
  照惯例,萧爻是个先锋官,再贪生怕死也制不住的血性。这是他爹和他娘合起伙来遗传给他的,后天磨灭不了,这会儿手里妖里妖气的剑也跟着兴奋起来,非要他往前走两步。
  慕云深的意思,也希望他先去看看,于是萧爻自人群中潜行出去,谁也没发觉,等常玉回头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山寨规模一般,前山和后山之间隔的很近,只有一道不成形的裂谷,名为白云渡。
  这道裂谷不深,但造物神奇,两面石壁垂立,像是被人自中间横斧劈过,一分为二。山石极为规整,连个稍微突出点的地方都没有,裂谷下是条河,潮湿温暖的天气造就了湿滑的青苔,现在成了天然的屏障。
  除了连通两山的桥索,人力不可强渡,因而称为“白云渡”。
  刚走到裂谷前,人还没过桥,炽烈的火焰蒸腾着雨雾和风,扑面而来一股焦糊的味道,血腥气中,硝石和硫磺反倒好闻了不少。
  裂谷的另一端还没看见人,火焰也在稍远点的地方往里漫延,稀薄的雨水非但没能浇灭,反而助纣为孽似的打坏了不少精细的机关。一眼望去已经到了山门口。
  在顾怀武的部署下,经常与机关打交道的一半人先行离开,重新启动山寨中的陷阱,剩下的四散开来,借助夜色掩护,以最快的速度包抄山门。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萧爻是这拨人里最晚离开聚义厅的,却是最先到达山门口。
  他像个漆黑的幽灵,在钱老的手伸向一个小弟子心窝的时候,忽然冒了出来,手掌与剑鞘擦出一路火花,“锵”的一声,渊停岳峙。
  钱老的手就是他的武器,上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看上去晶莹剔透,实则是以坚韧的金属炼制,比麻布轻柔,比丝绸随手,还能轻而易举的拧断一般刀剑。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双细长锋利的眼睛,上下空间很小,能将所有的杀气全部藏在里面,半分不露,甚至可以欺骗胡乱扑腾的信鸽,摇摇摆摆的停在他的脚下。
  “你……也是山寨之人,为何蒙头盖脸?”钱老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的一张脸胡乱用布条包裹着,依稀看出很年轻,露出的眉宇却没有年轻人的跋扈,细细弯着,眼中盛满湖光山色,却偏偏还透着些浪荡不羁。
  见萧爻不说话,钱老又道,“未减杀孽,我一天最多只留十条命,溜回去的那个死了吗?“
  他问的是闯进聚义厅的小弟子,萧爻摇了摇头,“还活着。”
  “那你就是第二个。”
  说的好像这杀人上瘾的老头子,真的会烧香拜佛,手下留情一样,还什么“减轻杀孽”,干了一辈子的屠夫,都没他一年的杀孽重。
  “那我还做了好事了,”萧爻笑道,“阎王爷那儿,填了别人的空。”
  这帮黑衣人料理战场简直得心应手,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扫干净了看门的零星几个人,除了萧爻救下的那个跑了,其它断不能活。
  就说话这会儿,萧爻成了瓮中的鳖,这还是个金刚瓮,五个人梅花瓣儿一样的围着他。
  这是钱老的猎物,别人不会动手,防止他逃走罢了。
  萧爻又望了一下四周。
  这五个人是随着段赋的,其中没有秋恒,另有一个人牲口一样绑着,拴在马脖子上,马一动,他就跟着踉跄两步。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脏污的看不出颜色,淋了一身的血还没在雨中化开,整个人哆嗦着,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这个人就是胡强。
  萧爻左右没看见顾怀武形容过的“机灵小子”张槐,心里一难过,知道他凶多吉少。
  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分神,牡丹剑鞘插进钱老的双指缝中,才勉强保住了他的一双眼睛。
  萧爻险险退了两步,腰往后翻折,顶到底的时候以左腿为轴,生生从钱老的魔抓中抽身而出。剑是好剑,但手是血肉之躯,钱老攻的猝不及防,握剑的手虎口酸麻,最上头的皮裂开几道口子,但未见血。
  转眼又是虎虎生威的一抓,萧爻严重怀疑钱老是个色盲,或者跟自己一样井底之蛙,周围一圈人各个认出了牡丹剑,还小声讨论了一番,就这老人家充耳不闻。
  照道理说,杀人前也该问个身家来历吧?
  这种不多废话,上来就打的类型,萧爻最不善于应付,故而先吃了一亏,但真要论起来,钱老的武功高不过尤鬼,萧爻有些压力,但还不至于折损。
  幸而,后头顾怀武带来的人马也陆陆续续就位了,地底下传来闷闷的咬合声,先是略微颤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萧爻知道,这种平静是裹在利刃上的皮毛,随时都能搅秃噜了皮,暴露出深藏的獠牙。
  围住萧爻的五瓣梅花这时候齐齐对外,顾怀武打了个头,又在外面张罗了一张网,萧爻是网心,没他,这五个人还不至于聚在一处。
  压力一缓,萧爻就成了局外人,他拄着剑,整个人不思进取的压在上头。鞘尖上的牡丹被泥水糊成了灰黑色,颇有种虎落平阳,美人迟暮的悲凉感。
  这年轻人虽然是个很好的对手,但钱老他们上山,烧杀抢掠为的都是抓人,抓那个主子心心念念的朝廷钦犯。顾怀武刚一现面,气度风采活脱脱一个山寨主,管他要人,总比漫山遍野找过去的强。
  但钱老也有另一个盘算——要是这些人宁死不从,全杀了再去太谷城中调一小队人马,下一个日落之前也能摸个底朝天。
  “你是这里的头目?”钱老的手拢进袖中。
  这些黑衣人的装扮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其实各有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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