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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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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壶茶几乎喝完了,谁也不觉得饿,晃荡着肚子里全是水,期间许崇明还让人送上来两碟茶点,除了萧爻,谁也没动。
  门外忽然来了一缕幽风,来人身量不高,青灰色的长衣拖拽在雪面上,几乎是脚不沾地的,甚至连衣摆都提了起来,其它不敢说,但是这一手“踏雪无痕”的轻功,就远胜王拾雪。
  萧爻十几岁的一辈子见过的高手屈指可数,所以王拾雪就沦为了测量工具,分为比她厉害的,不如她的,和差不多的。
  但王拾雪强在剑法,她每一招都奔着玉石俱焚而去,宁折不弯不知闪退,因而疏于轻功,萧爻再长两年,恐怕王拾雪就追不上了。
  “咚咚咚”
  来人轻功卓绝,但敲起门来异常的“娇弱”,要不是屋中冷清,没什么动静,还真听不见。
  “宫主,苏某有事求见。”
  想必这人骨子里阴阳不定,此番说起话来又中气十足,是个略显低沉的女声。
  反正闲来无事,萧爻自觉主动的去开了门,扑面而来一阵风搅一阵雪,裹着斗篷的人阴测测的打量了他一眼,似全然没看见,又道,“宫主,苏某有事求见。”
  隔着这扇门,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挡着她,要是屋里的人不答应,她也不打算进去,就这么僵持着。萧爻有种错觉,像是包饺子,里外两层皮,他是那饱受煎熬的肉馅儿。
  “……”
  逍遥魔宫里尽是些怪人,其中不乏看起来有病和真有病的,苏木属于后者,就算是沈言之也每每觉得头疼。
  “苏先生有何事?”沈言之耐着性子问。
  “我师妹有身孕了,我要去陪着她。”苏木道。
  两天前说师妹分娩,半个月前又说要和师妹成亲,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半年时间就能四世同堂,共享天伦。
  “你师妹怀孕与你何干?”萧爻脑门上的疑问几乎实体化,难不成这年头,两姑娘还能搞出娃娃来。
  他面前的苏木猛的一抬头,狠狠瞪着他。
  这女人的面色很苍白,唇上一点红,像含着血,眉形又细又利,似一柄薄剑,做一身飒爽的男装打扮,只不过一双眼睛太柔软了些,怎么看都是个漂亮的姑娘。
  但这姑娘已经上了年纪,发丝间黑滚白,也有些皱纹,风霜裹面,似比王拾雪尤长几岁。她冷冷的看着萧爻,“年轻人不懂事,老夫不与你一般计较。”
  “苏先生……”沈言之看起来倍感头疼,“令师妹就安顿在魔宫之中,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木拉着一张脸,十万分的不敢苟同,“我师妹身娇体弱,逍遥魔宫她待不下去,我要送她回老家……”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又有了一种茫然,“可是她家都被烧干净了,没有家,我们回哪儿呢?”
  萧爻见她絮絮叨叨,念着半天也没个定数,便小声提醒,“等她的孩子生下来,不就有家了吗?”
  苏木如醍醐灌顶,“对啊对啊,我们有家了,少年人,你果然不同凡响,要不要做我孩子的义父?”
  萧爻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确认眼前的妇人脑子怕不好使,说话颠三倒四也就罢了,还随地乱捡亲戚。
  “……何德何能,折寿折寿……”
  萧爻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袭来一掌,掌风炽烈,有断金碎玉之威,夹杂着苏木盛怒的吼声,“你敢瞧不起我!”
  “苏先生!”
  “萧爻!”
