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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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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他长久未曾饮酒,经脉中疼痒无比,似出了什么变故,张开血口大口横插一脚,将原本对峙的两方生生掰扯成三分,萧爻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红,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感情欧阳神医并不怎么有谱,全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还要慕大公子用脸皮交换,狡猾,十分狡猾。
越是这种危境,萧爻的心思好像越发飘忽,放在正事上的反而没有几分了,更何况这时候走火入魔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打起来,有些敌我不分罢了。
也不知道沈言之和段赋扯皮扯到哪儿了,萧爻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阮玉惊呼一声,他背后的风一瞬阻遏,萧爻手中长剑随即出鞘,堪堪抵住一对峨眉刺。
峨眉刺是青铜打造的,因为时日太久的原因,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整个儿灰扑扑的,造型倒是很别致,上龙下凤,握手处还用红绳缠着,一看,就是谁家的招牌物件。
果不其然,偷袭之下一击不中,倒是先让沈大侠喊出了来路,“藏花阁的云舒前辈,什么时候也干起了偷袭的勾当?”
不过蒙头盖脸还隐姓埋名这么久,这些所谓的前辈,早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更何况今日只要沈言之他们三个都死在这儿,多大的秘密也泄露不出去。
知道对方心里是这个盘算,沈言之仍是没有动,在他的制衡下,才使得萧爻那边暂时只有十分压力。他手上的筹码着实不多,所以单靠一张嘴和虚无缥缈的猜测,最多止损,要想让段赋动都不敢动也不可能。
四下都是心腹,阮玉和萧爻离得不近又疲于应付,沈言之便也卸下了一贯的伪装,冲段赋的软轿微一拱手,道,“父亲,你又何必为难孩儿呢?”
“为难?从何说起,”段赋的声音隔着一层厚重的布帘,听起来不甚清晰,“你的野心,为父的还不明白吗?萧家世代为将,这江山每一寸可以不姓赵,却不得不姓萧。然而萧故生现在虽锒铛入狱,他的手下却还是指使不动,倘若那小子回到京城必是一呼百应。”
“逍遥魔宫偏安一隅不好么?再往南走,就是天昏地暗,禽兽衣冠,你是江湖人,应当老死江湖中。”
沈言之谦和的笑了一笑,“如此说来,父亲还是为了我好?”他似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守军,又道,“笏迦山好是好,可而今是个人便能畅通无阻,倘若继续这般不思进取,他日父亲还会不会如此忌惮,会不会这几万铁骑直接踏平我魔宫?”
段赋不置可否。
这父子两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十分清楚对方皮囊下的花花肠子,无论如何,在萧爻这个问题上,两人都不会退步。
正当此时,萧爻那边正打的如火如荼。
峨眉刺一类短小兵刃,其实和丁家的点穴武功有些相似之处,适合身材小巧灵活的女人,且辅以“快”字决,越走越是犀利奇诡,防不胜防。
萧爻四面好像被两层薄雾笼罩,而阮玉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如此迅速的短兵相接,她若是冒然牵涉,非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为萧爻的拖累。
牡丹剑绯红的色彩在雪色里浅薄成了一段少女的梦境,阮玉见过萧爻出手,写意不羁,没什么眼花缭乱的噱头,大多一击必中或四方游走,很少出于什么目的戏弄对方。
但现在他的剑恢弘如银河倾泻,峨眉刺没在其中,像无帆的木船,看上去好似随波逐流毫不吃力,实际上却由另一方引导,次次偏移,近不得身。
云舒暗暗惊叹于萧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随即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附着在牡丹剑上的内力,时而狂放恣意,时而浩然温柔,江湖中,虽也有同时修行两种内功心法的,但最后大多融会贯通,绝不像萧爻一样起内讧。
“怕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思及此处,云舒手中峨眉刺不再进逼,转而使出一招“弱柳扶风”——这本是最平常不过的轻功身法,却被她化用在兵刃上,圆滑的游走在间隙与夹缝中,不仅瞬间挽回颓势,还在萧爻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若论内力,萧爻身兼白锦楠与自己十几年的积累,加之血脉中涌出的古怪功体,便是个原先手无缚鸡之力的,现在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但论招式,应敌和经验,云舒才是真正的大行家。
更何况萧爻的内力再怎么充沛强悍,现在也只是站不平的桌子腿,还不如原先用的顺手。
他心里暗暗叫苦,一时疏忽下,又让峨眉刺占了便宜,自耳朵边擦过去,溢出几滴血珠。
怕是人在局中看不出来,反而让阮玉察觉到了这束手束脚,堪称杂耍般的剑法,感情那三天起早贪黑的挨骂没半点影响,慕大哥的秘籍都喂狗去了。
慕云深的武功,只分四重“草长莺飞”“雷鸣惊蛰”“叶落知秋”“苍山负雪”,其中只“叶落知秋”兼具凛然与浩瀚,也是最适合萧爻的一章。
这倒并不意味着其它无所涉及,但三天时间,萧爻能真正融会贯通的并不多。
而以阮玉的性子,自负且不服输,没少借着切磋的借口挑衅萧爻,小丫头虽然嘴硬,却不得不承认萧爻是个不务正业的天纵英才,单凭现在的自己极难超越。
“啪”一个巨大的雪球不合时宜的打在萧爻身上,化开的水渍沿着领口渗进去,随着一个激灵,他瞬间掌控了一点身体的主动权。
“姓萧的,”阮玉颇有点不耐烦,“你还要拖多久?”