  沈言之与慕云深同时一惊,但这一掌却没劈的下去,转而散了气劲,变成了一下抚摸。
  “吓着你了吧,我师兄是有些不讲道理,你别怨他。”
  眼前的“苏木”转眼变了个模样,有了郝色和温柔,说话轻轻细细的,宛如一个少女。
  萧爻的头皮发麻,还没缓过神来,胸腔中气血翻涌,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
  方才那一掌若要避,得用尽全力,萧爻强压下一时的冲动,冒着一掌劈碎头盖骨的风险,也要在沈言之的面前藏着掖着。
  前有狼后有虎,萧爻此举不可谓不冒险,倘若苏木当真一疯到底,他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
  “白姑娘,要不要屋里坐坐?”沈言之舒了一口气,转眼又换了个称呼。
  他笑着介绍道,“这位白锦楠白姑娘,想必萧兄弟多有耳闻。”
  眼前的女子早已不能称之为姑娘了,以她的年纪若有个孙子,也比萧爻小不到哪里去,但屋里四个人谁都没有点破,连慕云深都沉默着添上一个茶碗。
  萧爻沉默了一阵,“……没有耳闻。”
  慕云深闻言,忍不住有些想笑,眉眼都弯了,但他骄矜的很,仍是雷打不动的坐着,三根手指挑一些茶叶放在杯中,端着张脸,一言不发。
  而沈言之怕是被萧爻的无知震惊了,嗫嚅了半天,没接上来下一句话。
  “……萧兄弟年轻,没听说过也是正常,也是正常。”许崇明赶紧圆场。
  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仍在屋外的白锦楠,生怕此番受了刺激,再一不留神的变回去。
  虽说人本来就是疯的,但也有疯的仔细和不仔细的时候,白锦楠好应付一些,倘若换上苏木,自己这一方小院子可经不起折腾。
  “无妨。”白锦楠异常的大度,她的举止仿佛停留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显的很有一丝稚气,与穿着打扮甚至脸上的皱纹起了冲突,很有点滑稽。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在沈言之的眼里,白锦楠与苏木是分开对待的两个人,在苏木面前,他便顺着疯言疯语说下去,但于白锦楠却多了份严肃认真。
  “白姑娘也有事找我?”沈言之道。
  差不多是同一个问题,却换来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白锦楠一点头,“这里说话不方便。”
  着实耿直。
  傻子也知道白锦楠所说的不方便意有所指,无非是萧爻和慕云深这两个外人。
  沈言之脸上陡然浮现出一种失望,就差把“不愿动弹”四个字张贴出来。他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报应啊报应。”
  随后拍了拍屁股,拱手道,“魔宫事务繁忙,两位稍坐,让许大哥好好招待。”便急匆匆跟着白锦楠离开了。
  沈言之此人着实不同凡响,拍屁股这么个粗鲁的动作,他也能表现的好像在青楼中风花雪月,优雅无比,都离开一阵了,萧爻还在回味。
  “……这位白姑娘两位以后要是见到了,尽量避开些。”许崇明的脸上还残留着冷汗,用袍袖胡乱擦了擦,虽是笑眯眯的一团,却无端像在威胁人。
  “她的情况两位也看过了,来者是客,我也不希望你们出事。”
  说白锦楠是疯,她好像疯的也不是那么彻底,还保留着人性,倒不如说是一个身体里藏着两个人,叫苏木的那个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苏木和白锦楠是师兄妹?很有名吗?”萧爻问。
  许崇明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你当真不知道?”
  天地良心,中原,塞外,漠北,江南,囫囵算起高手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统一形容成“非常厉害”。没有交过手,分不出门道来的人,又怎么知道这个“非常厉害”也分三六九等。
  萧爻就算无意中听闻过,想必也被其它更有用的消息覆盖掉了,他的脑袋是个瓢,拢共能装这么多水,一边进一边出。
  “苏木的名气没有白锦楠的大,他是个很知收敛的君子。”许崇明道。
  然而他口中的这个人与方才那个着实联想不到一块儿去,跟撒了一个不要脸的谎一样。
  “虽是同门师兄妹,但白锦楠所学甚杂,早年甚至四处流浪,就为了问鼎武学巅峰。但后来出了些事,这杂学就成了拖累,真气走差,成了现在的模样。”
  许崇明重重叹了口气。
  所谓武学,继往开来,就像这天地广阔。山那头仍有高山,海那头无尽汪洋,人力有限,纵使耗费一生,也不见得能摘几颗硕果。
  这是一个悲哀且不争的事实,但就像有人读书中状元,有人务农耕田地一样,也有人志在包囊浩瀚武学,说起来都没有错,真正做起来,中状元的红烛新婚,耕田地的儿女绕膝,唯有这痴迷武学的凄凄惨惨疯疯癫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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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兴许是说这话的人先站了立场,导致萧爻也跟着一阵难过,倒是慕云深铁石心肠,八风不动。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我帮着后悔,事情便能改变吗?”慕云深这会儿已经把茶具都收起来了。
  穷乡僻壤还被软禁着,既没别处可去,更找不到什么消遣,只得桌下一盘棋,黑白分明,收在奁中,慕云深递出一盘,“会下棋吗?”
  萧爻虽然看上去很是不务正业,但自小也算家教极严,纵使注定当个粗人,琴棋书画也没落下过,他将白子捞入手中,齐整的眉尖一挑,“会啊。”
  许崇明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傻的,平白解释了那么多,也没问人愿不愿意听。
  下棋乃是个高雅的活计,向来不适合江湖草莽做,留着这点修身养性的时间去掌握个招式熟练度,也比如此瞎耗时间的好。
  所以除却家底殷实,不愁吃穿的公子哥儿们,也只有终日赋闲,不思进取的魔头有这个雅兴。许崇明困顿一世,自认为也就这样了,既不想续弦,更害怕有家,空对着棋盘,自己与自己手谈。
  纹枰上转眼纵横交错。
  下雪的天,四周异常安静,许崇明左右无事,暂留在房间里未曾离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方寸棋盘所吸引,甚至有些瞠目结舌。
  一人对弈是无奈,横竖那几招,还没落子,已经知道章法,和棋简直天经地义,而眼前开局已显肃杀,至中盘,满眼残缺,寸土必争。
  慕云深不曾料到萧爻的棋风不仅诡谲,变故突生,更是有一种不可转圜的气势,与他整个人背道而驰,有种睥睨天下的狂跟傲。
  而这种叹为观止的厚积薄发却禁锢在纵横岔道之中,分毫不差,萧爻缓缓的打了个哈欠,眼神却亮的可怕,纵使牡丹的剑锋恐怕也会为之一钝。
  “萧兄弟棋输半目,可惜。”许崇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的后背已然湿透,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大战,眼前倏然而过一阵发白。
  “果然后生可畏。”
  许崇明这话自以为已经说的很满,像这般年纪的孩子,人生只不过是掀开短促一角,而他虚长几十岁,见过不少天赋异禀却摧折毁坏的,因而不宜表露太多震惊。
  “不可畏不可畏,以前跟我爹下棋,他老人家脾气暴,不许我输也不许我赢,输了觉得我懈怠,赢了他就砸棋盘,大概世间高手都有个不讲理的老父亲吧。”
  萧爻身上的两种人格与白锦楠可不同,他转换的毫不突兀,这话里不知廉耻的夸赞了一遍自己,又道,“许大哥,你不知道,这位慕公子看上去和蔼可亲,脾气也不见得好。”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许崇明耳朵边上,“记仇会死人的嘞。”
  许崇明,“哈哈哈哈……萧兄弟说笑了。”
  慕云深仍是一言不发,他低头俯视着面前棋盘,非但不曾显出一点愠怒,反而心情很好,连看向萧爻的目光都染上些悦色。
  但这目光着落的地方好像有些问题。
  绕过脖颈与若隐若现的锁骨,没在衣领当中。严寒凛冬,萧爻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万分严实,骤然间还是有种裸奔的感觉,尾巴椎一阵颤栗。
  “这是要活剥了我的皮啊。”萧爻想着,往许崇明身后一缩,“那什么,是不是该开饭了?”
  合着管住管玩管保命不够还要管着吃,许崇明笑眯眯的合手道,“当然当然,我这就去准备。”
  像他这么大肚能容的,若太平些,萧爻有意荐个官做做,想必方圆百里鸡鸭嫁娶他都能帮帮忙。
  “那两位稍坐。”
  许崇明说着,也没多留,搓着手离开了,临走还问了问萧爻的口味,怕他吃不惯山上的野食。
  “野食?笏迦山上寸草不生,除了人就是狼,还有野食?”没人盯着,萧爻快活起来了,扯动扯动蜷缩的手脚,拿话去砸慕云深。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慕云深道。
  整个逍遥魔宫,扫地的,做饭的,全凭个人爱好。所以魔宫里厨子虽然不少,但做饭能吃的寥寥无几,有些纵使卖相过得去,用筷子一翻,指不定能挑出什么蛇虫鼠蚁来,还不如一片干馍馍来的实在。
  萧爻晃荡的动作忽然在房间里停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早知道,我就该带你去吃些好东西。”
  事有远近之分,就算身处乱世,四面彷徨孤苦无依,也要想着吃,活一天吃一天,一餐不够,百十来餐,在此之中,要么归于黄土,要么磨蹭到天下靖平。
  这是一种最基本的指望,甚至是奔头,倘若一个人连这些都懒得在意,想必过得并不好。
  “……我着实越来越喜欢你了。”慕云深道,猝不及防砸的萧爻一个趔趄。
  正当此时,外面窸窸窣窣发出一阵微小的动静,萧爻赶紧借此机会转移了话题,“听动静,像是在往回撤人?怎么了?”