“……”萧爻虽然没听过什么藏花阁,更对什么云前辈毫不了解,但这人是跟在段赋身边的,怕是与王拾雪之流不相上下。阮玉这话说的轻松,像是赶集时挑菜——感情不用她自己动手。
“前辈。”萧爻一招之下不再恋战,挑开峨眉刺,两人身影乍然而分。
云舒轻飘飘的站在扶拦上,她一身黑衣,长久不见光的眼睛略有些淡颜色,四周更是苍白,布满了蜘蛛网似的细纹。
她低头俯视着另一侧的萧爻,对这少年人手中的长剑十分感兴趣,乃至轻声呓语道,“果然是大争之世,连牡丹也按耐不住了。”
“前辈……”萧爻又喊了一声,他道,“有些事可否请教?”
云舒和丁情本质上有些区别,相较之下,丁情更像是段赋培育出来的傀儡,悲观,听话,顺从,云舒却更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此想法,绝不会与段赋背道而驰。
黑衣服的女人轻笑一声,重重包裹下的相貌就算倾国倾城,此刻而言也是了无趣味,但她的身段却十分妖娆柔韧,岁月没能在里头撒下锈蚀的铁粉,更不似萧爻这种天生的死板腿骨。
她之前都未开腔,这一声笑却轻柔妩媚的很,不比这一路萧爻见识的美人苍老,甚至别有风情,云舒道,“你要问什么?”
转而又补充一句,“暂且听听。”
答不答在她,问不问却在萧爻。
“前辈可认识两个人,”萧爻想了一下,他此刻的面色十分精彩,在三股不同内力的牵扯下,青红白轮流上脸,只不过颜色浅淡,除非细致或曾经身陷同样境况的人,才看得出来。
他接着道,“逍遥魔宫的前任宫主,与牡丹一支?”
“哦?说的出牡丹一支,小子,你知道的太多,怕命不长久啊。”云舒道。
“不劳前辈挂心,便是在下一无所知,段大人和您也不会放过我的,”萧爻笑着道,“只不过此番死后,怕是要遭一番上下其手了。不过我这个人生前守身如玉,死后拜托您给看着点。”
“哈,你这孩子,说话倒有些意思。”云舒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年轻时想必好看的很,现在虽然被蜘蛛网似的皱纹笼罩着,仍是有种勾魂摄魄的威力,“逍遥魔宫我知道的不多,但牡丹一支嘛,你何不亲口问问莫老怪物?”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云舒说起“莫老怪物”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化成了一道惊鸿,乍然空中一拧身,避过锋利的冰刀,然这一起一落间,她已经被迫退到了段赋的轿旁。
极目望去,不远处的山巅上站着一个男人,五官面目皆看不清楚,但似乎人不是很舒服,微微靠在山石壁上。
方才那一把水汽凝成的冰刃,便是自他的方位发出。
积在身上的压力骤然一缓,萧爻脚下随即一个趔趄,堪堪让旁边观战的阮玉扶住了。
小姑娘不是看不出他的异样,只是情况复杂,不敢贸然介入,这时倒是一言不发的上来撑住了萧爻。
“多谢。”萧爻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笑,他稳了稳,这才朝那山巅上的男人投去目光。
而此时,云舒则恭恭敬敬的站在段赋身侧,低着头,双手顺从的放在身侧,她接替的是左前方的位子,而与她呈对角的男人却忽然上前一步,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看起来似是安慰的动作,云舒的额上却忽然渗出了冷汗,细细密密的布满,连眼周的纹路都随之轻微抖动。
连年不稳的世道中,连这些传闻里曾经颠山倒海的传奇人物,现在却是受屈受辱一声不吭,更遑论在其之下,还有多少苍生百姓——如此层层阶级压迫,却不知自己图什么,是不见天日的隐藏身份,还是所谓偿还恩情。
“大人,我们还是退吧……这个人我们惹不起。”云舒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有些颤抖。
像她这样的武林前辈,虽自知不能与天斗与地斗,但也很少会自找丧气,说什么“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她皆可抵达,早就过了畏首畏尾的年岁。
而段赋虽然久居庙堂,很少掺和江湖事,不过当年十二阁是自他手上起始,这里头有些什么人,就算再隐藏身份,段赋也不可能全无察觉——
十二花阁,牡丹为首。而“牡丹”一支共有两个人,以祖师叔侄相称,皆是藏在阴影里的暗卫,一个负责赵明梁的安全,另一个则悄无声息的杀人。
赵明梁甫一登上王位,“牡丹”便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段赋有天大的本事,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任何消息。
直到十九年前,莫莲生孤身杀入皇宫大内,向赵明梁讨来一颗治内伤的灵药,这才暴露了身份。
那时候,群雄尚未对赵明梁失望,莫莲生独闯,便是与天下高手为敌,四个时辰里三进三出,普天之下只这一人,是无法翻越的高山峻岭。
……可惜这“高山峻岭”有些不认路。
段赋轿前右方的男人举目望去——他的眼睛上原本也蒙着一层黑布,萧爻以为是个和柳白瓮一样的目盲者,现下看来,非但不瞎,这一身功夫至少有一半练在了眼睛上。
“莫莲生受伤了,重伤。”男人恭谨的回禀。
他只是单纯的阐述一个事实,说完,便将眼睛重新蒙上,低着头,木桩一般杵在冰天雪地里,和丁情的状态十分相似。怕是段赋不发话,便是人全走了,他也能继续在这儿,直到饥寒消耗内力,促成死亡这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就算受了伤,莫莲生的实力仍然可怕……我们来的人毕竟不多。”云舒似乎呛了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咳嗽声,她对莫莲生的恐惧似乎融入了骨血里,方才嗔一句“老怪物”不过是色厉内荏。
“小云,你是被他吓破胆了吗?”云舒背后的男人是个吊儿郎当的模样,简直是一群污水里游走的泥鳅,说话的空档都是不安分的,无骨般依附在轿子边上,眼角眉梢都是实体化的算计。
云舒回头觑了他一眼,很看不上他,压低了嗓音道,“韩冬子你闭嘴!当年事情发生时你不在,自然不知道莫老怪物的本事!”
唤作韩冬子的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却没有继续争辩,他和云舒说到底只在伯仲之间,能将她吓破胆的人,自己要是贸然出手——韩冬子是自负,不是找死。
更何况,作为主心骨的段赋仍没采取任何行动,大有老死车轿中的架势,他也没必要先惹一身腥。
“小子……”一个声音,透着伤病者特有的疲惫和虚弱,透过层层水汽在萧爻的耳朵里响起来。
不用想,必然是石壁上半挨着的莫老怪物。
萧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些长于自己的前辈张口闭口一个个“小子,臭小子……”千篇一律,像是之前串通好的,就算事前穿的再怎么人模狗样,也似一眼能够看穿里头的本质。
萧爻百思不得其解的拉了拉两边袖口,端正一下衣冠,小声问阮玉,“不丢人吧?”