  他这问题丢出来谁也给不了答案,便自己将窗户支开一点,探头往外瞧了瞧。
  可惜许崇明这院子谈不上荒僻,堪堪能看见魔宫两层朝上的建筑外加个尖顶,至于底下闹成什么样可就两眼一摸黑了。
  好奇的不只萧爻一个,墙上有个年轻的弟子支楞着脑袋,也伸长了脖子张望,他知道的固然比萧爻要多,脸上满是担忧。
  昨晚上萧爻没见过这人,应当是方才的动静里替换上的,毛还没长齐,简直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喂喂……”萧爻喊了两声。
  那少年回过神来,差点惊的翻下墙去,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此时正瞪着眼睛看向自己。
  “你……你……”他有点着慌,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前头有人闹事,但凡上了年纪有些经验的前辈,都调动埋伏,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则临时差动他们几个补上,言语交代不出院子就行。
  “外面出什么事了?”萧爻问。
  他不怯生,随便捞到一个人就能攀谈。
  “……我也不清楚。”少年提防着他,又想起来“客人”的身份,为安萧爻的心,特意道,“魔宫里经常这样,只要有宫主在,不会闹大的,你放心。”
  “哦。”萧爻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为白锦楠纵使疯的不彻底,但骨子里有这个倾向,不至于说话颠三倒四,但也没什么地位。一个人武功就算天下第一,脑子不清楚,当个打手还成,万不能做决定下命令。
  现而今看来,想必苏木和白锦楠之间“泾渭分明”,其中一个次了点,并不影响另一个的名誉。
  “那会打起来吗?”萧爻又问。
  这回,那少年隐隐担忧的目光越发真实了起来,针对的却是萧爻,他宛如看着一个二五仔,“这地方打架不是很寻常吗?”
  可谓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甚至有时候一“眼”不合也要大打出手,难不成还指望魔宫里面赞颂着孔夫子?
  这少年对萧爻还抱持着一点希望,毕竟魔宫当中消息传的飞快,几乎人人都知道这别院里头住的是萧将军的儿子。萧将军可算一时英豪,虎父无犬子,萧爻也算无辜受累,平白多了几分期许。
  至于慕云深——多形容成萧爻的跟班,一个文弱书生,最多怀念下威远镖局的往日辉煌,再无其他了。
  “回屋。”
  文弱书生揣着手,脸上没什么血色,一声清清冷冷的话音蹦出来,萧爻立即缩了缩头,狗腿的倒退两步,冲墙上的小少年吐了吐舌头,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没出息三个字争先恐后的往舌尖上溜,仰慕萧将军盛名的小少年硬生生灌了口冷风,才忍下没去揍一顿不孝子。
  “你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吗?”萧爻问。
  这会儿就算离的远,也能隐隐感觉到另一边的动静,似乎演变成了更巨大的冲突,兴许还是械斗,看这个样子,两方对垒至少得有几十人。
  “不需要猜,”慕云深道,“能让沈言之如临大敌的人并不多。”
  他招了招手,示意萧爻靠近一点,“外面的都不是高手,你能将我偷出去吗?”
  “偷去哪儿?”萧爻有些奇怪,“倘若被人发现,岂不前功尽弃?”
  “魔宫正是热闹的时候,你不想亲眼看一看?”慕云深的话正戳心事,“趁这个机会,也好清算一下,沈言之到底拉拢了多少人心。”
  “……”
  萧爻的胆子真是越发上天了,慕云深的嘴角被他用两根手指挑起来,压出的肉涡有些泛青,皮笑肉不笑的十分冷淡禁欲。
  “你做什么?”慕云深抓住了萧爻不安分的手指头,“勾引我?”
  当柔软灵活的舌头卷着手指放入口腔的时候,萧爻整个人还是懵蔫儿的,因为口腔的搅弄,一缕银丝牵扯在唇角与指尖,而慕云深过于苍白的脸上也泛着一层薄晕。
  至于萧爻……
  他已经忒没出息的将头埋进了袖子里,整个人恨不得从脚底到发尖都红透了,呜咽着道,“你不能这样……”


第70章 第七十章
  慕云深的举动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发懵,像是思想慢了一步,没能匹配上身体的冲动,随之而来的更不是后悔。慕云深颇有点鬼迷心窍的盘算着——倘若此刻将人压倒在暖被上,会遭到多大的反抗。
  果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此前的芥蒂乃至胡乱猜疑都被这一舔化解了,萧爻蓦地明白过来,慕云深这恐怕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竟然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萧爻满脸担心,“这种事我明白,憋着总是不好。”
  木头疙瘩成的精。
  慕云深的眼睛里有欲望起伏的痕迹,萌发于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在他这儿沉淀发酵脱胎换骨,一发不可收拾,就连慕云深也逐渐关锁不住了。
  “砰”
  一声巨响,整个木屋摇了摇,屋顶上传来不祥的声音。
  想必这些年笏迦山上的房屋都没少历劫,一点风吹草动就“嘎嘎”的好似年迈的腰腿,要不是盖的结实,转眼能倒一大片。
  也就是这地动山摇的一刻,萧爻拉着慕云深从窗户跳了出去,在雪地当中就势一滚,转眼没了踪影。
  墙上趴的,远处埋伏的少年们全没察觉到,一个个摩拳擦掌,还在幻想发生了什么。
  “方才的事你怎么想?”
  慕云深与萧爻同时贴墙站着,四处没什么巡逻的人,想必一半听调遣,一半看热闹,十成十全去了魔宫门口。
  他的嗓音很低沉,靠在萧爻的耳边缓缓道。
  “我没有病,萧爻,不管是我还是你的慕大公子,都存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只对你一个人而已。”
  他们的藏身地很狭窄,四处乱成一片,帮忙的,帮倒忙的,甚至还有鼓掌呐喊像在看戏的,也搞不清楚谁在跟谁动手。刀剑暗器从头顶或身旁掠过,呼吸的时候能感觉到急促的心跳。
  慕云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薄情的双唇一动,居然能编出这么一套花言巧语,萧爻的心跳本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更是躁动不已,挣扎着要从这方小池塘跳进江河湖泊中,当个自由的脏器。
  “慕大公子……”萧爻的喉咙发紧,连说两个字都显的困难,“你是认真的?这个时候,对我?”
  他甚至还抽空想了想,到底是哪里让慕大公子上了心,颠来倒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哆嗦了一下,满脑子都是穆大公子那张七情六欲,欲欲不生的脸。
  “是。”慕云深刚一点头,从耳朵边上擦过去一枚铜钱镖,砸的墙上火星四溅。
  “一定要现在说这个?”萧爻又问。一个脑子哪分的出来思考两个问题,一个关乎身家性命,另一个关乎将来幸福。
  “你确定没有搞错,你对我是……那啥?不是想算计我?”
  “萧爻!”慕云深眸色黯淡,话音忽然一重,“你别怀疑我。”
  “……”萧爻是个没脾气的,他沉默了一阵,说想通就想通,速度堪比立地成佛,“慕大公子你长的好看,我兴许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抛来一块砖,这砖身经百战,留着爪痕、剑痕乃至一排细针,说话间像是针对慕大公子那张人见人爱的脸,能整个儿砸凹了还留一串针眼。
  幸亏萧爻身手并不算弱,将袖子一扯,整个儿的兜住砖块,借力扔回了原处。此时乱成一片,敌我不分,倒也没人计较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再往前一点。”慕云深自逼仄的角落中走了出来,重归于光天化日。
  四周拳脚不长眼,总有往他身上招呼的,慕大公子只管趾高气昂,萧爻在旁边替他挡灾不亦乐乎。
  等到了核心,见到了沈言之本人,才陡然觉得不对劲。
  萧爻环顾了一周虎视眈眈的人群,也不知何时,他与慕大公子成了众矢之的。
  以逍遥魔宫弱肉强食的规律来说,破坏人打架的热情,可以名列罪状前三,仅次于淫□□女和杀人父母。但鉴于这两位是逍遥魔宫的客人,又是从正门上来的稀有物种,打死终归浪费了些,所以众人多做围观状,并未真正出手。
  “两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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