阮玉白了他一眼,忿忿的帮萧爻掸掉了背后沾上的灰。
“前辈……”萧爻清了清嗓子,将里头即将干涸的血气咳了出来,他跟莫莲生的情况当得上难兄难弟,同样是走火入魔……只不过萧爻没莫莲生那么倒行逆施,无视纲常,所以此番既没死也没疯。
萧爻在模样上其实更像王拾雪,眉宇里却饱含着萧故生的刀锋锐气,以及少年本该有的意气风发,属于让莫莲生在濒死之际,眼皮夹缝中瞥一眼就忘不掉的相貌。
而萧爻这个角度实在偏下,抬头先是一个棚顶子,还有突出来的山石崖壁,层层夹缝里能看出来的是个人已经很不错了,萧爻继续道,“前辈此地危险,您要是没什么恩怨,尽早回去比较妥当。”
开战前,萧爻经常这样劝说过往的商贩,樵夫,和流民,算是一种本能反应。
“……你曾救过我一命,而他……”莫莲生指着段赋的轿子,“曾让我无处安身,有恩有怨,我该不该来?”
话音刚落,崖壁上的一个无意义的黑点忽然窜到了萧爻的面前,放大一张苍白的脸凑过来,阮玉惊叫声刚从嘴里咽下去,随即拔剑。
萧爻固然让人一见难忘,莫莲生却也相差无几。
在场一众人等,莫莲生的年纪最大,面皮子却撑的很开,一点看不出来。他的眼睛细利,眼尾向上挑起,却并不显的轻浮,反而有种深邃与沧桑,看谁都带着一点打量的色彩。
萧爻在树屋的时候,与莫莲生这具“尸体”也算近距离的接触,还不至于短短几天就忘个一干而净——只是没想到,那么个活死人,居然恢复得这么快,转眼活蹦乱跳,还能顺便作个死。
段赋还是没有动,任由周遭的人揣测怀疑。
他原以为,莫莲生的出现是因为沈言之,但沈言之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更何况,云舒的话虽然丧气,却也是眼前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他们人太少,若单论实力,一对一可绊住沈言之与萧爻……那莫莲生的伤势如何,就会是最大的变数。
更何况,而今朝堂局势远不像外人看来平静祥和——段赋一人只手遮天,剩下的不过是陪衬,相反,其下暗涛汹涌,比之江湖更甚,段赋这把年纪,也时常觉得身不由己。
所以现下大队人马及高手,都驻扎在几十里外的村镇当中。
此前,京都有传言,说朝中数大家趁此机会联名上书,多次弹劾段赋,有赵明梁当年的手段在先,难保段赋不是下一个肃清对象。
铺着狐狸软毛的轿子里宽敞而温暖,生着炭火,还有个捧在手里的汤婆子,段赋隔着轿帘,模模糊糊能看见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雪。
他现在的退路已经不多了,偏偏萧爻还是其中最宽阔的一条,只要有他在手,朝中一半大军皆可掌握,几乎等于九五之尊手里那没什么作用的虎符……所以不成功便成仁。
段赋的手在轿子里一挥,韩冬子第一个便窜了出去,他的肚皮贴在冰面上,似滑翔的游鱼,几乎是全程不受力的飘到亭前,忽的一个拔身,堪堪站住,连丝风都未曾带起。雪不受阻的落下来,活生生一个大男人,全似站在了空白处。
云舒跟着叹了口气,她一运劲,从掌心逼出一根长针,“笃”的一声穿过冰面沉到了湖水中,同时仗着轻盈的身体,从沈言之的头顶翻越而过,再一次冲向萧爻。
而此时,那蒙眼的男人也一抓袭向沈言之的后心,让他无暇顾及别处。
“你的身上没有味道……多长时间没碰酒了?”莫莲生忽然问,他对萧爻似乎很熟悉,乃至其一举一动,甚至是身家癖好都一清二楚。
兵家常事中,讲求一个“知己知彼”,但现在萧爻完全云里雾里,被这帮子忽然冒出的大人物砸破了脑袋。
然萧爻毕竟是个乖孩子……“有几天了,”他道,“原本以为没事的。”
可惜现在发源于骨血里的内力甚至能跟白锦楠争个高下,谁也不让谁,颇有点“玉石俱焚”的架势。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莫莲生在山崖上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他是寻着萧爻的踪迹赶来的,事前听个七七八八,隐约能猜到些萧爻的身份。
莫莲生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辞的类型,但其实没什么必要的时候,他通常学不会闭嘴……在王拾雪还是个小丫头的几十年前,隔三差五便被祖师叔揪住,像在私塾上学一般,听数个时辰的大道理。
儿承母志,忽略掉外头虎视眈眈的两个人,萧爻也有种正被先生教训的错觉——还是个凭空冒出来的先生。
“刚有你的时候,拾雪有一次练武急功冒进,导致血脉逆行——你在树屋见到我的时候,便是同样行状……”莫莲生这一次着实伤到了根本,气尚且不顺,越说话音越低,到最后萧爻差点凑到他嘴边上,才勉强听清。
可是同样的伤,没可能莫莲生这粉嫩皮肉上残留着一层层鳞片似的血痕,到王拾雪那儿,不仅没留疤,甚至半点痕迹看不出来。
萧爻正感叹他娘平素看着糙,里子终究是个女人,也有爱漂亮的时候,却听莫莲生继续道,“最终,以药为引,加上我的辅佐,走火入魔的内功全数转嫁到了你的身上,导致你自幼以酒为生。”
“……”亲娘啊,萧爻苦笑一声,怪不得长这么大王拾雪连提都没提,只是纵容他喝酒,原来还有这么一茬的因果报应。
“所以你若是喝不上酒……就是下一个我。”莫莲生一点没有威胁的意思,当初他那一身炸起来的皮毛和遍地的血,萧爻也是亲眼看见的,虽不至于悚然,但也吓的不轻。
萧爻这身肉还没掀开,上面的鸡皮疙瘩先造了反,跟预兆似得,争前恐后的往上冒,他一个激灵,虚着嗓子问,“没别的办法吗?”
莫莲生打量着他,“有是有,怕你资质愚钝,学不会。”
“生死攸关啊大侠!”萧爻简直欲哭无泪,他边说话边躲过迎面而来的峨眉刺……而韩冬子仍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知会用什么奇怪的兵刃。
“更何况,我还有仇未报,有人在等……一定要贪生怕死。”萧爻溢满了血的眼睛里忽然有种光,饶是段赋离的远,也觉的脖颈一凉。
莫莲生几不可查的笑了一声,“我常常觉得,拾雪这孩子心思重不爱说话,更不可亲近,便多疼她一点……谁知生出个孩子,居然如此……如此……”莫莲生摇了摇头。
小小凉亭里,几人辗转腾挪,莫莲生却能抓住一瞬间的机会,搭上萧爻的左手脉门,如此还不影响萧爻反击的动作,“铮”的一声连番颤响,将云舒反弹出去。
“你这是吞了几家的残食?”莫莲生自认本门内功天下无敌……虽目前式微,算上隐姓埋名的王拾雪也只有三个人。但自负者,眼睛里便容不下沙子,更何况是白锦楠这种硬往人眼里塞的沙子。
“白前辈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这是她的命,前辈知恩图报啊。”萧爻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天地万物全被浸染,连雪都是红色的,只能靠一些单纯的直觉走招。
莫莲生一时语塞,他今天能来这里,便是萧爻的救命之恩,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好反手打脸。
“你母亲应该从小就教过你运气的法门,”莫莲生道,“因你身上压着这股不知名的邪物,理应更注意些,你仔细回想……我能助你的始终微末,要是挺不过去也请放心,我会帮你收尸。”
“……”感情这忽然冒出来的前辈高人也是半吊子,最后还得靠自己。
萧爻穿梭在层层密密的刀光剑影中,云舒下了十成的功夫,像是忌惮于莫莲生的原因想尽快取下萧爻,减少是非。而韩冬子则作为牵制,至少拖延一至两刻。
却不料莫莲生全无出手的动作,反而是萧爻左支右绌,勉勉强强不受重伤,而阮玉仗着身材矮小灵活,幽灵似的自各个角度冒出来,也不恋战,让云舒分个神便立马退开。
萧爻记得,他刚开始真正入门修习内功时,他娘曾说过“海纳百川,地载万物,范围自是广袤无边,其上更有堆叠与积累……而与内功而言,人也只是容器,一分装得下,十分百分也装得下,但看如何孕化。”
他那时只觉得一日下来,丹田便饱胀,半个月后反而慢慢去了这种感觉,他这个“容器”自然不会在半个月里骤然变大,只是所有的内力都有其它用处,在四肢百骸中流转,不会形成窒碍,或强行塞进丹田。
想通了这一层,萧爻忽然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约等于个瞎子,本来就看什么也不具体,这一闭,反而去了猩红的色彩,让四周寒气慢慢渗入皮肤当中,安抚两股狂躁的内力。
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只有莫莲生贴在左脉上的手是温热的,以此为引,沸腾的血逐渐安分,不在一股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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